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的故事

　　今天由于好奇，便在百度查询“傻”的意思，且不论是否权威，但根据百度的解释基本上“傻”有5种解释：1、愚蠢，头脑糊涂，不明事理，智力低下：傻子，傻瓜，傻头傻脑．装疯卖傻．吓傻了；2、死心眼，不知变通：傻干．傻等；3、呆，愣：吓傻了．傻眼了；4、实在，不计个人得失；5、形容只知蛮干或光有力气：傻气。无论是上述哪一种，看起来都是怪怪的，我想没有人想和“傻”占上边。

　　而我家就很不幸，当年出了个“傻子”，为什么说是当年，这得从一个故事说起。

　　在我出生以前，忘了是多久以前，因为父亲没有说明具体的年份，应该是父亲小时候。那时候，父亲说我们家庭生活还是很不错的，按现在来说，应该是那个时候的小康生活。具体表现为，首先，爷爷应该是一个负责一个矿山，或是自己拥有矿山，要不，就是矿业业内的一个包工头；其次，爸爸说爷爷有一捆的金筷子，爸爸用手给我比了比，说那时候的金筷子可是比现在的筷子长，应该是长出四分之一。爷爷还有一把的戒指类的金器。

　　如果人生是场戏，那么在剧情没有反转的情况下，那么可以大胆推测，至少，父亲且不说能当个小富二代，至少怎么也能衣食无忧。因此，根据逻辑推理，我兴许也能当个小小富三代，如果不能，至少也不用在一个矿山的项目部里长大，虽然项目部的生活给了我独特的思考方式和价值观。

　　显然，爷爷是一个卓越的编剧，他编排这段人生剧的起伏落差之大及先起后伏的宿命结局，留给家人的只能是唏嘘。父亲说不知什么时候起，爷爷就喜欢上的赌博，不对，应该是染上了赌瘾，而且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父亲说和他一起赌的，来来去去就是那几个人，说来也是讽刺，那几个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人，在那个年代，悄悄地改变了一个家庭发展的走向。父亲说他以一顿揍及不敢回家的代价换回了最后一枚金戒指，何等悲哀与凄凉。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小时候我在项目部时偷食堂饭票和小朋友玩牌被发现后，父亲拉我到灶台前，把我的手死死压在砧板上，目露凶光，拿菜刀，扬言要切掉我的手指，吓得母亲狂哭不止。现在还有人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不会玩牌，不会打麻将，说我像是从上个世纪过来的。我则报以微笑，我想说的是，包括我的下一代也不允许碰它们，至少也要做到别让我知道。

　　“傻子”的称号就在家庭没落后，慢慢地戴在了父亲头上。

　　人群里总会有那么一个，他说话耿直但刻薄，没有恶意但让人恶心。不幸，也是万幸，我父亲就碰到这么一个长辈，在其它与我父亲同龄的伙伴们陆续结婚时，他当着面对我父亲说，就你家现在的房子，你要想结婚，得要下辈子了。那年，我父亲17岁，这也是他工龄的起点。

　　就这样，父亲离开了家乡，作起了我们那里人历史最悠久且最擅长的职业——矿工。不久之后，父亲就被其它一起外出挖矿的老乡称为“傻子”。原因却是让人哭笑不得，仅仅是因为我父亲为了省钱盖房子，只会赚钱不会花钱，仅仅是发了工资，我父亲还只是啃着馒头就着咸菜，仅仅是因为我父亲工作时不会偷懒。

　　两三年后，我父亲就回家，亲自盖房子，每次回老家，见到那座老房子，父亲总是很自豪的说，看到房顶的横梁不？这是我偷的。我们这边没有这么好的木头，我翻了两座山和你大伯一起连扛带拖弄回来的，从早上一直弄到晚上才到的家。

　　我上高二时，父亲带我回老家，把我带到县里的一幢房子面前，我抬头数着，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他告诉我，这以后就是我们的房子。我们进入了这幢陌生的房子，他说刚弄好，你看，他指着窗户说，这是推拉的，关好锁上后，还隔音。听着外面叭叭做响的鞭炮声，看着他笑容，我相信这窗户真的隔音，安静得我好想哭。

　　2011年，我在没出一分钱的情况下拿到了一张北京的房本，他也只是在买房前出现过。我知道，他只有在过年时或我需要时才会出现，因为矿山是讲产量的，他走不开。

　　1年前，妹妹拿到了一张杭州的房本。

　　现在回老家，乡里同族的人会笑着说，这年年修祖坟，都给你修了，培养了两个大学生，还在县里，杭州，首都买房。爸爸总是笑呵呵地说，没有没有，祖坟保佑着我们所有人。

　　有一年，我比较不怀好意地问他，你的伙伴们呢？父亲的回答说，没几个了，都走了，矽肺病带走的，矿难带走的，已经没几个了。

　　我想真的不会再有人叫他是“傻子”了，可能也不会再有人记得他被叫过“傻子”了。

一、刘翔是个傻子　黄健翔是个疯子

刘翔是个傻子　黄健翔是个疯子　齐达内是个孝子　鲁豫是个婊子刘翔是个傻子　黄健翔是个疯子　齐达内是个孝子　鲁豫是个婊子

　　文/张怀旧 2006-7-13

　　　　靠身体吃饭的人，我向来都是鄙视的，他们就跟妓女一样；靠力气吃饭的人，我向来都是同情的，他们就跟老牛一样。刘翔，是个没有才华的人。他靠的就是身体，靠的就是力气，奔跑起来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根本就不用脑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以犀牛为榜样，使劲地往前冲，快到终点的时候一头砸下去，不管前面是空气还是大树，反正先砸下去再说。看看时间，12秒88！靠，第一，世界第一！百米飞人！于是露出了笑容，就跟傻子一样。

　　　　李宁让我看到了人体的美妙节律，邓亚萍让我看到了乒乓的魅力，田亮让我看到了优美的弧线与美丽的水花，中国女排让我看到了团队精神，就连泰森都让我看到了他威猛的爆发力！从刘翔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优点，在我眼里，他就如同一头满脸青春痘的老牛，不干技术活，就会吱起那几颗门牙莽撞。没脑子的人只能跑跑步了。不就是跑吗？三岁孩子都会，傻子也会，是人都会跑，只要不残疾。也许有人问：“刘翔怎么就没有技术含量了？跨栏不就需要技术吗？”这我又不懂了，这种狗急跳墙的伎俩连西方老马都会，怎么到人身上就算技术了呢？

　　　　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神经病，跑起来比谁都快，有一次犯病了，看到女人就追，一口气跑了十几里路，沿途猥亵了好多村姑与老妇，很多医生与村民骑脚踏车也追不上他，后来有个女的被逼到绝路，灵机一动对他说：“傻子，你快回去吧，你爹给你娶了媳妇儿了。”于是，这个神经病一口气又跑回了家，中途根本不休息。按照国际田联的逻辑，我想这个神经病早就拿冠军了。所以我说，跑步，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特长，也不该是什么项目。

　　　　刘翔的智商绝对不如中国垃圾球员高峰，为什么啊，因为最起码人高峰玩的是足球艺术。别的不说，最起码我还没听说过谁把跑步叫做艺术的。把跑步这东西列为一个比赛项目是国际田联的失败，把人类最基本的身体技能放到竞技场上本身就是对人体的极大伤害与侮辱，这跟比赛吃饭、比赛睡觉、比赛做爱有什么区别啊？没有区别！为什么看世界杯的人很多而看国际田径锦标赛的人就特少啊？因为足球是技术与艺术的完美结合，它的比赛过程是非常精彩的是让人难以忘怀的；跑步是什么，不就一台人体发电机在高速运转吗，野猪一样地奔向原始森林，我们只知道一个结果就行了，我们难道要为这只野猪的国籍而喝彩吗？

　　　　我真不知道中国人惊喜什么，不就是两只小腿绕的快吗？绕的再快我想也干不上20年前的幸福250摩托车吧。搞田径的有几个是好东西？那马军仁现在卖狗了，那王军霞为了跑得快硬把乳房搞扁了，我真担心有一天刘翔为了跨栏方便而割了自己的吊。

　　　　我们曾经喊过“毛 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黄健翔却喊“意大利万岁”。我猜想他的奶奶或者外婆一定是八国联军的遗霜，否则他为什么要如此高昂地为他们喝彩呢？黄健翔还说“意大利人继承了意大利足球的光荣传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意大利黑手党曾经暗杀了一位在世界杯上误铲进了本队一个乌龙球的意大利后卫。这就叫光荣？这就叫传统？

　　　　所以我在几个月前就说过了，黄键翔只能玩玩张靓影的保龄球，其他什么球都玩不起来的。有很多人说他是个很好的球迷，我觉得不是，我觉得他是全中国最典型的伪球迷。黄健翔如果哪天疯了，中国足球一定要负主要责任！

　　　　中国人有时间还是搞搞足球吧，这样既拯救了疯子也制服了傻子。

　　　　齐达内，绿茵场上的孝子，他即便在球场上也仍然视母亲为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偶像，他可以失去世界杯却不可以失去母亲的尊严。在伟大的母爱面前，小小的世界杯又算什么呢？齐达内公开表示他对那张红牌不后悔，他也不会道歉，这正我想看到的结果。我钦佩他，我很少看到这样的汉子，这才是真正的足球流氓！中国的国脚以为自己会玩几个女人会打几次架就号称足球流氓了，真是肤浅透顶了。

　　　　记得十几年前，我上高中，家里有台黑白电视，只有在晚上借助天线也可以勉强接收两个台，一个就是中央电视台，还有一个就是我们那个城市的县电视台。县里的小台，几个广告，两集电视剧，天气预报，之后不知道什么干部的电视讲话，然后就打出一幅风景画，上面写着两个字“再见”，几分钟过去，“再见”也没有了，一片雪花。

　　　　我毫无睡意，只好看中央台，结果节目也差不多。突然有天晚上，我眼前一亮看到一个主持人，小姑娘，蘑菇头，圆脸，乳房没怎么发育，从头到尾一直微笑着，我被感动了，我立刻就爱上了这个姑娘。那天晚上我把她的名字记住了，叫“鲁玉”，她主持的节目名字我也记住了，叫“艺苑风景线”。从那以后，我每到周末就熬夜看她主持的这档节目，看节目是假，我主要是看看她的人，虽然天气很冷，我的十个脚趾都冻僵了，但我每次都要坚持将节目看完，为了这事，我没少挨父亲训斥。后来我每天上课都想着这个姑娘，后来就忍不住给她写了信，一连写了十封，她，也就是鲁玉，终于给我回信了。记得那天我从传达室拿到那封信的时候，班里的同学全到跑来看，因为信封右下角有个中央电视台的台标，是那种老式的星型的台标。信的内容我现在记得不怎么清楚了，大概就是她鼓励我好好学习不要分心，等我考上大学了再联系什么的。后来我再写信就没了回音了，再后来我考上了三流大学却看不到“艺苑风景线”也看不到鲁玉了。

　　　　确切地说，鲁玉是我的初恋。如果鲁玉回去翻翻自己当年的粉丝信件，一定会发现一个叫张怀旧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那么多年过去了，当我再看到鲁玉的时候，她已经改叫“鲁豫”，鼻子垫高了，皮肤漂白了，脸蛋也拉长了，就像个墨斗鱼，乳房依然没有发育，唉，她也“不过乳此”了。去年我在上海的银幕上再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不爱她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初伶牙俐齿的模样，而是一副油嘴滑舌的嘴脸，不再是活泼可爱的少女，而是风尘仆仆的荡妇了。我不知道她跟多少男人睡过才得以走进凤凰卫视的演播室，在我看来“鲁豫有约”还真不比“艺苑风景线”精彩多少。看到我当年的初恋情人堕落到这般地步，我心理真不是滋味。今天我看了一部Ａ片，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原来，鲁玉根本就不是我的初恋对象，充其量也就是我青春期的第一个意淫偶像而已。

　　　　黄健翔，请用你充满恶臭的牙齿咬断刘翔那碍事的盘根吧，让他永远裸奔在世界田径跑道的第一位，用他的鲜血染红体育场内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让李宇春去为他歌唱、为他喝彩吧！

　　　　齐达内，请用你的那光滑的 撞向鲁豫平坦的胸口吧，只有这样你才对不起你那可爱的母亲，只有这样你才能让马特拉齐流下悲伤的眼泪，只有这样你才能让中国观众获得千正万确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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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傻子的爱

　　【农村版】

　　这里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缠绵，也没有名山大川的浪漫，没有光芒四射的业绩，也没有文学史上的经典，仅仅一个属于落后农村的生活记录性的故事而已??????

　　他是个傻子，大家都这么认为，也这么叫着。其实他也有名字，只是傻子叫惯了，也就慢慢把他打名字都忘记了。就是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说句心里话，实际上他并不是真正的傻子。他也有思维，也有幻想，他也想有一个老婆。他为人很好，喜欢帮忙，就是老实了点，就是长得丑一点而已。再加上不善于交际，心里那份自卑把一切都压住了。所以更显得傻了。由于那种冲动，他经常到那些孤身女人身边去窥探，但是，又没有胆量去接近。不管是哪个女人，只要谁想要他干活，只要开口，他马上就会去的，而且不要报酬。只有在要他干活的时候，她们才有意无意的让他接近一下，也有的为了让他尽力干活，特意逗他：快点干完，我让你摸一下???可是，活照样干了，女人却从来没有沾过。

　　阿英，本来就名声不好，听说原先是做鸡的，所以才嫁到山里来的。自进山开始，就没有消停过，不是和这个男人上床，就是和那个男人睡觉。有时候大白天的送到人家家里要人家玩。附近跟她发生过性关系的不计其数，是个出了名的公共汽车。因为她长的还算可以，加上爱打扮，又有几分媚骨，男人们没有几个不惦记她的。傻子只有远远观看的份。两年前，她的老公走了，留下她和三个女儿，生活就艰苦起来了。想走，又走不了，那些男人们，整天只知道玩弄她，都不太愿意真正帮她，生活把她逼上了一条从来就没有走过的路了。

　　阿英背着柴从山上下来，摇摇晃晃的，脚都有点站不稳了。没有吃过苦的，在山上干了半天苦力活，本来就筋疲力尽了，太阳照得崎岖的山路滚烫的，她的衣衫已经被汗水全部湿透了，那两个大大的乳房一览无遗。她走到小溪边，把柴放了下来，走到离路很远很远的僻静处，四处望了望，没有人，就大大方方的脱掉衣服躺在溪水里舒服着。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幽灵悄悄跟了过来，正张开魔爪向她扑来。要是平时，她可能不会在乎，可是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了，哪还有那心思?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大叫一声以后，就只有痛苦的等待的份了。正在这时，傻子出现了。

　　傻子把柴放到她的家门口，就默默的走了。她实在不愿意是他，因为，她从心底看不起他，因为他傻，因为他丑。就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愿意跟他，正是因为这样，他给人的好处一般别人都不会去记，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她也没有例外。所以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一句

　　太阳，拼命的照着这片贫瘠的土地，矮小的树木无精打采的站着路边，那叶子都打盹了，披满了路面的灰尘。显得黄黄的。只有那知了在炫耀着那嘶哑的喉咙。只有傻子打着赤膊在翻着地。汗水雨点般洒在地里。这时，土路上出现了几条人影，在慢慢移动着。那大人无力地靠在树上，眼巴巴的看着两个疲惫不堪的孩子，心里充满了绝望。傻子老远就看见了她们。其实他的记性很好，只要见一次面就不会忘记，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女人就是那年来过的阿强的女人叫苦妹。他知道，没有人真正看得起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理会人家，省得招人骂，招人嫌。他也看了很久，就是没有看到她们有走的意思，相反，他看出了她们的无助，无奈和无望，也看出了她们的饥渴。于是在自己的瓜棚下摘了几条黄瓜，走了过去。他不敢正眼看苦妹，他也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任何女人，因为他没有那个胆量。他把黄瓜给了孩子们以后，就远远的站在边边，看着她们吃着，苦妹也似乎是迫不及待的抓了一条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她们实在是太饥饿了，也太渴了。这么远的山路是从来就没有走过的，上次来，也是租车来的，现在可没有那条件了，什么都没了，连赖以生存的男人都没有了，只留下这两个孩子。她根本就不想在这里呆，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为了死去的他，为了孩子，只能委屈自己了。因为孩子的根在这里。

　　他又不声不响的摘了几条塞到孩子的手中，他不敢直接给她，他怕引起人家的误会。苦妹又从孩子手中接过一天黄瓜，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你就是傻子吗？’‘我是’‘我看你一点都不傻，比其他人都聪明，怎么就叫你傻子呢？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反正从来就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叫傻子？’我只来过这里一次，但是你们这里真正特别的也只有你一个，所以，我就记下了你。说真的，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是阿强的女人。’‘阿强走了，你还是回来了，有良心。’‘没有办法，这有孩子的根。也是我唯一可以来的地方。在外面，我看得太多了。难啊!’

　　傻子二话没说，把她们的行李绑在独轮车的车架上，推着苦妹娘仨，回家了。路上，傻子瞎想着，如果现在是推着自己的人该多美啊。’娘仨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坐一次这样的车，虽然苦妹不忍心让傻子这么辛苦，但是自己是实在走不动了，那孩子也是如此。有一个想法忽然从心底冒了出来：跟他一辈子吧，或许会安稳点。

　　三间泥砖房坐落在那小楼中间，特别的显眼，几颗高大的樟树环绕着，整个房子全部落在了他们的蔽荫之下，形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到了门口，傻子停了下来，把行李解下，交给她娘仨，说:妹子，隔壁就是他大伯家了，我就不过去了，会影响你的形象的。苦妹感动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好人啊，什么都只为别人着想。

　　这里虽说是楼房，但是由于经济不足，做得比较小，他大伯一家六口，住在里面都显得紧巴巴的，两层，才三个房间，里面的破家具挤得满满的苦妹转了一圈之后，又出来了。脸上的泪流得更凶了。这下，她完全绝望了，这里也没有她落脚的地方了。傻子见她出来，就悄悄的走了过去，‘妹子，怎么又哭了？有什么话跟我讲讲，看看我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说着，就把她领到了自己家里。虽说是三间泥砖房，可是还算宽大，明亮。里面空荡荡的，好凉快的。苦妹实在是无路可走了，她想到了死，可是两个孩子不让她死。忽然脑子里那奇怪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或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想着，想着，忽然投入了傻子怀抱：‘傻子，现在你就要了我吧，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傻子被她吓了一跳，一下子不知所措了，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苦妹，半天说不出话来。说句实在话，要说傻子不想要她，是假的，苦妹想要给他也是真的，可是，傻子毕竟是傻子，把她抱到自己床上以后，就没有去动她了，当她闭上眼睛等待他的疯狂的时候，他却走开了。只是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苦妹，我很想要女人，真的，我很想现在就把你疯狂了，你这样的美人谁会不想？但是我不能，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这三间房子你们住两间，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我尽自己的能力帮你，你就帮我洗一下衣服，其他，现在就不要去管他了。这样，她娘仨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阿英这天特别烦躁，男人们到她这里来都免不了要提苦妹几句，都纷纷传说着苦妹如何买下了傻子的房子准备重建，又传说要找个男人过日子。一时又夸她长得怎么靓。反正是听了不舒服。就是跟那些男人也不怎么上心了，相反，对傻子却有了新的想法;房子卖了，有钱了，好好跟他几天，说不定可以捞几块钱！反正随便跟谁都无所谓了。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厉害，阿英打了很小的一捆柴后，就早早的在溪边等着，她在等着傻子的到来。溪水，在哗啦啦的流着，水边的林荫下显得特别凉快，她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大自然的美色，她只在想如何对待傻子，毕竟傻子为她付出的太多了，而自己从来没有过什么表示，曾经有好多次，都想把他留下，可是每每都被别的男人打断了，如今要处心集虑的去骗他，又有点过意不去一样。但是自己又没有别的特长，也很难找钱，孩子们又都要钱。????

　　傻子见她今天就背了那么一小捆柴，本来没有打算帮她的，可是却被她叫住了：‘傻子，过来帮帮我吧。’傻子有点不乐意了：这么一点点都要帮忙！可是看到她一边说一边向林子里走去，以为里面还有，也就跟过去了。到了密林深处，她忽然不见了，傻子大吃一惊，心里立刻恐惧起来，但是他更担心的是阿英的安危，于是，硬着头皮叫了起来：阿英???叫着，他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伸手一摸，滑溜溜的，他回过头来一看，赫然是赤身裸体的阿英，这下，他实在控制不住了??????

　　傻子把阿英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是抱着一个宝贝似的。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虽然这对她来说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但是对他来说，却是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事，虽然不能完全拥有她，曾经的拥有都足以让他记忆一辈子了。因此他非常感激她：‘英子，今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一定尽全力帮你，真的。’‘傻子，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就搬过来主吧，我会好好爱你的。’阿英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没有一丝的诚意，她自己知道，每天都有那么多的男人和自己欢爱，个个都比他强，怎么可能会只守着他呢？顶多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偶尔让他快活一下罢了，看着他就恶心。如果他的钱搞到手了，还不知道今后????‘傻子，那富婆真的住到你家了？你就没有沾她的边?’‘哪里有什么富婆，她是苦妹，是阿强的女人，阿强走了，她没有办法只好搬回来住了，但是，又没有房子，就暂时住在我那。’其实阿英知道，那苦妹肯定看不上他的，毕竟她和自己相比，她更年轻，更漂亮，明声也要好。现在自己都不想跟他，别说她了。说说逗他一下而已。

　　阿英的小洋楼盖的还不错，在当地来说也还算过得去，绿荫间那雪白的房子特别显眼，虽说有两层，但是由于盖得比较矮，所以还没有绿荫高。快到她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有几个男人守候在那里了。老远就听到有人喊：‘英子，怎么才回来呀，想死我们了。就差你了。’到了门口，傻子把柴放下，阿英也没有再说要他进屋，他只好慢慢转身离去，而阿英，则被他们几个马上连拉带抱拥了进去，门也马上就关了里面马上就传出了阿英不断的那娇滴滴的笑声和男人们不堪入耳的话语，紧接着就传出了她那非常淫荡的号叫。这反应，是和他的时候所没有的。他转过身好奇的到门缝了看了过去，只看到她脱光了衣服，被那男人们压在下面疯狂着，她那投入的疯狂和跟自己的时候判若两人。他终于明白了，他跟他们才是真心真意的而和自己肯定没有一点诚意，仅仅给自己一个玩具让自己发泄一下罢了,那时，她根本就是一块木头。傻子心里好像给人打了一闷棍似的，那种被愚弄的感觉油然而生。稀里糊涂的往家中走去。

　　苦妹正做好了饭在等他，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傻子的柴油米菜等等一切都是。所以他们就干脆在一起吃了。傻子把在山上夹到的兔子放在她的桌上就默默的回屋了。细心的苦妹见他一脸的不高兴，知道他真的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于是悄悄跟了过去，痛心的说：‘傻子哥，今天怎么了？怎么不高兴都得吃饭啊，你可不能倒，如果你倒了我们娘仨就真的会完了。’说着，身子扑到了他的身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肩膀，眼泪掉到了他的脸上。那湿湿的眼泪把他从失落中惊醒，他回头看到满脸忧伤的苦妹，看到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样子，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了。他满脸愧疚的对苦妹说;‘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你放心，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的一口。直到用不到我为止。’

　　苦妹在她大伯的田里帮着除草，那如刀的叶子把她那白嫩的皮肤割出了一条条的血痕，在汗水的侵蚀下，隐隐作痛，那手也是，毒烈的太阳晒的她晕头转向了。她实在想回去了，可是她大伯就是不吭声，他自己坐在那阴凉处抽在旱烟，一边抽，还一边唠叨着：‘来到了这里，就要好好过，要学会种地，要不怕累???’再说，你长期住在他那里人家看到会讲闲话的，还是要想办法做几间房子才行，我们都穷，帮不了你什么忙，我知道你难，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顶着。千万不要让他占了便宜。毕竟你是我家的人，你可以不要面子，我们可要。’

　　等到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大门已经敞开了，孩子们正在哄笑着，看着她们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心里稍微舒服了些。走进大门，就看到傻子端了一盆水，水里放着一大把不知名的草。不知道搞的什么名堂。只见傻子搬了条小凳子过来，要她坐下，然后把有草的水盆端了过来。放在头顶面前，轻轻的对她说：‘妹子，洗一洗吧，会舒服一点，今后这种事你就别去干了，万一他们做不赢，我可以去帮吗。’听了他这似乎非常平淡的话，她的心里却起了波澜，这，就是爱，出自内心的爱，她真想马上就抱住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一想起她大伯的话，心里又不舒服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自私的人，不仅不帮自己，还要自己帮他们，最可恶的是还要干涉自己的人身自由。但是她别无选择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傻子背着米来到了阿英的小楼前，老远就听见里面那吵闹不堪的叫声和麻将声，最让他不舒服的就是她那淫荡的尖叫声，大门没有关，老远就看见她被一男子抱在身上，并且双手在她的衣服里乱摸着，她那淫荡的尖叫声就是被那男人摸出来的，远远就看见她满脸通红，全身颤动，紧接着就要那男子把她抱进了房间。他刚踏进大门，门都没有关就听到了里面那乒乒乓乓的床板响声和她特殊的嚎叫声，看到他们两个一丝不挂的绞在一起，不停的上下翻腾着。最使他听了心烦的还是她那不要脸的话语，她要他把自己玩死，????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俩人都是衣衫不整就出来了。刚刚英子出来，就又坐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大腿上。同样是任凭他抱着，摸着。好一会，才和傻子打招呼：等一下吧，快去帮我做一下饭吧，他们都在这里吃，说完，就又继续她的欢乐了。

　　饭，煮好了，他们一个个都玩得筋疲力尽了，阿英更是如此。她命令着傻子：快点，我们都快饿死了，???还有我现在要酸背痛的，过来帮我摸么吧。他们吃在饭，他给她做在不规则的按摩。

　　他们终于都走了，阿英不让他走，要他抱进了房间，放到了床上。‘傻子，今晚我只属于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都愿意。说完，就睡着了。

　　看着被玩得筋疲力尽的她，无语了，非常明显，她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一丁点都没有。傻子就是傻子，傻得不知道回头。仅仅因为和她有了一次，就感觉到自己欠了她什么似的。看着她那凌乱的衣衫和满身的粘液，于心不忍。于是，帮她拭擦了身上的污浊，整理好衣衫，默默的离开了。他想要女人，可是现在这女人就摆在他的面前，并且已经明确告诉他愿意。他还是不敢。他无法面对那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幕，那一个个男人在她身上疯狂的影子总是挥之不去，而且，她已经睡得死猪一般了再玩她，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于是之后就关好门走了。

　　苦妹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傻子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正犹豫间，门却自己开了。‘回来了?她没有留你？’苦妹淡淡的说。看着她那样子，知道她一直在等着自己，心里那感觉一下子就变了。她在为自己守候，否则没有那么快开门，这就是无声的抚慰。那一丝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感激的望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还是放心不下阿英，所以很早就来了，他发现门虚掩着，推开门，直接走进了她的房间，却又看到她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张开的双腿还没有合拢，脸上通红通红的，知道她又被人糟蹋了。他走过去俯下身子，准备给她穿衣服，，可是一不小心，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下扑到了阿英那软绵绵的身子上，不由自主的抱住了她，阿英也忽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并且张开嘴和他狂吻起来。他实在控制不住了，?????

　　这次，他终于尝到了互爱的味道，他得到了她那强烈的爱的冲动。其实，这也不是她的本意，他是得益于那强奸者的无能。在她刚刚恢复的时候，那强奸者就闯了进来，但是在刚刚把她玩到高潮来临的时候，就被傻子吓跑了，剩下这已经被勾起强烈性欲的她，这个时候，只要是男人，她都会全身心的投入到这场交欢中去，于是，就和傻子真真实实的做了回爱。但是也就是因为这回，也就完全断了他心中的念想。刚刚完事，阿英就开口了：‘傻子，借点钱给我吧，我昨天输了，生活费都没了，你的房子不是卖了吗？反正你又没有孩子，那钱就给我吧。今后你就住在我这里就是了。’傻子这下真的傻了，这算什么事啊，‘房子卖了?什么房子卖了？什么时候卖的？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傻子急切的问。‘你的房子没有卖掉？那怎么苦妹住在你那？你真傻，她肯定是在利用你，说不定什么时候，你自己就没有地方住了。哎呀，我还以为你的房子卖掉了有钱了呢！’‘你到底借要多少钱？起码也要三五万吧，算了，反正你没有钱，你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傻子傻傻的站在那里，他的心里完全绝望了。原来以为她不会嫌弃自己，现在明白了，其实她也同样看不起自己，怎么可能长期跟她生活在一起呢？

　　从那以后，阿英就再也没有在那溪边等过他了，也没有请他进过屋了，连最基本的谢谢都没有说过一句了。他仍然为他奔忙着。

　　看着他饭吃的越来越少了，人越来越瘦，苦妹心疼了。那天晚上，她等孩子们睡了以后，敲开了他的门，坐在他的床边轻轻的问他，‘怎么了，和她闹矛盾了？傻瓜，她有什么好留恋的？’见她说到了自己的胸坎里，脸忽然红了，结结巴巴的说，是我配不上她，我不怪她，象我这种人是不可能有人真正爱的，算了吧，日子总会过去的。现在我想离开这里，房子留给你们，我无法面对她。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娘仨，在这里没有人照顾，难啊。’傻子忽然起身，从那古老的柜子里翻了几件衣服用袋子装好，从柜子底下摸出一大叠飘在，交给苦妹，认真的说：妹子，在这里好好过，遇到合适的再找一个，你的路还那么长，一个人难熬，孩子还小，都得花钱，我反正没有子女，这钱你就拿着吧，为了孩子。我走了???’傻子就踏着夜色往外面走去。苦妹略为停顿了一下，猛然追了出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傻子，连哄带拖的把他弄回了房间??????直到天快亮了才依依不舍的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她就拿着钱出门了，中午回来的时候把一张纸条交到了傻子手里，告诉他：钱，我不会要你的，全在这里面，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反正每天晚上我都会来陪你，傻子感动了，不由自主的把她抱进了怀里??????

　　两年以后，三间泥砖房没有了，一栋小楼出现了，傻子和苦妹带着两个孩子笑嘻嘻的出现在里面，傻子把那张纸条交给苦妹:‘这个你拿着吧，今后我一切都听你的，这就留着孩子们上大学用吧。’孩子们的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住进了楼房，就没有人笑话他们了。

　　后山的山梁上，阿英背着一把不是太大的柴火慢慢走着，人已经明显憔悴了，几年的纵欲，身体全部垮了，傻子也只是偶尔帮一下了，毕竟身边有了女人，就必须专注家里了。她看着他和苦妹那亲热幸福的样子，眼泪雨点般的跌落着，这原本属于自己的幸福，是自己硬生生的推给了别人。?????

三、只有傻子抬头看天

　　到底怎样算作是痴傻，怎样算作是聪慧。有时，这不是智力范畴内的问题，更多的时候被用来描述一种处事法则。很多词汇的概念与含义，一旦到了中国就需要重新翻译，最终滋生出一种别具特色的潜含义。中国语境当中的执着和较真，通常被人讪笑作痴傻；而狡黠和圆滑则被赞美为聪慧。你看，有时候，褒义与贬义，在中国的标准暧昧而游移。

　　字面上的褒贬，谁都能区分，但他们更明白，文字意义上的褒贬与现实生活层面的利害，有时相互冲突。由此，我们必须选择一种实用主义的从事方式进行生活，但又总是把有些猥琐不堪的行为用暧昧的辞藻进行一次语义转换的包装。

　　所以，当你叫一个人傻子的时候，就有了复杂的况味，它夸赞了一个人，本分、老实、值得信赖，但同时也辱没了一个人，因为他愚钝、笨拙、不谙世事。很多事在中国需要按照潜规则去做，按照明规则去说。这是生存之道。

　　陈建斌饰演的拉条子，就是一个不懂得生存之道的人。更麻烦的事情在于，他放弃自己生存之道的同时，还总想把一切彻底搞明白，这样一来，就会戳破别人小心翼翼构建的生存之道。所以，人们厌烦他，躲避他，欺负他。他生存境况的困窘，来源于他总想把明规则和潜规则彻底打通，变成一条规则，把明面上说的话和暗地里做的事统一成一套系统，但他所处的环境，每个人都有两套语言法则，两张面孔，两套价值体系，根据所遇到的情况，随取随用，用后即抛，毫无心理负担。但拉条子不行。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傻子才只会使用一套系统。

　　从文本结构上讲，这部电影过于文学化了。它有一个毫不掩饰的首尾呼应的闭合结构。陈建斌遇到了一个粘着自己的傻子，一系列荒诞的事件之后，最终，陈建斌自己却成为了傻子。这其中的隐喻有些过于明显和直白，所以，如果从艺术片的标准去衡量，这不太高级。但从故事本身来看，这电影想要表达的内容很有意思。

　　《一个勺子》中的每个人物都处于一种似是而非的精神状态中，看似朦朦胧胧，难得糊涂，但实则精明透顶。对于生活，他们只攫取自己需要的、对自己有利的那一部分，而对于实用性之外的一切，高于生存和物质哪怕一厘米的东西，他们都尽力避之不提，视而不见。这群人明哲保身，得过且过，绝不多嘴多舌，从不追根问底。

　　比如村长，一个看人下菜碟的典型，对于是非曲直，他不太关心，关心的是是否给自己惹事，是否对自己有利。他在羊圈门口指着拉条子说，“你卖人呢？”但你很快就会发现，他指责的其实不是这些，重点在于“你还独吞。”你看，如果你给他分一些，那这事就是另外的性质。对于他来说，事情的对与错，在于与他是否有利益相关性。

　　再比如，那个派出所民警，她所做的就是倾听，记录，给拉条子倒杯热水，超出一点都不会多做，这一切都还具备很现代化的说辞，“傻子也有公民权”。她不帮助傻子找家人，也不想太费心思去查找那些前来诈骗的嫌疑人。她就在那间几平米的办公室里，就坐在椅子上，这是个有趣的象征，她是固定的、雕塑化或者吉祥物化的、形式的存在；再比如大头哥，只看重利润、资源和人脉，其他的都像个笑话，他富有但仍然焦躁、恐慌，他的财富并不稳定，内心更无处安放。

　　这三个人代表了中国现实中三个人群的侧写，民警代表着体系内，大头哥应对着社会人，村长就是底层的民间。而全部这些人，都是空心化的，过着一种木讷的生活，完成工作也好，赚取钱财也罢，都是机械式的反应，大脑被自我取缔了，反正也不需要运转，运转就会产生麻烦和痛苦。而那个乡村小卖部的老板，一直在念叨着“人生就是这样。”这句哲学版片汤话成为了对那些人的座右铭：想不清的不想，接纳，顺从，从中寻找利益。这就够了。

　　对于他们来说，嘴是用来吃肉的，最好少说话；脑子是用来算计的，最好少思考。这里面的所有人都弃绝了精神，只供奉肉身。但拉条子做不到。他一直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但最后却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错了。所有人都超然物外，只有拉条子置身事中。他老婆金枝子卡在了拉条子和那些空心人之间。想想，可能她最悲哀。

　　拉条子有他的信仰，一种在他看来执拗的，属于好人的，每一个人都应该遵守的信条，他认了后果也就是了；而空心人也有他们的信仰，利益、物质以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也不痛苦。但金枝子成了牺牲品。她没办法彻底弃绝人性中的光芒，有时甚至比拉条子还要善良，但她也没办法彻底变成和拉条子一样憨直，她接通了世俗，但又无法彻底世故。用哪个标准要求自己都于心有愧。更何况，她还有一层本能的母性，那个真正的傻子进了门，就莫名地喊妈，找她要吃的，思念儿子的坑突然也被填满了。

　　《一个勺子》的故事发生地被设定在乡村和县城的结合点，中国社会转型期完美的横截面，这里的一切都粗粝、现实、不加掩饰却又充满矫饰，有着满地的尘土和满眼的广告。在这个人类史上前所未见的转型期中，有些人自以为是，有些人不明就里，有些人把这种转折看做一次机遇，有些人只能沦为食物链的底端。人们在里面你争我抢，耗尽了人性中一切温润的部分。你不能粗暴地把电影里那些满脸疲态，眼神势利的人都归纳为失德者，他们就是空心化。在各种现实的挤压和飞速的变化下疲于奔命。对于这样不知所终的人们，你又怎能矫情地要求他们充盈呢？拉条子家里那群呆萌又肮脏的羊成为了这群人最好的镜像。每个人都在迷途。

　　那么，到底谁是傻子？那个智力上确实存在缺陷的人，是所有人公认的傻子，但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你很难说到底谁愚笨谁聪慧。你说拉条子傻，显然他是善良，但你说他精明，他又过得如此不堪；你说那些空心人傻，他们又如此精明，在生活里游刃有余；但你非说那些人聪慧，他们又像猪一样永远无法抬头看天。这一点最悲凉，一个扭曲的环境中，价值标准会变得混乱，混乱之后，人们为了活着，就不再有人的形态，我们像一滩污水一样可以随意迂回，因时就势，以求得自保和利益最大化。最终，我们加害于他人又反过来加害了自己。每个人都冲着别人喊傻子，每个人也都听到别人喊自己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