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心(志到 著）

　　嘀嘀…………“小玉快起床了，去县城的车在等你了”小玉的妈妈催促着。“哦马上就好”房间内传来小玉声音，小玉急急忙忙的上了车，前座的陈风见小玉上车就跟她打招呼说“早啊去县城干嘛啊小玉”，小玉一看是陈风 “我明天打算去东莞工作了，今天去订票。”其实陈风跟小玉从小学就是同学了，一直到初中二年级才分开，陈风一直暗恋着小玉，只是不敢表白，“怎么不读高中就出去了啊”陈风说到，小玉用手弄了下脸颊的头发说 “我成绩不好所以不想读了，去东莞跟我二姐进厂工作了,陈风你还读吗？要不跟我一起去东莞工作吧”。其实是小玉跟陈风是开的玩笑，小玉一直希望他的这个青梅竹马的伙伴将来有出息。只是坐在一旁的陈风听了后就当真了。

　　“到终点站了，都下车吧”收票员大声叫嚷，陈风在车上一直在想小玉刚刚说的那句话， “到了下车了”小玉对陈风提醒着，这时陈风才反映过来。下车后小玉就去了永州市火车站，这时陈风也去了青华技校，本来今天陈风是打算去报名技校的，可到门口时他犹豫了，最终他还是没有踏进学校的大门，陈风一路上在想着小玉说过的每句话，陈风还是转头去车站了，在车站陈风一直在等着什么，忽然陈风看到了什么，急忙上去叫到“小玉你也现在回去啊，票定到没啊。”小玉看了看陈风说到“明天的票。"这么快啊，明天就走啊”这时陈风手里拿着一点小礼物想送给小玉，可是一起坐上车到家了都没敢送给她。

　　回到家中陈风的父母知道他没去学校报名，就不好气的数落了陈风，陈风心情感到非常的郁闷，就一个人独自去了家后面的水库边坐着，因为从水库方向望去就是小玉的家了，只要一有不高兴的时候他都会在这里静静的呆着。

　　傍晚时到来，因为水库坐落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地方，风在忽忽的吹着，在夏天的时候感觉无比的舒畅，水库的堤坝下面就是稻田，不时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就在此时山上不时还会传来几声说话与哭声，陈风心一惊就起身回家了，听说在水库边的山上出现过不少的离奇怪事，从小上学时他就跟小玉一起讨论过从老人那听来的诡异怪事 了，据说那山上葬有一个年轻的少女，好像是因为以前在工厂做事出的事故，具体什么事故大人也没多说。

　　第二天一早陈风就站在小河边了，因为小河边可以看到小玉坐车时经过的地方，没过多久陈风看见小玉提着行李上车了，此时的陈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失落，是无奈，是伤心……在此之前陈风不是没有想过对小玉表白，因为在小玉眼里流露出对陈风的感情只有同学与死党的关系，自从小玉走后，陈风也没有上学了，但是每次想起小玉的时候他都会拿出准备送小玉的小礼物来看看，也时不时去走一回曾经跟小玉上学时走过的路。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月……二个月……。对于陈风来说已经很久很久了，忽然有一天他收到了小玉的来信，信上说她在东莞工作很好，就是平常加班比较多，还告诉了陈风他申请了QQ，学会了上网。还去过很多好玩的地方，当然还有给陈风寄了照片。

　　陈风当晚就枕着那封信与照片睡的，第二天一早起来陈风就说“爸妈我出去一下，晚上回来，早餐就不在家吃了”。他爸也应了一声，原来昨天听说小玉申请了QQ，他这次就是去镇上上网申请QQ去的，来到网吧。"老板帮忙开台机，能不能过来帮我申请个QQ号码”陈风高兴的说到，“好的你先等等，我申请好了给你拿过去”网吧老板回应到，过了一会老板就把QQ给了陈风，陈风迫不急待的登上了QQ加上了小玉，不一会小玉那边回复他加为好友了，原来今天是星期天，小玉他们工厂放假。这可把陈风高兴坏了，他们两聊起了很多身边发生有趣的事，小玉告诉陈风说他会溜冰了，在东莞去过很多公园，也玩过很多游乐园，……只要是小玉说得不管什么他都爱听，而且也乐意，在QQ视频的时候陈风发现小玉比以前更漂亮了，应该是更会打扮了，聊了没多久小玉就说有同事叫她出去玩了，小玉还问陈风有没有打算出来工作，就这样小玉下线了，陈风也下了，出了网吧才知道早餐还没吃了就中午了，还真有点饿了，陈风去吃了点东西就回家了。 当晚陈风就跟他爸爸说要出去进厂工作，在家里的反对下陈风还是坚决要外出，没过几天陈风跟小玉联系了，小玉说可以过他那个工厂上班去，在踏上去东莞的火车时陈风的妈妈哭了，虽然陈风也有所不舍，但是他真的很爱小玉，那怕是在她身边呆着也知足了。

　　到东莞的时候是小玉去接的陈风，在看到小玉的第一眼，陈风很想去抱抱她，可是还是不敢，就这样跟小玉有头无尾的说着这一路的事情，第二天陈风就去了那家工厂报到了，不知道为什么陈风感觉身后一阵凉意，陈风心想怎么大热天的会有一阵凉意，此时的他顿时心里一惊，想到奶奶曾经说过鬼贴背的故事，“奶奶说人在无意中感觉到背上一片凉意时多半是鬼贴背，此时一定不能的去摸背，因为你去摸的时候鬼就会随着手风跟到你的面前，所以一定不能用手去摸”陈风此时还在想着奶奶生前说过的话，“陈风明天上班记得提前15分钟到行政部来"此时工厂的行政文员说到，这时陈风才回过神。报到完后以经是接近中午了，这时的陈风出了厂门才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工厂的对面就是一个大型的市区医院，而这个工厂也就一千多人，往工厂的左边去不到一公里就是一个大型墓地，这里的地形让陈风越看越觉得恐怖。就在此时后面传来了叫喊他名字的声音，而此时的陈风已经听到了声音但是没敢肯定是小玉叫他，所以他头也没回，也没应声，因为在他家乡流传着这样的的一个诡异故事，而且他们当地对这个诡异故事深信不疑，陈风清楚的记得故事是这样的，如果你没见到人的正面或是从后面传来对你的叫喊声一定不能回应与回头。“喂，怎么不答应我啊”小玉责怪到，陈风傻傻的笑笑说到“刚刚没听到，所以………”，此时陈风注意到小玉身边还带了个人一起出来的，小玉帮忙介绍到“这是我的好姐妹，也是我的同事，她叫田倩比我小一岁所以我是叫她妹妹”，接着又帮忙给田倩介绍陈风，介绍的时候还不忘调侃下陈风，“以后不能打我妹的主意哦”这话一说倒把陈风说的脸红了，毕竟是刚出来工作的小伙。其实田倩算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身高也有1米6几，也算得上一个小美女了。“走吧一起去吃午饭吧”陈风提议，工厂的附近就有快餐店，很快他们到了快餐店，在吃饭的时候田倩有意无意的找话题跟陈风聊着天，小玉也问陈风怎么不读书突然跑出来工作了，陈风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到，他觉得去技校学不到东西也就出来了，其实又有谁知道他是为了小玉而出来工作的了，“那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啊，有没有说分在那个部门啊！”小玉问到，“明天上班，具体在那个部门还不知道，明天我要提前到行政报到，那时应该就知道是那个部门了”陈风答到。

　　下午小玉跟田倩一起去上班了，只剩下陈风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着，走着走着到了人民公园了，所幸就坐在了石板凳上，在那发呆的想像着以后跟小玉的完美爱情，就这样一直坐到下午了，陈风去吃了个饭就回工厂宿舍了，因为小玉她们要加班所以没有出去玩，到了宿舍后就看看杂志，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小玉这时也跟田倩下班了，她们也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等忙完的时候田倩早早的就坐在了小玉的床前，一直对陈风的事情问个没完，小玉每次谈到跟陈风的往事时，总会带着那么一点点甜意，而田倩好像对陈风很感兴趣，她的表情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了一样，眼神中充满了爱。此时小玉正在跟田倩说着“以前我们去读书的时候不是他等我就是我等他，而且从来都不会因为什么原因而不等对方，那怕是被老师留校时也是一样，我跟他在上学的路上，有时打打闹闹，也有时吵吵嘴，可是吵完了我们从不生对方的气，呵呵”，“那你们不是青梅竹马啊，真羡慕你们”田倩一脸羡慕的表情说着，田倩这时也回到了自己床上躺着，小玉一个人静静的在床上想着以前的往事，有时想着想着会偷偷的笑，有时又觉得时间像流水一样的过得快，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睡着了。

　　叮铃……叮铃……，陈风一看闹钟响了，就赶紧起来了，毕竟是第一次进工厂上班，所以心情有点复杂，匆匆忙忙的忙完个人卫生后，一看钟才7：30分，一个人就去食堂吃了个早餐，就这样去了行政部报到了，过了一会又来了一个报到的新人，陈风就主动跟新来的同事问候了早，原来这个新来的同事是在品质部上班的，叫刘题权，就在此时行政文员给他们各自发了厂证与厂服，给他们讲了下厂纪厂规与上下班时间。过了一会他们就被各自部门的文员给带到了相应的工作岗位，这时才知道陈风分到了注塑课，走着走着陈风看见了田倩，原来他跟田倩一个部门，部门文员把陈风交给了部门组长，部门组长先安排陈风跟老员工学习，刚好安排田倩教陈风以后工作中所需要掌握的一些技能，“田倩这是新来的同事，你先带几天，好好教教他”部门组长说，田倩微笑的说“好的没问题”，等组长一走田倩就开心的跟陈风有说有笑的工作着，“没想到我们会在一个部门上班哦，而且还是我教你，以后叫师傅哦”田倩说，“田师傅好，还请以后多多教诲啊”陈风说完后两人都大笑着，陈风从田倩那知道小玉以前也在这个部门工作，后来就调去模具部管理模具出入的工作了，田倩还告诉了陈风说小玉在这里好多男生追她，可是小玉就是没看上一个，听到这陈风心里一阵酸酸的感觉。陈风涩涩的笑笑说“我师傅这么漂亮肯定也有不少人看上吧！”这话把田倩说得甜滋滋的，的确也有不少男生打她的主意，田倩故意的说“其实我可看上你了，哈哈哈……”看似假其实真的一名话，陈风只当玩笑话。这时电铃响起来了，现在到下班时间了，陈风跟着田倩一起到了饭堂，刚进饭堂门口就看见一个美丽的身影，原来小玉在那等陈风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去吃饭，在吃饭的时候田倩还说陈风在一起上班事情，说得很开心，还说陈风叫她师傅了，小玉只在一旁一边听一边笑，时不时陈风还叮嘱小玉多吃点，这时从饭堂窗口走来了一个男生对小玉说“严如玉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陈风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喜欢小玉，小玉只是随便说道“请便”，在这期间小玉他们三个人说说笑完全忽视了那个人的存在。

　　下午上班时，因为中间有10分钟的中休，田倩就带着陈风去看小玉了，小玉见到陈风后就关心的问他工作适应不，其实陈风心想只要能跟小玉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中休很短，所以没一会就走了。

　　晚上下班后他们一起去吃夜宵，早上一起去吃早餐，而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也成了习惯，突然有一天晚上田倩告诉小玉说，她爱上了陈风，让小玉去帮她跟陈风表白，其实田倩知道小玉是爱陈风的，也知道陈风爱着小玉，而且不是一般的爱，这就是田倩的心机所在，一个女人在爱情面前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啊，小玉知道后其实内心很不是滋味像五味瓶打翻了一样，但是小玉是那么的善良，她答应帮田倩跟陈风表白。其实只有跟陈风玩得很近的刘题权才知道他是那么的爱小玉，一直都把田倩当妹妹看待，但是刘题权其实也在爱着小玉，只是在乎兄弟的感情没有说出口。

　　照常每一天的下班，田倩故意在下楼梯的时候假装把脚扭了下，“哎哟……”田倩发出了疼痛的叫声，这时陈风着急的回头看了下田倩，心疼 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有事吗？”陈风急忙地把田倩扶到一边坐下，这时田倩嗲声嗲气让陈风帮她揉脚，陈风一脸无奈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田倩就继续的哀求的说“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没一点点绅士风度，哼……人家都庝得这样了你还不帮我揉揉。”陈风听她说在这份上了也就安慰的说“那我等会揉重了可不能怪我。”田倩调皮的露出笑容说“揉重了走不了你背我上下班，哼……”陈风无奈的蹲下像疼自己妹妹一样的疼着她，此时后面的不远处小玉在那看着陈风为田倩所做的一切，小玉的心冰到了极点，心一直在滴血。但是陈风一点都没注意到小玉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因为下班吃饭一直是小玉最先到饭堂门口等他跟田倩的。

　　这时田倩看到了不远处的小玉，当小玉转过身时，田倩露出了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就这样陈风的善良被田倩充分的利用了，“好点没啊，脚轻轻动动看还疼不”陈风关心的问，田倩假装用脚动了动嗲声嗲气的说“陈风你真细心，人又帅，以后我得找你这样的男孩做男朋友。”咯咯……田倩发出了高兴的笑声，也许只有田倩知道她自己为了刚刚的计划笑还是为了陈风为好做的一切而幸福的笑。

　　此时小玉正在饭堂的一个小角落边独自的吃着午饭，她不想去以前的位置上，更不想打扰田倩跟陈风的爱情，至少在小玉心里一直这样认为。当田倩跟陈风进入饭堂时，田倩一眼就看到了小玉所在位置，因为田倩太了解小玉了，只要有不开心的事她都会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那个位置上吃饭。就在此时小玉把目光移向了饭堂的进入口，田倩这时故意在陈风不注意的时候跳起来吻了下陈风的脸，还说谢谢他刚才帮她揉脚的奖励，这一幕让整个饭堂都激动了起来，有的男同事还在尖叫了，陈风很无奈的叫田倩不要胡闹了，这时陈风才发现小玉没在位置上。“小玉，小玉…………”陈风大声的叫着小玉，因为陈风看到小玉从后门出去的背影了，小玉听到了陈风的叫声了，只是没有去理会，这时小玉加快了脚步在宿舍楼的转角处小玉躲了起来，陈风追出去时就没看到小玉了，就接着叫了两声，可是没有人回应，这时的小玉在角落偷偷的掉着眼泪。“陈风你怎么不理我就跑出来了啊，我脚还没好了，饭也没吃你就不管我跑出来了。”田倩撒娇的说，此时田倩看着陈风这样的着急，她的心里一阵醋意，面部扭曲的表情让人看了打寒颤。陈风一句话也没说就回宿舍了，此时陈风只想着小玉，就连刚刚田倩跟他说的话他也没听见，而此时的田倩心里充满了恨意，恨小玉把陈风迷成这样，就在此时田倩就在盘算着如何把陈风算计成自己的男朋友，田倩也顾不上吃饭了就气气的跑回了宿舍。

　　一进宿舍就有舍友就扎堆的说“田倩，陈风是不是做你男朋友了啊”，“那么个帅哥做你男朋友了，你真幸福”，“什么时候买糖我们吃了”“真的羡慕你哦，你男朋友真帅”，众人投来了羡慕的眼光，这时足以让田倩心里虚荣一把了，就在这时一个舍友说“我以前还以为陈风喜欢的人是严如玉了，没想到看上的是你啊，什么时候请我们去吃饭啊”，这时的田倩就想到，我为何不将她们的误以为演成真实的了，那样也许陈风就会默许了她，这样一来小玉会更加的死心了。“过几天我跟陈风一起请你们哦”田倩幸福的笑着说，其实此时的她的笑容不是幸福的笑是为了某个计划的实施而有把握的笑，此时宿舍门开了，原来是小玉回来了，此时一个跟小玉不合的女生就故意大声的说“田倩说跟她男朋友陈风请我们宿舍的人一起去吃饭哦，小玉到时一定去吧”说话时她故意把陈风的名字说得大声，小玉只是微微一笑的答应到一定去，还笑着跟田倩恭喜了。这时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有多痛。

　　这段时间工作的时候都在传陈风跟田倩的八卦，有的说陈风是爱小玉的，有的说这都是事实了，陈风没有去解释什么，陈风知道小玉是为这事生气了，有一天上班中间休息时间陈风去找小玉解释了，模具仓库就是小玉的工作室，整个模具仓库都是钢架，钢架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模具，重得有几百公斤，轻得有百来公斤，“小玉我终于找到你了，能听我解释吗，小玉”，此时的小玉一看陈风来了，她就想起身走开，可是被陈风拉住了，小玉也就没动了。“我跟田倩其实不像他们说得那样，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你得相信我。”陈风非常认真的解释，小玉说“我又没生你气，再说你又不是我的谁，没必要跟我说这些的”，此时的小玉说完就想走了，就在此时陈风发现小玉走向的地方有一个放模具的钢架正缓慢的将重心往小玉所在的方向倾斜，就在此时此刻陈风将手中原本打算送给小玉的礼物往地上一扔，迅速的向前推了小玉一把同时说到“小玉闪开”，小玉被推出数米远的距离，就在小玉爬起来往后看得时候，发现钢架已经倒向了陈风，只听见噇的一声，陈风被几百上千公斤的钢铁死死压住了下身，同时下落的模具砸向了陈风的腹部，此时小玉已经傻了，只听见了陈风痛苦的嚎叫着，陈风还时时的往那件准备送小玉的礼物上看去，看看那礼物是否有损伤，看看那礼物是否还在那，此时的小玉回过神来，上前死死的把陈风抱在怀里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陈风要坚持，“快叫救护车”小玉疯一样的对着工友叫道，而此时的陈风还在那说着“我跟田倩其实不像他们说得那样，我也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你得相信我。”还时不时用手指着礼物的所在地，小玉再也不矜持了，一直在回应陈风的话“我一直都很相信你说得每句话，都是我不好，不应该不相信你的。”此时的陈风已经奄奄一息了，但是很清楚的听他说了“我……爱……你，小玉…………”。小玉这是一次听到陈风的表白，也是最后最后一次听见陈风说爱她了，“我也爱你，陈风你一定坚持住啊，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小玉像个泪人似的断断续续说着，此时的陈风面露幸福的笑容晕了过去。

　　“让开……让开……快把钢架搬开把伤者抬上救护车”一位大夫指挥着。没一会陈风就被抬上了救护车，一位医生对着小玉说“你是她女朋友吗？跟我们一起去医院”。没一会就到了人民医院，接下来就是对陈风抢救，在抢救室的外面，小玉一直在流泪，而此时的田倩也赶到了医院，“是你把陈风害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你陈风会这样吗？”第一次为了陈风，田倩这样跟她最好的姐妹大声的吼。田倩此时也泪流不住的伤心着，时不时的责怪小玉的绝情，小玉一直是默默无言，因为她不知道任何的事情跟反应了，只感觉心痛。就这样曾经最好的姐妹已经不复存在了，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挂在医院墙上的钟一秒一秒的跳动着，不能说跳动着，而是等待着阎王审批陈风的死亡申请单，就在此时手术门推开了，医生出来了，田倩跟小玉立马上前想问医生陈风的情况，刚想开口是就出现从手术室推出了手术病床，上面用白的恐怖的医用床单盖着，此时她们什么都明白了，医生安慰的说到“我们已经尽力了，由于失血过多，重物压得时间过长，请节哀”。田倩跟小玉同时跟过去趴在陈风的遗体旁痛苦的哭着，简直给这半夜增加了不少恐怖的气息，陈风的魂魄也脱离了他的肉体，他多想安慰下小玉跟田倩，可是无论他说什么就是她们听不见也看见，就这样陈风的遗体被推往了太平间，因为人死后三天是不会离肉身超过一米远的距离，所以陈风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跟着陈风的遗体进入太平间，当进入太平间的时候，陈风看到很多的鬼魂在自己遗体旁哭泣，有的面目全非，满脸血淋淋的，不时脸上还露出尸虫，也有腐败不堪的尸体，就在他遗体停放的地方有一个鬼魂一直在那哭喊着“我的手啊，我的手啊”，这时陈风鬼魂才发现他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像肉糊一样了，原来是在重击的情况下死亡后才留下这样可怕的鬼魂，忽然从后面伸来一只手，陈风往后一看原来是一个少了半边头的鬼魂，那鬼魂的脑浆外露就像是厕所里的大便一样，里面全是尸虫跟脑浆，不时还有溢出。

　　就在此时，噇一声太平间的房门打开了，此时进来了一位身穿白色医生服的医生而且都面带口罩，后面接着又进来了一位医生，而这个医生眉宇间露出一股邪恶的笑容。此时后面进来的医生说：“把17号遗体推到隔壁的验尸房”.

　　“好的。”

　　就这样陈风的遗体跟着那两位医生进入了隔壁的验尸房，咔咔……手术灯亮了，陈风的遗体已经放在了手术台上，其中一位年龄大一点的医生说：“这个人才死不到一个钟，他身上的大部分器官还可以移植跟出售，可偏偏目前只有一个需要更换心脏的人。”

　　“是啊，要不这次肯定能挣一比大的了，还好需要心脏的是个富豪。”

　　“不要多说了，开始摘心手术，东西都准备好了没”

　　原来那个年轻的是这老者的医生，此时的陈风的鬼魂已经明白了，可是无论陈风在那怎么说，他们就是听不见，而陈风也没有任何能力反抗。

　　此时的老者拿起了寒光闪闪的手术刀，而他的助手早已经把陈风遗体的衣服解开了，在心脏的位置涂抹上了医用手术消毒剂了，老者将刀放在了陈风的心脏处，由上到下的开了一个活生生口，此时陈风自己看着自己的遗体在哭泣，因为他的鬼魂也感觉到了疼痛。

　　老者说：“把医用电锯拿过来”，他的助理照着他的意思配合着，此时的老者就是一个魔鬼，他用电锯将陈风胸前的肋骨锯开，些时就可以看到陈风那颗拳头般大小的心脏了，老者用手直接往里面进行掏心动作，在老者熟练的手术功底下，没几分钟就把心摘下来放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器官保存器里面。手术完后陈风被推进了太平间，陈风只感觉心空空的，也只能无奈的看着那两个魔鬼就这样拿着他的心走出了太平间，陈风就连这两人的样子都没看到过。

　　陈风在自己的遗体旁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还在那大声的叫着：“小玉，上天连一颗爱你的心也夺走我的。”那声音是那么的凄惨那么的凉，就在此时小玉突然心痛了一下。

　　第二天陈风的父亲来到了东莞医院，陈风的妈妈因伤心过度而卧床不起了，因为老家有习惯就是人死后是不能火葬的，所以陈风他父亲就请来了车将陈风的遗体拉回老家埋葬，当然小玉也跟着回去了，陈风的父亲还不时的掉泪对着陈风的遗体说：“儿啊，爸对不起你，不该让你出来工作的。”

　　小玉：“叔叔，都是我不好，要不是陈风为了救我，也不会……”

　　“这个事不能怪你，陈风救你是应该的”陈风的父亲还不时的擦拭着泪水。

　　“叔叔，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我替陈风照顾你们二老。”小玉伤心的跪在了陈风亲的身边，极度悲伤的说着。

　　此时的小玉只恨不能跟陈风一起双双死去，站在一旁的陈风鬼魂也在默默的流泪，同时用手抚摸着小玉的脸颊，只是无论怎么抚摸都感觉不到小玉，小玉也感觉不到陈风。陈风鬼魂发疯的大叫着小玉，忽然小玉在后车厢往窗外看去，因为此时的小玉好像能听到陈风的叫喊声。渐渐的又没了，又忽然听到了。

　　“叔叔，你听见没，陈风在叫我，你听又叫我了”

　　“如玉啊，你别太过度伤心了，那有人叫你啊。”陈风父亲安慰着小玉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倒是被小玉的举动给惊出一身汗，因为他是第一次接拉尸体的活，所以车上面没有一点镇邪的物品，车开的不停的在抖，就连换档脚踩离合器都不匀速了，陈风父亲好像看出了司机的异常，

　　“蒋司机，来抽支烟”陈风父亲一边递烟一边说着。

　　“定国兄弟啊，不要太伤心，以后用得着兄弟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原来这个蒋司机是陈风父亲的同学也是同村人，所以这次到东莞拉遗体的事他才答应过来，原本有几个人是做过这些活的，可是这次他们都不接，都说年轻人死后冤气重，很邪气门。这才加重了蒋司机的恐怖心理，已经从东莞出发都快4个多小时了，慢慢的车进入了湖南地界，黄昏也跟着到来，夏天的夕阳是那么的红，红的那么的透亮，因为触景伤情，小玉又望着陈风的遗体在流泪了，而陈风的父亲也在沉默着，只有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好像从未改变过自己的情绪。

　　天也慢慢的黑了，导航仪显示进入了永州市蓝山地界了，这一片地方都是高山，但是路还是现代的水泥路，没有任何的不平与凹面。在蓝山路段要经过几十公里的山区，只见公路边到处都是高山与高架桥，蓝山在未解放前就是革命胜地，山青水秀，胜产蓝竹的地方。

　　周围一片漆黑，忽然蒋司机看见前方有个人影在车头不到数米的地方，眼看要撞上了，这时的蒋司机一个急刹，车子倒是停住了，可由于惯性的原因，使得车里的人猛的向前然后又向后靠，只听见噇的一声，车内的人都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陈风父亲大叫“不好陈风跟单架掉下车了。”

　　“快……快下车看看去”蒋司机声音发抖的说着下车去看看有没有撞到人，下车看的时候只见一个背景慢慢的消失在车灯可以照到的范围，这才让将司机的心从喉咙上落到了胸口。

　　“蒋司机，过来帮帮忙”这时陈风的父亲正将从车上掉在地上陈风的遗体抱起来放在单架上，随后陈风父亲跟蒋司机一起将单架抬上了车，蒋司机心里在想，明明是关好车门的，怎么就会掉出来了。等上车后，蒋司机还特意看了看时间，导航仪上显示时间是晚上10点24分，蒋司机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越想越不对劲。

　　“将司机开车吧，蒋司机……蒋司机……”陈风父亲催促到

　　“哦……马上就走”这时蒋司机才回过神来

　　车子在慢慢的启动起来，在开车的时候蒋司机越想越觉得恐怖，这条路明明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怎么半夜还有人出没了，再仔细想想，刚刚差点撞上的人穿着打扮好像不是现代人，很像旧社会穿得长马褂，而在要撞上的时候好像脸都没看见过，“对，肯定不是现代人，有……”蒋司机被吓得自言自语的说着，“有什么啊”陈风父亲问，“没什么，可能开车久了有点困吧”其实蒋司机是想说有鬼，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会更加恐怖，也就没想太多就想等第二天中午到家后再说吧。

　　又走了一段时间后，大家都感觉到车内好冷，冷得跟冬天一样。

　　“蒋司机能不能把车里空调关一下啊”陈风父亲双手挽在一起的说。

　　“哦，我早就关空调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六月暑天怎么会冷了，平时晚上睡觉不吹扇都睡不了”蒋司机抱怨着

　　“如玉你冷吗？”这时陈风父亲关心的问着小玉

　　“我不冷，没事”其实那有不冷了，只是心比身体更凉了，只有在一旁的陈风鬼魂知道，因为刚刚在那停车后，有大量的冤魂恶鬼跑上了车，他的父亲还有蒋司机身旁紧贴着鬼魂而坐，所以感觉很冷。如果有阴阳眼的人肯定能看到这些鬼魂，还好他们三人中没有人有阴阳眼，要不都回不去了。

　　车还距村里不到五里路时就听到了接丧人的哭声，听到那哀乐真能让鬼神跟着一起悲伤，陈风的父亲心里就像被千刀所刺，而不远处的陈风母亲哭得更是撕心裂肺，那是人世间最悲的时候，车一步步朝村口驶去，陈风的鬼魂是多么的想去安慰他的父亲跟母亲，一进入村口时陈风的遗体已经有变化了，变得两眼大睁，而且眼神中流露出冤气，眼球都好像要鼓出来似的。

　　在村口接丧的人有，陈风的母亲，还有村里面的乡亲，当然肯定还有小玉的家人，由于当地风俗，人死后必须有法师或者道士在场去除冤气与鬼魂，此时的道士早就摆好法场，右手握桃木剑，左手拿着摄魂铃，还不时在空中摇晃。就在陈风鬼魂听到摄魂铃的那一刻起，就有全身爆炸的感觉，但是有一鼓极强的冤气围绕着他的鬼魂不让他就这样散去，慢慢的道士手中的剑跟铃都不受控制了，就连放在桌上的符咒都自燃了，此时的道士心理已经到了惶恐的地步，额头上豌豆大的汗不停的滴，手脚不停的抖，忽然法坛桌都倒了，还好倒了，不然这个道士的命都会拿去，少了法坛就是断了跟鬼拼法的连接，道士站起来若无其事的说，桌子没放稳，不过没事，刚刚法事已经做完，道士这时心在想“此人如此冤气必定法力很强，一般道士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也不是对手，还是想个理由先撤吧，不然小命难保。”这个鬼的强大与恶狠是他从事道士以来是最强大的，

一、那些封尘的零碎记忆

　　那些封尘的零碎记忆

　　生死有命，人生无常，在我的人生越来越接近终点的时候，我发现那些记忆里很重要的片段正在慢慢化去，这让我很心慌，很害怕，很不舍，因为这些记忆有我的成长，有我的青春，有我的思恋，有我的痛苦，也有我的开心。没有谁可以做到十全十美的人生，可正是这残缺的人生，让我哭，让我笑，让我万分不舍，我要留下这些即将封尘的零碎记忆，一点一点的记录下来，记下我的幼稚，记下我的轻狂，记下我的情感，记下我的岁月，让我在无法记起这些记忆的时候，可以再次看到这些有血有肉的文字，可以藉慰我独孤的灵魂。

　　我上初一的时候，我二姐是初三，她的一个女同学也有一个妹妹上初一，只是不同班级，姐姐们开玩笑的时候说我们两家有缘份，我和那个妹妹可以做一对夫妻，那时候被人说这个，心里是很害羞的，可是心里却很期待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妹妹。

　　终于有一天，我和她在姐姐们的宿舍门口见到了，她梳着大辫子，穿着深桃红色的上衣，我看着她，眼睛一直移不开，她没正眼看我，姐姐们只管说笑，要介绍我们认识，她一转身就跑了，我的眼睛就跟着她的背影，静静的送她。那一刻便记住了，她就是那个姐姐们说的妹妹，她的名字很好听，她家里人叫她云满，这个普通的名字，曾经让我看得发热，写得发抖，一直刻骨铭心。

　　初中学校地方不大，应该是可以经常碰到的，我却有些慌张，经常有意无意的去她的班级外面，去她应该路过的地方，却不敢真的碰见，远远的看着了，心里就可美了。那个时候我开始有心事了。

　　初二的时候，我们这一届的班级重新分配，我发现我和她分到了一个班级，看到她进来的时候，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的座位在哪里，我就经常看向哪里，如果碰到了她的目光，我的眼睛就只好落荒而逃。

　　有一段时间她的座位就在我的前面，老师上课的时候，我看黑板的时间还没有看她背影的时间多。有一回她的头发垂到我的课本上，我用钢笔盖子压住，等她一动就扯了一下，那次她转过来看我的样子，我到现在都怕，斜眼望去，她和她同桌的女生竟然是在相视而笑，我忽然觉得好热，估计自己是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吧，那次之后再没敢做这样的事情。

　　初三的时候，学校安排住校了，吃了晚饭后，自由活动的时间多，有时候很多人一起做游戏，跟她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不自在，又想一起，又怕一起，有些不知所措，有时候还特别想在她面前露一手，可是自己没有那个天赋，所谓的出类拔萃的潇洒身影，我一次也没有做到过，有些失落，也有点不甘心。

　　初三的学习时间很紧张，晚上要在教室里上自习课，那个时候的条件真的不好，教室窗户很多是破的，刮风下雨的时候，坐在教室里感觉好冷好怕，晚上有时候经常停电，如果人不多的时候，我们就会把桌子围个圈圈坐得近一点，没有电的时候就点个蜡烛，从烛光里看着她认真学习的样子，心里好温暖，只是不敢正眼多看，怕碰到她的目光，太犀利了，真怕。

　　不知道是哪一年的假期，她来我家里这边玩，走的时候我要骑自行车带她，河边的大堤上泥巴路很不好骑车，可是我心里美得很，一点都不觉得累，远远的看着我父亲刚好骑车回来，我给她说前面是我父亲，你坐着别动，她看见了却马上下来，跟我父亲打过招呼，我继续骑车带她回去，那个路真难走。回来的时候，我父亲一直就看着我发笑，那时候觉得他真讨厌。

　　真的很幸运，我和她考高中又在一个班级了，有一次其中考试，她的座位在我的后面，休息的时候，我转过头跟她说话，她很认真的说，你这次肯定考的比我好！我一下子愣住没话说，也怕看她的眼睛，心里暗想我的小心思怎么被看出来了，我只是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学习超过她的，不想被她甩开而已啊，不知道她会不会难过啊，过了一会我跟她说，你也会考的很好的，她淡淡的笑笑，不说话，看得出来有心事了。

　　那次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我刚好考试排名在她前面，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很惆怅，人的心情真奇怪。

　　高一的时间过得太快了，有些舍不得，但是过的最充实，想见的人随时见得到，远远看着心里都觉得美。

　　高一的校运会期间，有个女生被铁饼砸到了头，满脸是血，同学们围在一起，慌慌张张的，不知所措，我看到了也赶紧过去，马上安排几个人一起背那个女生，再安排两个人先跑步去医院通知医生，等我们七手八脚到医院的时候，大家都累的气喘吁吁，我才看到她也在，帮着医生拿纱布，她也看到我了，马上给我一个抿嘴的笑容，我一下子觉得不那么累了，那个笑容真美。

　　高二分班了，她去了另一个文科班，教室在楼上的一层，想见一次真难，那个时候开始，很多同学的心都有点敏感了，若是经常被人看到两个男生和女生在一起说话，就要被人说笑的，学校的老师也会紧张这种事情，想见她就更加难了。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在楼上可以看女生宿舍，运气好的时候就能看到她从宿舍出来，我就可以多看看，一直到看不见了才肯罢休。

　　高中的时候一个月才放假一天可以回家的，有时候可以碰到她一起乘船，碰到一起从街上买东西回学校，可是常常是见了面也是无话，相视一笑，各想各的心事。

　　高三开始，学习的压力一下子大了很多，我常常一个人半夜就起来，黑灯瞎火的坐在教室里，默默的看着窗外，等待着天边的亮光，这样的日子有很多，想的事情也很多，很多也记不清了，大部分都是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也有很多关于她的，在想她的时候，脸上会有愉悦的笑容。

　　高三的校运会，是全校的活动，大家都很开心，我看着她参加比赛，给她加油鼓劲，只是我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她的重视，那时候我多么希望她能看到我，只是故事的精彩情景并没有发生。

　　三天的校运会很快结束了，我一下子觉得失去了什么东西，突然想喝点酒，趁着中午偷偷出去买了一袋子一斤的白酒，一袋子花生米，在角落的树底下一会儿就吃光光了。第一次喝酒，还喝了一斤，还喝的那么快，酒劲很快就来了，我头晕腿软，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教室，凑过去看同学们下棋，同学们发现我喝醉了，赶紧把我架到宿舍里，我终于可以呼呼大睡一次了，心里想一个人真是太苦了，喝醉了就好多了。

　　高三的某一天，我的那个兄弟知道我和她的故事，就故意安排我们在走廊偶遇，她和女同学一起走来，我和男同学就靠在墙边看着她们傻笑，她们一看情况不对劲就很快跑开了。那个段子真有意思。

　　高中的食堂是个有故事的地方，那里的菜不香却很让人嘴馋，可是没钱是吃不到的，所以我们这样的穷人放假回家都要用瓶瓶罐罐会带很多菜，每天吃饭的时候吃一点，可以省点菜钱。有一天我在食堂角落里吃饭，碰到了她也在吃饭，她很客气的把家里带的菜给我夹了一些，然后很快就走了，看着她的背影，吃着她家里做的菜，那个味道真的很香。

　　高考真的是独木桥，我顺利的过了桥，可是她没过来，分数出来后，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了她家里，她爸爸在做木工，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说来说去就是希望她家里不要放弃了，争取复读一年再考，我确实嘴太笨，安慰的话不会讲，惹她生气跑到菜园里，我跟过去被她说一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我一时语噻，心里难受极了。

　　我因为填报了军校，要参加了军校的体检，在长沙折腾了几天，回来等消息的日子真的很熬人，正式放榜的时候，我都没去学校，同学带消息回来说我被录取了，第二天去学校拿通知书，学校里的大红榜前只有我一个人，反反复复都找不到她的名字，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却心里万分的失落。

　　拿了通知书回家，家里人很开心，张罗着请客吃饭放电影，我却一点心思都没有，找个时间又去了她家里，她父母很客气，一边恭喜我考上了，一边叹息她没考好，我安慰说她其实很聪明的，复读一年一定可以考上的，只是我当时的那个语言，真的很苍白。

　　临近我要去大学报到的日子了，她和几个同学一起来我家里找我借书，我当时在地里干活，一身泥巴，急急忙忙回来，陪着聊几句，她心情不错，满脸的笑容，大概是说些祝我一路顺风的话，我也是说些希望她加油的话，没坐多久就离开了，她走了很远了我才转身去继续干活，心里舒服多了。

　　不记得是哪个假期，我们几个一起在一个同学家里玩，她也在来了，有个空挡的时候，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她说我们掰个手腕吧，你不一定掰得过我的。我第一次跟她这么近，握着她的手，我确实是个木头人，明明知道她的心思，偏偏不肯让她，等她要抽手回去，我又不肯松开，这一幕我的记忆里定格了，我抓着她的手，盯着她看，她也盯着我看，嘴角的微笑，藏都藏不住的。

　　大一寒假，我和二姐去医院给我看病，在船上碰到了她，她没跟我说话，转身给我二姐说话，我那个时候想的是真不想碰上她，偏偏碰上了，命运真的喜欢开玩笑，得了那个病我以为我很快要死了的，结果活了这么多年还没事，可是我那个时候心态就是个病人，就想着不要牵连别人，特别不要牵连她。那年返校的时候，我特意去了一趟她补习班的学校，远远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的走了。明明心里想见，却又特别怕见，这人的心啊真的太矛盾了。

　　大一暑假，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她沅江的家里，得知她这次又没考上，我眼里满是心疼，嘴里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她父母做了一大桌子菜，第一次被她家人这样盛情款待，心里受宠若惊，只是跟她说不上几句话，眼里明明看着她，心里却七上八下，临走的时候她送我们上船，我站在船上，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的那些话，硬生生的都憋了回去。

　　大三的寒假，得知她终于考上了，我的心情就像风筝那样飞扬，但是我很清楚自己的病，还有自己做过的自暴自弃的事情，我发现我已经配不上她了，所以我只打算返校之前看看她，提前到了她的学校，在网吧等了一晚上，终于是远远的见了面，她只是应了一声就走了。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的心里痛苦极了，那一次见面是这辈子最难过的一次见面，从那以后再也没脸见了。

　　大四毕业之前，我收到了她给我的一张照片，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的那么迷人，只是一直没看懂，是要嫁给我的意思？还是要嫁给别人的意思？我用电脑做了一个我和她的合影，就像结婚合影照那样的，打印出来寄给她了，一直等不到回音，那个时候心里觉得自己该死心了吧。

　　等不到她的回音，带着身上的疾病，我当时想的是远离现在的一切，找个陌生的地方，独自生活，自生自灭吧，所以我选择去甘肃，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没有人认识我，毕业之后我就独自上路了，没有一刻的犹豫，在心里一千遍一万遍的对自己说，还是忘了吧，她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2001年9月11日农历七月二十四日，我的二十四周岁，我和几个小伙伴在小平房里一起做饭，一起喝酒，玩到很晚才回宿舍，第二天宿舍阿姨说有个我老家的女孩子打电话来找我。

　　2003年2月过年我回老家结婚，才知道是她去我家里找我父母要的电话要找我，虽然不确定她来电话准备要说什么，但是一切真的太晚了，结婚的时间定了正月初六，年前找了几个同学一起玩，那天夜里的小雨一直没停，我走的很慢，也没打伞，这老天爷也是喜欢开玩笑，越是心里难受，越是小雨不停的下。

　　结婚之后从益阳汽车站坐车准备回甘肃，我父亲送我们上车，在车上我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喷涌而出，我咬着牙，紧握着扶手，哭得撕心裂肺，那个时候只有老天爷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痛苦。那一个错过的电话，变成了现在错过的一辈子。

　　时光慢慢的流走，却带不走我的心事，经常忍不住在想，不知道她会在哪里，日子过的怎么样。我的婚姻充满了争吵，每次吵架之后，我都会忍不住想她，落在心里的泪，没人看得到。

　　大概是2007年的秋天，我终于打听到了她的下落，打电话找到了她工作的地方，终于有了她的电话，接通的时候，我感慨万分，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客气的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然后我突然发现我们回不去了，心情太沉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在回家的汽车上我发给她了一个短信，写的是：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

　　时代在不断的进步，现在电话微信QQ什么联系方式都很方便，我和她也加了微信和QQ，只是一年都没几句话说，真的是时代的烙印，如果我们年轻的那个年代可以这么方便联系，我还会错过她吗，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后来偶尔通过几次电话，聊了一些生活的琐事，知道她的生活虽然有一些风雨，但是现在已经安定幸福了，我要了她现在的家庭地址，问她我可以去看看吗，她最后还是拒绝了，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喜欢她这么多年了，只要看着她的照片，想起她的样子，眼角眉梢都是爱，举手投足都是情，却从来没说过我心里喜欢她的字字句句，我的一生走完了大半部分，我的感情到现在才有了真正的答案。

　　现在我错过了她，一万个舍不得，现实是她根本不属于我，如果我的是真爱，就该懂得放手过去，让她享有现在的幸福。只是在我心里，永远都会有她，也不后悔对她有这样的情感。

二、我的101个女友

　　第二章《宋老师》

　　大学时，我足球踢的不错。

　　足球水平与高考成绩呈反比。

　　师范专业踢不过非师范专业，本科班踢不过专科班，专科班踢不过音体美。

　　我在高中时就踢的不错。

　　乃至，现在高中同学聚会，总有同学问我：还踢球吗？

　　我在班队、系队，没有入选校队。有个很重要的原因，论资排辈。校队成员一般来自于大三大四，我们这些小兄弟需要慢慢熬。

　　那年，大学城搞校区联赛，允许外援。

　　有个兄弟学校女多男少，凑不起一支像样的球队，就找到我们学生会求助。时任学生会体育部副部长是我们班的，他就委托我们队长选几名不错的队员过去踢中场，当时承诺的是送身球衣。

　　队长喊了我。

　　我去。

　　那边的领队是宋老师，大高个，短发，很是精神，脖子上永远挂个哨子，北京体育大学毕业的，学排球的。

　　当时，我们班去了四个。

　　宋老师请我们四人吃饭，就在我们学校旁边的青青园水饺。

　　那时，我还是个洗脑高手，整天给我的读者洗脑，最常洗的一句话是什么？

　　一顿饭，要么，不吃。

　　要么，买单。

　　修行从不拿不占做起。

　　所以，点完菜后，我就去把单买了。

　　不多，我记得百多块钱。

　　饭毕，宋老师去买单，发现已经买过了。她很是不好意思，毕竟我是个学生，一个月生活费才多少钱？这个钱咋能由你来出呢？

　　跟我争夺了很久，我没要。

　　当时我已经有手机了，她要了我手机号码，意思是便于联系，通知我集训地点以及时间。

　　踢比赛过程，直接快进。

　　基本，一场没赢。

　　因为，她组的这个队也很奇葩。外援不是来自同一个学校，那么就很容易形成内部小团伙，例如我断了球肯定传给我熟悉的同学。

　　比赛后。

　　她打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拿比赛照片。我们那个年代，照片都是奢侈品，所以我第一时间跑去了。她办公室有三个人，主任模样的在报纸上练书法，另外一个在看书，宋老师喊我坐下，要跟我谈谈话，弄的我很紧张。

　　谈什么话？

　　给我提了个小建议，让我改个位置，别踢前卫了，踢后卫。理由是什么？

　　所有人都喜欢进攻，都想当前锋，最次也想当前卫。

　　而没人愿意当后卫。

　　10个足球爱好者，9个前锋。

　　你，就改踢后卫，这样很容易进校队并且占据主力位置。

　　可是，我没踢过后卫啊？

　　她说，当后卫比当前卫简单。你面对的是业余选手，并不需要逼抢，你只需要给他足够的压迫感就可以了，球，他自己就带丢了。在一对一的过程中，谁先出脚谁输。

　　我，若获珍宝。

　　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就如同我们跟山体踢比赛，我们只要能把球踢到底线就算进球，即便如此，我们也踢不过他们。他们的后卫全是类似的模式，不会逼抢，你往前带他们就陪你跑，你只要稍微带大了一点点或者想做动作，球就被拿走了。

　　对，我应该去踢后卫，我改踢后卫后，果然如她所料，我不仅仅把位置占住了，还把号码占住了，牢牢的占住了3号球衣。走向社会后，我依然踢后卫，越踢越成熟。前几年还踢过沙滩3V3，别人都是全攻全守模式，我们是前面两个前锋，我自己在后面当后卫，自负一点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现在的我肯定比20年前的我更适合踢后卫，身体更强壮了，经验更丰富了。

　　言归正传，继续说宋老师。

　　她不像体育生，比一般的体育生博学，是真的博学。

　　很内敛。

　　她是71年的，大我12岁，家在总校区，孩子和老公在那边，她在这边是独居。

　　可能是她总是想偿还我那次请客的人情。

　　所以，她总会找理由让我帮她一些小忙。例如电脑上不了网了，要么需要进城买些什么东西。等我帮完，她会拎一大袋东西给我，有吃的，有喝的，我记得她送我最多的是鸡胗，送了五六次。我推测她爱吃，其实我不吃这玩意。

　　一来二去，我们越来越熟悉。

　　熟悉到什么程度？

　　当时她在读博，要写博士论文，她把资料拿给我，让我帮着整理，她的研究方向是运动康复。她并不知道我在网络上是个写手，只是觉得我是个本科生，又没有考研计划，比较闲，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帮她整理资料。主要是翻译工作，从英文翻译成中文，那时的我还是懂英语的。

　　就这么交往了半年多，一切都很正常，我尊称她为宋老师，她喊我董同学，标准的师生关系，没有任何的不正经。咱连那个念头压根都没有过。

　　那是胡来。

　　当时，我在大学城骑了一辆700多块钱的变速自行车，已经很牛了。有段时间宋老师要带外地过来集训的排球队，排球队每天从他们学校跑步到海边，她就把我的自行车给借走了。

　　还我自行车时，她非喊我去她家吃水饺。

　　一室一厅，大学城旁边的新建小区，她租的。

　　说是吃水饺，其实还炒了菜，还弄了瓶红酒，张裕解百纳，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喝酒吧？之前从来没喝过酒，喝的有些小晕。她说了一句我现在还记忆深刻的话：你跟别的同学不一样，你的未来不是在哪上班，而是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你要相信你宋老师的眼光……

　　好肯定的赞美。

　　我也心花怒放，真的吗？

　　她送我送出了很远，当时大学城周围一片荒地，还种着玉米，我可能是喝迷糊了，突然抱住了她，而且手还乱动了，放到了她的屁股上，然后就再也不敢动了，她也没动。过了一会，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还是个娃娃。

　　因为这个事，我特别内疚。

　　次日给她发信息道歉，打电话道歉。

　　她的意思是她喝多了，什么都没记得，很委婉的提醒，不要再提。

　　她很喜欢足球，只会看，不会踢。

　　对于我改踢后卫的事，她很重视。特意约了山体一位助教，非在编老师，教足球的，想喊着一起吃个饭，让给我讲讲后卫的踢法以及该做一些什么样的针对性训练，例如如何提高转身速度，如何合理的利用身体卡位。

　　我也很重视。

　　给助教买了双球鞋，500多块钱，就在大学城体育用品店买的。

　　席间，聊的特别好。

　　助教还约我利用周末时间去找他训练，他周末带业余队。对于我送他的球鞋，他多次以茶代酒说了谢谢。

　　各回各家，我回到宿舍了。

　　宋老师打电话找我，让我去学校门口找她。

　　她把球鞋给要回来了，咋能送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个三五十的就罢了，你还是个学生，咋能乱花钱呢？明天就去退了，瞎胡闹。

　　我知道，她心疼我乱花钱了。

　　我只好，从了。

　　事后，助教老师也很用心，专程打电话让我去跟随他训练，的确很有收获，特别是卡位。过去我们都是追着球跑，他认为作为一个后卫要学会预判，你要知道对方带球要走一个什么线路，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抄近道卡在他的必经之地，等他。

　　用脑子踢球，而不是傻乎乎的追着球跑。

　　因为鞋退回来了，我也很内疚，改送了他一身海澜之家的衣服，也是500多块钱，没让宋老师知道。

　　后来，宋老师还带我宴请过一个老师，就是我们学校负责集训校队的体育老师。他们是同行，彼此都熟悉。宋老师把我推荐给他，意思是董同学踢球很聪明，身体素质也不错，很适合踢左后卫，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带他锻炼锻炼。

　　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了。

　　所以，我顺利获取位置，我参加集训没多久就成主力了。

　　这东西是这样的。

　　你的大赛经验越多，你踢的越放松，别人越无法撼动你的位置。毕竟大家都不是职业选手，哪来的什么天赋型选手？

　　幕后，还有宋老师帮我出谋划策。宋老师认为，你踢前锋或前卫，只要组织不了像样的进攻，就说明你不行，但是踢后卫不是，技术是次要的，关键是跑动意识和防守态度，如何评判你是不是一名优秀的后卫？就是四个字，拼命三郎。

　　我记在了心里！

　　另外说一句，我儿子从小选修足球，最初也喜欢当前锋，谁踢球不想进球？后来我主动找他教练，要求孩子踢后卫，儿子很委屈，我就给儿子洗脑，你看。对方前锋很牛B吧？很嚣张吧？你就是他的终结者，你是比最优秀前锋还优秀的王者，只要你站在那里，他就瑟瑟发抖。

　　踢后卫，就一点，很容易打主力！

　　山东，拥有全国最好的球迷市场，每到比赛日，各个市都有球迷协会组织球迷跑到济南去看球。以前我是不知道的，我一直以为只有济南本地人才去现场看球，是因为我经常代表校队跟当地球队打比赛，认识了一些球友后，才知道，他们每半个月去一次济南。

　　你永远无法想象鲁能泰山在山东各个领域的渗透力。

　　那时，我跟着他们去看比赛，你知道坐什么车吗？

　　考斯特，1号车。

　　路上动不动拉警报……

　　球迷协会老大为一件事很发愁。别的城市的球迷协会多有统一的服装，而我们当地的没有，杂牌军，若是有人能拉到赞助就好了。

　　我弱弱的问了一句，需要多少钱？

　　他说，几千块钱就行。

　　我说，那我出了。

　　因为我是个学生，他反复跟我确认，意思是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家里人知道不？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咱虽然需要钱，但是不能饮鸩止渴，也不能做违法的事。

　　我说，你放心用吧，父母都知道。

　　老球迷肯定知道，球迷协会的第一款球衣上面都印着懂懂。

　　其实，我有更大的野心，想把整个山东的球迷市场都给占领。我当时提出的想法是商业化运营球迷组织。

　　何为商业化？

　　就是解决球迷的衣食住行。

　　我来做广告运营商，赚取差价，把球迷再分为三六九等，有能去主场助威的，有能去客场助威的，有能去海外助威的。

　　是我当时的一个构思。

　　这两年，我观察了一下，济南有几家球迷组织已经具备类似的雏形了。例如北看台，据说对球迷审核很严。这个事我咋知道的呢？我们当地有朋友喜欢看球，有领导也喜欢看球，每到比赛日他会开车带领导去看场，当日往返。领导貌似很喜欢北看台的氛围，意思是能否也去买个这个位置的票？朋友就咨询我，我就咨询了球迷协会，得到了答复是NO！

　　当然，今天站在我的角度回头看我当年的商业构思，是有逻辑缺陷的。对于商家而言，他们宁愿花500万在球场围栏上做个10秒的广告也不愿意花10万元在球迷身上做广告，这不是性价比的问题，而是广告平台的等级会映射品牌等级。这就是为什么品牌宣传里总喜欢带那句：CCTV上榜品牌。

　　因为我赞助球迷服装的事，宋老师发了火。

　　她以为我是拿父母的钱挥霍。

　　让我别听那群球迷协会的人瞎忽悠，意思是他们都是成年人，都有工资，咋能问你一个学生要赞助呢？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球迷协会送了我两个名额。

　　我邀请了宋老师。

　　路上，我以讲别人故事的名义，给了她一些暗示。我讲的是中科大研究生的故事。她略有领悟，提醒我，就是有钱，也要攒着花。

　　我的意思是，这点钱，不叫钱。

　　她又批评了我太膨胀，当时她对我的推测应该是有个两三万的储蓄。

　　那场比赛是晚上开赛的，踢北京国安，算是死对头。现场球迷非常多，站着都很挤，又是夏天，热的要命，全程大家都在又蹦又跳，光骂傻逼就骂的口干舌燥。是对骂，也是一种球场文化，人家骂咱，咱骂回去。

　　而且很有节奏，敲着鼓。

　　进球那一瞬间，全场沸腾了，我跟宋老师竟然激动的拥抱了。松开拥抱后，我没有松开紧握着的她的手。

　　她也很兴奋，使劲攥着我的手。

　　返程路上，大家唱了一路：我们是风，我们是电，我们是橘红色的火焰……

　　鲁能泰山的队歌。

　　司机开车很霸道，高速上有事故堵车了，直接拉着警报走应急车道。

　　到大学城，已经凌晨2点多了。

　　我回不了宿舍。

　　她说，去我那吧，我那有个沙发。

　　我说，不合适吧。

　　她说，没事，凑合一晚上吧。

　　进屋后，她就把我锁卧室了，不让我出来，说她要先洗澡，又蹦又跳一晚上全是汗，她洗好以后，让我去洗。

　　她把床铺收拾好了。

　　让我睡床，她睡沙发。

　　我不同意。

　　她说，我习惯躺在沙发上睡觉。

　　又是凌晨，我迷迷糊糊醒了，莫名的勇气，我去了沙发。天没亮，她还在熟睡，我也不大会，手忙脚乱的，只觉得很热很烫，仿佛小鸡掉进了滚烫的米粥里，也就是两三秒，就烫熟了。

　　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都没有，一片空白。

　　也没看到长什么样，也没仔细体会是什么感觉，就那么没了。

　　她推开我，意思是让我回去睡觉。

　　我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她早收拾好了，做了早饭。我很是害羞，先是道歉，她没接话，让我抓紧吃饭回学校，她还有课。

　　吃饭时，也没敢看她。

　　她又一次把我送出了很远，跟我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意思是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个事，自己也要忘记，保护我，也是保护她，问我能做到吗？

　　我说，能。

　　她问，第一次？

　　我点了点头。

　　中午，给我发信息，让我给买药，写了药名。

　　我买了，给她送去。

　　那药叫毓婷。

　　我弱弱的问，要不要请你吃饭？

　　她说，中午有安排了。

　　从这开始，她就疏远我了，而且她要回总校区去筹办运动会，很久不能回来。

　　人，一旦开了性，可能就很想。

　　我总是做春梦。

　　我们那个年代，跟同学睡觉的概率很小，因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觉得只有结婚才能睡觉。也没有开房文化，学校周围也没有小旅馆。

　　想来想去，我瞄准了山体小师妹。

　　小师妹跟我个头差不多，练投掷的，与我想象的不同。在我的想象里，练投掷的应该都是大胖子，她不胖，稍微显壮而已。

　　只有17岁，她应该是没读过高中，从体校考上来的。

　　小迷妹。

　　她其实读不懂我写的那些。

　　只是觉得，我会写东西，就很高深，是个值得崇拜的文化人。

　　咱没经验，觉得慢慢相处着吧，就以偶像接见粉丝的形式，偶尔见个面，吃个饭，聊正经事。看来，我还是太嫩了，她什么都懂，半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想好事？

　　我又有点怕她。

　　为什么？

　　她跟我讲，之前跟男朋友怎么吵架？

　　她说不吵架，都是直接干架，以干晕为准。男朋友是练长跑的，打不过她。

　　我心想，我对你可没感情，咱又是隔壁学校，到时你来我们学校把我打倒了，多丢人？我顾忌的是这个。

　　那时，羽泉来搞演唱会。当年的羽泉差不多可以类比今天周杰伦的人气。

　　门票，一票难求。

　　小师妹就问我，能否搞到羽泉的门票？

　　我就请了她。

　　她是很开心。

　　结果呢？遭遇了黑心主办方。大家以为是羽泉的专场演唱会，实际上呢，前面全是本地歌手在唱。在一浪高过一浪的骂声中，羽泉出场压轴唱了几首歌。待主持人宣布演唱会结束时，大家依然不退场，高喊退票，折腾到很晚。

　　出了演唱会，小师妹不想回去了。

　　我们俩在市区找了个酒店，完全是另外一种体验，她就跟石头那么硬，任你对其千锤百炼，她吭都不吭一声。

　　她要是枕我胳膊？压的我胳膊发麻。

　　反过来了，我当女的。

　　她一揽我头，我总感觉我是躺在泰森怀里。

　　后来，我发现她真是个爷们，上厕所不是坐，而是两只脚骑在马桶上，就跟耍杂技似的，问我是不是第一次？

　　我说，是的。

　　她说，按照规矩，我要给你包个红包。

　　说我是她遇到的第三个第一次，集邮一般的兴奋。

　　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这些江湖道道……

　　我们说的好好的，就是回学校后，谁也别联系谁了，可是呢？她回学校就变卦了，非去我们学校找我，要帮我洗衣服，要帮我打饭。我不敢让她去我们宿舍区，若是同学们知道我找了个体育生当女朋友？那，成了笑话。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咋能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交往呢？

　　吓的我，没敢回宿舍。

　　一个周都没敢。

　　她终于放过了我。

　　好久好久没联系。过了至少一年，跟我说又谈恋爱了。奇葩的是，是跟女生谈的恋爱，有人追她。你们的世界我搞不懂。

　　但是，我对她也很内疚，因为感觉欺骗了人家。大四那年她是提前把学费花了，很是头疼，我帮她缴了学费，以后就没怎么联系。应该说羽泉那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参加工作后她联系过我，她在银行工作，问我愿意不愿意包养她，她愿意为我生儿育女，我没同意。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有这些古怪的想法。她家庭情况非常好，也不怎么缺钱，可能缺爱吧，爸爸妈妈都有了新家庭，只愿意出钱给她，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那么想疼我，非要去给我洗衣服，给我打饭，要陪伴在我身边……

　　那时我太年轻，没心没肺，占完便宜就跑。

　　从QQ更换到微信后，我就找不到她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过的怎么样。

　　故事回归到宋老师身上。

　　我提出，我要退学，她坚决不同意。她觉得，你就是熬也要把文凭拿到手，一个人最大的硬伤就是没有文凭。虽然你的人生未必需要文凭，但是你要有，否则，你永远都觉得是心中一个痛，一辈子都在为其弥补。

　　那年学费，我没缴，我是有计划退学了。

　　她知道后，她去给我缴了。

　　我有两门没考，她去帮我联系补考。说起来容易给学校丢脸，我们这个专业是第一年设本科专业，没有老师，也不上课，这也是我能如此自由的缘故。其实有个更奇葩的事，我们连辅导员都没有，班长就是我们的爹。你想，我动不动半年不去上课，都没人知道，考试怎么考？总部派老师把答案写黑板上。

　　就这样，我都能挂科，奇葩不？

　　我压根没瞧上那个什么本科文凭……

　　这是我们俩最大的矛盾冲突点，我就拼命的走，她就拼命的拦，我不去补考，她就联系别人替我考。

　　反正就一个原则，你必须给我拿到本科文凭。

　　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此时我已经冉冉升起了。我搞了场读者见面会，全国各地的读者都来了。我也邀请了宋老师，她很震撼，她觉得，我知道你会发展起来，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么，我的坚持，她就不再执着了。

　　我直接离开了大学城。

　　那跟宋老师有没有继续有过接触？

　　没有，她变的很警惕了，没有再请我到过家里。还有，我们有时一起吃饭告别时，我伸手要握个手，她都急忙躲。

　　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伤害到了她。

　　当时学校出于安全考虑，让我二选一，要么退，要么回，我选择了退。毕竟我长时间不在学校里，又属于学校里的人，出个三长两短，学校没法跟家里交代。

　　我父母是什么意见？

　　这几乎是每个大学同学都问我的问题，毕竟考上大学太不容易了。

　　我父母，很支持！

　　奇葩的父母不？

　　我父母的意思是，你觉得你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那么我们就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不能后悔。

　　说是这么说。

　　身体还是很虔诚的，我把户口迁回家的时候，我娘瞬间哭成泪人。

　　我户口在外面，是城市人。

　　我回去，就是农村人。

　　我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我爹也接受不了，意思是我能否挂在镇上，别挂在村里，挂在村里他没法跟众人解释。

　　我还是挂到了村里。

　　我都不介意，你们介意啥？

　　宋老师再次找我时，我已经是个网红了，身边什么都不缺了。我记得我写过，巅峰期我同时拥有过40多个女朋友，是真的。就是因为自己之前太丑，从来没有被女人喜欢过，然后从一个极端到了另外一个极端。

　　她找我干什么？

　　是想帮我买文凭。当时她有个消息，就是有人卖研究生文凭。怎么卖？先帮你弄本科文凭，能查到的，然后帮你报考研究生，就是你可能只是初中毕业，但是你的研究生学历是真的。

　　等你入学后，会帮你注销本科文凭。

　　这个业务一直到2013年还有，我有个拉萨队友的妈妈就是干这个的，一条龙服务。我媳妇曾经想弄过，我没同意，我觉得一旦扒出来，这就是你的黑历史。

　　为什么宋老师觉得我很适合这个业务？

　　因为，我真的是本科，高考成绩、学生证编号都是真实存在的，就是我拿个研究生学历，是没有任何BUG的。

　　她苦口婆心的劝了我一中午。

　　我依然没有同意。

　　我没有同意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我若是真稀罕这玩意，我就在大学里自己考了。

　　第二、我以后可能飞的很高，我不想给自己留黑历史。

　　她觉得我说的这些都太虚，她认为我考不上所以才自暴自弃了。至于飞的高不高不说，你没有学历落户是个问题吧？万一有什么机会你从政了或当作家需要写简介了，你总不能说你是退学吧？

　　我坚持了自己的坚持。

　　我觉得，她骨子里还是山东人，太看重这些了。

　　是她内心有个执念，认为我应该成为一名高校老师。她觉得作家有教授头衔才是最完美的组合，如王安忆。

　　我一直到什么时候，才懂了她？

　　35岁以后。

　　我总是做梦梦到高考，又考进了曲师，我学习很认真，想考研。

　　我就理解了她说的，文凭成了我的心病。

　　乃至，前年，我曾经有过一个疯狂的想法，重新参加高考。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做梦，是真的，我想再次考个本科，在60岁以前拿到博士学位。现在的我比当年的我学习能力更强，现在我闭着眼都能考进曲师，曲师早不是我们当年那个曲师了。

　　只是，想了想，没干！

　　我跟宋老师最后一次见面，是我儿子出生，我在QQ空间发了条说说（类似朋友圈）。那时我是QQ空间的TOP3，有多火呢？我这么描述一下吧，我随便发个说说，几千人点赞，我发篇日记，四五万人阅读。那时我的文章是收费的，年费1200元，不付费你就永远是逃票者。你想有多疯狂吧？！

　　人生，巅峰时刻。

　　宋老师没有联系我的前提下，直接赶到了我家。

　　当时，我住农村。

　　她给了1000块钱红包。大学老师这个级别的人物到来，对于我爹而言，仿佛是省长来了，手忙脚乱的。宋老师也没待太长时间，主要是客人太多，忙不过来。

　　送她走时。

　　她说，看着你好，比我自己好还好。

　　一晃到了2021年，健身房搞什么评选，弄了个书架，里面搞了不少健身相关的书，其中有本是讲运动康复的，我翻了翻，发现编者里竟然有宋老师。

　　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