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六十部电影(5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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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4
想起了童年的时代的一个疯子
小时候,在我们村里,有个二呆子,傻傻的,人家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没事的时候,他喜欢蹲在家门口,看来来往往的人们,一蹲就是一上午。
我们有时候喜欢逗二呆子玩。
“二呆子,他们说你的歌唱得好,你唱个给我们好吗?”
“呵呵呵呵,那我唱了。歌得儿哟,歌得儿哟,鸡母跳上窠,娃娃要蛋吃,妈妈没有许多……”
“你怎么老唱这一首,三岁小孩都会,你还会唱什么?”
“哦,我还会八里桥上八根竹,八根竹上八颗粟,八只斑鸠飞来吃八里桥上八根竹上八颗粟,八里公公拿八杆铳来……来……来……”
“来什么?你快说呀!”
二呆子总是“来”不下去,他就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这个时候大伙儿就哄笑着一起高喊:“来打八里桥上八根竹上八只斑鸠,八斑鸠八块好精肉。”
二呆子一听,马上会从地上蹦起来,手舞足蹈,跟着大家一起唱起来。
我觉得二呆子挺可怜的。
二呆子可怜但并不可恶,他不干什么坏事,也可以说他不知道干坏事。有时候,如果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碰到二呆子,大家还会把所有的书包给他一个人拿,他总是很高兴地做这样的事情。
呆子不可怕,可怕的是疯子!
村里的铁木牛,有一天突然疯了。
铁木牛并不姓铁,他本段,是从外地来村里招亲入赘的。因为他是个铁匠,所以大家干脆叫他铁木牛。招女婿本是为了续香火,可是铁木牛和老婆结婚后,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所以铁木牛一直生活得很不快活。
也不知道铁木牛为什么会发疯,有人说他的家族有这种病史,有人说他是因为老婆没生孩子得了疯病,那些迷信的老头老太太则说他是遇到邪神了。
不管怎么样,铁木牛疯了是事实。本来,在正常的时候,铁木牛是很喜欢我的,他说我是个机灵的孩子,调皮,不会吃人家的亏。可是到后来,他居然和我这个“坏精”成了冤家,这是谁也未曾预料到的。
起先,铁木牛的病并不太严重。
他最早的症状是唱歌,像戏台上的演员。他走路的时候,总是先很夸张地迈几步,然后停下来,手臂上下乱舞两下,接着嘴巴里咿咿呀呀地唱,没人能听得清楚他唱的是什么。
我们起先喜欢跟在铁木牛的身后,看他唱戏的样子。
“他唱的是什么呀!”我的伙伴李了了说。
“我奶奶说,他身上有邪神,是邪神在唱歌,谁也听不懂的。”女孩孙小玫说。
“要么你问问他吧!他以前对你挺好的。”有人这样建议我。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就真的跑到铁木牛前面,拦住他,问道:“你到底唱的是什么?”
铁木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大声说:“打一锤,吃一年!”
我觉得好笑,就接着他的话说:“我打一锤,吃一百年!”
“我打一锤,吃一千年!”铁木牛手舞足蹈。
“我到一锤,吃一万年!”我也手舞足蹈。
铁木牛被我这样一作糊弄,顿时哑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后面的小孩就都大笑起来。我也和大家一起笑。
这一笑,可坏了事,只见铁木牛突然暴跳如雷,伸出双手,就要掐我的脖子。我吓得赶紧跑。
只听得铁木牛大声骂道:“你这癞痢头,生了个儿子神气是不是,他不是‘坏精’,我才是,我打一锤吃一万年!”
是在骂我爹呢。
这以后,铁木牛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他会打人,小孩子看到他都很怕。
每次见到我,他好像是见到仇人一样,一定会追上一阵,或者骂上一番。
我那里容得下一个疯子这样对待自己,所以,决定要好好整治铁木牛一番。
那时候正是冬天,每天早上去上学,大家都会带上几个焖好的红薯当早餐。天气总是很冷,但热热的红薯吃下去,再跑上一阵,身体就暖和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铁木牛发疯以后,好像晚上都不用睡觉,人们清早就能听到他咿咿呀呀地唱。
有一天早上,冤家路窄,我又在路上碰到了他。
我正在吃红薯,红薯刚起锅不久,烫,所以我的嘴一边动,一边不停地冒着白气。
“‘坏精’,你在吃什么?”铁木牛睁着大眼,忽然这样问我。
我抬眼看到面前有一堆牛粪,想都没多想,弯下腰,抓起一小块,往嘴里便塞。其实,我塞到嘴里的是块红薯,牛粪我早藏在另外一只手里了。
“吃什么?你看到了吧!你不是也要当‘坏精’吗?你敢不敢吃?”
谁都想不到,那疯子居然真的抓起一大把牛粪,塞到嘴里,大嚼起来。但他马上发现味道不对头,就噗噗地往外吐。
一路上去学校的小孩,都远远地站着看,一边看一边大还笑。
铁木牛似乎明白自己正被人家笑话,他又抓起一把牛粪,冲着我扔了过来,我赶紧闪身跑开了。
想不到,疯子原来这么好作弄。我忽然觉得,戏弄铁木牛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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