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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垃圾场》（又名草根黄皮书）续3

发布于：2022-05-30 作者：admin123 阅读：47

七、梁晴：房间的故事

　　内容提要：梁晴和汪海涛想尽各种办法，试图摆脱汪海涛“不举”的阴影。他们为了“性福”生活而苦苦奋斗。

　　关键词：性压抑；满足；奋斗。

　　前面说，麻脸毛书记的一声吼一句话就使汪海涛长长一段岁月没有“举”起来，梁晴也就长长一段岁月生活在汪海涛“不举”的阴影中。

　　于是村里人说：梁晴怎么熬得住？她那么风骚，裙子里边不穿内裤的，她怎么熬得住？

　　于是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与说法。不管哪一种说法都必然会牵扯出一些黄颜色的段子。按说我应该为长者讳，但一是为了我的“垃圾收藏本”的全面性，二是为了故事的完整性，我就姑且犯一次“不孝”之罪，将我老爸老妈最隐秘的事情抖露出来。

　　好在这些只是传说，真伪待考。

　　好在各种说法都没有恶意，甚至像是在给梁晴和汪海涛提供一条条出路。村人都说：“梁晴命苦，下放知青就她一人没回城了，却还又活守寡！”

　　说法一：“寻找替代品”：梁晴的小姑子——我姑姑汪海妹从梁晴枕头底下翻出一根身份特殊的萝卜。

　　说汪海妹有一天给哥嫂整理床铺时，在枕头底下发现一根大胡萝卜。汪海妹就叽叽喳喳叫道：“嫂子，嫂子，我说我买的胡萝卜上哪儿了呢，原来跑你枕头底下了。”梁晴嘿嘿一笑，坦白说：“最近一段时间这根胡萝卜就是你哥。”晚上梁晴怎么翻怎么找不到那萝卜，问汪海妹看见没有，汪海妹又是叽叽喳喳叫：“呵，不好了，嫂子，我把我哥做成菜了，晚饭吃的就是。”

　　汪海涛听到了，说：“我让你嫂子守活寡，是该把我切了做成菜了。”说着疯劲就来了，抓了一把菜刀在手，准备去砍自己。吓得梁晴和汪海妹赶紧扑上去，一个冷不防抓住他的胳膊，一个笑着好言劝他，才阻止了事故的发生。

　　说法二：“书籍音像疗法”：不顶用。又去遍访江湖游医……

　　刘笠杆的那些笑话已对我老爸失去作用，刘的笑话在猪拱地泛滥，我老爸已经产生了“抗体”。需要“药性”更大的。

　　梁晴就花高价从书贩子那里买来全本的《金瓶梅》、《肉蒲团》[1]，和汪海涛仔细欣赏，梁晴还用她不纯正的猪拱地话将重点段落读一遍，又用纯正的普通话再读一遍。因为她当过老师，读的时候还习惯性地带了一定的感情。但不管用哪种语言读或读几遍，不管带不带感情读，都不奏效。全本的《金瓶梅》都不能让自己翘起来，汪海涛很是绝望。

　　但是梁晴不死心，她自己省吃俭用、东借西挪，买了猪拱地第一台录像机，又想法弄了一些毛片，和汪海涛关在房里鉴赏、学习。那些洋妞的惹火身材和高超技艺让汪海涛眼睛瞪得老大，但下面就是不大。她们不知是装出来还是真的、浪得不能再浪的叫床声，让汪海涛神情很兴奋，但关键地方不兴奋。这么厉害的黄片对汪海涛都不起作用，连梁晴也感到灰心了。

　　于是照着电线杆上防治性病的传单按图索骥，找到曲里拐弯的胡同深处的江湖郎中的铺子，郎中张着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梁晴身上看来看去，说：“你是哪里不舒服，到里间躺下，我给你看看。”汪海涛抢到前边气冲冲的说：“你少扯鸡巴蛋，不是看她，是看我。”郎中往后退了两步，说：“好，看你，看你。”叫汪海涛躺下，在他裤裆里胡乱摸了两把，又打开看了看，开了点什么偏方。回家梁晴熬给我老爸喝，屁用不顶。

　　上正规医院看，大夫问在哪里看过，就说了上面的事。大夫说不要相信那些游医，不要相信电线杆、厕所等处贴的那些个传单，就广告词写得还不错：什么软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久而不浓呀。其它都是骗人的，哪有什么祖传秘方？要相信科学。说完开了些西药和补品。梁晴一看，太贵，就只买了一些买得起的西药。喝过以后，还是扶不起的阿斗。

　　梁晴又借钱买了龟、鳖、鞭之类的补品，对老公进行大补。补得汪海涛晚上睡觉整夜整夜地流汗。补得过了头，没补出什么效果，倒补出了问题。汪海涛不但流汗，还从鼻孔往外流血。用毛巾堵，用棉团塞，血从鼻孔里出来的少了，改从屁眼里拉出来。把梁晴给吓坏了，她和小姑子汪海妹以及本家兄弟汪海河，连夜将汪海涛弄到镇上医院。汪海涛住了半个月的院。

　　躺在病床上的汪海涛倒是异常清醒，他对我老妈、对医生和护士说：

　　“我的病是看不好的，我这是心病！我心里老想着麻脸书记的话！”

　　说法三：“唱歌疗法”：治好了汪海涛的“不举”。治疗的过程伴随流行歌曲的发展。

　　我们家在买录像机之前，也是猪拱地最先买收音机的，比他妈吴大鹏村长家都早。

　　因为天一黑，猪拱地家家户户的男女都像刘笠杆夫妻那样在床上折腾，而梁晴和汪海涛折腾不起来，难捱，就挤出钱来买了台收音机，躺在床上听收音机唱歌。慢慢就跟着唱；听着唱着就浮想联翩起来。

　　“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双手接过红军的钢枪，海南岛上保卫祖国……”（《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李双江原唱）。梁晴导引丈夫的手，随着歌声游历她身体上的山、河、岛，但她悲哀地发现，丈夫没有钢枪来保卫她。

　　“起来……发出愤怒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义勇军进行曲》）梁晴高声唱着鼓舞丈夫，汪海涛和着雄壮亢奋的调子不断地试着，努力着……满头大汗，满心沮丧。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这睡狮渐已醒……”（《万里长城永不倒》）汪海涛一遍又一遍地吟唱“万里长城永不倒”，想象自己“渐已醒”，奢望自己能够像万里长城一样。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日头从坡上走过，照着我的窑洞晒着我的胳膊，还有我的牛跟着我……”（《黄土高坡》，杭天琪原唱））。梁晴边唱边笑，汪海涛说你笑什么呀，梁晴笑着说：“黄土高坡呀，窑洞呀，我的牛跟着我呀！”接着又唱，边唱边去摸汪海涛的腿间，没情况。梁晴执着地唱：“还有我的牛跟着我”，“还有我的牛跟着我”……

　　 “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象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做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思念》，毛阿敏原唱）这时候我家又有了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我、老爸老妈、几个邻居围坐在我家堂屋，观看88年春节联欢晚会，毛阿敏演唱了这首《思念》。看完睡下后，我听老爸老妈在隔壁厢房里窃窃私语，梁晴的声音，带着叹息：“你这只蝴蝶在我的窗口能停留多久？我们已经分别的太久太久。”还是梁晴的声音，含着无奈：“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我很佩服我老妈，她记歌词记得这么快！

　　“让我一次爱个够，给我你所有；让我一次爱个够，现在和以后……”（《让我一次爱个够》，庾澄庆原唱）庾澄庆带点摇滚味道演绎的这首情歌，被我老爸老妈听到了，老爸突然激动地搂着老妈说：“等我底下好了，要让我一次日个够，给你我所有。”两个人泪流满面地边唱边憧憬：“让我一次日个够，给你我所有；让我一次日个够，现在和以后。”

　　“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花心》，周华健原唱）这首动听的歌曲带给我老妈无尽的忧伤，她恼怒地“叭”一下将收音机或电视机关了，打断了周华健。心里感到十分委屈。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怎么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高。”（赵传原唱）这首动听的歌曲带给我老爸无尽的悲伤，他恼怒地“叭”一下将收音机或电视机关了，打断了赵传。心里感到万分沮丧。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总是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怨无悔地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没那么坚强……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就别勉强……”（《心太软》，阿牛或任贤齐原唱）这首歌流传到猪拱地时，不知被谁改成：“你总是求太软求太软，总是一个人折腾到天亮，你无怨无悔地日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没那么坚挺……做爱总是简单，高潮太难，实在不行就别勉强……”有天有个小男孩在黄麻地里一遍又一遍地哼唱：“你总是求太软……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一面唱一面就用手搓他的小DD，被前来撒尿的汪海涛撞见了。汪听他反复唱“求太软”、“不行就别勉强”，又看他小小年纪就手淫，就猛喝一声：“你敢再唱！你敢再搓！”小男孩被他吓得哭起来。奇迹出现了，汪海涛突然感觉到小男孩是毛书记，前面说过毛书记习惯在地里撒尿，汪海涛现在觉得毛书记不是来撒尿，而是像小男孩一样来手淫。毛书记跑到黄麻地里来手淫，被汪海涛大喝一声――汪海涛有了这样的感觉后，奇迹就在他的腿间出现了：举了！汪海涛一跑狂奔回家，高喊我行了，朝我老妈扑过去……

　　是夜，梁晴和汪海涛唱着“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李谷一原唱）甜美地睡去……

　　说法四：“移情”：梁晴跟我老爸的本家兄弟汪海河有一腿。

　　说他们在我家干那事时被汪海涛撞见了，汪海涛找了根绳子把自己吊到屋梁上。汪海河发现后赶紧拿了镰刀将绳子割断，救下汪海涛。梁晴跑过来一把将丈夫抱住，哭着说：“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是何必呢？”汪海涛也抱住梁晴，哭着说：“我是个废物，活着只会耽误你。”梁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不要瞎说，谁说你是废物了？”

　　汪海河看不下去了，他说：“海涛，你怎么我都行，你不能寻短见。我再不干就是了。”

　　汪海涛却拉过他的手，说：“海河，你还和梁晴弄，你不要跟别的女人弄。”又说：“算是你帮我的忙了。”

　　汪海河不知道怎样回答他。

　　说汪海涛后来瞒着梁晴又自杀过一次，喝下去大半瓶农药。亏得梁晴发现了，送去医院抢救过来。汪海涛一睁开眼，一看到梁晴，就说：“我是真的不想再耽误你了。我又耽误你在农村，又耽误你那事。”

　　梁晴哭哭啼啼：“呆在农村是我自己愿意的，你没耽误我什么。”

　　汪海涛又说：“我也怕自己再干出闯进厕所吓女孩子的丑事。”

　　汪海河来医院看他，汪海涛就跟梁晴和汪海河说：“要不我们三人一起过。”

　　这说法似乎有那么点真实性。我念初、高中的许多个寒署假回家，总看见汪海河勤勤快快地帮我们家干农活，耕地、插秧、割谷、打农药，什么都干。

　　我想我的学费大半是他挣的。

　　后来我读到许地山的小说《春桃》[3]，喜欢把春桃跟我老娘梁晴联系起来。

　　又说很多男人都来帮我家干活。比如陪梁晴摘棉花。摘着摘着就摘到了梁晴的脸上、胳膊上、腿上。梁晴嘻嘻哈哈和他们打情骂俏，任他们把自己当棉花摘，但就是不能碰花骨朵儿。其他男人就说：“你还挺专一，只陪汪海河睡。”

　　梁晴笑着说：“反正不陪你睡。”

　　说吴村长支书吴大鹏也来帮梁晴锄草。他专心致志锄草，一点不动手动脚。

　　有一天，是星期天，吴村长支书陪梁晴锄了一会草，把梁晴带到空荡荡的猪拱地学校，说是带她这个老教师参观一下新校舍。

　　梁晴看教室内外新粉刷了一遍，黑板比从前亮，桌椅比从前整齐，椅子不再是她先前“跨栏”一样翻越的条凳，是一个一个小方凳。窗子是玻璃窗，不像以前是糊的塑料纸了。但屋梁上的麻雀照例飞来飞去，只是肯定不是从前的麻雀。其中有些变化梁晴早知道，她上学校来过。

　　吴村长支书拍打着课桌说：“怎么样？比你当老师的时候强吧？”

　　梁晴心说：狗屁话！过去多少年了，还不该强点？再说也没强到哪里去。

　　吴大鹏走近梁晴说：“当初麻脸书记不让你当老师，现在我吴书记要你回来再当老师。怎么样？”

　　梁晴扑哧一笑：“我肚子里那点墨水早忘光了。”

　　吴村长支书突然朝我老妈梁晴扑过来，喘着气说：“我来让你肚子里有货。汪海涛荒了你十几年，我来让你肚子里有货。”

　　梁晴冲教室门口喊一声：“张老师。”等吴大鹏吴村长回头看时，梁晴夺路逃了。一面逃一面说：“想跟我斗！”

　　我老妈这句话是从港台电视剧里学来的。

　　说老实人邹一兵也来帮我们家做活。

　　他给棉花喷农药。

　　梁晴靠近邹一兵，说：“一兵兄弟，我来帮你把袖子卷一卷，免得农药洒到你胳膊上。”邹一兵说不用，梁晴的手已经放到他衣袖上。邹一兵淡淡一笑：“谢谢。”

　　梁晴将高高的胸脯往邹一兵身上凑，邹一兵说：“梁嫂，你让开点，小心农药喷到身上。”

　　梁晴风骚地笑着说：“一兵兄弟，刘笠杆摸过你们家喜芝，你怎么不去摸一摸杨翠花？要不我梁晴今天让你摸一摸，算你赚回来。只准摸一摸罗。你尽管放心地摸罗，汪海涛不会用剪刀剪你那个东西的！”

　　邹一兵将喷雾器的喷头抬了抬：“梁嫂，你再不走开农药真的喷你身上了。”

　　梁晴咯咯笑着走开，咯咯笑着说：“喜芝真是有魅力，你碰过喜芝就再不想碰别人了。”

　　邹一兵边喷农药边说：“梁嫂，你带海涛哥到大城市的大医院好好看看，应该能看好。”

　　梁晴听了邹一兵的话，带我老爸远赴上海去看不举的病，还真的就看好了，举了！不过据说不是在“性病”门诊看好的，而是在“精神科”看好的。

　　盘旋在汪海涛记忆里的那盘“磁带”、“磁带”里毛书记的“录音”，至此好像被清洗掉了。

　　从上海回来后，老爸老妈在屋门前放了一架一万响的鞭炮，长长的辟拍声庆祝他们可以和猪拱地的其他男女，一样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注释：

　　[1]、《肉蒲团》，中国古代情色小说，美国华人学者夏志清认为它比《金瓶梅》写得好。

　　[2]、《春桃》，许地山小说，写劳动妇女春桃与李茂结婚不久，两人即在战乱中散失。春桃流落北平，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与同乡刘向高相遇同居，后又遇见失去双腿的丈夫李茂，她毫不犹豫地把丈夫接回家，三人组合了一个奇异的家庭。

　　参考文献：

　　[1]、刘习良：《歌声中的20世纪·百年中国歌曲精选》，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1999年版。

　　[2]、章钦等：《流行歌曲大全》，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

　　[3]、戴维·M.弗里德曼：《男根文化史》，华龄出版社。

　　八、汪错错：工作的故事

　　内容提要：汪错错大学毕业后，进了猪拱地乡初中，碰到一些旧人新事。

　　关键词：工作，题字，下台

　　由前面知道，梁晴自己回不了城，就把希望寄托在她儿子我身上，仿佛我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如前所述，她经常用扫帚条打我，理由是我不好好念书（其实更有别的原因，你知道）。她就当扫帚条是皮鞭，当我是小马驹，扬鞭催我，指望我骐骥一跃，跳出农门，考上大学进城里，她也就以我为跳板杀回城市。她就像催命鬼一样催我，我只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学果真给我考上了。梁晴送我到大学报到，还买了一个黄色塑料封皮的厚笔记本送我，让我记日记记笔记什么的。梁晴做梦也想不到，她儿子拿它当了一个收藏本，专门收集一些乌七八糟的课桌文学、网上夜笑话、手机短信之类。

　　梁晴还犯了一个简单的逻辑错误，她以为考上大学就进城里了，其实他儿子不过是城里的一个短暂的过客，放一个屁的功夫，四年中文就稀里哗啦读完了。由于大学生越来越多，比他妈牛毛还多；而就业则越来越难，比他妈母猪上树还难。我又没一点后台，一点不会来事，考前背笔记背出来的两个三等奖学金也没管多大用，只好背了一个简单的行囊，夹着尾巴灰溜溜回到猪拱地，做了乡初中的语文老师。就是前面提到过的我和胡水狗几个读过的那个王八蛋初中。

　　我的最上级，也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你想不到会是谁吧？说出来你会吓得屁滚尿流――包龙星。你往前面翻翻，重温“胡水狗：成长的故事”一章，我在那里是这样说他的：“物理老师包龙星也是开后门放出来的一个屁，水平很臭。”你看看他是怎样给我们讲三个物理概念“传导”、“辐射”、“对流”的。现在他不教物理了，他什么都不教，一门心思当他的校长。

　　你猜我还碰到了谁？刘笠杆。那个一肚子荤段子、摸过美人王喜芝的奶子、被村长吴大鹏的亲戚顶替掉了位子的刘笠杆。据说是他过去的一个学生在镇上当了点官，把他弄进乡中的。后来刘又考上了公办教师，还函授了一个大专文凭，现在成了这所乡中语文组的组长，我的直接上司。

　　你猜我还碰到了谁？吴大鹏。我在校门牌上碰到了他：“猪拱地乡中学”，几个字东倒西歪，像鸡爪子爬出来的，幼儿园大班水平。旁边留有题字人的大名：吴大鹏。你往前翻到“刘笠杆：田间的故事”一章，吴大鹏在那里是猪拱地的村长兼支书。几年不见，他当上乡长了。

　　据说吴大鹏向老婆索要家中3万元存款去买官，老婆死活不给：“这是我养鸡喂猪卖粮食卖棉花攒多少年的家财，哪能让你糟蹋了！”最后吴大鹏诉诸武力，掰痛了老婆的两根手指，取走存款。

　　据说吴在用武力夺取存款的过程中，他老婆采取反武力，一是抓了他一脸的伤，二是将屋里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吴就说：“老婆，我跟你说过，叫你不要乱扔东西。乱扔东西会――你看，我还没有说完你把杯子又扔掉了。唉，要是砸到我们儿子怎么办？就是没有砸到儿子，砸到那些瓶瓶罐罐也是不对的啊！”他老婆骂道：“砸、砸、砸你妈个头啊！”说着又随手抓抓起一样东西朝吴大鹏扔去，吴大鹏往旁边一闪，那东西砸到另一个人――副村长汪宝生恰好赶来汇报工作，村长夫人扔出去的是一个粉色奶罩，极准确地扣到了副村长头上。情形有点尴尬，汪宝生灵机一动，笑着说：“村长，你看我像不像飞行员？”汪宝生的滑稽样和这句幽默话把屋里两个愤怒的人逗笑了。

　　吴大鹏“武装夺取存款”，加上他的私房钱――当村长贪污受贿的3万元，然后“农村包围乡镇”，果真如愿当了乡长。吴做了乡长后，一是将这个副村长提拔到了乡里，二是半年后拎包回家，还了老婆3万元，外加1万多元利息，鼻子里哼哼道：“真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看，不到半年本回来了，还收了利不是！”老婆说：“算你见识长！慰劳慰劳你还不行吗？”就脱了裤子躺到床上……　　

　　又说吴大鹏东挪西凑加上他做村长贪的一共10万元，到县里去活动，想去弄个镇长当，但“炮弹”不集中，太分散，只弄了个乡长，任命通知一宣布，吴就难过得当场大哭。

　　我向组长刘笠杆证实这些说法的真实性，刘笠杆说有两点他可以确证：

　　一、副村长汪宝生的确是吴大鹏提拔到乡里的，现在已经升为第一副乡长了。有一次，吴大鹏乡长、汪宝生第一副乡长、刘中先第二副乡长三个人坐小车到一个山区视察，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翻车，司机当场殒命。三位乡长被车子甩出来后，情急之下都抓住了悬崖上一棵摇摇晃晃的树。看来那棵树顶多能支撑住两个人。吴乡长说：“猪拱地人民需要我，我不松手！”汪宝生问刘中先：“乡长说得好不好？”刘中先说好，汪宝生就说：“那你还不鼓掌？”刘中先岂有不鼓之理，结果他就摔下山去……　

　　在第二副乡长刘中先和司机的追悼会上，吴乡长拖着长长的声音沉痛地致悼词：“╳╳╳╳因公殉职，永垂不朽！”台下劈劈拍拍鼓起掌来，灵堂内掌声雷动。没办法，吴乡长一说话众人就鼓掌，已成惯性了。

　　二、吴大鹏当了乡长后，的确是有钱了，来钱的门路也多了，单是春节给他拜年送红包的就排老长的队，汪宝生就是包了2万块钱给吴的孙子当压岁钱，被吴调到乡里去的。吴有了钱后，在县城城郊买了一座别野（墅），装修豪华，单说卫生间，单说马桶，那是美国进口的托托牌。可他老婆――我们乡长夫人习惯了乡下茅坑的“蹲”，不习惯城里马桶的“坐”，结果她就来了个城乡结合，两脚踩上去蹲到马桶上拉撒，经常把屎尿弄到马桶沿上和外边。

　　刘笠杆越讲越起劲，他眉飞色舞地继续讲：

　　呵，对了，还有一件上厕所的事，那是老吴还没有当上乡长之前，乡长夫人还是村长夫人的时候，有一天，她上村委会找老公，屎急了去上厕所。村委会的厕所当时还比较简朴，左边男厕所两个坑，右边女厕所一个坑，中间有一堵像我这么高的墙，顶上是打通的。

　　村长夫人蹲右边哼哼着费力的时候，听到左边有一个人发出相同的声音。拉完后，村长夫人摸摸口袋，慌了手脚，难过地说了声：“坏了，忘带手纸了！”少顷，有一团白色东西飞越墙顶被抛过来，它来自左边，落在村长夫人脚前。

　　她身子一凛，惊叫道：“谁？”

　　“雷锋！”声音来自左边。

　　村长夫人仔细一看，是一小卷揉成团的卫生纸，她拾起来将屁股擦了。出厕所时看见左边出来的那人的背影，是副村长汪宝生。村长夫人见到老公后，就说：“汪宝生真是雷锋，乐于助人！”尤其当她听说汪宝生舍己为人，将卫生纸抛给她后，自己是用手擦的，她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所以吴大鹏做了乡长后，乡长夫人就建议他把“舍己为人”的副村长汪宝生提拔上去。这是汪宝生被提拔的又一个版本。

　　回头说吴大鹏的题字，吴乡长把他那幼儿园大班水平（也许还不如）的一堆乱字随地大小便似地拉得到处都是。

　　“一定要把计划生育搞好――吴大鹏。”写在家家户户的墙壁上，特别写在一些新婚夫妇的墙壁上。

　　“一定要把教育搞好――吴大鹏。”写满了猪拱地的学校，幼儿园，小学，初中。

　　“一定要把改革开放搞好――吴大鹏。”写在大大小小厕所的墙上。

　　“猪拱地纟力儿园――吴大鹏。”胡乡长把“幼儿园”写成了“纟力儿园”，幼儿园的园领导不敢将错字改过来，猪拱地的人们就把自己的孩子送到纟力儿园去读书。

　　我的语文组长刘笠杆指着乡中校门牌跟我说：“错错，你看出我们乡长的大名有什么特别吗？”

　　“字写得很烂！”我懒洋洋地说。

　　刘笠杆像他的名字一样，瘦长瘦长，像一根杆子一样立在校门口，眨巴着细小而贼亮的眼睛说：“他写的字都很烂！我是专指这里的‘吴大鹏’三字，除了烂，还有个特别之处，”刘笠杆瘦长的脸上浮起神妙的笑，“你单看那个‘鹏’字。”

　　接着刘笠杆给我讲了一个典故：

　　不知哪一天也不知是谁，将校牌上的“鹏”字的“鸟”刮掉了，“吴大鹏”成

　　了“吴大朋”。一日，吴乡长夫人从乡中经过，发现了，就把校长包龙星一班人叫

　　来，板着脸说：“我们乡长的鸟怎么不见了？我们乡长的鸟到哪里去了？”包校长

　　吓出一头冷汗，赶紧发动全体师生去找，找遍了全校角角落落，不见那鸟。包校长

　　就亲自取下校牌，临摹乡长大人的字体，给“吴大鹏”的“朋”添了个“鸟”字。

　　乡长夫人见了，老脸仍然死板：“我们乡长的鸟怎么变大了？没这么大的！”包校长

　　要重写，乡长夫人挥挥手说：“算了，大一点也好。”

　　我仔细看那个“鹏”字，“鸟”确实比“朋”大好多。证明刘笠杆不是在说笑。

　　然后我又在各个办公室的书架上、桌子上，碰到了吴大鹏吴乡长：一本精致考究的《吴大鹏选集》即《吴选》。将“幼儿园”写成纟力儿园“的吴乡长出了一本厚厚的《吴选》在全乡发行。

　　我随便翻了翻，主要是些讲话稿。在第81页的下边，一篇讲话稿的结尾，我读到一段熟悉的话：

　　“要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坚持改革开放。只有改革开放，我们的日子才会飞机上搞╳――蒸蒸日上。”（这段话的出处见后面“胡传奎：病的故事”一章）

　　81页以后，是“附录”：“吴乡长诗选”，比如：

　　七律　猪拱地

　　猪拱地啊猪拱地

　　生活富裕又有趣

　　猪拱地啊猪拱地

　　就像飞机上搞逼

　　猪拱地啊猪拱地

　　领导英明有才气

　　猪拱地啊猪拱地

　　百姓幸福笑嘻嘻

　　沁园春　猪拱地

　　猪拱地啊，一派风光，十里花开，百里飘香。望村子内外，鸡飞狗跳；看河

　　流上下，人欢马叫。领导英明，百姓富足，欲与天堂试比福……

　　然后我碰到了吴大鹏乡长本人。

　　包龙星校长点头哈腰接了一个电话，就立马将全校师生召集到操场，召开了一个紧急动员大会。

　　身材敦实的包校长站在台子上，挥舞着两只胖胖的手，拖着长腔说：

　　“啊，老师们，同学们，这个，吴乡长明天要来视察我校，啊，这个，我们要热烈欢迎领导的到来，这个，今天下午，不，从现在起就停课，啊，全校大扫除，以最好的面貌来迎接领导，这个，我再特别强调几点：啊第一，校园角角落落都要一尘不染，包括走廊里的痰盂，要擦得光亮光亮，可照出人影，啊第二，寝室里的被子要叠成豆腐块，强调每天都叠成豆腐块，明天尤其要豆腐块，啊豆腐块，啊，这个第三，将寝室的床板拆成一块一块，用水擦洗了再装上……完成不好轻则扣分、通报批评，重则记大过……” [1]

　　次日，被擦得光可鉴人的痰盂们、叠成豆腐块状的被子们、拆洗又装上的床板们……热烈地迎接了吴乡长的到来。吴乡长站在昨天包校长站过的台子上大声训话。我站在刘笠杆　旁边，等着听乡长说“我们的教育才会飞机上搞╳――蒸蒸日上”，但乡长没说，只重复重复又重复：“一定要把教育搞好，一定要把初中教育搞好，一定要把猪拱地初中教育搞好。搞好，搞好，搞好！”

　　乡长训完话后，掌声过后，包龙星包校长兜着满脸的笑说：“现在请吴乡长下台，给我们题字。”台子边上桌子早已放好，笔墨纸砚早已摆好。

　　但我看到吴乡长的脸刹那间阴沉下来，甚至可以说他脸上写满愤怒。他站在台上不动，狠狠地瞪了包龙星一眼。

　　刘笠杆弯下身小声对我说：“老包惨了，他说错话了。”刘笠杆这么一说我明白过来，包龙星叫吴大鹏乡长“下台”。

　　包龙星智商低，他还一点没反应过来，兀自拍着手，笑容可掬地迎接乡长“下台”。

　　酷爱题字的吴乡长这一次史无前例地没有题字，他在台上逗留了好一会，不情愿地走下来，愤怒地走下来，对包龙星睬都不睬，从我们广大师生身边拂袖而过。他的秘书意味深长地朝包龙星瞟了一眼，碎步快跑到乡长前面，为乡长带路，替乡长打开“蓝鸟”车门。

　　包龙星终于醒悟，哭丧着脸追过去，带着哭腔喊：“乡长，乡长，这个我没别的意思啊！”“蓝鸟”放了几个响屁，喷出一股尾气，一道烟走了。把一股乌烟和瘴气留给失魂落魄的包龙星包校长。

　　这天星期四，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五天。

　　两个月以后，包龙星收到一份调任通知，去一所小学当头儿了，而那所小学的原校长王自武调来领导我们。

　　注释：

　　[1]、关于“检查”：贵阳市为迎接全国城市卫生检查团的到来，要求人市中小学生把113道关于“健康教育综合知识”名词解释和问答题背下来，以备检查团检查，导致一位五年级学生因最终背不下113道题，受班主任体罚，于检查团到来之日自杀身亡。

　　参考文献：

　　[1]、周星驰：《月光宝盒》

一、飞鱼

　　飞鸟与鱼，天水一方，若即若离，何以成双？

　　米兰正上网到处乱转，打开一个体育板块，就蹦出来一堆图片，标题很吓人，某某艳星暴乳之类，点开还没完全打开就把窗口关闭了，“靠，都什么啊，穿那么多，还带马赛克的。”这年头，体育娱乐色情这几个词汇，简直就是同义词。黄GG告别了嘻嘻踢委，转型搞娱乐去了，这回他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赶上了潜规则，谁知道要几个人在战斗。

　　正无聊的时候，手机响了，浪客的，“兄弟，寂寞不？”

　　“废话，双手都玩腻了，你来慰安一下？”

　　“你丫自摸去。说个正事，最近有没有看上的？”

　　“有，每天车上都那么多，可惜只能看看，都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别扯淡了，说正经的，我这边有个朋友的妹妹，年龄相仿，你要是有兴趣就给你介绍一下。”

　　“我靠，兄弟真仗义，来了新货马上就通知了。赶紧的啊！”

　　“人那可是正经女孩，你丫别禽兽了。先聊聊吧，合适再看。”

　　“没问题，我也是正经人，想禽兽都禽兽不了。”

　　“QQ等会儿给你，自己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米兰继续在网上转悠。图片还是很黄很暴力，漫不经心的关着窗口。类似的生意已经来了几回了，每次都是吃个饭就完事，虽然吃的时候也能狂侃，但是似乎饭的味道还是清淡了点，没留下什么可以回味的。前些年还比较抵制这种生意，总觉得要在某次邂逅中才有意思，但是这么多，都仅仅是邂逅。现在逮着人就说要别人给介绍MM，说顺口了也没觉得什么，介绍而已，来则安之，生意不成，仁义还在。没有刻意追求，也没有刻意躲避，该怎么着还怎么着，猿粪是靠拉的，该使劲还要使劲，不过有时候使半天劲就憋出一丁点。

　　过了些日子，浪客电话又来。

　　“兄弟，那个小妹聊怎么样了？”

　　“小妹？哪个小妹？……好像还没加呢，你把她QQ号给我再发一遍。”

　　“靠，太猥琐了吧，都不当回事，赶紧的，人那姐姐问我呢。”

　　“收到，这不这几天工作忙吗？”

　　“少TMD给我打官腔，人可是美女啊。”

　　“美女？好啊好啊，赶紧发过来。”

　　“禽兽！”

　　兄弟都催上了，既然都答应了，好歹也要完成任务。于是登上了只有打牌才用的QQ，加了号码，看了看资料，奋斗目标：农夫，山泉，有点田...个人说明还搞了一段小诗，唱的什么轮回啊等待的。

　　“又一个被小资毒害的小女孩。”米兰心里嘟囔着，关掉了QQ。

　　米兰第二天就上个QQ打个牌，收到验证通过的消息，但是头像是灰的。再过了好几天，再上去的时候，发现在线好友里面有个陌生的名字，双鱼儿，似乎有点印象，翻了翻系统记录，好像是她，先探探口风。刚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以前要是见了陌生女孩，就先观察一下再找个话题搭讪，可是这个也没见过，又不是完全没关系的网上勾搭，一时竟难住了。算了，还是先说几句吧。

　　自报家门后，客套了几句，什么忙啊，多用MSN啊。双鱼儿也很大方表明身份，说她姐让她别隐身，所以就出来透个气。客套完后进入正题，也就是胡侃，这方面米兰虽说谈不上神乎其技，也是略有小成，应付自如。中心思想就一个字，贫。从第一次亲密接触到医疗行业，皮肤水灵秘诀，蚊子的学问，脸盆煮汤圆，01年世青赛，吹出来的歌神，吃肉VS吃面，芙蓉姐姐做桌面，士兵突击，武林外传，等等等等。这个双鱼儿也真不简单，能把01年的中国队吹成世青赛亚军，没事发点搞笑版表情，希望能当个恶少，农夫山泉有点田，调戏良家少女，经常弄个武林语录，打个通假字让人琢磨，把齐秦的歌说成“温柔的雨，温柔的你”。米兰把所有能发挥的功力都用上了，顿感人外有人，此女不可小视。要是按照套路出招，她拆挡滴水不漏，如果偶尔用点深奥的招数，则剑走偏锋，或将错就错，或装傻不接招。自从得了武林真传，所言无不带有武林宗师之气魄，随时都可能排山倒海，毙敌于郁闷之中。棋逢对手，自然免不了争执，为了年纪问题，从法律和伦理上都论证了几遍，老少事小，名分事大，此种原则问题，历来要占据主动。无奈此问题太过深奥，只能暂时搁置争议，潜台词就是，这事可大可小，可虚可实。

　　如此几个回合下来，一看时间快凌晨3点，竟已过两个多时辰，再战恐怕天亮都未能分出胜负，不如保存实力，暂告段落。米兰很想知道，如此生猛的女子究竟何方神圣，于是厚着脸皮，借着测试的名义打了个电话。测试还算成功，传来一个女音，没有午夜凶铃的沙沙的声音。“还行，不是人妖。不仔细就听不出来口音，要是仔细更听不出来。”米兰心里又嘟囔了一句。

　　第一次聊得如此酣畅淋漓，把看家功夫都差不多用出来了，很有挑战，他日必定再会此女。米兰捏了捏打字快抽筋的手指，带着满足睡下了，也许还能幻想些什么，哈喇子流了一枕头。

　　再上QQ，果然如米兰所想，彩色的双鱼儿正在蹦跶，发个信息过去。

　　“hi，小鱼。”

　　“hi, WC”

　　米兰汗了，如此甜的称呼还是第一次听到，既然是美女所赐，也就收下了。都怪QQ签名，没事非要整个LIVE WC，本来取世界杯直播之意，可是观众们都习惯理解成住在厕所，无奈啊，国民素质有待提高，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只好作罢。小鱼似乎对这个新称呼很感兴趣，也很高兴接受了，为了方便，把米兰也简称小C，同时为了第一次聊到凌晨3点，影响小C睡觉表示歉意。小C倒是没觉得什么，有美女免费陪聊，哪怕聊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愿意，多少年未遇对手，如今重出江湖，才知道什么是21世纪最重要的，人才啊。很自然的，影响睡觉责任就揽到自己头上来，说是心太软。小鱼说这个理由掩饰太露骨了，常用招数，轻易就被识破。

　　小C觉得这个新名字有点网络文学的意思，而且一般情况下都是跑龙套的，没露几个脸，却在某个不知情的角落挂了，运气好的还会有一句台词“啊”。为什么不叫老A呢？这样很自然的就是个正面的英雄人物，经过一番苦斗，战胜了凶残的敌人，怀抱美女，遥望远方，留下伟岸的背影让观众感动。可惜，作为作者的小鱼同学不会让这样的正面角色让小C占便宜，于是可怜小C只能是小C，只能是个被爆头的命。

　　又是一顿海侃，华仔歌词，蚊子电视与睡眠的关系，等等此类。小鱼总是以糊涂的方式结束一个段落，而小C则适时送上几句诸如“看似糊涂能把敌人忽悠住”这样的语句来总结，或者说“我已经很努力证明你是对的”，接着一句“但是我错了”。总之，就是不经意间挖了个坑，而小鱼总是很配合往里跳，跳得那么潇洒，那么义无反顾。每当这时候，小C会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喜欢看着小鱼无辜被坑的样子。

　　小鱼说，“我姐说你很老实，但是没怎么看出来，可能眼神不好，别说自己掩饰的好，你得把这个责任推我这边来，这是你的强项呢。”

　　“也不忍心每次都让你背黑锅……”

　　“那就是说前天晚上不全是我的错了，你都说那是黑锅。”

　　“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假装承担一下。”

　　“啊，我没看第二句就给你发送了。”

　　剩下可怜的小鱼，还在回味为什么总是上了这家伙的圈套。

　　有时候，小鱼会接连蹦出几句武林台词，小C寻找着记忆仅有的一点影子对付着，不争馒头争口气，这方面不能被小妮子小看了，好歹有个电视还研究过，否则这方面差距太大，太丢面子。有一次，小鱼连续来了几句，间隔时间不过十几秒，小C无言以对了，只能一狠心指出这是作弊，旁边就放着武林台词大全，因为时间太短，照她这打字速度肯定不行，除非直接有现成的copy。接着还不过瘾，干脆把老邢的来头给吹了一通，武林也要搞点花边新闻，对不起老邢了，把他身世来头都翻了个遍，要不怎么让小鱼以崇拜的目光仰视？

　　武学较量起来没个尽头，不知不觉又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在第一次告别之后，过了20分钟，两人仍然在狂喷。这时候，再见这个词，只是个谎言。

　　小鱼其实自己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就跟一个叫小C的不良青年聊了那么多，而且聊的那么不着边际，聊得出神入化，随心所欲，状态来了挡不住。小C也从来没聊这么狠，能连着几天乱七八糟胡侃，连最喜欢的睡觉都要延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跟这姑娘说话总是很有意思，总是很配合，经常说些糗事，还不时冒出一些汗颜的句子，让人猜测。例如，“我再见鬼子就用中文问他你会说英语吗？”“开会开了30小时”。这口是心非的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学的。幸好小C以前聊天时曾经接触过几位通假字高手，一句话10个字，8个通假，照样可以猜的出来，自己都觉得这本事不去学习考古都太浪费了。

　　小C知道了小鱼学的医，一个劲要求讲点解剖尸体的故事。小鱼也不客气，把各个技术细节讲了一遍，外加点医院的花边新闻。她就爱给别人打针动刀子，没事开个肚子玩玩，割点阑尾之类的。有诗云曰:中华儿女多旗帜，不爱红装爱武装。小C听得也是聚精会神，其实也只是好奇罢了。平时吃肉不少，可是真要拿刀子宰人，没两把刷子还是不行。

　　有一次，说起了浪客兄弟，小C形容和他的关系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只是由于社会压力，没好好把握。小鱼问了问这位朋友是男是女，得到回答后没说什么，轻轻一声理解。过些时候为了此事问了她的格格姐姐，可惜一代格格，也被这位小鱼姑娘气晕了过去。这么明显的玩笑，居然还拿来澄清，这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到。小C得知此事后，真想找根面条上吊。这个玩笑开了这么多年，江湖上无人不一笑了之，唯有小鱼姑娘，为常人所不能，定要当真，让小C仰慕不已。只是从此以后，在她心里，自己就要背上沉重的社会压力了。

　　小鱼知道了小C会说各种版本的方言，非要让现场表演。这种小活对小C这样的语言天才自然不在话下，立马东南西北中各种方言交织在一起，把她又狠夸了一顿，就差没用鸟语了。小鱼觉得粤语很好听，那是很自然的，也相当于半个母语。比较迷茫的是，这个南方人说话一股北京腔，可是自己说起来就像南方人。小C说，大概上辈子换了个地方，以后想听，随时电话。中国移动就需要这样的忠实用户，随时的，沟通从心开始。

　　给小鱼猜个谜语：

　　“三国里跑的最快的是谁？”

　　“张飞”

　　“再给你两次机会”

　　“我做选择题我不熟悉历史”

　　“A 关羽， B 马超 C 曹操 D 赵云 ”

　　“B……D”

　　“选择题也能做错，公布答案吧。C”

　　“别，再给我两次机会。……你看你，我就是打字慢了点，都说了再给我两次机会了”

　　“选择题给你做成这样，还不如就给你一答案让你选择呢”

　　“就怪你没给我机会！”

　　“我错了”

　　“那你改不？”

　　“改，肯定改”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

　　“以后就只给你做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

　　“多的选项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得给我机会，多给几次！”

　　聊天有个规律，一段时间以后，必然会排一下辈分，弄点哥哥妹妹的出来，一方面拉近距离，另一方面留点铺垫。自古打着此名号结连理之实的大有人在，一曲钗头凤，留下千年泪，可见这种关系还是很有市场的。

　　小C本属80年代，无奈当年为了早点上学，给家里省点事，户口本一改，就成70年代的了。用他的话说，这个身份就是见了哪个年代的都可以套近乎，拉近距离。这个成了他的借口，在小鱼面前，总是以法律来论证，自己要成熟一些，以此来表明，当个哥哥是没问题的。小鱼也不干了，明明比自己小一个月，拿个法律的幌子就想当老大了，反了还？于是用摆事实讲道理的方式试图从道义的方面去说服这位法律上的哥哥，无奈此兄擅长乾坤挪移大法，总是转移话题来化解对手的招数，只能搁置争议了，结果就是既成事实了。

　　小C很想看看这条鱼到底长什么样子，找了个借口，弄到了照片。接收照片的时候一直很激动，就怕网络出个问题，断了就傻了。终于传完了，冒着危险颤抖着打开了。还好，不是限制级的，但是还是出了危险。照片上的姑娘，盈盈而立，一丝淡淡的笑容，击中了可怜的小C。“做女人挺好”，他安慰着自己，以此缓解一下刚才的紧张。

　　小鱼问，“吓着了吧？”

　　“是吓着了，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仙女，太惊艳了，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了还是无法承受。”

　　一阵偷笑。

　　吹捧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还好没有其他观众在场。

　　小C说：“时代是发展的”

　　小鱼，“我是不进步的”

　　“过两月你又有新欢了”

　　“我还真有点喜新厌旧 ”

　　“这词不恰当，与时俱进 ”

　　“结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 ”

　　“随波逐流，见风使舵 ”

　　“我实话实说哪像你们文化人”

　　“再说下去什么词都上来了 ”

　　“而且没什么好词”

　　“不想用了，其实就一个中心思想，发展的思维，发展的人 ”

　　“瞧这文化人给概括的，那是相当准确啊 ”

　　“再瞧这江湖侠女给崇拜的，那是相当拍的有水平啊 ”

　　“我可不会概括中心思想，还有分段落什么的。都不知道那会学语文是怎么糊弄过来的 ”

[长篇]《垃圾场》（又名草根黄皮书）续3

　　“我也只是套用一下学术名词，也不会分段”

　　“小C太有才了，小天才啊”

　　“怎么不说秀才呢？”

　　“秀才那迷离的眼神”

　　“和那被欺凌的悲凉”

　　“老是被芙妹欺负”

　　“说一块去了”

　　类似的吹捧多了，两个人都适应了对方的风格，上句没完，下句马上接着。有时候接的太默契，太自然。

　　小C说道：“就跟你探讨就很有成就感”

　　小鱼：“我亦然之，可惜那么多有才的话我过了就忘”

　　“正所谓，听者易与，知音难求。每次你忘了都能来新的，这就是实力”

　　“我也是跟着你的思路来，真没想到自己这么能说”

　　“走着走着就掉坑里了 ”

　　“你特善于给我挖坑，我还那么擅长往里跳”

　　“那还不是因为你善于跳坑”（此句与上句同时出现）

　　聊多了之后，小C总是找机会夸对方几句，当她还在回味感动的时候，接着再来几句，让感动立刻升级成郁闷无奈。

　　一次对话，小C说“有空还是多听你讲故事 ”

　　小鱼很好奇，“为什么听我讲故事？”

　　“特喜欢听别人的烂事”

　　另一次，小C崇拜着说道，“以后得多跟两位女侠学习 ”

　　“黑白双煞，名不虚传 ”

　　“多亏我没给你发过去夸奖你的话 ”

　　再一次，小鱼道，“唉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总得有点差异，不过也有互补。”

　　“我也得进步不能总让人笑话啊。”

　　“我也有不如你的地方。”

　　“你说来听听我还没总结过呢。”

　　“远的不说，就说这摔交，我就自认下风了。”

　　多少次了，如果这倒霉小C不幸正在面前，一只鞋会毫不犹豫飞过去。还好只是如果。

　　习惯了听小鱼讲故事，知道了这小鱼很怕冷，很早就把毛裤羽绒服穿上了，一到冬天的脚都是冷的，冬眠都不安稳。嗓子不大好，老咳嗽，还不爱喝水，把自己当仙人掌来养。喜欢吃面喝稀饭，啃个鱼头，看样子脸蛋就是比屁股重要。要是出差就很少吃东西，宁可饿着也不找粮食，不给落后地区的饮食事业作贡献。好不容易能吃口饭了，还特着急，刚出炉的汤也直接一口拿下，代价就是口条熟了。桌子门框也老跟她过不去，经常就习惯性的腿碰到桌子，肩膀撞门框上，这种本事也不是一般人能练出来的。摔跤那是太平常了，如果大街上有一个美女擦肩而过，立刻就消失了，不用多找，地上趴着的那位就是，而旁边没有任何可能导致摔倒的物体。假如没有摔跤，没关系，别人一个照面过来，往左躲她也左，往右她也右，几个假动作，准能晃晕。洗衣服那是一绝，特干净，因为用劲太狠，经常把自己的小手搓破了皮。不会做饭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是有拿的出手的，一般吃完之后，都不用言语，洗碗的活自然就留给这位小姐了。买菜也是一绝，标准菜盲，把生菜当成青菜，晕倒一片。没事老爱吹嘘自己不正经，自称小女子只卖身不卖艺，其实写的几个字确实也卖不动。

　　不过这位小鱼倒有一个优点，喜欢的电视剧，能翻来覆去看个好几遍，每次还很投入。正所谓生命不息，电视不止，这位小姐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一部武林外传，引来无数粉丝，而小鱼，肯定是最结实的一条。套用台词，随心所欲，经常以排山倒海之势，打得对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毫无还手之力，任何层次的侠，在她面前只能做一个夹着尾巴做人的侠。除此之外，此女对士兵突击也是推崇有加。一个呆头呆脑的三呆子，被她喜欢的死去活来。有时候傻也是一种艺术，男人因为傻而可爱，从而勾引了不少少女。此法千年之前已被郭靖大侠成功运用，并搞到了美丽聪慧的蓉儿。小C总在想，一直没有媳妇，会不会跟聪明有关系。无奈可以论证的机会太少，此题无解。

　　很自然的，小鱼向小C强烈推荐了士兵。为了博取美人一笑，接下去的日子，每天都得跟这帮全老男人打交道了。有意思的是，看着看着，觉得这个片子还是有点意思，从要我看变成了我要看。因为这位小姐的一句话，让他少睡了不少，但是很值得。讨论的时候，稍微理性分析了三呆子的虚构性，小鱼不干了，玩起了撒娇。没办法，绝招都使出来了，投降吧。

　　小鱼发过来一些济南的消息，她在山东上学工作，人生的1/3都是在那里度过，济南成为了她的第二故乡。每次去那里，总说“回济南”。她说，北京没有朋友，只有济南才让她有种回家的感觉。小C觉得不大爽，虽然这话并不一定表达很准确，但是总有点别扭，可能自己就只是一个聊天的吧，连个朋友都算不上。但是这段时间里，每天晚上登上QQ等待似乎成了一个习惯，等待着那条双鱼儿的头像变成彩色，轻轻闪动。

　　聊天聊到这个境界，让他都觉得自己不大像自己了。过去的小C，也就是OICQ刚开始流行的时候疯狂过一阵，最后除了打字速度暴涨以外，连点朦胧的暧昧都没留下。不过，值得自豪的是，智能ABC大部分词组的顺序都已经熟悉，甚至可以做到不用看着选字，直接凭习惯按数字。

　　之后，曾经的专业的聊天选手就退出江湖了。虽然也在经常网上写点东西，记录一下自己的想法，交流时政，但是聊天，只是同学朋友间的日常沟通了。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很多东西在网上可以毫无拘束表达出来。小C写的大多是杂论，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时事八卦，就是比较缺乏风花雪月。也许这方面的灵感，在几年前已经用完。那个为了博美人一笑的小说，却始终都是苦涩。他猜中了开始，却猜不到结局，最后竟然以另类的戏剧来结尾，不甘心却无奈的把头埋在眼泪中一遍一遍听着各种悲情歌曲。

　　这几年，小C除了工作混口饭吃，就是找些朋友到处腐败，要么就是做点自认为很有意义的事。父母打电话多了个话题，而且是永恒的话题，媳妇儿。他倒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该赶上就赶上了，王八瞪绿豆，对上眼就行。只是王八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吃绿豆，这个生物学的难题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大龄青年，光有一颗疯狂的心，却只能靠双手创造幸福。

　　要说一点火花没有，那是忽悠人的。只是火花始终只是火花，没有干柴也起不了什么动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落下的是暧昧，流走的是回忆。小C也不会为这种东西太过在意，每次老妈说要留点钱娶老婆，他就回答，有老婆就有钱了，能吃口热乎的软饭就行，可惜到连口剩饭都没捞着。

　　一天，小鱼说，把她姐QQ加上吧。小C一想，什么情况？家长要单聊了？不敢怠慢，马上加进来，好嘛，名字够派头，曾尔沁格格。初次见面，当然要客气点。

　　“小的拜见格格。”

　　“平身，免礼。”

　　真有皇家风度，小C只能拿出奴才的气质，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不时来点妙语，惹得格格心花怒放。没办法，这主子要是不伺候好，以后日子难过啊。

　　格格很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小C自然也是坦诚相待。只是皇家子弟都不大好伺候，总会有一些爱好，不是偷逛青楼就是斗蛐蛐。还好，这位主子只爱打牌，升级。这可撞小C枪口上了，博古通今，文武兼备，要说这升级本事，那也是拿的出手的，曾经一把打了1280分，对方得的，四拖拉机扣底。自打以后，小C就过上了陪聊陪笑陪打牌的三陪生活。不过还是很滋润，格格不时来几句笑话，还威胁不打牌不干活就不给工钱。

　　格格喜欢拉小鱼小C一起开个小型会议，人多嘴杂，格格打字又快，说着说着就不知道飞哪个星球上了。小姐妹经常串通好，一致对外，这时候可怜的小C，只能做个低声下气的下人。没关系，尽管招呼吧，这是社会的残酷，就当是锻炼了。

　　格格经常问问小C和她妹子的情况，看他感情经验还比较缺乏，说了很多道理，也经常和小鱼说，找男朋友就要找这种的：有责任心，上进，专一。小C对照了一下，好象自己还挺符合。责任心那是没的说，经常主动加班，没什么事，就为了喝口免费的水，享受空调，还能上网。上进那也是自然的，每天都盼着股票能上进。专一就更不用说了，每天路上只会对一位MM多看几眼，只限于当天。

　　周围的朋友看这小子整天瞎逛，总是想给他介绍MM，问要什么条件。回答是：就三个条件，母的，活的，人类，如果还要加，那就是能接种。给他介绍了几个，也没怎么当回事，人家一番心意，好歹意思一下，完成任务后就没了下文。

　　嘴上随便说说，小C也不知道自己要牵手的是什么样的，如果一定要找个标准，那就是感觉。这个东西很模糊，可能是多种因素结合在一起的综合体，从理性到感性的提升，最后就成了感觉。他曾经测过心理年龄，37岁，虽然不是很准确，但是自认为还不算太傻太天真，还能理性的分析感性问题。

　　对于这条鱼，说不清楚什么感觉，觉得和她说话很有意思，跟大家都相处不错，没有什么复杂的心计，也很能干，就是不会照顾自己，经常做出一些常人所不能的事情。聊的也不错，但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什么意思呢？每次都是他先发消息过去，回复的都挺快，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收到她的消息。有时候等了两天，还没动静，就再去问候一下，看看她的情况。如此反复，雾里看花，对小C这种不习惯风花雪月的家伙来说，实在太郁闷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不光是对手看不清楚，自己也糊涂，这仗太有难度了。

　　走着再看吧，迷茫的小C。

　　浪客打电话过来说要去真人CS，可以把这新认识的妹子带上。小C觉得现在不大合适，毕竟小鱼从来没说过要出来玩，哪怕是一个玩笑。于是自己单枪匹马单挑群狼，自然挂的很惨。

　　路上浪客问道：“那个女孩怎么不带出来？”

　　“不知道，搞不清楚，糊涂着呢。”

　　“你小子就是这样，跟别的MM就放的开，玩真的就这怂样了。”

　　可能就是这样吧，一般的朋友怎么玩都行，可是碰上了这条鱼，自己也弄不明白什么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猿粪啊，什么时候才能拉的出来？

　　上海有个兄弟结婚了，小C义不容辞的过去了，带着饭钱。回来之后办公室谣言四起，什么回去相亲了，结婚了，有些版本连孩子都有了。这年头，做名人就是难。看来经常修机器也不是太好的事，跟大家关系是好了，但是自身问题也更被关注了。老板都亲自关注，让他多看看，新来了不少小妹子，可以内部挖掘一下潜力。

　　公司确实不少年轻MM，现在生意好，连着4个季度盈利，扩招厉害，新来的更多了。这下小C生意更忙了，新来的小妹机器都玩不转，只好让他楼上楼下跑，臭贫几句，完了之后剥削点粮食闪人了，仅此而已，纯洁的男女关系。这话也看怎么理解了，在另外一个方面也可以理解成，除了男女关系没别的关系。

　　有位新来的北京小妹sunny，机器一来就坏，在小C的指导下轻松搞定，也偷学了几招，小试牛刀也初有成效。为了表示感谢，经常发个邮件聊几句。干活累完的时候，回她几句，随便吹一通。Sunny要来了小C的电话，没事发个消息聊会儿天，说说当天的工作情况，公司的八卦消息，自己哪又疼了也没人过来看望，调侃一下小C。有时候会问起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女朋友，答道，每天都找，看谁都喜欢。这真是没个正经，大家也都习惯了。小C也问Sunny为什么也没找个老伴儿，她说要找个喜欢的，人好，脾气好，幽默。说这些的时候还会补充几句，

　　“你可别照这方向发展啊”。

　　“放心吧，我这排队都排不上。”

　　“要不给你留个位置？”

　　“别啊，公平竞争，加塞不好。”

　　Sunny过生日，找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腐败了，大家很自觉的让小C坐到了寿星旁边。既然推辞不了，就坐下了。Sunny说，本命年过去了，新的一岁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好老公。小C没说什么，继续在一堆吃剩的骨头中寻找着可以啃的物体。Sunny说，另外一个同事过生日的时候，她老公送了个PSP，可是她今天什么都没收到。小C说，有口饭吃就行了，这就算礼物了。他也想过是不是要送点礼物意思一下，最后还是算了。下班的时候Sunny告诉小C，要是没什么事她就回家了。“恩，回吧，多吃点，生日嘛，跟父母过多好。”

　　有时候加班了，Sunny说找个人吃饭，就把小C单独拽出去了。一次，趁小C狂吃的时候，Sunny抢过了他的手机，说看时间。翻着翻着小C觉得不对，想拿回来已经死活不给了。她问道：

　　“这个小鱼是谁啊？”

　　“一个朋友。”

　　“女朋友？”

　　“不是。”

　　“看样子关系不错啊，都这样叫了。”

　　“还行吧，没什么特别的。”

　　“还经常半夜发的，错不了。”

　　“没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的？”

　　“都说没什么了，纯洁着呢。”

　　Sunny把手机还回来了，带着一点笑容，似乎很勉强。追问了好几次，小C拿出了转移话题的绝技，打死也不说。其实，要说也说不出来什么，都糊涂着。

　　有个同事邀请小C圣诞节那天去她家玩，同去的还有Sunny。之前跟他提过几次，一直说到时候看情况。圣诞前一天，小C找了个借口，说不去了。虽然和小鱼也是稀里糊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想和别人走太近。

　　小鱼不爱打牌，却对象棋有所研究。小C一听，马上强烈要求来一把。可怜的小鱼，被一忽悠就上了套，答应了。战局开始，小C想先按照套路走几步再看，没想没几下就大军压境，小鱼形势岌岌可危。更没想到的是，棋盘未见分晓，就已经弹出一对话框，说什么小C赢了。看着她郁闷的闪人，还说再也不下了，小C也郁闷了，还没怎么着呢就投降了，不带那么玩的。

　　格格得知此事，总结了一下，女孩子也是要哄的。小C这功力还是缺乏，没到收发自如的境界，还需要多加努力。再经一番口舌，终于说服再战。这回学乖了，只防守，大部分兵力放在自家，偶尔假装进攻一下，放一两个没什么用的东西在前面做个摆设，尽量做到雷声大雨点小。自从出道以来，就此局最为费神，研究走什么棋才能看起来很有杀气，其实一无是处。左右挪移，来回招架，倒也让小鱼杀的兴起。多次苦战后，居然走成和棋。小C说，不厚道，又放水。小鱼虽然平时经常弄一些看起来很迷茫的举动，但是还是很清楚这棋的奥妙，说了声谢谢，让小C觉得很暖和。

　　世间最难走的棋，不是要正大光明的赢，也不是要痛痛快快的输，而是要用赢的方式去输。有些事情何尝不是如此，输了在乎的人，赢了世界又如何？

　　格格问小C，聊这么久了，想没想过见面。这个问题可把他难住了。这小鱼，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有意思，可是大家不见面的认识那么久，从来就没提起过一句见面的事，哪怕是句玩笑。对于小C，很想知道这条到底是什么样的鱼，总躲在水里，看似触手可及，却隔着模糊的水，难以看清。一般来说，不大确定又很看重的事，他总是要等到有把握才去做。这些天来，和这条小鱼，大家除了臭贫就是吹捧，虽然有所认识，但是不能确定的东西仍然太多，让他始终难以下定决心。

　　再问，该不是还在以前的苦涩却没结果的故事爬不起来吧？对于这个问题，答案是清楚的。过去的已经彻底过去，那个第一个为之流泪的女子，已经定格在泪水滴下的那一刻。偶尔的联系，已经不再有任何波澜。

　　他知道，这事是要自己主动的，但是，小鱼从来没有主动给他联系过，每次都是他先发个消息，打个招呼。有时候会有一两天没动静，而可怜的小C就傻傻的挂在网上等待那个头像变成彩色。晚上手机来了条短信，满心欢喜希望发信人来自那个名字，打开却是家教办证替人报仇。人说，距离产生美，网络零距离，那到底网络能不能产生美，此题何解？

　　一只飞鸟，看着水下的鱼。有时候飞鸟俯冲而下，点起几朵浪花，有时候鱼腾空而起，泛起几片白光。天水相连，却又相隔一方。天上水下，究竟距离多远？

　　冬至到了，按北方的习俗是要吃子的。小鱼一个劲说夸她舅妈包的饺子如何地道，如何诱惑，能把她从弯着腰吃到了直着腰，趴不下。小C调侃着说，原来是饺子让人学会了直立，进化了。

　　听着这么吸引人的广告，小C想了想，说让给留点饺子吧，带过来尝尝。小鱼不知道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瞎扯淡惯了，也没当回事，说考虑一下。

　　小鱼说：“要去舅妈家吃饺子了，你也去买点。”

　　小C说：“我等着送饭呢。”

　　“你要了？ ”

　　“要了很久了。”

　　“那就行，要的什么呀？”

　　“饺子”

　　“好，那就行。我就走了”

　　第一次想借着吃饺子的名义来见面，却是如此结果。剩下小C这个倒霉孩子，一个人回味了一天所说的话，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表达太过含蓄，还是小鱼理解得太过表面。看样子以前就是太没个正经了，以至于听众都不当回事，难得正经一回还被当成故意抖的包袱。总之这次是失败了，那么彻底，那么没有悬念。一个人过去太成功了也是种压力，如同葛优，就注定是喜剧天才的料，人未露面，笑声已至，想转型尝试别的角色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此事被格格知道了，温柔的把小C骂了一遍。小C想着这次失败了，只能来狠招了，问来了小鱼的地址，计划直接堵在她门口。格格又是一通狂骂，这还没见着呢先吓着了，要是不小心还有事，就没的玩了。想想也是，只好老实点不玩花样了。

　　圣诞前夜，小C厚着脸皮给小鱼打了个电话，把想吃饺子的愿望重复表达了一下，很想找机会弥补，不知道圣诞是否可以了此心愿。用了一堆文绉绉的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上午有点工作，后来说下午可以出来，表达了一堆，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很难立刻接受要见面的事实，最后还是答应了。挂下电话，小C一阵窃喜，小东西，终于露脸了吧。

　　礼物总是要准备点的，知道这妹子嗓子不大好，网上搜索得知一民间偏方，蜂蜜加绿茶，可能会有点效果。于是抓了一兄弟，弄了点黄山毛峰，买了点蜂蜜，茶叶装了两盒，不大好带，于是减少为一盒，先试用吧。另外，去同仁堂买了些药，回来一想，第一次就送药，似乎不大合适，就先留着了。可怜从来没给自己买过药的小C，留着这几瓶药，不知道要哪辈子才能用的上。

　　圣诞，茶馆，小C，安静坐着，等待，构思着第一面的情景：黑暗的角落，颓废的烟雾，一卷发女郎飘然而至，两杯82年的红酒，碰撞出一丝暧昧，“你？”，“我”，烟头掐灭，镜头切换至迷乱的镜子……

　　对不起，这是王家卫的手法，事实上应该是这样：

　　阳光，藤椅，沉思中，一姑娘匆匆过来，比想象中略瘦，看上去很舒服。朱唇微启，一道寒光掠过。

　　“是你吗？”

　　点头。

　　“我去交个钱。”

　　拦住，“交过了。”

　　没有太多惊喜，一盘饭，一碗面，两个对视傻笑的人，尽力掩饰心中的不安。什么不安？他不知道，也许她也不知道。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以往的机灵，总是试图寻找一些话题，很笨拙的用些自认为还可以的风趣口气。后来一看，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因为没有留下什么妙语能够回味，只剩下试图掩饰的慌张，以至于先前准备的台词一句都没用上。这辈子第一次见面的人也有不少了，大多是几番回合后，立马打的火热，谈笑风生，毫无拘束。可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薄礼也送出去了，小鱼说格格买了电影票，一起去看。电影之前有如下情景：餐厅的一角，两位美女姐妹聊得天昏地暗，不时狂骂着某位不幸的仁兄，对面一个无助的呆子，拨弄着菜单和桌面上的广告，偶尔插一两句生硬的话，就没了下文。按说下人第一次见主子，诚惶诚恐也是应该的，但是这次，老实巴交的样子让主子看了都不忍心，趁着下人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发了个信息，安慰一下。饭毕，服务员很自然的把帐单送过来，小鱼掏出钱，被小C制止，在他看来，这种时候买单不能是别人，规矩不能坏了。小鱼把头一埋，苦笑了，从来没有男生单独请她吃过饭。但是，这个似乎不算单独，还有另外一位。两位小姐出去采购东西，小C先留着，没多久，两位回来了，东西没看成，小鱼怕把他晾的太久不好意思。

　　电影杀的很黑暗，小C也很投入。散场之后，先送两位小姐回家，格格不容置疑先付了这段路费，让小C觉得不大爽。格格说这是家里的传统，无奈，暂时认了。

　　躺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去总结这个圣诞，惊喜？激动？希望？似乎都不够全面，但是至少有一点是有点成就感的，这条鱼终于见着了，略带羞涩，说不出来的味道。第二天，给她发了个消息，“很高兴昨天和你在一起。”那边回复，“我也是。”这一句让他陷入了无限的幻想中。

　　小鱼给小C发了条短信：“诚信测试，圣诞到了，你最想送我什么礼物？选择：A巧克力，B围巾，C……等等，”随便选了一个，MP3，答案出来了：“诚信测试就是要说到做到，选什么就送什么，一定要送。”小C差点晕过去，还好只选了MP3，要是不小心选了飞机鲸鱼什么的，就真惨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实体MP3不方便送，还有别的招。小鱼很喜欢听歌，经常会给小C发一些觉得不错的歌，而他也在机器上开了ftp服务，把自己珍藏多年的歌曲让她挑选，或者直接给她发一些歌。想当年，宿舍不能上网，只能去机房，用分割软件把一首歌分成几份，放到几张软盘上，一次带几张盘，就这样积累了几百首。

　　翻出尘封已久的麦克风，装上软件，一曲狂野略带点现代的米兰版《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就此诞生。要说这歌神不光要能吹，也要能包装，做IT的还是有好处。嗓子再好，没软件不行，降个噪，加点混响，弄点效果，震撼力绝对赶的上韩国整容，爹妈都不认识。果然，此单曲一经内部发行，马上多了一个不幸的小粉丝，直说好听。可是，让歌手郁闷的是，经过几番提示，此粉丝才听出来演唱者的真实身份。可怜一代歌神，差点郁郁而终。

　　由于工作关系，小鱼需要经常出差，每次出去一忙，饭也顾不上吃，还有另外个原因，据说是当地东西太难吃。这小姐真不好伺候，宁可饿着也不委屈了品位，只是骨气有了，胃倒霉了，有时候会很疼，一看就是吃东西挑剔给惯的。

　　每次小鱼出差，小C总在想，这小妮子指不定在哪懒惰又挑剔的饿着，用电视麻痹可怜的胃。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这么关心别人的吃饭问题。问的最多的话就是“吃了没”，若是得到消息说已经吃过，心里稍许安慰一些，但是，他知道，有些是敷衍的。小C说要给她脖子上挂个饼，还要醋泡过，既防腐又有胃口。说归说，还是没有办法让她自觉找点粮食。有时候，觉得自己不管什么时候胃口都这么好，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小鱼睡眠不大好，经常做梦醒过来，还特恐怖的那种。相比之下，小C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据不完全统计，从倒下到失去知觉的平均时间为2分钟。如果有可能，可以做一只貘，进入她的梦中，吞食那些噩梦，让她睡得安稳一些。就怕睡得太熟了，怎么都醒不过来，他也只能在千年之梦里成精了。

　　小C告诉小鱼，要是晚上睡不着也可以骚扰，短信叫不醒就电话。有一次，也不知道几点，手机响了，一伸手，习惯性的当作闹钟按掉了。按下去后，马上想起来铃声似乎不对，再一看，居然显示是小鱼，赶紧打过去，听到了一个搞笑的鬼故事，内容不详。不过，听到她的声音，很是高兴。

　　只要是日子是6的倍数，小鱼就会想起来看电影。12月30日，本该是电影日，可是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还不习惯和男生一起去。再次碰面，想来无事，搬出棋盘再战。有了前次的经验，小C的挪移闪躲本事更加纯熟。结果并不重要，过程很有成就感，时刻要战胜另外一个自己，作茧自缚，茧还要做的很漂亮。

　　温度有点低，小鱼看着后面的空调，说道，“把这个冰箱的温度调高点吧。”对面的小C，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额头撞到了桌子上，反弹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回音。

　　闲聊中，小鱼把新的旧的好事坏事又搬了有一堆出来，磕碰之事当然不可避免，别的糗事也有了新的版本。听这些当然会很高兴，小C觉得，是不是可以多来点深一点的。不用聊什么伊拉克问题核武器，也可以说点经历理想什么的，虽然经常自称最大的理想就是吃口软饭，更多时候看上去没有正经，但是，他有更多的想法。小C说了很多自己的东西，很少和一个人说说自己的内心，对于这条小鱼，他很想让她更多了解一些，同时也希望能够知道她的想法。似乎小鱼也不大明白对面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依然滔滔不绝狂喷自己的那些破事，很好玩，但是总是少了点什么。

　　不觉天色已黑，小鱼打着哈欠，说，“我们走吧。”无动于衷，他只是想多坐一下，哪怕什么事都不做。片刻，再说要走，另外一边继续装傻。多次之后，傻再也装不下去了，勉强起身。

　　小C拿出来一双棉拖鞋，递了过去，“给你的。”小鱼接过来一看，几番推辞，最后还是送了回来，“这边房间很热，用不上，再说鞋也太大了，你自己穿吧。”知道她冬天脚怕冷，想找个能把整个脚都装里面的棉拖鞋，找了几个地方都没有，就这双样子还行，也能起点作用。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小东西，都没能收下，小C抱回了拖鞋，在寒风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来之后，拖鞋扔到了一边。这一天太冷了，冷的稀里糊涂。为什么不要拖鞋？为什么几次说要走？为什么不说点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距离感，让他觉得这个认识这么多天的女孩，原来还是那么遥不可及，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所要的是什么，而她也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距离越想越远，远得有一点失落，还有一点辛酸，不知道这些日子的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是她吗？不是她吗？是吗？不是吗？……几个声音交织在一起，无从辨别。

　　几天里，小C没有给小鱼发过任何的消息或者电话。或者，有些问题是需要点时间来想想。每次都是他主动打招呼，这次，晾几天看看有什么情况。听说有种半糖主义的东西，有时候粘着，有时候分开，若即若离，很有感觉。他也想试试，一直在等待手机上出现她的消息，但是，等待还是等待。

　　倒是Sunny的消息来了，说这几天很无聊，有几个男生约她，坚决拒之，不给任何机会。小C想是不是应该也感受一下阳光，一直没有说出口。他还在等另外一个人的回音，至于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格格找了小C，问这是怎么回事，几天也没动静，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他也不知道，表面上是装酷玩矜持，其实很乱。如果是她，为什么感觉不到？如果不是，为什么没收到消息的时候，总会觉得缺了点东西？

　　虽然还是不大明白，小C还是决定妥协了。到了小鱼楼下，一个电话，就下来了。一见面，她又讲起了各种趣事，似乎前几天的平静就从来没有发生过。小C很想让她问一问原因，直到说再见，也没有提起过，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又一次来到电影院，和第一次一样，三人行。小鱼跟小C说，见到格格别紧张。这个放心了，做活人难，死人还是容易的，少说话，多当灯泡，为两位格格照起昏暗的一角，做个专业的灯泡。电影还有点意思，集结号吹响的时候，大家也起身了。小鱼说要表演唱歌，让小C期待不已，只是表演地点改在了格格家，白期待了。

　　小鱼要回老家，小C发短信过去说假装送一下。车都开了，信息回过来了，每条都很简短，不像以前那样内容丰富，语气似乎也不好。小C在想，是不是假装这个词用的太过火了，是否真应该送一下？

　　几天后，小鱼从老家回来，刚下车，电话响了。一个哆嗦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火车鸣笛的背景声。

　　“到了吧？”

　　“到了。”

　　“没吃呢吧，找你混口饭吃，帮你拉个行李，管饭就行。”

　　“你在哪？”

　　“出来就能看见了。”

　　带着疑惑下了车，马上看见了那个满脸通红又带点哆嗦的影子，这个影子已经留着鼻涕在站台上等了20分钟。冬夜很冷，那一刻又很热。

　　车上，小C递过一个手机壳，早就想换了，7260，绝色倾城。上回一起在西单没找到，他去了村子找了几圈，终于一个乱七八糟的角落里发现了。没说的，狠宰一顿，宰的很舒服。

　　回去之后，小鱼发过来消息，“谢谢你，那么晚那么冷去接我。”小C看到这个，一点都不冷了。至少拿回来几个路上没吃的还带着酸味的苹果，还有一把钝得杀人不见血的刀。不过还没忘了回一句，“帮你扛了这么多东西，别把工钱赖了。”“包月吧，有表现不好的地方从月钱里扣。”

　　小鱼喜欢听歌，格格喜欢K歌，小C喜欢抢歌。三位伟大的音乐人终于走到了一起，为中国的音乐事业抹上了光辉的一笔。

　　说是唱歌，也有很大成分是吃。刚进房间，两女立刻消失，不用找，抢粮食去了。剩下可怜的小C，一个人点着歌，发出饥饿的嚎叫。

　　茶足饭饱之后，正题开始。格格对麦克风那是当仁不让，拿出皇家派头，一下就把小C震住。看来宫里的人，不全都是纨绔子弟，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相对而言小鱼就比较传统，风格也比较古典。听着她唱歌，小C觉得很满足。轮到小C登场了，总是那么的低调，却又不得不引人侧目，实力派选手，《青花瓷》让小鱼觉得很好听，完了之后还问，“我的吐字是不是很不清晰？”还很喜欢反串，一曲《女人花》让格格也颇为折服，很有梅姑的味道。这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别是甜美型的，别的什么田震周迅全都拿下。《北京一夜》的时候，小C很想和格格抢女生唱，因为很震撼，很有味道，很有磁性加雌性。《美人鱼》是小鱼喜欢的，自然也要表演一番，还行，效果还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偷偷的个人崇拜。

　　不知道是不是格格特意，有几首对唱的曲子。把小鱼拉过来，“别卖身不卖艺了，卖声吧，大爷有的是钱。”小鱼略带羞涩接过麦克风，两人配合了几段。要是放以往，小C和别的女孩对唱，早就深情款款假装花痴状凝视对方了。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老实的哼着，最多就是装个疯狂，没有过多的假不正经。

　　人手不够，吼几个时辰之后都累了，连小鱼也很喜欢的《小小》也没来得及表演。没关系，给下次留点悬念吧。能和她一起唱歌就已经足够了，也让久未锻炼的嗓子活动活动。

　　每次小鱼出差，小C总想第一时间得到行踪消息，不为什么，就是想简单的知道。一次，一个破地方，晚上宾馆闯进来一堆条子查房，小鱼很生气，小C很担心，出门在外，安全第一，低调做事，艺术斗争。

　　星期五，对广大劳动人民是个好日子，又能睡懒觉了。对小C更是好日子，因为往往这一天，小鱼出差就回来了，从来没在外面过周末。他办了张健身年卡，一周要去两次。这段时间往往在周五之前去够，就为了把这一天空出来，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借口跟她混个饭。

　　还好，预约经常成功。坐在小鱼对面，偶尔，小C会多看几眼，觉得她吃饭的样子很好看，虽然很挑食，不吃牛肉羊肉鱼蟹甜点，浪费了一副铁齿钢牙。她吃东西很快，经常烫着嘴巴，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很多美食都体会不到滋味。小C觉得，需要多带她到处尝试一下，也许就能开发出新的食谱了。吃完了，小鱼会不时看看时间，告诉小C几点了。这时候会让他有点无所适从，虽然可能她的本意是怕自己太晚了耽误睡觉，但是他更想多呆一点时间，哪怕就这么坐着。这时候，浪费生命也是一种幸福。

　　一次，打电话过去，一直没接通，得知手机上没钱了。正是半夜，也没地方买去。赶紧给一电信的哥们打电话，想剥削几张充值卡，给媳妇都是500、1000的，被告知季度初都用完了。心里骂了一句，突然想起可以用积分换，移动回信很快，把卡号转发过去。消息回来了，“谢谢，已经充上了。”接着又来一句，“明天给你票票。”让他郁闷不已。这小妮子，总是那么见外，无奈了。

　　某天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有什么喜事，小鱼居然主动要打牌，这个事件发生的概率对小C来说不亚于打新股中签。狂奔至电脑前，哆嗦着打开了QQ升级游戏。这小妹不喜欢这个，有时候被迫被老板抓壮丁拉去打牌，不用心的程度几乎到了用脚出牌的境界。小C还是那样打着，多年的修炼，让他宠辱不惊。即使对面的女孩出牌很迷茫，也不会说什么，赢了之后一顿狂赞，用尽所有的能联想到的词语。输赢并不重要，他的滑翔机有的是资本，即使连输一千局变成了光脚，只要能坐在她对面，也不在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她说话的时候，变得小心了。以前是夸奖之后马上接着狂损一番，现在是想方设法的找出可以吹捧的资本，无论什么，都要试图去发现值得称赞的地方。欲加之美，何患无词。夸个漂亮美丽自然是不用说了，一说要美容，就说都这么漂亮了还要提高，给别人留个活路。打牌不好，就说有基础，多加实践就能灭了他们，要的是气势。总说错话，就说这样挺可爱，带来欢乐。他似乎更愿意去呵护这条小鱼，逗她开心，恐怕惹着生气了。

　　快乐会传染，悲伤也会扩散。听小鱼说高兴的事情，会跟着傻笑。知道了她肚子疼咳嗽厉害，又会有一点不高兴。此时的小C，也开始会被一些东西所影响了。

　　从一哥们那里剥削了一张卓越网购物卡，买一些书。找了几本想研究的之后，推荐书目里有一本《山楂树之恋》，1975，最纯真的爱情，还有很多人的评语，看上去很感人。想起来小鱼也喜欢看书，这本书，大概也可以让她读一读吧。下了单之后，又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也会买这么小资的书了，看来真是堕落了。

　　堕落就堕落吧，不知道深渊是什么样，但是，他愿意去看看。

　　北京的冬天是寒冷的，湖面都能结冰，北海等处都可以滑冰。算起来也失败，在北京快10年，小C从来没滑过真冰。以前都是旱冰，鞋子上绑几个轮子就行，滑真冰看起来很酷，冰刀应该很好玩吧，想想腾空而起的帅，然后结结实实的摔，这种情景想起来就够味道。

　　打电话约了小鱼，第二天去北大，没敢直接说去溜冰，就说随便走走，感受一下文化氛围。其实都感受了多少回了，也没看出来文化上有什么熏陶。她答应了，让他再次陷入幻想当中，牵着她的小手，冰上并排而行，突然冰面上出现一条大口子，掉了进去……

　　“靠，原来是梦！太恶心了！”小C不爽的爬了起来，看着窗外晴朗的天气，拨通了小鱼的电话。略带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出去了。老板可能还有事，不能走太远，你要是想过来，咱们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坐吧。”小C沉默了一会儿，“不舒服就算了，歇着吧。”

　　挂了电话，小C满手机找人，要组织活动，给Sunny也打了一个，一听说有唱歌，说考虑考虑。考虑去吧，继续找，一帮家伙，听说有免费腐败，连声答应，还号称要带家属。“行，把你那些二奶私生子都带上！”痛骂道。

　　找完人之后，有一点心疼，不是为了要出血，而是冰冷的爽约。大概跟一帮朋友在一起，能转移一些这种感觉吧。一个人走在后海边沿，踢着小石头。周围的热闹跟他没有关系，凉意一阵一阵，似乎又很享受这种冰凉。

　　小C一直在想，那条鱼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约好的事，如此轻易就放鸽子？自己在她心里，难道真的不当回事？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几次见面，她看上去都那么高兴？如此多的为什么，让他乱极了，如同大学宿舍的网线，分不清楚哪根连着机器，哪根又挂着袜子。

　　晚上，小鱼电话过来了，“今天不好意思，真的不舒服。我姐过来了，坐了一下午。现在打牌呢。”小C没多说，“继续打牌吧。”挂了。

　　倒在床上，继续想着今天的事情。她确实是不舒服了，不想出来，也确实不应该出来。滑不成冰，以后还有机会，没关系。换成别的朋友，最多笑骂几句。可是对她，为什么还是这样不高兴，甚至会有一点疼。几乎从来没有生过气的他，这一刻，莫名其妙的为这点小事郁闷着。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小气了，不像以前的他。也许，是和自己生气吧，为了一个不确定结果的目标，值得吗？

　　没有答案，想冷静几天。问题依旧，想不出来什么建设性东西。几次小C都想发个消息过去，觉得还是等等吧，也许她会来联系的。可是，手机上始终没有出现那个名字。

　　“看来一切都结束了吧。”小C自言自语道，拨弄着手机里的短信，翻着以前的消息，一点一滴浮现在眼前，回忆的味道，说不上来。除了一些朋友发过来的搞笑段子，绝大部分是同一个号码发过来的。存储容量不够了，要删除一些，不需要太多考虑，留下的只有那个名字。删的时候，尽量挑觉得没多少内容的，尽管这样，每次删除都只有简单的几条，等满了再继续找。

　　这段时间，网上查通话记录的时候，整页整页的短信和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号码。小C不愿意相信，这些记录就会简单的被抹去。他试图去看淡这一切，放下这些东西，不想跟她打个电话再解释什么，回到过去简单而又充实的日子，这样就有时间多研究点社会历史，多去南站看看完成他的创作计划，多跟些朋友沟通好做点事情。但是，似乎这些努力都没什么效果。晚上躺着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过去的点滴。偶尔翻翻QQ的记录，看见搞笑的对话会忍不住偷笑，笑完之后又很迷茫。几天的没有动静，让他不安。不联系多少带点报复，可是这种报复会有一点心疼。他知道，有种东西让他在乎了。

　　在乎但是不了解，这种感觉不大好受。和小鱼聊天的时候，从来没说起过她要什么样的生活，小C只能从别的东西去猜测，什么才能让她觉得要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也许，她就没太多追求，简单活着，有口稀饭吃，有电视看，有好歌听，有个人疼就行。这些都只是猜测，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两个人的生活不会是简单复制，但是应该有交集，找到共同之处，这样才有存在的意义。可是，现在，小C看不清楚，虽然很想知道，却无从知晓。网络的力量是巨大的，能找到很多东西，也能够了解想要知道的人。于是到狗狗上百度了她的名字，无果。她的QQ资料上也未曾留下任何可以寻找的信息。试图通过网络去阅读，这一途径也宣告失败。

　　AB型双鱼座，矛盾的血型和星座，该怎样去读懂你呢？格格问起过小C，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他还是无言以对。格格说，有什么就直接说，不喜欢也没关系。可是，他没法说不喜欢，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这迷茫的感觉。

　　如果，思念是一种病，现在的小C，大概已经病了。只是这种病很奇怪，隐隐的发作，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医治，甚至都不想去治。

　　春节，回家了，路过一个兄弟的地盘，非要留下来喝点，这一点就是几瓶。半夜，酒后，小C很想给那个让他无所适从的名字打个电话，怕吵着睡觉，发了个彩信，冰封西湖的雪景。当晚无事。

　　翌日，回消息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胡扯几句。说到了天气乱了，小C问了句，

　　“人是不是也应该改变一些呢？”

　　“我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很大改变，你呢？”

　　“不知道，乱的很。”

　　“随心吧，别被任何外在或人为原因勉强了你自己。”

　　小C想不大明白，再这么猜下去都快走火入魔了。打了电话过去，这是近10天以来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如此亲切又陌生。问起了上一句话的意思，居然是说是怕父母逼着结婚，听完那个郁闷，再怎么说也算是21世纪了，这种也能算压力？

　　小鱼问起了前几天没消息玩失踪，让小C一时难以回答。沉默了很久，他觉得不能再欺骗自己了，把这种迷茫的感觉艰难的表达了出来。小鱼也说了她的感觉，当天爽约后觉得不大合适，晚上打了电话再解释，听到的是冷漠的声音，说了几句也不理了。后来大家都没有联系，觉得就这样结束了，差点把米兰拖入黑名单。以她的性格，不会主动找他。小C心里一凉，还好没有继续犯傻装酷，要是一直没动静下去，真是无法原谅自己。

　　小C说，“以前都是我在问你，你都没问过我问题。”

　　“我很少问，都是别人主动说，那以后我也多问你一些。”

　　“每次都是我先找你，有时候可郁闷了。”

　　“我以后也会多联系你的。”

　　说完这些后，多日的郁闷似乎消散了。话题重新回到了以前的风格，臭贫并吹捧着。这种感觉真好，可以带着温暖入睡了。

　　接下来几天，每天早上8点左右，都会有来自远方的闹钟响起。因为太冷，不能把手放在外面，小C就躲在被窝里回信。懒的起的时候会找各种借口，什么被床粘住了等等，然后就被一顿臭骂，拖个半小时才爬起来。看看冬天的太阳，这时候也这么可爱。

　　一到晚上，他就等父母睡了之后，躲在角落里抱着电话，倾听那个在他心里很好听的声音。小鱼开玩笑说，“这个月你家电话费严重超支了。”“没事，帐单下个月才能出来，我跑的快。”她说要红包，小C把红包封套和以前的电话帐单放在一起拍了张照片发过去，“这个红包收好了，记得及时交啊。”

　　小鱼问小C，“中午发的消息怎么没回？”“没收到啊。”“以后不给你发了，反正发了你也收不到。哼！我不我不就不！”一顿求饶，但是很高兴，看着她这么调皮，希望每天都可以这样。

　　小鱼说很喜欢什么节目里的一个男生，小C知道，她说的喜欢没有特定的含义，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你喜欢去吧，别管我了。”“哟哟，怎么了，别呀！”“没事，逗你玩呢。看看有什么效果。”“有效果了，还以为真生气了呢。”这个回答让他猜想，自己在她心里，也该有点位置吧。

　　春节几天，小鱼多了点事可做，不用翻来覆去的士兵武林，要么就是背春晚台词了。麻将有时候是个很好的东西，消磨时间效果不错，如果运气好，还能赚点饭钱。这条鱼，忙活几天，算起来就赚了几毛。按说新手上路手气旺，也不用交印花税，怎么就只弄了这么点。不过，没关系，有点事情做总是好的，要是每天抱着电视，不小心被恒源祥连放12遍的广告吓住就不好了，那几声“猪！猪！猪！”至今仍然那么有杀伤力。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鱼说，拍张扮芙蓉的照片过来。小C也不明白怎么回事，“难道想我了？”暗自窃喜，弄了张小郭版的发了过去，“非限制级图片，留着辟邪用吧。”

　　翻着以前的相册，发现原来自己以前也能那么苗条，五六岁的时候脸圆圆的，无辜的大眼睛，可爱极了，一看就想捏一把。把可爱的小小C发给小鱼，效果自然也是震撼的，连不怎么喜欢小孩的她，都要夸几句，有欺负的冲动。“还好长大了”，小C说。“那就欺负他哥。”“来吧，小胳膊抡圆了，别伤着自己。”

　　春节真是个好日子，这些天，小鱼主动给他发消息了。几乎每天早上总会有准时的叫醒服务，都快养成习惯了。雪过天晴，这样的感觉真好。

　　小鱼的变态老板又要在济南搞什么培训，所有人都拉过去，就听他胡扯。回北京的日子又晚了几天，其中有2月14日。一个人过这个日子已经20多年了，小时候是不知道，大一点了不会过，再大点想过了别人不想过，然后有人想过的时候自己又不愿意过。来回折腾这么多年，今年难得看到点希望，却又被这可恶老板给扼杀了。

　　这个日子的联系多少总带点暧昧，不知道那边的女孩是不是在等着某个电话。那天晚上，小C想了很久，才决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发短信问了那边的宾馆电话，回复“0513XXXXX”。收到消息就迷茫了，什么时候济南区号改了？上网一查，0513，南通。差点被这小妮子骗了，在这个特殊日子里，大晚上的这么打过去，说不定就把某个家庭的幸福破坏了，都解释不清楚。为了社会的安定，他还是打了0531xxxxx。电话那头响起了老鱼的声音，小C告诉了她刚才这个严重错误，让她惊讶不已，是想说0531的。无奈了，这表里不一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不管怎样，那天，总算听到小鱼的声音了，而她也没有任何抵触的意思。按照小C的推论，不否定就是肯定了，看来有戏。他决定做一件事，一件自认为很有创意又有效果的事。

　　小鱼终于回来了，小C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她。见是见着了，旁边还有格格。看来很多想说的话暂时又没机会了，无奈，只好又给二位小姐当灯泡。电影结束后，吃了点东西，格格很厚道，留下一丝坏笑，钻进车跑了。

　　相隔似乎很久的两人对坐着，各自讲了点趣闻。小C看到小鱼右手无名指上戴了一个戒指，虽然知道可能是戴着玩的，但是还是问了一下。回答确实也是如他所想，可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说不出来的不安。

　　趁着看戒指的机会，第一次抓住了小鱼的手，很细很舒服，抓了很久都不想放开。还好，她也没有收回的意思。这让他很高兴，更加坚定了做件事情的想法。

　　知道小鱼喜欢听歌，平时出差也很多，如果有个音乐听，路上就不会那么无聊了。小C买了一个ipod，不知道她喜欢什么颜色，还是朴素点吧，银白色。

　　回来之后，接上麦克风，打开她喜欢的小小的音乐，想了很久，说下了这样的话：

　　“感谢铁岭TV，感谢辽宁TV，将来还要感谢CCTV，让我有这样一个机会，在你的生日庆典上讲几句话。这样的对白已经习惯了吧？自从2007年11月6日的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开始，我们就这样一直在玩笑中了解，在贫嘴中认识，到今天已经109天了。时间过的真的很快，每次翻出来聊天的记录和短信，总觉得那个调皮捣蛋的小鱼才刚刚说完倒霉故事，而我，不厚道的小C，在想尽台词赞美后，马上接着几句坏话，让你陷入从欢喜到郁闷的大起大落。

　　如果要总结这100多天的感受，那就是：痛并快乐着。和你说话总是很高兴，从来没有和别人连着几天都聊到深夜，也从来没有人让我会经常挂上QQ就为了等那个人的头像变成彩色。等待有时候很短暂，有时候又很漫长。偶尔闪出来的双鱼儿说几句就已经很满足，可是如果几天没碰上，又会觉得缺了点什么。等待久了见不着人，我会不时偷偷问一下你的情况，但是我更希望手机突然响起的时候，显示的是小鱼，而不是什么别的垃圾消息。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早就想和你见面，想看看这条到底是条什么鱼，只是不知道你的想法，从来没有得到你主动的消息，不敢确定的东西太多。也许我们有些方面都比较含蓄，是不是除了臭贫吹捧之外，还需要多了解一些？我不想因为有时候缺少沟通，和幸福擦肩而过。不知道为什么，几乎就没怎么生气过的我，也会莫名其妙把你晾着好几天，可是我没办法欺骗自己。我不会再像前两次一样，傻了吧几装酷不理你，装酷的代价是会疼的。

　　以前你说在北京没有归属感，没有朋友。听了这话其实有一点郁闷，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让你能在北京快乐一点。如果你觉得高兴，那我们可以经常去看电影，不管是不是6的倍数；可以吃鱼头，你啃脑袋我吃辣椒；吃完了K个歌，你点什么我就哼什么；带你多转转北京，寻访沉淀的老故事；看看话剧演唱会，怎么也算跟电视沾个边；多参加些腐败活动，多交点朋友可以多蹭点饭；可以教我打个篮球乒乓羽毛球，让我做个幸福的球童加陪练……生活本来就应该是丰富多彩的，快乐也是要去寻找发现。

　　小鱼，你说你改变的已经很多了，我知道。但是我想，可不可以改变更多？出差工作忙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太挑而饿着；平时闲的时候就倒杯热水喝着，润润嗓子；吃饭不要和我抢买单，也别偷偷把帐结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也别自己忙活了，让我闲着浪费生产力。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别人，可是，如果可以，不要把我当成别人，好吗？

　　小鱼，生日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紧张，说这些的时候，有一两个地方说的不太利索。可是不能再说第二遍，他怕忍不住会哭，没办法说完整。说完之后，小心的把他的未来重新包好，放回包装里。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至少，他说出了这些天一直想说的话，希望她能够听到。

　　星期五，小鱼农历生日，Friday餐厅。在这个带着点美国乡村气息的地方，昏暗的灯光下，递过去了生日礼物。小鱼很高兴，看样子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家伙，想开一下试试。小C赶紧拿了过来，把它包好，说回去再试吧，生怕不小心跳过了就听不到了。

　　小C握住了小鱼的手，“生日快乐。这是我第一次给女孩过生日。”

　　小鱼笑了一下，有点害羞，“这是第一次男孩给我过生日。”

　　“以后每年都给你过生日，好吗？”

　　对面的女孩想了想，点了一下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觉得幸福来的太快，可是真的很高兴。

　　回去之后，小C估计着时间，给小鱼发了个消息，不安的等待着回音。

　　一会儿，消息来了，“我在听，好感动，小C，我哭了。”

　　他有点高兴，又有点感动，高兴是的是她听到了，感动的是她哭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先让她哭一阵吧，也让自己感动一会儿。

　　很久，再发过去消息，“哭一下也好，洗洗眼睛里的虫子。”

　　“我哭着笑了，真的是大起大落。谢谢你今天带给我的快乐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