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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笑话:三个女婿

发布于:2024-03-18 作者:admin123 阅读:53

  从前有一地主,有三个女儿分别嫁给了秀才,铁匠,淘大粪的。话说这天地主过生日,三个女婿便来祝寿,在席上地主突然心血来潮想让几个女婿为他的寿辰做几首诗,诗的题目就是地主马棚里的那匹千里马。其实呢这个地主最瞧不上他这个三女婿了,知道他是个大老粗,也想让他在人前出出丑。

  大女婿沉思了片断便说:“我有一首。”便摇头晃脑的说道:“大雪如鹅毛,快马走南桥。快马回来了,鹅毛水上飘。”丈人一听连连称赞说道:“好好,马跑了个来回这雪花还在水上未化,不错。”

  二女婿不服气说道:“我又有了。”便说:“铁棍水里扔,快马跑东京。快马回来了,铁棍仍未沉。”地主听后摇着头说道:“差强人意没老大的好。”

  三女婿在一旁早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一时没词。地主便斜着眼问:“你说不上来了吧?”说完突然放了个屁。三女婿突然一拍大腿喊起来:“有了!”

  且听他说道:“丈人放个屁,快马向西去。快马回来了,屁门还没闭。”

  地主听完气得晕了过去了!

一、云天明的三个故事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第一个故事:王国的新画师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王国叫无故事王国,它一直没有故事。其实对于一个王国而言,没有故事是最好的,没有故事的国王中的人民是最幸福的,因为故事就意味着曲折和灾难。

  无故事王国有一个贤明的国王、一个善良的王后和一群正值能干的大臣,还有勤劳朴实的人民。王国的生活像镜而一样平静,昨天像今天,今天像明天,去年像今年,今年像明年,一直没有故事。

  直到王子和公主长大。国王有两个儿子,分别是深水王子和冰沙王子,还有一个女儿:露珠公主。

  深水王子小时候去了饕餮海中的墓岛上,再也没有回来。冰沙王子在父王和母后身边长大,但也让他们深深忧虑。这孩子很聪明,但从小就显示出暴虐的品性。他让仆役们从王宫外搜集许多小动物,他就和这些小动物玩帝国游戏,他自封为皇帝,小动物们为臣民,臣民们都是奴隶,稍有不从就砍头,往往游戏结束时小动物们都被杀了,冰沙就站在一地鲜血中狂笑不已......王子长大后性格收敛了一些,变得沉默寡言,目光阴沉。国王知道这只是狼藏起了撩牙,冰沙心中有一窝冬眠的毒蛇,在等待着苏醒的机会。国王终于决定取消冰沙王子的王位继承权,由露珠公主继承王位,无故事王国在未来将有一位女王。

  假如父王和母后传给后代的美德是有一个定量的,那冰沙王子缺少的部分一定都给了露珠公主。公主聪明善良,且无与伦比地美丽,她在白天出来太阳会收敛光辉,她在夜晚散步月亮会睁大眼睛,她一说话百鸟会停止鸣唱,她踏过的荒地会长出绚丽的花朵。露珠成为女王必定为万民拥戴,大臣们也会全力辅佐,就连冰沙王子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更阴沉了。

  于是,无故事王国有了故事。

  国王是在他的六十寿辰这一天正式宣布这一决定的。在这个庆典之夜,夜空被焰火装点成流光溢彩的花园,灿烂的灯火几乎把王宫照成透明的水晶宫殿,在欢歌笑语中,美酒如河水般流淌......

  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幸福快乐中,连冰沙王子那颗冰冷的心似乎也被融化,他一改往日的阴沉,恭顺地向父王祝寿,愿他的生命之光像太阳一样永远照耀王国。他还赞颂父王的决定,说露珠公主确实比自己更适合成为君主。他祝福妹妹,希望她多多向父王学习治国本领,以备将来担当重任。他的真诚和善意让所有的人为之动容。“吾儿,看到你这样我真是高兴。”国王抚着王子的头说,“真想永远留住这美好的时光。”于是有大臣建议,应该制作一幅巨型油画,把庆典的场景画下来,挂在宫殿中以资纪念。国王摇摇头,“我的画师老了,世界在他昏花的老眼中已蒙上了雾霭,他颇抖的老手已绘不出我们幸福的笑容。”

  “我正要说这个,”冰沙王子对国王深深鞠躬,“我的父王,我正要献给您一位新画师。”王子说完对后面示意了一下,新画师立刻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大男孩,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裹着一件修士的灰色斗篷,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和珠光宝气的宾客中像一只惊恐的小老鼠。他走路时,已经很瘦小的身子紧缩成一根树枝一般,仿佛时时躲避着身边看不见的荆刺。国王看着眼前的画师显得有些失望,“他这么年轻,能掌握那高深的技巧吗?”王子再次鞠躬,“我的父王,他叫针眼,从赫尔辛根默斯肯来,是空灵大画师最好的学生。他自五岁起就跟大画师学画,现已学了十年,深得空灵画师的真传。他对世界的色彩和形状,就像我们对烧红的烙铁一样敏感,这种感觉通过他如神的画笔凝固在画布上,除了空灵画师,他举世无双。”王子转向画师,“作为画师,你可以直视国王,不算无礼。”针眼画师抬头看了一眼国王,立刻又低下了头。国王有些吃惊,“孩子,你的目光很锐利,像烈焰旁出鞘的牙剑,与你的年龄极不相称。”

  画笔牵着他的手游移。王子在旁边疑惑地看着,他想提问,但画面上色彩的涌现和聚集有一种作用,让他着迷。突然,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像波光粼粼的水面被冻祥,所有的色块都有了联系,所有的色彩都有了意义,形状出现了,并变得精细清晰。王子现在看到,针眼画师画的确实是国王,画面上的国王就是他在宴会上看到的装束,头戴金色的王冠,身穿华丽的礼服,但表情大不相同.国王的目光中没有了威严和睿智,而是透出一种极其复杂的东西,如梦初醒、迷惑、震惊、悲哀......藏在这一切后面的是来不及浮现的巨大恐俱,就像看到自己最亲密的人突然拔剑刺来的那一瞬间。“我的王,画完了,我把国王画到画里了。”针眼画师说。“你把他画到画里了,很好。”王子看着国王的画像满意地点点头,他的眸子中映着火把的火光,像灵魂在深井中燃烧。在十几里外的王宫中,在国王的寝室里,国王消失了。在那张床腿是四个天神雕像的大床上,被褥还有他身体的余温,床单上还有他压出的凹印,但他的躯体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子把已完成的画从石桌上拿起扔到地上,“我会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挂在这里的墙上,没事的时候经常来看一看。下面画王后吧。”针眼画师又用黑曜石石板压平了一张雪浪纸,开始画王后的肖像。这次王子没有站在旁边看,而是来回踱步,空旷的地堡中回荡着单调的脚步声。这次画师作画的速度更快,只用了画上幅画一半的时间就完成了。“我的王,画完了,我把王后画到画里了。”“你把她画到画里了,很好。”在王宫中,在王后的寝室里,王后消失了。在那张床腿是四个天使雕像的大床上,被褥还有她身体的余温,床单上还有她压出的凹印,但她的躯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宫殿外面的深院中,一只狼犬觉察到了什么,狂吠了几声,但它的叫声立刻被无边的黑暗吞没,它自己也在前所未有的恐惧中沉默了,

  缩到角落不住地颤抖着,与黑暗融为一体。“该画公主了吧?”针眼画师问。“不.等画完了大臣们再画她,大臣们比她危险。当然,只画那些忠于国王的大臣.你应该记得他们的样子吧?”“当然.我的王,全记住了,即使给他们每人的每根头发和汗毛各画一幅特写......”“好了,快画吧,天亮前画完。”

  “没问题,我的王,天亮前我会把忠于国王的大臣,还有公主,都画到画里。针眼画师一次压平了好几张雪浪纸,开始疯狂作画。他每完成一幅画,l中的人就从睡榻上消失。随着黑夜的流逝,冰沙王子要消灭的人一个接一个变成了挂在地堡墙上的画像。露珠公主在睡梦中被一阵敲门声惊醒,那声音又急又响,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敲她的门。她从床上起身,来到门前时看到宽姨已经把门打开了。宽姨是露珠的奶妈,一直照顾她长大,公主与她建立的亲情甚至超过了生母王后。宽姨看到门外站着王宫的卫队长,他的盔甲还带着外面暗夜的寒气。你太无礼了!竟敢吵醒公主?!她这几天一直失眠睡不好觉!”卫队长没有理会宽姨的责骂,只是向公主匆匆敬礼,“公主,有人要见你!”然后闪到一边,露出他身后的人,那是一位老者,白发和白须像银色的火焰包围着头脸,他的目光锐利而深沉,他就是针眼画师向王子展示的第一幅画中的人。他的脸上和斗篷上满是尘土,靴覆满泥巴,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他背着一个硕大的帆布袋,但奇怪的是打着一把伞,更奇怪的是他打伞的方式:一直不停地转动着伞。细看一下伞的结构,就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那把伞的伞面和伞柄都足乌黑色,每根伞骨的末端都固定着一只小圆球,是某种半透明的石头做。“你怎么随便让外人进来,还是这么个怪老头?!”宽姨指着老者责问道。“哨兵当然没让他进王宫,但他说......”卫队长忧虑地看了一眼公主,“他说国王已经没了。”“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宽姨大喊,公主仍没有做声,只是双手抓紧了胸前的睡袍。“但国王确实不见了,王后也不见了,我派人看过,他们的寝室都是空的。公主短促地惊叫了一声,一手扶住宽姨好让自己站稳。老者开口了:“尊敬的公主,请允许我把事情说清楚。让老人家进来,你守在门口。”公主对卫队长说。老者转着伞,对公主鞠躬,似乎对于公主能够这么快镇静下来心存敬意。“你转那把伞干什么?你是马戏团的小丑吗?”宽姨说。“我必须一直打着这把伞,否则也会像,国王和王后一样消失。”“那就打着伞进来吧。”公主说,宽姨把门大开,以便让老者举伞通过。老者进入房间后,把肩上的帆布袋放到地毯上,疲惫地长出一口气,但仍转着黑伞,伞沿的小石球在烛光中闪亮,在周围的墙壁上投映出一圈旋转的星光。

  “我是赫尔辛根默斯肯的空灵画师,王宫里新来的那个针眼画师是我的学生。”老者说。“我见过他。”公主点点头说。“那他见过你吗?他看过你吗?”空灵画师紧张地问。“是的,他当然看过我。”“糟透了,我的公主,那糟透了!”空灵画师长叹一声,“他是个魔鬼,掌握着魔鬼的画技,他能把人画到画里。”“真是废话!”宽姨说,“不能把人画到画里那叫画师吗?”空灵画师摇摇头,“不是那个意思,他把人画到画里后,人在外面就没了,人变成了死的画。”“那还不快派人找到他杀了他?!”卫队长从门外探进头来说:“我派全部的卫队去找了,找不到。我原想去找军机大臣,他可以出动王宫外的禁卫军搜查,可这个老人家说军机大臣此时大概也没了。”空灵画师又摇摇头,“禁卫军没有用,冰沙王子和针眼可能根本就不在王宫里,针眼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作画,都能杀掉王宫中的人。”“你说冰沙王子?”宽姨问。“是的,王子要以针眼画师作武器,除掉国王和忠诚于他的人,夺取王位。”空灵画师看到,公主、宽姨和门口的卫队长对他的话似乎都没感到意外。“还是先考虑眼前的生死大事吧!针眼随时可能把公主画出来,他可能已经在画了。”宽姨大惊失色,她一把抱住公主,似乎这样就能保护她。空灵画师接着说:“只有我能除掉针眼,现在他已经把我画出来了,但这把伞能保护我不消失,我只要把他画出来,他就没了。”“那你就在这里画吧!”宽姨说,“让我替你打伞!”空灵画师又摇摇头,“不行,我的画只有画在雪浪纸上才有魔力,我带来的纸还没有压平,不能作画。”宽姨立刻打开画师的帆布包,从中取出一截雪浪树的树干,树干已经刮了外皮,露出白花花的纸卷来。宽姨和公主从树干纸卷上抽出一段纸,纸面现出一片雪白,房间里霎时亮了许多。她们试图在地板上把纸压平·但不管怎样努力,只要一松手,那段纸就弹回原状又卷了回去。画师说:“不行的,只有赫尔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石板才能压平雪浪纸,那种黑曜石石板很稀有,我只有一块,让针眼偷走了!”“这纸用别的东西真的弄不平吗?”“真不平的,只有用赫尔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石板才能压平,我本来是希望能够从针眼那里夺回它的。”“赫尔辛根默斯肯的黑曜石?”宽姨一拍脑袋,“我有一个熨斗,只在熨公主最好的晚礼服时才用,就是赫尔辛根默斯肯出产的,是黑曜石!”“也许能用。”空灵画师点点头。宽姨转身跑出去,很快拿着一个乌黑银亮的熨斗进来了。她和公主再次把雪浪纸从纸卷中拉出一段,用熨斗在地板上压住纸的一角,压了几秒钟后松开.那一角的纸果然压平了。“你来给我打伞,我来压!”空灵画师对宽姨说。在把伞递给她的时候,他嘱咐道,“这伞要一直转着打开,一合上我就没了!”看到宽姨把伞继续旋转着打开举在他的头顶,他才放心地蹲下用熨斗压纸,只能一小块一小块地挨着压。“不能给这伞做个伞撑吗?”公主看着旋转的伞问。“我的公主,以前是有伞撑的。”空灵画师边埋头用熨斗压纸边说,“这把黑伞的来历很不寻常。从前,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其他画师也有这种画技,除了人,他们也能把动物和植物画到画里。但有一天,飞来了一条渊龙,那龙通体鸟黑,既能弃深海潜游,又能在高空飞翔,

  先后有三个大画师画下了它,但它仍然在画外潜游和飞翔。后来,画师们筹钱雇了一名魔法武士,武士用火剑杀死了渊龙,那场搏杀使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大海都沸腾了。渊龙的尸体大部分都被烧焦了,我就从灰堆中收集了少量残骸,制成了这把伞。伞面是用渊龙的翼膜做的,伞骨、伞柄和伞撑都是用它的乌骨做成,伞沿的那些宝石,其实是从渊龙已经烧焦的肾中取出的结石。这把伞能够保护打着它的人

  不被画到画里。后来伞骨断了,我曾用几根竹棍做了伞撑,但发现伞的魔力竟消失了,拆去新伞撑后,魔力又恢复了。后来试验用手在里面撑开伞也不行,伞中是不能加入任何异物的,可我现在已经没有渊龙的骨头了,只能这样打开伞......”这时房间一角的钟敲响了,空灵画师抬头看看,已是凌晨,天快亮了。他再看看雪浪纸,压平的一段从纸卷中伸了出来,平铺在地板上不再卷回去,但只有一掌宽的一条,远不够绘一幅画的。他扔下熨斗,长叹一声。“来不及了,我画出画来还需要不少时间,来不及了,针眼随时会画完公主,你们——”空灵画师指指宽姨和卫队长,“针眼见过你们吗?”“他肯定没见过我。”宽姨说。“他进王宫时我远远地看到过他,但我想他应该没看见我。”卫队长说。“很好,”空灵画师站起身来,“你们俩护送公主去饕餮海,去墓岛找深水王子!”“可......即使到了饕餮海,我们也上不了墓岛的,你知道海里有......”

  “到了再想办法吧,只有这一条生路了。天一亮,所有忠于国王的’臣都会被画到画里,禁卫军将被冰沙控制,他将墓夺王位,只有深水王子能制止他。”“深水王子回到王宫,不是也会被针眼画到画里吗?”公主问。

  “放心,不会的,针眼画不出深水王子。深水是王国中针眼唯一画不出来的人,很幸运,我只教过针眼西洋画派,没有向他传授东方画派。”

  公主和其他两人都不太明白空灵画师的话,但老画师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继续说:“你们一定要让深水回到王宫,杀掉针眼,并找到公主的画像,烧掉那幅画,公主就安全了。”“如果也能找到父王和母后的画像......”公主拉住空灵画师急切地说。老画师缓缓地摇摇头,“我的公主,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没有了,他们现在就是那两幅画像了,如果找到不要毁掉,留作祭莫吧。”露珠公主被巨大的悲痛压倒,她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我的公主,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要想为国王和王后复仇,就赶快上路吧!”老画师说着,转向宽姨和卫队长,“你们要注意.你们在找到并毁掉公主的画像之前,伞要一直给她打着,一刻都不能离开.也不能合上。”他把伞从宽姨手中拿过来,继续转动着,“伞不能转得太慢,那样它就会合上,也不能太快,因为这伞年代已久,转得太快会散架的。黑伞有灵气,如果转得慢了,它会发出像鸟叫的声音,你们听,就足这样子——”老画师把伞转慢了些.伞面在边缘那些石球的重量下慢慢下垂,这时能听到它发出像夜莺一样的叫声,伞转得越慢声音越大。老画师重新加快了转伞的速度,鸟鸣声变小消失了。“如果转得太快,它会发出铃声,就像这样——”老画师继续加快转伞的速度,能听到一阵由小到大的铃声,像风铃,但更急促,“好了、现在快把伞给公主打上。”他说着,把伞又递给宽姨。“老人家,我们俩一起打伞走吧。”露珠公主抬起泪眼说。“不行,黑伞只能保护一个人,如果两个被针眼画出的人一起打伞,那他们都会死,而且死得更惨:每个人的一半被画入画中,一半留在外面......快给公主打伞,拖延一刻危险就大一分,针眼随时可能把她画出来!”宽姨看看公主,又看看空灵画师,犹豫着。老画师说:“是我把这画技传授给那个孽种,我该当此罪。你还等什么?想看着公主在你面前消失?!”最后一句话令宽姨颤抖了一下,她立刻把伞移到公主上方。老画师抚着白须从容地笑起来,“这就对了,老夫绘画一生,变成一幅画也算死得其所。我相信那个孽种的技艺,那会是一幅精致好画的......”

  空灵大画师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然后像雾气一般消失了。露珠公主看着老画师消失的那片空间,喃喃地说:“好吧,我们走,去饕餮海。”宽姨对门口的卫队长说:“你快过来给公主打伞,我去收拾一下。”卫队长接过伞后说:“要快些,现在外面都是冰沙王子的人了,天亮后我们可能出不了王宫。”“可我总得给公主带些东西,她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要带她的斗篷和靴子,她的好多衣服,她喝的水,至少......至少要带上那块赫尔辛根默斯肯出产的好香皂,公主只有用那香皂洗澡才能睡着觉......”宽姨唠唠叨叨地走出房间。半个小时后,在初露的曙光中,一辆轻便马车从一个侧门驶出王宫,卫队长赶着车,车上坐着露珠公主和给她打伞的宽姨,他们都换上了平民装束。马车很快消失在远方的雾霭中。这时,在那个阴森的地堡中,针眼画师刚刚完成露珠公主的画像,他对冰沙王子说,这是他画过的最美的一幅画。

  第二个故事:饕餮海

  出了王宫后,卫队长驾车一路狂奔。三个人都很紧张,他们感觉在未尽的夜色里,影影绰绰掠过的树木和田野中充满危险。天亮了一些后,车驶上了一个小山冈,卫队长勒住马,他们向来路眺望。王国的大地在他们下面铺展开未,他们来的路像一条把世界分成两部分的长线,线的尽头是王宫,已远在天边,像被遗失在远方的一小堆积木玩具。没有看到追兵,显然冰沙王子认为公主已经不存在了,被画到了画中。

  以后他们可以从容地赶路了。在天亮的过程中,周围的世界就像是一幅正在绘制中的画,开始只有朦胧的轮廓和模糊的色彩,后来,景物的形状和线条渐渐清晰精细,色彩也丰富明快起来。在太阳升起前的一刹那,这幅画已经完成。常年深居王宫的公主从来没有见过这祥大块大块的鲜艳色彩:森林草地和田野的大片绿色、花丛的大片鲜红和嫩黄、湖泊倒映着的清晨天空的银色、早出的羊群的雪白......太阳升起时,仿佛绘制这幅画的画师抓起一把金粉豪爽地撒向整个画面。“外面真好,我们好像已经在画中呢。”公主赞叹道。“是啊,公主,可在这幅画里你活着,在那幅画中你就死了。”打伞的宽姨说。这话又让公主想起了已经离去的父王和母后,但她抑制住了眼泪,她知道自己现在再也不是一个小女孩.她应该担当起国王的重任了。他们谈起了深水王子。“他为什么被流放到墓岛上?”公主问“人们都说他是怪物。”卫队长说。“深水王子不是怪物!”宽姨反驳道。“人们说他是巨人。”“深水不是巨人!他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他,他不是巨人。”“等我们到海边你就会看到的,他肯定是巨人,好多人都看到了。”“就算深水是巨人,他也是王子,为什么要流放到岛上?”公主问。“他没有被流放,他小时候坐船去墓岛上钓鱼,正好那时饕餮鱼在海上出现,他就回不来了,只好在岛上长大。”......

  太阳升起后,路上的行人和马车渐渐多起来。由于公主以前几乎没有出过王宫,所以人们都不认识她,但尽管她现在还戴着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到她的人仍惊叹她的美丽。人们也称赞驾车的小伙子的孔武英俊,笑话那个老妈妈为她的美丽女儿打着的那把奇怪的伞和她那奇怪的打伞方式。好在没有人质疑伞的用途,今天阳光灿烂,人们都以为这是遮阳伞。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卫队长用弓箭射了两只兔子做午餐。三人坐在路边树丛间的空地上吃饭。露珠公主摸着身旁柔软的草地,嗅着青草和鲜花的清香,看着阳光透过树叶投在草地上的光斑,听着林中的鸟鸣和远处牧童的笛声,对这个新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惊喜。宽姨却长叹一声,“唉,公主啊,离开王宫这么远,真让你受罪了。”“我觉得外面比王宫好。”公主说。“我的公主哇,外面哪有王宫里好?你真是不知道,外面有很多难处呢,现在是春天,冬天外面会冷,夏天会热,外面会刮风下雨,外面什么样的人都有,外面......”“可我以前对外面什么都不知道。我在王宫里学音乐,学绘画,学诗歌和算术,还学着两种谁都不说的语言,可没人告诉我外面是什么样子,我这样怎么能统治王国呢?”“公主,大臣们会帮你的”“能帮我的大臣都被画到画里了......我还是觉得外面好。”

  从王宫到海边有一个白天的路程,但公主一行不敢走大道,遇到城镇就绕开,所以直到半夜才到达。露珠公主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广阔的星空,也第一次领略了夜的黑暗和寂静,车上的火把只能照亮周围一小块地方。再往远处,世界就是一大块模糊的黑天鹅绒。马蹄声很响,像要把星星震下来。公主突然拉住卫队长,让他把马车停下。“听,这是什么声音?像巨人的呼吸。”“公主,这是海的声音。”又前行了一段,公主看到两旁有许多在夜色中隐约可见的物体,像一根根大香蕉。“那些是什么?”她问。卫队长又停下车,取下车上的火把走到最近的一个旁边,“公主,你应该认识这个的。”“船?”“因为海里有要答鱼。”在火把的光芒中可以看到,这艘船已经很旧了,船身被沙子埋住一半,露在外面的部分像巨兽的白骨。“啊,看那里!”公主又指着前方惊叫,“好像有一条白色的大蛇!”“不要怕公主,那不是蛇,是海浪,我们到海边了。”公主和为她打伞的宽姨一起下车,她看到了大海。她以前只在画中见过海,那画的是蓝天下的蓝色海洋,与这夜空下的黑色海洋完全不同这泛着星光的博大与神秘,仿佛是另一个液态的星空。公主不由自主地向海走去,却被卫队长和宽姨拦住了。公主,离海太近危险。”卫队长说。“我看前面水不深,能淹死我吗?”公主指指沙滩上的白浪说。“海里有里有饕餮鱼,它们会把你撕碎吃掉的!”宽姨说。卫队长拾起一块破船板,走上前去把船板扔到海中。船板在海面晃荡了儿下,很快附近一个黑影浮出水面向它扑去,由于大部分在水下,看不出那东西的大小、它身上的鳞片在火把的光中闪亮。紧接着又有三四个黑影飞快地游向船板,在水中争抢成一团,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可以听到利齿发出的咔嚓咔嚓声,仅一转眼的工夫,黑影和船板都不见了。“看到了吗?它们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把一艘大船咬成碎片。”卫队长说。

  “墓岛呢?”宽姨问。“在那个方向,”卫队长指指黑暗的水天相连处,“夜里看不见,天一亮就能看见。”他们在沙滩上露营。宽姨把伞交给卫队长打,从马车上拿下一个小木盆。“公主呀,今天是不能洗澡了,可你至少该洗洗脸的。”卫队长把伞交还给宽姨,说他去找水,就拿着盆消失在夜色中。’“他是个好小伙子。”宽姨打着哈欠说。卫队长很快回来,不知从什么地方打来了一盆清水。宽姨为公主洗脸,她拿一块香皂在水中只蘸了一下,一声轻微的吱啦声后,盆面立刻堆满了雪白的泡沫,鼓出圆圆的一团,还不断地从盆沿溢出来。卫队长盯着泡沫看了一会儿,对宽姨说:“让我看看那块香皂。”宽姨从包裹中小心翼冀地拿出一块雪白的香皂,递给卫队长,“拿好了,它比羽毛还轻,一点儿分量都没有,一松手就飘走了。”卫队长接过香皂,真的感觉不到一点儿分量,像拿着一团白色的影子。“这还真是赫尔辛根默斯肯香皂,现在还有这东西?”“我只有两块了,整个王宫,我想整个王国,也只剩这最后两块了,是我早些年特意给公主留的。唉,赫尔辛根默斯肯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可惜现在越来越少了。”宽姨说着,把香皂拿回来小心地放回包裹中看着那团白泡沫,公主在出行后第一次回忆起王宫中的生活。每天晚上,在她那精美华丽的浴宫中,大浴池上就浮着一大团这样的泡沫,

  灯光从不同方向照来,大团泡沫忽而雪白,像从白天的天空中抓来的一朵云;忽而变幻出宽彩,像宝石堆成的,泡到那团泡沫中,公主会感到身体变得面条般柔软,感到自己在融化,成了泡沫的一部分,那舒服的感觉让她再也不想动弹,只能由女仆把她抱出去擦干,再抱她去床上睡觉。那种美妙的感觉可以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现在,公主用赫尔辛根默斯肯香皂洗过的脸很轻松很柔软,身上却僵硬而疲劳。随便吃了些东西后,她便在沙滩上躺下,开始时铺了一张毯子,后来发现直接躺到沙上更舒服。柔软的沙层带着白天阳光的温度,她感觉像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捧在手心,涛声像催眠曲,她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露珠公主被一阵铃声从无梦的酣睡中惊醒,那声音是从她上方旋转的黑伞中发出的。宽姨睡在她旁边,打伞的是卫队长,火把已经熄灭,夜色像天鹅绒般笼革着一切,卫队长是星空背景前的一个剪影,只有他的盔甲映出星光,还可以看到海风吹起他的头发。伞在他的手中稳撼地旋转着,像一个小小的穹顶遮住了一半夜空。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但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他与无数眨眼的星

  星一起看着自己。“对不起公主,我刚才转得太快了。”卫队长低声说。“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后半夜了。”“我们离海好像远了”“公主,这是退潮海水后退了,明天早上还会涨起来的”“你们轮流为我打伞吗?”“是得,公主,宽姨打了一白天,我夜里多打一会儿”“你也驾了一天车,让我自己打一会儿伞,你也睡吧。”说出这话后,露珠公主自己也有些吃惊,在她的记忆里,这是自己第一次为别人着想。“那不行,公主,你的手那么细嫩,会磨起泡的,还是让给我为你打伞“你叫什么名字?”同行已经一天,她现在才问他的名字。放在以前她会觉得很正常,甚至永远不问都很正常,但现在她为此有些内疚。“我叫长帆。”

  “长帆。”公主转头看看,他们现在是在沙滩上的一艘大船旁边,这里可以避海风。与其他那些搁浅在海滩上的船不同,这艘船的桅杆还在,像一把指向星空的长剑。“帆是不是挂在这根长杆上的大布?”“是的,公主,那叫桅杆,帆挂在上面,风吹帆推动船。”“帆在海面上雪白雪白的,很好看。”“那是在画中吧,真正的帆没有那么白的。”“你好像是赫尔辛根默斯肯人?”“是的,我父亲是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建筑师,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带着全家来到了这里。”“你想回家吗,我是说赫尔辛根默斯肯?”“不太想,我小时候就离开那里,记得不太清了,再说想也没用,现在永远也不可能离开无故事王国了。”远处,海浪哗哗地喧响,仿佛在一遍遍地重复着长帆的话:永远不可能离开,永远不可能离开......“给我讲讲外面世界的故事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公主说。“你不需要知道,你是无故事王国的公主,王国对你来说当然是无故事的。其实,公主,外面的人们也不给孩子们讲故事,但我的父母不一样,他们是赫尔辛根默斯肯人,他们还是给我讲了一些故事的。”“其实父王说过,无故事王国从前也是有故事的。”“是的......公主,你知道王国的周围都是海吧,王宫在王国的中心,朝任何一个方向走,最后都会走到海边,无故事王国就是一个大岛“这我知道。”“以前,王国周围的海不叫饕餮海,那时海中没有饕餮鱼,船可以自由地在海上航行,无故事王国和赫尔辛根默斯肯之间每天都有无数的船只来往。那时无故事王国其实是有故事王国,那时的生活与现在很不一样。”“嗯?”“那时生活中充满了故事,充满了变化和惊奇。那时,王国中有好几座繁华的城市,王宫的周围不是森林和田野,而是繁华的首都。城市中到处可见来自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奇珍异宝和奇异器具。无故事王国,哦不,故事王国的物产也源源不断地从海上运往赫尔辛根默斯肯。那时,人们的生活变幻莫测,像骑着快马在山间飞奔,时而冲上峰顶,时而跌入深谷,充满了机遇和危险。穷人可能一夜暴富,富豪也可能转眼赤贫,早晨醒来,谁也不知道今天要发生什么事,要遇到什么样的人。到处是刺激和惊喜。“但有一天,一艘来自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商船带来一种珍奇的小鱼,这种鱼只有手指长,黑色的,貌不惊人,装在坚硬的铸铁水捅中。卖鱼的商人在王国的集市上表演,他将一把剑伸进铁捅中的水里,只听到一阵刺耳的‘咔嚓咔嚓’声,剑再抽出来时已被咬成了锯齿状。这种鱼叫饕餮鱼,是一种内陆的淡水鱼,生长在赫尔辛根默斯肯岩洞深处黑暗的水潭中。饕餮鱼在王国的市场上销路很好,因为它们的

  牙齿虽小,但像金钢石一样坚硬,可做钻头;它们的鳍创民锋利,能做箭头或刁、刀。于是,越来越多的饕餮鱼从赫尔辛根默斯肯运到了王国。在一次台风中,一艘运鱼船在王国沿海失事沉没,船上运载的二十多桶饕餮鱼全部倾倒进了海中。“人们发现,饕餮鱼在海中能够飞快地生长,长得比在陆地上要大得多,能达到一人多长,同时繁殖极快,数量飞速增加。饕餮鱼开始捕食所有漂浮在海面上的东西,没来得及拖上岸的船,不管多大,都被啃成碎片,当一艘大船被饕餮鱼群围住时,它的船底很快被啃出大洞,但连沉没都未不及,就在海面上被咬成碎片,像融化掉一般。鱼群在故市王国的沿海环游,很快在王国周国的海中形成一道环形的屏障。“故事王国就这样被周围海域中的饕餮鱼包图,沿海已成为死亡之地,不再有任何船只和风帆,王国被封闭起未,与赫尔辛根默斯肯和整个外部份界斯绝了一切联系,过起了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繁华的城市消失了,变成小镇和牧场,生活日浙宁静平淡,不再有变化,不再有刺激和惊喜,昨天像今天,今天像明天。人们渐渐适应了这样的日子,不再向往其他的生活。对过去的记,就像来自赫尔辛根默斯肯的奇异物品那样日渐稀少,人们甚至有意地忘记过去,也忘记现在。总的来说就是再不要故事了,建立了一个无故事的生活,故事王国也就变成了无故事王国。”

  露珠公主听得入了迷,长帆停了好久,她才问:“现在海洋上到处都有饕餮鱼吗?”“不,只是无故事王国的沿海有,眼神好的人有时能看到海鸟浮在离岸很远的海面上捕食,那里没有饕餮鱼。海洋很大,无边无际。’,“就是说,世界除了无故事王国和赫尔辛根默斯肯,还有别的地方?”“公主,你认为世界只有这两个地方吗?”“小时候我的宫廷老师就是这么说的。”“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世界很大,海洋无边无际,有无数的岛屿,有的比王国小,有的比王国大;还有大陆。”“什么是大陆?”“像海洋一样广阔的陆地,骑着快马走几个月都走不到边。”“世界那么大?”公主轻轻感叹,又突然问道,“你能看到我吗?”“公主,我现在只能看到你的眼睛,那里面有星星。”“那你就能看到我的向往,真想乘着帆船在海上航行,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不可能了,公主,我们永远不可能离开无故事王国,永远不能......你要是怕黑,我可以点上火把。”“好的。”火把点燃后,露珠公主看着卫队长,却发现他的目光投向了别的地万。“你在看什么?”公主轻声问。“那里,公主,你看那个。”长帆指的是公主身边一小丛长在沙里的小草,草叶上有几颗小水珠,在大光中晶莹地闪亮。“那叫露珠。”长帆说。“哦,那是我吗?像我吗?”“像你,公主,都像水晶一样美丽。”“天亮后它们在太阳光下会更美的。”卫队长发出一声叹息,很深沉,根本没有声音,但公主感觉到了。“怎么了,长帆?”“露珠在阳光下会很快蒸发消失。”公主轻轻点点头,火光中她的目光黯然了,“那更像我了,这把伞一合上,我就会消失,我就是阳光下的雾珠。”“我不会让你消失的,公主。”“你知道,我也知道,我们到不了墓岛,也不可能把深水王子带回来。,“要是那样,公主,我就永远为你打伞。”

  第三个故事:深水王子

  露珠公主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大海由黑色变成了蓝色,但公主仍然感觉与画中见过的完全不同。曾被夜色掩盖的广阔现在一览无遗,在清晨的天光下,海面上一片空旷。但在公主的想象中,这空旷并不是饕餮鱼所致,海是为了她空着,就像王宫中公主的宫殿空着等她入住一样。夜里对长帆说过的那种愿望现在更加强烈,她想象着广阔的海面上出现一叶属于她的白帆,顺风漂去,消失在远方。现在为她打伞的是宽姨,卫队长在前面的海滩上向她们打招呼,让她们过去。等她们走去后,他朝海的方向一指说:“看,那就是墓岛。”

  公主首先看到的不是墓岛,而是站在小岛上的那个巨人,那显然就是深水王子。他顶天立地站在岛上,像海上的一座孤峰。他的皮肤是日晒的棕色,强健的肌肉像孤峰上的岩石,他的头发在海风飘荡,像峰顶的树丛。他长得很像冰沙,但比冰沙强壮,也没有后者的阴郁,他的目光和表情都给人一种大海般豁达的感觉。这时太阳还没有升起,但巨人的头顶已经沐浴在阳光中。金灿灿的,像着火似的。他用巨

  手搭凉棚眺望着远方有那么一瞬间,公主感觉她和巨人的目光相遇了,就跳着大喊:“深水哥哥!我是露珠!我是你的妹妹露珠!我们在这里!”巨人没有反应,他的目光从这里扫过,移向别处,然后放下手,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转向另一个方向。“他为什么注意不到我们?”公主焦急地问。“谁会注意到远处的三只小蚂蚁呢?”卫队长说,然后转向宽姨,“我说深水王子是巨人吧,你现在看到了。”“可我抱着他的时候他确实是一个小小的婴儿呀!怎么会长得这么高?不过巨人好啊,谁也档不住他,他可以惩罚那些恶人,为公主找回画像了!”“那首先得让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卫队长摇摇头说。“我要过去,我们必须过去!到墓岛上去!”公主抓住长帆说。“过不去的,公主,这么多年了,没有人能够登上墓岛,那岛上也没有人能回来。”飞天遁地小哪吒“真想不出办法吗?”公主急得流出了眼泪,“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他,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办的!”看着公主泪眼婆娑,长帆很不安,“我真的没办法,到这里来是对的,你必须远离王宫,否则就是等死,但我当初就知道不可能去墓岛。也许......可以用信鸽给他送 。”“那太好了,我们这就去找信鸽!”“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即使他收到了信,也过不来,他虽然是巨人,到海中也会被饕餮鱼撕碎的......先吃了早饭再想办法吧,我去准备。”“哎呀,我的盆!”宽姨叫起来,由于涨潮,海水涌上了沙滩,把昨天晚上公主洗脸用的木盆卷到了海中。盆已经向海里漂出了一段距离,盆倒扣着,里面的洗脸水在海面泛起一片雪白的肥皂泡沫。可以看到有几条饕餮鱼正在向盆游去,它们黑色的鳍像利刀一样划开,水面,眼看木盆就要在它们的利齿下粉身碎骨了。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饕餮鱼没有去啃啮木盆,而是都游进了那片泡沫中,一接触泡沫,它们立刻停止游动,全都浮上了水面,凶悍气荡然无存.全变成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有的慢慢摆动鱼尾,不是为了游动而是表示惬意;有的则露出白色的肚皮仰躺在水面上。三个人吃惊地看了一会儿,公主说:“我知道它们的感觉.它们在泡沫中很舒服,浑身软软的像没有骨头一样,不愿意动。”海岸渐渐远离,小船向墓岛靠近。宽姨突然喊道:“你们看,深水王子好像接了一些!”公主转头望去,宽姨说得没错,岛上的王子仍是个巨人,但比在岸上看明显矮了一些,此时他仍背对着他们,眺望着别的方向。公主收回目先,看着划船的长帆,他此时显得更加强健有力,强劲的肌肉块块鼓起,两支长桨在他手中像一对飞翔的翅膀,推动着小船平稳前行。这人似乎天生是一个水手,在海上显然比在陆地更加自如。“王子看到我们了!”宽姨又喊道。墓岛上,深水王子转向了这边,一手指着小船的方向,眼中透出惊奇的目光,嘴还在动,像喊着什么。他肯定会感到惊奇,除了这只出现在死亡之海上的小船外,船后的泡沫扩散开来,向后宽度逐渐增大,从他那个高度看过去,海面上仿佛出现了一颗拖着雪白彗尾的彗星。他们很快知道王子并非对他们喊话,他的脚下出现了几个正常身高的人。从这个距离上,他们看上去很小,脸也看不清,但肯定都在朝这个方向看,有的还在挥手。墓岛原是个荒岛,没有原住民。二十年前,深水去岛上钓鱼时,陪同他的有一名监护官、一名王宫老师、几名护卫和仆从。他们刚上岛,成群的饕餮鱼就游到这片沿海,封死了他们回王国的航路。他们发现,现在王子看上去又矮了一些,似乎小船距海岛越近,王子就越矮。小船渐渐接近岛岸,可以看清那些正常身高的人了,他们共八个人,大部分都穿着和王子一样的用帆布做的粗糙衣服,其中有两个老者穿着王宫的制服,但都已经很破旧了,这些人大都挂着剑。他们向海滩跑来,王子远远地跟在后面,这时,他看(上)去仅有其他人的两倍高,不再是巨人了。卫队长加速划行,小船冲向岛岸,一道拍岸浪像巨手把小船向前推,船身震动了一下,差点把公主颠下船去,船底触到了沙滩。那些已经跑到海滩上的人看着小船扰像不前,显然怕怕水中的饕餮鱼,但还是有四个人跑上前来,帮忙把船稳住,扶公主下船“当心,公主不能离开伞!”下船时宽姨高声说,同时使伞保持在公主上方,这时打伞已经很熟练了,用一只手也能保持伞的旋转。那些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时而看看旋转的黑伞,时而看看小船经过的海面——那里,赫尔辛根默斯肯香皂的白沫和浮在海面的无数饕餮鱼形成了一条黑白相间的海路,连接着墓岛和王国海岸。深水王子也走上前来,这时,他的身高与普通人无异,甚至比这群人中的两个高个子还矮一些。他看着来人微笑着,像一个宽厚的渔民,但公主却从他身上看到了父王的影子,她扔下剑,热泪盈眶地喊道:“哥哥,我是你的妹妹露珠!”

经典笑话:三个女婿

  “你像我的妹妹。”王子微笑着,点点头,向公主伸出双手。但几个人同时阻止了公主的靠近,把三位来者与王子隔开,其中有人佩剑已出鞘,警惕地盯着刚下船的卫队长。后者没有理会这边的事,只是拾起公主扔下的剑察看,为了避免对方误会,他小心地握着剑尖,发现经过这段航程,那块穿在剑上的赫尔辛根默斯肯香皂只消耗了三分之一左右。“你们必须证实公主的身份。”一位老者说,他身上破旧的制服打理得很整齐,脸上饱经风霜,但留着像模像样的胡须,显然在这孤岛岁月中他仍尽力保持着王国官员的仪表。“你们不认识我了吗?你是暗林监护官,你——”宽姨指指另一位老者,“是广田老师。”两位

  老者都点点头。广田老师说:“宽姨,你老了。”“你们也老了。”宽姨说着,腾出一只转伞的手抹眼泪。暗林监护官不为所动,仍一丝不苟地说:“二十多年了,我们一点都不知道王国发生了什么,所以还是必证实公主的身份,”他转向公主,“请问,您愿意滴血认亲吗?”

  公主点点头。“我觉得没必要,她肯定是我的妹妹。”王子说。“殿下,必须这样做。”监护官说。有人拿来两把很小的匕首,给监护官和老师每人一把。与这些人锈迹斑斑的佩剑不同,两把匕首寒光闪闪,像新的一样。公主伸出手来,监护官用匕首在她白嫩的食指上轻轻划了一下,用刀尖从破口取了一滴血。暗林老师也从王子的手指上取了血样,监护官从老师手中拿过匕首,小心翼翼地把刀尖上的两滴血混在一起,血立刻变成了纯蓝色。“她是露珠公主。”监护官庄重地对王子说,然后同老师一起向公主鞠躬。其他的几个人都扶着剑柄单膝脆下,然后站起来闪到一边,让王子和公主兄妹拥抱在一起。“小时候我抱过你,那时你才这么大。”王子比画着说。公主向王子哭诉王国已经发生的事,王子握着她的手静静地听着,他那饱经风霜但仍然年轻的脸上表情一直从容镇定。大家都围在王子和公主周围,静静地听着公主的讲述,只有卫队长在做着一件奇怪的事。他时而快步跑开,在海滩上跑到很远的地方看着王子,然后又跑回来从近前看他,如此反复好几次,后来宽姨拉住了他。“还是我说得对,王子不是巨人吧。”宽姨指指王子低声说。“他既是巨人又不是巨人。”卫队长也压低声音说,“是这样的:我们看一般的人,他离得越远在我们眼中就越小,是吧?但王子不是这样,不管远近,他在我们眼中的大小都是一样的,近看他是普通身高、远看还是这么高,所以远看就像巨人了。”宽姨点点头,“好像真是这样。”听完公主的讲述,深水王子只是简单地说:“我回去。”回王国的船只有两只,王子与公主一行三人坐在小船上,其余八人乘另一只更大些的船,是二十年前载着王子一行来墓岛的船,有些漏水,但还能短程行驶。在来时的航道中,泡沫消散了一些,但无数的饕餮鱼仍然浮在海面上很少动弹,有些饕餮鱼被船头撞上,或被桨碰到,也只是懒洋洋地扭动几下,没有更多的动作。大船破旧的帆还能用,在前面行驶,从漂浮一片的饕餮鱼群中为后面的小船开出一条路来。“你最好还是把香皂放到海里,保险一些,万一它们醒过来怎么办?’·宽姨看着船周围黑压压的饕餮鱼,心有余悸地说。公主说:“它们一直醒着,只是很舒服,懒得动。香皂只剩一块半了,不要浪费,而且我以后再也不用它洗澡了。”这时,前面的大船上有人喊道:“禁卫军!”

  在远处王国的海岸上出现了一支马队,像黑压压的潮水般涌上海滩,马上骑士的盔甲和刀剑在阳光中闪亮。“继续走。”深水王子镇定地说。“他们是来杀我们的。”公主的脸色变得苍白。“不要怕,没事的。”王子拍拍公主的手说。露珠公主看着哥哥,现在她知道他更适合当国王。由于是顺风,尽管航道上有懒洋洋漂浮着的饕餮鱼阻碍,回程也快了许多。当两艘船几乎同时靠上海滩时,禁卫军的马阵围拢过来,密集地挡在他们面前,像一堵森严的墙壁。公主和宽姨都大惊失色,但经验丰富的卫队长却把提着的心多少放下一些,他看到对方的剑都在鞘中,长矛也都竖直着;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些马上的禁卫军士兵的眼睛,他们都身着重甲,面部只露出双眼,但那些眼睛越过他们盯着海面上那漂浮着饕餮鱼的泡沫航道,目光中都露出深深的敬畏。一名军官翻身下马,向刚靠岸的船跑来。大船上的人都跳下船,监护官、老师和几名执剑的卫士把王子和公主档在后面。

  “这是深水王子和露珠公主,不得无礼!”监护官暗林对禁卫军举起一只手臂大声说。跑过来的军官一手扶着插在沙滩上的剑,对王子和公主行单膝礼,“我们知道,但我们奉命追杀公主。”“露珠公主是合法的王位继承人!而冰沙是谋害国王的逆绒!你们怎么能听他的调遣?!”“我们知道,所以我们不会执行这个命令,但,冰沙王子已经于昨天下午加冕为国王,所以,禁卫军现在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指挥。”监护官还想说什么,但深水王子从后面走上前来制止了他,王子对军官说:“这样吧,我和公主与你们一起回王宫,等见到冰沙后,把事情做个了结。”在王宫最豪华的宫殿中,头戴王冠的冰沙正在同忠于他的大臣们纵酒狂欢。突然有人来报,说深水王子和寨珠公主统帅禁卫军从海岸急速向王宫而来,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宫殿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深水?他是怎么过海的?难道他长了翅膀?”冰沙自语道,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面露惊恐,“没什么,禁卫军不会受深水和露珠指挥,除非我死了......针眼画师!”随着冰沙的召唤,针眼画师从暗处无声地走出,他仍然穿着那身灰斗篷,显得更瘦小了。“你,带上雪浪纸和绘画工具,骑快马去深水来的方向,看他一眼,然后把他画下来。你见到深水很容易,不用靠近他,他在天边一出现你就能远远看到的。”

  “是,我的王。”针眼低声说,然后像老鼠一样无声地离去了。“至于露珠,一个女孩子,成不了大气候,我会尽快把她的那把伞枪走的。”冰沙说着,又端起酒杯。宾会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大臣们忧心仲钟地离去,只剩下冰沙一人阴郁地坐在空荡荡的大厅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冰沙看到针眼画师走了进来,他的心立刻提了起不,不是因为针眼两手空空,也不是因为针眼的样子——画师右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敏感模样,而是因为他听到画师的脚步声。以前,画师走路悄无声息,像灰鼠一般从地面滑过,但这一刻,冰沙听到他发出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像难以抑制的心跳。“我的王,我见到了深水王子,但我不能把他画下来。”针眼低着头说。“难道他真的长了翅膀?”冰沙冷冷地问。“如果是那样我也能画下他,我能把他翅膀的每一根羽毛都画得栩栩如生.但,我的王,深水王子没有长翅膀,比那更可怕:他不符合透视原理。”

  “什么是透视?”“世界上所有的景物,在我们的视野中都是近大远小,这就是透视原理。我是西洋画派的画师,西洋画派遵循透视原理,所以我不可能画出他。”“有不遵循透视原理的画派吗?”“有,东方画派,我的王,你看,那就是。”针眼指指大厅墙上挂着的一幅卷轴水墨画,画面上是淡雅飘逸的山水,大片的留白似雾似水,与旁边那些浓墨重彩的油画风格迥异,“你可以看出,那幅画是不讲究透视的。可是我没学过东方画派,空灵画师不肯教我,也许他想到了这一天。”“你去吧。”王子面无表情地说。“是,我的王,深水王子就要到王宫了,他会杀了我,也会杀了你。但我不会等着让他杀死,我将自我了断,我要画出一幅登峰造极的杰作,用我的生命。”针眼画师说完就走了,他离去时的脚步再次变得悄无声息。冰沙招来了侍卫,说:“拿我的剑来。”外面传来密集的马蹄声,开始隐隐约约,但很快逼近,如暴雨般急骤,最后在宫殿外面戛然而止。

  冰沙站起身,提剑走出宫殿。他看到深水王子正走上宫殿前长长的宽石阶,露珠公主跟在他后面,宽姨为她打着黑伞。在石阶下面的广场上,是黑压压的禁卫军阵列,军队只是沉默地等待,没有明确表示支持哪一方。冰沙第一眼看到深水王子时,他有普通人的一倍身高,但随着他在台阶上越走越近,身高也在冰沙的眼中渐渐降低。有那么一瞬间,冰沙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童年。那时,他已经知道了饕餮鱼群正在游向墓岛海域,但还是诱骗深水去墓岛钓鱼。当时父王在焦虑中病倒了,他告诉深水,墓岛有一种鱼,做成的鱼肝油能治好父王的病。一向稳重的深水竞然相信了他,结果如他所愿一去不返,王国里没人知道真相,这一直是他最得意的一件事。冰沙很快打断思绪回到现实,深水已经走上宫殿前宽阔的平台,他的身高已与正常人差不多了。冰沙看着深水说:“我的哥哥,欢迎你和妹妹回来,但你们要明白,这是我的王国,我是国王,你们必须立刻宣布臣服于我。”深水一手按在腰间生铸佩剑的剑柄上,一手指着冰沙说:“你犯下了不可饶怒的罪行!”冰沙冷冷一笑,“针眼不能画出你的画像,我的利剑却可以刺穿你的心脏!”说着他拔剑出鞘。冰沙与深水的剑术不相上下,但由于后者不符合透视原理,冰沙很难准确判断自己与对手的距离,处于明显劣势。决斗很快结束,冰沙被深水一剑刺穿胸膛,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去,在石阶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迹。禁卫军欢呼起来,他们宣布忠于深水王子和露珠公主。与此同时,卫队长在王宫中搜寻针眼画师。有人告诉他,画师去了自己的画室。画室位于王宫僻静的一角,平时戒备森严,但由于王宫中突发的变故,守卫大部分离去,只留下了一个哨兵。此人原是长帆的部下,说针眼在半个时辰前就进了画室,一直待在里而没有出来。卫队长于是破门而入。

  画室没有窗户,两个银烛台上的蜡烛大部分已经燃尽,使这里像地堡一样阴冷。卫队长没有看到针眼画师,这里空无一人,但他看到了画架上的一幅画,是刚刚完成的,颜料还未干,这是针眼的自画像。确实是一幅精妙绝伦的杰作,画面像一扇通向另一个世界的窗口,针眼就在窗的另一边望着这个世界。尽管雪浪纸翘起的一角证明这只足一幅没有生命的画,卫队长还是尽力避开画中人那犀利的目光。长帆环顾四周,有到了墙上挂看一排画像,有国王、王后和忠于他们的大臣,他一眼就从中认出了露珠公主的画像。画中的公主让他感到这阴暗的画室如天国丁般明亮起来,画中人的眼睛摄住了他的魂,使他久久陶醉其中。但长帆最后还是清醒了,他取下画,拆掉画框,把画幅卷起来,毫不扰豫地在蜡烛上.点燃了。

  画刚刚烧完,门开了,现实中的露珠公主走了进来,她仍然穿着那身朴素的平民衣服,自己打着黑伞。“宽姨呢?‘’长帆问。“我没让她来,我有话要对你说。”“你的画像已经烧了。”长帆指指地上仍然冒着红光的灰烬说,“不用打伞了。”公主让手中的伞转速慢下来,很快出现了夜莺的鸣叫声,随着伞面的下垂,鸟鸣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促,最后由夜莺的叫声变成寒鸽的嘶鸣,那是死神降临前的最后警告。当伞最后合上时,随着伞沿那几颗石球吧嗒的碰撞,伞安静下来。公主安然无恙。

  卫队长看着公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低头看看灰烬,“可惜了,是幅好画,真该让你看看,但我不敢再施下去了......画得真美。”“比我还美吗?”“那就是你。”长帆深情地说。公主拿出了那一块半赫尔辛根默斯肯香皂,她一松手,没有重量/奇/的雪白香皂就像羽毛似的飘/书/浮在空气中。“我要离开王国,去大海上航行,你愿意跟我去吗?”公主问。“什么?深水王子不是已经宣布,你明天要加冕为女王吗?他还说他会全力辅佐你的。”公主摇摇头,“哥哥比我更适合当国王,再说,如果不是被困墓岛,王位本来就应该由他继承。他如果成为国王,站在王宫的高处,全国都能看到他。而我,我不想当女王,我觉得外面比王宫里好,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待在无故事王国,想到有故事的地方去。”“那种生活艰难又危险。”“我不怕。”公主的双眼在烛光中焕发出生命的光芒,让长帆感到周围又亮了起来。“我当然更不怕,公主我可以跟着你到海的尽头,到世界尽头。”

  “那我们就是最后两个走出王国的人了。”公主说着,抓住了那飘浮的香皂。“这次我们乘帆船。”“对,雪白的帆。”第二天早晨,在王国的另一处海岸上,有人看到海中出现了一张白帆,那艘帆船后面拖曳着一道白云般的泡沫,在朝阳中驶向远方。以后,王国中的人们再也没有得到露珠公主和长帆的消息。事实上王国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公主带走了王国中最后一块半赫尔辛根默斯肯香皂,再也没有人能够冲破饕餮鱼的封锁。但没有人抱怨,人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个故事结束后,无故事王国永远无故事了。但有时夜深人静,也有人讲述不是故事的故事,那是对露珠公主和长帆经历的想象。每个人的想象都不一样,但人们都认为他俩到过无数神奇的国度,还到过像大海一样广阔的陆地,他们永远在航行和旅途中,不管走到哪里,他们总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图片来自网络本故事来自《三体三•死神永生》,作者:刘慈欣!!!!!

二、[散文]我与三个白痴的故事(今日趣味小品)

我与三个白痴的故事

  我常去的那个教堂有几个智障者。确切地说,是三个:两个老头,一个青年。我起先不知道他们是智障,只觉他们长相怪异,颇为可怜。

  其中一个老头接近于疯子,有一次,做完礼拜,我正站在一个桌子边排队,等着取杯咖啡解渴,他突然挤过来凑近我,压低声音对我耳语道:“我的儿子被人杀了……”我的英语听力本不太好,所以虽然听懂了,还是怀疑是不是听错了。我对他说:“对不起,你说什么我没十分明白。”于是,他凑得更近,几乎是咬着我的耳朵说:“你知道不知道?他们杀死了我的儿子!”他的声音切切嚓嚓的,我头毛都竖起来了。

  他瞪着那双空洞而执着的眼睛又想凑过来,幸好这时被一个老年女教友拉住了。她对我说:“april,对不起,他的头脑有问题,你不要理他。”喔,原来如此,那我赶紧开溜了,慌里慌张的,连咖啡都差点洒了。

  另一个智障者也是一老头,但这个老头的表现方式与前者不同,他的表现方式是,用无比怜爱的眼睛瞧着我,如果他知道有个好莱坞片子叫《美国美人》,我确信无疑他是要将“中国美人”的头衔慷慨无比地颁发给我的。

  上上个星期天中午,牧师格兰姆和妻子朱丽亚请我们夫妻俩去他们家吃午饭。因为我先生是学历史的,所以格兰姆很喜欢和他聊天,而我和朱丽亚也非常谈得来,所以这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

  我的先生很少去教堂,但他也不是不去,确切地说,他去过的几回,都是别人请我们夫妻吃中午饭才去的。做完礼拜,然后就坐上那个主人车子,到他们家里去吃饭。我嘲笑他:“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总得在没饭吃的时侯去个一次半次的做做样子吧!现在这样,别人会说,瞧,april的先生又来了,一定是又有人请他们吃饭了。”他却说:“我实在没兴趣去教堂,他们要让我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我吃饭。我估计,以后他们想让我去教堂都会用这个办法的。”我说:“你真是让我不好意思啊,亏你想得出来,我会在那些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的。”不过说归说,我还是很高兴,因为他总是大叫忙,能让他陪我去就不错了。

  好,现在再说那个对我含情脉脉的智障老头,那天,朱丽亚说,和我们同车的还有两个老头,他们住在一个养老院,所以每个星期天朱丽亚总是要捎他们一程的。

  所以从教堂出来后,向朱丽亚的车子走去时,我们是和两个老头走在一块的,其中一个正是那个智障老头。他看到我,马上兴奋地向我凑了过来,说:“你真美丽。”连连赞叹。又伸出手来摸我的头,我赶紧身子一矮,躲过了一劫。没想到,快到车子了还是让他摸了一把头发去,我真是躲闪不及啊。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先生在旁边竟在笑。

  上了车,那呆老头和我们坐一排,先生坐在中间。呆老头上了车后对我先生说:“她真是一个美丽的lady,你是不是这样认为?”我先生笑出声:“当然,她是我妻子嘛。”这回,连朱丽亚都笑起来了。

  吃过饭回来的路上,我对先生说:“一个人不能太好色,你看,这么老了还这样,多让人笑话。” 先生说:“我觉得他不错,都痴呆了还只不过夸女人美丽,外加摸摸头发而已,可见此人年轻时是一个君子。”我联想起先生常常爱搞些小动作“骚扰”我,就忧心忡忡地说:“你如果老了也痴呆了,可能会更不雅吧!所以为了痴呆时不丢面子计,你最好现在就把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动作戒了。”先生说:“我又没有对别的女人那样。”我说:“但你考虑过吗?当你老了患了老年痴呆时,你并不能搞清楚这个人是不是你老婆对不对?想象一下吧,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见了女人就乱摸,满街追人家小姐,多可怕!”先生大笑起来:“你的想像力倒满丰富的,如果真是那样,你不会在我的衣服上贴一张纸,上面写:此人痴呆,危险!不就行了嘛!”我说:“好是好,但你可能要被人扁死了……”现在,关于万一痴呆了怎样才能不丢面子的问题已成为我们夫妻俩互相取笑的话题,确为世界级难题,——看来除了避免痴呆掉别无他法可想。

  那么,这第三个白痴呢?第三个是一个沉默的安静的年青人。我在昨天晚上还碰见他呢!

  格兰姆夫妻的大房子是教会的,每一个房间都是宽敞无比的,再加上可以打一场篮球的大大的花园,所以他们家常成为party的举办场所。

  昨天晚上,我又到他家参加了一个party。和大家热闹了一阵之后,我转到格兰姆的书房里坐下,当时是七点多,我随手拿起一本书,原来是朱丽亚看的一本书,书名叫《一个妇人的一生》,随手翻着,这时,突然抬头发现,对面坐着一个男人,吃了一惊,再看,原来是那个年轻的智障者。他穿着一件运动衣,头发卷曲。他一向很安静,现在就静静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他没有看我,低着头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我也陷入了沉思,呆呆看着落地窗外闪动的人影和花影,那是些小孩正在花园里跑跑抓。

  与白痴对坐,很安静地坐着,他在想,我也在想,——让思绪到处飘浮,是一件很迷人的事。

  隐隐约约,听到朱丽亚在问苏:“april哪儿去了?”

  我没有作声。但很快,朱丽亚找到我了,她的眼睛关切地看着我:“april,你好吗?来,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她的手拉住我,软软绵绵的,而我,则像一个大梦初醒的人,恍恍惚惚地被牵着到厨房去了……

  至今手上还能感受到她的温暖,而那与白痴对坐的片刻也已是永恒。

  写于2003/8/15

三、两个陌生人,三个故事而已

  两个陌生人,三个故事而已

  俯瞰大海在基韦斯特的摇摇欲坠的仍然是一个大的防御工事,西方圆形石造碉堡,一小段已恢复。 向海的一方面,大部分的基础,包括大炮开口,已经被拆除,较低的部分只是一个砖墙内阻碍地球从低洼的沙堡。 因为那堵墙和它背后的树木种植提供一些来自太阳的阴影,一个孤独的野餐桌放在脚下,在远希格斯海滩的边缘。

  在基韦斯特去年度假期间,我和我的妻子从散步休息表当一个陌生人走近我们。 “它会吓到你,”他问,“如果我加入你卷香烟吗?”

  他是可怕的。 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和善的脸,他温柔地问他的问题。 他的身体虽然结实,没有比我高。 很明显,他不是乞丐:他是无胡须,穿着剥离表土clothes-work裤子和一件t恤,似乎是刚洗过的。 我们马上可以告诉,需要使用桌上滚香烟只是一个诡计让他说话。

  多年ago-I还是老师喃喃自语司机慢慢地传递我们的老房子阴天看见我悲伤地看着草坪,再次需要削减。 唯一的其他陌生人我遇到想详细地谈论他的生活,他停下车问我,声音软基韦斯特的陌生人,如果我认为有可能是错的他,因为他想哭,不能。 他低速度的原因是他的担心,他可能会伤害一个孩子或一条狗如果他的眼睛变得模糊了泪水。 他为生盖屋顶的建筑工人,但在这一天很早就离开了工作,因为他无法忍受再其他机组人员受到他的笑话。 他猜他是不同于others-he从未使用脏话,例如,有时是笨拙的。 事实上,他受到了嘲笑,因为他自从小学的差异。 希望喜欢,他总是分享了他had-an苹果或三明治,其他例子,但这只会加剧嘲笑。 是的,他一直想让别人知道他是怎样的感觉,没有表达自己感受的人该怎么建立友谊呢? 他认为哭泣可能会他的空虚的感觉。 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他发现自己无法哭泣?

  当我告诉他我不认为一个人被另一个,哭是一件坏事,他说他已经停止跟我说话,因为我看起来十分沮丧的自己,和真正的镜子。 但我没有哭。 移情是一个慷慨的回应一人被另一个;然而,移情是真的一面镜子:投影在另一个我们所相信的是真正的自己。 如果他一直充满了自怜而不是想知道,我就不会为他感到同情。 但我也希望得到他人的喜欢;他的质疑让我意识到我的抑郁与草生长在一个雨季速度比与敌对我给一个学生谁低grade-she在康奈尔大学办公室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曾经认识的我是最糟糕的讲师,因为我从来没有告诉她她应该投入论文或测试以得到一个a。这是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要学生给我回我自己的看法,希望他们会听,或者问题,我的回答一首诗或一本小说而不是复制下来,她不是第一个学生投诉。 年轻的盖屋顶的和我聊了很长一段时间,对他的不寻常的坦率对自己使我更加开放比我通常对自己的感情。 自从他开走了,速度比以前更谨慎,我以为我已经帮助他克服他需要眼泪,,我发现我自己的抑郁了。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通过了我家好几次当我在外面。 我希望他会停下来聊天,但他从不did-he只是挥了挥手,笑了笑,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和他的喇叭嘟嘟声。

  我不记得如果陌生人想谈论自己琼和我在西礁岛滚过香烟,如果他这么做了,他从未吸过烟。 他想让我们知道的是,他已经无家可归了超过30年,这对无家可归的人在冬天最温暖的地方在基韦斯特附近野餐桌上我们坐在哪里。 它背后的墙是五到六英尺高,和上面缠绕在树林的阴影路径,灌木、花卉、游泳池,花园和喷泉由西礁岛维护俱乐部。 在我们的假期,我们支付了一小笔看恢复圆形石堡内的绘画和花束结构之前那些愉快的散步路。 没有想到我们认为坚固的篱外墙的保护游客花园的墙也曾阻止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爬上石头闯入寻求庇护的结构或花园在夜间俱乐部的木棚里。 无家可归的人不再感到自怜比男人不能哭,如果有的话,他似乎骄傲的韧性和缺乏依靠慈善机构。 但即使在亚热带的基韦斯特,冬天晚上偶尔还会冷,暴雨可以到达几乎所有季节。 有时我问他如果他需要找到躲避风暴。 过去他一直提供一张床,他告诉我们,但通常拒绝他早就认识到,“当别人给了他一些东西,他们想要一些回报。 “也许这是一个斜的解释”他们“想要让他说,他是不同于其他所有无家可归的人在基韦斯特:与他们不同,他不是同性恋或酒精(他甚至不会喝啤酒),他也没有服用药物,医生规定的除外。 “我精神分裂,”他说,早些时候与所用的坦率of-but更愉快地陌生人。 处方药使他工作在零工,提供所有的钱他所需要的食物和其他必需品。

  他区别其他人让他很孤独,他不得不寻找一些喜欢我们听他讲他的自豪独立作为一个男人没有回家吗? 仅仅是处方药,使他接受生活无法忍受我们的家庭,每月收入和珍贵的友谊吗? 他可能不会给我们说话的机会,但他似乎警惕琼或我可能会想,那一刻,他指着一个图坐在一块石头防波堤几百英尺远的地方,一辆自行车在她旁边。 “这是我女朋友,”他说。 “她是保护我的自行车给我。”

  很快变得明显,girlfriend-the太阳闪闪发光的水很难看到她一样多的shadow-was关键他想告诉我们什么,但是目前这是自行车,他的注意。 “那辆自行车,”他说,“花了我500美元,你能买到的最好的自行车。 ”他强调这一点,如果我们没有理 bet365ylcw.net 解它的价值:“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有更好的自行车。 ”他停顿了一下只有我们足够长的时间思考这些话之前说,“疯狂的飓风季节是有好处的。”

  最后一句话的开始他的老板解释他如何设法是一辆自行车。 飓风即将到来的时候,当地政府像他这样的人坐公共汽车运输的安全避难所centers-sometimes远在Miami-where他们被安置和美联储直到危险过去。 像任何人不自杀,他更愿意妥协在这些场合独立。 他没有说是否当局通常使它的单程旅行,风暴过去后,飓风季节他已经结婚而且有好运被一位农民在他的领域需要紧急帮助。 一周的劳动,农民支付他多少吧他需要买什么样的自行车他一直想要的。 神奇的自行车,允许他迅速从一个临时工作到另一个,给了他,我想象,自治和骄傲,一个新的汽车可以给那些家庭,住在郊区的需要(像我这样)一个古老的农舍在农村的路口。

标签: #陌生人 #而已 #三个 #两个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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