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创业不是想象的那么难,激励一生的六个经典故事
、成功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难并不是因为事情难我们不敢做,而是因为我们不敢做事情才难的。 1965年,一位韩国学生到剑桥大学主修心理学。在喝下午茶的时候,他...
2024-03-24
四川人喜好打麻将,各地有各地对麻将的不同称呼,有些非常搞笑的叫法,例如:八筒叫猪奶奶,一条叫幺鸡,有人也叫做小鸟等。故事就从这儿说起吧。
有一个成都人,有两个儿子,都在外打工,一家人有一天无聊,便打起了麻将。爸爸做筒清,条子没用塞,摸到一个幺鸡,没用,打出去,“小雀雀,没用,打了”爸爸说到。大儿媳妇做条清,很想摸个幺鸡,说:“爸爸那个小雀雀给我摸到好安逸呦!”。“等到起,爸爸的小雀雀,给我碰一下”,二儿媳妇叫到,“放到起,放到起,你们爸爸这个小雀雀,我给割喽(胡牌)!”婆婆高兴得喊道!
[引子]
2001年的伤心故事要从1999年的春天开始讲起:那个时候的大地尚未复苏,而我的生活就开始呈现出一派盎然生机的景象。事业顺心,脚还踩着两只船。但就在那个时候我已明白,迟早是要遭到报应的。
本应该,对当时的生活,我会知足的,但我却感到迷惘了。我有青春、有事业、有恋人、有亲情、有朋友、有我所需要的一切、有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上愿望得到的一切。但在那个时候我却一天比一天的累,一天比一天的想要摆脱出去。
现在想来,曾经的确走错了许多路口。如果那样的话,没走错路口的话。也许会活的轻松一些,但是那样,生活太平淡了。我真的体味到了幸福;体味到了无价的青春;也体味到了自己为之所付出的代价... ...
[一]
其实,那年的春日很早就开始暖和起来,但头年的余雪一直不肯融化,天气也不是很冷,我却懒于走出单身宿舍,就泡在外国名著的书臭中。
“小苇——电话——”指导在隔面的办公楼里喊。
我知道是谁谁打来的,懒洋洋的下了楼。
打那年初南阳的朋友辉就盘算着要和我合开个酒店,才开始我是持反对态度的。
其一工作的地方在南阳200多里外的山旮旯里;其二刚因为一铺服装生意蚀了一笔钱;其三心仪的一个女友在八、九个月前和我失去了联系。
在这个心情特别颓废的阶段,满脑子的空白。一个想要成功的男人身边必须有一个给予自己精神支持的女人。而我,也就是这样一个能被爱情纠缠事业的龌龊男人。
当时我在河南油田采油厂下二门油矿作业队工作,所谓作业:就是将油井下面的油管和抽杆起出来,换好了井下工具再下进去。简单四个字“上扣卸扣”。既然是整天枯燥的重复着和原油钢铁机械打交道,辛苦是可想而知的。
而在那段辛苦的岁月中和我一起实习的同学灵则一直陪伴着我,她性格豁朗说话大声男儿化,我常到她的宿舍下跳棋和混饭吃。而且自以为是的老在想一个问题:谁说男女之间除了爱情不能有真挚的友谊?和灵的交往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读初三时候就一个班,前后桌。她还帮我出谋划策赢得过一个小女孩的芳心而使人家有了一段短暂的初恋呢!说到这里,其实我不坏,亦不花心。只是在少年轻狂的日子里相当玩世不恭罢了。
那段时间无心摸笔构文,因为太多的写作灵感在我还没来得及抓住便溜之大吉。其实,那时除了工作起来脏点辛苦点以外其他都挺好的。这个小地方,有山有水有庙有人烟有艺术的灵气,山是一座接一座的,包围着下二门,也包围着一颗想要高飞的心。
辉告诉我,房子不成问题,自家的门面,里面装修的好好的。只用办一下工商管理证,税务和物价他搞定,俩人合起来再对上个五六万块钱就应该OK了。我想反正是无聊,其实现在的工作累死累活干上一辈子,连吃带喝满共也不过能挣四十万左右吧,就答应下了。
我开始希望自己以后的奔忙能够让我忘却那日益俱增的思念来。
[二]
酒店开在梅溪路那条街上,我给它初步命名为“雁来饭庄”,但辉这个臭小子在做招牌的时候将它篡改成了“鸿达酒店”。
每次我都是匆匆的的跑来和他商量处理些事情然后就匆匆的回油矿上班。南阳的朋友很多,或多或少的都可以帮上一些忙。待鸿达酒店开业之后,也许是招牌名字的缘故,生意竟出奇的好。而辉也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上学时圆滑的他因为几个痞子来校找事吓的丢下我不管自己翻了厕所的后墙头跑了,现在搁在生意上却够意思的让帐目清清楚楚一览无遗。
当然这对于合伙作生意是一件好事情,但我在工作和生意上却拿不稳孰重孰轻了。那段时间的奖金可以说几乎扣得精光,因为生意好的缘故,也就不在乎那俩小钱来。
我在作业队的单身宿舍,两室一厅,可以住下六个同事。客厅公用,而我住的那间房只有我和同村的豪两个人。豪有女朋友,他总时不时的问及起我是不是可以和灵发展一段感情,每次都让我在床上笑的人仰马翻。在我认为,那是风马牛不相及咋住也碍不着边的事!
但在有一天,我却笑不出来了。
那天豪进屋后就扔给我两双袜子:
“灵给你买的!”
“不会吧?刺激我呐?”我诧异的说。
那的确是灵给我的。事后她只轻描淡写的说豪的女友在家给豪买的袜子让她捎过来,她看质量挺不错的,就顺便给我买了两双。
两双普通的袜子让我们以后的相处开始别扭起来,一些微妙的不可言语的成分搀杂在俩人中间。尽管我依然在心痛着我那美丽可爱的女友华,而她竟吝啬的在梦里都不愿和我见面。她那最后一封联系地址的信像片枯叶一样夜夜在梦里就那样飘荡着,就那样飘来飘去。
[三]
我老早就知道,一切都会改变的。
余雪终于耐不住周围与之极为不协调的变化,开始悄悄的寻找属于它所应该去的方向。流淌的暖风也吹开了枝头上零零星星的苞蕾。太阳的温和让我这个朽人不再将身子只局限与书本之中。酒店的红火使辉这个老板也开始当的津津有味... ...
很多中小型企业单位的经理直接就将鸿达作为办事请客的场所。而我们则也以生意人的投机送上些小菜礼品,优惠些菜价什么的。
也就在那段时间里我以自己的小聪明认识了给火车站,解放广场等重要场所进行绿化设计的周经理和张老板,给我后来活该的报应涂上了最浓的一笔。这里暂且搁笔不提。
遗憾的是,生意的奔忙并没让我因此摆脱思念的烦恼,我开始痛恨记忆。
大多男孩天生喜欢长发,我一直也在留头发,当然更向往未来的女友有一头黑长的发。而我那日思夜想今生再无可能相见的女孩呀!我留恋她的美丽,我留恋她的纯真,我留恋昔日将面庞埋在她那长发柔柔的感动之中。
抽空的时候,我给以前我们一起读书的刘老师,也就是我写作的启蒙老师去了 。谈些无关女孩话题的事情,顺便捎带了一篇草稿,希望刘老师能用红钢笔水来给我批改。
我知道我所做的只不过是想要重温昔日和华一起读书的那种感觉。
我违心的说自己已不再抱有什么希望,那个时候只坚信自己应该会为这个空无的梦来守侯今生。八、九个月过去了,那种相思的苦楚非但没有因为时间和空间的隔离而淡化。反倒更甚的影响到了我日常的人际交往上来,许多同事和朋友们说我咋一个开朗的家伙猛的一下也学着玩深沉了。但这种类似于成熟的心态倒格外有助于我在生意上的交往。
[四]
和灵真正开始恋爱是因为另一个男孩杰将她列为了追求目标后,并不是男人们都喜欢竞争。我当时很希望他们可以结为伉俪。我就不止一次在灵的面前提起杰这个男孩,说一些称赞他的话。但我的友好并没换来杰的男儿胸怀。
他开始疏远我了,并且琢磨着我的名声如何可以臭起来,而他的一个死党也准备算计着有朝一日给予我拳头的回击。当这个话音传出来后,和我同村来的很多朋友都灿烂的笑了,因为只有他们知道我的手掌除了可以捏住钢笔之外,还能攥成拳头。但当时对于已覆社会的我,根本不可能再去做什么所谓孩子的游戏。但灵听说后却很是愤怒很是焦虑的托人给杰捎话,捎的什么我不知道。猜想应该是希望他不要闹事,不要打我吧!
只记得那天灵专门跑到我上班的井场上。
“以后你一个人晚上别乱跑!”
“有鬼吗?”我笑着看着气喘吁吁的她。
“反正记住我的话!!!”
我就一直冲着他笑。
她就严肃的说我只会傻笑。
终于等到了一个晚上,杰和他的死党要约我出去玩了。我没有给朋友们打电话,我只想用自己的真诚来化解这份仇恨。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到了一处通宵的麻辣烫夜摊上。
三个人在那里间或吃喝间或冷场间或说笑的聊了很晚,谁也没有提及起关于灵的一点事情。杰的反常让我那晚喝了很多酒。倒是付帐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一个人出来是错误的。杰抱着我纠缠的死紧,另一个则将钞票递给了老板。
临分开的时候,我只对杰说了一句:
“幸福其实属于你的!”
他没吭声!
[五]
后来的日子里我便少有去灵的宿舍。因为我明白,杰不是一个坏男孩,只是心眼儿小罢了。生意上也开始出现了许多棘手的问题:例如要帐、地头蛇白吃、大市的卫生检查等等都需要去解决。而笨拙的杰在那段大好时光中也如吃了秤砣样的追求灵,但遗憾的是他的努力最终也没让他们的关系更上一层楼,倒是激发了灵写出了两封信,分别转给了两个人,一个他,一个我。杰自收到信后再也懒与理睬灵懒与理睬我懒与理睬我和灵之间朋友关系的变化。我收到的那封信大致内容是质问为啥故意疏远她,而被生意搞的焦头烂额的我在选择抽空和灵解释的时候,抽来抽去竟荒唐的抽了个最冰冷的春夜孤独的人最向往温暖的恰当里。
那天在篮球场上,我们边聊边守侯着噪乱的球场直到空无一人,那天呆到很晚。从一起读书的时光聊到工作;从工作上的烦恼聊到感情;从感情上的无奈聊到个人。
我说:“杰其实挺老实的一个男孩!”
灵说:“你不了解他,一点儿也不老实!”
我说:“杰其实挺聪明的一个男孩!”
灵说:“我喜欢憨厚一点儿的!”
我说:“杰其实挺会事的一个男孩!”
灵说:“男孩只要爱拼,都会成事!”
我说:“想来自己笨呵!”
灵说:“别小看了自己!”
我说:“咱俩作朋友怪好的!”
灵说:“是的,和老实人在一起安心!”
然后俩人的话题就转到共同骗来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身上。
再往后就是一轮一个的讲起童年的趣事来。
[六]
本以为回到宿舍就可以睡去,但我却失眠了。男儿气的灵第一次让我感觉到她内在所具备的那种独有的女人味,竟是那样的让人亲近。
到了早上刚昏昏沉沉的睡去,就被人吵醒了。与其说我慢腾腾的极不情愿的开的门,倒不如说门是被‘哐’的一下揸开的。紧跟着就是两个人将我反扑在沙发上,脑袋也被束缚到软垫里面。我艰难的生气的惊恐的抽出了嘴巴。
“这算弄啥哩?”
“弄啥?自己老实交代!”
我看着这个回我话的最后走进来的小胡子,他正吐了一口烟圈儿。
“你们是?让我交代啥?”
“我们是双江派出所的,明白找你弄啥了吧?”
“吓,派出所就可以随便闯入他人的房间?你们想干啥?我又没犯法!”
“你再滑头我可要不客气了哦?提醒你一点,年前都看啥了?”
“看啥?”我开始搜寻年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看啥碟子没?”小胡子的嘴角瞬间狡讦的闪了一个笑。
“狮子王!”
我其实已经明白这群不速之客是冲着什么来的了。那是年前的事了,有天晚上我到同宿舍隔壁屋里看‘狮子王’,结果没看完大家一致要换‘龙卷风’,我就回自己屋里写我的那篇关于思念华的文章,豪很早就睡下了。后来听哥们磊说,他们那晚看了一本三级片。
[七]
因为我的不老实,结果那天被关了一上午,我想这样就不算出卖朋友了。但后来才发现其他几个已经招供了,而且我是被揭发出来的,连睡觉的豪也没逃脱法网。
然后就是要罚1000块钱,尽管是冤枉,但这样的事情永远也说不清楚,给我们一下午筹钱的空儿。
中午下楼后,青天白日的。我看到灵了,她就那样一直站在外面等着。想来惭愧,头天晚上还说着和老实人在一起安心,这个老实人在第二天就办了件不老实的事情。
“刚听磊说了,是看碟子的事。没什么,男孩子嘛!对了,说要罚钱,有吗?”
“我折子上还有2300多块钱,下午取出来你先用着?”
伫立... ...
宁静... ...
我真的迷惘了。在那一刻,我忘掉了华。而且还有一种想要拥住灵的冲动,但实际上只让嘴角作了一个苦笑的动作,之后就是一脸的无奈,没想过要多作什么解释。
下午,辉在南阳工商银行给我的户头上存进一千块钱,我从这里的油矿分所取出交了上去。所谓秉公执法的小胡子竟然在我临出来的时候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凭你这长相,啥样的女友骗不来,去看这玩意,SB了不是?以后想看了,拿住碟子找我咱一起看,哈哈,那就没事了。”我不再回头的拐到调度室,给辉拨了个“钱已收到”的电话,这次没有问酒店生意咋样了,辉也没有提及那些烦心的事情。
[八]
晚上有风,吹走了星吹走了月也吹的我心里空空荡荡的。本是夜班,但因为修井车出了一点毛病,活儿就推了下来。教西洋笛的老师来宿舍里和我一起抽着闷烟,那晚没有学新课程,不是因为心情问题,指导以熟悉的腔调在隔面的办公楼里喊着呢。
“小苇--电话--”
我也以习惯的定义拖着懒洋洋的身体下了楼。但这次的电话是灵打来的,我惊喜的撇下了宿舍的老师。确切一点儿,是忘了。
“毫刚给我打电话让明个回家给他捎点东西,我才知道你们今晚不上班,反正这会我的岗位没事可做,无聊的很,就给你拨了个电话。嘻嘻!”
“云在岗上吗?咋不找她说说话?夜班也好熬。”
“她男朋友来陪她上班了,我不好意思当人家的电灯泡。”
“看来你也该找个男朋友,那样以后就不会再将好朋友从被窝里薅出来了呵呵!”
“算了吧!我看云他们未必能谈成,他俩性格差异太大了。”
“吓,对这你也有研究啊!你倒说说,咱俩这倔脾气若是在一起谈的话,能不能成?”
“不知道...不好说...没试过...嘻嘻!”
“咋没声了?发音!”
“要不咱俩谈谈试试.. ..”
“好,就试试看,三年期限!”
“成!就这么定了,打明起我去你那吃饭就不算混饭吃了,哈哈!”
[九]
爱情就这样在玩笑中步入正轨,事隔今天我才明白,随意拾起的都会随意丢弃。而在这个拾起丢弃的过程中,男儿气的灵则经过探索和实践发现了利用女性的娇纵更能够束缚男人的行为和意志,就逐渐忘却了她那本有的我所钟爱的自我主张意识。看准这一失误我给自己的良心找到了一个可以解脱的籍口,但这个籍口并没使我真正得到解脱,反而开始走向了一条成熟、荒谬和苍老的不归路。
人世间的情感啊!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开始,不管他是如何的不可言论抑或如何的不可理喻。有一点我们必须承认:最初总是美好的!我和灵也走不出它的范畴。包括那年春天的所有气息,无一不在洋溢着情爱的温馨。
我会在辛辛苦苦累了一个夜班后跑去灵的宿舍,路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会在我似累似睡的听觉系统处理后变成灵那清晨和着新鲜空气的关爱。如果辉再打个电话告诉我有一铺难要的帐要过来了,这种强心针剂注下后,更会使我兴奋的想要抱起单薄的灵让她随我的脚步旋转。但事实上我们之间一直客气的保持着比朋友还要远一点儿的距离。同事们见了都在笑话:“你俩谈恋爱真有意思,都几十年代了,连个手指头也不拉,还一前一后的?”每当这个时候,我笑灵也笑。笑的同时我们都记下了,
在下二门这个地方,晚上出去散步,会有许多萤火虫在草丛中飞来飞去。每每总有那么一双一对一前一后的飞着,灵只要一看到就会嗲骂:“前面飞的那只,真是傻虫子!”我就慌慌忙忙去为她捉拿那只傻虫。草丛经我这么一扑棱儿霎时亮起来了,无数的萤火虫在我周围飞起,我听到灵的笑声了,在夜幕中竟是那样的清澈怡心。一瞬间,做傻虫子的全身心感觉要么上升要么下坠,我已不知该怎样口述那种甜美与欢快之感。
也就是这种傻气使得灵安于我在南阳与油田之间的奔忙。尽管开的是酒店,她深信我会凭着与生俱来的人格以及对感情的责任去自觉的遵循一个好男人的条规。在这里我奉劝世间所有的好女子:全部的信任在魔鬼辞典里面的解释是无知的放纵啊!
[十]
送给灵的第一个发卡,是我从下班的路上捡的。光秃秃的卡子,上面的花和塑胶掉完了,老见灵戴的就是这种明明亮亮的铁卡,就弯腰拾起来。本以为会随意给她,但灵显然很高兴,我有些后悔没有去买一堆回来。
灵在举手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个很大的泡,问她咋了说是烫着了,是夜班时候被暖气片烫的,我抽来她的手看,那天是我第一次拉了灵的手。问她疼不疼时她就光笑,笑得我忙不情愿的松开了。晚上出去的时候,傻虫子依然飞来飞去,那晚我们第一次没有过多的话说。我趁月亮不在的时候吻了灵,当然也是第一次吻的灵。回来的路灯下的她脸庞很红,我知道是灯光的作用,但那晚的灯光真的很醉。
此时的豪见到我就眯眯的笑,我就用装糊涂的眼光敷衍他的笑,但打歇斯底里喜欢那种笑容,是一场浇灌与爱情之苗的温雨。
没有的故事人们害怕传扬他的浪漫,拥有的神话人们喜欢传扬他的真实。
两人有些沉迷与彼此的优秀之中。
我吃罢饭刷碗灵不让:“哪有男人刷碗的事?让楼下的同事看了笑话!”我自己衣服自己洗灵夺过:“洗的干净么你?还是我来吧!笨手笨脚的。”
灵骑车子上班带方便面了我恼:“拿它弄啥我给你送饭,上班不要虐待自己。”灵抬车子上楼不吭一声我笑:“男人们在你面前都该自卑,下次我来吧!”
不知道那时我在灵的心目中是什么样子?
总之,我开始认为自己上辈子是干啥好事了积德这么好的女人?
[十一]
奇怪的是:那年的春天有一个夜里竟下了一场大雨,而且有雷声,而且还有风,而且都是很大的那种。那天我上四点班(16:00—24:00),雨太大了根本无法干活。因为我是班长,为了安全起见,就让大家在铁皮值班房里歇着。井架在狂风中咣当咣当直响,雨水从窗口、门缝、铁皮孔里灌进来。当然,少不了闪电,他正一道又一道的威胁着我们不要去碰与绝缘相反的事物,就像跟屁虫的雷在叫嚣着大地所有与生命有关的东西。
我说:“文你们都回去吧,我看井好了。”
文答:“算了,这么大雨,路上再来个霹雳,小命就玩完了。”
大家就不在吭声了。有睡着的、有听雨的、有想心事的、也有唉声叹气的。我想起了华,我的女孩呀!我已没有理由再去言论我们没有爱过的爱情。没有资格再在你的名字前面加上“我的”二字了。灵看起来是那样的贤淑,那样的... ...
大家就那样浑身透湿着守侯到22:00的时候,猛然我想到灵今天也上四点班,就要起身走。“咋了?”文睁开惺忪的睡眼。“我回去!”话说完就一头扎进了雨中。可以说自己是一路上一步三跌连滚带爬的回的作业大院的。看澡堂的阿姨已经睡下了,我轻轻的取了门上的钥匙,进去枪刀麻利快的洗了一下,换好衣服回宿舍了。豪躺在床上,不瞅都知道一定是在看金庸的书。我掖下夹把儿雨伞就出去了,在楼梯道听到豪叫着“上哪去——?”我没理他。
跑到联合站已经是12:20了,灵就站在门岗,傻傻呆呆的站着。我的出现好象在她预料之中,老远跑进伞里面:“知道你会来!”“感应么傻瓜?”“反正知道!”“清是傻瓜!”同一场雨,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给予我不同的感受!真的忘了在井场上受罪的文及其他的弟兄呀,因为那一刻我祷告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十二]
老天很听话,真的就更猛烈的追逐着相爱的人。我用伞将灵裹的紧紧的,当她为这么大的雨而淋不着自己感到奇怪的时候,立马知道来控制我撑伞的胳膊了。“身子都露在外面着呢苇!”“是吗?没感觉!”两人就这样一推一让在彼此的关爱中成了落汤鸡。闪电开始不停的嚗光着雨水的杰作,雷鸣也要嘲笑狼狈的爱人,所有的浪漫都在这个狂缪又静寂的春夜中缓缓流淌。
回到灵的宿舍,和她住一起的玉回家了。
我甩着雨伞:“接你下班接的算个啥?淋的真惨!”
“应该买个冷饮摊上的那种大伞!”
“来阵大风怕是要将我刮跑。”我将伞撑开丢在屋檐下晾着。
“没事,找个绳子拴住你的脚!”
“当我是风筝啊!”我撩起灵那遮眼的湿发。
“就是要放你这个大风筝!嘻嘻。”
我在灵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好了,你早些休息,我也该过去了。”
灵显然因为我打断了话题有些不开心:“雨这么大,等下小些再走吧?我们玩跳棋。”
“好,不过你要先换件衣服,省得病了明个没人给我作饭吃!”我走出屋子顺手带上了门... ...等我再进屋的时候灵个傻瓜穿的像走亲戚似的:“哈哈,要出远门么?”
“我要注意些仪表,不然就你那写作狂热劲儿,一封休书还不是举笔就来?”
“啊!感情写作就是图个这呀!”
“嘻嘻,前天给你洗的布衫和裤子在这儿,换一下吧!”灵从布衣柜里抽出两件叠得有棱有角的衣裳来。
“算了,我不换。”
“换过来!得病了找个拎桶水的劳动力都没有?”灵梳着头发走出去。
我犹豫的站在她们女孩宿舍里,半天笑了。
[十三]
当我开始打第一个呵欠的时候看了一下表,凌晨2:50;又看看窗外,更大的雨;再看看灵,紧皱的眉头。我俩下跳棋,总是一拍玩六路子,一人管三路,相当费脑子。但我好象天生就是下跳棋的料,老赢。而灵天生就是陪我下跳棋的料,老输,还老不服输。
“下完这盘我回去?”我看着灵。
“好吧!先别打岔。”显然是在思索中的敷衍。
我决定这次让她赢,就开始不在刻意的堵路和前进了,很快,灵就胜出。她用一种不相信的眼光打量着棋盘打量着我,听我“厉害厉害恭喜恭喜”的吆喝着。
“你走吧!”灵哗哗啦啦的收着棋子。
“咋了?生气了!”
“... ...”灵站起身来将棋盘放到床头柜上。
我从身后将灵揽在怀里:“真的困了,明天赢你行不行?”
灵终于憋不住面部表情掩盖下的喜悦:“逗你玩呢使个小脾气看看你的反应。能赢你高兴还来不及呢!谁看见你让我了?”
“啊----”
她转过身来用手指弹着我的下巴就那样“嘿嘿嘿嘿”开了,我就真的生气的疯狂的咬着眼前这个轻蔑的嘴唇,她的身子在我的长吻中开始软化,我的意志也就迷失了。
“今晚住下吧!”灵萦萦的声音在耳边绕着,我感觉到她的小嘴触到我的耳根了,痒痒的。
“恩!”我将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尽量寻找着自己的意志。
“不过要和衣睡下,可以抱着我,不许有邪念!”
灵的天真开始让我觉得自己罪恶:“好,不会侵犯爱人的。”
[十四]
两人就像一对默契的老情人一样。我出去将屋檐下的伞取回来,灵关了房门,我抱起灵将她放到床上,灵去袒开被子拾掇枕头,我起身拉上了窗帘... ...
每一举动都认为自己在向新的生活迈进了一步,这毕竟是我从小到大从未经历过也从未感受过的事情和处境呀!压抑的思想已经分不清此时的所作所为到底算是圣洁还是肮脏?我几乎不敢想象自己在心爱的女孩面前竟会有那样无耻的想法。我的脖颈正感觉着灵平静的带着热度的呼吸,进入大脑后却转变成了加速心跳的命令。一个人可以揽着爱人睡去本是件幸福的事情,但我起初的睡意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有激动和痛苦在煎熬着火热的身体。
外面一个闷雷炸开了,我听到“咔嚓”响了一声。坐起身来撩开帘子,看到窗户的玻璃裂了一道口,漆黑的迎出了我那魔鬼一样的脸庞,上面还爬着一道长长的疤痕。就忙拉上帘子,又关了灯生怕自己的面孔吓到床上沉醉与幸福之中的灵。
黑暗中,是窗外与窗内疯狂的呐喊以及宁静的美丽。这样的暴风雨夜也许是灵从小到大最安全的一次心境感受,而她所依赖的爱人却像一只狼一样的狂躁不安。再次躺下的时候,灵朝着我的怀里又依了依:“苇,咋心神不定的?不是很困么?”“这会只想吻你!”我的嗓音有点苍白,灵就不在吭声了。我开始去吻她的额头,去吻她的的眼睛,去吻她的鼻子、脸蛋以及嘴唇。直到她坚难的吐了声把我咬疼了,才将脑袋埋进她的脖颈之中。灵无力的推着我的双肩,我颤抖的解着她的衣裳,每辛苦的脱下一件都要在自信与自责之间徘徊一趟,这种慌乱紧张的情绪后来影响到在脱自己衣裳的时候也变的笨笨拙拙了。真的赤裸裸的面对着赤裸裸的异性时,倒像完成了一项天大的使命那样松懈下来,胸中一直在乱撞的小鹿也随之驯服了。我用手鉴赏着身边这个上帝用男人肋骨雕刻的作品,瞬间闪电的光亮展现在眼前的女孩身子,分明在散发着“爱我”和“怕我”的两种气息,但人之初时的欲望再也抵挡不住了偷食禁果的诱惑。我像一条沉重的被子那样慢慢的向着爱人盖了上去,这种温柔却使得灵一手拨翻了床头柜上的棋盘,只听到哗哗啦啦的棋子在水泥地板上节奏混乱的敲击着,有的还蹦跳骨碌到很远。暴风雨中抽搐叫痛的灵开始一声比一声无力,一声比一声微弱。整个世界在那一刻,也就只剩下一对融合在一起的爱人了。
[十五]
第二天,雨驻了,但天气预报说还有雨,天于是就阴沉沉的,而我却成了一个朝气蓬勃的男人。所见到的每一个朋友和同事都在一夜之间变的那么可爱,我几乎想和一个平时没有说过话仅仅脸熟的矿上人打个招呼。连良那成天不洗澡的小狼狗也被我举在头顶玩了老半天。就是有一点,不敢去直视灵的眼睛。在她的面前,我尽量表现的和往常一样,但刻意去表演日常生活中的随意就会像舞台上的小丑那样好笑,灵于是就在我的揍作中偷笑了半天。
中午接到辉的一个电话,说是厨子忙不过来让我再找一个。还有就是需要四个服务小姐,以前的几个是附近的老油子,不好管理。我笑他变的刻薄了,听他那一本正经的口气其实心里挺喜欢的,只有懂得用人才能让生意更好啊!就应承下来。
跑回作业队请假的时候碰到了豪,他问我昨晚上那去了。我说在采油队晓那抠了一晚麻将,他问赢了没,我说两包烟才。他问烟呢,我说少不了你的这会在灵宿舍里搁着。豪就美滋滋的走开了,我好歹松下一口气。
待队长批准之后,我给学厨子的朝打个电话,问他出师没?其实他的手艺我很清楚,一场婚宴也能揽得住。那天干啥都顺心,电话上就搞定了。接着去找院外的三哥帮忙酒店小姐的事情,他没说二话和我一起去了泌阳。
[十六]
面包车在蜿蜒曲折的丘陵中辗转四十分钟后开进了县城。我环顾着这个给我第一印象就素然无味的地方,尽管也满是车来人涌招牌林立,它好象一块贫瘠的土地上树了一座别墅那样的格格不入。在我的概念中,这里是不应该繁华起来的,但事实上这里的人民和全国亿万大众一样,都在寻求着致富的道路。
谈笑中,两人拐弯抹角的转进了一所劳动人力聘用市场,三哥俯在耳边说了一句:“介绍你认识一个女能人,也是这里的人经纪。”“女的?”“记着给她让烟。”我看快到了门口,也就不再发出什么样的疑义。
踏进这个办公简陋的小屋,鼻子立马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三哥和迎上来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打腔骂调了半天,才想起了要介绍我们认识。
“南阳来的老板兄弟!”我就忙掏出金装芒果抽了几根送上去。
“叫我花姐吧!”自称花姐的女人伸出那戴了三个硕大的金戒指的手来。
第一次在生意上和女人打交道,我明显有些不自在的和她握了手并道着好。花姐轻轻的从我的另一只手中捏过一支烟,三哥给她点上。我俩也分别点了一支,屋子很快就成了烟雾迷漫的样子。没有风扇,我呛得有点想咳,但止住了。
“酒店打算弄几只‘鸡’呀?”花姐风情的看着我。
我也终于很厉害的咳嗽着:“不好意思,昨晚着凉了。”
于是狂烈的笑声使得满屋子的烟雾开始缭绕起来。
“打算要几个纯粹的服务小姐,不是你说的那种妞。”三哥收住了笑。
“今儿新来的几个山里妹儿,你看看。”花姐边笑边翻弄着桌子上那一摞子文档。
她扔给我一本菜谱一样的文件夹:“人在吗?还是去看看人吧?”
[十七]
花姐于是就起了身,带着我们来到隔壁。有打牌的、有看杂志的、有说笑的、也有傻坐在那里不动的。喧闹的屋子噔时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变得哑雀无声,我想着是在一群女孩中挑选自己所满意的女孩,一种对不起灵的感觉就油然而生了。
不知打什么时候起我的意识养成了一种坏毛病,每见到一个女孩,都喜欢拿着她们的模样和华比较,结果也总是没有一个能比华漂亮的,包括灵,包括这次所见到的一屋子女孩。我承认自己这是一种臭男人主义,但这个臭男人还是随意的点了四个文静秀气老实土气的山里妹子。后来才知道她们分别叫红,燕,枝,丽。
花姐出来的时候,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好色的小老弟呵呵!”一股更加浓重的臭味窜入鼻中。为了不使自己难堪,也就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的事务很简单,签上名搁份身份证复印件,交了400块钱的中介费,六个人就离开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闻到没?花姐身上的夜巴黎,香哩醉人。”三哥扒着我的肩。
“是啊!香哩要死。”几个女孩子就跟在后面嘻嘻的笑出了声。
其实后来三哥告诉我,花姐应该叫华姐。但我觉得她实在不配拥有曾经心爱的华这样高尚的名字,在文中就改叫花姐了。
三哥一人坐车回油矿,我则像个人贩子一样带着四个女孩直接打车去了南阳。一路上,我闭上眼睛没再说一句话,四个女孩不停的关注着我的表情。在她们无知的心中,我也许就是带着她们走向小康之路的贵人吧!
[十八]
天气预报报的怪准,擦黑的时候,我们头脚赶到南阳,雨水也就接踵而来。女孩们穿的有点单,我看到他们在哆嗦,脑子就开始盘算着酒店统一服装的问题了。
“这么快就办齐毕,真有你的!”辉见到后朝着我的胸口捶了一拳算是打过招呼。
“先安排几个妹子住下,一会儿再弄点饭,都还空着肚子呢!”我戏谑道:“经理兄弟呀,这个月缺班的工资你可得给我补出来嘿嘿!”
“君———领你的几个姐们去洗罢脸,介绍一下这里的环境。”辉喊着柜台里的一个新面孔女孩。待她们走出后门,才洋洋自得的告诉我:“咋样?从梦源舞厅里挖过来的,也是你现任的弟妹,长哩美吧?!”
“你个臭小子,成天脑子里净捣鼓些啥?”
“啥?酒店生意呗!哈哈。”
“说起这个,我看要统一一下服装。”
“成,不过这会不谈,咱俩楼上先喝两盅,晚上详聊,你再看看这段时间的帐目。”
“喊妹子们坐一块吃吧?顺便能了解一下她们的情况。”
“中,加深加深感情!我看哥找哩几个怪漂亮,有眼力。过去皇帝选秀就应该找你。”
“山里妹子心纯!别操坏心眼,你哥我哩身份证复印件可在她们家乡的公安局挂住号哩!”
“说啥话呢?我又不是畜生!哈哈。”
[十九]
其实晚饭中,了解几个女孩的情况很少,酒我却喝了很多。也许是高兴的缘故,也许真的累了。令人不解的是,我和辉让君给灌醉的。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的酒量有多大,事后辉神秘的说,这是为鸿达预备的玫瑰杀手锏,但我认为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几个山里妹子用一种不相信的眼光盯着君一杯一杯的下肚。活泼一点的丽还拿起自己跟前的杯子闻了闻,调皮的用舌尖点了一下就搁到桌上,后来咋劝也不肯动它了。
而辉滑稽的装着一本正经样,生怕自己的帅哥形象被自己的不轨举止所破坏。说实话,他的表现,还真不习惯。于是酒桌上我就成了一个唱红脸的人,也一直唱到醉,醉到再也唱不出来。
临睡之前,我熏熏然然的拨了两个电话。本想弄清朝啥时候过来,但没人接。灵晚上夜班,就聊了一会儿。
“喂—你好!”
“是我,苇。”我尽量咬着清晰的字眼。
“喝酒啦?”
“是,一点儿。”
“冷天喝点酒暖身,可别喝醉!”
“知道了。”
“这会在哪?”
“南阳。”
“说话恁利索?”
“是的。”我怕过长的话舌头翻不过来露馅。
“咋了?”
“没咋!”
“是不是为昨晚的事?”灵开始往别处意会。
“不是。真的!”
“那你一上午都不敢看我?”
“我没有怪你,真没有!”
“早晚都是你的人,不想你因为这背上愧疚的包袱。”
“你真好... ...”
“只对你一人,好了,早点睡吧跑一天肯定累!明儿早些回来,晌午揍你的饭。”
“中!”
[二十]
暴风雨和头天晚上一样越来越大的喧嚣着大地,同样的有雷有风有闪电,同样的无声无息无商量。我认为,它们就是昨晚的那场雨,跟着跑到泌阳又来到南阳,在我歇息的时候,开始暴发了脾气。轰轰隆隆哗哗啦啦噼噼啪啪的纠缠着我的睡眠,纠缠着我的记忆,纠缠着我去作了一个混蛋的梦。
梦中和头天晚上的经历一模一样。先是从井场上跑回来,接着在雨中成了落汤鸡,然后下起了跳棋,最后去感受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唯一不同的是,和我经历这一切的人,不是灵!竟然不是灵!可恨的竟然不是灵!我朝着墙上一拳捶过去,手在流血痛在心中。华呀华呀!你何苦要以这样的角色残忍的走进我的梦中?何苦要这样去折磨我?何苦呢?
掏出被窝里浑湿脏兮的内裤,一股在花姐办公室里的那种辛窜气味再次刺激着我的嗅觉,我便“呃”得一下趴在床边吐开了。所有的痛苦也就从眼中从鼻孔从喉咙里发泄出来。
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了瞬间的死亡,真的是那样的轻松和解脱。
直到辉来敲门,我才从死寂的边缘中复活过来。他进来后忙喊君,我示意不要让他叫,然后无力的用手捣了捣扔在床下的内裤,辉便笑开了。
“幸亏兄弟多买的有拳王,等着,我给你拿去。”
浴室里的我开始不停的打皂沫,开始反复的冲洗身体,开始看清自己也是如此的肮脏... ...
[二十一]
回到下二门的第二天,朝才到位,之后便过了一段平静如水的日子。没有太大的欢乐,没有太大的悲哀,但很真实。我相信那就是生活,回忆与现实在心的天平中处于恒的位置。本以为丢了砝码就可以守护成不变的一生,但世间的万物呀!我忽略它们在静止的时候会有一种自身的膨胀。回忆在沉淀中慢慢的澄清成更加殷切的思念,现实在剥蚀后点点展现出原本无奈的苦恋。再往后的举手投足,显然是在挣扎了。
第一次去灵的家当客,只因为她的不小心被墙角三角玻璃撞伤了。那天我上八点班,回来后她已经请假回家。听玉说,额上流了很多血,还缝了三针。缝针的时候她哭了,我知道,换了任何一个女子怕是都要哭。玉说这个时候的灵最需要我,其实她不说我也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无论对于她的家庭来说我将是多么的冒昧,对于她的父母来说我又是如何的莽撞。去的时候,带上了刚让上海的朋友捎回来的一对情侣表,我相信这能给予灵最大的安慰。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天的灵忘了去照镜子看额上的白纱布,应该也忘了去想白纱布下面的伤口会变成揭不去的伤疤。我的到来,让她的父母忙了一中午。饭中的时候,他们就一杯轮流一杯的给我倒酒,而又是第一次的去面对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的这种热情,我不敢推让怕说圆滑。就喝上一杯又一杯,那天突破了平时最高的喝酒纪录。好歹是在醉意没有出丑的前提下推着车子走出了她的家门,灵不放心以和我一块出去玩的理由送我。
再往后的记忆就开始有些糊涂,直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摔倒、车把儿摔歪灵摔疼我摔醒,才看清灵是在捏着我的鼻子,血就顺着她的手腕流入袖管。那一刻,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了。没几天的又一个酒场证实了男人的许多誓言其实都是一时感动的谎话。
后来听灵无意识的说出那天我去她家所得到的俩位长辈的评价:为人太老实,好喝酒。因此他们便不多赞成我和灵的恋爱。从小到大一直自命清高的我竟被挑出了毛病?面对灵的时候,我尽量绽露出牵强的笑容,但内心深处却不时在隐隐作痛。我不明白,为人老实竟是缺点?我又真的好喝酒么?冲着这句话,我觉得自己太冤枉,便不再顾及在灵面前的誓言,天天和同事们抓大头对壶去喝酒,本以为酒精的刺激可以麻醉一些痛苦的神经,但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这才真正走上了一条心神俱醉苦不堪言的心路。
[高山流水/第一部分完/2001.10.9]
自序:用抽一支烟的时间来做梦,幻想...-
小叙曾告诉过我,一切都只是沉默,一切都曾己随风,无论是关于苏,关于哲,或是关于我...时间就像是做梦,而活在梦里的我们,也只是虚构.一直努力寻找出口,却满身伤痛... -
把日记折成飞机,把相片撕成星星,把爱留给生命...倘回首,会发现这一切如歌,似幻,却又不得不为之感激... -
于是在日记本上写道:梦乍醒,复再沉浸......无定...... -
时间一直在继续... -
醒来的时候己是中午,太阳爬过我的窗户.盆景干枯,一株只开过一次的玫瑰树.忽然间想起了你,又是一个下午... -
旧的泛白的牛仔裤,不喜欢穿衣服,黑色袜子,白色帆布...我所有的装束.打开门,坐在楼梯看风景.叙可能来过,有他留给我的可乐,以及那一地只抽了一半就扔掉的烟头...... -
手机突然响了,你的消息. -
颜:我们到了.没有告知你,怕你伤心.听叙讲你最近把自己一直关在房间里,似乎仍在责备我和哲,以及那些曾过去的友情.请别这样,我们不会有结果,勉强只会加剧疼痛......对不起......_苏. -
我笑了笑,迅速擦掉.推开窗户玻璃,深呼吸... -
街灯初上,天黑了.原来时间一直在继续,从未曾停...... -
旧相簿... -
我的小屋,一地都是书,散乱的衣服,翻开的相簿...里面有关于我,关于你,还有雪和叙.请原谅哲被我请出,我没有办法让自己更大度,请原谅... -
扉页上的名字,凌乱而清楚.你的字,哲的书,叙的小楷,雪的幼稚,我的孤独.你的字很丑,雪的字像是在学走路,叙在跑,我能飞,但真正飞起来却是哲,以及他画的图.你的舞,哲的画,叙的琴,雪的成绩簿,我一无是处. -
相识的朋友都笑话我们:一杯可乐,两根油条,三个包,四张肉饼,五碗粥......叙同我是很馋的,哲很斯文,雪从不计较,你呢?吃很少...每一次都得我和叙接替你的任务,哲在旁边笑而不语...... -
我的DC,将一切所有都给拍摄.镜头前面的记忆,关于你,关于我...关于我们五个人所有的点滴.我不是好的摄影师,喜欢把相片处理成灰度模式.你们都曾骂我,只有哲却是笑而不语.三年的光阴.关于相片,时间,生命和爱情...... -
你同哲的离开,雪的夭殒,只留下了我和叙,困在相簿里,出不去...... -
旧相簿,开始泛黄,开始碎裂,开始淡离...... -
曾经年少... -
听,谁在歌唱:记得当时年级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书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
我坐在篮球架上,看你同叙的打闹,雪吃着冰淇淋在一旁傻傻笑...老远望去,对面山坡上的铁塔,以及那一条弯弯曲曲的上山道.我曾经去过,很多针叶树以及野枣...... -
感情似乎来的很奇妙,想笑... -
第一次带你去,穿过长满狗尾草的小山坳,躺在地上睡觉.看你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雀悦,笑话你像一只小鸟.山顶的野枣树在一旁偷偷笑......你好吵...挖很多红薯,说是要给叙和哲带回去.我用DC记下了你的笑,以及风来时被吹远的草帽.用小刀在铁塔上刻下你的名字,不让你知道... -
似乎一切都变的很重要,那怕是被轻抚的小树苗,躺过的草坪,落远的草帽...... -
远离城市的喧嚣,躲开书本作业的烦燥,你躺在我胸口,听心跳的频率.我轻轻闭上眼睛,默数你的呼吸......就这样,一直老下去... -
时间没有等我... -
扛我喜欢的DC,从学校出来,信步向北.听叙讲沿学校北行两里处的一废旧森林.有藤蔓,有凉亭,有树荫,还有竹林...... -
或许幸福总是喜欢同主角开玩笑,也或许我一直都不曾是主角.哲靠着你,你浅浅的笑...我躲在树荫里,紧拥着怀抱.默默的退后,不打扰...... -
沿马路一直向北,缓慢的...我被丢掉,一时间寻找不到.两旁的白杨树,纵横交错的分岔道,被刻了很多名字的石桥梁,誓言和谎言的立交. -
买了叙的份的啤酒,坐在马路边的铁栏杆上.什么都不想,等太阳滚进它的巢.手机响了,是叙的问好.我张着嘴,却无从可道.叙似乎想告诉些什么,但是我沉默着,他也不笑...... -
同学们在谈论暑假里的际遇.我趴在桌子上,叙在一旁跷着脚,你在抄作业,哲在你身旁静悄悄.雪走过来敲了敲我同叙的桌子,说了句:醒了吧,上课时间快到了...... -
时间...我看了看手腕,突然间明白了.原来,时间不会等我,是你,忘记带我走...... -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 -
收到去另一个城市实习的通知书.没有告诉你,只有叙陪我坐在冷冷清清的候车厅.叙拍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说:总有一天,我会在这个城市立足......我点了点头,没有哭. -
车窗外的风景,流水般的人物,耳旁喧闹的风,渐渐缩小的来路......我紧依着窗户,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 -
小雨... -
换一片天空,努力呼吸,我决定不再想你,风干泪滴.打电话告诉叙,一切安好,勿念... -
收到你的来信: -
“颜,你没有告诉我,就离开了.叙也没有告诉我,雪却说不知道.看着你空荡荡的课桌,后面黑板上瘦弱的名字...心开始疼痛.我问了雪好几次,才得知你已经去了另一个城市.带走了所有记忆,不留下任何痕迹.你还是三年前的样子,一脸的忧郁...... -
同妈妈谈了爱情,想求证誓言在现实生活中的存活率.妈妈不希望我离开这儿,脱离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哲来过我家好几次,妈妈以为他就是写给我一大叠情书的男子.很喜欢你的文字.我没有反驳,哲也没有辩解. -
整个夏天,同哲去了很多地方.一起去爬山,一起去钓鱼,坐在山顶看日出,数星星......哲告诉我,他很爱我.我想到你,很犹豫.我喜欢你抱着我,坐在江堤.我也喜欢靠着哲,并肩坐在山顶.我喜欢哲的速写,灰白色的炭笔......” -
我默不作声,看你所描述的夏季.我也看到哲在信笺背后留下的对不起...... -
整理所有关于你的相片,装一个信笺,寄给叙,请他转交给你.附一张卡片,写道: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谁比谁更重要...... -
关于叙... -
叙用写信的方式告诉我,他恋爱了. -
三年的时间,什么都有可能消逝无踪.我很佩服雪,那么坚守.叙一直都很快乐,那种呆呆的快乐.弹吉它唱喜欢的歌,如我一般赤着胳膊打篮球,然后用别人的衣服擦汗水,还笑话别人不够朋友...... -
我们来自同一个城市,坐同一辆列车,同样喜欢坐在马路边的铁栏杆上喝啤酒,然后醉倒在十字路口......雪是后来才认识的.那是个星期天的下午,我给学校办黑板报,叙怕我寂寞,坐在篮球架上给我唱歌.雪穿着白裙子,抱一大堆小说.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看了看叙,再看了看我.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粉笔同黑板的磨擦以及叙的中低音色...... -
雪告诉我们,要同我们交朋友.我笑了笑,叙却摇了摇头.雪问他为什么,他回答说,乖乖女,通常都不适合我......我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不是所有乖乖女,都会打小报告的.叙睁大眼睛,似疑似惑.我知道雪的出现让叙想起了高中时的旧事,但我更希望他能够忘却那一段一直都不敢触碰的伤口...... -
雪的出现打破了我们俩人的圈子,雪像天使一直在一旁安静着.叙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口若悬河,再也不像我一样赤裸着胳膊.我总是把叙的日记本请雪光顾,然后在右下角落上雪的名字.叙当然不甘示弱,把我的日记撕成一张一张交给班上所有女同学.看他在一旁偷笑,我假装不知道,心里却在想怎么才可以让他更加烦恼.雪一直是安静的,默默的帮我们整理衣服.......我知道雪是喜欢叙的,只是叙假装着. -
因为叙的胡闹,我被邀请进了文学社,认识了苏同哲.圈子由三人变成了五个.叙渐渐不那么拘束,开始弹我们一起写的歌.雪还是一直静悄悄的,站在他的身后. -
我曾将苏的相片打包,寄给叙,请他转交.并附上一张小卡片,上面写道: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谁比谁更重要......叙将关于苏的相片交给了哲,让哲交给苏.雪后来打电话告诉我,叙同哲打架了,因为三个字,对不起.似乎是打架刺激了叙,叙从医务室出来,就一直牵着雪的手...... -
叙在信中把他同雪的幸福一一告诉我,说用他的幸福来渲染我.信中附着五张相片,‘牵手,依靠,拥抱,亲吻,以及祝福’.并且在相片后面附着一句话:幸福不用抢夺.其实它一直在,只是错过.你寻找着它,它寻找着你,只要等待,总会有交集...... -
什么都不带走... -
当我赶到学校的时候,雪己经走了,只留下一大堆的相片同日记...叙坐在阳台,我靠着门框.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那一串悬在门槛上的手链被风吹的叮叮当当响...... -
叙告诉我,雪什么都没有带走...... -
我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从哪儿开口.事件来的太突然,谁都猜想不到.叙拎着啤酒罐独自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后.再也找不到雪了,雪再也不会跟在我们身后... -
躺在长椅上抽烟,坐在栏杆上喝酒,听叙唱歌似的讲述爱情,来与走…… -
:“我坐在栏杆上想你,喝着啤酒……看柳叶儿随风飘散,看星月儿随波流动。你躲在哪儿呢?让我找不到出口。你藏在哪儿呢?让我找不出理由。絮儿,飘落我的身旁,洁白的……影儿,跟随我的身后,悄悄的……你呢?在哪儿呢?把我丢在这儿,四下都是落陌,四下都是寂寞,四下都是你的影像,四下都是假若…… -
你就那么走了,什么都不带走。我告诉过你,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戒指孤零零一颗,手心孤零零的一个。你那么狠心把我丢在这,一个人享受折磨。 -
你那么狠心,什么都不带走。丢一大堆故事,把我困在里头。丢一大堆思念,让我独自守候。丢一堆朋友,让我用哭泣,用笑脸去迎合…… -
对不起,我不是你想象的。我不是你想象的……我不会那么听话,我不会那么懂事。我要让你知道,在这儿,除了身体,我什么都不带走……” -
叙扛着他的吉它去了上海.在整理背包的时候,我看到他把雪的日记同相片都带走了.我坐在候车室,看着他转过那道门,再也没有回头.临行前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像之前一样拍了拍对方肩膀,点了点头.我用DC把他的背影给拍了下来,放到相簿的最末。. -
附上一句旁白:上帝都是骗人的,它让我们相爱,却什么都不让我们带走……就像做一场梦,醒了之后,才发现一无所有…… -
--------------------------------我叫颜......
《汉武故事》
鲁迅 辑录
肖毛 校对
(电子底本:1.人文社版,编入《古小说鉤沈第四集》,庾荷芝扫
2.新疆人民版,编入《鲁迅全集》卷三,肖毛扫)
扫校说明
为了弄清东方朔偷桃,唐僧教唆猴行者偷桃,与《西游记》小说中的偷桃、偷人参果是否有关,想要看看鲁迅辑录的《汉武故事》中的有关描写。但我信不过新疆人民版的正文及标点——当初买它,只为买那些译文部分,古文部分,随便读读是好的,但不能当真——所以请庾荷芝帮我把他的人文版扫给我。
收到人文版的书影后,刚谢完他,我就傻眼了:笺注都夹在正文中,且分两排,这怎么扫?
想来想去,只好把新疆版的扫校出来,然后在电脑前与人文版的书影核对。这个工作,真是活受罪,但我还是受完了。
然后,见书中引文太多,无法也不能拿到正文后面,便用【】将它们括起来,这样,读起来才好一些。尽管如此,读着还是累。见该书从《太平御览》等书中征引甚多,索性自己重查一遍,将能挑的都挑出来,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将这些类书中引用的《汉武故事》甚至《汉武帝内传》基本辑录出来,按内容重新整理、编排。接着,再读《汉武故事》,一点也不觉得费力了,还顺手做了几十条注释,且把鲁迅的部分研究文字作为附录。
通过自行辑录,我发现了三个问题:
1.《太平广记》卷第二百九十一“神一”中的《宛若》(引自《汉武故事》),正文没有被鲁迅先生全部辑入《汉武故事》。
2. 电子版《初学记》卷二十四·居处部·宫第三有一条云:“鼎湖宫、宜春宫、谷口宫、望仙宫、通天宫,见《汉武故事》”。查鲁迅辑《汉武故事》,这几个“宫”的名字都找不到。
3. 《太平广记》卷第一百六十一·感应一中有一篇《张宽》(出《汉武故事》),全文为:“张宽字叔文,汉时为侍中,从祀于甘泉。至渭桥,有女子浴于渭水,乳长七尺。上怪其异,遣问之,女曰:帝后第七车,知我所来。时宽在第七车,对曰:天星主祭祀者,斋戒不严,即女人星见。” 查鲁迅辑《汉武故事》,这一篇的内容根本没有。
不过,由于用的是电子版或不可靠的本子,这些问题只能留作备考。
在用电子版辑录的过程中,对鲁迅先生更加敬佩了。我凭着电脑的优势,还辑录得这样辛苦,他当年却能电脑做得还棒,靠的恐怕不仅仅是好头脑,还有一种值得后人学习的耐得住寂寞的精神。
下面来简单总结一下新疆人民版的《汉武故事》的错误。
总的来说,还算不错,大多数的繁简转换都比较成功,只有那么几个不该转的。至于“后”与“後”等,那里没有区分,我这里也没有:反正我知道什么时候该怎样写和理解,尽管都是同一个“后”字。如果没有推行过简化字,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还好,简化字的第二版没有推行开来,不然将更热闹。
至于“矦”与“侯”之类的字,我这里也没统一,一般都用的“侯”。
不管怎么转,都是错字的情况,共不到40处;标点的错误,大约不超过200处,还好。
如果稍微用用脑子,有些错字,其实可以避免。如这几处:
1.自称“巨公”,【《御览》引有此句。世一作神。】
2.邺县又有一人于市货玉杯,
3.平帝时,哀帝庙衣自在押外。
4.《书钞》六十二引此句。
5.《书钞》一百二引云,公孙宏薨,上闻而悲之,乃改殡之,上自诛之。
既然已经自称“巨公”了,又怎能“世一作神”呢?那个“世”明明该是“巨”嘛,把前面的“巨”改成“世”字也好呀。
“邺县”是“鄠县”之误。想一想:邺在河北,鄠在陕西。汉宫绝不在河北,故这里不能有“邺”字。
“押外”的意思,不是很奇怪吗?如果看仔细,就知道那个字是“柙”。什么意思?查查字典吧。
“《书钞》六十二”,属于瞪着眼睛抄错,没有办法:人文版是“二十六”。
“上自诛之”是新疆版中最可乐的笑话之一。公孙宏已经“薨”了还不够,“上”还要亲自再“诛”一遍?太狠了吧?其实,那个字是“诔”。就算不知道,往后看看那些“悼词”也能猜到。
标点错误,是比较可怕的。错的最多的是这些地方:
《类聚》一又九十八,
《史记·孝武本纪正义》
《西京赋注》
“《类聚》一”的后面,要加逗号才行。“正义”与“注”需要加在括号外面,这是……
有些标点错误,复杂而又可乐。如这两个:
1.骊山汤初始皇砌石起宇,
2.武帝时祭泰乙,上通天台舞,八岁童女三百人祠祀泰乙,
这个“汤”字需要断开,这是常识。后面一句,应该点作“上通天台,舞八岁童女……”,不然,意思就变得有趣了。
好了,尽管说了别人这么多坏话,我这个电子版中的错字与错误标点,恐怕也不少吧。
0:43 04-7-16肖毛
《汉武故事》
鲁迅 辑录
汉景皇帝王皇后内太子宫,得幸【六字依《初学记》九引补。】有娠,【《御览》八十八引作妊身。】梦日入其怀。帝,又梦高祖谓己【二字《御览》八十八引有。】曰:“王夫【《御览》八十八引作美。】人生子,可名为彘。”及生男,因名焉。是为武帝。帝以乙酉年七月七日旦生于猗兰殿。【已上亦散见《史记·外戚世家索隐》,《文选》颜延之《宋文皇帝元皇后哀册文》注,《初学记》九,又十,《御览》三十一,又一百四十七,《事类赋注》五。】年四岁,立为胶东王。【二句《御览》八十八,又一百四十七引并有。】数岁,长公主①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不?”胶东王曰:“欲得妇。”长主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末指其女问曰:“阿娇好不?”于是乃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已上九句依《御览》八十八引。】长主大悦;乃苦要上,遂成婚焉。【数岁至此已上,亦散见《史记·外戚世家》正义,《类聚》八十三,《初学记》十,《御览》一百八十一,又八百十一。《猗觉寮杂记》上婚作昏。】是时皇后无子,立栗姬子为太子。皇后既废,栗姬次应立;而长主伺其短,辄微白之。上尝与栗姬语,栗姬怒,弗肯应;又骂上“老狗”;上心衔之。长主日谮之,因誉王夫人男之美,上亦贤之,废太子为王,栗姬自杀,遂立王夫人为后。【是时至此已上,《续谈助》引有。】胶东王为皇太子时,年七岁;上曰:“彘者彻也。”因改曰彻。【《御览》八十八。《续谈助》三。】
丞相周亚夫侍宴【《续谈助》引作宴见。】,时太子在侧;亚夫失意,有怨色,太子视之不辍;亚夫于是起。帝问曰:“尔何故视此人邪?”对曰:“此人可畏,必能作贼。”帝笑;因曰:“此怏怏非少主 【《御览》引有之字。】臣也。”【《御览》八十八。《续谈助》三。】
廷尉上囚。防年继母陈杀父,因杀陈。依律,年杀母,大逆论。帝疑之,诏问太子。太子对曰:“夫继母如母,明其不及母也,缘父之爱,故比之于母耳;今继母无状,手杀其父,则下手之日,母恩绝矣;宜与杀人者同,不宜大逆论。”帝从之,年弃市。议者称善。时太子年十四,帝益奇之。【《御览》八十八。】
及即位,常晨往夜还。与霍去病等十余人,皆轻服为微行;且以观戏市里,察民风俗。尝至莲勺,通道中行,行者皆奔避路;上怪之,使左右问之,云有持戟前呵者数十人。时微行率不过二十人,马七八匹,更步更骑,衣如凡庶,不可别也,亦了无驺御,而百姓咸见之。【《御览》八十八。】
元光元年,天星大动,光耀焕焕竟天,数夜乃止。上以问董仲舒,对曰:“是谓星摇,人民劳之妖也。”是时谋伐匈奴,天下始不安,上谓仲舒妄言,意欲诛之;仲舒惧,乞补刺史以自效;乃用为军侯;属程不识,屯雁门。【《续谈助》三。】
太后弟田蚡欲夺太后兄子窦婴田,婴不与,【案:此下当有后婴所厚灌夫因酒忤蚡,蚡乃奏案,灌夫家属,横皆得弃市罪,婴上书论救事,今未见诸书征引。】上召大臣议之。群臣多是窦婴,上亦不复穷问,两罢之。田蚡大恨,欲自杀;先与太后诀,兄弟共号哭诉太后;太后亦哭弗食;上不得已,遂乃杀婴。【《资治通鉴考异》一。案:上召大臣至此已上,《续谈助》作乃构婴于太后,上不得已,杀婴,盖已多所删节。】后月余日,蚡病,一身尽痛,若击者。叩头复罪。上使视鬼者察之,见窦婴笞之;上又梦窦婴谢上属之;上于是颇信鬼神事。【《续谈助》三。】
陈皇后废处长门宫,窦太主以宿恩,犹自亲近。后置酒主家,主见所幸董偃。【《通鉴考异》一。】
陈皇后废,立卫子夫为皇后。初,上行幸平阳主家,子夫为讴者,善歌,能造曲,每歌挑上,【《书钞》一百六引作怨上,当误。】上意动,起更衣,子夫因侍衣得幸,头解,上见其美发悦之,【二句亦见《文选》张衡《西京赋》注,又潘岳《西征赋》注。】欢乐。主遂内子夫于宫。上好容成道,信阴阳书。时宫女数千人,皆以次幸;子夫新入,独在籍末,岁余不得见。上释宫人不中用者出之,子夫因涕泣请出;上曰:“吾昨梦子夫庭中生梓树数株,岂非天意乎?”是日幸之,有娠,【已上五句亦见《御览》九百五十八。】生女。凡三幸,生三女,后生男,即戾太子也。【《续谈助》三。】
淮南王安好学,多才艺;集天下遗书,招方术之士,【《书钞》一百一引作招天下之术士。】皆为神仙,能为云雨。百姓传云:“淮南王,得天子,寿无极。”上心恶之,征之。使觇淮南王,云王能致仙人,又能隐形升行,服气不食。上闻而喜其事,欲受其道。王不肯传,云无其事。上怒,将诛;淮南王知之,出令与群臣,因不知所之。国人皆云神仙,或有见王者。帝恐动人情,乃令斩王家人首,以安百姓为名。收其方书,亦颇得神仙黄白之事,然试之不验。上既感淮南道术,乃征四方有术之士;于是方士自燕齐而出者数千人。齐人李少翁,年二百岁,色如童子,【二句见《史记·孝武本纪》正义引,今补于此。】上甚信之,拜为文成将军,以客礼之。于甘泉宫中画太一诸神像,祭祀之。少翁云:“先致太一,然后升天,升天然后可至蓬莱。”岁余而术未验。会上所幸【三字据《初学记》二十五引补。】李夫人死,少翁云能致其神;乃夜张帐,明烛,令上居他帐中,遥见李夫人,不得就视也。【《续谈助》三。】
李少君言冥海之枣大如瓜,种山之李大如瓶也。【《海录碎事》二十二。】
文成诛月余日,使者籍货关东还,逢之于漕亭。还言见之,上乃疑;发其棺,无所见,唯有竹筒一枚。捕验间无踪迹也。【《史记·孝武本纪》正义。】
上微行,至于柏谷,【《初学记》八。《御览》五十四。】夜投亭长宿,亭长不内,乃宿于逆旅。逆旅翁谓上曰;“汝长大多力,当勤稼穑;何忽带剑群聚,夜行动众,此不欲为盗则淫耳。”上默然不应,因乞浆饮,翁答曰:“吾止有溺,无浆也。”【已上亦略见《类聚》九《御览》五十四。②】有顷,还内。上使人觇之,见翁方【《选注》引无谓上至此。③】要少年十余人,皆持弓矢刀剑,令主人妪出安过客。妪归,谓其翁曰:“吾观此丈夫,乃非常人也;且亦有备,不可图也。不如因礼之。”其夫曰:“此易与耳!鸣鼓会众,讨此群盗,何忧不克。”妪曰:“且安之,令其眠,乃可图也。”翁从之。时上从者十余人,既闻其谋,皆惧,劝上夜去。上曰:“去必致祸,不如且止以安之。”有顷,妪出,谓上曰:“诸公子不闻主人翁言乎?此翁好饮酒,狂悖不足计也。今日具令公子安眠无他。”妪自还内。时【不如因礼之至此已上,《选注》及《御览》八十八引并无。】天寒,妪酌酒,多与其夫及诸少年,皆醉。妪自缚其夫,诸少年皆走。妪出谢客,杀鸡作食。平明,【《御览》引或作旦。】上去。是日还宫,乃召逆旅夫妻见之,赐妪金千斤,【《书钞》二十引作十斤。】擢其夫为羽林郎。自是惩戒,希复微行。【《御览》八十八,又一百九十五。《文选》潘岳《西征赋》注无末二句。】时丞相公孙雄数谏,上弗从,因自杀,上闻而悲之,后二十余日有柏谷之逼;乃改殡雄,为起坟冢,在茂陵旁,上自为诔曰:“公孙之生,污渎降灵。元老克壮,为汉之贞。【旧注一作祯。】弗【旧注一作拂。】予一人,迄用有成。去矣游矣,永归冥冥。呜呼夫子!曷其能刑。载曰:万物有终,人生安长;幸不为夭,夫复何伤。”【《书钞》一百二引云,公孙宏薨,上闻而悲之,乃改殡之,上自诔之。】雄尝谏伐匈奴,为之小止。雄卒,乃大发卒数十万,遣霍去病讨胡,杀休屠王;获天祭金人,上以为大神,列于甘泉宫。人率长丈余,不祭祝,但烧香礼拜。天祭长八尺,擎日月,祭以牛。上令依其方俗礼之,方士皆以为夷狄鬼神,不宜在中国,乃止。【时丞相公孙雄数谏至此已上,见《续谈助》三。】
凿昆池,积其土为山,高三十余丈。又起柏梁台,高二十丈,悉以香柏,香闻数十里,【五字依《御览》九百八十一,又九百五十四引补。】以处神君。神君者,长陵女子也,死而有灵;④霍去病微时,数自祷神君,乃见其形,自修饰,【三字《御览》引有。】欲与去病交接,去病不肯,神君亦惭。【《御览》引有此句。】及去病疾笃,上令为祷神君,神君曰:“霍将军精气少,寿命不长;【《御览》引有此句。】吾尝欲以太一精补之,可得延年,霍将军不晓此意,遂见断绝;今疾必死,非可救也。”去病竟死。【霍去病微时至此以上,亦见《御览》七百三十九。】上乃造神君请术,行之有效,大抵不异容成也。自柏梁烧后,神稍衰。东方朔取宛若【旧注:神君之姒。】为小妻,生三人,与朔同日死。时人疑化去,弗死也。⑤【《续谈助》三。】
薄忌奏:“祠太一,用一太牢,为坛开八通鬼道。”令太祝立其祠长安东南。【《续谈助》三。】上祀大畤,祭常有光明,照长安城如月光。上以问东方朔曰:“此何神也?”朔曰:“此司命之神,总鬼神者也。”【《继谈助》三引上问五句,接长安东南下,鬼神作鬼录。】上曰:“祠之,能令益寿乎?”对曰:“皇者寿命悬于天,司命无能为也。”【《御览》八百八十二。】
上少好学,招求天下遗书,上亲自省校;使庄助,司马相如等以类分别之。【已上《御览》引有。】尤好辞赋,每所行幸及奇兽异物,辄命相如等赋之。【上四句亦见《书钞》一百二。】上亦自作诗赋数百篇,下笔即成,初不留意。相如作文迟,弥时而后成;【《绀珠集》九引作累日方成。】上每叹其工妙,谓相如曰:“以吾之速,易子之迟,可乎?”相如曰:“于臣则可,未知陛下何如耳?”【《绀珠集》引作尔。】上大笑而不责也。【《御览》八十八。《续谈助》三。】
上喜接士大夫,拔奇取异,不问仆隶,故能得天下奇士;【已上《续谈助》引有。】然性严急,不贷小过,刑杀法令,殊为峻刻。汲黯每谏上曰:“陛下爱才乐士,求之无倦,比得一人,劳心苦神;未尽其用,辄已杀之。以有限之士,资【《御览》引作恣。】无已之诛;臣恐天下贤才,将尽于陛下,欲谁与为治乎?”【汲黯每谏至此已上,亦见《类聚》二十四。】黯言之甚怒,上笑而喻之【性严急至此已上,据《御览》八十八。】曰:“夫才为世出,何时无才!且所谓才者,犹可用之器也;才不应务,是器不中用也;不能尽才以处事,与无才同也;不杀何施!”黯曰:“臣虽不能以言屈陛下,而心犹以为非。愿陛下自今改之,无以臣愚为不知理也。”【已上三⑥句,《御览》四百五十四引之。】上顾谓群臣曰:“黯自言便辞,则不然矣;自言其愚,岂非然乎。”时北伐匈奴,南诛两越,天下骚动。黯数谏争,上弗从;乃发愤谓上曰:“陛下耻为守文之士君,欲希奇功于事表;臣恐欲益反损,取累于千载也。”上怒,乃出黯为郡吏。黯忿愤,疽发背死。谥刚矦。【《续谈助》三。】
上尝辇至郎署,见一老翁,须鬓【《御览》⑦引或作眉。】皓白,衣服不整。【《御览》引或作完,今依《书钞》一百四十。】上问曰:“公何时为郎,何其老也?”对曰:“臣姓颜名驷,江都人也,以文帝时为郎。”【《选注》引云,颜驷不知何许人,汉文帝时为郎;至武帝,尝辇过郎署,见驷尨眉皓发,上问曰:“叟何时为郎,何其老也?”答曰:“臣文帝时为郎。”与《后汉书》注及《御览》引颇不同,盖出别一本。】上问曰:“何其老而不遇也?”驷曰:【三句《御览》引有。】“文帝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好老而臣尚少【《诗笺》少下有今字。】;陛下好少而臣已老【《选注》引作至景帝好美而臣貌丑,陛下即位,好少,而臣已老。】;是以三世不遇。故老于郎署。”【《选注》引有此句。】上感其言,擢拜会稽都尉。【《御览》三百八十三,又七百七十四。《文选》张衡《思玄赋》注。《后汉书·张衡传》注。《绀珠集》九。《草堂诗笺》二十九。】
天子至鼎湖,病甚,游水发根言于上曰:“上郡有神,能治百病。”上乃令发根祷之,即有应。上体平,遂迎神君会于甘泉,置之寿宫。神君最贵者大夫,次大禁司命之属,皆从之。非可得见,闻者音与人等。来则肃然风生,帷幄皆动。于北宫设钟簴羽旂以礼神君。神君所言,上辄令记之,命曰画法。率言人事多,鬼事少。其说鬼事与浮屠相类;欲人为善,责施与,不杀生。【《续谈助》三。】
齐人公孙卿谓所忠曰:“吾有师说秘书,言鼎事,欲因公奏之。如得引见,以玉羊一为寿。”所忠许之。视其书而有疑,因谢曰:“宝鼎事已决矣,无所复言。”公孙卿乃因郿人平时奏之。有札书言: 【已上据《汉孝武内传》补。】“宛【旧注一作究。】矦问于鬼区臾,区曰:帝得宝鼎,神策延年,是岁乙【旧注一作己。】酉,朔旦冬至,得天之纪,终而复始。【宛侯至此已上,《续谈助》四所录《汉武内传》注引《故事》。】于是迎日推算,乃登仙于天。今年得朔旦冬至,与黄帝时协。臣昧死奏。”帝大悦,召卿问。卿曰:“臣受此书于申公,已死,尸解去。”帝曰:“申公何人?”卿曰:“齐人安期生同受黄帝言,有此鼎书。申公尝告臣,言汉之圣者,在高祖之曾孙焉;宝鼎出,与神通,封禅得上太山,则能登天矣。黄帝郊雍祠上帝,宿斋三月,鬼区臾尸解而去,因葬雍,今大鸿冢是也。其后黄帝接万灵于明庭,甘泉是也;升仙于寒门,谷口是也。”【于是迎日推算至此已上,并依《内传》补。晁氏云,《内传》什有五六,皆增赘。《汉武故事》与《十洲记》也。】
上为伐南越,告祷泰一。为泰一〖钅逢〗旗,命曰【已上依《汉书·郊祀志》补。】“灵旗”,画日月斗,大吏【《汉书》作太史,此当误。】奉以指所伐国。【《绀珠集》九。】
拜公孙卿为郎,持节候神;自太室至东莱,云见一人,长五丈,自称“巨公”,【《御览》引有此句。巨一作神。】牵一黄犬,把一黄雀,欲谒天子,因忽不见。【《类聚》九十二。《御览》三百七十七,又九百四,又九百二十二。《事类赋注》十九。】上于是幸缑氏,登东莱,留数日,无所见,惟见大人迹。上怒公孙卿之无应,卿惧诛,乃因卫青白上云:“仙人可见,而上往遽,以故不相值。今陛下可为观于缑氏,则神人可致。且仙人好楼居,不极高显,神终不降也。”于是上于长安作飞廉观,高四十丈;于甘泉作延寿观,亦如之。【《三辅黄图》五。】
上巡边至朔方,还祭黄帝冢桥山,上曰:“吾闻黄帝不死,今有冢,何也?”公孙卿曰:“黄帝已仙上天,群臣思慕,葬其衣冠。”上叹曰:“吾后升天,群臣亦当葬吾衣冠于东陵乎?”乃还甘泉,类祠太一。【《通鉴考异》一云,《史记》、《汉书》皆云或对;《汉武故事》云公孙卿对,今取之。案:故事逸文,未见他书称引,今即以《通鉴》补之。】
上于未央宫【四字依《绀珠集》九引补。】以铜【二字依《事类赋注》三引补。】作承露盘,仙人掌擎玉杯,以取云表之露,【已上见《初学记》二,《御览》七百五十九。】拟和玉屑,服以求仙。【《御览》十二。】
栾大有方术,【《御览》引有此句。】尝于殿前树〖方丿—令〗【《御览》引作旌。】数百枚,大令〖方丿—令〗自相击,繙繙竟庭中,去地十余丈,观者皆骇。 【《通鉴考异》一。《御览》三百四十。】
帝拜栾大为天道将军,使著羽衣,立白茅上,授玉印;大亦羽衣,立白茅上受印:示不臣也。【《御览》九百九十六。】
栾大曰,“神尚清净。”上于是于宫外【《黄图》三引《故事》云,神明殿在未央宫。】起神明殿【三字据《御览》九百六十七引补。⑧】九间。神室铸铜为柱,黄金涂之,【二句见《类聚》六十一。】丈五围; 【三字见《六帖》十。】基高九尺,以赤玉为陛,基上及户,悉以碧石;【《御览》八百九引作玉。】椽亦以金,刻玳瑁为龙虎禽兽,以薄其上,状如隐起,椽首皆作龙形,每龙首衔铃,流苏悬之;【已上六句,亦见《御览》一百八十八。】铸金如竹收状以为壁,白石脂为泥,濆椒汁以和之,白密如脂,以火齐薄其上,【《御览》八百九引作缀以火齐。】扇屏【《书钞》一百三十二引作扉牖屏风。《御览》七百一引作扉屏风,又八百八引作扉。】悉以白琉璃作之,光照洞彻;【《六帖》十。《御览》一百八十八引《汉武故事》云:帝起神屋,有云母窗,有珊瑚窗。似亦此处逸文。】以白珠为帘,玳瑁柙【《海录碎事》五引云:上起神屋,以真珠为帘,玳瑁为柙。】之;以象牙【《御览》七百引有牙字,据补。⑨】为蔑,【《类聚》六十一引作床。】帷幕垂流苏;以琉璃珠玉,明月夜光,杂错天下珍宝为甲帐,其次为乙帐,甲以居神,乙以自御,【已上四句,亦见《书钞》一百三十二。《初学记》九。《类聚》六十九。《六帖》十四。《御览》六百九十九。⑩《绀珠集》九引,御井作居。《海录碎事》五引以琉璃至此,御亦作居。】俎案器服,皆以玉为之。前庭植玉树,植玉树之法,葺珊瑚为枝,【《类聚》八十三。⑾《御览》八百五,又八百七引枝下有柯字。《后汉书·班固传》注引无。】以碧玉为叶,花子或青或赤,悉以珠玉为之,子皆空其中,小铃鎗鎗有声。甍标【《御览》一百八十七引作附。】作金凤皇,轩翥若飞状,【已上亦见《类聚》六十一。】口衔流苏,长十余丈,下悬大铃,庭中皆〖上殿下土〗【《御览》八百二引作砌。】以文石,率以铜为瓦,【《御览》一百八十八引此句。】而淳漆其外,四门并如之。虽昆仑玄圃,不是过也。【《御览》一百八十一引已上二句。⑿】上恒斋其中,而神犹不至,于是设诸伪,使鬼语作神命云:“应迎神,严装入海。”上不敢去,东方朔乃言大之无状,上亦发怒,收大,腰斩之。【《续谈助》三。《史记·孝武本纪》引末三句。】
东方朔生三日,而父母俱亡,或得之而不知其始;以见时东方始明,因以为姓。既长,常望空中独语。后游鸿濛之泽,有老母采桑自言朔母。一黄眉翁至,指朔曰:“此吾儿。吾却食服气,三千年洗髓,三千年一伐毛;吾生已三洗髓三伐毛矣。”【《绀珠集》九。】
朔告帝曰:“东极有五云之泽,其国有吉庆之事,则云五色,著草木屋,色皆如其色。【《绀珠集》九。】
帝斋七日,遣栾宾将男女数十人至君山,得酒,欲饮之。东方朔曰:“臣识此酒,请视之。”因即便饮。帝欲杀之,朔曰:“杀朔若死,此为不验;如其有验,杀亦不死。”帝赦之。【《御览》四十九。《寰宇记》一百十三。】
东郡送一短人,长七寸,【《类聚》引作五寸】衣冠具足。上疑其山精,常令在案上行,召东方朔问。朔至,呼短人曰:“巨灵,汝何忽叛来,阿母还未?”【已上亦见《类聚》六十九,《御览》七百十,还未并作健不。⒀《六帖》十四,又二十一引作安不。】短人不对,因指朔谓上曰:“王母种桃,三千年一作子,此儿不良,已三过偷之矣【王母至此已上,亦见《齐民要术》十,《类聚》八十六,《初学记》十九,《六帖》九十九,《御览》九百六十七,《事类赋注》二十六,《埤雅》十三。指朔至此,亦见《草堂诗笺》十二,此儿作此子。】遂失王母意,故被谪来此。”上大惊,始知朔非世中人。短人谓上曰:“王母使者来,陛下求道之法:【《书钞》十二引云,巨灵告求道之法。】唯有清净,不宜躁扰。复五年,与帝会。”言终不见。【《御览》三百七十八。⒁】
帝斋于寻真台,设紫罗荐。【《类聚》六十九。】
王母遣使谓帝曰:“七月七日,我当暂来。”帝至日,埽宫内,然九华灯。【《御览》三十一。】七月七日,上于承华殿斋,日正中,忽见有青鸟从西方来,集殿前。【三字据《书钞》一百五十五所引补 ⒂,又十二引云,青鸾集殿。】上问东方朔,【《草堂诗笺》四卷,六卷,三十六卷引,并有何鸟也三字。】朔对曰:“西王母暮必降尊像,上宜洒扫以待之。”【六字依《绀珠集》九引补。】上乃施帷帐,烧兜末香,【《大观本草》六引作兜木香末。】香,兜渠【《法苑珠林》三十六引作末。】国所献也,香如大豆,涂宫门,闻数百里;关中尝大疫,死者相系,【《本草》引作枕。】烧此香,死者止。【关中四句据《珠林》引补。《御览》九百八十三引作关中常大疾疫,死者因生。《本草》作疫则止。】是夜漏七刻,空中无云,隐如雷声,竟天紫色。有顷,王母至,【《书钞》一百五十一引云,紫气乃从西王母。】乘紫车,【《诗笺》六引作紫云车。】玉女夹驭,载七胜,履玄琼凤文之舄,【《绀珠集》引此句,今补于此。亦见《海录碎事》五。】青气如云,有二青鸟如乌,夹侍母旁。【已上亦散见《类聚》四,又九十一,《初学记》四,《六帖》四,《御览》三十—,又九百二十七,《事类赋注》五,《绀珠集》九。】下车,上迎拜,延母坐,请不死之药。母曰:“太上之药,有中华紫蜜,云山朱蜜,玉液金浆;其次药有五云之浆,【五句见《御览》八百五十七,又八百六十一,今补于此。】风实云子,玄霜绛雪, 【二句见《绀珠集》九,注云,仙家上药,帝得之,今据《内传》正,并补于此。】上握兰园之金精,下摘圆丘之紫柰,【二句见《初学记》二十八、《御览》九百七十,并夺下字,今据《内传》补。】帝滞情不遣,欲心尚多,不死之药,未可致也。”因出桃七枚,母自噉二枚,与帝五枚。【《草堂诗笺》三十八引作以五枚与帝。】帝留核着前。王母问曰:“用此何为?”上曰:“此桃美,欲种之。”母笑曰:“此桃三千年一著子,非下土所植也。”【帝留核至此已上,依《御览》九百六十七,《类聚》八十六,《初学记》二十八,《事类赋注》二十六引补。《六帖》九十九引作一千年生华,一千年结实,人寿几何,遂止。盖出别本。】留至五更,谈语世事,而不肯言鬼神,肃然便去。东方朔于朱鸟牖中窥母,母谓帝【二字《御览》一百八十八引有。】曰:“此儿好作罪过,疏妄无赖,久被斥退,不得还天;然原心无恶,寻当得还。【东方朔至此已上,亦见《六帖》十,《绀珠集》九也。】帝善遇之。”母既去,上惆怅良久。【《续谈助》三。】
后上杀诸道士妖妄者百余人。【《御览》引有此句。】西王母遣使谓上曰:“求仙信邪?欲见神人,【《御览》引有已上六字。】而先杀戮,吾与帝绝矣。”又致三桃,曰:“食此可得极寿。”【已上亦见《御览》九百六十七。】使至之日,东方朔死。上疑之,问使者。曰:“朔是木帝精,为岁星,【《占经》四十六引云,朔是岁星精。】下游人中,以观天下,非陛下臣也。”【使至至此已上,亦见《御览》五,《事类赋注》二,《绀珠集》九,《海录碎事》七。】上厚葬之。【《开元占经》二十三,次又云,一本云:朔死,乘飞云去,⒃仰望大雾,望之不知所在。朔在汉朝,天上无岁星。】
上幸梁父,祠地主,上亲拜,用乐焉;庶羞,以远方奇禽异兽及白难白鸟之属。【二句据《类聚》九十引补。】其日,上有白云,又有呼万岁者。禅肃然,白云⒄为盖。【《书钞》九十一。《御览》八,又八百七十二。】
上自封禅后,梦高祖坐明堂,群臣亦梦,于是祀高祖于明堂【已上亦见《御览》三百九十九。】,以配天。还作高陵馆。【《御览》一百九十四。】
上于长安作蜚帘观,于甘泉作延寿观,高二十丈。【四字据《史记·封禅书》索隐引补。】又筑通天台于甘泉,去地百余丈。望云雨,悉在其下。【《黄图》五亦引上三句,又云:望见长安城。武帝时祭泰乙,上通天台,舞八岁童女三百人,祠祀泰乙云。令人升通天台,以候天神,天神既下,祭所若大流星,乃举烽火,而就竹宫望拜。上有承露盘,仙人掌擎玉杯,以承云表之露。元凤间自毁,椽桷皆化为龙凤,从风雨飞去。疑亦出《汉武故事》而作者变其本文。】春至泰山,还作道山宫,以为高灵馆。又起建章宫,为千门万户,【五字《御览》引有。⒅】其东凤阙,高二十丈;【六字亦见《水经》渭水篇注引。】其西唐中,广数十里;其北太液池,池中有渐台,高三十丈。【《水经注》,《初学记》二十四引并有此句,《御览》引三作二。】池中,又作三山,以象蓬莱、方丈、瀛洲,【《御览》引有此句⒆】刻金石为鱼龙禽兽之属;其南方有玉堂璧门大鸟之属,【《御览》引作其南有玉台玉堂。】玉堂基与未央前殿等,去地十二丈,【《史记·孝武本纪》正义,《类聚》六十五,《初学记》十四,《御览》一百七十六,又四百九十三引,并有此句。】阶陛咸以玉为之,铸铜凤皇,高五丈,饰以黄金,栖屋上,【五句《初学记》二十四引有,据补。又《水经注》引云,南有璧门三层,高三十余丈,中殿十二间,阶陛咸以玉为之。铸铜凤,五丈,饰以黄金。楼屋上椽首薄以玉壁,因曰璧玉门也。与他所引少异。⒇】又作神明台井幹楼,高五十余丈。皆作悬阁,辇道相属焉。其后,又为酒池肉林,聚天下四方【二字《御览》引有。】奇异鸟兽于其中,鸟兽能言能歌舞,或奇形异态,不可称载。【三句据《御览》引补。】其旁别造奇华殿,四海夷狄器服珍宝充之,琉璃珠玉火浣布切玉刀,不可称数。巨象大雀,师子骏马,充塞苑厩,自古已来所未见者必备。【起建章宫至此已上,亦见《御览》四百九十三,又有琉璃云云,据补。】又起明光宫,发燕赵美女二千人充之。率取年十五已上,二十已下;满四十者出嫁,掖庭令总其籍,时有死出者补之。凡诸宫美人可有七八千。建章,未央,长乐三宫,皆辇道相属,悬栋飞阁,不由径路。【起明光宫至此已上,亦见《御览》一百七十三,《类聚》六十二,率取已下五句,据补。(21)】常从行郡国。载之后车。【二句据《御览》三百八十引补。《书钞》—百四十,《御览》七百七十四,引作常从行之徒。】与上同辇者十六人,员数恒使满;皆自然美丽,不假粉白黛黑。侍衣轩者亦如之。【起明光宫至此已上,又略见《御览》三百八十。】上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时无妇人;善行导养术,故体常壮悦。其有孕者,拜爵为容华,充侍衣之属。【《续谈助》三。】
宫中皆画八字眉。【《绀珠集》九。】
甘泉宫南有昆明,中有灵波殿,皆以桂为柱,风来自香。【《类聚》八十九。】
未央庭中设角抵戏,享外国,三百里内皆现。角抵【十一字据《书钞》一百十二,《类聚》四十一引补。】者,六国所造也;秦并天下,兼而增广之;汉兴虽罢,然犹不都绝,至上复采用之。并四夷之乐,襍以奇幻,有若鬼神。角抵者,使角力相抵触者也。【已上见《御览》七百五十五。】其云雨雷电,无异于真,画地为川,聚石成山,倏忽变化,无所不为。【《类聚》四十一。】
骊山汤,初始皇砌石起宇,至汉武,又加修饰焉。【《初学记》七。《草堂诗笺》十三引,始上有秦字,武,又止作一甚字。】
大将军【案:卫青也。】四子皆不才,皇后每因太子涕泣,请上削其封。上曰:“吾自知之,不令皇后忧也。”少子竟坐奢淫诛;上遣谢后,通削诸于封爵,各留千户焉。【《通鉴考异》一。】
上巡狩过河间,见有青紫气自地属天。望气者以为其下有奇女,必天子之祥。求之,见一女子在空馆中,姿貌殊绝,两手—拳。上令开其手,数百人擘,莫能开;上自披,手即申。(22)由是得幸,为“拳夫人”。进为婕妤,居钩弋宫,【《黄图》三引《故事》云:钩弋宫在直门之南。】解皇帝素女之术,【《书钞》二十六引此句。】大有宠。有身,十四月产昭帝。上曰:“尧十四月而生,钩弋亦然。”乃命其门曰尧母门。【已上见《类聚》七十八。】从上至甘泉,因幸,告上曰:“妾相运正应为陛下生一男,七岁妾当死,今年必死。宫中多蛊气,必伤圣体。”言终而卧,遂卒。既殡,香闻十里余,因葬云陵。上哀悼,又疑非常人,发冢,空棺无尸,唯衣【《史记·封禅书》索隐引有衣字,据补。】履存焉。起通灵台于甘泉,【《续谈助》三引云,拳夫人葬云陵,上为起通灵台于甘泉。】常有一青鸟集台上往来,至宣帝时乃止。【《御览》一百三十六。《类聚》九十一。《初学记》十。】
望气者言宫中有蛊气。上,又见一男子带剑入中龙华门,逐之弗获。上怒,闭长安城诸宫门,索十二日,不得,乃止。【《继谈助》三。】治随太子反者,外连郡国数十万人。壶关三老郑茂上书,(23)上感悟,赦反者,拜郑茂为宣慈校尉,持节徇三辅,赦太子。太子欲出,疑弗实。吏捕太子急,太子自杀。【《通鉴考异》一。】
上幸河东,【四字《御览》引作行幸。】欣言中流,与群臣饮宴。【二句《御览》引有。】顾视帝京,乃自【二字《御览》引有。】作《秋风辞》曰:“泛楼舡兮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吹兮发棹歌,极欢乐兮哀情多。”(24)【《书钞》一百六。】顾谓群臣曰:“汉有六七之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群臣进曰:“汉应天受命,祚踰周殷,子子孙孙,万世不绝。陛下安得亡国之言,过听于臣妾乎?”上曰:“吾醉言耳!然自古以来,不闻一姓遂长王天下者;但使失之非吾父子可矣。”【《御览》八十八。】
上欲浮海求神仙,海水暴沸涌,大风晦冥,不得御楼船,乃还。上乃言曰:“朕即位已来,天下愁苦,所为狂〖孛攵〗,不可追悔;自今有妨害百姓,费耗天下者,罢之。”田千秋奏请罢诸方士,斥遣之。上曰:“大鸿胪奏是也。其海上诸侯及西王母驿,悉罢之。”拜千秋为丞相。 【《续谈助》三。】
行幸五柞宫,谓霍光曰:“朕去死矣!可立钩弋子,公善辅之。”时上年六十余,发不白,更有少容,服食辟谷,希复幸女子矣。每见群臣,自叹愚惑:“天下岂有仙人,尽妖妄耳!节食服药,故差可少病。”自是亦不服药,而身体皆瘠瘦。一二年中,惨惨不乐。【时上年六十余至此已上,并据《续谈助》三引补。】三月丙寅,上昼卧不觉;颜色不异,而身冷无气,明日色渐变,闭目。乃发哀告丧。未央前殿朝晡上祭,若有食之者。葬茂陵,芳香之气异常,积于坟埏之间,如大雾。【已上十八字,据《初学记》二,《御览》十五,《事类赋注》三引补。】常所幸御,葬毕,悉居茂陵园。上自婕妤以下二百余人,上幸之如平生,而傍人不见也。光闻之,乃更出宫人,增为五百人,因是遂绝。【《御览》八十八。】
始元二年,吏告民盗用乘舆御物,案其题,乃茂陵申明器也,民别买得。光疑葬日监官不谨,容致盗窃,乃收将作匠下系长安狱,考讯。居岁余,鄠县又有一人于市货玉杯,吏疑其御物,欲捕之,因忽不见;县送其器,又茂陵中物也。【二句《绀珠集》九引作而得其杯,乃随葬具也。】。光自呼吏问之,说市人形貌如先帝【鄠县至此已上,亦见《御览》七百五十九。】光于是嘿然,乃赦前所系者。岁余,上又见形谓陵令薛平曰:“吾虽失世,【《书钞》一百六十《水经》渭水篇注引,并作势。】犹为汝君,奈何令吏卒上吾山【《书钞》引有。】陵上磨刀剑乎?自今已后,可禁之。”平顿首谢,【三句据《水经》注引补。】忽然不见。因推问,【《书钞》引作怪问之。】陵旁果 【《水经》注引有此字。】有方石,可以为砺,吏卒常盗磨刀剑。霍光闻,欲斩陵下官,张安世谏曰:“神道茫昧,不宜为法。”乃止。【霍光闻至此已上,据《书钞》一百六十,《水经》渭水篇注引补。】甘泉宫恒自然有钟鼓声,侯者时见从官卤簿,似天子仪卫,【二字《绀珠集》九引有。】自后转稀,至宣帝世乃绝。【《御览》八十八。】
宣帝即位,尊孝武庙曰世宗。奏乐之日,虚中有唱善者。告祠之日,白鹄群飞集后庭。西河立庙,神光满殿中,【《书钞》引神上有由是二字。】状如月。东莱立庙,有大鸟迹,竟路,白龙夜见。【已上亦散见《书钞》八十七。】河东立庙,告祠之日,白虎衔肉置殿前;又有一人骑白【《书钞》引有白字。】马,马异于常马,持尺【《御览》作捉,今依《书钞》。】一札,赐将作丞。文【《书钞》引有。】曰:“闻汝绩尅成,赐汝金一斤。”【《御览》六百六引作十斤,下同。】因忽不见,札乃变为金,称之有一斤。【河东至此已上,亦见《书钞》八十七,《御览》五百三十一,又六百六。】广川告祠之明日,有钟磬音,房户皆开,夜有光,香气闻二三里。宣帝亲祠甘泉,有顷,紫黄气从西北来,散于殿前,【已上三句,亦见《书钞》八十九,《类聚》一,又九十八,《御览》八百七十二。】肃然有风;空中有妓乐声,群鸟翔舞蔽之。宣帝既亲覩光怪,乃疑先帝有神;复招诸方士,冀得仙焉。 【《御览》八十八。】
白云趣宫。【《书钞》十二。】
汉成帝为赵飞燕造服汤殿,绿琉璃为户。【《御览》八百八。】
一画连心细长,谓之连头眉,又曰仙蛾妆。【《海录碎事》七。】
高皇庙中御衣,自箧中出,舞于殿上。冬衣自下在席上。平帝时,哀帝庙衣自在柙外。【《草堂诗笺》十一。】
肖毛校注
① 新疆版《鲁迅全集》卷三P709原作“长公主嫖抱置膝上”,人文版是怎样写的,已无法查到(校毕此文,该书影的电子版已被删除)。但不管怎样,我猜这个“嫖”字大概是扫校错误,原文不该有,理由如下:
电子版《太平御览》卷八十八“皇王部十三”作“数岁长主抱著其膝上”。《李商隐诗集疏注》(叶葱奇疏注,人文85初版,5.4元)上册P109《无题》“黄金堪作屋”句注:《汉武故事》:帝为胶东王,年数岁,长公主抱置膝上,问曰,“儿欲得妇否?”指左右长御百余人,皆云不用,指其女阿娇好否,笑对曰,“好。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辞源》“阿骄”条:“长公主抱置膝上”。
② “上微行,至于柏谷,……吾止有溺,无浆也”句,除《初学记》八,《类聚》九,《御览》五十四外,尚见于电子版《初学记》卷九“帝王部”:“《汉武故事》曰:上尝轻服为微行,至柏谷,夜投亭长不纳,乃宿于逆旗。”
杨守敬及其弟子熊会贞注的《水经注疏》卷四“河水四”电子版亦二见,内容稍异,且有辨析:
“河水又东,合柏谷水,……汉武帝尝微行此亭,见馈亭长妻。会贞按:《汉武帝故事》,……是见馈逆旅妻,非亭长妻也。此别有所据。”
“《元和志》,氵豆津在灵宝县西北三里。唐灵宝县即今县治。)说者咸云:汉武微行柏谷,遇辱宝门,(守敬按:据前微行柏谷亭,见馈亭长妻,及此下感其妻云云,宝门当是柏谷亭长之名。)又感其妻深识之馈,既返玉阶,厚尝赉焉,赐以河津,令其鬻渡,(守敬按:此与《汉武故事》异。)今窦津是也。”
③ “上微行,至于柏谷……上使人觇之,见翁方”【《选注》引无谓上至此。】:见《文选(上古1986年初版)第一册P452,潘岳《西征赋》(长傲宾于柏谷,妻覩貌而献餐。畴匹妇其已泰,胡厥夫之缪官!)李善注:
《汉武帝故事》曰:帝即位,为微行,尝至柏谷,夜投亭长宿。亭长不纳,乃宿逆旅。逆旅翁要少年十余人,皆持弓矢刀剑,令主人妪出遇客。妇谓其翁曰:吾观此丈夫,非常人也。且有备,不可图也。天寒,妪酌酒,多与其夫。夫醉,妪自缚其夫。诸少年皆走。妪出谢客,杀鸡作食。平旦上去。还宫,乃召逆旅夫妻见之,赐妪金千斤,擢其夫为羽林郎。
可见,此注亦作“平旦”,与《御览》引文同。
④ “以处神君。神君者,长陵女子也,死而有灵”:神君事,不见于电子版御览,查《太平广记》卷第二百九十一“神一”,有一篇引自《汉武故事》的《宛若》,全文如下:
汉武帝起柏梁台以处神君。神君者,长陵女,嫁为人妻。生一男,数岁死。女悼痛之,岁中亦死。死而有灵,其姒宛若祠之。遂闻言:宛若为主,民人多往请福,说人家小事,颇有验。平原君亦事之,其后子孙尊显。以为神君力,益尊贵。武帝即位,太后迎于宫中祭之。闻其言,不见其人。至是神君求出,乃营柏梁台舍之。初霍去病微时,数自祷神。神君乃见其形,自修饰,欲与去病交接。去病不肯,责神君曰:“吾以神君清洁,故斋戒祈福。今欲为淫,此非神明也。”自绝不复往,神君亦惭。及去病疾笃,上令祷神君。神君曰:“霍将军精气少,命不长。吾尝欲以太一精补之,可得延年。霍将军不晓此意,乃见断绝。今不可救也。”去病竟卒。卫太子未败一年,神君乃去。东方朔娶宛若为小妻,生子三人,与朔俱死。(《太平广记》卷第二百九十一·神一)
鲁迅先生辑录《汉武故事》时,虽将此文化解,“嫁为人妻。生一男”等字句均为征入,不知何故。
⑤ “东方朔取宛若为小妻,生三人,与朔同日死。时人疑化去,弗死也。”:详见上引《宛若》一文。
⑥ 黯曰:“臣虽不能以言屈陛下,而心犹以为非。愿陛下自今改之,无以臣愚为不知理也。”【已上三句,《御览》四百五十四引之。】:此处原文大概有误,电子版《太平御览》卷四百五十四·人事部九十五·谏诤四云:
黯曰:“愿陛下自今已後改之,无以臣愚不知理也。”
据此,仅为两句,似应写作“已上二句,《御览》四百五十四引之”。
⑦ 《御览》:指《太平御览》卷三百八十三·人事部二十四·寿老。
⑧ 起神明殿【三字据《御览》九百六十七引补。】:电子版《太平御览》卷七百六十七·杂物部二·瓦:
《汉武故事》曰:武帝起神明殿,砌以文石,用布为瓦,而淳漆其外,四门并如之。
据此,原文似应作“据《御览》七百六十七引补”。
⑨ 以象牙【《御览》七百引有牙字,据补。】为蔑:电子版《初学记》卷二十五·器物部·帘第四作“象牙为篾”;电子版《艺文类聚》卷六十一·居处部一·总载居处作“以象牙为床”。
⑩ 帷幕垂流苏;以琉璃珠玉,明月夜光,杂错天下珍宝为甲帐,其次为乙帐,甲以居神,乙以自御,【已上四句,亦见……《类聚》六十九。《六帖》十四。《御览》六百九十九。】
电子版《御览》他处亦见:
《汉武故事》曰:上杂错天下珍宝为帐,其次甲乙。(《太平御览》卷八百二·珍宝部一·宝)
⑾ 前庭植玉树,植玉树之法,葺珊瑚为枝,【《类聚》八十三】:
电子版《艺文类聚》卷六十一云:
前庭植玉树,珊瑚为枝,以碧玉为叶,或青或赤,悉以珠玉为之,子皆空其中,如小铃,鎗鎗有声,甍摽作凤皇,轩翥若飞状。(《艺文类聚》卷六十一·居处部一·总载居处)
⑿ 而淳漆其外,四门并如之。虽昆仑玄圃,不是过也。【《御览》一百八十一引已上二句。】
电子版《御览》一百八十一云:
《汉武故事》曰:上起神屋九间,虽昆仑玄圃不之过也。(《太平御览》卷一百八十一·居处部九)
⒀东郡送一短人,长七寸,衣冠具足。上疑其山精,常令在案上行,召东方朔问。朔至,呼短人曰:“巨灵,汝何忽叛来,阿母还未?”【已上亦见《类聚》六十九,《御览》七百十,还未并作健不。
电子版《御览》他处、《初学记》亦见:
《汉武故事》曰:东郡送一短人,长七寸,衣冠具足,疑其山精。常令在案上行,召东方朔问,朔至,呼短人曰:“巨灵,汝何忽叛来?阿母还未?”(《太平御览》卷三百七十七·人事部十八·短绝域人)
《汉武故事》:东郡送一短人,长七寸,名巨灵。(《初学记》卷十九·人部下·短人第五)
⒁ 【《御览》三百七十八。】:电子版《太平御览》卷三百七十七云:
《汉武故事》曰:……短人谓上曰:“王母使臣来告陛下求道之法,惟有清净,不宜躁扰。”复五年,与帝会言,终不见。(《太平御览》卷三百七十七·人事部十八·短绝域人)
据此,原文似应作“《御览》三百七十七”。
另,电子版《太平御览》卷七百一十·服用部十二·案云:“《汉武故事》曰:武帝时,东郡献短人,长五寸。”
⒂ 集殿前。【三字据《书钞》一百五十五所引补,又十二引云,青鸾集殿。】
“集殿前”三字,电子版《太平御览》等三书内均见:
《汉武故事》曰:七月七日,上於承华殿斋正中,忽有一青鸟从西方来,集殿前。(《太平御览》卷九百二十七·羽族部十四)
《汉武帝故事》……又曰:七月七日,上於承华殿斋,其日忽有鸟从西方来集殿前。(《太平御览》卷三十一·时序部十六·七月七日)
《汉武故事》曰:七月七日,上於承华殿斋,正中,忽有一青鸟从西方来,集殿前……(《艺文类聚》卷四·岁时中·七月七日)
《汉武故事》曰:七月七日,上于承华殿斋正中,忽有一青鸟从西而来,集殿前。(《初学记》卷四·岁时部下·七月七日第九)
⒃ 一本云:朔死,乘飞云去,⒃仰望大雾,望之不知所在。
电子版《艺文类聚》卷二·天部下·雾:
《汉武帝内传》曰:东方朔乘云飞去,仰望,大雾覆之,不知所在。
据此,“一本”似即“类聚”也。
⒄ 白云为盖。【《书钞》九十一。《御览》八,又八百七十二。】
这里(还有别的几处)的“云”字恐误。电子版《太平御览》云:
《汉武故事》曰:上幸梁父祠地主,其日山上有白,又有呼万岁声,封禅之上肃然,白为盖。(《释名》曰:犹云云众盛也。)(《太平御览》卷八·天部八·)
《汉武帝故事》……又曰:七月七日,乃扫除宫掖之内,张锦之帷,燃九光微灯。(《太平御览》卷三十一·时序部十六·七月七日)
《汉武故事》……又曰:帝起神屋,有母窗、珊瑚窗。(《太平御览》卷一百八十八·居处部十六·窗)
《汉武帝故事》曰:帝作金茎擎玉杯,以承表之露……(《太平御览》卷十二·天部十二·露)
这几处,均为“”,而非“云”字。据《释名》,“”字似对。
⒅ 为千门万户,【五字《御览》引有。】:见《太平御览》卷四百九十三·人事部一百三十四·奢:《汉武帝故事》曰:“又起建章宫,为千门万户。”
⒆ 以象蓬莱、方丈、瀛洲,【《御览》引有此句】:见《太平御览》卷四百九十三·人事部一百三十四·奢:“池中又为三山,以象蓬莱、方丈、瀛洲”。
⒇ 又《水经注》引云,南有璧门三层,高三十余丈,中殿十二间,阶陛咸以玉为之。铸铜凤,五丈,饰以黄金。楼屋上椽首薄以玉壁,因曰璧玉门也。与他所引少异。
电子版《水经注》引及辨析如下:
南有璧门(朱作壁门。赵云:壁当从玉作璧,下云璧,玉门也。守敬按:《初学记》引《汉武故事》作璧门。考《封禅书》、《郊祀志》并作璧门。《黄图》,建章宫之正门曰阊阖,亦曰璧门。)(《水经注疏》卷十九·渭水下)
另,电子版《初学记》亦作“璧门”:
《汉武故事》曰:渐台高三十丈,南有璧门三层。内殿阶陛,咸以玉为之;铸铜凤皇,高五丈,饰以黄金,栖屋止。(《初学记》卷二十四·居处部·台第六)
(21) 又起明光宫,发燕赵美女二千人充之。率取年十五已上,二十已下;满四十者出嫁,掖庭令总其籍,时有死出者补之。凡诸宫美人可有七八千。建章,未央,长乐三宫,皆辇道相属,悬栋飞阁,不由径路。【起明光宫至此已上,亦见《御览》一百七十三,《类聚》六十二,率取已下五句,据补。】
电子版《御览》他处、《类聚》亦见:
《汉武故事》曰:又起明光宫,发燕赵美女二千人以充之,率取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年满四十者出嫁。凡诸宫美人可七八千,帝从行郡国,载之後车,与上同辇者十六人,员数恒使满,皆自然美丽,不使粉白黛黑,侍衣轩者亦如之。(《太平御览》卷三百八十·人事部二十一)
《汉武故事》曰:又起明光宫,发燕、赵美女二千人充之。常从行国,载之後车。与上同辇者十六人,员数恒满。(《太平御览》卷七百七十四·车部三·辇)
《汉武故事》曰:起明光宫,发燕赵美女二千人充之,率取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凡诸宫美人,可有七八十,与上同辇者十六人,员数恒使满,皆自然美丽,不使粉白黛黑。(《艺文类聚》卷十八·人部二·美妇人)
(22)“上巡狩过河间,见有青紫气自地属天。望气者以为其下有奇女,必天子之祥。求之,见一女子在空馆中,姿貌殊绝,两手—拳。上令开其手,数百人擘,莫能开;上自披,手即申。”
此见电子版《太平御览》:
《汉武故事》云:上巡狩河间,见青气自地属天,望气云,下有贵子,求之莫舒,上自披即舒,号拳夫人,善素女术,大有宠,即钩弋夫人也。(《太平御览》卷三十三·时序部十八·腊)
(23)壶关三老郑茂上书:
关于“郑茂”,《水经注疏》中有辨析:
漳水又东北,迳壶关县故城西,……汉有壶关三老公乘兴(《厄林》曰,《汉书·戾太子传》作壶关三老茂。颜师古曰,荀悦《汉纪》作令狐茂,今《汉纪》无,而《白帖》引《上党郡记》曰,汉史称壶关三老令狐茂。然《汉武故事》曰,壶关三老郑茂上书,未知谁信?又《汉书·王尊传》,有湖三老公乘兴上书讼王尊治京兆功效。善长以茂为兴,大误。会贞按:《续汉志》长子,刘《注》引《上党记》曰,令狐徵君,隐城东山中,去郡六十里,即壶关三老令狐茂上书讼戾太子者也。)(《水经注疏》卷十·浊漳水)
(24)作《秋风辞》曰:“泛楼舡兮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吹兮发棹歌,极欢乐兮哀情多。”
这里我记得清楚,人文社版《古小说钩沉》中将“箫鼓吹兮发棹歌”印作“箫鼓吹,发棹歌”,似非。《秋风辞》及序,见《文选》第五册P2025:
上行幸河东,祠后土,顾视帝京欣然,中流与群臣饮燕,上欢甚,乃自作《秋风辞》曰: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携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舡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电子版初学记卷九·帝王部·总叙帝王也没引错:
《汉书》曰:武帝元封四年,北出箫关,历鹿鸣泽。汉武帝《秋风词》曰: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附录:
一、鲁迅《中国小说史略》中与《汉武帝故事》、《汉武帝内传》相关的论述
1.称班固作者,一曰《汉武帝故事》〔1〕,今存一卷,记武帝生于猗兰殿至崩葬茂陵杂事,且下及成帝时。其中虽多神仙怪异之言,而颇不信方士,文亦简雅,当是文人所为。《隋志》著录二卷,不题撰人,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始云“世言班固作”,又云,“唐张柬之书《洞冥记》后云,《汉武故事》,王俭造也。”〔2〕然后人遂径属之班氏。(第四篇 今所见汉人小说)
2.其一曰《汉武帝内传》〔3〕,亦一卷,亦记孝武初生至崩葬事,而于王母降特详。其文虽繁丽而浮浅,且窃取释家言,又多用《十洲记》及《汉武故事》中语,可知较二书为后出矣。宋时尚不题撰人,至明乃并《汉武故事》皆称班固作,盖以固名重,因连类依托之。(第四篇 今所见汉人小说)
〔1〕《汉武帝故事》:《隋书·经籍志》著录二卷,不题撰人。书已散佚,明吴琯《古今逸史》存一卷,鲁迅《古小说钩沉》有辑本。
〔2〕晁公武:字子止,南宋鉅野(今属山东)人。著名藏书家。所撰《郡斋读书志》,是我国最早一部附有提要的私家书目,不少失传古籍可由此书知其梗概。关于《汉武帝故事》撰人的引文,见该书卷二史部传记类:“世言班固撰。唐张柬之书《洞冥记》后云:‘《汉武故事》,王俭造’。”
〔3〕《汉武帝内传》:《隋书·经籍志》著录三卷,不题撰人。《宋史·艺文志》著录二卷,注称“不知作者”。明何允中《广汉魏丛书》著录一卷,题汉班固撰。
二、鲁迅《中国小说的历史的变迁》中与《汉武帝故事》、《汉武帝内传》相关的论述
1.至于现在所有的所谓汉代小说,却有称东方朔所做的两种:一、《神异经》,二、《十洲记》。班固做的,也有两种:一、《汉武故事》;二、《汉武帝内传》。
2.然而《神异经》,《十洲记》,为《汉书·艺文志》上所不载,可知不是东方朔做的,乃是后人假造的。《汉武故事》,《汉武帝内传》则与班固别的文章,笔调不类,且中间夹杂佛家语,——彼时佛教尚不盛行,且汉人从来不喜说佛语——可知也是假的。
04-7-14肖毛初校,15:59 04-7-14二校;22:56 04-7-15三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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