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交流][公告]关于张娜拉“天边”原创故事美文征集大赛
有奖征文启事初试版 ——关于张娜拉“天边”原创故事美文征集大赛 娜拉的电视剧《刁蛮公主》即将爱那个热播,声动天下为娜拉量身打造的FLASH《天边》也...
2024-03-24
斑竹大大,树灵的女儿:
原创,已更新40万字,预计还有10万字就可以这个故事了,求斑竹大大给个红脸,求各位朋友多多关注,我觉得这是一部成功的小说。
小说主线内容:上古大神应龙和相柳之争,应龙留下来的后裔叫茗,相柳留下来的后裔叫荻花会,他们誓死守护自己的信仰。他们的战争因千年一次的“涵珠花期”而开始和落幕。
故事的决定人物已死去21年,是一个刚出生就死亡的绿眼女婴,名子叫叶茗,在小说中以仙女形象级别的鬼魂形式出现,在最后关头复活并再次死亡。
小说主角第一人称“我”名子叫李毅,25岁的年轻人。
一堆配角:鲁静,叶雪,叶岚,大轩,叶娉婷,鲁军让,鲁明生,长老。
因为主角阴差阳错的来到故事发生的地点——一处名为“崛山沟”的不足20户的小山村,崛山沟只有两姓:鲁姓和叶姓。而在这鲁姓和叶姓之间两种不为人知的势力千年对抗留传至今,就是荻花会和茗。
主角去崛山沟的时候正值“涵珠花期”第21年,还有四年结束。
故事主线是探索和揭秘。
探索环节有三大块:烛龙圣殿,佛崖疑秘,涵珠神树!
揭秘环节就一大块:上古应龙和相柳之争,还有荻花会和茗不为人知的历史。
我一直试着用另一种写作手法去写好一部书,但这部书几乎绞尽我的脑汁,我希望能有更多的喜欢探索揭秘的朋友看到我的文字。
请求斑竹大大赏个红脸,拜谢……
黄兴涛:《“她”字的故事:女性新代词符号的发明、论争与早期流播》节录
据载,2000年1月,美国方言学会曾举行过一次有趣的“世纪之字”评选活动。获得提名的“世纪之字”有“自由”、“正义”、“科学”、“自然”、“OK”、“书”和“她”等,而进入决赛的只有“科学”和“她”字(science she )。最后,“她”竟然以35票对27票战胜了“科学”,夺取了桂冠,成为“21世纪最重要的一个字”。有论者因此推断,这一推选结果“具有划时代意义”,它似乎意味着女人在21世纪将要发挥“更重要的作用”。[1]这一推断是否有理可据,笔者不敢妄判。但它却可激发今人对于中西女性代词的文化联想,增加我们探讨历史上有关“她”字问题的学术兴味。
来自“She”字等的困扰:与西方语言接触之后出现的新问题
近代以前,中国本无区分男女第三人称单数代词的传统。几千年来,似乎也无人觉得有作此区分的必要。该问题是在与西方语言特别是英语接触之后,才逐渐出现和突显出来的。今天我们早已习惯成自然的“他”、“她”之别,乃是五四时期新文化人的创造性贡献。而主张以“她”字或“伊”字来对应“She”等西方语言中的女性第三人称单数词,则公认是刘半农和周作人等人的发明。
虽然,现代意义的“她”字在五四时期才正式诞生,但有关第三人称单数的男女性别区分词之类问题,却早在19世纪初期的中国就已经出现了。以“伊”字来明确对译“She”,使该字特别带上女性的性别意义,同时使“他”字从原来的男女不分的混用,到获得只代表男性的专门含义,也并非如人们通常所指出的那样乃五四前后才有之事。依笔者读书所见,至少在19世纪70年代就已经有了发明人。这里,很有必要对此一长期被忽略的历史事实,加以明确的指认。
1823年,第一个来华新教传教士马礼逊在其出版的首部中文英语语法书——《英国文语凡例传》里,就已将汉语中没有字与“She”相对应的困境凸显了出来。该书译He、She、It分别为“他男”、“他女”和“他物”,译His、Her、Its则分别为“他男的”、“他女的”和“该物的”。同时,译I saw her为“我见他(妇人)”,译 This is his为“这个是他(男人)的”; 译That is hers为“那个是他(妇人)的”。[2]像这样以括弧的方式特别说明不同性别的“他”字之性质,在当时没有专门性别区分词与之对应的情况下,实属一种迫不得已之做法。1879年,对洋泾浜英语颇有研究的杨少坪著《英字指南》一书,遇到此类情形时,也只能作类似的处理。[3]
本来,在中文里,表示第三人称单数的代词,除“他”字之外,文言中较常用的还有一个“伊”字。尤其是在吴方言区,“伊”字在口语中的使用还较为流行。不过,该字却并不具有明确的性别区分含义。这一点,从1874年上海人曹骧出版的名著《英字入门》一书中将He、She、It统统译成“伊”字,将They 译为“伊们”,可见一斑。
晚清以降,随着中西语言交流的不断深入,人们不得不努力去创造一些新字(如有些化学元素),或改造一些传统汉字的用法,以适应中西语言词汇对应的需要。 1878年,广州人郭赞生翻译出版英文语法著作《文法初阶》一书,就在“伊”字的女性专用限定方面,迈出了具有创造性的一步。书中不仅多次自觉地将“伊” 与“他”在性别上加以区分使用,明确译He、Him为“他”;译She、Her为“伊”,It 为“彼” ;译“His、Her、Its”为“他的、伊的、彼的”;还在一些涉及到She 和He字的具体语句的翻译时,注意对两者加以区别,如“He is in the garden,but she is in school”就被译为“他在园内,但伊在书馆”。[4]不仅如此,书中还有一段译文清楚地写道:“男人意思是(HE)他,乃是属阳类的;女人意思是(SHE)伊,乃属阴类的;小子意思是(HE)他,是属阳的;女子意思是(SHE)伊,是阴的”。[5]值得注意的是,此书出版于香港,作者也并不属于吴方言区人,可见这种创造使用的地域范围,可能比以往一些学者所想象的还要广泛一些。
郭赞生对英语中的性别区分有较为准确的理解,他译Gender为“生性,阴阳别”和“男女分类”,离现代“性别”一词的创生尚有一步之遥。他在“SHE伊”后面,曾专门以括弧方式注明指代“女子”,[6]这表明当时以“伊”来专指“女人”似乎还属特异现象。而其在同一书中的另外一些地方,有时则仍然不太经意地用“他”字来翻译“She”,可见即使在郭本人,其对两者的区别使用词也显然还属于草创阶段,并没有固定下来。
这些做法对以后的五四时期有人以“伊”字来对译“She”的主张(后面将会详述到)有无直接影响,目前尚缺乏研究。但晚清和五四前后,都有人不约而同地愿以“伊”字来专门代表女性第三人称单数,这至少能表明,在传统汉语中,“伊”字大概是比较具有对应“She”字内在潜能的一个词。
[1] 肖扬:《21世纪最重要的一个字》,《青年文摘》2001年2月10日。
[2] 见马礼逊《英国文语凡例传》,1823年澳门版,第64-66页。
[3] 见《英字指南》卷6,光绪五年上海刻本,第3-5页。
[4]见《文法初阶》,光绪四年香港印本,第40页;90页;48页。
[5] 同上,第63-64页。
[6]同上,第53页。
大宋危亡之下漳河十八瓷窑延续华夏文脉的故事。
40集电视剧本
《山河十八景》
编剧:赵军民
第1集
1:观台镇 雪夜 外
背景画面及音乐:《清明上河图》,韩侂胄(tuō zhòu)《夜筵图》。
字幕:大宋元祐三年(公元1089)年除夕,漳河观台镇。
飞雪,青砖灰瓦,飞檐拱脊,层楼叠进。
镇内灯光如练,镇外淹没黑暗之中。
石板街,牌坊门,被周边高挑和悬户的红、黄色,四角宫灯光晕濡染,夜色映着雪光。
爆竹连连声响。
大街风雪扑面,家家撑灯,户户贴了楹联,爆竹声透着喜庆之色。
门户间,如串珠一般悬着红纱宫灯或大小不等的,防风的羊角灯,四角宫灯。。
户户结彩门楹,对联已经张贴,比比皆是。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天下同庆”,“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
春联的墨汁好像都透着湿气,白雪红灯,透着喜性。
官府用悬球型宫灯,平民悬挂方开宫灯。
二层楼阁多为纱笼窗牖的闺阁。
酒楼,药铺,钱庄,花楼,鞋店,衣坊,各色“招子”迎风翻动。
明亮的牖窗内,人影绰约,不时有人家传来器乐相夹的笑闹之声,透着凡俗的欢乐。
最后一家商铺,悬着一条杏黄色的大旗,上面书写着几个魏碑体大字:磁州窑。
2:刘宅 雪夜 外
大街深处的一个大宅院,再向外,隐约可见,背面是白雪覆盖的山,对面是隐在白雪之间的黑色长链,——漳河。
楼院深深,大雪封门。
山河和庭院之间,雪絮飞飘,寒风呼啸。
大宅院内楼庭环抱,堂前架着硕大的火盆,风雪中突然传来欢声笑语。
刘画儿的一双儿女,鳞儿(四岁),酒儿(八岁)身上厚实的棉衣,身着鲜艳服饰和棉帽、围着火盆玩耍,篝火冉冉。刘画儿的徒弟牛儿不停地用苕帚向墙边大树下堆雪,清扫着院内积雪。
小姐弟犹如两个滚动的圆球,他们欢闹争抢,追逐玩闹,把弄到手的竹筒,争先恐后扔入火盆。
泛绿的竹筒投入篝火,不时引起爆裂的脆响,火星子会聚笼一起,随着旋流热气上升、绽裂、爆响,引起两个孩子们欢快的尖叫。
姐:去旧迎新喽!烧穷鬼喽!
弟:吃角(饺)过团圆过年喽!
爆竹声响不时响应传来,全镇此起彼伏。
3:漳河畔 雪夜 外
远处隐约的爆竹声,伴北风嘶吼,犹如伴奏音节。
漳河畔,流水款款,雪白水黑,夜色沉沉。
两位戴着雪笠的精悍军汉,沿黑树白堤,策马踏雪而行,风掠而来,衣袍襟袂随风翻动。
不远处的镇子灯火如萤,时续时断,传来爆竹声,镇子仿佛一座屹立在黑海之中的孤岛。
他们停了一下,摘掉雪笠,系在后背。
二人神色略带疲倦,相视一眼,继续纵骑踏雪。
他们的腰际系着腰刀,棉袍外罩,衮边镶绣。
4:磁州衙门 雪夜 外
滨河之畔,飞檐龙脊的瓦楼,依路而建,外店内窑,后院还有搭起置放泥瓮泥瓶的大棚,这里的场院都十分开阔。
磁州府衙门。
衙外聚着集着二位骑马的军汉,官府内出来一个系棉袍的武官(雷捕头),身后的衙役牵着两匹马出来。
四人无言上马。
雷捕头策马在前,他们上马,引绺踏雪,离开府衙门前。
5:观台镇 雪夜 外
雷捕头引领在前,四个马匹从观台镇街头掠过。
灯如流涟,从他们头灯划过。
6:刘宅 雪夜 外
刘家大宅门前,四个身着官差棉袍、皂衣的汉子驻蹄,衙役和捕头依次下马。
雷捕头和衙差上前用力砸门:刘老窑,开门,快开门。
院内。
OS刘五相:门砸坏了,这可是俺们祖上留下的老物件,敲坏你们不赔是吧?你们是谁呀?
雷捕头:少废话,我是衙门的雷捕头,没事儿谁敲你的门?快开!
OS刘五相:雷捕头?深更半夜,你要干啥?!俺家没有窝过贼,你们别吓着孩子,有话快说,我不开门。
雷捕头:再不开门,当心我放火!
7: 街头 雪夜 外
被惊扰的街坊纷纷开窗,推门探头。
8:刘宅 雪夜 外
门开了一条缝,少窑主刘画儿(二十六、七的样子)开了门,他出来后把身后的门掩上。
刘画儿:有话跟我说吧,我爹胆小,深夜砸门,他没见过。
雷捕头:你见过?
刘画儿:没见过。
雷捕头:刘画儿,你个夯痴儿,看你倒是个傻大胆!行,就是你了,跟这两位差官老爷走一趟吧!
刘画儿和官兵他在门外小声说话。
黑夜中,雪地上,三个黑影凑在一起,还有两个差官并没有下马。
9:米家楼 雪夜 外
楼下正房烛影和人影闪动,显然正在筵请宾客,喧器声传到到院内。
一片行酒的喧闹声。
OS董九叔:今个儿喝得差不多了,大家散了吧?
OS米椿:会首九叔,急什么?什么时候散酒还得我爹说了算,添丁筵怎么也得让大家醉几天,来,添酒!加两斤牛肉。你们听到外面的吵声了吧?大家坐好,我到楼上去看看。
OS南郭生:你看什么?让米樗儿下楼跟咱们说一声,哎,一天了,我怎么没见这个丫头下来。
OS米椿:南郭生,你个开药铺和棺材铺的总惦记着我妹子,你先把你一群大小老婆休了再说——,大家坐好,我去去就来。
上梯的脚步声。
OS董九叔:哎,你们听到了吧?砸门呢,好像是找刘老窑的——
OS南郭生:对呀,今儿十八窑主少了刘家,刘老窑怎么没来?
OS董九叔:米老窑,是不是你家米樗儿跟刘家断了亲就没再说过话?
OS米父:我亲家在呢,老薛,甭听他们胡说,来,满上,咱们喝酒,不说闲话。
镜头上摇。
特写:阁楼,羊角灯,透着光的木格牖窗,窗户突然掀起。
米椿推窗张望,米樗伏在哥哥身后,茫然看着外面的夜色。
米樗:瞎看什么呢?我这个屋子本来就跟冰窖似的,快关窗户,要看你上街看!
米椿伸出半个身子张望:急什么?借个光不行呀?我看到了,刘老窑怎么没出来?派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儿子什么呢?真是好笑。
米樗张望:哥,我什么么看不见,谁家?刘家?
米椿:嘘,小声点儿,刘家犯事儿了,你瞧见没有,雷捕头带着两个身着官差甲士来锁人了!
米樗:活该!老天怎么才睁眼呢,哎,让我看看,真的会出事吗?
一阵上楼梯的脚步声。
OS米父推门声:你们在说呢 有什么好看的?米椿,你快下去,刚焐点热气的房子,灌进了那么多冷风,瞧,炭盆里的火都熄了。
兄妹没人理会,挤在一起向外张望。
OS米父:米椿,这可是你儿子满月的添丁筵,你不陪着客人,在这里瞅别人家的事干啥?
米樗缩回了脑袋:行了,关窗吧,你人家都在楼下等你喝酒呢。
米椿回头一笑:人家是谁?薛老窑?你公公?
米樗一把拖回了米椿:你滚!
10:刘宅 雪夜 外
院内。
刘家院内,老窑主刘五相揽着一双孙儿女,神色紧张地谛听着外面的动静。
刘妻(姜姑)从西厢房出来,小声问同样紧张的牛儿。
姜姑:牛儿,你师父犯什么事儿了?你跟你师父在一起,你能一点也不知道?说!
牛儿压低嗓子:师娘,我真不知道。
姜姑:说不说?当心我揭了你的皮。
牛儿:您揭了我也不知道。
姜姑:你说,官府来人,找咱们的家干啥?
牛儿:我师父在外面跟他们说话呢。
姜姑:你是说那个凶神一样的雷捕头来到你师父聊闲话呢?
牛儿:看样子不像。
姜姑欲上前开门,被扑上来的一双儿女抱住。
两个孩子惊恐地仰望母亲,不敢说话。
姜姑忧虑地揽着他们,默然闭上了嘴。
刘五相小声:你们都回屋里吧,还是我去看看吧。
姜姑和牛儿谁也没动。
此时,院外也没了声息,此时的楼外的是黑透了的世界,隐约还有远方传来野狼的长嗥。院内的人显得愈加惊恐不安。
刘五相贴耳听了一会儿,轻轻启开了门缝。
11:大门外 雪夜 外
刘画儿沉默无语。
双方僵持。
刘五相闪身出来:雷都头,我们可是良家呵,身家清白,有话您冲我说。
雷都头不耐烦:刘老窑,你待一会再说,现在是赵官家要找你儿子去说话说。
刘五相:去哪儿,让我去!
雷都头:刘五相,你年纪老了,这种风雪天儿得赶路一天一夜,还让你儿子去吧,——憨子,你快说,是你去还是你爹跟官差去?!
大门的缝儿开大了,老窑主刘五相的身后,牛儿,姜姑和一对小儿女,他们目光惶恐、担忧。听到刘画儿要被官府的人要带走了,一家人战战惊惊。
黑暗中刘画儿木头一样,傻傻地站着。
牛儿:师父,官家要带您去哪儿?我陪你走。
雷都头:也好,多出一匹马,带着干粮和盘缠,随着你家窑师一起走吧,路上照看他点。
姜姑:等会儿,我去拿盘缠。
说着,急闪进门。
刘画儿对牛儿纠正:他们要我去,没让你去,牛儿,你在家照看吧,记得水车应该轮到咱家了。
牛儿:主人,我知道。
刘画儿:以后叫我师父,你跟窑干的是我徒弟的活儿。
牛儿:我叫顺了嘴儿,师父。
姜姑急出门,把小包裹缠在牛儿的身上。
雷都头:走吧!
刘画儿:爹!
刘五相打了个冷颤。
刘画儿跪伏雪地上,对着刘五相叩了个头。
刘五相急扶儿子。
姜姑:你等会儿,我想问一句,我家男人要去哪里?
雷都头:别多嘴,瞎耽误工夫,官差老爷等着呢。
12:米家楼 雪夜 外
窗牖合了。
只有窗纸上透过的一对人影儿。
OS:米椿:我是看笑话的,你看什么?心里还惦记着憨子呢?。
OS米樗:你胡说,我也是看看笑话。
OS:米椿:算了吧,你当我也是个傻子看不懂你?收收心嫁人吧,爹不是给你找好薛梨了?
OS米樗:你胡说!
OS:米椿:得,我不说了,下楼陪客。——甭看着筐里再想着树上的,够不着喽!
13:刘宅 雪夜 外
大门外,大街上。
雷都头和衙役徒步,他们替刘画儿和牛儿牵着马:别怕,一会儿它就跟你们熟了。这两个马儿是驮活儿的,很老实,你们跟着差爷走,赶明天这个时候能歇脚儿就是造化。刘憨子,记住我一句话,路上别磨蹭!跟紧。
刘画儿无语,抓紧了马缰。
牛儿:我师父不叫刘憨子,他叫刘画儿。
雷都头:行,你比狗强,知道护主人,你们走吧。
衙役拍打了一下刘画儿乘坐的马屁股。
两位军汉已经引马上路。
官差甲引绺拱手:都头回见!所借马匹,择日让人捎回来,你们得走着回去,叨劳二位,多谢。
雷都头和衙役拱手。
雷都头:只要二位方便,不用客气。
刘画儿随着官差策马,踏雪而去。
四马逶迤雪中。
众人望着刘画儿他们渐远。
雷都头回头拍了拍刘五相的肩:刘五相,你不用害怕,回去吧,带孩子们都回去吧,刘画儿这一走,没准儿,憨子撞上好事哩。
刘五相巴结:雷都头,我看这两个军爷不像咱们官衙里的人,像是上面来的,您给我这个老头儿透句实话,他们带走我儿子去哪儿?
雷都头板脸:不该问的不要再问,——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不会是坏事。
刘五相:您怎么知道不是坏事?
雷都头:你家憨子真要犯了事儿,官府会给他马骑?早给他戴枷用棍子撵他上路了,还用跟你废什么话?——有了好事,别忘请我们兄弟喝酒。好,俺们走了!
雷都头和衙役一前一后,向街内扬长而去。
14:米家楼 雪夜 外
院内,楼前。
马嘶声和蹄踏声传来。
楼厅大门跑出米樗,大门闪了一下光亮。她只跑了几步,后面跟出开药铺和棺材铺的南郭生。
南郭生带着醉意追撵:樗姐姐别跑,我陪你去,小心别滑倒。
话音未落,南郭生一下子滑了大马趴,倒在了雪窝里。
米樗拍手大笑。
米父跟出,厉声呵止:香叶儿,你想去哪儿?
说着,他扶起摔倒的南郭生。
米樗向院门移步: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米父:你敢!
米樗吓得站住,噘起了嘴。
起身的南郭拍打着身上的雪,笑了起来:米樗儿,人家刘老窑的儿子有媳妇,你想着他没用,他是个傻子,哪里会懂得你们女儿家的心思,你以后不要理他了,好,你要去看看,哥哥我陪你去。
马蹄声渐远。
米樗顿脚:人家早走了!
米亲上前拖女儿:回你楼上,你看看你这模样,快嫁人,哪里还有女儿家的规矩!
米樗儿惊住,回身:爹,我要嫁谁?
15:漳河畔 雪夜 外
堤坝。
一前一后两个军汉,中间夹着刘画儿和牛儿,一串儿。
风小了,但是,马也疲倦了。
他们走的不急不慢,有点垂头丧气。
16:刘家窑 日 外
雪霁,阳光和白雪十分刺眼。
老窑主刘五相带着孙子、儿媳和窑工和窑师们描绘泥器,从工作台,搬到货架子上晾晒。
窑师甲:老窑主,咱们初三开始打泥胎了,听说米家这两天没有开工,渠糟该不会冻住吧?
刘五相:现在是米家用着水车,你就不用操那份闲心了。
姜姑:明儿夜里画儿回来,咱们也该打泥坯了,真的冻的不能使,还用架火解冻呢。
窑师乙:听说,这几天米椿家里添丁,家里开流水席呢,水车好几天没用了。
甲:米椿儿故意跟咱们过不去,几天渠水不流,水车不冻才怪。
乙:早不冻渠,晚不冻,该咱们打泥坯了,他们给冻上了,没安好心。
姜姑:算了吧,他家也是添了丁,家里办喜筵呢,怎么会故意呢。
甲:他就是故意的,办喜筵怎么不叫老窑主过去?成心过不去。
姜姑:算了吧,咱家跟他们家退过亲,疙瘩就没解开过。
甲:少窑主不回来,咱们怎么启火呢?
姜姑:不是有老窑主在吗?
刘五相:我儿子啥时能回来呢?先不急,等等他吧。
姜姑:不能再等,快开春了,再上新泥,这些泥胎没地方搁了。
刘五相:窑场不能进女人,你多什么嘴?这里的事儿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姜姑:爹,您不管,画儿又不在,我不来这里谁主事儿?
刘五相:天塌不,这里还有你什么事儿?
姜姑气恼解罩衣:我走,省心了。
17:汴河畔 雪夜 外
雪后初晴,滨河之畔,巍峨的城池。
字幕:京师汴梁。
汴梁的郊外,汴河故道。
滞留货运骆驼和渡口泊船,河坝上正在扎结账篷和毡房,聚集在这里穿着皮袍客和女人和孩子,正在点燃了堆堆篝火,大家聚在一起取暧烤肉。
饮酒吹笛,弹琴消缱。
汴河款款,羌笛声远,胡琴声碎。
姚辇儿:今个儿咱们卖出的牛肉干和皮货都让端王收走不少,端王府要那么多干牛肉干什么?他在汴梁可没啥好名声,总不是赈济穷人吧。
阿答:一定有事儿,他这么做,说明汴梁肯定是大事,听说他想犒劳士卒。
姚辇儿:阿答,这些,我怎么没听说,你是听谁说的?
阿答:姚辇儿,我是谁?我啥事能不知道!
二人取酒碗碰杯。
18:莽野 日 外
原野积雪,剌得骑马人睁不开眼。
牛儿:军爷,咱们找个酒店歇歇脚吧,您能熬得住,我家主人可熬不住啊。
两个官差铁青脸着,面无表情,不置一词,继续赶路。
嘴唇干裂的刘画儿示意他不要说话。
牛儿噤声。
马儿扬蹄吃力地走。
19:客栈后院 日 外
四马进院。
差官甲下马,牵着进马厩:小二,来,帮我人饮马喂料,用温水,它们出过汗。
小二:您先吃着,我一会儿弄好。
众纷纷下马,跟揽缰跟随。
店小二跑出来,帮着充草料,安置马槽:四位客官,您情好吧。马厩里的草料足着呢,客官快请,屋里有炭盆,先暧和一下,要什么酒食只管说话。
20:酒馆 日 内
四人入坐。
小二入内:客官,小店里有好酒,有新切的牛肉和火烧,要几?
差官甲:要五斤牛肉,一坛老酒,十个火烧,再找个火炕,等马儿吃饱了,歇会儿再叫俺们。
小二:好嘞!一坛老酒五斤牛肉,十个火烧。
刘画儿:大人,怎么吃这么多?
甲:一天吃一顿,咱们赶路,吃饱歇着。
刘画儿:大人,能说咱们去哪儿吗?
甲:快到了,我只能说一句,你们听好,见到贵人,少说多听。
刘画儿:您就是贵人。
甲:别胡说。
小二端着食盒,往桌上摆放酒馔和陶碗。
刘画儿和牛儿埋头便吃。
甲:急什么?酒还没上呢。
刘画儿:俺们不敢吃酒。
甲乙互相看了眼,笑了。
小二抱着酒坛子,往酒碗里倒酒。
甲乙直接喝了一碗,小二接着再倒。
牛儿吃了一会儿,倔犟地:官老爷,吃饭得掏银子,这银子得算你们的,我们又不是乐意来的。
二位官差一愣。
刘画儿抬头:不必,咱们掏,就是死了,还得烦官爷给咱们报信儿呢。
甲把酒碗墩在桌上:阿呸,扫兴,这他娘的又不是喝断头酒,快吃,吃饱你们去睡!
乙:来,咱们喝,这鸟人真败兴。
刘画儿:吃饱了,二位慢慢用酒,走,牛儿,咱们找个热炕躺会儿,暧暧身子。
21:北京(大名府) 夜 外
雪停了。
灯光如昼,大名府的官道上似乎只有薄雪铺街,市井夜间依旧繁华,观灯的人流连。
寒喧声,叫卖声嚣烦尘上。
人倦马乏的四骑,梭行北京的大街上。
22:定郡王府 夜 外
雪停了,大地如披银装。
层楼叠进,高屋建瓴的大宅门,宫厅通红如炬:定郡王府。蓝底金字,灿然有光。
四位护卫士兵执戟负刀。
他们看到四骑走来,两位士兵急上接过四匹马缰。
两个下马的官差军爷,示意惊奇地站在门前的
牛儿兴奋地一扫倦意:主人,这里是北京大名?定郡王府?
军士呵斥:不许指指划划,大不敬当心没命!
牛儿和刘画儿二人吓得一哆嗦。
官差甲面无表情:乡下人,没见过阵式,进来吧,多听,少说。
刘画儿和牛儿连连点头。
23:客房 日 内
小屋子,一排炕。
刘画儿从牛儿的包裹里取 一块银子:小二哥,够不够?
小二:够了,还得回你们点儿。
刘画儿:不用回了,照看好两个官爷。
小二:哦,那两差人不像是押解呀?你们这是?
刘画儿:俺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俺来这里。
小二小声:看他们滚边绣衣,像是赵官家的人,一路不给你们没上枷,还骑着马,这架式像做客的。好了,我不多嘴了,有事招呼。
说着,闪出,合门。
刘画儿上炕。
二人靠边躺下。
刘画儿:牛儿 ,我还糊涂着呢。
牛儿:师父,放心歇着,要杀要剐我先上,唉,这钱花的。
刘画儿:出门在外,花钱免灾。
牛儿:也是,真让他们花了钱,这一路不定怎么整治咱们呢。睡了,我悃了——
24:定郡王府 夜 外
雪后,天地静谧,天如谌海,地如犒素。
郡王府俯视图,四进院,最后殿宇之后,似是马厩和兵营。
他们在第一进院的门洞前,被一个身着青衣人(宦官黄昭,约二十岁)拦了下来。
两个官差军士看到峨冠圆领青衣人(宦官黄昭),立刻变得毕恭毕敬,他们上前躬身揖手。
官差甲:黄爷爷,人,我们带来了。
黄昭掌灯打量着刘画儿片刻。
官差木然等待黄昭说话。
黄昭:这两位是?
刘画儿:我是刘家窑师刘画儿,跟我来的是徒弟牛儿。
黄昭轻轻点头:你是刘五相什么人?
刘画儿:我是他儿子。
黄昭:你能做他的主吗?
刘画儿:那得看是什么事——
黄昭:好吧,我们到西厢暧阁谈,王爷给你们准备了酒筵,吃饱了你们睡一觉。(右手示意西厢房)千岁爷爷要我给你们陪酒。
官差甲退了一步,躬身一揖。
黄昭扭头吩咐:慢着,你顺路找个人,从内府支二两银子,去一趟西关,给他们两个订制几把“吴越刻刀”,必要时请工匠到观台铺开铺子,造刻刀。
官差甲揖手:遵命。
25:马厩 夜 外
王府后院。
军士和官差乙各牵着两匹马向这里走来,军士手里挑着宫灯。
官差甲系好绳,抚摸着吃料的军马,冷漠的脸上透着温情的光泽。
26:西暧阁 夜 内
暧阁,酒席。
室内有开着红花的夹竹桃,厅内花架上还有磁州黑白雕花的梅瓶,在花灯下熠熠生辉。
刘画儿的眼睛亮了一下。
牛儿望着梅瓶,不由笑了,他疲倦地解下了包裹,抱在怀里。
侍立门两侧的小黄门,接过牛了怀里的包裹,放在台案上,拉椅子,依次安排他们坐下。
黄昭已经坐在主位上。
甲从烦盆上取暧好的酒,开始行酒。
乙倒茶。
黄昭看了一眼酒器:他们走跟辛苦,受了寒,换大碗。
27:军营 夜 内
通铺,房梁支柱悬着碗灯。
炕上小桌,两个官差军汉,已经解去外衣,身着单薄地围着热气腾腾的大盘熟肉和包子,大吃大嚼。
一个抱着坛子的军汉入:黄爷爷恩准了一坛好酒!
甲:抱走,府内不许喝酒,你想送兄弟进虎牢关。
乙连连摆手。
军汉不语,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
两个低头吃饭的官差抬头,惊愕地望着他。
军汉:喝醉了插门睡觉,你们走了两天两夜,不喝酒怎么解乏?来,倒上,倒上——
28:西暧阁 夜 内
暧阁,酒席。
酒满着,似乎没人喝。
刘画儿和徒弟牛儿低头吃菜,不敢吱声。
黄昭有此惊异:你们二们,从没有喝过酒,吃过酒席?
刘画儿有些忐忑:大人,我和徒儿这辈子见到最大的官就是里长(村长),从没有见过您这样的大官儿。
黄昭失笑:刘窑师,你难道从没有出过家门?
刘画儿自信:出过,东边是河,西边是山,方圆五里我都走过,哪里有砂,哪里是陶土,我闻味儿就知道。
黄昭惊愕:你读过哪些书?受业过先生?跟谁学过诗画?
刘画儿:读过千字文,画瓷写字的老师是我爹。
黄昭:你这位高徒呢?跟你一样吧?
刘画儿:他不姓高,跟我长的不一样,别的一样。他爹跟着我爹干了一辈子,他生在我家,以后,也会跟着我干一辈子。
黄昭起身踱步,摸着脑门:圣人言,在天下,歙歙!教民如同赤子。皆使和而无欲,如婴儿也。好吧,我不用陪你们了,看来,来的是两个真正的苕货。
刘画儿瞪着眼:大人,您还知道我的绰号?他们都叫我苕货和傻子。
不仅黄昭,两个待奉的小黄门也忍俊不禁。
刘画儿和牛儿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继续大吃大嚼。
29:汴河畔 夜 外
雪霁后的夜晚,天空星光灿烂,滨河之畔,远外是巍峨的城池及城堞上的点点矩火。
货运骆驼卧草吃着草料,渡口泊船横陈。
滩上扎结账篷和毡房,毛毡上聚集着喝酒和弹奏乐器的皮袍客,架起的篝火上烧着骆驼奶和烤干肉。
汴河款款,羌笛声远。
姚辇儿、陈答和几个朋友正在饮酒。
一队客人向他们走来,领头的是一个身着皮制短衣的少年完颜晟,跟随他的人同样是客商打扮,只不过他们牵着的不是骆驼,而是马匹。
姚辇儿等纷纷向他们注目。
完颜晟走近,揖礼:各位老大,你们是做走脚生意的吧?你们在这里已经两天了,怎么还不离开?
30:汴河渡口 夜 外
大船落帆,傧河野渡,无人看管。
31:汴河畔 夜 外
姚辇儿端坐不动:你是哪来的客商?暗中看着我们干什么?
完颜晟:我们想渡河,船家不肯,嫌我们有马,害怕受惊翻船。
姚辇儿:啊呸!跟船家说话在有禁忌,有的字眼是不能说的。
完颜晟哈哈笑:少年不知世事,得罪!
姚辇:你们的马我看到了,怎么看不到你们货和粮草。
完颜晟不避众人冷漠打量他的目光,倚坐在地毡上。
姚辇儿打量了一下他的随从:想讨酒喝吗?来,拿碗。
完颜晟连连摆手:我是游学的读书郎,从不敢喝酒。
姚辇儿摇头:你不像读书人。
完颜晟:我自幼游学京师,家里担心我不想回家,派人来接我。
姚辇儿:你有人惦记,我没人惦记半辈子了。
完颜晟:这位在哥,你遇到什么难事了吧?
姚辇儿:你帮不了我,不用打听。
完颜晟:也许,我能帮你呢?
大家尖利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自顾自的继续喝酒,吹弹乐器。
完颜晟解嘲一笑:我们不白喝你们的酒,来,这种风寒天气,让我的兄弟都尝尝吧。来,都过来。
他们随从七、八人给凑了过来,纷纷讨酒。
完颜晟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放下:这样吧大哥,说吧,你有什么难事,也许我还能帮你,瞧,我有这么多人。四海为家,江湖不远,相遇就是兄弟,大哥不用客气,救人也是救已。
姚辇儿:小兄弟,看样子,你很有势力,不是赵官家的差人吧?
阿答略带敌意地瞅着完颜晟:姚辇儿,他们都是来路不明的人,不用跟他们答话!
完颜晟没有说话,他的随从个个怒目而视。
32:西暧阁 夜 内
暧阁,酒席。
刘、牛显得十分放松。刘画儿和牛儿盆干碗净地抚着肚子傻笑。
黄昭坐回主坐,瞅着残羹冷炙,轻轻摇头:我看,别再吃了,行吗?
刘画儿和牛儿一起点头。
黄昭示意两个小黄门撤桌,二人上前,一起收拾,桌子也抹试干,二人抬着盘碗筐一起躬身出了门,随手轻轻把门掩上。
黄昭神色严肃起来:你们一路半夜到天黑,辛苦了。
刘画儿:大人,俺们不辛苦,还是两位穿绣衣的官爷奔走劳累,他们走得比我们远,现在,他们也该吃饭了吧?怎么没见他们过来?
黄昭:你在这里还惦记着别人?你想得多余。
刘画儿:他们都是贵人,路上,我还请过他们喝酒。
黄昭:施恩图报非君子。
刘画儿:大人说得对。
黄昭:刘画儿!
刘画儿:在。
黄昭:他们不在这里吃。
刘画儿:小人多嘴。
黄昭拧眉: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
刘画儿和牛儿相视一样,彼此摇头。
黄昭:进门时,定郡王府四个大字,你们没看见?
刘画儿有些忐忑:见了,还是不敢相信,我和牛儿都是个做泥活儿的下人,神仙老爷不会那么远召俺们。
黄昭:现在已经召你们来了,这地方还真不是什么人能进的,你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叫到这儿吗?
33:军营马厩 夜 内
军士丙喂着四匹马:你们这趟差出得辛苦,还不去歇息,瞎乱悠什么!
甲:这两个牲口比我累,过来看看。
军士丙:醉酒闲串,当心黄门查夜,你们不想要命啦?
乙抚摸着马匹:我们看看就走,劳驾你照顾好它们,这些都是不会说话的兄弟,风雪天跑出一身汗。
34:西暧阁 夜 内
暧阁。
刘画儿:俺不知。
黄昭:我会告诉你的。
刘画儿:官老爷能让俺吃了这和好的上元节的饭,过了个这么好的年,这辈子值了。
黄昭凝视着刘画儿:你是刘家窑的少窑主。
刘画儿:我爹是老窑主,我是他儿子。
黄昭:既然你来了,我也只能跟你说话了,我们商量的事儿,跟签生死状一样,你怕不怕?
刘画儿:死,我不怕,只是不想连老爹和妻小。
黄昭: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刘画儿坚决摇头:让我死行,让我家人一起死不行!您说,要我什么时候死?
黄昭莞尔:只要守规矩,谁也不用死。
刘画儿:真不用死?
黄昭:——
刘画儿:那还怕什么?我们观台十八窑,小事都胡弄,大事,没人不敢坏规矩,大人放心,有衙门管着,没衙门管着,我刘画儿都不敢乱来。
黄昭点头:好,咱们说一说规矩。
刘画儿:大人老爷,您的官儿比我们知府大吧?我听他的也会听您的。
黄昭:你只管听我说,不用插嘴。
刘画儿和牛儿急捂嘴。
黄昭:定郡王是个非常喜欢瓷儿的大尊大贵之人,王府所用瓷器,都是南边来的,水陆来回万里。劳民伤财,郡王不忍心,所以,想定制观台窑器。
刘画儿释然。
黄昭:内府也查访过观台窑和定窑,认为你们烧的粗瓷都能用。
牛儿忍不住:可不是,俺家的窑呢都是细筛过箩的, 用的水都被草泡过,水都是软的,这一道关节,这两道关,十八窑没人可比。
说完,迅速又捂上嘴。
黄昭:不用捂嘴,有用的话,你可以说。
牛儿:俺不敢再说——
黄昭:那,我继续说,你们要记在心里,不要外传。
牛儿:那是。
黄昭:刘画儿,你说句话。
刘画儿:有耳无嘴,俺做得到。
黄昭:定郡王要包刘家窑场,以后,王府供你们花银子,瓷器只供郡王府,你们可答应?
刘画儿脱口而出:答应!
黄昭:好,不过,你们刘家窑瓷器包浆瓶重刻,刀法粗糙,好处是技术独特,如果再用点心,定会出不世精品,定郡王嘱咐内府一定要接细活儿——
说着,门开了,两位小黄门重新垂手侍立门两侧。
35:汴河畔 夜 外
天空星光灿烂,河滩残雪零乱。
几个喝过酒的随从起身,侍立。
完颜晟仰头:暧和了吧?
众:暧和了。
姚辇儿:坐下吃点吧,不用客气。
随从没人肯坐。
完颜晟:诸位,既然对我等无所求,我倒想求你们一点事。
姚辇儿:有事说事,能帮就帮。
完颜晟:搭船渡河。
姚辇儿:就你们几个?
完颜晟:还有马。
姚辇儿:我有船,什么时候走,我搭你们。
完颜晟:这位大哥爽快!不过,我们今晚就想走,只是汴河风高浪急,不知夜渡是不是方便?
姚辇儿:你怕就算了。
完颜晟:不怕。
姚辇儿起身:走,牵好你们的马,我送你们。
完颜晟:这位大哥比我还性子急!不过,我们今晚走了,你若有事,我能帮你什么?
姚辇儿:送你们就是我的事儿,还等什么?
完颜晟:汴河风高浪急,不知夜渡是不是方便?
姚辇儿:你怕就算了。
完颜晟望河看了一眼,转回脸,笑了。
姚辇儿:这条河你看不清楚,它太远了,走近点你就知道,它深不可测。
完颜晟收敛脸上的笑意:我不信这条河,可是,我信你。
几个人欲走。
阿答突然抬头:且慢!
几个人回头,凝视。
阿答:这位少爷怎么称呼?
完颜晟:我叫花城,
阿答:你们几个要到哪里?
完颜晟:实不相瞒,我们要到蓟州,大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阿答起身,打量完颜晟:你可没说实话,游学汴梁能带这么多仆人的,蓟州只能有完颜家族的人才会有这么大的势力。再说,我看你们衣着,也不像在汴梁住过的人。
完颜晟冷笑:在赵宋的都城,称东京为汴梁的人,也不是中土之人吧?你是细心入微的人不假,长着鹰一样锐利的眼,你敢说你不是妆扮的游商?
阿答:你说我是什么人?
完颜晟拉长脸:你是奸细,西夏国还是辽国?
长风呼啸,空气立刻凝结。
商队的人纷纷放下手里器物,与完颜晟的人起身对立。
36:西暧阁 夜 内
桌上,平摊着一张黄纸契约。
门外有人敲门:黄爷爷,我从西关口采购“吴越刻刀”带来了!
黄昭示意,两个小黄门,一人一扇开了门。
一个军汉抱着木合入,门立刻又关上。
军汉打开合盖,里面是黑铁白刃的刻刀。
黄昭挥了一下手,军汉退了出去。
门又开合。
红漆刀盒徐徐打开,黑铁白刃,寒光闪闪。
刘画儿和牛儿的两颗脑袋凑了上前。
黄昭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立刻又把脑袋宿了回去。
盒子被推向一边,黄纸契约推到刘画儿面前。
黄昭:好好看看。
刘画儿:大人,这个契约我能做,不用再看了吧?
黄昭:内府受接了郡王旨意,监制瓷器,本监指派你们刘家窑烧制一批巨大广口长颈梅瓶,令你画出三清真人祥瑞图,烧制上瓶,要出精细好瓶,如能按契约制出宝瓶,郡王爷会以此敬献皇帝,禳灾祈福,压制四方妖魔,祈求大宋天下太平。你能做好它吗?
刘画儿咬了咬呀:能!大人只管放心,我能。
黄昭释然:那就好,如能制好,定郡王府会召你觐见,会有额外赏赐。
牛儿急赤白脸:不能,官爷爷,我师父烧的活儿都是毛笔醮砂石粉,老窑主画了一辈子也没弄成佛家三宝图像瓶,现在烧制三清道长,他肯定不行!
黄昭:嗯?刘画儿,你弄不成可是要受罚的,当心没命。
刘画儿郑重:大人,我刘画儿早晚会死在瓷器上,能为官家烧瓷器,出细活儿,早死几年我愿意。
37:大街 雪夜 外
“吴越刻刀”四个字的招子在风雪中摇摆。
38:内府 雪夜 内
两个小黄门守着炭火值夜。
甲:吴越刻刀在北京待不长了。
乙:何以见得?
甲:黄爷爷看看了,早晚得跟着黄爷爷走。
乙:你买了那么多刀子,中间扣了多少利钱?
甲:想喝酒找我呀,甭拿活儿填乎我,玩笑不能这么开,内府哪个没长鹰眼?眼珠子像刀似的,我又不想找死。
乙:得,算我没说。
甲:别介,我说过要请你喝酒,一定会请你。
乙:你说那俩蠢得要死的人,是十八窑的名师?
甲:这个还真错不了,那个窑名叫刘画儿,咱们府里收买的许多好瓷就是他烧的,现在定郡王要收他专门为咱王府定制呢。
乙:你怎么知道?
甲:那还用问吗?那么远的观台镇把人请来,这风雪天是闹着玩的?
乙:王爷怎么对刘家窑的瓷器上劲呢?
甲:你有所不知,咱们郡王爷得罪过端王,现在一心想和好,听说端王琴棋书画无不所精,字画远超二王,是大宋第一高人。没有好玩艺,怎么结交好端王爷?
乙:爷,我就服您了。
甲:瞧你说的。
39:西暧阁 夜 内
黄昭阴鸷地望着刘画儿:你的小命不值钱,误了定郡王的大事,我们谁也活不成。
刘画儿一惊。
牛儿面如土色,几乎吓得哭出来,只是没敢出声。
黄昭平静下来:这个订单,你们还接不接?
刘画儿咬牙:接,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儿,是磁州十八窑的头一份,我不接,米家也得接呀,咱们不把要命的事儿往别人身上推。
黄昭收回契书,起身:要命的事儿?你要是这么想,不用接定郡王府定制,明天一早走人!
刘画儿离座儿,双膝跪下,叩首:小人言语冲撞又不知错在哪里,万望大官老爷恕罪,这个订制我接了!
黄昭和两个小黄门忍不住地笑了。
40:下房 夜 内
炕上。
刘画儿小心地收拾铺在炕上的黄纸:这可是王府订单,契约,我告诉你牛儿,这可是郡王府在磁州下的第一份订制契约,签押就是官家凭证,黄大人支付了资用银两,明天说不定还有定郡王赐筵。
牛儿把洗脚的木盆入在炕下:师父,您泡泡脚吧,别再多说了,让人听见您还得跟官老爷磕头陪不是。
41:汴河畔 夜 外
双方都喝了酒的人,阿答伸出拦在自己人前面,笑了。
完颜晟也笑了:大哥,走车船多了,看到杀人越货的不少吧?
姚辇儿:司空见惯,不过,为区区一条船不至于,想要它,兄弟我可以给你们!
完颜晟哈哈大笑:卖药,走船,开赌场都是天杀的生意,不过,在我这里行不通,所以,杀人不图利也是有的。
姚辇儿:这话有点吓人,我听着害怕了。
完颜晟:舵在你的手里, 我们的命也交给了你,怕什么?
姚辇儿:冲这位小官人的话,我真得送你们,这么坦荡的人,教人放心,跟我走吧。
完颜晟拱手:这位大哥急公好义,我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以后难免还会相遇,敢问足下一句冒犯的话,大哥名讳?
姚辇儿:姚辇儿,平时就做摆渡生意,江湖河海,哪里有路哪里走,吃的就是船家饭。有银子渡命吃饭,没有银子交个朋友,阅人无数,生死无惧,走,咱们上船。
完颜晟:姚辇儿?好,记住了。
姚辇儿带着几个人望河而去。
阿答望着他们渐远,坐下,捧起一个偎在待篝火边的酒碗喝了一大口。
大家纷纷坐了下来。
阿答感慨:姚辇儿早晚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甲:阿答,你怎么这么说话。
乙:是啊,我们都是他的朋友,我们会杀了他?
阿答:姚辇儿太轻信了。
甲警觉:你是说,刚才的人会杀了他?
阿答摇头:不会了,我刚才的几句话,等于给他渡了劫。
大家都摇头。
甲:阿答的话我不相信,你说说,这几个人是干啥的,要是他们真的对姚辇儿不利,我们现在就得跟上去,把他们放进河里喂鱼吃。
阿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少年应当是金国的王子。
众呆了一下,旋即放声大笑。
甲笑得透不过气来:他要是王子,老子就是王爷!
众大笑。
42: 下房 晨 内
曙光照斜照窗户。
炕下大桌,两个挎刀侍兵端上大白碗堞,送上粥饭,炊饼和腌菜。
黄昭坐在炕沿上,看着刘画儿和牛儿埋头,呼呼大吃。
黄昭一叹:家国面临多事之秋,只是人们难以察觉她的潜在危险,还觉得眼前是太平日子,唉。
刘画儿抬头:黄大人,您过来吃点儿?
黄昭一叹:我多余跟你们说这些,你甭跟我客气。
刘画儿:黄大人,您有什么嘱咐的尽管说。
黄昭:这次应定郡王召见到了北京大名府,你们可以在街上走一走,转一转,收好你们的契约,过几天,我得过去监看你们烧的瓷儿,以后,咱们得常打交道,这个朋友交也得交,不想交也得交。
刘画儿:黄大人,您会住在刘家窑?
黄昭点头:咱们可得说准了,烧不好的瓷器不许外卖,只能砸掉。内府给了你们钱,给你们足够的银子,我走的时候给你们带着,钱数,都写着呢。
刘画儿连连点头,脸上的的表情十分木讷。
黄昭:刘画儿,我怎么给你说话,你脸上没点高兴劲儿?
刘画儿:黄大人,我这个下人,泥土窑师,什么时候受定郡王此刻召见?
黄昭:等你烧出好瓷品再说吧,现在,你可是福祸难料,多用点心。
牛儿:师父,不见咱们,还是马上走吧,咱们还是取砂筛土,事儿多着呢。
黄昭点头:从现在起,你们都算是郡王府的窑师,骑上你们送你们来的马,记得回去还给官府,那是军马,骑着它,走到哪儿都有人认得,路上不给你们带那么多银子,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刘画儿:怕弄丢。
43:郡王府 日 外
门前已经扫得很干净,残雪都清离到大路边。
军士丙一人揽着两匹马,站在门外等待,不时向王府内张望。
44: 下房 晨 内
光照窗户。
黄昭:钱还是小事,丢了性命就赔大本了,过几天我带银子过去,你们回去再跟老窑主合计一下,咱们再签字划押。
刘画儿推开饭碗,起身:刘画儿感激大人,我们走了。
黄昭点头:感激什么?
刘画儿:黄大人——,您给了我们刘家窑这份官差。
黄昭:你得仔细,这可是刀刃舔血的富贵。不拼军功,不拼性命,但是,你得拼灵性,拼造化,一切看你自己。
黄昭躬身拱手:大人嘱托,小人至死不忘。
黄昭安坐不动:你们可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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