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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分的故事《横刀夺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发布于:2022-06-08 作者:admin123 阅读:44

  我没有母亲,她因为生我落下的疾病在我3岁的那个秋天如树叶一样蹀躞着落入尘埃……

   我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只是执拗的以为在记忆里有她的临终时的影子,枯黄瘦小如一段柴,在医院的来苏水味道和惨白的床单上扔着……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每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就能想起那一段话来……  听父亲提起过,母亲临终的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再喂我一次奶,在医院的床上,我不知道那时的母亲是什么感觉,荡气回肠的是对死的恐惧还是对独子的的依恋,但是我现在宁愿在那时就追随她于地下,如你们所听说的那样,我生活的并不好! 然后我有记忆的就是贫困的生活,母亲的病耗尽了家里的积蓄,父亲开始变的暴躁,酗酒,动不动就打人 . 唯一记忆里的温情就是在他想起来时交我吹奏洞箫,我那时就喜欢那种凄凉阴郁的调子,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用洞箫让酒醉的父亲流泪 我喜欢他流泪,那至少比他打我的时候显的更温柔. 第一次砍人也是八岁,因为隔壁的孩子骂我母亲,他大我三岁,是当时我们楼的"老大",经常打我,终于有一天,他用砖头打破了我的头  我满脸是血和泪水出现在父亲面前时,父亲暴跳如雷,我以为他会象别人家的家长一样牵着孩子的手去理论,然后冷笑着看他们把孩子打一顿,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扔给我家里的菜刀,把我推出门外,叫我不解决了就别回来.解决了就买水果给我吃. 他说了一句名言--“自己的事情自己办--因为你是男人!” 那是冬天,哈尔滨零下30几度,我瑟缩着提着那把菜刀慢慢的走下楼.似乎所有的厄运都已经开始!

   一切的情景只是在记忆里或梦里重演,一切朦胧又清晰,耳边还有那一群孩子在呼啸来去的笑声,我哭着在楼角背风的地方站了好久.   不知道是心理对水果的渴望还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恨,我痛苦的童年让我早已经没有恨,似乎一切的悲哀发生在我身上都是必然的,要恨只是恨天而已  反正我哭着提刀冲了出去,哭着冲进人群,哭着把刀砍进他的肩膀,旁边的孩子眼争争的张大嘴看着,没有人喊叫,没有人哭泣,除了我. 我是怎么回到家的我记不清了,那男孩的血从肩膀洇出来,一滴滴的流到雪上,很残酷的红我尿裤子了,热热的,也许我比那男孩还恐惧。 只是我如愿的吃到了水果,这在当时的哈尔滨,当时的季节,当时我的家境,应该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所以连苹果的核我都没有放过.

从那开始,我成了英雄,在大院里乃至学校甚至整条街都是这样。大几岁的孩子都和我玩, 叫我大哥, 于是我啸聚成群, 结拜了九龙一凤。我们经常去附近一家学校开办的生产电机的校办工厂偷铜漆包线,卖的钱和朋友一起下馆子,我甚至买过熟食和酒回去孝敬父亲-----当然结局很惨!我才九岁, 小学三年级! 一次次的打架,父亲就一次次的赔钱!这个结局似乎是当初他把刀塞在我手里的时候没有想到的,但是出奇的从我第一次砍人以后父亲就没有打过我。只是有时候酒醉的时候告诉我, 他说他活不了好久, 没有人照顾我, 我这一辈子不要给人家欺负! 后来的满城风雨是我没有想到的,伙伴们的家长纷纷把孩子转校,禁止他们和我玩。记忆里有一次我和我们那一凤在一起走, 被她下班的妈妈看见了, 一个嘴巴打在她脸上, 要她以后不许和我这种有娘养没娘教的孩子一起玩。我至今难忘那个女人看着我时目光里的充斥的鄙夷,心理的酸楚无法言表,只是发誓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以后似乎平静了许多,每天上学,放假也关自己在家里,不和人说话,不和别人玩,身边的同龄人也都对我怕的很,那种感觉是不是孤独??我不知道. 似乎老天从来不愿意让我如此就算了,在我以全校第一全市第十二的成绩考上当时全国重点的哈三中那天,父亲去世了! 由于我的成绩,父亲高兴的要疯了,不过年不过节的竟然买了猪肘子回来吃,而我反而没有觉得怎么高兴.  当天父亲大约喝了有三斤白酒,半夜的时候我被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惊醒,打开灯就看见父亲倒在地上,鼻子里嘴里都有血流出来,眼睛死死的看着我,我呆了半天才想起去叫人,由于我的劣迹,隔壁的人几乎都和我家老死不相往来,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在空旷的楼道里声嘶力竭的带着哭腔的喊叫声, 那在暗夜里应该是让人心碎的! 终于有人出来了,我精神恍惚的看着他们忙来忙去。 三楼住的司机把车开到楼下的时候父亲只是死死的盯着我看,深入骨髓,嘴唇颤抖着,却永远也说不出话来了 在车的后座,父亲庞大的身躯在我瘦小的怀里慢慢变冷,我的眼泪一滴滴掉到父亲血污的脸上用嘶哑的声音狂喊着,不要丢下我,爸爸,不要丢下我,我怕!!!

   葬礼很简单,我在被医生告知父亲确实死亡了时就患了失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在火葬场捧着骨灰的时候只是不敢相信手里这清飘飘的尘埃一样的东西就是昨天哪个满身酒气满脸横肉的父亲.

不管怎么样,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爱他!   伯伯回来了,他早在部队时就南下支援了,现在是湖南钢铁厂的一个干部,卖了房子还了债,为了欠条是不是真实的问题每天忙个不停.  伯伯带我到湖南去读书,至少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他流着泪告诉我他是这世界上唯一剩下的和我还有血缘关系的人的时候我并没有他预期的那样会特别感动。我当时只是不能想象我这一辈子至少在我可以养活我自己之前要靠这个陌生人活着! 走的时候我把一把三角刮刀刺进了三楼送我爸爸上医院的哪个司机的屁股,我在他杀猪一样的惨叫声里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这是我第二次动刀。  因为我看见他那天晚上抬我父亲的时候把我父亲口袋里的钱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我当时不敢声张,因为我要依靠他救我父亲的命!  后来有人告诉我这世界上还是善良的人多的时候,我总是想起那天刀上流到我手上的血 那些小人的势利的腥臭的血!!! 那一年,我十三岁!  我当初离开黑龙江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来湖南做个菜贩子,

  正如我卖菜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到秦皇岛以卖字为生,不管怎么样,我还活着,生活还在继续! 我从伯伯家出来的时候真的想杀他全家,这一年半我心里苦闷无人倾诉,只是越来越阴郁. 到湖南的时候水土不符,14岁不到的时候竟然长了青春豆,风俗习惯也不一样,连同学说话的方言也听不懂,同学听见我说话也笑,调皮的就总是学我的"恩那",然后笑个不停。我有时候真的想炸了这个学校.  要爆炸了,我一天天的再想。我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星期天骑单车去郊区看风景,看充满异乡情调的风景。看劳作的农夫,看蔓延的绿色, 看我自己的心情. 终于有爆发的时候的吧,我想。在伯伯怪我穿错了哥哥的拖鞋而骂我的时候, 我决定出走,我不要呆在这里, 这地方不是我的! 这些日子来,我最讨厌伯母用那湖南腔骂我"滚", 我讨厌表哥和他爸爸顶嘴的时候叫我野孩子, 我讨厌伯伯警告我再犯错误就把我赶出去,

而在他带我来湖南的时候,在父亲的灵前答应要照顾我的!  我在当天夜里收拾了我从北方带来的东西,我还有300元,是我自己的,也是我父亲留下的唯一财产,我出走了!  

我在第二天早上买了一把杀猪刀,到学校去找那个总是嘲笑我的我们班的班长,我要杀了他, 让他知道什么叫北方人的野蛮,在这之前,他总是一野蛮嘲笑我,那时,我14岁半.  我在二楼的教室外面等他. 下课了,他出来了,他走进了, 他穿的那么好,都是我想要却没有能力拥有的名牌,他那么帅,脸上挂着高高在上的表情,而我,一个孤儿,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却要杀了他!! 我的手因抓的太紧而似乎有些痉挛,  我掌心的冷汗使刀把有些滑,但是这不能妨害我使一个鲜活的生命毁在我手里,  而在这之前,他一直让我嫉妒的幸福的生活着.一句话,他让我不爽!  其实,我知道,我说要杀了他只是一时冲动,我还是个小孩子而已!当他走过来的时候,我的汗水从脸上流下来,忽然害怕起来,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回头,不然,我这一辈子没有办法面对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走过去了,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厌恶,象我们在街上面对那些衣不蔽体的疯子,目光里有回避,但不是怕,而是搀杂了可怜,不屑,轻蔑,鄙视,恶心……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不可能就让他这么走过去什么都不做, 我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必须砍他的理由了,和我那时的恐惧比起来,一切都已经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只是我不想再憋闷一次,我只有砍他!我从后面大叫一声一刀劈过去,他听见喊声一让,刀子劈斜了, 从他右肩到左腰,一条长约半米的口子横贯整个后背,血迅速的流出来,淋漓满地,而他似乎还没有感觉到疼痛,一直往前跑,我再也握不住手里的刀……  刀子从手里滑落,掉在水磨石地面上,响声在周围围上来的人的鸦雀无声里显的很刺耳,我跑过围观的同学,老师,保卫干事…… 没有人理我,没有人阻拦,我跑到一个我认为安全的地方坐下来,忽然发现已经是郊区,正是我平时看风景的地方。 我的裤裆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我的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我摸摸口袋,钱还在。

   我一直坐到黄昏,天渐渐暗下来,远处的农人从菜田里三三两两结伴回家,远处开始有炊烟弥漫,空气中充满祥和富足的安宁气息,

    我好渴望自己也有一个可以收容自己的地方!但是现在,在这池塘边上,只有一只蝙蝠在无聊的飞来飞去,我无声的哭了……我辗转到达长沙, 我买了一部三轮车, 我开始卖菜。 而挨了刀子的那个人我再也不知道消息,后来再见到的时候是97年了,那时的他在湘潭黑社会已经是‘老口子’级别的人了,他在我砍的刀疤上文了一条青龙,而他的外号就叫“刀疤”!我每天早上四点到郊区菜农手里收菜,然后蹬七公里的路到菜市场,每天竟然可以有二十几块的收入,正好够我生活, 我依然无家可归,我很满足。我睡在我的车上。当时是十月份,我喜欢湖南的秋天, 天气很晴很暖,每天过的很不错,菜卖的便宜,生意也一天天好起来,  每天收工就和同市场的人在市场里的小摊子上吃饭,喝茶,打扑克,偶尔也喝点酒,我也开始有了几个朋友,他们也是什么地方的人都有,我们用各地的方言聊天,骂人,我从来再也没有过过那么没心没肺的生活,但是那时我是那么开心,我甚至每天存十块钱想等冬天来的时候和别人合伙租个房子,这样我也等于有了一个家,尽管我半夜常被蚊子咬醒,尽管蹬三轮长了一屁股坐疮, 尽管我还是那么穷,尽管没有人看的起,尽管我很累…… 但是我很快活,真的很快活,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真的就愿意那么过一辈子。

  那是个阳光很充足的午后,我早早就卖完了菜,中午喝了一点酒,懒洋洋的靠在我的三轮车上晒太阳看书,我的心情不错,尽管昨天晚上梦见了爸爸从梦里哭醒时被人笑了一顿,但我知道他们是善意的,我喜欢这些小人物, 昨天甚至有个卖旧书的送了一本《宋词选辑》给我,我一直看这些纯文学的书,其实我很喜欢上学,但是我知道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我只有默默的补充我的灵魂饥渴…… 段老三他们三兄弟围过来时我正看到李后主的“虞美人”,击节赞赏,可惜没有人可以倾诉。  一片黑影打在我头上时我才知道今天实在不能算是个好日子,那是一颗白菜,我留着准备送给卖旧书的老头的,他要到晚上才出来摆摊的。

  我擦擦脸上的菜汁从三轮车上准备爬起来时后脑又挨了一拳,我眼前一黑,从车上头朝下掉下来,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时脸上有热呼呼的东西流下来,我用手摸摸,满手是血,应该是三轮车上的铁丝刮的,围观的人一片惊呼,我知道我伤的不清,我一边努力抵挡着雨点一样的拳打脚踢,一边求饶,我不敢还手,我知道那唯一的效果是换来更猛烈的打击,我不停的哀求或者说哀号着:“大哥我错了……大哥我不敢了……”,虽然我不清楚我什么地方惹到他们段家几个人。 他们是本地人,在这菜市场还没有人敢惹他们,我只有努力护着几个要害部位,躲闪着中我看见我那几个朋友也在围观。我不怪他们,换了他们挨打,我也没有办法的。我后退的时候被什么拌了一下,摔在一个卖鱼的水池里,我准备爬起来的时候头发一紧,接着就被摁进水里,我呛了几口水以后终于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我的头浸在水里, 我无法呼吸,我想我要死了。我看见水池的打氧气泵喷出的泡泡, 我看见那些洞庭湖进回来的红鲤鱼惊恐的游着, 我看见我脸上的血丝浮云一样漂散在水里…… 我真正的清醒过来时已经瘫软在派出所的椅子上,我不记得伟大的干警同志是怎么把我从水槽里捞出来,怎么带我到这个让我心悸的地方来的,其实,从我到长沙来以后,我每次看见警察或警车就遏制不了自己心里的恐惧, 现在心理却充满了感激。尽管这感激在不久以后会化成刻骨的仇恨,但是起码在我刚刚意识到我安全了的时候,我对对面那个老警察可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知道,调节纠纷是我们分内的事”老警察点了一根烟,铺开记录纸说:“下面我们来做笔录。”

    我们可以想象,我在当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我的姓名我的籍贯我的一切一切因为我在学校的那一刀而变得不能吐露,那是秘密。 我翕动着嘴唇,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老警察在桌子对面探究似的看着我,我的脸又开始抽搐着疼痛。 老警察终于明白了些什么,象松了一口气似的,

我的视线落在他身后墙上的镜子里,我左脸撕开的口子被水泡的发白,弯弯的翻着,象一张嗷嗷待哺的小孩子的嘴巴,可以看的见里边红红的肉,没有继续流血说明伤口不是很深,但是破像是肯定了的。 我不记得怎么走出派出所的,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的离开老警察和我一样满意,我算是没有报案,只是自己不小心划伤脸罢了。

   而在里边老警察絮絮叨叨的所谓调解我也没有听进去,只是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我如果要求公安方面处理的话对我自己很不利,这个城市有一个专门对付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的机构叫“收容遣送站”,进去以后的后果可想而知。于是我妥协了,我没有办法。段老三从里间和一个被老警察称为指导员的家伙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出来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愤怒,但是我不敢发作,我的结局只能是就这么算了,所谓维护正义的说法不是对我这种人说的。我只有走。  段老三从口袋里掏出300元钱的时候还有点犹豫,和哪个什么鸡吧指导员说还不如我们去吃口味蛇,到是那个给我做笔录的老警察求情是的说“给他吧,孩子的脸伤了,可怜可怜他” 于是,一个伤口,300元钱,这是我第一次 知道钱的重要。 我捏着口袋里多出来的300元钱走在黄昏时分的繁华的街道上,我去包扎了伤口,没有缝针,我舍不得钱, 我已经有了决定,就在我包扎好伤口以后回了一趟市场,我的三轮车已经不见了,那是我唯一的财产,我很悲哀,尽管后来在我的生命里落难或者跑路的时候不止一次的变卖过我喜欢的东西,戒指手机项链什么的,但是当时我知道三轮车没有了的时候我的悲哀让我无法遏制的哭了出来。我知道我的生命还是要改变了,我的北方人的的性格让我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有人可以让我低头,没有任何人可以!我在公园里很认真的数了数口袋里的钱,593块6角。

我现在只有这么多钱了,除此之外一无所有,我身上穿着新衣服,脚上是新鞋子,我买这些的时候没有手软  我不知道在以后的岁月里等着我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但是我决定不再亏待自己,既然生命无常,我又何苦过的那么小心翼翼??我甚至到一家小酒馆里点了一个花生猪脚,喝了八两谷酒。

现在我躺在公园里的草坪上,不冷不饿,我的一生里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我把钱小心的收好,四周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在秋天里散发的特有的清香,我深深的呼吸着,我不知道这样的呼吸还可以持续多久,因为我要杀了段家几个兄弟们,血债只有用血来偿还!与其这样屈辱的活着,还不如快意恩仇!我疲惫的在草坪上睡着了,左脸的伤口又在隐隐做痛,我在梦里梦见很多警察在追我,而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怎么跑也跑不快。。。。空气里有血的味道。 警察越来越进,我似乎已经看的见黑洞洞的枪口和脸上的狞笑,就在那个老警察扑过来的时候,我大叫着醒过来,  天空漆黑如墨,已经有雨点零落下来,我四处奔跑着寻找可以避雨的亭子,多年以后我在一篇文章上读到的一句话让我泪水夺眶而出,一下子就回想起那个雨夜:我在雨中奔跑,象个受伤逃窜的兔子……  段家几个人打我我主要原因我已经知道,我的菜是从郊区菜农手里直接进的,所以比气他们从市场批发的要便宜的多,我又没有什么野心,只想早点收工,这样我就卖的比较便宜,也间接抢了段家几个人的生意------段家三兄弟里边有两个是卖小菜的!他们曾经要求过我和他们一样的价格来卖我没有同意,所以他们决定教训我,杀一儆百! 只是那时他们没有考虑到后果!他们认为我这样一个外地小瘪三,又成得了什么大气候? 段老三在长沙望月湖的一家小酒店里喝醉了酒回家的时候,被一块石头打中后脑,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左手小指不知去向, 他自己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根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有看到打他的人…… 段老二受伤的过程也差不多,只是他看见了打他的人,一个瘦瘦高高的人。那天他从医院看了正在治疗二级脑震荡的弟弟出来以后,就有点魂不守舍, 这几天总是莫名其妙的有点心慌, 那个挨了一顿海扁的小孩子已经不知去向,菜场里已经没有人敢卖低价菜了,一切都没有什么不正常,可是他就是心慌! 常常想老三究竟得罪了什么狠角色,打晕了还砍走了老三的一节手指……

    对面过来了一个脸上缠了很多纱布的人,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在医院附近常常可以看见这样的人,只是这人手里拎了一瓶啤酒,受伤了还喝酒就有点不正常了……而且,这人从感觉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正在想究竟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个人时,这人却把啤酒瓶兜头打过来!当啤酒瓶在段老二的脸上炸开时,我心里充满了快感, 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可以超过复仇给人带来的快乐。段老二也进了医院,瞎了一只眼睛,一瓶啤酒在脸上炸开的威力足以使人伤痕累累的,我想。  事隔多年以后,我曾经挎着我当时的女朋友在段老二的摊子上买过几斤广东人叫“肥菜”湖南人叫“木旱菜”的蔬菜去吃火锅,他满脸的疤痕,那只瞎了的眼睛已经换了角膜,给人阴森森的感觉,我问他用秤杆里灌了水银的“九两秤”来卖小菜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的时候他一惊,我笑笑就走了!我在复仇之后辗转到了四川,在成都火车站下车的时候我还剩十块钱。面前是未知的命运,但是我知道,我会活下去的,既然我还活着!

  从男孩子蜕变成男人只要几分钟而已,这我道是刚刚知道!她失望地从我身上翻下去,用手纸胡乱的擦了擦下体,套上内裤, 然后从我枕头下掏烟出来,也帮我点了一根,火光闪起的瞬间我下意识的闭上眼,脑海里却是她脸上的不屑的神情, 或许因为我在作爱过程中的表现是那么脆弱和不堪的原因吧,我想。 时间是八年前---公元一九九四年,地点是湖南长沙某平房区的一个小房间里, 这个女人是我干娘,我们刚从湘江边上喝了酒回来,们都有些醉了,是我要求的,但是折腾了半天不得要领,而干娘一啐了一句“傻孩子”然后坐上来,我一进入那温润的地方就溃败了,也许这不能叫作爱,(因为医学上对作爱概念是“完整进入,抽动,三分钟”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我甚至不能肯定那个闷热的晚上是不是只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 反正不管怎么样,在那个夜里,我长大了,象东北草滩里野生的芦苇一样,我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在喀吧喀吧在拔节,  我今天怀着伤感的心态在大庆的一个网吧里写下这些文字,天地良心,我对干娘丝毫没有不敬的意思,愿干娘在天之灵安息…… 第二天,干娘送我和另外她的一个干儿子去湖南篓底湘中武馆学武术, 在那个民风强悍的地方,我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学习,我几乎现在所有的文化功底都是在那两年培养的!在我的生命中,这是第二次重大转折, 第一次是南下湖南,第三次是北上秦皇岛, 所谓重大转折的意义在于我重新开始我的另外一种方式的生活,而且是自己想要的那种,  第一次我想发奋读书,未遂!第二次我想把我过去的一切全部抹杀,未遂!!第三次是到了秦皇岛以后,我想我真的做个好人算了,也是未遂!干娘是这世界上可以说是拯救了我的人,把我从四川带回长沙,给我一个可以栖息的窝,给我吃,给我穿,最重要的是她护着我的同时也照顾到了我的尊严,她是真的把我当作人看的————或者这才是我最感激她的原因!

    当时,她一句话我随时可以为她去死,象我这样随时准备为她做点什么的干儿子她有十五个……她和她的孩子们一起在菜市场收“管理费”, 她掌握了四家菜市场,其中就包括了我当初出事的那一家,当时在长沙黑道干娘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漂亮,泼辣,够狠也讲义气,身边如我一般不要命的干儿子多。她还有一个我们都特别喜欢的优点,就是干娘特别护短,  她的干儿子们和别人有了摩擦,不管怪谁,她总之是不肯让她的孩子们吃一点亏的,  就算种种江湖规矩限制着她为所欲为,她不管花多少钱动用多少关系哪怕偷偷的也要把过节补回来……  就是在她死了几年后的今天,问问长沙的“老口子”级别的人物,没有不知道望月湖琼姐的!  干娘大我十三岁,其实叫她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她是新疆人,十几岁成了孤儿后由于不满家里人给定的亲事就孤身一人到了湖南,也是什么都做过。我没有见过她的男人,只是听干娘说过,干娘做妓女的时候有次打胎的时候不小心做下了病,从此没有了生育能力,干娘受的打击很大,于是退隐了。直到嫁了这个男人,后来他的男人却在外面嫖,干娘一怒之下把她男人的两条腿都打折了,被判了三年, 出来以后生活没有着落,先到菜市场卖菜,却受地痞欺负,干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挑头也收开了保护费,谁知道越做越大,竟然凭一股狠劲成了长沙称霸一方的人物。干娘不贪心,“浮财不就手,吃社会穿社会,赚了钱来贴社会”干娘常常这样说,菜市场的事由她那些干儿子管着,自己租了一大片平房,和干儿子们住在一起,我现在常常怀念那已经于99年拆迁了的平房:四通八达,十几间屋子连的乱七八糟,每天忙完了就和兄弟们一起打牌喝酒聊天,干娘出去打麻将,我们就跟一大群……  后来再也没有过过那么快乐的日子,  也没有遇见过那么多兄弟,尽管这些称兄道弟的人们在干娘死后树倒猢狲散,甚至因为分别跟了对立的大哥而互相动手…… 但是至少在那时,我们真的比亲兄弟还亲!

回忆是伤人的,不知道怎么想起干娘来,我是在四川娥眉遇见干娘的……不过还是从我离开湖南的时候来说吧。我到了成都以后生活开始陷入困境,这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的是彷徨,是迷惘,是失落,是徘徊,就好象我曾经在秦皇岛混吃等死一样,那时我也是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懒洋洋的活着!没有灵魂,没有目标,我有时候甚至想不起来我是谁?从什么地方来?

  怎么会这样?

  将来要怎么样?

惟恐情多误美人

我到底不肯死去,到底我想要什么??只是懒洋洋的活着!

  我捡废品,但是我发现这社会上充斥着一种势力,它无处不在!它控制着一切,要么你适应它,要么你离开它,你别无选择!

  我终于一文不名了!但是彻底的醒悟还是第一次偷东西之后,我趁那老板回过身给别人找零钱的时候飞快的抓起来藏在衣服下面,装做若无其事的走来, 疼,那次的印象到现在只剩下疼痛的感觉了,后来我戒毒的时候用烟头在身上烧了几十个烟疤,因为我从那次偷包子的记忆里,烧烫伤是最疼的,疼的让你可以崩溃……等到后来在看守所里文身,十几万个针孔,血淋淋的,反而不觉得怎么痛.我在火车站广场的一个人少的拐角坐下,抚摩着肚皮上烫出的几乎和包子一样大的水泡,吃包子,我三天唯一的一顿饭,那时侯,一个肉包子,人民币两毛钱!后来的生活证明我当时的直觉是对的,如果一个人连两毛钱的包子都要去偷的话,那么,没有什么事他不可以做了------正如那句文邹邹的话------痛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财富, 但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句话,如果我知道,我会觉得我不光有财富,我他妈简直就是一个富翁!包子只是几口就吃完了,不管你怎么舍不得,怎么珍惜,只要你吃,它就会慢慢变少到最后什么都剩不下,再过几分钟,连残存的滋味都消失了,我甚至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吃了一个包子……

  多年以后我明白所谓的爱情也是如此。

  我肚子里的饥饿感更清晰了,它是那么明明白白的折磨着我,以致于我根本没有空余的思想去想别的,只是饿饿饿饿饿饿饿……心里脑海里嘴里重复的只是那一个字!我饿!!!真的好饿,我抬头看看四川那灰扑扑的天空,我不知道人死后有没有灵魂或者灵魂以什么方式存在,我不知道我父母的灵魂可以走多远,会不会来成都看看他们那唯一的孩子……

他们知道么?我饿!

  我真想死了算了,如果不是那盒盒饭!

  一个美丽或者并不美丽的女子走过来,弯下腰,把一盒看来好象没有吃过的盒饭放到我面前。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美丽,但是我想应该是的,至少在我心理,她应该是最美丽的,所有给我饭吃的人都是美丽的!!! 要说在多年以后的现在,就是当时,我也没有看清她的样子,她当然是美丽的,但是在那一瞬间,那白的米绿的菜粉红的火腿片比她还美丽。 甚至还有一个煎荷包蛋,橙色的蛋黄在我眼里比太阳还要灿烂……我没有夸张,甚至还有人赞同过我的观点,后来有一次我在娥眉看日出,旁边有一群学生模样的人在那里对着朝阳欢呼雀跃,七嘴八舌地吟诗做赋。我走过去对他们说你们说的很虚假,其实,太阳就是一个鸡蛋黄,而且是煎出来的那种, 一个女孩子说她不明白。我笑着说饿你几天你就明白了,太阳给人温暖,光芒四射, 你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一个煎鸡蛋在一个饿的快要崩溃的人眼里又何尝不是温暖又何尝不是光芒四射的呢? 你们不觉得你们吟颂的都太虚伪了么??说的每一个人哑口无言------ 当然,那时候我还不太明白他们举的旗上写着的北大中文系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我也不太明白!! 怎么吃完的盒饭我不记得了,反正是肚子里饱了,人就好象一滩泥一样滩在那里满足的叹了口气,除了胃里有一点痉挛以外,神仙的感觉也就不过如此了,我想。 当然,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海洛因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

  我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神游天外,浑浑噩噩的直到天黑下来广场上的灯亮起来,我的目光开始由模糊变得清晰,我惊讶的发现,我吃空摆在面前的饭盒里竟然有很多零钱!!我不知道是神仙?妖怪?还是什么人的灵魂,能够赐给我这次重生的机会,我无声地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凌乱的堆放在饭盒里,而饭盒放在狼籍污秽的地上,但是我想,这是我见过的最绚丽的色彩…… 我没有心思数钞票,我胡乱的拾起来装进口袋,尽量装做若无其事的走开.

  记忆里那个黄昏残阳如血,我漫无目的却坚定的一直朝前走,眼睛里所有的东西如行人车辆都失去了颜色和声音……我心里充满了类似悲壮的感觉,我想,我已经度过了生命中的谷底,不管将来怎么样,我相信明天一定比昨天强. 我不知道是否我要的幸福就在前方街拐角等我,是否手拿鲜花,面带微笑,执着的等着我.

  前方街角确实有人等我,但决不是我想象中的幸福,面带笑容,却是冷笑,手里没有拿着鲜花,却拿着跟短铁棍,“跟我们走,有事找你”,他们说。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可笑, 刚刚你觉得天都灰了,就有一个或者几个好心人来拯救你,你刚觉得幸福,就马上有人来打击你,多年以后我听到一句很有道理的话:“人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我想,老天是在捉弄我。 随他去吧,我抬头看见成都那永远灰蒙蒙的天,叹了口气,和对面那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说好吧,你们带路。

  在任何的城市里都会有这样的一个群体,他们衣衫褴褛却并不贫穷,他们风餐露宿却很可能有田有屋,他们就是乞丐. 他们找我的原因就是以为我也是. 当天我没有挨打,这在以后和他们相处的将近一年的时间里我才觉得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当天他们带我去了乞丐的大本营-----郊区的一片有待拆迁的房子里,这个城市共有3700多乞丐,他们说。 这个城市被他们大致划分为十个大区,150个小区,每个区根据居民人口,富裕程度等不同分别决定了乞丐的多少。但是,每个外来的乞丐都要先来大本营报道,由“老头子”根据情况分配到各个区域, 如果不遵守,很可能就会被赶出这个城市,更有甚者,被打残打死“老头子”的尊严是至高无上的,这就是乞丐的规则。

  每个人的尊严都需要钱来维持,见不得光的行业尤其如此,“你新来的?”老头子坐在一张脏乎乎的桌子后面,拿着水烟袋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黑黝黝的镯子“是”我不想辩解,没意思,既然我已经接受了陌生人的施舍,就已经和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你不懂规矩?”依然是懒洋洋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依然承认

  “你教教他”,他回头对着身后一个人说

  那人回身拿了一条铁链子出来,“我只说让你教教他,酐蠢个龟儿”老头子突然回头骂。

  那人似乎一哆嗦,把铁链挂回墙上。

  “你既然是从火车站出来的,你就回火车站去,正掰子,你把他带给六指,你就说我说的,给他个人,一切按规矩来好了,也别为难他,不是没有办法,看这孩子也不是我们这路上的人……”老头子说完,依然低下头咕噜咕噜抽水烟。

  生活就是这么充满戏剧化,我跟在那个叫阿正的瘸子后边默默的走着

  六指是甘肃人,矮胖,火车站归他管,这是真正的油水地带。

  六指手下有40几个人,分三班,每班八小时,每人每天交30元,剩下的归自己,他给老头子多少一直到后来也没有搞清楚,不过我想,3000多乞丐,每人每天提5块,也有一万多

  六指问我要休息几天,我说不要休息,他很奇怪,因为我这样没有拜码头直接上手的肯定要挨打

不过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他告诉我,头一个星期不用交钱,所的归己,一个星期以后算起,每天30元,不够第二天补,第二天补不起不许吃饭,一个星期补不起滚蛋。一个星期不交钱是因为怕有江湖朋友落难,只是凑点车费才出来伸手的。原来什么行业都有其人性化的一面。 我就这样融入了这个生活

  人生就是这样喽,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们都得沿着老天为我们准备好的路走下去。 和我一个班的有几个小孩,一个妇女,还有一个老头子, 小孩里边有一个新疆的是自己离家出走,不知道怎么跑到这里来,然后被收编,有一个小女孩是被拐出来的,不知道怎么人贩子把她也弄丢在这里。

那个带着孩子的妇女只是为了出来发财的,“总比种地强,我们那个地方,连喝的水都保证不了,还种个球庄稼!!” 那老头子是因为儿女不养,一气之下出走的,“老子赚了钱自己花,赚不来钱不花”口音听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人。

  “别听他嘴硬,上个月还给儿子寄了几百,说是儿子要盖房子,孙子还要上学”那妇女撇撇嘴说

   我笑了。

   一下子看见这么多不幸的人,我心理平衡了许多,其实,我和他们比起来,一切都没有什么 大不了的了,我那天夜里睡的很香。 然后是工作,我们散布在广场,候车室甚至站台上,向任何一个我们认为有希望的人伸出手去,当然,换回来的往往是白眼,喝骂,甚至还挨一下打。 我们说着任何一句有可能博得别人同情的话,比如老人说儿女不孝,妇女说孩子饿,小孩子说家里发水了,父母双亡……

  我则什么都不说,因为开不了口,所以,第一天我只要到了11块4角。

  但是我依然很开心,我发现只要你伸出手去,就有来钱的可能,尽管拒绝永远占大多数,那天我喝了点酒,就睡了。一夜无梦,或者是有梦但是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

  我们所有人住在一起,广场上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时段每一周调一次,还是比较公平的,和铁路部门的公关,我们的住和吃饭六指管了,每天有肉吃,他这提成也不是白赚的。

  后来遇见一个在市中心“营业”的,他说他们那区吃的不好,他们的头每天不是面条就是窝头馒头,不过还好,他们可以去餐馆夜市去吃别人的剩菜改善伙食。时间是忘记一切伤痛的良药,那时的成都在我眼睛里是座华美的城。 火车站附近永远是一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宽阔漂亮的马路,无不象征着它的繁荣昌盛和欣欣向荣。夜幕降临时,酒楼饭店门口永远是车水马龙,华服靓车的老板和锦衣玉食的小蜜神态暧昧地在附近酒店的大堂出出入入。  穿制服的服务生脸上挂着职业化了的呆板笑容招呼着客人,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永远不知疲倦的闪烁着。广场上站着浓装艳抹等待客人的女子和我们这些讨钱的乞丐。偶尔有警察拦住可疑的旅客查看行李。 旁边的迪厅里充斥着无数醉生梦死的年轻人,他们肆无忌惮的扭动着,从深夜到黎明.....

  我就生活在这个城市的火车站的某一个角落里。那时你有没有见过我?一个脏乞丐。

  我认识了很多人,票贩子,小偷,妓女,骗子,甚至打手。

  那时的我就已经发现,这世界无处不在出卖着-----一切都有价钱。有人卖体力,有人卖智慧,有人卖身体,有人卖命,而我,出卖我的尊严! 我有时也离开我们的地盘,六指叔带我出去转,看看其他地面的人是怎么工作的, 因为他认为我是个苗子,也因为我们几个月就要换一下地方,不可能老是一群老面孔在火车站转来转去。 苗子,他妈的,他竟然认为我是乞丐命,我那时还没有看过《武状元苏乞儿》。

  我们出去看看我们的同行,这是件很愉快的事,因为总会有人请吃饭。我穿上我最得体的一套衣服,旧货市场买来的,洗了洗脸,但是我没有理发,乱发也是我的行乞工具之一。“家在贫困山区,儿女又不孝,出来讨口饭吃……”一位衣衫褴褛的“山羊胡子”乞丐坐在人行道边。 他的面前一个装鞋的盒子里有几张角票和硬币,每有过往行人,他便哀怜地吆喝:“好心人!行行好,给点钱!” 那声音凄凉,听得站在一旁的我们都真有些心酸。 随着“山羊胡子”的哀怜声,装鞋盒子里的钱币不断增多。 大约每隔一阵,他便趁人不注意,抓出盒子里的钞票,塞进裤兜。 盒子内总有一两元的散钱。

 我们看了一阵,见他没有什么新花样,就离开了,我们转身的时候。他吆喝的“台词”与先前又全然不同:“孤寡老人,身患疾病,好心人行行好!……”而在一家大商场的门口,我们又看见了另一位同行,一位六七岁的小女孩 每隔一阵子,小女孩便挨个讨要。在一名30多岁的妇女跟前,她用手不时地拍在阿姨身上,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妇女,并不住地点头鞠躬。这位妇女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给了她两元钱。 前面几名外地打工仔模样的人,见小女孩前来讨钱,欲起身走开时被小女孩抱住大腿。打工者无奈之下给了她伍角钱。

 “够狠,死缠烂打,比小蓝强!”我回头对六指说。小蓝是个新来的,还不会这些

  小女孩很少说话,一些人她为什么来讨钱时,她从不回答施舍者的提问。

  我们走的时候,六指指给我看远远跟在她旁边的壮年男子,那是这个区的头头。

  走了两条街,见到一个老哑巴,只做乞讨手势,不说话,见有过往行人,便迎上去一个劲地鞠躬,不时有人给钱, 老哑巴看上去50岁左右,上身穿一件蓝色老式中山装,脚上是黄色解放鞋,手里拿着“壹圆”、“伍角”、“贰角”3张纸币。 我明白那是在给人“标价”。 我们离开的时候,六指说那老哑巴是甘肃人,唱的“花儿”可好听。往前刚走几步,又在一条过街桥梯上,发现了一老年妇女跪着向行人乞讨。 不停磕头,生意不错。 带你去见个高手,六指说。好好和人家学学,别看你现在也吃伸手饭,这里边的门道可大着呢。

  我们打车去了动物园。

  动物园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正在假日里享受难得的轻松的孩子们一脸惬意的笑容,生活对他们来说如头上的太阳般灿烂。刚到门口,我的视线突然被站在动物园门口左侧墙角的一个女乞丐吸引住了。 如果不是她低低垂着的头和胸前挂着的白纸黑字的告示,这个有一头黑发的女孩说什么我也不忍心称她为女乞丐 实际上最吸引我的是这个女丐的气质,她是那样一种与众不同,让人感觉她即使在乞讨也仍然散发着美丽。 她的面前,一个吃过的康师付碗面的碗几乎堆满了分分角角,那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中最大的竟有十元一张的。这是个风水宝地,动物园门口不断地来往享受幸福的人们。

  人们在自己快乐的同时拿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同情,放进这个女孩子的碗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同时,他们也希望自己的这个举动来调教孩子的同情心------尽管他们的孩子也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沦落成为乞丐。

  她胸前的牌子上写着:

   “吕秀娟,河南武候乡人,因家中丧母,老父瘫痪在床、三个弟妹均幼小无力抚养而告请各位好心人无私援助。本人因交不起学费,从重点高中退学,还望各位好心人伸出援助之手,让我的弟妹重返学校,在此感谢不尽。”

  其实,这种方法我们也试过,但是很少有人相信,这和地段有关,更重要的是人的气质

  正值午间最灼热的时刻,街上行人少了起来

  六指叫我过去看看,让我给她点钱,然后刁难她,看看平时我们认为很难受的事在她那是什么反应

“你是河南人吗?”我将10元钱放在她眼前,在灼热的阳光下满脸倦容的她依然是把头低到了胸口,只是那手在衣襟旁边轻轻地动了一下,我知道她听到了我的询问。

  “你是河南人吗?你今年有多大?” 她仍是一语不发,保持沉默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是一种习惯。

   这时过来一对夫妇,我只有走开,不能耽误人家生意。那两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女人看了她一眼唏嘘着把手伸进包里去找零钱。男人拽拽女人的胳膊,“走吧,别为这些人浪费时间,谁知道她们是真穷假穷,你没听说靠沿街乞讨有些农村人在家乡都盖起了小楼。” 男人的话起了作用,女人的目光由同情转为鄙夷,夫妇俩匆匆而过头也没回。

  我望着走去的这一男一女,不由去观察女丐的神情。只见她头仍低着,那双眼睛却流露出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

  宠辱不惊,果然是高手

又跑过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在她眼前站了一会儿,毫不迟疑的把手中一个一元的硬币放进了她眼前的“碗”里。

  女孩的妈妈过来没有责备孩子的举动,只是拉起孩子的手“看见了吧,不好好学习将来妈妈不管你了,就会象她这样没出息”……

她依然不为所动,头依然垂着,我恍惚间心里泛起一种酸楚的感觉,在炽白的阳光里,在周围孩子们的笑声里,我忽然对自己的生活有种厌倦的感觉。

我望着她,忽然回头对那个远去的母亲的背影吐了一口,他妈的,是不是施舍者就有权利侮辱??

  两个青年走过来,饶有兴趣地看完女丐胸前的告示,其中有一个轻浮地对她说:“都一脸皱纹了,还充什么中学生,骗人也骗得这么笨。”

  另一个青年也在一旁挤鼻子弄眼地做怪相,“姑娘还没嫁人呢,干脆嫁给我得了,我给你找家夜总会坐台,比这赚钱容易多了。”

   这俩一看就是社会上的小混混的青年一唱一合嚷嚷了有十几分钟,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有的幸灾乐祸地看热闹,也有人很气愤地指责那两个人,这两个小混混见女丐一直毫无反应才悻悻地走了。临走,还一脚踢翻女丐眼前那个装满零钱的“碗”。分分角角的钞票滚满了一地,女丐还象刚才那样一副迟钝的表情,她慢慢地蹲下把钱捡进一个塑料袋。这举动刺激了围观的人群,纷纷安慰她,然后都拿出钱来,一个老大娘眼泪都流出来了,拿出十块,想了一想又加了十块,塞到那女孩的手里,边塞边说:“可怜的闺女” 周围的人也纷纷出手,我大概一算,这一阵她少说也得弄了一百多。 她深深鞠了一躬,收拾好东西,走了。她身后留下了那仍然唏嘘不已的人群。

  我走回去到六指那里,六指含笑望着我,有时候我觉得这家伙也没有那么讨厌。六指说,你看明白了么?我点点头,无动于衷,喜怒不形于色才是高手。 其实刚才我认为她会气愤地流泪或者有些委屈,但我发现她的脸上异常平静,有一种刀枪不入的感觉。六指说,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我诧异的问?谁啊?谁和她是一伙的?接着我恍然大悟,我全明白了,是那两个小混混!当普通的失学故事打动不了别人时,就有一出更好的戏上演了。博取同情,好厉害。

 我忽然烦躁起来,骂了一句“操他血妈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六指伸个懒腰说,走吧,对我的话仿佛没有听见,只是在转身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说不上有什么意义,但是也绝非毫无内容。

  我们上车辗转了几条街,到了一片破败的有待拆迁的民房里,六指很熟悉地带我在巷子里动走西走,我问他这是哪,他没有理我。

  我们转过几条污秽不堪的垃圾堆,钻进一间有些倾斜的房子,在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阴暗的时候,我看见了她。她穿得稍微象样了一点,两条小辫散开披在肩上,脸上有了淡淡的血色,不象在街上站着时那样萎黄,甚至她还穿了一条裙子,虽然已洗得看不出什么花色。我听见六指在问,袖子,你大呢?

她叫袖子,还是秀子?我没有时间去分辨。只听见她极清脆地笑了一下说,刚出去,六指叔,你坐。

  她搬了个凳子给我,我默默地坐下。

  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门口进来个老头,花白头发,手里提着两瓶酒和一只烧鸡,一进来就大声和六指寒暄着。那天余下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喝多了。

从此,我开始认真做乞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所有的人都在,有很多人脸上还挂着泪,我很奇怪,不用上班了么?问来问去也没有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后来到了晚上,六指回来了,闷着脸,进来什么也不说,抽了几口烟以后宣布,这几天谁也不要出门,要是被收容所的人抓去了就惨了。不听话就没有人从里边捞你。

  怎么了?我刚问了一句。六指一个嘴巴打过来。我头一晕,一个跟头倒在地上,倒下时左肋撞了桌子腿,我一阵钻心的疼。六指还在那骂着,再多嘴我撕了你

  再晚的时候,我听那个大婶告诉我,就在昨天晚上,小蓝怕完成不了任务,跑到站台上去要,车要开的时候,有人从车窗扔了一块钱硬币出来,车要开了,小蓝爬下去拣,被卷进车轮,小小的一个人,竟碾成流逝几块……

 我不知道那天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触动了我的内心深处,只是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努力了,因为,我不想做一辈子乞丐。而且,我恨他们!

一个小小女孩的生命就这样被葬送了。 这里面我已无法去指责谁,是非感在这样一段恩怨里并不特别重要。这世界充满了人性的残忍。从来没有人给我或者小蓝指点迷津,我们一直为发现乞讨这种赚钱方式而感到庆幸,有时候,这已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一种黑暗的势力,它构成了社会底层的罪恶,衍生了犯罪与动荡。有时候,它便是邪恶产生的温床。我发现我开始触摸到一个真实而黑暗的世界

一、关于爱的十个小故事

「那你送我去妈妈那里好了。可是叔叔,我妈妈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早知道就不载你了。」绅士开玩笑地说。

绅士照小女孩说的一直开了过去,没想到走出市区大马路之后,随著蜿蜒山路前行,

竟然来到了墓园。小女孩把花放在一座新坟旁边,她为了给一个月前刚过世的母 亲,献上

一朵玫瑰花,而走了一大段远路。 绅士将小女孩送回家中,然后再度折返花店。他取消了

要寄给母亲的花束,而改买了一大束鲜花,直奔离这里有五小时车程的母亲家中,他要亲

自将花献给妈妈。

一朵玫瑰花

为逝者举行盛大丧礼,

不如在他在世时,

善尽孝心。

2:没有上锁的门

乡下小村庄的偏僻小屋里住著一对母女,母亲深怕遭窃总是一到晚上便在门把上连锁

三道锁;女儿则厌恶了像风景画般枯燥而一成不变的乡村生活,她向往都市,想去看看自

己透过收音机所想象的那个华丽世界。某天清晨,女儿为了追求那虚幻的梦离开了母亲身

边。她趁母亲睡觉时偷偷离家出走了。

「妈,你就当作没我这个女儿吧。」可惜这世界不如她想象的美丽动人,她在不知不

觉中,走向堕落之途,深陷无法自拔的泥泞中,这时她才领悟到自己的过错。

「妈!」 经过十年后,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拖著受伤的心与狼狈的身躯,回到了故乡

她回到家时已是深夜,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渗透出来。她轻轻敲了敲门,却突然有种

不祥的预感。女儿扭开门时把她吓了一跳。「好奇怪,母亲之前从来不曾忘记把门锁上的

。」 母亲瘦弱的身躯蜷曲在冰冷的地板,以令人心疼的模样睡著了。

「妈……妈……」听到女儿的哭泣声,母亲睁开了眼睛,一语不发地搂住女儿疲惫的

肩膀。在母亲怀里哭了很久之后,女儿突然好奇问道:「妈,今天你怎么没有锁门, 有人

闯进来怎么办?」

母亲回答说:「不只是今天而已,我怕你晚上突然回来进不了家门,所以十年来门从

没锁过。」

母亲十年如一日,等待著女儿回来,女儿房间里的摆设一如当年。这天晚上,母女回

复到十年前的样子,紧紧锁上房门睡著了。

没有上锁的门

家人的爱是希望的摇篮,

感谢家的温暖,

给予不断成长的动力。

3:便当里的头发

在那个贫困的年代里,很多同学往往连带个象样的便当到学校上课的能力都没有, 我

邻座的同学就是如此。 他的饭菜永远是黑黑的豆豉,我的便当却经常装著火腿和荷包蛋,

两者有著天渊之别。

而且这个同学,每次都会先从便当里捡出头发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吃他的便当。这个

令人浑身不舒服的发现一直持续著。

「可见他妈妈有多邋遢,竟然每天饭里都有头发。」同学们私底下议论著。为了顾及

同学自尊,又不能表现出来,总觉得好肮脏,因此对这同学的印象,也开始大打折扣。 有

一天学校放学之后,那同学叫住了我:「如果没什么事就去我家玩吧。」虽然心中不太愿

意,不过自从同班以来,他第一次开口邀请我到家里玩,所以我不好意思拒绝他。

随朋友来到了位于汉城最陡峭地形的某个贫民村。

「妈,我带朋友来了。」听到同学兴奋的声音之后,房门打开了。他年迈的母亲出现

在门口。

「我儿子的朋友来啦,让我看看。」 但是走出房门的同学母亲,只是用手摸著房门外

的梁柱。 原来她是双眼失明的盲人。

我感觉到一阵鼻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同学的便当菜虽然每天如常都是豆豉,却是

眼睛看不到的母亲,小心翼翼帮他装的便当,那不只是一顿午餐,更是母亲满满的爱心,

甚至连掺杂在里面的头发,也一样是母亲的爱。

便当里的头发

先入为主的观念,

往往影响人一生的格局,

多观察、多探讨,

会有更多意外的发现。

4:种花的邮差

有个小村庄里有位中年邮差,他从刚满二十岁起便开始每天往返五十公里的路程,日

复一日将忧欢悲喜的故事,送到居民的家中。就这样二十年一晃而过,人事物几番变迁,

唯独从邮局到村庄的这条道路,从过去到现在,始终没有一枝半叶,触目所及,唯有飞扬

的尘土罢了。

「这样荒凉的路还要走多久呢?」

他一想到必须在这无花无树充满尘土的路上,踩著脚踏车度过他的人生时,心中总是

有些遗憾。

有一天当他送完信,心事重重准备回去时,刚好经过了一家花店。 「对了,就是这个

!」 他走进花店,买了一把野花的种籽,并且从第二天开始,带著这些种籽撒在往来的路

上。 就这样,经过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他始终持续散播著野花种籽。

没多久,那条已经来回走了二十年的荒凉道路,竟开起了许多红、黄各色的小花;夏

天开夏天的花,秋天开秋天的花,四季盛开,永不停歇。

种籽和花香对村庄里的人来说,比邮差一辈子送达的任何一封邮件,更令他们开心。

在不是充满尘土而是充满花瓣的道路上吹著口哨,踩著脚踏车的邮差,不再是孤独的

邮差,也不再是愁苦的邮差了。

种花的邮差

人生如白驹过隙,

时光飞逝,

何妨留下善行,

提供后人乘凉?

5:第一百个客人

中午尖峰时间过去了,原本拥挤的小吃店,客人都已散去,老板正要喘口气翻阅报纸

的时候,有人走了进来。那是一位老奶奶和一个小男孩。

「牛肉汤饭一碗要多少钱呢?」奶奶坐下来拿出钱袋数了数钱,叫了一碗汤饭,热气

腾腾的汤饭。奶奶将碗推向孙子面前,小男孩吞了吞口水望著奶奶说:

「奶奶,您真的吃过午饭了吗?」 「当然了。」奶奶含著一块萝卜泡菜慢慢咀嚼。一

晃眼功夫,小男孩就把一碗饭吃个精光。

老板看到这幅景象,走到两个人面前说:「老太太,恭喜您,您今天运气真好,是我

们的第一百个客人,所以免费。」 之后过了一个多月的某一天,小男孩蹲在小吃店对面像

在数著什么东西,使得无意 间望向窗外的老板吓了一大跳。

原来小男孩每看到一个客人走进店里,就把小石子放进他画的圈圈里,但是午餐时间

都快过去了,小石子却连五十个都不到。

心急如焚的老板打电话给所有的老顾客 :「 很忙吗?没什么事,我要你来吃碗汤饭

,今天我请客。」 像这样打电话给很多人之后,客人开始一个接一个到来。 「八十一,

八十二,八十三……」小男孩数得越来越快了。终于当第九十九个小石子被放进圈圈的?

那一刻,小男孩匆忙拉著奶奶的手进了小吃店。

「奶奶,这一次换我请客了。」小男孩有些得意地说。 真正成为第一百个客人的奶奶

,让孙子招待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饭。而小男孩就像之前奶奶一样,含了块萝卜泡菜在

口中咀嚼著。

「也送一碗给那男孩吧。」老板娘不忍心地说。

「那小男孩现在正在学习不吃东西也会饱的道理哩!」老板回答。

呼噜……吃得津津有味的奶奶问小孙子:「要不要留一些给你?」

没想到小男孩却拍拍他的小肚子,对奶奶说:「不用了,我很饱,奶奶您看……。」

第一百个客人

一念善心助长一棵幼苗,

棵棵幼苗可以成林,

人人有爱、社会有情。

6:世上最美味的泡面

他是个单亲爸爸,独自抚养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每当孩子和朋友玩耍受伤回来,他对

过世妻子留下的缺憾,便感受尤深,心底不免传来阵阵悲凉的低鸣。 这是他留下孩子出差

当天发生的事。 因为要赶火车,没时间陪孩子吃早餐,他便匆匆离开了家门。一路上担心

著孩子有没有吃饭,会不会哭,心老是放不下。即使抵达了出差地点,也不时打电话回家

。 可孩子总是很懂事地要他不要担心。然而因为心里牵挂不安,便草草处理完事情,踏上

归途。 回到家时孩子已经熟睡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旅途上的疲惫,让他全身无力。正

准备就寝时,突然大吃一惊:棉被下面,竟然有一碗打翻了的泡面!

「这孩子!」他在盛怒之下,朝熟睡中的儿子的屁股,一阵狠打。

「为什么这么不乖,惹爸爸生气?你这样调皮,把棉被弄?要给谁洗?」 这是妻子过

世之后,他第一次体罚孩子。

「我没有……」孩子抽抽咽咽地辩解著:「我没有调皮,这……这是给爸爸吃的晚餐

原来孩子为了配合爸爸回家的时间,特地泡了两碗泡面,一碗自己吃,另一碗给爸爸

。可是因为怕爸爸那碗面凉掉,所以放进了棉被底下保温。

爸爸听了,不发一语地紧紧抱住孩子。看著碗里剩下那一半已经泡涨的泡面: 「啊

!孩子,这是世上最…最美味的泡面啊!」

世上最美味的泡面

孩子即使再年幼,

也有他们的尊严,

如果父母发现错怪了孩子,

要勇敢向他们说:

「对不起!」。

那是发生在越南的一个孤儿院里的故事,由于飞机的狂轰滥炸,一颗炸弹被扔进了这个孤儿院,几个孩子和一位工作人员被炸死了。还有几个孩子受了伤。其中有一个小女孩流了许多血,伤得很重!

幸运的是,不久后一个医疗小组来到了这里,小组只有两个人,一个女医生,一个女护士。

女医生很快的进行了急救,但在那个小女孩那里出了一点问题,因为小女孩流了很多血,需要输血,但是她们带来的不多的医疗用品中没有可供使用的血浆。于是,医生决定就地取材,她给在场的所有的人验了血,终于发现有几个孩子的血型和这个小女孩是一样的。可是,问题又出现了,因为那个医生和护士都只会说一点点的越南语和英语,而在场的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和孩子们只听得懂越南语。

于是,女医生尽量用自己会的越南语加上一大堆的手势告诉那几个孩子,“你们的朋友伤得很重,她需要血,需要你们给她输血!”终于,孩子们点了点头,好像听懂了,但眼里却藏着一丝恐惧!

孩子们没有人吭声,没有人举手表示自己愿意献血!女医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下子愣住了,为什么他们不肯献血来救自己的朋友呢?难道刚才对他们说得话他们没有听懂吗?

忽然,一只小手慢慢的举了起来,但是刚刚举到一半却又放下了,好一会儿又举了起来,再也没有放下了!

医生很高兴,马上把那个小男孩带到临时的手术室,让他躺在床上。小男孩僵直着躺在床上,看着针管慢慢的插入自己的细小的胳膊,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的被抽走!眼泪不知不觉的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医生紧张的问是不是针管弄疼了他,他摇了摇头。但是眼泪还是没有止住。医生开始有一点慌了,因为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肯定弄错了,但是到底在哪里呢?针管是不可能弄伤这个孩子的呀!

关键时候,一个越南的护士赶到了这个孤儿院。女医生把情况告诉了越南护士。越南护士忙低下身子,和床上的孩子交谈了一下,不久后,孩子竟然破涕为笑。

原来,那些孩子都误解了女医生的话,以为她要抽光一个人的血去救那个小女孩。一想到不久以后就要死了,所以小男孩才哭了出来!医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没有人自愿出来献血了!但是她又有一件事不明白了,“既然以为献过血之后就要死了,为什么他还自愿出来献血呢?”医生问越南护士。

于是越南护士用越南语问了一下小男孩,小男孩回答的很快,不加思索就回答了。回答很简单,只有几个字,但却感动了在场所有的人。

他说:“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放弃天堂的导盲犬

一天,一个盲人带着他的导盲犬过街时,一辆大卡车失去控制,直冲过来,盲人当场被撞死,他的导盲犬为了守卫主人,也一起惨死在车轮底下。

主人和狗一起到了天堂门前。

一个天使拦住他俩,为难地说:“对不起,现在天堂只剩下一个名额,你们两个中必须有一个去地狱。”

主人一听,连忙问:“我的狗又不知道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能不能让我来决定谁去天堂呢?”

天使鄙视地看了这个主人一样,皱起了眉头,她想了想,说:“很抱歉,先生,每一个灵魂都是平等的,你们要通过比赛决定由谁上天堂。”

主人失望地问:“哦,什么比赛呢?”

天使说:“这个比赛很简单,就是赛跑,从这里跑到天堂的大门,谁先到达目的地,谁就可以上天堂。不过,你也别担心,因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不再是瞎子,而且灵魂的速度跟肉体无关,越单纯善良的人速度越快。”主人想了想,同意了。

天使让主人和狗准备好,就宣布赛跑开始。她满心以为主人为了进天堂,会拼命往前奔,谁知道主人一点也不忙,慢吞吞地往前走着。

更令天使吃惊的是,那条导盲犬也没有奔跑,它配合着主人的步调在旁边慢慢跟着,一步都不肯离开主人。天使恍然大悟:原来,多年来这条导盲犬已经养成了习惯,永远跟着主人行动,在主人的前方守护着他。可恶的主人,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胸有成竹,稳操胜券,他只要在天堂门口叫他的狗停下,就能轻轻松松赢得比赛。

天使看着这条忠心耿耿的狗,心里很难过,她大声对狗说: “ 你已经为主人献出了生命,现在,你这个主人不再是瞎子,你也不用领着他走路了,你快跑进天堂吧!”

可是,无论是主人还是他的狗,都像是没有听到天使的话一样,仍然慢吞吞地地往前走,好像在街上散步似的。

果然,离终点还有几步的时候,主人发出一声口令,狗听话地坐下了,天使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主人。

这时,主人笑了,他扭过头对天使说: “ 我终于把我的狗送到天堂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它根本不想上天堂,只想跟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想帮它决定,请你照顾好它”

天使愣住了。

主人留恋地看着自己的狗,又说: “ 能够用比赛的方式决定真是太好了,只要我再让它往前走几步,它就可以上天堂了。不过它陪伴了我那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它,所以我忍不住想要慢慢地走,多看它一会儿。如果可以话,我真希望永远看着它走下去。不过天堂到了,那才是它该去的地方,请你照顾好它。”

说完这些话,主人向狗发出了前进的命令,就在狗到达终点的一刹那,主人像一片羽毛似的落向了地狱的方向。他的狗见了,急忙掉转头,追着主人狂奔。满心懊悔的天使张开翅膀追过去,想要抓住导盲犬,不过那是世界上最纯洁善良的灵魂,速度远比 天堂所有的天使都快。

所以导盲犬又跟主人在一起了,即使是在地狱,导盲犬也永远守护着它的主人。

天使久久地站在那里,喃喃说道:“我一开始就错了,这两个灵魂是一体的,他们不能分开......”

那年,她十六岁,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生。他不算很高,斯斯文文的,但很喜欢

踢足球,有着一把低沉的好嗓音,成绩很好,常是班上的第一名。虽然在当时,早恋

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女生追男生也不再是新闻,她更不是那种内向的女孩。但是她

从来没有想过要向他表白,只是觉得,能一直这样远远地欣赏他,就很好了。那时,

她常常为在路上碰到他,打声招呼高兴个半天,常常放学也不回去,而是上运动场一

圈又一圈地慢跑,只为了看他踢球。她还学着叠幸运星,每天在那小纸条上写一句想

对他说的话,叠成小幸运星,快乐地放在大瓶子里。她常常看着他想,象他那样的男

生,应该是会喜欢那种温柔体贴的女孩吧,那种有着一把乌黑的长长直直的头发,有

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开心的时候会抿嘴一笑的女孩。她的头发很乌黑,但只短短

的到耳际边,她有一双大眼睛,但常常因为大笑而眯成一条缝。她常常照着镜子想,

如果有一天她成了那种女孩,他会不会喜欢上她。但想归想,她还是每个月都跑去理

发店把稍微长长一点的头发剪短到耳际边,还是一遇到好笑的事情就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十九岁,考上一所不算很好但也不差的大学。他正常发挥,考去了另外一所城市

的重点大学。她坐着火车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小城时,浮上心头的是她点点滴滴与他

的回忆。大学生活是以二十几天艰苦的军训生活拉开序幕的。晚上临睡前,其他女生

都躲在被窝里偷偷打电话跟男友互诉相思之情,她好多次按完那几个熟悉的数字键,

始终没有按下那个呼叫键。十九年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思念,原来,思念就一种可

以让人莫名其妙地掉下眼泪的力量。四年的大学生活不算太长,活泼可爱的她身边从

来不缺乏追求者,但她却选择单身。好事者问起原因时,她总淡淡一笑,说∶ 学业为

重嘛。 她也确实在很努力地学习,只为了考他那所大学的研究生。四年来她的 头发

不断变长,她没有再剪短。一次旧同学聚会时,大家看到她时都眼前一亮,一把乌黑

的长长直直的头发,水汪汪的大眼睛因恰到好处的眼影而更显光彩,白里透红的皮

肤,时不时抿嘴一笑,都忍不出这是昔日的小活宝。他见到她时也不禁心神一动,但

当时他的手正挽着另一个女子的纤纤细腰。她看着他身边那个比自己更温柔妩媚的女

子,很好地掩饰了心里的一丝失落,只淡淡对他一笑,说, 好久不见了。

她二十二岁,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他那所大学的研究生。他没有继续考研,进了

一间外资企业,工作出色,年薪很快就达到了六位数。她继续过着单调甚至枯燥的学

生生活,并且坚持单身。一次放假回家,一进门母亲就把她拉过一边,语重心长,女

儿啊,读书是好事。但女人始终是要嫁人生子的,这才是归宿啊。 她点了点头,进房

间整理带回来的行李。先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是一瓶满满的幸运星,摆在书架上。书架

上一排幸运星的瓶子,都是满满的,刚好六瓶。

她二十五岁,凭着重点大学的硕士学历和优秀的成绩,很快就找到一份很好的工

作,月薪上万。他这时已自己开公司,生意越做越大。第三间分公司开业的时候,他

跟一个副市长的千金结婚了,双喜临门。她出席了那场盛大的婚礼,听到旁边的人说

起新郎年青有为,一表人才,新娘家世显赫,留洋归来,貌美如花,真是一对璧人。

她看着他春风得意的笑脸,心里竟也荡起一种幸福的感觉,莫名的感觉,仿佛他身边

那个笑容如花的女子就是自己一样。

她二十六岁,嫁给了公司的一个同事,两个人从相识到结婚不到半年的时间,短到

她都不知道两人是否恋爱过。他们的婚礼在她的极力要求下搞得很简单,只邀请了几

个至亲好友。当晚她喝了很多酒,第一次喝那么多酒,没有醉,却吐得一塌糊涂。她

在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那张在水汽蒸腾下逐渐模糊的脸,第一次有种想痛哭一场的冲

动。但终于,她还是把妆补好后走出去继续扮演幸福新娘的角色。她的外套的衣袋

里,有她早上仓促叠好的一颗幸运星,里面写着, 今天,我嫁作他人妇了。可是我知

道,我爱的是你。

她三十六岁,过着平静的小康生活。一日在街上巧遇一旧同学,闲聊起他,竟得知

他生意失败,沉重打击后终日流连酒吧,妻离子散。她在找了好几天后终于在一间小

酒吧找到他。她没有骂他,只是递给他一本存折,那里面是她所有的积蓄,然后对他

说, 我相信你可以重头再来的。 他打开存折,巨额的数字让他不可置信,那些所谓

的亲朋好友在听到他说了 借钱 两个字就冷眼相向避而不见,她不过是一个快让他淡

忘名字的老同学,却如此慷慨 大方?她依旧淡淡一笑,说, 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帮助

的吗。 当晚她的丈夫知道了后,一个重重的巴掌立刻甩了过来,大吼道∶ 上百万一声

不吭就全给了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她被那巴掌击倒在地,没流泪也没说话,更

没有回答她丈夫的质问。虽然她从来没有向别人承认过她爱他,但她也决不会向别人

否认她爱他。她四十岁,那年他的公司已经成为同行业里最具竞争力的几间大公司之

一。那晚他带着两百万和他的公司的百分之十股份转让书到她家。她的丈夫一边乐呵

呵地说, 不必这么客气嘛,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一边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下

名字。她没说什么,只说了句, 不如留下来吃顿饭。 他没有不答应的理由。饭菜端

上来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最爱吃的几样菜都有。但他抬头看到她一脸恬静地为丈夫

儿子夹菜时,心里一下释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临走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请

贴,笑笑说∶ 希望你们到时都可以来。 她以为是他又有分公司开业,不以为意,接过

随手放在沙发上。送走他转身回厨房洗碗的时候,突然听到她丈夫大声说, 人一有钱

就风流这句话果然没错啊。看你这个旧同学,这么快又娶第二个了。 她的手一颤,被

一个破碗的缺口划了一下,血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滴接一滴不停往下滴。她看着那片

泛着微红的水,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笑容如花的女子那身婚纱,似乎就是这个颜

色。

她五十五岁,一天突然在家里昏倒,被送去医院。一番检查后,医生脸色沉重,要

把她丈夫叫到一边说话。她毕竟是个聪明的女人。叫住医生,她很认真地问, 我还可

以活几天? 三个月,电影里的桥段用得多了,没想到真应了人生如戏这句话。执意不

肯住院,她回到家里开始为自己准备后事。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要交代的事多着。

收到消息的亲朋好友纷纷赶来见最后一面。他是最后一个。她躺在床上,已经开始神

智不清,但一看到他手上那刻幸运星,立刻清醒了过来,似是回光返照。 这是给我的

吗? 她指了指那颗幸运星,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他连忙回答, 啊,是。是啊。这

是我带来给你的。 真是无心插柳,这不过是他刚出机场时碰到那个为红十字筹款的小

女孩送的,他当时急着来见她,接过来时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赶着上车了,一路握

着也不知觉。她接过那颗幸运星,紧握着放在胸前好一会不放。终于,她指了指旁边

的桌子,那上面也放了一颗幸运星,那时她昨晚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叠好的,缓缓对他

说道∶ 在我以前住的房子里,还有三十九罐幸运星。等我火化的时候,你把那些连同

这两颗和我放在一起,好吗?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合上眼睛,一脸安详。她火

化那天,他按照她的遗愿把那些幸运星撒在她身上,三十九罐,不小心滚落一两颗在

地也没人发现。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发现地上还有两颗。拣起来,他想,算了,

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他七十岁。一天,他戴着老花眼镜在花园里看书时。四岁的小孙子突然拿着两张小

纸条,兴冲冲跑到他面前,嚷道, 爷爷,爷爷,教我识字。 他扶了扶眼镜,看清第

一张小纸条上的字, 杰,你今天穿的那身蓝色球服很好看哦。还有,6这个号码我也

很喜欢,呵呵。 他皱了皱眉,问孙子, 这两张小纸条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不是纸条

啊,这是你放在书桌上那两颗小星星啊。我拆开它,就发现里面有字了哦! 他一愣,

再去看那第二张小纸条, 杰,有一种幸福是有一个能让你不顾一切去爱他一辈子的

人。

有一种幸福是有一个能让你不顾一切去爱他一辈子的人。他念着 .

有那么一对情侣.女孩很漂亮,非常善解人意,偶尔时不时出些坏点子耍耍男孩.男孩很聪明,也很懂事,最主要的一点.幽默感很强.总能在2个人相处中找到可以逗女孩发笑的方式.女孩很喜欢男孩这种乐天派的心情. 他们一直相处不错,女孩对男孩的感觉,淡淡的,说男孩象自己的亲人. 男孩对女孩爱甚深,非常非常在乎她.所以每当吵架的时候,男孩都会说是自己不好,自己的错.即使有时候真的不怪他的时候,他也这么说.他不想让女孩生气. 就这样过了5年,男孩仍然非常爱女孩,象当初一样. 有一个周末,女孩出门办事,男孩本来打算去找女孩,但是一听说她有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在家里呆了一天,他没有联系女孩,他觉得女孩一直在忙,自己不好去打扰他. 谁知女孩在忙的时候,还想着男孩,可是一天没有接到男孩的消息,她很生气.晚上回家后,发了条信息给男孩,话说得很重.甚至提到了分手.当时是晚上12点. 男孩心急如焚,打女孩手机,连续打了3次,都给挂断了.打家里电话没人接,猜想是女孩把电话线拔了.男孩抓起衣服就出门了,他要去女孩家.当时是12点25. 女孩在12点40的时候又接到了男孩的电话,从手机打来的,她又给挂断了. 一夜无话.男孩没有再给女孩打电话. 第2天,女孩接到男孩母亲的电话,电话那边声泪俱下.男孩昨晚出了车祸.警方说是车速过快导致刹车不急,撞到了一辆坏在半路的大货车.救护车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女孩心痛到哭不出来,可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她只能从点滴的回忆中来怀念男孩带给她的欢乐和幸福. 女孩强忍悲痛来到了事故车停车场,她想看看男孩呆过的最后的地方.车已经撞得完全不成样子.方向盘上,仪表盘上,还沾有男孩的血迹. 男孩的母亲把男孩当时身上的遗物给了女孩,钱包,手表,还有那部沾满了男孩鲜血的手机.女孩翻开钱包,里面有她的照片,血渍浸透了大半张. 当女孩拿起男孩的手表的时候,赫然发现,手表的指针停在12点35分附近. 女孩瞬间明白了,男孩在出事后还用最后一丝力气给她打电话,而她自己却因为还在堵气没有接.男孩再也没有力气去拨第2遍电话了,他带着对女孩的无限眷恋和内疚走了. 女孩永远不知道,男孩想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女孩也明白,不会再有人会比这个男孩,更爱她了

最后两个是爱情的,爱是一个很宽广的词吧,有些爱情早已超越

二、梦想打造中国式X档案,写出真实背景的故事。

  咪咕阅读

  酒妖大神作品

  正文起始剧情发生在20XX年,继承了古代“四绝门”的一群人,由主角一一聚集起来擒鬼降魔,帮助公安部门破解疑难案件,当然故事中并不一定都是鬼魅,也掺杂人性的扭曲和天才的堕落,以真实事件为引加以刻画,属于“诗选”类型,每段承载一个主线剧情,剧情和人物性格刻画为着重点,故事不单单只围绕主角,争取打造出中国式的《X档案》。

  文中金句:

  “本是该咆哮世间的怪物,却非要收敛爪牙做个废物。”

  “地藏菩萨亦化身无量无边,六道皆有,众生及无情物皆有,若是修持地藏法相应,一切法,一切诸天,皆可视为等流身。”

  “善者慈悲,恶者愚钝,万物无常,一念缘生,一念缘灭,一生一灭,方为人生,一睡一醒,方为红尘。”

  “神医苦求救世之途,妙手医人无数,却难医人心不古,圣手药到病除,却难药人心不足。”

  “谁言天道无情,可笑事态薄凉,且不论结局扑朔,便以为善恶终结,尝一尝是非恩怨,看一看人心为何?”

  “未知的恐怖来源于人们的无知,当人们得到荒唐的答案时,用理智去思考倒不如失去理智。”

  “红尘种种,俗世万千,到头来终究是黄粱一梦。物是人非,花落菩提,谁人懂惆怅忆这半生时光。”

  “我们支配自己的生命,想要获得超脱,因此我们受制於魔鬼,但错并不在魔鬼身上,而在我们自己。”

  “世人都容易为表面的装饰所欺骗,笨蛋自以为很聪明,聪明人才知道自己是笨蛋。”

  “人类被赋予自由的意志,善与恶本在一念之间,真心忏悔,善便能将恶抹去。”

  “无论贫富,人们在梦中拥有的永远比现实中更多。”

  “人性是一把刻度精准的尺子,上天用它来度量善恶,还以恩惠或者惩罚。”

  楔子·序章

  半生沧桑一世流离身名功过谁人题,

  几许落魄何处悲鸣奈何桥头无人栖。

  北宋年间,皇权当道天子为尊,刑法更是惨绝人寰,其中以斩首为最,但凡死刑之人,十有八九人头不保,而行刑者呼为“刽子手”。

  京都汴梁城有一处地方被百姓称作“菜市口”,确实是较为喧闹的街道,可此地并不单单只是买卖吃食用度,也是官方炫耀自己权威的地方,所有被判处斩首的罪犯都将在此处行刑。

  死在“菜市口”的犯人不计其数,早已将这片狭小区域的地面染成了暗红色,一般商旅皆绕道而行,不敢踏足。

  “刽子手”一行多为一脉相传,所谓师传徒,父传子,不做五代,绝不轻易教导外人,毕竟手染太多鲜血难有善终。

  汴梁城却有户人家稍微有些特别,因为住的街道叫做龙蛇巷,而他们家又是街道的第一家所以汴梁城百姓管他们家叫做龙门项氏。

  老项家说起来可了不得,根据百姓传言与那霸王有一丝血脉相连,家境还算宽裕,唯独人丁稀薄,主要原因项家便是做“刽子手”一行,都说“刽子手”不做五代,可老项家敢做其他同行不敢做之事,竟然十几代传承了下来,但是始终有个信条只杀恶人,绝不斩好人,一心替天行道,这下可就不一般了,几乎远近驰名。

  传说龙门项氏砍头无数,足足好几万恶人死在他们家的斩首刀下,实际上不过是谣言罢了,当代项家家主传承斩首刀砍了九十八个死刑犯,已经算他们家族的翘楚,而死在刀下的恶人总共也就九百九十九人。

  此时此刻,天色渐晚,项家主盘坐在书房,用干净的抹布擦拭着家传的斩首刀,此刀样式古板异常锋利,刀柄有梵文雕刻,却没有刀镡使它显得有些朴实无华。

  “唉~~~!”一声长叹从其口中传了出来,这时候一名中年妇女走进了屋子。

  “相公,你何必长吁短叹,家族有训斩首一千名囚犯就能换其他的行当做了,你这一生还能再斩一人,这样我们的孩子便不用再受别人家的冷眼。”说着话中年妇女将手中的茶壶放在桌上。

  刽子手一生只准杀九十九人,这是行规也是祖训,龙门项氏传承者就算狂妄也不敢越过雷池。

  “是啊,我再杀一人,我们的后代便不用在干这行了,刚好凑齐一千人,我也可以隐退,但是...夫人,府尹这次招我杀的却是一名好人,我怎下的去手,韩大人为民请命被冤入狱,我项家斩首刀不能杀忠良啊,唉。”

  原来项家接到了汴梁府尹的命令,要将一位忠良推到菜市口斩首,他本来马上就可以隐退了,却遇到如此尴尬的境遇,但是皇命不可为,官府的压迫之下项家家主只好硬着头皮接了这活。

  行刑当天时值六月,却飞雪满天,一夜之间,江河冻结,韩大人跪在刑场中央昂头高歌。

  “望来路,履道坎坎,壮士前行,征途万里诗不尽,半生未建功与名...!”

  项家家主心有不忍却不得不为之,咬紧牙关手起刀落,热血喷洒人头滚滚而去,围观者不下千人却无一人出声。

  “咔嚓!”

  项氏斩首刀突然断为两截,项家家主默默不语转身顶着风雪离开了法场,从此之后,龙门项家不知去向。

  第一卷

  第001章屠夫·少男

  “轰隆~”

  巨大的爆鸣声响彻HEB市哈绥高速公路的国道,灰烟遮天蔽日,一连上百辆车相撞,使得现场惨不忍睹。

  “妈妈~妈妈~”

  小女孩哭泣的声音惹人心碎,她死劲推着从小轿车内滚落出来的母亲,可惜母亲半晌都没有动静,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小女孩不知所措的时候,天空突然幻化出一张红色的人脸,狞笑着一口咬了下来,眼看女孩就要遭受毒手!

  “孽障!天崩·十方俱灭!”

  黑夜中似乎出现了两个月亮,一个高悬在天际,而另一个已然降临在红色人脸之上。

  “嘭~”

  人脸瞬间粉碎成无数块,夹杂着有如老鼠尖叫一般刺耳的吱吱声,随后消失无踪。

  身着黑色披风的老者出现在当场,他手握一把奇特的断刀,表面不断有金色梵文环绕。

  老者转头跟匆忙赶过来的一名中年男子说道。

  “你看好孩子,我去追它!”

  “明白!注意安全!”中年男子将小女孩搂在怀中。

  老者点了点头,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漆黑的夜空中红色虚影穿梭在事故车辆的上方,隐约间它好似在欢笑。

  “哪里走!如是我闻,深入缘起,断诸邪见!”

  虚影还在得意忘形,金芒再次临身,它惊恐至极发出无声的嚎叫,黑色漩涡凭空显现,将金芒挡在其外,两者分开。

  周身携带着点点星茫的老者站立在一辆早已变形的大货车上方,怒斥空中的红色虚影。

  “孽障~你残害了多少人,难道想永世不得超生吗!?”

  “放屁,姓项的,你们一家人都该死!放着生人不斩,偏偏找我们鬼魅麻烦,难道忘记了你们家的老本行吗?嘿嘿,今天死的人全都是给你陪葬的,你应该感谢我,哇哈哈!”

  红色虚影发出尖锐的笑声,老者不为所动正气凌然的呵斥道。

  “哼~我家族传承至今,斩首刀杀恶人,灭因果,除魔卫道,你等鬼物祸害人间,没资格再入轮回,今天...!”

  不等老者说完,红色虚影幻化出了一颗凄惨的人头,喋喋怪笑。

  “今天我就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老匹夫,哇哈哈。”

  本以为鬼物会冲过来玩命,没想到它转头就跑,老者眉头微皱,起身形追了过去。

  穿过好几辆汽车,一人一鬼空中交手数十次,难分胜负。

  突然间,鬼物一闪身钻进了一辆汽车的夹缝,老者赶忙跟上来本想跳越过去,然而身体却突然僵住了。

  “星...星纬?”

  老者彻底傻了眼,在他面前的小轿车内,一男一女相拥在一起,浑身是血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他发了疯一样将车门敲开,老泪纵横,原来这一男一女就是他的儿子跟儿媳。

  鬼物再次出现在夜空中,发出得意的怪笑声,老者现在六神无主哪有心思搭理它,一双满是老礓的手掌颤抖着想要摸摸儿子冰冷的身躯。

  “姓项的!寡人今日要送你全家下黄泉,让世间再无多管闲事的蠢货!”

  鬼物伸出利爪,直奔老者的头盖骨,这下要是抓实了,非脑浆迸裂不可。

  “嗖嗖嗖~”

  天空中猛然飞来上百张符箓,临近鬼物化作一副无极八卦图,噼里啪啦电闪雷鸣。

  “该死!”红色虚影不得已收回了攻击转瞬间消失不见。

  原来是中年男子赶到了,他满头大汗,跑到老者身边。

  “老项,你...。”

  “死...死了,星纬他一家人遇害了,我的错啊。”

  老者颤抖着呻吟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中年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

  “哇呜~”

  忽然间,一声孩童的哭泣声从车内传了出来,俩人皆是一惊,赶忙将相拥的二人分开,原来在他们怀中保护着一个3.4岁的小男孩。

  “啊?!我的孙子!他还活着!”

  小心翼翼的将小男孩抱了出来,仔细查看,孩子虽然浑身是血却没有伤痕,应该是父母的,男孩显然认识自己的爷爷不在哭闹,还流露出顽皮的笑容。

  “哈哈~,天不绝我龙门项氏!”

  老者仰天长啸,虽然眼中依旧带着悲伤,可也多了一丝希望。

  周围浓烟滚滚,鬼物早已不知去向,老者一手抱着孙子,一手提着断刀,默默地瞭望着远方的黑暗。

  公元201X年10月10日,时值深秋,一大清早,AS市太平街菜市场内早已人流涌动,其中上了年纪的人居多,因为今天秋菜打特价,很多老人过惯了简朴节约的生活,都想图个便宜。

  偌大的市场内,叫买的,叫卖的,热闹非凡。

  “来来,新鲜的白菜啊,3毛5一斤,那个大娘,你看看这菜。”

  “萝卜哎,5毛,5毛,您要多少?”

  “大葱,洋葱,地瓜,新到的,保鲜的!”

  大群大群的人们挑捡着自己看得上的蔬菜,有人甚至将面包车开进了市场内,竟然还有交警维持现场的秩序,国家也许明白,这就是北方人的生活吧。

  市场的东南角,一处不太显眼的摊位上摆放着刚从肉绊子卸下来的猪肉,一名24.5岁的青年熟练的将猪肉用各种刀具分割开来,放在案板上。

  不大会,摆放的整整齐齐,显然他做这行已经很久了,青年一头蓬松的黑发,皮肤白质略显病态,眼神无光,偶尔拿起锋利的刀具,习惯性挥舞着手中的磨刀棒蹭几下。

  “哎!小伙子,你这五花肉怎么卖?”一位老大娘途径这里,问道。

  “11快钱一斤。”

  “啥?咋那么贵?现在闹“猪瘟”可严重了,都没人吃了,你还卖那么贵啊?便宜点,8块钱成不?”

  “11块钱。”

  “切,不要了,不通人情。”说完话,这位挎着篮子的老大娘转过身骂骂唧唧的走了,青年也没阻拦,继续低头做着自己的活。

  这时候一名中年妇女跟老大娘擦身而过,笑嘻嘻的来到案板前,轻轻呼唤。

  “小远。”

  持刀切肉的青年慢慢抬起头来,笑道。

  “孙婶,您来买菜啦。”

  “嗯,入冬了麽,给你家大伯买点肉补补身子,做个溜肉段,现在猪瘟闹的厉害,你看看周围的摊位都没人卖了,你不行降降价吧。”

  说话间,孙婶叹了口气回望四周,除了青年的摊位这个肉市场冷清的很。

  青年只是笑笑,问道。

  “您买里脊吧?”

  “是啊,多钱一斤?”

  “16块。”

  “哎呦,这孩子都是老街坊了一点优惠都不给,呵呵,好啦,16就16,来二斤,你帮我挑好的切成段。”

  青年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开始麻溜的帮孙婶切里脊。

  只见他右手两指按住肉条,左手小短刀在手心中转了几圈轻轻握住,一下一下有条不紊的将肉切成同样大小。

  “哎,小远,你这刀功真不错,孩子也是好孩子,就是命苦啊,唉。”孙婶看着青年人认真的忙活,感叹了一声,随即问道。

  “你爷爷的丧事办的如何了?”

  青年没有抬头,淡淡的回答。

  “嗯,今天是头七了,多亏邻居们帮忙,一切都解决了。”

  “哎呦,死了也好,不是孙婶人性坏,老项头他就不是个东西,瞧瞧那些年,你父母车祸去世,这老东西拿你撒气,大冬天让你一丝不挂在冰天雪地里跪着,我记得那时候你才5岁吧?”

  听孙婶抱怨故去的爷爷,青年并没有多大波动,颓废的眼神依旧颓废。

  “还有,还有,老项头喝酒就醉,醉了就打你,那时候邻居拉都拉不住,我是气不过啊,死了好,这几年孩子苦了你了,上不了学,还得做买卖养活他!”

  孙婶是越说越起劲,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青年不得不打断她了。

  “孙婶,肉切好了,您拿走吧,32块钱。”

  付了钱,接过肉,一拎,孙婶脸色变了变露出惊讶的神情,而青年却笑道。

  “您拿好吧,2斤32块钱,不缺秤,还有1斤是我送给大爷的,我家丧事他没少出力,您别拒绝,回去给他多做点,我便安心了。”

  孙婶得了便宜笑骂几句,叹了口气,她是真心挺喜欢项远这小伙子,都是老街坊在北地号住了十几年,动迁后也是回迁房。

  所以大家伙依旧是邻居,项远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因为车祸去世了,他爷爷一手将他拉扯大,可在邻居们的眼中,这老项头简直就是个地痞无赖,好吃懒惰,尤其爱“体罚”项远,大家管还管不了,这些年,邻居们的眼中,项远是受尽了“折磨”。

  好在苍天有眼,老项头喝酒喝出了酒精肝,刚刚去世,没有了这“老痞子”的牵绊,项远也许会过的更轻松吧,至少孙婶是这么理解的。

  拿起了肉,告别项远,到别的摊位买蔬菜去了,而项远放下手中的刀具,顺手将早早放在案板旁的苹果拿起来往身上蹭了蹭。

  “嘎嘣~”狠狠的咬了一口,流露出享受的表情。

  也许每天吃苹果的时候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一天很快过去了,菜市场慢慢冷清了下来,因为入秋,下午5点多钟,天色已经渐晚,项远收拾着他的小摊子,生意虽然不好,但人总是要吃肉的,维持生计不成问题。

  第002章古之传承

  他将剩下的肉放进冷柜里,换下围裙,将其丢在装衣物的箩筐中,顺手拿起挂在箩筐边缘一件皮质的刀囊。

  刀囊表面光滑增亮,应该是牛皮的,一截刀柄裸露在外,造型古朴上面刻有奇特的梵文,因为刀身在里面所以不晓得什么形状。

  项远拿起刀囊突然间眼神有些迷离,似乎进入了回忆之中,不大会,摇摇头,喃喃自语。

  “从小你就陪着我,那死老头子走了,现在你彻底归我啦,明天剃排骨,不上也得上,嘿嘿。”项远突然阴笑了几声,像个傻子一样对着刀囊说话。

  随即反手将刀囊扣在后腰的皮带上,本身长度不大,披上黑色风衣后还真看不出来带着个“凶器”。

  收拾完摊位,项远离开了一天工作的地方,菜市场栅栏慢慢的关闭。

  他走上大街各种娱乐场所也开始营业了,KTV,肉串店,洗浴中心,虽然天色已黑,可灯红酒绿却将一切再次点亮。

  项远咬着苹果漫不经心的向自己的家溜达,这条熟悉的马路他已经走过无数回了,偏偏今天他准备过马路的时候却停下步伐。

  站在路中间无视其他行人怪异的目光,望着远处街道的尽头,眉头紧锁。

  “弥留之气?!”

  此刻的项远早已没了颓废的神情,目光如鹰凖一般,过了半晌,嘴角一裂。

  “关我屁事,回家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大咧咧的跑过了马路,穿过两条街,便回到了北地号的回迁楼,楼下不少邻居跟他打招呼,项远笑着点点头一一应付。

  用钥匙打开房门,40多平米的一楼单间,一股子熏香的味道铺面而来,项远将背在身上的兜子随意的扔到沙发上,整个单间一室一厅,地方不大,因为懒得收拾,可真够乱的,杂物满地都是。

  卧室中衣柜沙发一个电视机一张床,而餐厅内不过一张供桌,一个破旧的冰箱,一个老式座钟,就是全部的家具了。

  此刻项远将后腰的刀囊卸了下来,郑重的放在供桌前的小架子上,供桌摆放着水果香炉还有一张老人的黑白照片。

  老人长的与项远有些相像,不过眉宇间多了一些煞气。

  项远上了三炷香,双手变换几个手势结在一起,似乎是什么印记,深深的拜了拜。

  然后转身从冰箱中拿出面包坐在窗台上啃食起来,夜晚的凉风吹拂着少年鸡窝般的黑发,与夜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滴答滴答,夜慢慢深了,从窗外看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减少,这个时节北方天气还是很冷的,大家都不愿意在外面逗留,项远打了个阿嚏揉了揉鼻子,这时刚好座钟来到了12点的位置。

  “咚...咚...咚...。”

  零点的钟声响了12下。

  突然间,卧室的电视机莫名的亮了,上面显示着AV的字样却满屏雪花,滋滋直响,项远随着声音转过头,双眼微咪,整个客厅似乎有股压抑的气息。

  项远跳下了窗台,由于坐了几个小时身体多少有些僵硬,他晃了晃手臂来到供桌前,“噗嗤。”点燃了两支蜡烛,然后走进了卧室将电视机的开关闭掉。

  “呼~”

  也许是因为他忘记关窗户的缘故,蜡烛被熄灭了,而项远嘴角却露出了微笑,没有在管蜡烛径直走向窗台将窗户拉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回到了供桌前站定。

  他的正面就摆放着爷爷的遗照,由于没开灯屋内显得有些昏暗,项远突然说话了。

  “老东西,回来就回来了,跟我玩这套,你忘了我的胆子早被你弄的刀枪不入啦。”项远笑着拉起个椅子双脚踩在上面,蹲坐着,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对着爷爷的照片。

  “噗嗤。”两根红蜡烛竟然自燃起来,房间内有了光线显得亮堂了些,其他的没有任何变化只能听见项远咔滋滋的咀嚼声。

  “邻居们都说你是魔鬼老变态,你有啥看法?”

  “呵呵,我猜你也不会在意的,嗯,也不怪人家,自从我爹妈死后,你对我确实有点暴躁,20年啊,从我4岁开始逼我练《北斗降魔道》,利用各种折磨强化我的身体,喂喂,你有没有搞清楚,传承重要还是自己孙子的童年更重要吖?”

  房间除了项远自言自语的声音,只剩下座钟的滴答声,沉默了一会,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项远的脸颊浮现一丝哀愁。

  “爷爷,我想你了...。”

  随后他伸手将小架子上的刀囊取了下来,解开皮扣唰的一下将其中之物拔了出来,那是一把银白色的古朴断刀,刀柄布满了梵文,没有刀镡,短短的一截断口非常平滑,刀刃却是异常锋利。

  “龙门项氏斩首刀,你就那么确定我是“天脉”吗?世人疾苦怨灵丛生跟我有什么关系?强迫我继承这份衣钵,老头子好算盘啊,可惜你孙子我胸无大志,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每天卖点猪肉糊口咱已经很满足啦。”

  嘿嘿一笑,项远大拇指碰了一下刃口,顿时被划破了,鲜血顺着手指流到掌心,他猛然握拳,变换了几个手印随即将中指和食指按在桌面上,开始绘图,一个个梵文用鲜血锻造。

  “大圣善通灵,北斗聚,济弁诸厄难,苦度众生,幻化之灵,开!”随着项远写完第27个梵文,口中低吟咒法,向前一指,整个餐厅的空间似乎颤抖了一下,异变突起。

  就在摆放爷爷黑白照片的后面,一团人形的灰雾慢慢显露出来,只有上半身并没有五官,项远却笑了。

  “老头子,怎么样?咱的咒法施展的如何,没丢了你的面子吧。”

  灰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却忽闪忽闪的晃动了一下,而项远倍感欣慰。

  “叫你少喝点酒,自己身子跨了吧?我知道我父母的死你很自责,放心吧,如果再遇见那只害我家破人亡的鬼灵,我会让它灰飞烟灭的,我发誓。”

  说到这项远一改以往懒散的态度,很认真的说道。

  灰影慢慢飘了过来,看似头部的位置靠在了项远的额头,项远则闭上了双眼,刹那间无数画面闪过他的脑海,那是他爷爷的一生,也是龙门项氏第27代传承者的一生,与恶灵斗,与魔鬼战,手中断刀光芒万丈,还有生活上的点点滴滴,有些记忆的碎片已经模糊了。

  过了好一会,项远似乎看到了他刚降生时候父母的喜悦,爷爷老泪纵横的呢喃着“天脉”两个字。

  “啪嗒~!”

  项远向后一仰摔倒在地,晃晃头意识似乎回到了身体,灰影原地没动漂浮在那里,他翻身站起来,心中苦涩,以这种方式还能见自己爹妈一面,也值了。

  “龙门项氏第28代“刽子手”项远,接受传承,老头子,你将是我第一个送往轮回的亡灵,我...我会想念你的,爷...爷爷。”

  说话间,项远左手一翻断刀已然来到了掌心,旋转了几圈轻握住刀柄,烛光映照在其上闪闪发亮,他缓缓将断刀举起来。

  “众生皆苦,望你来生岁月无忧,送葬!”

  手起刀落,寒光乍现,刀身从灰影中略过,整个灰影化为了银白色,最后啪的一声,变成了点点星光。

  “咣当~!”断刀掉落在地面,项远慢慢跪坐下来,两行热泪流趟在脸颊之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真的已经孤苦伶仃了。

  第003章误会

  第二天清晨,项远收拾起爷爷的遗物,包括老人的照片,所谓供奉百日什么的,也许对是普通人家有点约束,可对他而言心知肚明,爷爷的灵魂已经进入轮回了。

  “阿嚏!难道昨天晚上受风了?”项远出了房门将其反锁,早上还要出摊的,跑到公交车站,天气冷他也懒得动,准备坐3.4站到菜市场。

  一大清早上班的人绕实不少,刚上车项远就后悔了,他不是终点站,现在夹杂在人群中,感觉自己变成了肉夹馍。

  公交车缓缓前行,项远苦不堪言,路面刚刚施工还有些颠簸,突然一个急刹车,他情不自禁的往后靠了一下。

  “哎呦,疼~”

  一声娇嗔从身后传来,项远下意识的转过身,只见一名娇小可人的女孩子站在他的身后,对他怒目而视,女孩齐肩的短发,五官清秀甜美穿着毛衣带个眼镜,胸前挂着一个照相机,总体来说还是一名很可爱的美女。

  只不过此时她的眼神好似要杀人一般,项远有点摸不清楚头脑,不就撞了一下吗?至于么。

  “对不起。”作为男人总要有些担当,项远淡淡的说道。

  正常来说也就没事了,但不知怎么的,女孩依旧厌恶的看着他,最后冷哼一声再次转过身不搭理项远。

  “莫名其妙,有病。”项远翻了翻白眼心中嘀咕,也不再理会继续当他的肉夹馍。

  突然,公交车又压到了一块石头这次奔波的有些大了,项远差点没站住,狠狠的向后靠了一下。

  “啊~流氓!!!”

  女孩终于忍无可忍,愤怒的吼道,项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刻俩人离的太近,周边的乘客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项远。

  “喂,喂,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怎么你了?”

  女孩羞红了脸颊,平日里也是唇枪舌剑之人,可是现在遇见这么尴尬的问题,女孩子家如何启齿。

  这事还真怪项远了,他忘了自己后腰可是莂着断刀的,刚刚两次刹车刀柄给人家姑娘造成了多大的误解,难怪以为遇见了色狼。

  “你~你~你登徒子!”

  “我登徒子?白痴。”见女孩“蛮不讲理”,项远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耸了耸肩转头不在搭理她了。

  气的小姑娘脸都绿了,大清早第一天上班遇见这么个邋遢的下流坯子,自己干的好事不承认还在那装清高,她这辈子真没遇见如此不要脸的男人。

  刚巧汽车进站,女孩拍了拍项远的肩膀,后者疑惑的转过身来,万没想到这丫头突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双玉手搭在了项远的肩头,搞的项远微微一愣,下一刻,只听见。

  “嘭!”

  “唔唔~”项远的脸瞬间酱紫,女孩的膝盖已然顶住了他的命根子,那个疼啊,痛彻心扉。

  打完人之后,女孩飞速的跑下了公交车扬长而去,只留下项远单手扶着把手,半蹲在地上,四周都是倒吸口凉气的声音。

  “那个...小哥哥,你没事吧。”一名初中生可能看他太可怜了,蹲下来安慰道。

  半响项远才缓过劲来,颤抖的说道“没事,幸亏我练过!”

  女孩打了一辆出租车,她毕竟不是男人干出这种彪悍的事情自己也怕的要命,小胸脯呼扇呼扇的。

  “小姐,您去哪?”出租司机问道。

  “千山区,XX晚报。”

  “好嘞。”

  出租车司机给起油门,车子瞬间冲了出去,漂移+排水渠过弯不到20分钟便来到了目的地,女孩付了钱下车走进了落座在千山区国道旁的XX晚报社。

  早上上班的人很多,这种传媒机构的工作人员总有一种紧张感。

  “您好,您有什么事吗?”柜台前刚刚上岗的接待人员问道。

  “你好,同事,我叫池琳,BJ市ZG传媒大学毕业的学生来应聘工作,我预约了,请问潘修诚主编在吗?”

  “哦,您稍等。”

  前台拿起座机开始联系,心中惊讶这种名牌大学的学生怎么会挑2.3流的城市落脚,让人搞不懂。

  “好啦,主编让你过去,他在三楼,你一打听就知道了。”

  前台放下电话对池琳说道,后者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走向电梯。

  不大一会便找到了主编所在的办公室。

  “砰砰砰~”

  “请进~”

  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池琳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很干净有几个书架和一张办公桌,后面端坐着一位带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您好,潘编,我是刚毕业的池琳已经将简历发给您了,收到了吗?”

  中年男人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看去,稍微一愣,调侃道。

  “本人比照片可漂亮多了,我们这行美女很少啊。”

  “谢谢夸奖。”

  “请坐,我是潘修诚,初次见面,小池你的资料我都看过了,非常优秀,来我们这当一线的记者没有问题,只是我有点不解…!”

  “潘编,您说?”池琳也不矫情拉起椅子坐下来问道。

  “不要那么生分,叫我老潘就行了,我是东北人说话实在,你那么高的学历,满可以在大城市发展的,为何来AS市?”

  “很简单,我要成名!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像我这样的年龄,又没有社会经验,在大城市很容易被排挤,而AS市收入虽然低,地方也不富裕,事还多,但我相信自己,在AS市一定能有所作为。”

  池琳这番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给潘修诚说的一愣楞的,苦笑道。

  “你到是实惠,说的我都有点自卑了,好啦,小池,今天就上班吧,刚好有个车祸事件,你去二组,跟同事们磨合磨合,等等,我叫谢明过来带你去,他比你大几岁,干了好几年了,以后你们就是搭档,你一个女孩子家,出去采访容易出危险,让他帮你。”

  “谢谢,听您安排。”

  潘修诚打了个电话,不大会,一名看上去很精干的青年走了进来。

  “小谢,这是你的搭档,刚刚毕业的池琳,以后万事你多照应一下,她年轻容易冲动,知道吗?”

  青年下意识转过头,刚看到池琳的俏脸,目光就挪不开了。

  第004章丁字路,不归途(开篇)

  “你好,我是谢明,二组最最最精明强干的人才,哈哈,初次见面,中午喝个午茶怎么样?”谢明献媚的对着池琳点头哈腰。

  “咳咳~小谢,我是空气吗?”

  “啊!潘编,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帮助池小姐做好工作的。”谢明吓了一跳赶忙表决心。

  “噗呲~”池琳笑出了声,谢明尴尬的挠了挠头。

  “好啦,你们年轻人慢慢沟通,对了,矿山技校门前公路刚发生车祸,你们去看看吧。”

  “是!”俩人同时领命。

  再说项远整整一上午龇牙咧嘴的收拾着肉摊,不少熟客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只能苦笑摇头。

  “小爷真是栽了,那小丫头看似弱不禁风,下手忒狠啊。”

  中午买了盒盒饭,蹲在菜市场的大门前,项远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为啥被揍。

  “嗯?!”

  他突然站起身,看向东南方向,大白天竟然下雾了,不少人跟着观赏奇妙的美景。

  “弥留之气如此重,有迷茫的灵魂无家可归吗?”项远端着饭碗凝重的呻吟道。

  此刻池琳坐着谢明开的BAD蛋蛋,好不难受,不时扭动一下娇躯,地方太小了。

  “怎么啦?池小姐,你不舒服?”

  “没,没什么,别叫我池小姐,叫我琳琳就行了,AS市我在地图上研究过,实际上还是第一天刚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深沟路吧?”

  “嗯,对的,这月已经有两起车祸了,说实话这活我不太爱接的,老潘也真是的,你一个新人......!”

  “怎么了?”池琳听出来谢明话里有话,立刻变成了好奇宝宝。

  “这矿山技校旁边的丁字路口,每年秋季都要出几回事,邪性的狠,住在周边的老百姓都说那里...闹鬼!”谢明煞有其事的小声说道。

  “瞎扯,事故是因为司机的疏忽,跟牛鬼蛇神有什么关系,谢大哥,你还挺迷信。”池琳不以为然的笑道。

  “不信算了,嘿嘿,没事,大妹子就算真有不开眼的东西,我也会保护你的。”

  “咯咯,那就谢谢啦,咦,好大的雾啊。”

  俩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起雾的街区。

  “是啊,哪来的雾,这大中午的,我看看。”谢明将车速放低,打开了雾灯,好家伙雾气越来越浓,会面的车辆不得不小心谨慎。

  “谢大哥,刚刚那起事故在哪个位置啊?看不清。”

一万分的故事《横刀夺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下车找找!”

  将车停在路边,本来接到线报说这里刚刚又发生车祸了,但是具体地点被大雾遮挡了视线,池琳他们不得已只能摸索。

  顺着马路走了一段距离,谢明喊道。

  “在这里,哎哎,车子撞树上啦,嘿,这哥们真够倒霉的,嗯,人估计送医院了,拍两张照片意思意思。”

  谢明拿出相机对着事故地点开始拍照,池琳此刻也走了过来,一阵凉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雾气中有些寒冷。

  池琳左顾右看,视线太模糊连远处的高楼都不见了,唯一能见到的就是路口旁边的技校大门。

  就在这个时候,池琳突然看到一名穿着校服的学生竟然呆呆傻傻的站在了马路中央。

  “嗯?”不解之下池琳快走几步。

  “小同学!现在是车流量高峰期,雾太大有危险,快过来。”

  只不过她怎么呼喊,对方都不理人,池琳小暴脾气上来了。

  “你这死孩子,不听话呢!哼,今天小姐姐要教导教导你!”

  没想到她这一吼,马路中央的男孩真的将头转向了她,不过依旧是目光呆滞,小脸刷白,雾气中也看不太清身形。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起,远处灯光一亮,明显有车过来了,池琳本想数落一番可见此情景,吓了一跳,本能的冲了过去。

  “小心!危险!”

  男学生依旧一动不动,池琳纵身一跃,双手打算抱住男孩,可就在这一瞬间,另一双手已经抱住了她的腰间,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咕噜噜!吱呀!”

  “我X,找死啊你们!”路过的小汽车司机探出头骂了一句扬长而去。

  池琳滚出去老远就感觉自己身下似乎垫着什么,惊魂过后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抱着自己的人,她想起了那名学生,赶忙跑回马路中央。

  “咦!?”奇怪的是男学生明明在这里的,现在却没有了,也没有车祸的痕迹,池琳松了口气,想来刚才那名学生也躲开了。

  “哎呦,疼哎。”这时候才发觉身上疼痛,毕竟是女孩子,虽然有人保护可还是禁不起折腾。

  池琳揉着胳膊转身准备谢谢那名救她的人,几步来到身前。

  “那个学生躲开了吧?谢谢,刚才真是危险,你……大色狼!!!”

  池琳突然退后一步,张弓搭箭般一指面前站起身拍着尘土的项远,娇喝道!

  项远伸了伸筋骨,挠了挠鸡窝头,眼皮一耷拉,好奇的左右看了看,貌似面前这名女孩好像在骂他。

  “不要在装了!!!色痞!你故意的吧!”池琳气愤的怒吼着。

  项远整理了一下黑色风衣,他1米8的身高不得不低头,脸都要贴到池琳的俏脸上了,审视了半天,俩人僵住了,看着气愤的池琳,项远问道。

  “你是谁?”

  “轰~”池琳差点炸了,早上刚发生的事感情这位忘的一干二净了,难道自己不是美女吗?他就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次退后一步,伸出手臂指着项远的鼻子。

  “色痞!你在公交车上尾随无知少女,耍流氓!”

  “是吗?再见。”项远摸了摸鼻子转身便走,完全无视池琳。

  “站住!你要逃跑吗?像你这种社会的败类就应该被绳之於法,我要报警!”池琳此刻跟个小老虎一般不依不饶,而项远搭理都没搭理她,表情慢慢凝重。

  “刷~”一把断刀反手握在手心,池琳立刻不言语了,瑟瑟发抖的说道。

  “你…你要砍我?!”

  “白痴~”

  项远实在受不了了白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候,雾气中似乎飘过好几个人影,马路上不时传来急刹车和叫骂的声音。

  项远立刻哈下腰,右手手指不停的掐算,眼神锐利如鹰凖一般。

  第005章电视惊魂

  “天枢、天璇祸乱星群,隐而不发,斗柄指北,瑶光破军!这里!”

  喃喃自语之间项远动了,踏着奇异的步伐左晃右晃,刚好谢明听见了池琳的声音,拍完照片过来找她。

  池琳只见这奇怪的青年,左躲右闪之间,迅速来到谢明的面前,手中断刀一劈而下,这时候谢明才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还有一把劈向他的刀。

  “唰~”

  谢明傻啦,断刀在他的面门二指之间划下来,他的嘴角浮现出不自然的笑容,吓的。

  项远看似空劈了这一刀,但是整个丁字口却似乎震动了一下,给人一种扭曲感。

  断刀在手心转了几圈反手插进刀囊,项远抬起头仰望天空,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弥漫街道的大雾竟然慢慢散去,恢复晴朗,路上的汽车纷纷将雾灯关闭。

  整个深营路恢复了通畅,没有雾气遮挡行人也多了起来。

  “靠!!小子,你想吓死我吗?你怎么随身携带凶器!警察!警察!”谢明双手抱头惊恐的吼道,几根断发还在空中飘啊飘。

  项远咳嗽两声,紧了紧身上的衣装,转身就走,完全无视了这位仁兄。

  “等等~”池琳目睹了全部过程,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对方古怪的行为之后大雾竟然散了,以她爱八卦的性格怎么会轻易放走项远。

  “有事?!”项远转过头好奇的问道,顺手在衣服兜里拿出苹果咬了一口。

  “当然了,大色狼,你刚才在干嘛?怎么雾突然散了,还有,谢谢你,救了我和那名学生。”

  “雾散不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想多了,我没救你,再见。”

  说完项远又要离开,池琳上前几步,双手掐腰,质问道。

  “作为一名合格的记者我必须披露真相,所以公交车上你骚扰我必须向我道歉,否则我就报警,还有不管你救没救我……!”

  “打住!”项远揉了揉额头,表示无奈,咬咬牙将自己咬了一口的苹果塞给了池琳。

  “哞,送你了,当我道歉。”这回没等池琳反应过来,一溜烟的跑掉了。

  池琳傻愣愣的拿着苹果站在原地,谢明还在疯癫之中,刚走过来一低头看见池琳手中的苹果。

  “这是啥?”

  “苹~苹果!”

  “我知道,那小子是什么人啊,太可怕了,他给你苹果干嘛?咦,好像还咬了一口。”

  “额,混蛋!恶心死啦!”池琳终于反应了过来,赶忙将苹果扔的老远,气的火冒三丈。

  既然车祸现场照片也拍了,回去赶稿子就可以了,后续还得去交通部门采访,俩人便匆匆的离开。

  一整天的工作都没能让池琳心情好起来,暗想今天点子真背,她本来可是斗志满满的,晚上回了租住的房屋,泡了个热水澡,打开电视机有一茬没一茬的看着。

  “哼,那个可恶的臭流氓,下次不要被我遇见了,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咦……!”

  正在她自言自语之时,目光却凝固了,电视上刚好报道前几天出现的一起事故,星期五午休时间,矿山技校学生在校门口买午餐,突然一辆红色的轿车失控冲入人群,一名学生躲闪不及,被撞飞在树上,监控器拍摄到了全过程。

  学生被撞倒之后大家伙围了过去,没想到他竟然好似毫发无损的站了起来,跟同学们说说笑笑,示意无事,结果刚走出去20几米便摔倒在地人事不醒。

  “xx班学生王某某因车祸,后经医院抢救无效,三天前死亡...!”电视中播报的声音扣动了池琳的心弦,因为上面已经公开了学生的照片。

  池琳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汗水湿透了她的后背,身体不住的颤抖,那名学生的照片竟然跟今天她想去救的那孩子一模一样,服装书包都一样。

  “咕噜~”咽了一口吐沫,池琳机械的拿起电话。

  “嘟嘟”

  “谁啊?”

  “我是小池,谢明大哥吗?”

  “啊,是琳琳呀,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吃夜宵吗?”

  “不…!谢大哥,你看新闻了吗?今天我们调查的丁字路口,前几天一名学生死...死了,王某某!”

  “啊?这事啊,我知道,这个月已经死了三个人了,所以我白天才告诉你邪性麽,怎么了?”

  “嘟嘟…”

  “喂……喂!琳琳?咦,怎么挂了。”

  电话这头的池琳早就把手机扔在一边,双手抱头,她没有记错,那个男孩子当时绝对站在马路中央的,可是…人明明三天前去世的啊。

  这一宿,池琳孤枕难眠,第二天一点精神都没,匆忙上班,她本不信什么牛鬼蛇神,可是自己亲眼见到的又怎么解释?

  回到报社她开始找从前的资料,还别说,真让她有所发现,从xx晚报报道以来,矿校丁字路口处每年9-10月份都会有几起事故,多人丧生。

  几天之后拿着资料一一比对,池琳后脖颈子都冒凉风,寻求潘编的帮助结果人家以为她休息不好,还特意给她假期,这让池琳有点抓狂。

  “不行,我相信科学,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谢大哥,晚上你能陪我加个班吗?”

  “我说妹子,哎呦,我当时就说着玩的,你咋还当真了,哪有什么鬼怪,别自己吓自己。”谢明有点后悔了,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执拗。

  池琳摇摇头,在她的坚持之下,谢明只好答应了。

  打定主意,池琳眼珠一转跟编辑请了个假。

  这些天里,池琳同样翻看了一些道士出马的书籍,越看越觉得那天遇见的青年有问题,心中有了计较。

  太平菜市场,下午买菜的人不多,项远更是顶风作案,有猪瘟的传言,吃猪肉的人非常少,他的买卖也就冷清了。

  此刻坐在椅子上记着围裙翘起二郎腿,津津有味的看着带“色彩”的杂志。

  “买肉,排骨你怎么卖的。”

  如黄莺般带点SH腔调的女声从案子前传来,项远顺着声音抬起头,面前站着的女孩今天穿了蓝色的绒衣和白色外套,胸前挂着小巧玲珑的照相机,清丽的短发,金边眼镜,可爱极了。

  第006章池琳求助

  “排骨18,刺骨11。”项远说完后继续低下头看着杂志,池琳自以为今天打扮挺漂亮了,万没想到人家理都不理。

  “喂,大色狼,有事问你。”池琳咬牙切齿的说道。

  项远放下杂志仔细的审视一番严肃的问道。

  “你是谁?”

  “轰~”虚荣乃是女人最基本的天性,池琳也不例外,对方竟然不记得她了,难道自己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她要掀桌子了!

  “混蛋!色痞!公交车,矿校正门,你的脑袋被门挤过吗?啊?”

  说着话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也不闲案板子脏就要爬过去揍项远,后者满头大汗赶忙做出投降的姿态。

  闹了好大一会,在其他小贩怪异的目光中,池琳才老实下来,依旧气的鼓鼓的。

  项远无奈将围裙解下来,让一旁的大婶帮看一下摊位,先解决这位泼辣的“顾客”。

  “那个,有什么事你说。”项远将池琳带出菜市场的偏门。

  “哼~色痞,我这些天调查过了,关于矿校门前的丁字路口,那天你做了什么?……!”池琳也没拖泥带水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说了一遍,项远只是默默的听着,等她讲完。

  项远沉思了起来,池琳见对方开始认真了也颇为期待,她这几天没少查关于灵异方面的事件,显然面前这位卖猪肉的青年不简单。

  “怎么样?你想到什么了?那天你比比划划的是在驱邪吗?”

  这时候项远猛然抬起头问道。

  “我还是想不通,你咋找到我摊位的?”

  “啪~”池琳上去就是一个脑盖,小拳头握的紧紧的,感情项远根本没听她说话,气的她俏脸通红。

  “哎呦,疼,干嘛啊!”项远狠命揉着自己的头,心想这丫头个头不高出手真快啊。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嗯?!”眼看池琳又要发飙,项远赶忙开始解释。

  “别,冷静,你是说丁字路口每年死人这事吗?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劝你别插手,生人有生人的命运,死人有死人的轮回,切勿多干涉。”

  一听项远这么说,池琳眼睛一亮。

  “果然,你知道内情,我想出一篇惊天动地的新闻,你给我说说。”伸手拿出一本笔记本,池琳煞有其事的等项远讲始末。

  “算了,这新闻没人信的,你还是老实化你的缘去吧。”

  “你说不说?!”池琳绣眉一挑。

  项远无奈只好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道来。

  “要说矿校旁边的丁字路口,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会积累弥留之气,所谓弥留之气便是阴气,本来是肉眼难辨的,可能是因为那地方每年出事所以阴气太重,前几天雾气的来源便是弥留之气过盛所引起的。”

  “弥留之气?所以才会出车祸吗?”池琳好奇的问道。

  “跟那有什么关系,说了你也不懂,我猜测这丁字路口应该是一处龙脉,被人蓄意镇压了,用法器钉住,保证此处风水,本是好事,每年死几个人可能是意外罢了,好了,我可以走了吗?”项远不耐烦的说道。

  “不行,我那天明明看见...那名学生了,而且这地方每年死人,你却说是好事,今天晚上陪我去探探那里。”

  “白痴,我才不去呢,天道轮回自有定论,你一个小姑娘参合什么玩意,不陪你疯了,我还得出摊呢,对了,你咋找到我的?”

  “哼,就你这打扮和身上那股子味道,我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不陪拉倒,谁稀罕。”

  说完池琳转头气呼呼的跑了,项远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她谁啊?”

  可不是咋的说了一溜十三招,俩人连姓名都没有相互告知。

  当天夜晚池琳强拉着谢明开着那辆QQ车蹲守在矿校旁的丁字路口。

  “呼~你有没有感觉这地儿有点冷?”池琳疑神疑鬼的问道。

  “大姐,现在马上冬天啦,大晚上不冷就怪了。”谢明苦笑道,心中暗自盘算如何说服这位大小姐赶紧撤退,他还想回家看球呢。

  “我说琳琳,你疑心太重了,几起交通事故而已,何苦较真呢,瞧瞧你带的都是啥啊。”谢明拔拉拔拉副驾驶池琳身上挂着的东西。

  好家伙,池琳没少准备,身上挂着大蒜十字架还有地摊买的符箓,庙里求的佛珠,几乎是全副武装。

  “你懂什么,这叫有备无患,谢大哥一旦出现诡异的事情我保护你,放心吧。”

  池琳手握相机看似自信满满,实际上腿在打哆嗦。

  本应该一夜无眠,可第二天清晨,俩人都睡着了,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池琳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还好昨夜汽车开了暖风,否则非冻病不可。

  “喂,喂,谢大哥,你怎么睡着了,起来,起来。”

  左右晃了晃谢明,后者迷迷糊糊的醒了。

  “晕啊,天亮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你太不负责任了,怎么可以睡觉,如果出现危险怎么办,还有,你看到什么了吗?”

  “能有啥危险,拉倒吧,唉,大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吧?”

  “好吧,今天晚上继续。”

  “我滴亲妈吖,你请假了,我还要上班的,天啊!”

  谢明哭丧着脸开车离开了这里。

  连续几天时间,池琳好似着魔一般每晚拉着谢明陪她胡闹,后者多少对她有点小心思所以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跟来,谁叫池琳长的漂亮呢。

  这天傍晚,项远收了肉摊,一边走在马路上一边清点这月的“收成”。

  “呼~电费~嗯,水费,煤气费没多钱,我好像不咋开火,对了,还有取暖费,按平数…咳咳,完蛋又穷了!”

  走着走着光顾低头数钱,前面出现的电线杆子他都没发现,一头撞了上去。

  “咣~”

  “哎呦!疼啊。”捂着头蹲在马路牙子上死劲的揉,惹来不少行人的嘻笑声。

  “咦~”项远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他蹲在地面上用手掌抓了把泥土。

  “冰寒刺骨,弥留之气深入地底,好像被什么东西吸收进去,今夜乃晓月,又是立冬,没完了是吧?”项远喃喃自语。

三、庄子故事二

  庄周宰牛

  编织完最后一把陈年茅草,庄子便亲自卖起了草鞋。这一天,优惠啦,打折啦,叫得口干舌燥,临近中午时分,他才好不容易将早上挑来的一担草鞋卖完了。

  路经草炉饼店时,庄子走了过去,他本想买几块草炉饼的,可看到炉口上没有现成的了,店主正忙着照应店内两个喝茶吃饼的人,便提起扁担转身回家了。这时,他耳朵里传来一个客人的声音:“唉,要我说我们宋国穷就穷在用不了人,你看看,人家魏国用了惠施,现在各样事情搞得有声有色,热气腾腾的。”又一个应和道:“怎么不是呢,就说那个惠施,在宋国的时候,连口饭都混不周全,可一到了魏国,就大红大紫起来,梁惠王都喜欢得不得了,竟让他当了相爷,火得很呢!”庄子掉过头朝那两人望了望,心里纳闷,难道他们也认识惠施,感情他们是刚从魏国过来的?庄子扳扳指头细算了一下,自己和惠施漆园一别都快八年了,真是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啊,这些年,惠施兄过得可真好?

  庄子回到家里,妻子早将饭菜摆到了桌上。庄子边吃边把在草炉饼店听到的话告诉了妻子,妻子忙问:“你说的惠施,就是常和你叽里呱啦争来辩去的那个?”庄子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刨着碗里的饭。妻子微微一笑说:“同样喜欢耍嘴皮子的,耍的差别可大了。不过,我看你们还是有点交情的。现在人家发迹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是不是到他那里看看,办个‘草鞋制造公司’、‘肉联厂’什么的,实在不行,办个那个什么‘孔子学院’也能来点钱呀!”庄子望着妻子,笑着道:“老婆是可怜我这只拖着尾巴在泥里爬行的龟吗?什么发迹啊,钱啊,真是妇人!我要想发迹,早到楚国去为相了,楚国可比魏国强大多了。我要想钱的话,在漆园的时候也能捞上大把大把的。可那还是你老公吗?”庄子放下了手上的饭碗,自言自语道:“不过,到大梁去看看惠施也是应该的。好在家里的草鞋也快卖了,缸里的米也够吃一段时间的了。”妻子在一旁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没有应答。

  庄子一心惦记着好友惠施,什么事都做不了,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第二天一早,他便告别家人,赶往大梁去了。

  庄子头戴草帽,脚穿草鞋,身着半旧青布长衫,腰系一根微微泛着油光的茅草绳,腰里别着一把皮革刀鞘,一路急匆匆前行。家乡的村庄,河塘,山丘,树木,玉米,高粱,以及他所熟悉的气息很快被甩得无影无踪。一路上,遇到陌生的行人时,庄子也会打量人家一番,比照一下自己,便暗暗好笑,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点浪迹江湖的侠客的味道,只是刀鞘里的宰牛尖刀短了点,没有一把长剑,到底少了些侠客的威猛和豪气。

  走着走着,庄子忽然发现过往的车辆多了起来,一辆追着一辆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有时躲闪不及,卷起的尘土迷得他眼睁不开,呛得他气喘不得。几经迷糊之后,庄子的眼前忽然一亮:四周塔吊林立,不远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我的天呀,我这是到了哪里?大梁,大梁变成这样了?

  庄子走进一家建筑工地的工棚,跟正在洗菜的老者讨了一碗水喝了,又要了点水,洗了把脸,檫了檫身子。然后向老者打问道:“老伯,这里是大梁吗?”老者说:“大梁往西北走还有几十里,这儿还说不准是不是大梁的边上呢。”看到庄子有点疑惑的样子,老者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魏国学着洋人,正在大力推进城市化呢,大梁要打造国际化大都市,越扩越大,到底扩到哪里,谁能知道呢?”庄子称赞道:“城市化好啊,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啊!”老者道:“先生,我看应该说‘城市,让有钱人生活更美好’还差不多,当然,还不能发生大火、大水、地震等灾害。城市,对没钱的人来说,可就是忍耐着苦难的美好了。就说我们家吧,为孙子的一套房子,现在一家三代为开发商和银行苦钱,连我这个七十岁的老头子都忙得一天到晚手不停脚不住的,不知道哪天才能把债还清呢,反正我和我儿子活着的时候大概还不清了。”庄子说:“看您老身体倒是蛮硬朗的,做做活,也是有益于健康的。”老者道:“我这把老骨头无所谓了,我就不知道那么多涌进城的人的日子怎么过下去。动不动几十里方圆的种房子,其他呢,一粒粮不种,一棵菜不长,一根葱不栽。样样东西指望外面运进来,样样东西嗤嗤涨价,一会‘豆你玩’,一会‘蒜你狠’,一会‘向前葱’。人家的好处学不上,尽这么瞎折腾,有什么好?”庄子说:“照您这么说,不切实际的跟人家学,就如东施效颦一样啊。”望着老者的神情,庄子解释说:“我说的是一则故事。说越国有个名叫西施的姑娘,她长得非常漂亮,一举一动都很动人。可她患有心口疼的毛病,犯病时总是用手捂住胸口,紧皱着眉头。人们喜欢她,看她这副病态,也楚楚动人。西施的邻村有个丑姑娘叫东施,总喜欢打扮自己。有一次她碰到西施,见西施手捂胸口,紧皱眉头,显得异常美丽。她想难怪人们说她漂亮,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于是,她就模仿西施的动作神态,手捂胸口,紧皱着眉头。人们看见丑女变成这种怪样子,就像见了鬼一样,吓得赶紧躲开。”还没等庄子说完,老者就哈哈大笑起来,老者说:“先生说得太好了,我告诉你还有更好笑的呢。现在搞城市化搞房地产开发,项目多了,来钱多了,多少官商勾结,鱼肉百姓,腐败难以惩治了。怎么办?哎,我们魏相不知又在哪儿学了一招,开始兴建廉政文化公园反腐了。我们这里人都说他简直成了寿陵少年了。”庄子故意问道:“怎么就叫寿陵少年了?”老者说:“听说燕国寿陵有一位少年,见什么学什么,学一样丢一样,虽然花样翻新,却始终不能做好一件事,有一次,听人说邯郸人走路姿势忒美,他便瞒着家人,跑到遥远的邯郸学走路去了。一到邯郸,他感到处处新鲜,简直令人眼花缭乱。看到小孩走路,他觉得活泼,学;看见老人走路,他觉得稳重,学;看到妇女走路,摇摆多姿,学。就这样,不过半月光景,他连走路也不会了,路费也花光了,只好爬着回去了。”听老者讲完了故事,庄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告别了老者。

  庄子继续前行,身前身后,一幢幢楼房,式样千篇一律,单调泛味,一览无余,也不值得驻足观赏。穿行在高楼之下马路边上,庄子倒觉得沉闷得很,燥热得很。弯来绕去,庄子不经意来到了一片荷塘边,欣赏着参差不齐的荷叶有意无意的遮掩着青翠欲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顿时感到清凉了许多。庄子弯下腰,掬起一捧水,抹了抹脸,一下子舒服了许多。就在这时,听得一声大喊:“刺客哪里逃!”庄子头还没转过来,就被人用布袋套上了,腰间的刀也被下了,两手也被绳子一道道的捆绑了起来。庄子弄不明白怎么回事,也没有申辩,任人吆三喝五一推一拉的走着。

  庄子头上的套袋被拿了之后,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置身于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庄子心想总算到了大梁了,那坐在高台上,让宫女们簇拥着的想必就是梁惠王了。

  这时,一个小厮上前报告说:“大王,我们刚刚抓了一个刺客,请您过堂。”梁惠王“哦”了一声,问道:“你是刺客?”庄子道:“我是宋国的庄周,只是一个宰牛的。”梁惠王笑笑道:“这么说我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仇冤。我说我们身处盛世,政通人和,哪来的‘刺客’,纯属捕风捉影。不过,寡人看你也没有多少气力的样子,你能宰牛?”梁惠王说着转头招呼道:“御膳房,今天用的牛宰了吗?”一会儿,一个小厮来报告说:“大王,今天用的牛刚刚出过了血。”梁惠王说道:“好啊,给庄周松绑,让我们看看这个宋国人是怎样宰牛的吧!”

  于是,几个小厮将一头放过了血牛抬到了庄子面前。

  庄子甩了甩刚刚松绑的双手,要回了自己的宰牛刀,不慌不忙的站到牛前,然后掌推,肩扛,脚踩,膝顶,刀进刀出,横割竖划,哗哗作响,如和着舞曲的节拍,似合着乐曲的节奏。只听得砉然一声,一大张牛皮如衣服脱下,肉块随后纷纷卸落,不一会儿工夫,一头牛已变得皮是皮,骨是骨,肉是肉,纷然解体。

  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连梁惠王也看呆了,半晌,才醒过神来击掌称赞道:“真是妙极了,妙极了,你的技术怎么会高超到这样地步的呢?”

  庄子轻轻放下手中的刀说:“我爱好顺应事物的规律,远远超过了对宰牛的技术追求。开始学宰牛时,我看到的是囫囵一团的整牛,也无从下手。三年以后,牛在我眼里,就不过是许多块牛肉的组合了。现在,我全凭心神去用刀,不但不靠眼睛,也不靠其他感官,靠的只是直觉。刀在手中,自然而然地顺着牛的肌理运作,刀走肉块间的缝隙、骨节间的空缺,有那筋骨盘结的地方,刀自然就滑过去了。牛关节是有空隙的,而刀刃又很薄,用很薄的刀刃伸入有空隙的骨节,自然会宽宽绰绰游刃有余了。当然,也有错综复杂的地方,不容易下刀。这时我精神高度集中,慢慢运刀,轻轻划过,一头牛就这样解体了,如同土块溃落一样。一般的厨工一个月就得换一把刀,他们是用刀去砍骨头的。好的厨工一年换一把刀,他们是用刀去割筋肉的。而我这把刀,已用了十多年了,所宰的牛不下数百头了,可仍像刚在磨刀石上开刃的新刀一样锋利。我是顺着牛体的自然结构用刀的呀,所以宰牛对我来说,也不觉得太吃力。”庄子说完,把刀擦得干干净净插入刀鞘,显出一派踌躇满志,自得其乐的样子。

  梁惠王听了这番话后,大发感慨道:“好啊好啊,经你这么一说,

  寡人领悟了治事理政的道理了!”梁惠王一高兴,便吩咐左右取些黄金来赏赐庄子。

  庄子谢绝了梁惠王的赏赐,说:“你没当我是刺客就不错了,我还要去拜访我的老朋友呢!”

  庄子离开了梁惠王的宫殿,很快便到了惠施府第门前,庄子对侍卫说道:“请通报一声,就说庄周来拜访惠大人。”那侍卫瞪大了眼睛问:“你就是庄周?”庄子道:“正是。”侍卫哈哈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庄子疑惑道:“难道惠大人知道我来了,在找我?”“对,不但知道你来了,还知道你想篡夺我家大人的相位。我们满世界抓你不到,没想到你自投罗网!”庄子一惊一昂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拧着胳膊拿下,侍卫顺手下了庄子腰间的刀鞘,将庄子扭送惠施堂前,大声报告说:“大人,现拿得宋国奸细庄周,请您发落!”

  惠施闻声出来,一看,果然是庄子。庄子大声叫道:“惠施,你这个一点人情味没有的家伙,有你这样接待老朋友的吗?”惠施反问道:“子休兄,你不是说过人原本就是没有情的吗?”庄子说:“我是说过,但我所说的无情,是说人不能因为自己好恶,去伤害事物的本性,应该顺应自然,而不随主观情感去瞎折腾,像你在魏国搞的那一套。”惠施说:“好了,好了,子休兄,不扯那么远了。这回来了,得多住上些日子,我一定在魏王面前为你寻个进身之阶?”

  庄子没想到惠施已经不是过去的惠施了,当了几年高官,变得小肚鸡肠了,在官场这个大染缸里,心也可能被染黑了。看看眼前的惠施,庄子不禁凭添了几分可怜。庄子说道:“先不忙说这些,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南方有一种鸟,叫鹓雏,你知道吗?鹓雏从南海出发,飞往北海,途中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竹子的果实不吃,不是甘美的泉水不喝。一只猫头鹰找到一只已经腐烂的死老鼠,正在那里享用。望见鹓雏经过,猫头鹰立刻警觉起来,仰头吓唬道:‘吱—!吱—!吱—!’现在,你是用你的相爷位子来‘吱—!’我吗?”

  惠施“哈、哈”干笑了两声,说:“子休兄,误会了,请到府上叙话。”

  庄子道:“不必了。惠施兄啊,惠施兄,我在家时,想着会会你这位老朋友,什么事都做不了,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现在好了,面也见过了,我就告辞了。不过,你为相一任,我也希望你积点德,少折腾些,为大梁的百姓做点实事好事才好啊!”庄子说着,紧了紧腰间的茅草绳,从惠施的侍卫手中夺过了装着他那把宰牛刀的刀鞘插上腰眼,朝惠施摆了摆手,便转身踏上了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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