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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夜零点一个惊悚鬼故事之箢箕

发布于:2022-06-06 作者:admin123 阅读:69

  大三的时候,学校宿舍作了一点点变动,我们宿舍原本空一床位,所以搬进来一个湖南的同学。这位同学的肚子里装满了离奇古怪的故事,但是他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无论其他同学怎么央求,他都要等待时钟的三个指针叠在一起——也就是0:00的时候才开始讲述。-

  用他的话来说,这些故事都住在午夜零点,别的时候是不会出来的。-

  他搬进宿舍的第一个晚上讲的第一个故事,便将我深深吸引,之后每每想起,身上还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头个晚上是他主动讲给我们听的。当钟表的三个指针叠在一起的时候,他开口了:“你们听说过箢箕吗?”-

  我们摇头。-

  他呵呵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那我给你们讲一个有关箢箕的故事吧。”他的故事开始了,伴随着墙上钟表嘀嗒嘀嗒声……-

  自从上大学后,我很少回家了。因为家在湖南,学校在辽宁,两地相隔半个中国的距离,并且学校在这个比较偏僻的小城市,来来去去要不停的捣车真的很麻烦。因此除了过年,我是从来不回去的,暑假时家里热得要命,而辽宁相对来说天气好很多,所以即使暑假有两个月的假期我也是不肯回去的。(一个云南的同学插言道:“我也是。”)-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很少有机会去我爷爷家看望六七十岁的他。我小时候有很几年的时间呆在爷爷家,可以说是在爷爷家长大的。这里要说一下我们那个地方的称呼习惯。我们那一带没有叫“外公”的习惯,而我真正的爷爷早在我父亲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还活着的爷爷用书面的语言应该叫“外公”。我们那一带的小孩子都管“外公”叫“爷爷”。-

  我跟我爷爷的感情是很深的,我妈妈是他的长女,我是他第一个孙子,所以他特别喜欢我。并且妈妈和舅舅的年龄差距有二十岁,短时间里不可能出现其他的孙子跟我争宠。我小时候在爷爷家住的时候,他不管干什么事都要把我带在一起。收割的时候把我放在田坎上,看牛的时候把我放在牛背上,烧饭的时候把我放在漆黑的炤上,一刻也舍不得我离开。 -

  我上大学之前,每个星期都要去一趟爷爷家。也许因为是连续的看见爷爷,所以不觉得他在慢慢变老。但是这次时隔一年我从学校回去,再看到爷爷的时候大吃一惊,以为他在一天的时间里衰老了许多,顿时心里生出许多的悲伤。-

  爷爷剃了个光头,脸上的皱纹厚厚的堆积起来,像枯了的松树皮。走路也没有原来那么稳当,身子骨瘦了许多,手捏白沙烟的时候还不停的抖。只有那个笑容还是记忆里那样令人温暖。

  我从辽宁回来的第二天便跟着妈妈去看爷爷。来到他家门口的时候,正有邻里一个人找爷爷有事,说是家里的一只老母鸡走失了,一连两个晚上没有回笼,昨天找了一天也没有看到影子,麻烦爷爷给他掐个时,算算那只老母鸡是被人家宰杀了,还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爷爷抬起枯得像松树皮的手指掐了掐,又想了一阵,说:“你从这里出发,顺着这条道笔直向南面走,应该就可以找到它了。它还活着呢。”-

  那人连连感谢,掏出烟敬给爷爷。这时我喊道:“爷爷,我回来了。”-

  爷爷浑浊的眼睛发出光芒来,欣喜的说:“哎呀,我的乖外孙回来啦,大学生回来看爷爷啦!哈哈哈哈……”顿时我回忆起原来每次来爷爷家的情景,并且想起跟他一起去捉鬼的往事来,心里不禁感慨万千,爷爷老了,再也不能带我一起去捉鬼了。-

  记得十几年前,第一个来找爷爷捉鬼的是住在画眉水库那边的马岳魁。马岳魁是杀猪的屠夫。我得介绍一下爷爷住的周边环境。从东边的水库顺着老河走到西边的落马桥都是属于画眉村的地盘,这里的人都共一个姓--姓马,外来的媳妇除外。这一带的人都在马屠夫这里买肉,都知道马屠夫一连死了三个儿子,都是出生不到一个月就无缘无故死了。-

  马屠夫以为媳妇的身体哪里出了毛病,带着媳妇去各地的大医院去了无数次,检查了无数次,都检查不出问题。于是众说纷纭,有的人说马屠夫杀生太多,血腥太重,刚出生的儿子扛不住家里的血腥气,所以早逝了。可是马屠夫说,天底下这么多杀猪的屠夫,为何别人不绝种偏偏要我马屠夫绝种?别人想想也是,就哑口无言了。有的人说马屠夫的房子风水不好,房子靠大水库太近,可能冲煞了哪方神鬼。马屠夫说,我奶奶生了我父亲,我娘老子又生了我,都是住在这个屋子里,怎么我活得好好的?别人又被问住了。-

  我爷爷悄悄的告诉他,恐怕是冲撞了箢箕鬼。马屠夫也不相信。-

  可是这次,马屠夫半夜提着一窜猪肠子和一挂猪肺来了,请求爷爷帮忙。马屠夫来的时候,爷爷已经睡下了,我也正在梦乡里。马屠夫把爷爷家的木门敲得山响,大喊:“岳云哥快起来救我!”我爷爷叫马岳云,跟马屠夫是行上的亲戚,虽然我爷爷比他大二十多岁,可是都是“岳”字辈,所以马屠夫叫我爷爷作“岳云哥”。-

  爷爷披衣起来开门,我也被吵醒了。我听见他们窃窃的交谈,由于当时夜里很静,所以他们的对话被我无一遗漏的听到了。-

  马屠夫喘着粗气,说:“岳云哥要救我啊!”-

  爷爷:“怎么啦?这半夜漆黑的跑来干嘛?有事明天早上来也说得清嘛。”爷爷一边说一边把马屠夫让进家里,端椅子坐了。-

  马屠夫把带来的猪肠子和猪肺往桌上一扔,说:“这点小意思你收下。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爷爷问:“什么忙都不知道,我怎么帮你?”-

  于是,马屠夫压低声音说:“我今天撞鬼了……”-

  爷爷一惊,连忙起身去掩门,脚步在屋子里沙沙响都被隔壁房间里没有睡觉的我听得一清二楚。我被马屠夫的话吸引,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他们的谈话,听到后来撑在床上的手不住的颤。-

  马屠夫声音微微颤抖的说:“我今天卖肉卖到很晚才回来,路上经过化鬼窝时听到有人在山坳谈话。我心想不对呀,这么晚了还有谁在荒山野岭谈话啊?并且是在这个白天都几乎没有人愿意来的地方?”-

  我听到茶盅叮叮咚咚的碰撞声,接着听到水声响,料想应该是爷爷在给马屠夫倒茶。爷爷说:“是啊。化鬼窝埋了许多夭折的小孩子,是忌讳很多的地方,除了村里几个年纪轻轻胆子大的人,别的人白天要经过那里都绕着走呢。”-

  马屠夫接着说:“我也这么想呢,我平时也是不怕鬼不信鬼的。我心里很好奇,于是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听他们说什么。不听就算了,一听,一听就吓我一跳!”-

  爷爷细声问:“怎么吓你一跳了?”-

  马屠夫神秘兮兮的说:“我听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爷爷和马屠夫都停顿了片刻。夜死静死静的,我抬头看窗外的月亮,苍白如纸。-

  马屠夫咕嘟喝了一口茶,又说:“那个女孩的声音说,马屠夫的媳妇又怀孕了,你又要去害他吗?我一听他们说的是我,更加奇怪,蹲在石头后面接着听。那个男孩的声音说,当然要害他。女孩的声音说,你要怎么害他?男孩的声音笑了几声,声音很难听,像砂布擦椅子嗤嗤响,令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住的打冷战。男孩的声音说,我要他有得生没得养。”

  爷爷也惊讶道:“怎么有得生没得养啊?”-

  马屠夫说:“那个女孩的声音也这么问。那个男孩的声音就说,我要投胎到那个女的肚子里,在生下后第七天晚上十二点死掉,然后来跟你玩。如果她又生,我又这样。让他有一个儿子死一个儿子。后来他们约好了等我媳妇生的孩子死后再到这个化鬼窝来相约。”-

  爷爷口里嘶嘶的吸气。我在隔壁寒毛立起,觉得被子里冰凉。-

  “你得救我呀,岳云哥。我媳妇肚子已经大了几个月了,搞不好就快生了。如果再被那个箢箕鬼弄死,我也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马屠夫央求道。-

  我要跟大家说的是,常山这一带居民把出生后还没有断奶便死去的小孩的鬼魂叫做箢箕鬼。这些小孩的尸体只能用一种叫“箢箕”的挑土用的工具抬出去埋了。用过的箢箕不能再拿回来,就倒扣在小孩的坟上。箢箕鬼的坟墓不可以随便建在哪座山上,只可集中在某个偏僻的山坳里,这是约定俗成的老规矩。而那个山坳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化鬼窝”。- 山东三盐开户

  村里的长辈说,箢箕鬼的童心还在,又因为许多箢箕鬼埋在一起,它们便经常在太阳下山后一起出来玩耍,它们尤其爱玩火。曾经有人远远看见“化鬼窝”那边漂浮着数团鬼火,还听见不太清晰的咯咯笑声。第二天,那个人仿佛被烟熏了,不停地流眼泪,两颗眼珠子比兔子的还要红,过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恢复原样。-

  爷爷劝马屠夫说:“你媳妇还没有生孩子下来,暂时它还害不到你的。今天太晚了,想出办法来也不能马上处理。你先回去吧,安心睡个觉。我会帮你想办法的,我们是行上亲戚,能不帮你么。不过要对付箢箕鬼,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好了好了,不说这么多了。你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了法子再去找你。”说完提起桌上的猪肠子和猪肺要马屠夫拿回去。马屠夫又说了许多感激涕零的话,并不收回送来的东西。-

  爷爷连劝带推把马屠夫送出屋,而后关门睡觉。不过我听见爷爷在床上翻来覆去,中间又起床喝了一次茶,折腾了不一会天际就开始泛白了,外面的公鸡也开始打鸣。我也是一夜不敢合眼,心里即是害怕又是好奇。-

  外面的公鸡才打第一次鸣,最多不过四五点钟,马屠夫又一次敲开了爷爷的门。-

  爷爷还在打很响的呼噜。我两眼迷蒙的开了门,还没有等我看清楚是谁,马屠夫就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你爷爷呢?你爷爷起来没?”-

  我看马屠夫是急糊涂了,就是昨晚没有耽搁瞌睡也没有谁这么早起来呀。-

  我说:“爷爷还没有起来呢。”马屠夫一进门带进来一身早上的寒气,把我冻得抱住胳膊不敢靠近。马屠夫才三十岁左右,因为工作的原因营养丰富,头上的短头发黑油油的,像是抹了猪油。当时正值深秋,外面的雾特别大,马屠夫的头上笼罩着厚厚的一层雾水钻进屋来,乍一看仿佛一夜之间青发全部变成了白发,吓我一跳。-

  马屠夫抱歉的笑笑,又紧张的问:“你爷爷呢?快叫他起来,我有紧要事找他。”-

  爷爷在里屋听到马屠夫的声音,高声道:“怎么了,马屠夫?”-

  “出大事了。岳云哥,出大事了。”马屠夫似乎很冷,牙齿敲得咯咯响。-

  “什么事?”爷爷倒是很冷静。他们俩就这样隔着一块门板说话,好像古代的大官召见平名百姓。-

  “真是奇了怪了!”马屠夫吐了一口痰在地上,又用鞋底擦干,说,“我媳妇生了!”-

  生了是好事呀。”-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早不生晚不生,偏偏这个时候生。肯定又是箢箕鬼在搞鬼。岳云哥你说是不?”马屠夫跺着脚说。-

  里屋一阵子没有说话。-

  “岳云哥你倒是说句话呀。”马屠夫着急道。-

  里屋的门打开了,爷爷披着衣服出来,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媳妇这个时候生了?”-

  “岳云哥,这个事情我可能骗你吗?”马屠夫一把抓住爷爷的手。那时候爷爷的手还没有枯成松树皮,但是有很多老茧,握你的手时能捏得你生疼。本来是一双典型的厚实农民的劳动的手,可是偏偏能掐会算,比一般的算命的道士还要厉害。只要报准了孩子出生的时辰,他那双手能算出孩子的来世今生,甚至孩子出生时候是头先出来还是脚先出来,是仰着出来还是俯着出来。

  我出生的那天,爸爸到爷爷家放鞭炮告喜,爷爷要了我的出生时辰,掐指一算,说,你快回去看看孩子,他的左手是不是朝侧面翻着。我爸爸说,一时太高兴了,没来得及看。爷爷将我爸爸推出门,说,你快回去,看看孩子的手是不是生得不顺利,如果是的我就要赐符保护他。爸爸回家一看,我的手果然朝侧面翻着,掌心反着摸不到前胸。后来爷爷用很古怪的方法治好了我的手,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说。-

  马屠夫说:“我昨晚从你这里回去,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兰兰就从屋里出来。她见了我就责怪我,说,你媳妇都生了还不见到你的鬼影,要我快去找两块尿布把孩子抱起来。我还以为兰兰骗我呢,跑进屋一看,果然已经生了。邻里几个妇女正帮忙,乱成一团。我当时就傻了,哪有这么碰巧的事!”-

  “可不是!”爷爷说。-

  “岳云哥,你给我出个主意呀。我都要急死了,如果七天内不解决好,恐怕我的这个儿子仍然保不住了。”马屠夫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爷爷连忙扶起他,声音沙哑的说:“看来我们得下恨手了。它是要逼得你没有办法,你也只能用最恶毒的方法回报它。”-

  马屠夫哭着腔调连忙问:“别看平常的牛老实,要是老虎动了它的牛仔,它也会用牛角跟老虎斗呢。如果它真要我的儿子的命,我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爷爷点点头,向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交代。马屠夫都用心记下。-

  刚好那几天奶奶不在家(也就是“外婆”),她去了姨奶奶家小住。而两个舅舅都在学校住校,平常家里就我和爷爷两人。我听爷爷说晚上要出去捉鬼,便吵着闹着要跟着一起去。爷爷不同意。我千说万说一个人在家里更加害怕,如果碰到鬼了没有人保护我,还不如跟着爷爷,即使鬼要害我,还有爷爷保护呢,有爷爷在我就不怕。爷爷被我奉承得笑了,只好点头答应。爷爷反过来安慰我:“一同去的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不用害怕的。”-

  天将晚,马屠夫带来七八个同村的胆大汉子,人人手上系一根血红的粗布条。爷爷自己也系了一根,又给我系了一根。大家一起准备吃晚饭,桌上有酒有肉,都是马屠夫带来的。我也围在旁边,胃口大开,可是桌上没有筷子,于是主动请缨:“我去拿筷子来。”-

  爷爷说:“不要拿筷子,大家把手洗干净了用手吃。”-

  我迷惑道:“怎么不用筷子呢?”-

  马屠夫向我解释道:“你爷爷说的是对的。我们不能用魂灵用过的东西,不然对付箢箕鬼的时候要出麻烦。”-

  我一想,筷子确实是魂灵用过的。以我们那边的习俗,每年过年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总要多放几双筷子,妈妈说那是留给死去的长辈用的,是祭祀祖先的。那情形就像庙里和尚给菩萨供奉一碗扣肉或者一碗白米。这造成我过年吃饭的时候不专心,偷偷瞥一眼放着空筷子的地方,总觉得那里有看不见的人坐着同我一起吃饭夹菜。有时我伸出筷子夹菜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抢了它们要吃的.-

  几个壮汉也不客气,挽起袖子在碗里抓肉放进嘴里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顿时受了气氛的感染,觉得去捉鬼是很壮烈的事情,像革命烈士在敌人的铡刀前宁死不屈。我自夸我这么小就很勇敢真是了不起,热血沸腾,摩拳擦掌要跟他们一起将害人的鬼捉拿归案。我兴奋的挽起袖子,将手伸进油腻的大碗里,心想可惜我不会喝酒,要不喝点壮胆也好。-

  饭菜吃完,马屠夫给每人发了一把崭新的锄头,锄头把上也系了血红的粗布条,和手上的一样,但是我没有。“你在旁边看看就可以了。”马屠夫说,“小孩子练练胆子也好,堂堂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以后一定会前途无量的。”我知道他这话是奉承爷爷的,不过我不介意。-

  爷爷扯了一块四方的黄纸,上面用毛笔写了扭扭歪歪的符号,像变了形的弹簧。我看不懂。爷爷用手粘了喝剩的酒往黄纸上面弹洒,然后说:“都准备好了吧,一起出发吧。”-

  外面的月光依然寒冷肃静,偶尔听见远处树上的猫头鹰叫。-

  我们从村里狭窄的房子与房子之间的空隙穿行出来,顺着老河走了一段,又越过几条田坎穿过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便来到了化鬼窝。这时已经是万家灯火,月亮明亮的照着。村子已经远远的撇在身后,只清晰听得哪家的狗不住的吠叫,除此之外就是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土蝈蝈在聒噪。开始听得很清楚的猫头鹰鸣叫现在听不到了。-

  爷爷掐指一算,说:“大家快找个地方隐藏,箢箕鬼就要出来了!”-

  大家一听,都慌忙找地方隐蔽。我跟爷爷还有马屠夫躲在原来的那块大石头后面,屏气敛息。其他人有的躲在石头后面,有的躲在大树后面,大气不敢出一声。-

  我细细察看化鬼窝的地形。在月亮的悄悄挪移下,地处山坳的化鬼窝显得异常诡异。许多馒头一样的小坟拥挤在一起,坟墓上的荒草在轻风中摇摆,似乎坟墓里面的人因为过度的拥挤而极不舒服的扭动身子。山上的树木沙沙作响,似乎安抚它们不要乱动。浮云只有在月亮经过的地方能看见一块,浮云缓缓的移动,仿佛地面的风也吹动了它们。手上系的红布条也活了似的乱动,弄得手背痒痒。-

  突然一个细小如萤火虫的火焰在一个小坟上缓缓升起,红彤彤的。火焰慢慢变大,颜色也开始转换,由红色变为暗红,又变为白色,而后白色周围散发出诡异的蓝色光芒。接着,坟堆的另一处也出现一个萤火虫大小的火焰,变化的情形和前者相同。两个火焰渐渐相互靠拢,一个顺着风,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另一个逆着风,好像有力的作用在后面推。-

  我害怕的看看爷爷,爷爷的脸色刚毅,眼睛死死盯住坟堆上的火焰,像一支待发的箭。而马屠夫的手已经在剧烈的战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仇恨,只等爷爷的一声令下。其他人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出现:“你不是要等七天再来的么?”-

  男声音回答:“那个马屠夫好像发现了什么,行为不像以往。可能发现了我的打算,所以我早早的来了。”-

  话说出的同时,两个火焰分别变化成一男一女的小孩模样。小男孩的正面对着我,所以我能看清他的面容。他的枯黄头发长及肩,在微风下乱舞。眉毛短而粗,像是用蜡笔粗略画成。脸色煞白,嘴唇却是朱红,穿着过于粗大的红色外衣,上衣盖到了膝盖,膝盖以下隐没在荒草里。整个人看起来像死后放在棺材里的尸体,煞是吓人。-

  小女孩背对着我,只看见一对直立的山羊小辫,穿着灰白的连衣裙。但是耳朵尖耸,仿佛蝙蝠的耳朵。-

一、我跟一个公主的故事

  首先说明这不是小说,我也不是写手,可能逻辑会有点混乱,无非是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但是又不知道能说给谁听,如果发在本地的论坛,怕ID号会被人认出。所以新注册了一个号来天涯随便写写。写的不好一笑而过,勿喷。

  我们有一个小圈子,6-7个人。平常喜欢在一起玩,人到中年37了,生活事业也算是都稳定了,想再进一步感觉无力,放松一下,也不会退步。所以有几个玩的好的朋友,3天2头就聚在一起,喝酒麻将唱歌。

  我们当地是浙江的一个小县城,全县40多万人口,但是经济还可以属于全国百强县,经济繁荣了,各方面消遣的地方也就不少,前几年什么都有,但是最近几年扫的厉害,真正开门做生意的基本都关了,剩下的也就家实力强大的或者打擦边球的。所谓实力强大的就是3家五星级宾馆,当地没有管辖权,只有省里才可以查。KTV 水疗吧都有(所谓的水疗吧大家都懂的,就是东莞服务那种 价格在1000)

  我们圈子里的几个朋友,属于那种在工厂上班的人看来的成功人士,在真正有钱的人看来属于吊丝的那种人。我做淘宝的有2个店,手下2-3个员工,一年收入40-50万,(平常也不需要什么现实中的客户,跟老婆一人一辆10来万的车)军哥一个小银行的行长,不是县里的支行,就是属于马路边那种5-6个柜台,10来个员工那种小银行。年收入20万左右(但是应该有其他收入,比如经手贷款什么的 这些我们也从来不过问,大家出来玩有些东西该问 有些东西不该问都是懂的)老婆是大学同学 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 年收入80万左右 手里一个奔驰的SUV 一个本田。杰克 人民医院的B超医生 人超帅(为什么叫他杰克 就是因为泰坦尼克号里面那个杰克 把妹基本不用话钱)收入不高 一年10万左右(毕竟搞B超 也不是什么技术活 没有什么红包)但是家里条件不错,典型的富二代 名下一辆宝马5系 一辆奔驰敞棚)大蒙哥,办厂的做外贸服装,基本跟俄罗斯那边做。年收入不详,开一个卡宴。小毛哥搞酒类批发的,年收入40-50万。魔术师 (其实他是卖手机的,为什么叫他魔术师 据说他打牌要出千)

  其实早几年,我们一起玩基本都是麻将,然后夜宵。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化风格都开始上KTV泡妹子了。

  前面说了,我们这里虽然娱乐场所比较多,但是总的来说有实力的KTV就3家,1号公馆 2号永利 3号麦霸 这3家据说都是同一个老板开的,配套齐全。其他的一些KTV就都是量贩式的了。

  什么叫配套奇全呢?就是公主 DJ 少爷都齐全的,你去消费必须要消费到的。不是你说光唱歌,我不要公主或者可以,但是不要DJ 不要少爷那是不可能的

  公馆的消费是最高的 主要是招待商务类型的 包厢是880 1080 1280 1680 2080,啤酒48一瓶 按箱点,1152一箱。 永利稍微低一档次 包厢便宜100 啤酒是42 但是送优惠券(只限包厢酒水消费)不包括小费。比如说 你一个包厢980 点了两箱酒 一共消费了3000 送你1500的优惠券 下次可以抵用 如果不要优惠券 酒水打5折 比如说 你一个包厢980 点了两箱酒 一共消费了3000 意思就是980照收 酒水的2000收你1000 一共给2000。(基本是适合有点小钱的人消遣的地方 比如我们这种人)麦霸就便宜了,消费基本跟量贩持平 包厢有280 380 480 啤酒360一箱 算下来15一瓶 而且2箱送一箱 实际才10块一瓶 没有DJ 只有公主跟少爷。

  1号公馆的公主质量是最高的,基本都是大学毕业,身高必须要165以上。永利就差一些了,高矮胖瘦都有,但是长的都还可以,有一些年纪大点也有28岁左右了。麦霸就是上面两个会所淘汰下来的。

  前面说到淘汰制度,几家会所都有淘汰制度,比如1号公馆,他们的公主分 商务模特跟模特,上午模特是600的小费 模特是500的小费,区分的方式不是谁长的漂亮,而是靠业绩,每个公主都有任务,一个月完成12000 就是商务模特 一个月完成8000 就是模特 连续3个月完不成的开除 或者调到永利上班,永利呢是 商务模特是600 模特是500 任务是10000跟6000。麦霸就没有什么任务不任务了,统一就是400 而且也没有什么制度不制度了 有点放养的感觉。1号公馆管理是最严格的,每个礼拜都要开周会,每天都要打卡。

  其实,我们早几年也偶尔去KTV玩,但是基本在永利,一般一个晚上消费2500左右,公主的小费自己给,包厢么大家轮流请客。基本也就是玩过就走人,基本没有想过非要带走某个妹子,因为那时候大家也年轻,身边也不缺妹子。今年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发现,年纪上去了,这年头手里有几张小钱,竟然都把不到妹子了。(当然不是说完全没有,少妇勾搭一下还是有的,但是我们这帮朋友还都喜欢年轻的)然后不知道从谁开始的,就开始疯狂在KTV把小妹了。

  好象是离过年前的10天左右,小毛哥说,他认识的一个DJ,去1号公馆上班了,那天是个定房日,求到他完成任务。小毛哥是第一个勾搭上公馆小妹的,上面说到定房日,现在来说一下定房日制度,前面说过公主有任务,其实DJ 少爷都有任务,公主的任务是决定她们的消费档次,DJ 少爷的任务是决定她们上班的时间,比如说吧 一共有40个DJ 任务完成最高的 第一个上包厢,最少的最后一个上包厢,比如今天公馆生意不好,只开出去30个包厢,那么最后的10个就没有班可以上。 公主 DJ 少爷 任务分为两种,1.普通任务,就是按月来计算的 2.定房日任务 公主一个月2次 DJ 少爷一个月一次。简单的说呢 就是 比如说 一个公主 这个月完成了15000,她的普通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 她还有两个定房日任务,比如说10号跟20号。这两天,她必须要通过自己的关系定出去两个包厢,定在她名下,否则的话那两天她就要自己掏钱买包厢,最低的那种880,意思就是罚款880。那怕她这个月任务完成的再多,平常开的包厢再多,比如9号或者11号 她都有通过自己的关系定出去了包厢,但是10号没有的话,还是要罚款。说到以自己名义定包厢的事情,里面还有点小规则,公主是拿小费的600,但是如果通过自己的名义定出去包厢,还拿包厢小费的10%(不包括其他公主的小费)带她的妈眯拿20%,如果属于助理带的 那么就是助理10% 妈眯10%(助理是一个比较边缘的人物,比如说一个妈眯手下有20个公主,妈眯的任务是带公主试台,但是通常情况下,忙不过来,那么会找一个到两个助理,每个人带10个或者7-8个公主。)比如说 一个妈眯带20个公主,她下面有2个助理 每个助理带7个公主 妈眯自己带6个公主。然后一个助理的7个公主分到了3个包厢,每个包厢2-3个人,那么助理就需要照顾到这3个包厢,时不时的过来敬酒,说几句场面话,陪人坐个10分钟。其实就是等于小妈眯。

  前面说的有点乱,这里说说的简单点,等于就是 如果今天我们消费了5000块钱(不包括小费)(前提是有主的包厢,就是通过某个人定的包厢,自来客不算)KTV会拿出30%作为提成,20%给妈眯(如果是有助理的组,那么就是妈眯10%助理10% 如果是妈眯自己带的那7个人,那么她自己可以拿20% 10%给公主)而这3个人,是相互扶持的,比如公主定的包厢 妈眯跟助理都有钱分到,反过来,妈眯跟助理通过关系定出去的包厢,她们也会挂到某一个公主的名下,比如说,有一个公主这个月任务没有完成,那么妈眯通过自己的关系定出去的包厢,会挂到这个公主的名下,让她完成任务,还送她提成,这个也是妈眯拉拢公主的手段。

  上面制度都介绍完了,基本上可以说真正的故事了,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呢,1是给一些不懂的朋友科普下,2是为下面有些公主的行为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天是小毛哥的妹子的任务日,妹子求到头上了,小毛哥当然不会犯怂,然后就跟着他去了公馆。这是我第一次去公馆,因为公馆,消费消费比较高,通常情况下只有做商务的要场面的人才会去,像我们这种纯玩的,一般不会选公馆。那天去了以后,几个公主一带进来,我草,都是女神级别的,可以说说基本上满足男人所有的幻想,年纪基本上20左右 身高165以上 而且明显都是读过些书的那些类型。哥几个都点了妹子,我点了一个叫小米的公主,具体怎么说长相呢,简单的说大家现在都玩微信,微信上面不是有很多头像非常漂亮的妹子么,带个美瞳长的跟明星一样(但是可能见到真人,就长的不行)而小米就是真人长的跟那些明星头像差不多。那天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我们这帮朋友说穿都属于玩的比较闷骚的,有猥琐的心,但是没有猥琐的胆。当然了大家也不是第一天出来玩,搂楼抱抱那都是正常的,但是不会出现抓着胸不撒手的事情。本来事情可能跟以前出去的情况一样,今天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经意之间故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插曲,她跟另外一个公主无意中说起,她的笔记本现在好慢,然后我那个朋友听到了,就插嘴说你找虾哥 他以前卖电脑的(他们都叫我虾哥)然后小米就问我,真的能搞么?美女问,我当然说会搞。然后她就说我等下去宿舍把笔记本拿来,你带去帮我搞下,搞好了告诉我。当时我还在想,得,还要搭进去几百块钱为她买条内存。后来出来的时候,她把笔记本给了我,为了方便联系,加了微信。

  第2天,我就去找以前一起搞电脑的朋友,加了条内存把笔记本还她了。谁都没有提钱的事情。

  事情就那样过去了,因为也没有想过从公馆带妹子出来,因为大家都知道,这种妹子烧钱。而且都不出台,除非特别对的上眼,或者砸钱砸很了。

  大年30的时候,收到一个她发来的红包,66.66。蛮意外的,当然作为一个男人,不可能收女人钱,正月初一给她发了一个666.66。顺便问候她新年快乐。本以为她回家过年了,谁知道她说公馆这几天缺人手,妈眯硬让她留下了。然后天南海北的聊了会天,晚上的时候,我问她今天上班了没有,她说其实过年这几天没有什么人去玩,只不过为了应付突的客人,留了20个人上班,实际都闲着。我就说那要不出来,我带你去放烟火,她说她们那里没有生意的情况下10点半才可以下班。我说10点半以后我去接你,她答应了。

  那天我去买了500块钱的烟火,10点半去接了小米出来,然后开车去乡下放烟火(我们这里城里禁止放烟火)看着她跑来跑去 笑的那么开心,我突然发现自己心动了。那天放完烟火,我送她回去问她,晚上可以不回去么?她笑着说,你想干嘛?我说你懂的,她笑着说不行。

  初10左右的时候,公馆的公主慢慢的都回来上班了,人手轻松了,她给我发消息说,准备回家一趟,问我能不能送她去火车站,我们这是县城,只有市里有火车站,离我们这里100公里左右,她是晚上的11点多的车,我答应了。车开了一个多小时,那天可能是第一次我们聊那么多,她说她曾经做到过公馆的销售第一,一个月做了8万多。小费加上提成能拿3万多,说公馆的规矩是最严的,上来玩的客人素质也是最高的,基本上都是做生意招待客人的,或者是想来泡妹子的。但是消费卡在那里,总的来说属于,高素质的一帮人。说公馆的妹子基本都不让摸,偷偷摸一下可能会笑着把你推开,如果抓住不放就直接站起来走人去退台。曾经有一次,有个客人想要强摸她,直接就发火了,说这个包厢的单我买了,我不做你的生意。我问那你们公馆的公主有没有出台可以带出来的,她说肯定有,毕竟每个人都不同,但是公馆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出台(所谓的出台就是 明着谈好价格出去开房间)熟客,关系到位了(可能不用给钱就出来了 那就属于类似情人关系了)(或者真正砸钱砸狠的,那肯定就是另说了比如说2万走不走,那没有多少人可以抗的住的)为什么不允许明着出台呢,因为老板赚的KTV的钱,又不抽出台的钱,而且人人都明码标价格出台的话,名气一下子就会辐射到周遍县市,就会被扫掉)

  所以我对她的真正第一个个印象,就是一个 漂亮聪明而且自爱的小姑娘,凭借着聪明漂亮吸引男人为她开包厢,(那是男人自己贪色 自己犯贱)但是又自爱不赚不该赚的钱。

  送她回家以后,我们一直都有联系,我幻想自己可以成为那个关系到位的人,不谈钱(不代表不花钱,我的意思是大家处成类似情人的关系,不是说陪我一次给你多少钱,而是平常不断的找点小借口,给她发点红包,钱其实花到位,但是不要搞成是一种交易。我们这种有家有老婆的人,人家能图你什么?女人么要么图感情,要么图钱,感情我给不起,那就只能给钱了)比如今天说打麻将赢钱了,给你发个红包大家一起占点喜气,或者说你今天从家里回来,算头一天开工给你发个红包,开业大吉。关系一直维持的不错,大家都很开心,有说有笑的。但是从来没有出来开过房,因为她的作息时间跟我完全对不上,她们做夜场的,通常都是晚上1-3点才下班,下午1点左右才起,而小米属于小懒猪,基本要睡到下午3点才起,所以基本上我们没有时间可以真正接触到,只有平常微信聊个天。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2.14那天,轮到一个朋友请客去公馆唱歌,我指名点的她。她用一个苹果6P,那天我问她,你这个手机该换了,她说是想换了,我说今天情人节,有没有收到礼物,她说公司每人发巧克力。我说我送你个礼物吧,明天给你去换手机,晚上跟我走。她笑着问,去那里?我说你懂的,她笑了笑,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KTV出来以后,大家一个包厢的人都一起去吃夜宵,她们那里有规定,客人要求吃夜宵的,一般情况下要陪着去。(也有一些玩出套路的人,买单的时候只买包厢的单,不买小费,说等会给)通常情况下,KTV也不做干涉,因为他该赚的已经到手,公主也不会太过反对,因为都是哄着客人玩,不会说当场翻脸,说今天不给的话,让你走不出去。而且去他们那里玩的 通常素质也还可以 既然去玩了不会说少600块钱。

  那天吃完夜宵出来,我借口喝多了,让她陪我走走,跟朋友跟其他公主分开了。那天拉着她的手,走了10几分钟,拉进了一家宾馆,她也没有反抗,发生了什么大家肯定都明白了了。其实我不知道那天她跟我走,是因为那只苹果手机,还是因为,我们平常关系处到位了。

  以后的关系跟以前一样,平常发发消息,发发小红包。在我看来大家聊的很开心,我是逐步逐步的在追她,过了一段时间,有天她告诉我,第二天是她的定房日,我说那明天晚上我过去帮你开包厢,明天中午一起去吃饭,下午出去玩一下,她说好的。

  第2天,我跟杰克去接她。杰克就是那个长的帅的哥们,他当时也已经上手了一个她们那里的一个DJ,他玩的比我直接,属于那种平常不给钱,出来一次上完以后发一个红包的主,按他的说法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其实那天她给我的印象不是很好,因为知道她平常起的晚,所以提早一天跟她说好的,一起去吃中饭,你起的早点。我以为她会按好闹钟的,谁知道出发的时候,打她电话一直没有人接,DJ告诉我,她们睡觉一般都按静铃,但是不关机,看到有重要的人电话 起床后会回。到了她们宿舍后,DJ妹子进去叫她。我们在楼下等了20分钟,都还没有看到人出来,杰克开始抱怨,什么意思,让我们干等着,你打个电话。我打了一个电话,她那边到是起了,有人接了,但是说了一句 催什么催,在穿衣服。我抱歉的对杰克说,再等会吧,马上出来了。又差不多等了20分钟,总算出来了。其实那天的印象就不太好,1.没有时间观念 2.没有什么礼貌。 但是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只要她来了,其他又算什么了。那天玩的还可以,去隔壁一个县的水库玩,坐了汽艇,看她挺开心的,不停的拍视频。(一般带妹子都去隔壁县玩,离的不远20公里都不到,免的碰到熟人)

  晚上上去帮她开了一个包厢,谁知道那天她另外又定出去一个包厢(现在想来,估计是那天定房日,她给好几个人发过消息,刚好除了我以外,另外又有一个人去给她捧场)她就两头跑,这边坐会,那边坐会。那天她主动亲了我,跟我说,真的抱歉,那边也需要照顾。我大度的说,没事的。她说 恩 我跟你是自己人,不要生气,明天下午我抽时间去陪你。那天玩到12点,我们就撤了,她抱歉的说,另外一个包厢还没有结束,今天就不跟我去吃夜宵了,明天陪我。其他人吃夜宵的时候,杰克抱怨说,明显不把你当回事,他们的钱是钱,我们的钱难道不是钱么?我尴尬的笑笑,自己人要理解。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在开包厢的事情上,小米其实很照顾我,都是按最低的标准走,每次上去基本消费都是在3000左右,开一箱半或者2箱酒,超出的部分都送酒给我门(因为公主手里都有酒卡的,说白了很多男人上去都是装逼,比如点了3箱酒最后喝了2箱半,多了半箱就都存在公主手里了,但是下次去,为了装逼不见得会提起这个事,时间上了公主手里的酒卡其实蛮多的。)

  第2天,她的确如约下来陪我了,前面所谓的不开心的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后面的日子跟以前差不多,还是聊聊天,发发小红包。其实我们朋友在一起玩,首先是大家轮流请客,前面一个还没有请的情况下,很少会有人提前请。所以一般也就是 一个月去4-5次KTV,而且可能每个人所要泡的妹子在不同的KTV,所以也不经常去公馆。而且我一直认为,宁可直接给妹子钱,也没有必要非要花到KTV里,提成才多少,花3000-4000 提成才300-400。还不如直接给妹子1000-2000。

  过了一段时间,她说心情不好出去旅游几天,就去东北玩了差不多20天,一直也有联系。4月10号左右回来,,说想养只猫,我就说我给你买吧 ,后来买了一只3800的猫,我给她转了4000。她说以后美伢就是我们共同的女儿了(美伢是那只猫的名字)她说会好好陪我,不过那几天,刚好她大姨妈来,所以一直就没有办法赔我。4月18号后,她大姨妈干净,有一天约好我去接她,但是不巧的是,那天她喝多了,我从12点开始等,1点的时候她给我发消息,说可能走不了了,客人还不肯撤。约下次吧。等到2点她才出来,被保安扶出来的。我看她喝成这样了,也就算了,说实话,虽然追女孩子是为了上床,但是既然是走心了,也不是光为了上,看她这样我也希望她好好休息。

  后来又约了一次,约在中午,我知道她起的晚,1点40分左右才给她打的电话,打了3-4个才接,接起来被她恨了一顿:我最烦人家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我电话了。然后就挂了。我在停车场楞了10几分钟,后来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能好好处,我们就处,不能好好处,我们就散了吧。 然后就走了,后来4点左右,她发消息来给我道歉,说她们做这个晚上睡的完,睡眠不好,所以睡觉的时候最烦被打扰了。走心的,女孩子又给你道歉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呢。

  5月1号,她跟我说,不想做公主了,太累,一直要喝酒。准备做助理了,助理喝的酒相对就少了,因为主要是小妹喝,助理就是每个包厢都要照顾到,不需要陪某个人喝。

  5月1号那天是她第一次做助理,我去给她开了一个包厢,算是开业大吉吧。那天下来开房间,我另外给一个红包,她略显惊讶,说为什么给钱(因为按照惯例,你如果不是自来客人,定的是某个公主也好 DJ也好 助理也好。定的是名下的包厢,她那天就不会问你要小费,因为你已经在帮她完成任务,在帮她冲业绩了)我说今天是你第一天做助理,给你封个红包 希望你以后顺顺利利。

  5月10号,她定房日,我又上去帮她开了一个包厢,那天她心情不好,跟方面吵架了,据说是家里拆迁,分了两套房子,父母全部要给弟弟,还要她出20万装修。她的意思就是她给弟弟出20万装修,另外一套毛配房给她。那天喝到2点多,她说今天心情不好,不赔你了,明天我陪你吧。

  第2天,她给我发消息说大姨妈来了,我呵呵了一声,她感觉我的语气,赶紧就说,我来陪你吧,大姨妈来了,不能给你什么,但是陪你躺会吧。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很开心,其实不是为了非要睡她,只要她的确把我放在心里,在乎我的感觉,其实做不做,真的是次要的。

  那天,我们一起去吃夜宵,我帮她揉肚子,跟她说。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我37了,你才24。而且有些东西我也给不了你,你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总需要有个人照顾你,你就把我当成一个临时的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开心点,大家都走点心,你有任务,有定房日,我也尽力帮你解决掉。你以后找到更好的,或者什么时候想离开了。你跟我说一声,我随时就撤。那天我看到她眼睛有点红了,但是没有哭。

  后面几天,我们几个朋友又去开了几次包厢,因为行长跟杰克又瞄上了新的目标,杰克看上的是她的同事,叫小可。也是一个助理,她们妈眯下面两个助理,小可是另外一个组的主力,杰克认识小可是我开包厢那天,因为那天她们整个队都没有包厢,就我给小米定了一个,所以很多公主都闲着没有上班,就过来我们包厢大家一起随便玩玩,不用给小费,大家也都算是熟人了。叫小米,小妈。我就开玩笑说以后见我叫小爸。大家都是当朋友一样玩玩。杰克就那个时候认识的小可。后来行长为了泡一个艾米的公主,也上去开了一个包厢,那天小可就一直在陪杰克。后来加了微信,慢慢就聊上了。聊到一定程度,杰克觉的有90%把握的时候,那天就准备上去开个包厢,随便把小可拿下。那天杰克说晚上去定包厢,小可就带了人下来陪吃饭(我们这里的潜规则就是,有客人明确要定包厢了,就会有人出来陪你吃晚饭,顺便盯着你确保吃完以后去开包厢,因为有些人说去开,她们定了包厢以后,最后没有去,那么就需要自己买单的)还有一个潜规则就是,带出来陪吃饭的公主,到时候必须要点。当然如果你非不点 只要去开包厢了,也不算翻脸 你也可以点其他妹子 但是就属于玩的不上道的那种了。

  那天吃饭以前,小米问我吃饭的时候去不去,我说不去,家里有点事情,但是包厢会去。小米就说那晚上她也不去了,让小可带公主过去就行。后来家里的事情解决的蛮顺利时间还早,我也就一起去吃了晚饭。

  那天小可带了4个公主出来,我们有5个男人,本来是没有事的,后来有一个吃完说去打麻将了,那么就刚好4对人了,到了包厢以后,我说我不要公主,等会小米会过来陪我的。小可就有点难为情了,因为公主是她带出来的,最后没点上,肯定不好交代。后来杰克说,留着吧。这个妹子他买单(因为那天他想泡小可 就装了一回大方)

  小米是助理,她需要照顾到她们整个组的公主,我们这个组有她带的公主,自然肯定是要过来敬酒的,再说她也知道我在这个包厢,肯定会过来陪我。一进来,看到我的身边做了一个妹子,一楞。我把她拉过来解释了一下,她说没事的,你赔她玩吧,正常的。然后就去对我朋友挨个敬酒,但是没有对我敬酒。

二、[武侠小说]刺客故事

一个旧小说,转这里帖帖,请看过的朋友口下留情,没看过的朋友给点建议,谢谢,谢谢,谢谢:

  天下风云前传

  刺客故事

  武器

  暴力因动物的出现而出现,又因动物的升级而升级。武器因暴力而存在,又因了它的升级而换代。动物的打不过是用自身的武器,踢抓咬顶这些,最多不过是捡个东西扔;通常是猩猩这么干;这种暴力伤亡甚少。而人类的武器可就花亲百出了,血滴子、霸王枪、碧血剑---能伤人的均成了人的武器;连无法穿透人的肉体的讥讽谩骂白眼爱情谣言---这些无形的东西也成了人伤人的心人的思想的武器。因暴力而结束的生命,越来越多;新式的武器也层出不穷。刀也是一种武器。

  刀

  切菜的叫菜刀,剃头的叫剃刀, 杀猪的叫杀猪刀,即使你用菜刀杀猪、剃刀切菜、杀猪刀剃头,每种刀因用途的不同有不同的总称;但是杀人的刀不叫杀刀也不叫杀人刀,没有一个总称,人们依然叫刀。这里的杀人的刀是单指专用来杀人的刀,虽然剃刀菜刀杀猪刀也能杀人;较有名的杀人的刀有:小李飞刀,屠龙刀,金丝大环刀--

  这把刀

  刀长两尺,厚一分,刃薄如纸,重两斤,生铁所铸,呈深黑色,柄为红色。普通的一把刀,杀人的刀;这刀曾饮过九十二人之血,现在即将去饮一位国君的血。

  用刀的人 达官显贵文人骚客多佩剑,剑象征着权威高贵;而刀,通常是无人用刀来装饰自己的;刀的用途通常是自卫和攻击,用刀的人便多是与暴力有关的;至少刀在他手上不是饰品,而是随时等着饮血的武器。用刀的人是杀人的人。

  刺客

  刺客是杀人的人,因而刺客多用刀,当然也有用剑或其它什么的。刀易得,便宜,而刺客多为潦倒者,就算有许多钱,刺客也会很快花光;有钱的刺客便不是刺客了;更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刀易于杀人,高手者都会知晓;刺客多为高手,低手的刺客在未成为刺客前在杀第一个人时也许便死了(其实这也算是刺客了)。刺客分许多种,最常见的是喝酒嫖妓一种,冷漠孤寂似苦行僧一种;较有名的有:荆轲、豫让、吕四娘--

  这刺客

  上述有名是在历史上有名,这个刺客在这个时代很有名,但他不知历史后人是否会记住他。他二十岁开始杀人,二十岁以前终日杀着低级的动物。他杀了几年,杀了九十二人,从未失手。他走遍了大江南北,一路走一路一路饮酒一路留情;其实说留情未免夸张,但是说留精就再准确不过了。他的名字响遍天下,他叫叶风。他没有朋友,有人弟弟,叫叶雪,十九岁;知道他有弟弟的人不多,认识他弟弟的人更少。

  阿春

  阿春认识叶雪,刚认识,叶风介绍给她。小小的小镇,小小的酒店,也是镇上唯一的酒店。酒店老板叫阿春。近午时分,无人,阿春倚在门口,看到两个人走过来;她认识叶风,另一个不认识。叶风喝了口酒后说,我弟弟,叶雪。叶雪笑得更甜,道,好像很清冷。阿春道,这镇太偏僻了太小了。这镇太小了,根本不叫镇,但却又偏偏叫镇叫杨柳镇。

  杨柳镇

  杨柳镇并无杨柳,只是因为最初在荒野河畔修房定居的两户人家姓杨姓柳而已。现在河仍在,仍很清,有许多树,却都不是杨柳树;荒野却已不荒麦苗蔬菜花卉一片连一片,杨柳镇上有四十多户人家,分居在被叫做杨柳的河两边。河不宽却也不窄,竹筏小舟时有出现;多是运自家的东西出去卖了,然后买回日常用品;也有专门载客人的,很少,因为来游览的人不多。

  老江 老江从二十六岁起开始划小舟载外地客游览小镇。他今年四十九岁,他二十六前的事人们毫不知晓,因为他不是本地人;他如风一样划着小舟出现在杨柳镇杨柳河。他始终面带微笑,很友好的样子,健谈;早上从东划到西,两傍的人多会与他打招呼,有的还会与他聊几句;他什么都可以谈,就是不说自己二十六岁以前的事,无论人家怎么求诱骗。于是善良的人们在作出种种猜测讨论了一些时日便忘记或未忘却都不再提了,但杨柳镇的人早已当他也是杨柳镇的人了;或许他自己也早融入了这方山水之中了。他独身,有人为他介绍女人,他拒绝了。十五年前的一个早上,人们像往日般地做着各自的事,送一个客人离镇五天的老江回来了。大家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大约只有两三岁的小女孩。

  小柳

  小女孩叫小柳,老江说因为是在一株柳树下捡到的,所以叫杨柳;小柳。小女孩紧抱老江的腿,恐惧地看着陌生的人陌生的世界,人们却认为老江说了谎,他们肯定老江是小柳的亲生父亲,谁 会丢了已养这么大的孩子呢?但老江极力否认,一口咬定是捡的;但人们却都不信。无论她是谁,她都长成大姑娘了,她不再是那个抱大人腿的小女孩了;她开朗调皮,又水灵灵,于是人们差不多都喜欢她了,只是因人的不同喜欢的含义也有异。但是她不关心这些,她当这是家,或许她本以为这便是她的家。她终日笑着快乐着无忧无虑着,但此时她却很不高兴,她鼓着腮,握着拳,瞪着眼,出着粗气;她生气,只因为那个小子。

  叶雪

  年轻中满是稚气朝气的脸,亮黑又闪着狡黠之光的眼睛,还有那张嘴,那是一张终日挂着笑的嘴。他叫叶雪,叶风的弟弟。他此时在听这两人的谈话。阿春说,你每月都来,你不烦我都有烦了,算了,见你这么有诚意,能够七年不改痴心,我告诉你好了。叶风说,谢谢。阿春说,不要谢谢我,其实是她心软了,女人啊男人。于是他们到了这筏子上。筏上有小凳子,叶雪坐在凳子上死盯着那姑娘,让姑娘非常生气。

  两个男人的对话

  叶风和老江立于筏的两端,相背而立;前都静立,后者划筏。老江先说话了,他说:“又见面了,每个月这几天你都会出现,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叶风说:“就如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一样。”老江说:“名字,其实知不知倒也无关紧要。---还是去老地方?”叶风说:“明知何必故问?”老江说:“没有何必,否则怎么叫明知故问呢?--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上山做什么?山上只有一个庙一个庵,你是找尼姑还是各尚?”叶风说:“既不找庙里的和尚,也不找庵里的尼姑,更不找庙里的女人和庵里男人。”老江说:“那找谁?”

  小风

  小风从来不讲话,只偶尔叫出一两声,也不会高。小风经常躺竹林间的木屋前,溪水从屋前流过,流向山下。木屋在半山腰的一小块平地处,为翠竹所绕。小风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闭目养神或睡觉或思考,另外小部分便是跟在主人身边,等着主人的命令或食物,有时主人也向小风讲话,讲许多事,小风只是听,从不回答;因为小风是一条狗,狗的名字叫小风。小风的主人是一个女人。

  高云

  作为一个已四十六的女人,高云的保养之术无疑是高明的,也是成功的;有时高明未必会成功。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或许摸起来更年轻;但是许多年没有人摸她的身体了,她感到身体的许多部位都麻木了,并在可怖的萎缩。女人的身体是需要男人抚摸的,女人是需要爱的,否则再美也将很快麻木萎缩干枯凋谢。高去年一天天自己摸着自己,用各种法子保养着身体,可心能用什么去保养呢?除了爱,别无它法;世间一切均缘于爱。而她孤零零一个人,她看着心急剧衰老。她想着自己二十岁的身体,四十岁的年龄,六十岁的心灵,一想到这些她便想落泪。可泪落给谁呢?只有一条狗,只有狗伴她,还有一个她无法接受的人在不远处。她在想,或许自己不应来这远离城市的地方,也不应该让他们奔波江湖,四处杀人。在那个大城市刀子有座大房子,还有四个孩子,或许不应叫孩子;而她却将捡来的孩子培养成了杀手。她收着钱,她让他们杀人。七年前,天下开始战乱,她来到了杨柳镇。她的眼睛仍在汪湖,乱世更需刺客。她银子收得更多了,四个孩子每月都会来接受任务。金钱很多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在这孤山,她只有跟狗讲话,可狗不理她,不回答她。她能拿这狗这小风怎么样呢?就如她不能拿那小风怎样一样。

  两个男人的对话

  叶风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老江说,因为我想知道。叶风说,可是我不想说。老江说,不说我也知道。叶风说,知道为何还问?老江说,为何不能问?忽然老江一笑,回首,叶风却仍背向他,老江又说。其实我们每月重复着这要以话,真的很无聊,叶风说,会吗?老江说,这么多年来,每月你都来一次杨柳镇,都去那个酒店,然后乘这筏子去山上,这样重复你不会无聊吗?叶风说,你每天划来划去,你呢?他忽然转身,看着他。老江说,可我的心情在变化。叶风说,其实每个人都在不断地重复。老江说,也是。人生就是这样,走来走去划来划去,不断地重复,直到死在半路或终点,有时也会回到起点便死了。叶风说,不停奔跑,到死时却发现还在起点。从哪里开始,也从哪里结束。多可悲。老江说,是啊,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每次去那酒店做什么?叶风说,喝酒。老江说,会这么简单?叶风说,你经为有多复杂?老江说,我记得那酒店原本是另一个女人在经营。叶风说,那又怎么样?老江说,问题是她忽然消失了。叶风说,与我何干?老江说,阿春接着经营,那她定知那女人的去向,你是去---叶风说,与你何干?我到了。--阿宝,上岸了。

  阿宝

  阿宝的父亲在阿宝才在母亲的子宫成形时便死了,而母亲在他落地时死了,难产。他的家在一和破败的深巷里,整条巷子住着形形色色的人。他家所在的院子里住着两户人,他家是一户。在他出生时,另一户也生了一个女儿,于是他便被抱到了那一家,和那个女孩儿吃着同一个人的奶。抱他去的是他哥哥。他有个哥哥,那一年他哥哥十岁。幼年模糊的记忆里,哥哥总是早早地起来,抱他到了邻家,然后出去了,很晚才会回来,回来会给他玩具与零食。那时他已能够勉强说话走路了。他吃着零食,玩着泥人风车什么的,口中咿咿地叫,他能叫出的也不过两个字,妈与哥。他的哥哥便会在一傍愉快地看着兴奋的弟弟。偶尔哥哥会鼻青脸肿回来,他发现了的话便会蹒跚地走过去,去摸那些伤处,说着疼疼。那时他已三岁了,哥哥会搂住他说哥哥不疼,阿宝乖哥哥就不疼。他为什么叫阿宝,他不知道,反正哥哥这样叫那便是阿宝了。后来去念书老师给了他一个名字,但哥哥依然叫他阿宝。那天哥哥回来,给了邻家妇人很多银子,然后对他说,阿宝你六岁了喔,该去念书了,明天去学堂好不好?好啊!那明天早早起来,让姑姑送你去学堂。我要哥哥送。不行,哥哥有事马上要离开,你乖乖念书书,乖乖听先生和姑姑的话。不!我要跟你去,我不念书,不听先生话,也不听姑姑话。哥哥不理他,去和邻家妇人(他们都叫姑姑)说了很久的话,最后转身便走。他冲上去抱住哥哥的腿,叫着哥哥、哥哥,但哥哥推开了他,姑姑抱住了他;哥哥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理他的大叫。哥哥要走多久?最的,他哭着问。姑姑说,很快。很快却是许多年。他第二天去了学堂,姑姑和女儿小仙一起送他去。先生问叫什么名?姑姑说叫阿宝。先生说这是俗名,他兄长的名当年是我起的,叫叶风,他就叫叶雪吧。风雪。

  高云的四个孩子

  高云遇到第一个孩子时,那孩子已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少年,在偷窃被人抓住被人围殴的少年。当时她因为杀人过多,被人追杀,整个武林都在追杀她。在一个小镇,她看见一群人在打一个少年,少年的目光透过错乱的腿射向她。不知为何,她杀了那些人,她还未走,少年便跪在了她的面前。她问你有没有家?他说家在邻镇。她说有没有家人?他说有个弟弟。她说我给你一些银子,以后不要偷东西了,回去吧。他说我以的不会偷东西了,我以后要杀人,像你一样杀人。她看他的目光,问他叫什么名字?他道叶风。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自己为什么不多培养几个杀手呢?其后她又捡了三个四五岁的或六七岁的流浪孤儿,一男二女,让他们成为杀手。那三个孩子因差不多算是她抚养长大的,所以对她言听计从十分畏惧;只有叶风,她遇到他时他已十六岁;他不畏惧她,她管不了她,有些时候她甚至不敢与这个少年对视;在许多夜晚,在她教他们武功的时候,她发一内陆有时会用一种灼热异样的目光盯着她,夹杂着少男强烈的渴望。她知道他在想什么,每个人都会有欲望,她看得出他在压抑;她自己何尝不是在压抑自己的需求?那样的夜晚她通常用冷水浇自己。用自己的手抚摸自己,心中有一道伤怎么也解不了。日子如飞,在他二十岁时便开始杀人了,一边杀人一边与形形色色的女人上床。她不管这些,也管不了,只要他为她杀人就好。这次,有重要任务,非常重要;她让他们四个一起来,来了三个,刚刚到,步行来的,一身风尘;还差一个,她知道他不会步行的,他定是马车和筏子,因为他不喜欢随便动自己的身体,因为他是叶风。

  叶雪

  河的尽头是溪的开始或说溪的尽头是河的开始,他们上了岸。小柳忽然说,难道你就这样便走?叶雪说,我从来都是这样走路的。小柳说,难道你不认为该留些什么?叶雪道,我们已付了银子。小柳说,仅此而已?叶雪说,你还想要什么?小柳说,你一直向我笑,你勾走了我的心。叶雪道,这样,那好。他拾起一个石子,又道,还你的心。小柳接住了扔过来的石子,脸已发青:“你去死好了混蛋!”她用力把石子掷向他,他风一样向山上跑去,只留下一串坏笑。上山.上山 山路沿溪曲曲弯弯而上,两个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而上.叶风的心情很沉重,他说,人生最无奈的是没有选择,你现在可以选择你想要的.叶雪道,我也不知我想要什么,好像我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不想.叶风道,你还很年轻,可以一样样去试,但杀人绝不是好玩的.叶雪道,我也不一定要杀人,我又不会武功.我只想在你的杀人故事里留下一个小片断,让世人也记住我.叶风道,人们所谈论的并非被记住,更别说传世了;为人所记传世的东西常常是当时无人在意的东西.叶雪道,有没有记住或传世都不要紧啦!只要在活着时能知道大家都在讲你的故事,那就很开心了.叶风说,做官做学问也可以,无需要与刀剑沾上边的.叶雪道,可刀光剑影很刺激.好啦,反正我又不是真的想杀人,我只是想在你的杀人故事里出出场而已.叶风道,杀人没有故事,杀人不是故事,杀人只是一刀一剑一条命.叶雪道,那就不玩了.---只是刚才那个妹妹怎么回事?叶风道,我不知道.叶雪道,我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勾她的心?要勾引人也太不懂方法了吧?猪头妹!

  小柳    

  我为什么忽然叫住他?因为我发现我会爱上他,我若立即告诉他,怕便晚了;有一个男人,我喜欢的,我不敢告诉他,我只能看着他从我身边走过---是七年前,那个早晨,春风中荡着花香,那个男人的笑也好这个男人一样,灿烂狡黠,散着活力(虽然不是朝气),他向着我笑,他摸着我的头;那时我只有十岁,但他却不知道他的笑脸与抚摸永远刻在了一个少女的心上.我不懂什么是爱,又盼望见着他,见着他的笑脸.虽然每个月都能见到他,可他的笑脸不在了;自从那个酒店换了主人,先前那个女人消失后,他的笑脸便也消失了.他每次都去那酒店,是不是去问那个女人的去向?他是不是爱着那个女人?但我却深爱着他了,我知道时我已十五岁了.我不敢告诉他,这个人我完全陌生;而我,或许他都未留意.我不能告诉他,但我却爱上了陌生人,其实世上有太多的人如我一样爱上了一个相逢却不相识或连见都未曾见的陌路人.我只能看着他来来去去,看着他带着这个男人上了筏子.这个男人,这张笑脸,这双眼睛,这不就是曾经的他吗?他又像当年他一样向我笑,史是他笑得更放肆.我想,我会爱上这个男人的,我要先告诉他.但他,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但很快他又出现在了我面前,在那个房间,他看着我,带着那种邪邪的笑.你要做什么?我问.勾你的心.他的心在说话间剥去了我的外衣.

  琳儿    

  琳儿听起来是个很温柔的名字,但琳儿却是个冰冷的女孩.她或许十八岁或许十九二十,她自己也不清楚,无从知道.她知道的是被迫去杀一只小白兔,那是许多年前了;那是她心爱的小白兔,可这个女人却让她去杀她.明亮的剑,颤抖的手,恐惧的眼睛;兔子的眼睛满是惊惧与不解,怎么前一刻还疼爱自己的主人会忽然举着这明晃晃的东西向着自己呢?它吊在树上的身子不住挣扎.杀!冰冷的声音.不!她发着抖.高云道,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高云走了,她的剑掉在了地上,人也软在了地上,泪滑了出来,喃喃说着一个字,不。这时,他过来了。他捉住她的手,抓起剑,挥向了小白兔;她的小白兔。她叫着,不!可是小白兔身上已伤无数。为什么?她大声问,他不答。我恨你,我会恨你的,永远恨你。她说。细幼小的心灵刻下了怨恨,但渐渐长大,怨恨却少了,而她整个人却冷漠了,只是见到他时心中便不由翻腾起一些莫名的东西;不知是恨是爱。琳儿现在又见到了他。

  叶风   

  叶风先看到的却是阿欣。门是半掩的,他让叶雪在外边;他推门而入,便看见了阿欣正看着他。他没有什么表情,淡淡地选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都来了。然后便不言语了,只是倒水喝,连头也不抬。但另外四个人都看着他,都不言语。他又倒一杯水,却未喝,只是凝着杯子,说,山下有个镇,镇中有条河,河上有个人,一个男的,你认识?高云道,无所谓认不认识,你想怎么样?叶风说,杀了他。高云道,保怕没有那么容易。--你又去了那个酒店?叶风说,是的。高云道,无需如此执着。叶风说,或许人都是这样,难得到的偏想要。高云到,得到后你舍得放弃吗?叶风说,杀谁?高云道,一个男人。

  明王   

  今天下混乱,群雄并举,各方诸候,登基正位,称帝封王,其中势力最大者为明。明王林仲,原为前朝将军,镇守西南,七年前自封为王,国号明,都锦官城。明王两次北上,三次南下,将势力扩张至关中大地与江汉平原,大有直入中原,一统天下之势。北方与华南华东诸多势力组成了两大联盟,明王一进也不敢贸然进攻,兴得休养生息,储草纳粮,磨剑练兵,等待时机。笨蛋错过机会,庸人等待机会,凡人寻找机会,天才创造机会;明王没有等待多久便想到不如自己创造机会,而怎么样创造机会呢?北方联盟靠平国君张陵主导,王应说,南方联盟宋国是核心,有道是挽弓当挽强,擒贼先擒王。王应站在离明王十步之遥处,垂眸进言;明王的左右是两个年轻女子,非常漂亮,非常冷漠,;她们注视立着王应,他的就算是皱眉这样的小动作她们也不会放过;她们的眼神好似王应是一个刺客,她们的的剑时刻准备出鞘;她们不信任每一个人,她们认为每一个人都意欲对明王不轨,包括身为丞相的王应;她们的职责廉洁是保护明王的安全,绝对安全;因而,十步之内,请勿靠近,否则后果即死。明王不住点头,道,你去计划一下。王应道是。其实他已有了一个粗略的计划,刺客当然要最好的。木屋里的对话 高云道他是谁?叶风说我弟弟。高云道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叶风说没必要。高云道可他好似对里边感兴趣。叶风说他感兴趣的是她们。高云道也是,看他还眉目传情呢。叶风说他还是个孩子。高云道你当年也就他现在这年纪吧。叶风说他不是我。高云道唉你们都年轻都还是孩子我老了我却老了只有我老了琳儿你做什么?琳儿说关窗户。高云道我看得见我是问你关窗户做什么?琳儿说我讨厌他的眼睛和笑。高云道有些东西不是一扇窗户可以阻挡的。琳儿说我不懂。叶风忽然说杀谁?高云道你们一起去杀一个皇帝,但杀之前你们要先去找一个人。

  高云的师兄

  他就在隔壁房间,他就是老江,划筏的老江。没有人有惊讶表情,都是淡淡的。只有窗外的叶雪很愤怒,因为老江关了窗户。他骂了两句走开了。老江道他一定是骂我。叶风说你让他看不了美女。阿欣忽然道,我不是美女,更不是女人,简直不是人。高云道,你怨恨我?无人回答。琳儿展颜一笑,道,我是美女。一直未说话的无涯道,她怨恨我。叶风道,是我。高云的师兄老江道,我们要杀的是明王。他继续说,王应计划杀平国君张陵和宋清公,他要请最好的杀手,我们也收到了邀请函;下月十五,锦官城将会杀手云集,供明王选择。我们趁机杀了他。叶风道,谁出的银子?老江笑了,只是笑了。叶风静静道:“你有没有听到叫救命?”无涯道:“从傍边房间传来的。”琳儿道:“是个女的。”叶风道:“是你的女儿。”老江和高云差不多是同时冲出去,闯入了隔壁;床上,被子中,两具年轻的身体;所有巨烈的动作停凝,小柳看着他们,道:“我是自愿的。”叶雪也道:“我也是自愿的。”大家都出去,只留两个自愿者在房中。高云苦笑:“你弟弟?”叶风道:“你女儿?”老江叹道:“大了,管不了了。”

  她

  叶风道:“我先去一个地方。”高云道:“找她?”叶风道:“当年是你让她离开?”高云道:“一个男人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消磨一生。”叶风看她许久,道:“你不是女人?”高云用余光看了看老江,叹道:“你去吧,别误了正事。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爱为什么会如此强烈?”老江道:“因为男人很难真爱一个人。”叶风道:“叶雪交给你们了。”叶雪跑了!小柳大叫道。叶风叹息一声,道:“随他去吧,是鸟都得飞的,就算是鸡也得让它自己跑一跑,他还是个人。”叶风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激动,兴奋,不安,紧张,许多许多;快要见到她了,他数着自己的心跳,一如她当年贴在他心口数心跳一样。马上就要见到她了,他想。他见到了一个老太婆,老太婆带他去见了一座坟墓。老太婆说,她来村子的第二年便遇到战乱,明王的军队血洗了村子,她死了;大家都死了;埋葬他们都用了我一年时间,我老了,也老了。叶风道:“有没有给自己留一块地。”老太婆问,你说什么?叶风挥出了刀,喃喃道:“死了,死了,死了。”当刀刺入她的身体,他说,都死了你还活着做什么呢?死吧,死吧,都死吧。心中默念,明王。

  王后

  明王在哄着年轻的王后,做着各种鬼脸逗她开心;她却依然一脸忧郁,神情淡淡。明王放弃了,长叹一声道,我想我是疯了,我怎么会爱上你?怎么会这么爱你?我将我的结发妻子打入冷宫,封你为后;我的独女不喜欢你,于是我让她出宫,你不喜欢的两个女护卫,便让她们离你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不好色,这么多年,我只是挥剑征战;当了皇帝也没有纳妃,可是你,你这个魔女---唉,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开心?你告诉我吧,说一说,不要一声不吭;说一句话吧,好不好?王后脸上忽然有了笑意,一丝笑意,羞涩而幸福的的笑意,那么动人;她说,我又梦见了他了,我贴在他的心口,数着心跳,怦怦,很响,怦怦--

  公主的婚礼

  明王杀了四个太监,亲自动的手,他只想杀。王应请见,入内,道,前月与北方联盟一战被俘八百多人,敌方传话让用上次他们被俘的人交换。明王道,杀,立即将上次的战俘全杀光。王应从明王的声音中听出了野兽般的杀气。明王问,白云公主怎么样了?为何近日未来和和向朕请安?王应道,公主成亲了。明王道,成亲?朕为何不知?王应道,公主前日来请见,圣上正在王后处,公主便走了。明王道,她昨天成的亲?王应道,臣有去。明王问,和谁?王应道,一个乡下人,年纪很轻,叫叶雪。

  千年文明

  叶雪来到这个大城市,有些兴奋地在各条街道穿来穿去,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二十多岁吧,漂亮。她身后的两个汉子立即抓住了他,左右开弓,给了他无数个耳光;然后,走了。那姑娘自始自终都未正眼看他一下下。叶雪能听到四面八方的嘲笑,趴在地上不起来,绝不起来。他一定要报复,这是奇耻大辱。于一个女人,一个年轻女人,怎么样的手段最为残酷?曾听人说异邦的女子不在乎贞操,在异邦没有人会威胁一个女性,说要强奸她;没用,她不在乎。而这是中华,有着千年文明的中华。叶雪想,我不会要她的命,不想要。这个古老的国度,于一个女性,命是其次;尤其是于一个文明女性,山野俗女还不计较这些了;或许,文明有时也是一种负累,一种过错。

  叶雪的报复

  夜深人静的时候,叶雪像条狗一样从狗洞爬了进去;那条狗呢?谁知道,也许去幽会了吧。只要有银子,什么都好办;叶雪早将院内的一切打探清楚了,因而他轻易地进了她的房间。她在睡,熟睡。他举着烛,看着一张恬静的脸。他剥光她的衣物,一具散发着热情的成熟胴体。她动也未动,仍安睡,面色那么平和。他伸出一只手,烛光让手在她的身体上形成一个阴影;洁白的玉体,暗黑的阴影;影在缩小,清晰,再缩小---却又突然扩大,淡淡地,越来越淡。他放下烛台,向外走;身后却传来一声,你为什么不动手?

  悲哀

  我是公主,我希望我不是。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父亲都为了一个女人赶我出了家;女人,我也是一个女人,一个健康的女人,一个有正常生理和心理渴求的女;但是,没有一个男人敢正眼看我。我是谁?我是昔日纵马沙场杀人如麻的的林男,我是大明国唯一的公主,唯一的继承人;我是大明未来之主。这是我的悲哀。我真想随便找个男人,找他来---找他来做什么呢?我悲哀。那天,我遇到他;他横冲直撞,那么年轻,脸庞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朝气蓬勃。他撞到了我,他挨了打。我一直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我能感到他在直视我,眸子那么明亮。他在打听我的消息,我派人给他,只是隐瞒我的身份;他要从狗洞进来,我便杀了我的爱犬;我遣走了所有护卫,让他进来,让他燃着烛,让他剥光的衣。让他的目光触摸我的身体。一个成熟的女人都会需要的,那一刻我强烈地渴望;渴望一双手,一个男人。他什么也没做,转身走。一个男人面对我的身体竟可以专头就走?!悲哀,我悲哀,一个女人的悲哀;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一个男人的无动于衷,尤其是对着你全裸的身体。

  公主的婚礼

  她看着这张孩子般的脸,这张靠在自己肩膀熟睡的脸,一张如窗外朝阳的脸,许久未有的笑意浮了上来,而心中的甜蜜让心生疼;甜蜜也可以是痛的。想着这一切,不由觉得有引起荒唐,虚空;身边这个男人却是真实的存在。这个男人忽然坐起身,大叫:“阳光灿烂天气好,小姐你早。”她一愣,笑道:“吓我一跳。”他说你是谁?她说我是公主。他说我是皇帝。他不信,她笑笑,问,你做什么?他打开门,笑道,走。她仍笑,手中却多了一柄剑,闪着光的剑;她向他笑,那么甜。叶雪小声问,你想怎么样?她说,我们成亲吧。他盯着剑,艰难地说,我很愿意。她跳下床,道,我去告诉父王。他眨眨眼,道,你最好请他来。他还是不信。他又说,为什么穿这样就跳下床呢?不怕被人看见?她说,你不像保守的人。他道:“男人都是这样,情人要浪漫,情妇要开放,野食要淫荡,家花要端庄。”她瞪着他,:“你们男人呢?”叶雪不解,道:“男人要禁忌吗?”林男给了他狠狠的一拳,然后走了。她再回来时却红了眼圈,她说,我爹不见我。她一直哭,他怎么也劝不住,后来说:“我们明天成亲吧!”她便笑了。婚礼没有多少人,她叹道,公主的婚礼这么冷清。他摸着她的额头,道,没发烧怎么说胡话呢?不要幻想自己是公主好不好?他不信,也是,那有公主不住皇宫的?她便吩咐众人包括来贺的官员不要告知新郎自己的身份。婚礼便这样举行了,婚礼收只有公主一脸开心,而叶雪有些茫茫然。

  新婚之夜

  还是那个房间,那张床,那两个人,却没有动作;两个人静静地躺着。许久,林男说:“你不开心?”叶雪说:“你好开心?”林男说,你在想什么?他说,想一个遥远的地方,一个小镇,一条破败的深巷,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我说过,我要娶她;她说,她等我。我们一起长大,吃同一个人的奶,吃一样的饭菜,甚至穿同一件衣服,睡同一张床,就像我们现在一样。林男问,没有亲密的动作?他说,就是我握着她的手,说我要娶她,她回答;我再说,她再回答。直到两个人困了,很困了;直到我想着她,她想着我睡着了。有一闪我趁她睡熟,亲了她;她的脸迅速泛起红潮,或许她还醒着呢!天亮了,我醒了却见她还睁着眼,一脸红潮仍在,那么动人。她垂着眸,不看我,我捧住了她的脸。林男道,你亲了她?他说,不,我说我要娶她。然后我便走了,离家远走了。她有送我,送了很远很远,临别只说:她等我。林男只感到面腮发烫,却是热泪落了下来。她道,你爱她?叶雪道,我不知道。她道,那我呢?叶雪道,我也不知道。她说,明天,你走吧。叶雪道,你在哭。她道,不要问,握着我的手,想着我, 我也想着你。叶雪道,我已经娶了你。她喃喃道,我的心却还在等,我身边的男人,没有心。

  阳光灿烂

  阳光灿烂,依旧灿烂,却没人说阳光灿烂天气好,小姐你早;那个人在阳光下,在窗下。一夜之间,他似乎成熟了,不再孩子气了。林男却想落泪,她从背后搂着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道,你走吧,回去吧,相信我,我会穿得端庄等你回来的。昨夜,她一直说,你走吧,我会等你。很轻很轻,因为他睡着了,她怕吵醒他,她抚着他的面庞,说着我等你回来。昨夜,他一夜没睡。这张脸,依旧年轻,却没了孩子气;许是她昨夜的抚摸所致吧。叶雪道:“我走了,谁来看你的不端庄呢?” 一个男人的禁忌或称责任比女人多很多;后半句他没说。林男说,我先想杀了你,又想杀了她,后来决定你若走了我便杀了我自己。叶雪道,不会,你不会死。转头拭着她的泪眼,灿烂地笑道,阳光灿烂天气好,夫人你早!她笑了,眼中还满是泪水。

  他与他

  明王有些恼,唯一的了儿成亲了,自己却成了最后知道的一个人,又想想,便觉得对不住女儿;十多岁女儿便随自己征战沙场,这江山至少有一半是她的功劳,而她又是自己唯一的后人,未来的国君;自己却为了一个女人废掉了她的母亲,又让她出了宫。想到这个女人,他便想到她的话:我又梦见他了----神色那么含情脉脉。他的心中滴血。那个他是谁?!他要杀了他,一定。王应说,据查,那个人是一个杀手,号称天第一杀手,叫叶风;圣上用得着的。明王握紧拳头,道,朕连一个女人都征服不了,如何征服天下?王应从明王眼中看出了杀机,他要杀他。明王平静一下心情,道,传公主来见,朕要为她重办婚礼。他回后宫去,推开王后的门,看到了一个人,一人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女人是他的妻子,是王后。

  又见小柳

  天气阴郁,但公主心情很好,和不知自己是驸马的驸马吃过饭,便急匆匆去见父王了。这个不知自己是驸马的驸马很快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知道了一个不幸的消息:他哥哥死了,叶雪的哥哥死了;叶风死了。有人敲门,叶雪连眼都不想睁,林男走了这一院子来来往往的人都不与他讲话,也不许他出去;他只好睡觉了。他说推。推的人进来了,并说阳光灿烂天气好,驸马你早。于是他便见到了小柳:“你怎么来了?你刚才什么意思?什么驸马?”小柳说:“我现在是打扫房间的丫头,你是驸马,你夫人是公主,大明国的公主,你不知道?她没有告诉你?”叶雪傻呆呆地说道:“是真的吗?”小柳冷笑道,还有更真的。我们这次的任务是去刺杀明王,因明王身边高手如云,他本身也是绝顶高手,我娘和我爹才让大家一起去蓉城,找最佳机会。但叶风得知---叶雪道,最后怎么样?小柳道,他独自去了,现在他的尸体被挂在城墙头,还有那个女人;他们都死了。

  公主的婚礼

  阳光灿烂,全城一片喜悦,街巷俱挂红彩,因为今天是公主的大喜之日。城墙头的两个人不会知道,他们都发臭了。叶雪远远地看着那两具尸体,手越握越紧,直到林男叫了出来:“啊!很痛呀,你怎么了?”叶雪道:“这对狗男女,竟敢加害父王。”林男道:“这女的也够可怜的,虽然她害父王冷落母后与我,便她也是受害者。”叶雪道:“那这个男的呢?”林男道:“好像是这个女的以前的相好吧,听说是天下第一杀手呢,也够可怜的。好了游遍全城了,时辰也到了,回宫吧!”叶雪道:“父王在前面好像精神好好。”林男道:“女儿嫁人嘛!”车队缓缓行驶,夹道的百姓高呼:明王万岁,公主万岁,驸马万岁--叶雪在人群中找到了小柳的眼睛;还有老江,阿欣,无涯,琳儿;他,即将进入皇宫,在明王面前和他的女儿成亲。他看到了他,他也看着他。明王大笑,好,有胆有魄,女儿好眼光!只因他敢对视他的眼睛;一双明亮的眸子,明王的心有一抖,这双眸子---似曾相识;婚礼的喜悦让他没有多想。婚礼热闹而庄重地进行着,最后,明王正式立储,白云公主正式成为大明国王位的继承人。叶雪灿烂地笑道:“恭喜呀,大明国将是你的了。”公主娇笑道:“连我都是你的了,还说什么大明国。”外面,阳光依旧灿烂。

  他与他

  人生最无奈的是没有选择,你现在可以选择你想要的。

  ----我只想在你的杀人故事里留下一个小片断,让世人也记住我。

  ----传世的东西常常是当时无人在意的东西。

  ----活着时能知道大家都在讲你的故事,那就很开心了。

  ----你还很年轻,可以一样样去试。做官做学问也可以。

  ----我又不是真的想杀人,我只是想在你的杀人故事里出出场而已。

  ----杀人没有故事,杀人只是一刀一剑一条命;杀人没有故事。

  他与他

  明王和叶雪在喝酒,喝着烈酒。房中只有他与他。他忽然想找个人喝酒,不当他是皇帝,只和他喝酒。叶雪可以。明王说,说了许多,说他爱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却不爱他,爱另一个人。叶雪问,后来呢?明王道,那人是个高手,但是他忘了我的两个保镖也是高手,就在我身后;就算你看不见,只要我需要,她们就会迅速出现。她们杀了他还有那个女人。叶雪相信,相信那两个女护卫就在门外,或许正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明王大概醉了,胡言乱语,然后趴在了桌上。门外响起了林男的喊声:父王,阿宝,别要喝了,别喝醉了。她也叫他阿宝,昨夜他困在她的怀中,说我有个哥哥,他死了;他叫我阿宝,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叫唤了,你叫我一声好不好?林男抚着他,说,你在流泪?他说,叫啊。她便叫道阿宝阿宝阿宝---现在,那两个护卫定未注视里边,因为公主出现了。现在,机会就是现在。刀是一柄不长的刀,是哥哥送他的;很多年了,都乌黑了;但是,定能杀人的。他知道,杀了这个人,走出去,面对的便是死;不杀,出去面对的便是大明国的万里江山。他的手缓缓伸向怀中,因为刀在怀中。

  结束

  杀人只是一刀一剑一条命,杀人没有故事,杀人不是故事;刺客也不是故事,也没有故事。

  刺客故事.刃冷情浓

  人与山

  山,很高,很秀,很有名,人们叫做峨眉山;峨眉山金顶日出与山一样有名,此刻金顶之巅的三个人比山更有名,至少在这个时代是;这以后,多年以后,就不知道了;可就算过了千万年,山一样有名;山是永恒,而人不过是沧海桑田一瞬间.但他们肯定没想这些,他们在看日出.大明国史记道:某年某月某日,明王及储君并驸马纵览晨色于峨眉金顶,半晌方回.历史是公正的,但史书是服务统治者的,公正常常退居其次.事实是明王回了,而储君与驸马各自离开.

  驸马

  甲:他很年轻,说不上英俊,但女人喜欢的往往不是英俊的--当然也少有丑陋的,而是极具个性富有特点的男人.他最大的特点就是一脸灿烂的笑容,灿烂得让人心醉心碎;让人一见就能心境愉悦,恍如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中.

  乙:你说的是人还是神?

  甲:人.大明国的驸马.

  乙:叫什么?

  甲:叶雪.

  乙:老板,结帐.

  甲望着乙消失在芳木之中,呆呆道:这人怎么连我们大明国的驸马都不知道?

  老板是个老人,在峨眉山道傍开着这间小小的酒店许多年了,老人:你没问他叫什么?

  甲摇头.

  老人道:他说他叫叶雪.

  甲:他怎么没有笑容?

  叶雪的笑容

  叶雪在笑,微微而笑,不灿烂,却让人感受到笑容后真实跃动的心;真心的笑容.笑容应该用心,而非用脸,再灿烂的笑容从中看不到一颗心的跃动,这笑便会让有心人伤痛.

  叶风此时也在笑,更微渺的笑,甚至看不到,只偶尔闪过,但她知道他是真心高兴.忽然之间,她的泪又流出来了.她不解,为什么他们兄弟的每一次相见,都让她激动不已,泪流不息;而他们也并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行,只是相视微笑,或者拍拍肩摸摸脸--叶风这么做,然后静静谈一些话,然后喝一点点酒,最后静静分别;这么平静的相聚,却让她激动得落泪;因为她从中看出了深情.感情并非都得大悲大哭大动作大情绪去表现,淡淡的静静的,不动声息的情,更让人心动;心痛.

  她拭一下泪,心想:他就该有这样真实的笑容,不该笑得那么灿烂,太灿烂了反而不真实.她说的是叶雪.

  叶雪和叶风并排向她走来,叶雪向她的笑容又灿烂起来,那种带点可爱又可恨的坏的灿烂;她叹了叹:他还只是个孩子,大孩子.

  平淡的相聚

  酒是温的.春日的峨眉山却有些许寒意,但炉火很旺,木屋中满是温暖.酒香充溢,心也是温的.

  “她怀孕了。”叶风的表情掩不住强烈的欢欣。

  叶雪张大了口,半天才浅笑道:“换大杯。”

  叶风道,让你取名。

  叶雪道,当然,因为我比较有文化嘛!

  叶风无奈地笑了笑,道,我们准备回一次老家,给爹娘上香。

  叶雪道,家……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呆凝。良久才吐出这一个字。

  叶风道,有时候,要学会忘记。

  叶雪凄然一笑:能忘记就好了。换大碗!

  平淡的相别

  斜阳染红西天,她坐在木屋外数着天际的云彩,耳边响着屋中两人轻轻的对话;她想: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

  时间是不会凝息的,叶雪的背影渐远。她问:“他还忘不了她?”

  叶风道:“有些东西,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知道,她了解,她知道忘不了的心情,她了解忘不了的痛苦,她说:“他终日笑得那么灿烂,心中却那么苦。”

  叶风道:“他要知道她已成了高云手中的棋子会更苦。”

  她说,你们还说了什么?

  叶风道,他说我走了,我说嗯。

  王后

  深山,古庵,深山深处的古庵。古老的木鱼发出古老而单调的声响,唯一的声响。静,恍如幽冥之界,异常寂静。

  敲木鱼的人终于说话了:“回去吧,我挺好。”又敲,过一会儿,又是这句话;一直如此,直到她离开。

  林男伤心地离开了。

  出来一个男人,是大明国丞相王应,他道:“储君是否来王后回宫的?”

  女人道,是的。

  王应道,王后请再坚持一段时间,我们的计划就快要成功了。

  女人道,随你怎么搞,只是万不能伤害到小男;我的女儿够可怜了,从小跟他习武论战,大了一点更是东拼西杀。驸马对她好不好?

  王应道,王后放心,自打储君大婚后,终日都是一面春风,满心欢悦。

  女人道,这就好。

  王应伸手搂住她,伏在她的耳畔道:“王后放心,我会像一条忠实的狗一样护卫着她,直到她登上宝座。

  女人却突然道,他是不是又要立后了?

  再见小柳

  国家强盛人民富足之时,王室的喜事便是全国百姓的喜事,大家都高兴;明王的喜事让整个大明国都手舞足蹈,帝都锦官城更成了喜庆的海洋。而大明国储君,白云公主林男,她却很不高兴,还在伤心地哭。

  叶雪劝她:“有什么好哭呢?谁叫母后记恨父王,不肯回宫?虽然父王不好女色,可他终究也是个男人嘛!”

  公主恨着他:“男人怎么了?母后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

  叶雪哼道:“谁知道她怎么过来的?”

  公主扑过来,咬着他的脖子:“你这个下流的家伙,不许你侮辱母后!”

  叶雪搂着她,随她在身上纠缠,道:“不要咬,外边有人呢?”

  公主鼓着腮:“你是我的男人嘛。”

  叶雪道:“男人就该让女人咬?好了,时辰快到了,你这个储君可不能迟到。”

   公主道:“父王也是,说立就立,那女的是谁都没让我们见过呢!”

  叶雪道。你还不一样。公主打着他:“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不先侮辱了我,谁会和你成亲?”

  叶雪握着妻子的双拳,心中也在想,那女的是谁?于是他便再一次见到了小柳。

  酒会

  小柳坐在明王身边,自上而下的艳红,连脸蛋儿都红红的,动人得让人心惊肉跳。但敢欣赏这动人的却没几人,除了明王和储君,余者最多是偷望一下下;叶雪干脆埋头喝酒,他不是不敢欣赏,而是发现成了王后的小柳在欣赏他。

  明王或许有发现,不知有什么后果,但已知的后果是公主暗下一直拧他的大腿;许多人都看见了,但都装着不知,他自己也只好装着不知,任林男拧。

  明王放下杯道:“众卿,今时朕大喜,各国均有使节和贺礼前至,宋国却人物皆无,列位以为当如何?”

  众皆停杯静听,唯驸马独饮不息。丞相王应道:“驸马爷青春年少,定有独特的见解。”

  明王道:“驸马,你说说。”

  叶雪在喝酒,林男推他,而后又提示他,才使他有点眉目。只听他道:“宋国没有表示,并非其不愿表示,也许是他们不知父王的喜事,或许是前来敬贺的出了什么意状况。即使是真的本就没有表示,也不能代表宋国不尊重父王,低视我大明国……”

  公主一脸痛苦,她分明听到有臣下在悄悄议论--他在说什么?他说的是什么?她只有狠踩他的脚,让这不知所云的家伙停止他乱七八糟的言语。

  明王咳道:“你以为当如何?”

  驸马道:“算了,反正大明国也不缺珍宝金银。”

  有人笑出了声,大明国可是靠刀马起家的。

  叶雪道:“要不派个人去宋国,让他们补一份礼物?”

  林男差点气死,难道大明国希罕一件礼物?面子呀!派人去要,更没面子。华夏千年,多少纷争因面子而起?多少人死在了一张面子下?

  明王脸色铁青,禁军大统领王统道:“圣上,有件事臣下一直不解,为何驸马的亲事宋国送来了大礼,而圣上的大喜却毫无表示?据说,当日宋太子生与驸马独饮了三百杯。今时所闻驸马……”

  公主冷沉沉道:“王大人,请注意你的言词。”

  叶雪开初有些不明了,此际方反应过来,马上将一只酒杯掷到了王统脸上,大骂:“你什么意思,王八蛋!”

  林男连忙按住想打架般的丈夫,直向明王道:“他喝醉了。”

  明王忽然大笑:“好好,说得好!朕亦以为什么事当以和为为贵,不要轻易动干戈兴战事,因而朕决定派驸马出使宋国。”

  男人

  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已婚男人难上加难,做你的男人太难了。

  公主听到这句话便要哭了:“你难?你有什么好难?在饮桌上和那女人眉来眼去,临别她还敬你一杯酒, 这是什么意思?”

  叶雪道:“你一定要清楚,只有她眉来,我的眼并未去;而她敬我,我并没有回敬。如果你不介意,你请移尊目看看我大腿上有多少条痕迹了。”

  公主又笑了,道:“哼,谁叫你不是好东西!你肯定认识她,她肯定没安好心。”

  叶雪道:“叫你爹小心一点。”

  公主道:“我爹不是你爹?”

  叶雪:“我爹不会让我去宋国送死。”

  公主:“那你方才还胡言乱语?什么战争,什么和平?你不知道父王现在只是在找一个重开战事的借口。现在父王叫你去宋国要十座城池,以土地换和平,看你怎么办?”

  叶雪:“大不了就死吧。”

  公主:“说什么呢?明天我去求求父王,让他收回成命。”

  叶雪:“做人……唉,做男人……唉,唉!”

  公主瞪着他,忽然灿烂地笑了。这笑一直延伸到甜梦中,甚至醒来仍在笑,但身边的驸马却不知所踪;半夜三更,会去什么地方?

  她的笑容有些呆,当她看到她的男人叶雪与她父王的女人小柳赤裸地躺在一张床上时,她整个人都呆了。

  女人

  “你看,今夜的风多么像那一天的风呀!”小柳说。

  “风是看不到的。”叶雪说。“

  我看到了,还看到了轻风中的你和我,赤裸着相拥。”小柳继续说。

  “那次我们在房间里,根本看不到什么鬼风。”叶雪说。

  小柳的眼圈红了,深情地凝注着他,说:“你不能这么残忍,你应该给我一段美好回忆。难道你自始自终都未曾喜欢过我?”

  叶雪道:“喜欢?哼哼,什么狗屁?你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那一次只是一个意外,意外的冲动,你不要多想;就如你走到大路上忽然内急,便要找个地方解决一样的意外。”

  小柳说:“那你出来干什么?”

  叶雪道:“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做这狗屁王后到底有什么企图。”

  小柳却问:“你爱她吗?你爱公主吗?”

  叶雪又笑了:“爱?哼哼,什么东西?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还是赤裸裸的肉体?爱情是个屁!那根本就是骗人的狗屁~!爱情?相信爱情的都是王八蛋,吃饱了没事干的王八蛋!至于她,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仅此而已。爱?哼!”

  小柳:“你变了。”

  叶雪:“并非我变了,而是你从不曾了解我。夜很深了,你去陪你的大王吧。”

  小柳:“他根本不陪我同睡。”

  叶雪:“他立后不过是为了又一次的开战实施的一个策略,你只是其中的一枚小棋子。你不知道根本是个废人?否则早生十个八个儿子来继位了。”

  小柳道:“那你呢?”

  叶雪只觉眼前一花,便不知世界了。醒来却见到了林男愤怒中含满泪水的眼睛,还有身边赤裸的小柳和赤裸的自己,他说:“我只说一句话……”

  林男说:“还说什么?还不快起来,父王知道了怎么办?”

  小柳轻笑道:“储君,你怎么能帮着自己的丈夫给自己的父亲戴绿帽子呢?”一个耳光打上了她的脸,手法之快让小柳根本无时间闪避,然后听到林男冷冷的声音:“如果你想活着爬出去,就老实一点。”

  此时,有人说话:“出了什么事?”

每夜零点一个惊悚鬼故事之箢箕

  是明王。

  女人的男人

  “父王,你不能这样;派他去宋国无异于送死。现在谁都看得出来我们准备又启战事,这样无异于送一个人质去。”储君道。

  “死?不知死的可怕的人,根本不会了解生为何物。他还没有长大,自小在叶风的怀里长大,现在又遇到你;我是为他,也为你好,为了整个大明国好。”明王道。

  “有必要让他在生死之间徘徊吗?”储君道。

  “做我大明国的驸马不是那么容易的。”明王道。

  “父王,你要明白,于我来说,他只是一个男人;他是大明国的驸马,却更是我的男人。”公主道。

  明王盯着她,道:“你要明白,小男,你是大明国的未来之君,这便注定你不能让一个平庸的家伙成为你的男人。”

  公主道:“可我首先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只需要一个男人,用不着什么经天纬地之才;一个男人,一个自己喜欢喜欢自己的的男人,仅此而已。”

  明王冷冷道:“你的血液注定你是一个君临天下的人,你记住,你是个人,不是个女人;你是我林仲的女儿,你是我大明国的未来之君,你需要万里江山,不需要一个男人;除非那个男人能助你得到天下。一个女人需要一个男人,可一个帝王只需要一片天下;而你,注定只能是一国之君,因为你是我林仲的唯一血脉。”

  林男喃喃道:“可我终究是个女人。”

  男人的女人

  小柳错了,在挨了两个耳光后方知自己错了。

  明王沉声道:“你只是一个女人,女人太多了,挥挥手就有成千上万,而女儿只有一个朕只会有这一个女儿;没有哪一个女人哪一个人能让朕停止对女儿的爱,从不曾有;你也不行。”

  小柳看着自己,从雪亮的刀身中看着自己的红肿的脸庞。

  有人敲门,是叶雪。

  “我带你离开。”叶雪说。

  “你和我一起?”小柳道。

  “不,你自己。”叶雪道。

  小柳摇头:“不,除非你与我一道,离开,离开这一切,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静静地活下去,像叶风一样。”

  叶雪道:“我没有心情开玩笑,现在林男在她老爹那里,这是最好的机会。”

  小柳道:“玩笑?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个杀手,我娘也是杀手,我能是什么?我的命运能是什么?杀手,杀人,我只有杀人。如果你那一次杀了下去,我便不用来了。你为什么没有杀下去呢?是不是你知道叶风没死?哼!你错了,叶风必死,必须死。他是个杀手,他却跑开了,他背叛了他的职业;一天是杀手,永生便是杀手,跑不了的,我们会找到他的。”

  叶雪冷冷道:“我警告你们,别要去动他们。”

  小柳笑道:“这是命运,谁也逃不了的。”叶雪道:“你最好离开,刺杀明王不是容易的。”

  小柳凝望着他离去,心道:“我难道想来?想杀人?我是个女人,我只想有个男人同我一起欢笑,只想有个肩膀让我悲伤;可是你都不愿意。”

  当叶雪再见她时,她已面目全非。

  平静的相别

  叶雪推开门便见到林男,她静静地收拾着一些东西。

  “怎么了?”他问

  。“这是你的衣物,我帮你整理好了;你马上就走吧。越快越好,越远越好。”林男说。

  他抓住她的手,道:“其实死对我算不了什么。”

  林男道:“你死了,我的心也便死了;你活着,至少想着你时,我的心还会跳动。”

  他说:“世事为何总是这样?”

  她说:“我只想要一个男人,可大明国的驸马却必须要文能治国武能安邦。”

  他说:“我想我可以学。”

  她说:“用生命吗?我不敢赌。我赌不起。”

  叶雪捧着她的脸,道:“找到文武全才时通知我。”

  她凄然一笑,抓着他的手摩挲自己的脸,闭紧眼睛道:“而今以后,我只是一个人,不是女人。”

  他说那我走了。她叫住他,许久,道:“记得晚上盖好被子。”

  叶雪淡淡笑了笑,点点头,转身开门,又回头,道:“可不可以说一句,我等你?”

  她咬着牙点头,但叶雪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这三个字,只等来串串泪水。

  他静静地道:“再见。”

  再相见时她已成了一个大肚婆。

  叶雪的失踪

  林男问:“他去了哪里?”

  答:“驸马一路上念着什么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发疯似的大叫着这几个字,一直……”

  林男:“怎么样?”

  答:“他跳下了悬崖。”

  林男:“他怎么样了?!”

  答:“卑职召集千人搜寻,没有找到驸马。

  林男自语:“失踪?”死沉的心又是浮出一丝希望:“找!赶快找!找不到你也不回来了!”心道:“他是爱我的。”

  大山的传说

  你有没有运过那段连绵的山岭,没有进入那片千年的森林?有没有看见到一匹狼,一匹凶残的母狼,双目泛着碧光?有没有见到一个人,一个赤裸的女人,眸子充满怨恨?

  你一定没有见到,因为见到的人都死了。这便是这片森林的传说,源起于几年前的一个传说。林中不尽的白骨让这个传说显得无比真实。

  近时,传说又多了一点新意,据一位幸运的目击者说,他见到了那匹狼,它站在那女人身后,那女人站在一个男人身后,那男人在钩鱼;只是那女人穿着衣服。众人皆笑,不信,这人赌咒发誓,众人仍不信,

  只是这事也传说开来了。但谁也无法去证实了,因为这片森林被官兵封了。

  叶雪的遭遇

  叶雪绝对不想自杀,他不是跳下悬崖,而是掉下,不小心掉下,当身体下坠,在半空中,他不想死,所以他拼命寻找生的可能。

  当他醒来时,看到一双幽碧的眼睛,是一匹狼。这狼见他睁了眼睛,低沉地叫了几声,于是他又看到了一个女人,赤裸身体的女人,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的身材无疑是好的,很健康很结实,虽然面容并不见得就有多漂亮;她跪在地上,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叶雪,用生硬的声音说:“你是谁?”

  看到差不多压到自己脸的胸部,叶雪吞了一大口口水,也才很生硬地说:“是个男人。”

  女人的肘猛击到他的腹部,伸手捏着他的脖子,道:“你是谁?”

  叶雪尖着嗓子道:“是个女人。”

  女人起身,慢慢走开,那匹狼也跟着走开。

  叶雪想:“这么快就不虐待我了,我看我先走为妙。”忽然听到一声轻啸,那匹狼如箭样直冲向自己,咬住自己的腿,直拖,在林间拖来拖去。叶雪最初还在反抗,后来干脆就什么也不做了,全身也痛得麻木了,最后终于被撞在一块石头上,昏了过去。

  又一次醒来时,又看到那个女人的目光俯视自己:“你是谁,你这双眼睛,我很熟悉。”

  叶雪道:“是不是像你的亲人?”

  女人道:“不共戴天的仇人,我要杀了他,只是我知道,我一定杀不了他,所以我只有躲到这里。”

  叶雪道:“看来你看错了,我其实怎么也不会像你的仇人。”

  女人忽然又是一拳打到了他的腹部,叶雪痛苦道:“你做做好事杀了我吧?”

  女人道:“不,我不会。我有很深的仇恨,我想杀人,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敢走入这片森林了,而你出现了,你这双眼睛又那么像他,所以你只有自认倒霉,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做发泄我心内仇恨的工具,明白不明白?”又是一肘击打到他的胸口。

  叶雪咳道:“那么你可不可以在打之前先通知一声?”

  未来之君

  大明国史记载,明王七年春,以关中十二州与晋国,结永世之好;以宫女静沉为宏成公主,联姻夏王蒙天;以丞相王应之女为宁平公主,联姻韩太子龙腾空。

  天下混乱,群雄并举,大明国独秀于西南,都锦城;经过数年征战,势力西北于三秦大地直至黄河,南下控制整个江汉平原,大有一统天下之势。然南北各国组成两大联盟,共抗强明,局势一进成僵持状态。

  明王仲以娶亲宋国未送礼为借口,在稳定了北方局势后,开始对南方联盟的主导宋国开战。北方联盟以赵晋为首。明王以各种手段加以笼络。有臣下疑问:“赵晋非无能人,像平国君张陵,晋太子政,难道看不出我大明与之交好只是权宜之计?”

  明王不答,事后丞相王应道:“夏雄居西北,新王天,负大志,终日希图扬马中原,与北方诸国关系甚恶;国君与之联姻,再送以战马战刀无数;在十天前,夏王天已引兵三十万于国界边,虎视北方诸国,试问,北方诸国现在能不接受我大明的交好吗?所以,我们完全没有腹背受敌的顾虑。”

  大明国史记载,明王五年春,以储君男为帅之大明铁甲,所向无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一路披靡,战事异常平顺,于四月中直逼宋都金陵。

  现在,是夜里,中军营帐内,灯火通明。一身战甲的大明储君看着桌上的地图,露出深深的忧虑,近傍的数十将领随着她的目光在地图上移视,默默无语。

  林男扬起头,道:“诸位,对于此次战事异乎寻常的顺利有什么看法?”

  她的目光落在先锋林奇的脸上,作为她的远亲,林奇一直是她的最得力助手;这位年轻的先锋将军脸上还有征战的风霜,在她的注视下,道:“我感觉,我们入了一个圈套。”

  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副手,副先锋郑重,同样年轻的郑重满脸稚气,还似一个孩子;他习惯性地须腆一笑,道:“自汉阳出发,洞庭之南楚国一直龟缩,一点动静亦无;虽然楚国一直以来是保持中立,谁也知道,其对我大明戒心更重一些;而东南越国更是只派了一队残兵于九江口抵抗了半日;攻安庆只用了两天,而入城一切井井有条,毫无败军之迹,甚至连一个军人也看不。顺江而下,整个皖境竟然毫无大的抵抗,沿途城池,不攻自破,入城却毫无破城之迹,一切有序,依下将看,诚如林将军所言,我们进入了一个圈套。”

  林男把目光移到了南征副帅,自己的老师大将军严近的面上,道:“老师,你看当下情况?”

  严近叹道:“诚如他二人所言,我早有此感觉,只是此次国君求胜心切,一直催逼储君,否则,依储君之稳重,想是不会如此贸然入敌境如此之深的。”

  林男道:“父王是催得急了点,但现在我军已至如此,应当如何是好?”

  “不战则退,依我看来,退则死,战则生。”说话的是左军统帅黄河,这个大胡子的男人,其实年纪轻轻,说话声如洪钟,虎目圆瞪,现在他指着地图:“我保证,如果退,越国楚国必全力出击,后边宋国吴国的生力军必会出现,我军现在有七万人,面对四国近四十万精锐,如何退?”

  林男道:“那么战呢?”

  “一鼓作气,拿下金陵,敌军势必败,那时就无所畏惧了;就当敌势仍存,我军固守金陵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危变。”黄河道。

  林男道:“如果拿不下金陵呢?”

  黄河没有回答,林奇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黄将军所言虽有理,但却非万全之策。”

  黄河道:“进亦不是退亦不是,依林将军所言,当如何?”

  郑重道:“等!一动也不动,驻军金陵城下,等。”

  黄河道:“等什么?等死?!”

  林奇道:“就是死也要等,在没有机会之前,只有等待,等待机会。”

  林男忽然脸色苍白,捂口咳了数声,平复下来,面色转为淡红。严近道:“储君没事吧?”

  林男摇了摇手,道:“各位说的都有道理,一时之间本宫也无法决定,待本宫把各位的意见转呈父王再议,暂时就按兵不动。”

  夜深四更,月色很好,林男静立在江边,自小服侍她的奶妈林三姑牵着马远远地看着她,实在忍不住走了过来,轻声道:“储君请保重身体,回了吧,天冷。”

  林男道:“三姑,我说了多次,不要叫我储君,还是叫我小男好不好?”

  林三姑叹了一声,道:“我何尝不想?可是国君已经交待,任何人都必须待你以未来国君之礼,连严老不也以储君之礼相待吗?这是规距,你大了,不能再如从前了。”

  林男道:“可我还是我,我还是以前的小男。”

  林三姑道:“可你更是大明国的未来之君,这更重要。”

  风微起,吹动她的衣袂,白衣飘于寒江漫夜里,更显孤寂,长长的一声叹,道:“也许只有他才可以不当我是什么公主储君,只当我是一个女人,也只有他;为什么他可以,而你们不行。”

  林三姑道:“如果人人都可以,他又如何值得储君如此倾心?只因人人心中都有功名利禄之念,而他还是个孩子,他想不了这么多,也许想了这么多--孩子总是想得比较多的,可是想了就忘了。”

  林男道:“一个人一生中只能遇到一个倾心的人,或者连一个都很难遇到,而我遇到了,可是我却不能一直拥有,这是不是命运?”

  林三姑道:“如果国君知道储君有了驸马的孩子,可能情况会有不同?”

  林男只是一声长长的叹,叹得月色都淡了不少,风也似乎有些悲伤,更轻了:“他的生死还未可知呀,我现在心很乱,这次出征以来,我的心一直很乱,什么事也下不了决定,这样如何是好?”

  马蹄声急,一骑近,来人道:“储君,林将军与黄将军在校场比剑!”

  女人似乎总是男人相争的源头,比如林奇与黄河的恩怨便来自于一个女人,锦城最名的才女邓微微,是锦城名流争相追求的对象,林奇与黄河是其中之一。二人的结怨来自于一次宴会,在那次宴会上,微微应了林奇的邀约,而拒绝了黄河的相请。黄河以为,自己相请在先,林奇却中途插足,是存心让自己难看,所以怨便结下了。

  今时的比剑当然别有深意,甚至有决斗的意味。两位年轻的将军都出自名师可算当代剑术名家,各自的部下站成两个半圆,并成一个圆,为圆中的二人叫好。月色下,二人的剑闪着雪光,耀眼夺目。黄河的剑法一如他的身体,威猛刚劲,虎虎生风;林奇的剑法以轻灵见长,作为当代名剑客青城蓝十三的弟子,林奇的剑法造诣谁也不敢小看。二人的剑招,式式阴凶,处处杀手,毫不见留情。

  忽有人言:“储君来了!”

  林男到他们面前时,他们已停下了剑:“三更半夜二位将军还有如此雅兴?”

  黄河道:“早闻林将军一路轻光十三式威震西南,下将早想见识,今时有闲,更遇林将军亦有闲情,便相约请教。”

  军中严令打斗,二人是知道的,林男治军之严二人更是知道的。

  林奇道:“我也早闻北方最大剑派天寒门的入门弟子黄将军早年名闻中原,不由想请教一二,今时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佩服佩服。”

  林男微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想见识一下二位大侠的高剑了。”伸手道:“剑来!”

  林男看着这柄剑,一柄普通的剑,刚刚由一位中军侍卫身上解下来,她看着这柄剑,轻轻道:“二位将军准备好了,现在我这一剑将攻击林将军左胸偏左三寸,黄将军要注意自己右肩靠脖子的地方了。”

  话语刚完,人如轻烟,飘忽得简直看不清,似乎很慢,却又像很快,看不到人的影子,甚至连剑的影子也看不到,只感觉一阵烟在绶绶而起,在四周升腾。

  林黄二人却感到无比深寒,挥剑阻挡,却找不到一丝空隙,连一点方向也没有,等于是你明明知道别人在攻击你,却看不到攻击的武器,找不到攻击的方向,但二人在瞬间后便感到了身体一寒,刚刚林男所说的那个部位感到一寒,不用说,那里中剑了,只是被剑触到皮肤;二人的头皮已经发麻,一直听闻林男武功之高,虽然相信,却不敢相信高至如此,当真正体验之下,才觉实在是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就那么一瞬间,傍观者还未看清,林男已回剑入鞘扔了给那名侍卫,然后道:“明天,在这里,请二位将军把我大明的军纪一条一条地背出来。”然后走身营房,

  林三姑瞪着这二人:“这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情比剑,惹得储君不高兴。”然后跟了上去。

  叶雪的生死

  女人问:你叫什么?

  叶雪道:“我不叫什么。”一拳之后又是一脚,直让叶雪惨叫道:“我本来就不叫什么,我叫叶雪。”

  女人目光忽然阴冷得可以杀死人,盯着他,好半天才道:“树叶的叶,风雪的雪?”

  叶雪点着头:“对呀,有什么意见?”女

  人阴阴地笑,一口深白的牙齿让人寒到了骨头里:“没什么,没什么。”忽然又是迅猛无比的七七四十九拳打在了他的胸口,当然叶雪并不知道打了多少拳,他数到第十一拳时已经一口血吐出来,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只感觉是在一个洞内,一堆火傍,张了许久,才说道:“有,有没有水?”

  女人冷笑:“张开嘴。”

  叶雪缓缓张开,忽然惨叫,原来这女人把一截燃着的木柴塞入了他的嘴中;他的嘴迅速开始冒着白烟,整个人如被雷击,翻腾不已,伸手去抓,却又烧到手。女人一脚踢开他,看着已然熄灭的木棍,道:“现在还要不要水?”

  叶雪的嘴已经不能算是一张嘴了,但他却依然尽力露出灿烂的笑,道:“如果实在不行,你尿尿我也不拒绝。”

  当然,他这一句根本就听不清楚了,他的嘴变形得让人可笑又可怖;他昏了过去。当他又睁开眼,看到了光明,定定神,才发现自己在露天中,而且脖子上被一根铁链套着,系在一块大石上,那女人坐在不远吃着一只烧鸡,而那条母狼在自己身边吃着鲜血淋淋的肉,忽然也不知何处来的力量,他的拳击向了狼头,把那一大块肉抢了过来,伸嘴便咬;那狼怎么甘心,一口咬住了他嘴边的肉的一端,前腿用力踢他的脸与胸;叶雪双手死抓着肉,满手也是血,嘴一直咬肉,猛吞。

  那女人似乎早预料到这种情况,带着冷笑看着这一切。

  于是。叶雪就开始过着这种受虐,如狗一样被系着,与一条母狼抢生肉吃的日子了;但奇怪,他却依然时时灿烂地笑着,虽然嘴上满是血,虽然连脸也完全变了形,他还是笑着。

  很灿烂地笑着。

  林男的计划

  转眼已是六月,天气渐热,大明南征军队围攻金陵已达两月之久,其间双方经过了多达四十九次对阵,然而依然是攻不破,而宋军想一举消灭明军亦不得如愿。

  在锦城的明王下死令,未取金陵,不得回朝,并举倾国之兵,于三天前亲征为援,但楚越吴三国已经悄悄在布下一个大包围圈,等待着明王的进入。据情报显示,宋已派其最著的名士宋离子出使晋国,希图晋出兵,自北面入江汉平原,如此大明便将陷入一个大包围圈中。

  大明储君看着帐内诸将,一个比一个更沉默。南征副帅严近一手教导林男行军作战之策,眼看着得意弟子远远超过自己,这些年随其征战,从无败绩,然而此次情势却非比寻常。

  “今时最重要的问题是士气军心,现下离蜀万里,久攻不下,思乡之心在军中如瘟疫样传染,虽然南征的兄弟均是随储君征战多年的蜀中兄弟,可是,必竟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严近道,“南征十万,现下余者不及半数,其中伤都更过半,境况堪忧。”

  林男忽然道:“现下父王领大军来援,但远水近火,谁都知道,父王此举所冒之风险。本宫已八百里加急力谏父王切勿前援,以入敌围;但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尽快撤退,长此相持,不出两个月,我们就会全军覆没。各位有何撤退良策?”

  众人皆知她必已有计划,便只看着她,只听她道:“诸位当知有一种人的职业就是杀人,这种人只认银子,其它什么亦不管,不管要杀的对象是谁。金陵城中,真正的精神支柱是宋太子生。太子生是一个有胆有识的人,本宫大婚之时,他敢独自往行,并于座上谈笑风生,当时本宫便知道,此人必为我大明之大患,当时若非他以驸马的生命相胁,本宫已然扣其为人质了。”

  林奇道:“当时太子生与驸马畅饮,何曾有生命相胁之事?”林男苦笑道:“众位当时可有注意,太子生一直拉着驸马的手,名为示以亲热,实则是作为人质;临行让驸马相送出城便为力证。”

  黄河道:“那储君现下的意思是?”

  林男道:“刺杀。”

  严近道:“此亦可,只是金陵乃宋之都城,经营数十年,刺杀对象乃宋之太子,谈何容易?”

  林男道:“好的刺客,自会找到机会,就算是刺杀玉帝,一样可以办到;所以现下的问题是找哪一个刺客。”

  郑重忽然道:“下将听闻有一个可算继叶风之后,天下最名的刺客,在短短数月之中便盖过了消声匿迹的叶风。”

  林男知道他说的是谁,那个人叫独孤寒锋。

  独孤寒锋

  独孤寒锋,西凉胡人,年二二,出道一百三十二天,杀四十八人,均为江湖名流。

  在他出道的第一百三十三天中,他遇到了许多女孩子,对他感兴趣的女孩子。

  在酒楼上,在江边的酒楼上,他看着江,喝着酒,英俊得足够吓死所有美女气死所有男人的脸孔让江上来往的渔女大唱情歌,而酒楼上的男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似乎自惭太深,不敢同楼相饮,而楼上的女孩子却越聚越多,这些女孩子似乎不是来吃喝的,而专门来看他的,还有一个成熟的女孩子竟然扔了一块丝巾到他的桌上。

  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被这么多人如此专注地盯着,谁敢不会好受的。又上来两个人,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男人近三十,很小心地呵护着女人的每一步;女人很秀丽,虽然有孕在身,依然掩不住其动人。

  二人对他对楼上的一切似乎未见,直到找个位置坐下,男人看到他的目光,才点了点头。二人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然后男人便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橘子,剥开,一瓣一瓣喂到女人口中。

  女人红红着脸,小声道:“这么多人呢!”

  男人笑道:“谁会在意我们这些老人家呢。”当然那些女孩子是没有在意,但独孤寒锋却是注意到的,就算他的目光没有盯着他们。但他实在觉得被这么多女人盯着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便起身要走。在起身的一瞬间,只见数十道寒光从不同角度飞射向自己,本来还痴望着他的众女孩,突然成了魔鬼,一起挥袖射出暗器,同时拔出短剑,直攻而上。

  看她们的身手,绝对经过严格训练,每一个都可称为高手。面对突然的变故,独孤寒锋身形一转,剑成一团光圈,挡住点点暗器,数十短剑却又近身,俊脸一沉,大呼一声,剑幻千道,如流星四射;原来他以内力将剑震为碎片,比暗器更快更有力,只听得惨叫不断,便有五个女孩子倒了下去;但独孤寒锋亦中了两剑在胸前。

  忽有一阵笑声,然后三个人出现在,两个美丽的女子各捧长剑,一个白衣青年带着微笑。“独孤兄好剑法,天寒门天三有礼了。”

  这白衣青年竟然是天寒门门主第三子,江湖中最名的青年之一,据说在北方武林青年一代中还未遇敌手,不知为何却出现于南?

  独孤寒锋道:“天三少是否来算月前刺杀令叔之帐?”

  天三道:“是。我亦知独孤兄从不杀无过之人,家叔却为恶甚多,然血脉之亲,谁亦不能忍之为该死,未知兄以为弟之言可有理?”

  独孤寒锋道:“有理。”

  天三道:“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独孤寒锋道:“当然。”

  天三道:“你为什么不说不公平?因为我用计伤你在先;你我功力,应当在伯仲之间,你承认不承认?”

  独孤寒锋道:“我承认。”

  天三道:“那么你伤在先,可有把握胜。”

  独孤寒锋道:“一分也没有。”

  天三道:“那你为何还要接受我的请战?”

  独孤寒锋道:“我可以不接受吗?”

  天三笑道:“果然是聪明人,当然,如果今时独孤兄可不死,那么择日你我再公平决战,不知意下如何?”

  独孤寒锋道:“好。”

  天三道:“那么可以动手了吗?”

  忽然有人道:“不可以。”

  天三看着把最后一瓣橘子送入女人口中的灰衣男子,微笑道:“是阁下在说?”

  男子道:“是我的嘴巴在说。”

  天三道:“未知阁下的嘴巴可不可以为阁下的生命负责?”

  女人紧拉着男人的肩,男人却微笑道:“喔,这我还没有想过。”

  天三道:“阁下有必要趟浑水?”

  男子道:“因为阁下我觉得你够无耻,而且无耻得不脸红心跳,简直是前无古人,后必亦无来者。”

  天三依旧微笑,道:“那么阁下是管闲事管定了?”手缓缓伸了出来,拔出一女子手中所捧之剑。

  灰衣男子道:“最好两柄一起用出来,这样比较容易得手。”

  天三道:“一柄足够。”剑光夺目,直逼人眼。

  女人更抓紧了男人的肩,男人轻轻道:“别怕,小楚,不会有事的,一点事也不会有,真的什么也不会有;闭上眼睛,乖,不要张开,不要张开。”

  天三的剑已然出手,无法形容的一剑,亦不需语言去形容,直刺灰衣男子。灰衣男子一只手正在捂着女人的眼睛,另一只手在剑离身体不到一分之际突然向后一挥,然后一切停凝,无数双眼睛呆在那里。

  因为,他一挥手便握住了天三那妙绝的一剑。一切停凝一瞬之后,天三运功拔剑,剑出,却只出了一段;剑竟然齐齐为灰衣男子握断。

  女人缓缓张开了眼睛,道:“没事?”灰衣男子闪开紧握的手,一张粉末飞扬,那握在手中的一段剑,竟然全成了粉末,在飘,在飘;他抚着女人的脸,道:“没事,一点事也没有。”

  天三呆立在那里,连独孤寒锋亦有些发呆,那些女孩子更为灰衣男子的惊世功力吓得张不开口。

  粉末在飞,天三手中的断剑掉在了地上,很响的一声,然后他道:“你是,你是叶……你是叶风。”

  叶风的酒量

  叶风缓缓拾起地上的断剑,递向天三,天三不知为何,就接在了手上。

  叶风道:“就算断了,也要握在手中。令尊是我极为佩服的一个人,我一生之中,有两次刺杀失败,一次便是令尊;在那个刺杀的夜里,令尊受了伤,我也受了伤,可到天明时,你的家人发现我与令尊都醉得如条死猪,动也不动地躺在一起。这件事令尊可曾提起?”

  天三极为恭敬地道:“家父常常提起,说天下间他最敬重的便是前辈你,虽是刺客,却绝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刺客,一个真正的刺客。”

  叶风满目萧索,道:“刺客?那已是一个久远的而陌生的词语了,我已经开始淡忘了。”目光转向独孤寒锋:“独孤近来好似颇走桃花之运。”

  那语气好似相识多年,虽然二人确实是初见,但独孤寒锋竟然不觉突然,竟然觉得真的是老相识,亦淡笑道:“惭愧,一张薄面,劳前辈费神。”

  叶风忽然大笑,问女人:“小楚,你看我真的老了吗?怎么竟然听到两个人叫我前辈?”

  小楚淡淡地笑,不语。

  独孤寒锋长笑,道:“那么说叶兄是不服老的人了?”

  叶风点头道:“独孤真爽快人,为此定要喝一场。天三少好似甚为拘束,在这里不要想到我与令尊的关系,只当我是一个普通人,甚至陌生人。”

  天三道:“前辈说笑了,晚辈万不敢如此。晚辈属下伤重,晚辈先回客栈疗治,望前辈告之住所,晚辈改日敬拜。”

  叶风笑道:“不必如此多的虚礼,天长空的儿子不应如此拘礼,你去吧。”然后酒香开始弥漫整个酒楼,二人也不知喝了多少,笑声亦时进传出,充溢整个酒楼。

  “独孤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小楚道。

  “夫人眼力差矣,不胜酒力的是尊夫。”独孤寒锋笑道。

  叶风道:“我曾经一个人喝下了八坛酒,然后在半个时辰内杀了辽东十三恶,回来后又喝了七坛。”

  独孤寒锋道:“海量,海量,佩服不已,只是我想那个酿酒师一定技术一流,因为要酿出这种只喝不醉的酒确实需要高技术。”

  小楚在二人的笑声中也大声笑了,忽然她弯腰捂住了腹部,道:“我想,有麻烦了。”

  叶风道:“连这小子也来凑热闹。”

  独孤寒锋道:“也许是个千金,不过无论如何我这个义父是当定了。”

  两块玉

  据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叶风看着两个粉啄似的孩儿才觉这话十分无理,当然,他要知道马上将至的消息便不会如此以为了。

  两个男人,叶风与独孤寒锋,一个数月前的天下第一杀手,一个正当红的天下第一杀手,一人抱着一个刚刚出世的小孩儿,在房中直乐,如果有人说出去,听的人定会当说的人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可见世事总是难料的,什么可能都有。

  孩子的母亲靠在床上,看着两个大孩子抱着两个小孩子,幸福着神情。“外边怎么这么吵?”小楚道。

  独孤寒锋把孩子交给叶风:“我去看看。”少顷,他进来道:“你们大明的丞相王应造反了,趁明王与储君南征之机,自立为王,改号为兴。这是两天前的消息。”

  叶风忽然变色道:“阿宝不会有事吧?”

  独孤寒锋道:“谁?”

  叶风道:“我弟弟,叶雪,大明国的驸马。”

  独孤寒锋道:“就是被人们传说为总是一张灿烂笑脸的驸马叶雪?”

  叶风道:“是。”

  独孤寒锋道:“在锦城我便听说,因与明王矛盾,几月前便离宫了。”

  叶风看着小楚,道:“正是最后一次相见,我们回老家那个时间。”又向独孤寒锋道:“还有什么传闻?”

  独孤寒锋道:“有。我刚刚收到的,两块玉,一个小孩子交给我,让我给一个叫叶风的人,就是你。”

  两块玉,一块红得发紫,如同鲜血;一块很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叶风抓住了那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神色异常难看,好半天才道:“这是叶雪的。”

   独孤寒锋道:“这一块呢?”

  叶风道:“一个难缠的女人,在五年前我杀了她的男人,她也失去了消息,想必叶雪落入了她的手中。”目光已经移到了小楚脸上,小楚坚定地点点头,道:“去吧,阿宝不能有事的。”

  独孤寒锋抓住叶风的手,道:“让我去。”目光那么真,那么逼人。

  叶风反握住他的手,道:“你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现在你有一件事必须为我做,就是小楚和这两个孩子。”

  虽然他们认识不过几个时辰,但却似有十年几十年数百年的深交,没有一丝客气,谁也不感到突然;有的人相交一生,却仍如陌路,有的人只要片刻,便如生死;这就是人的情感奇特。

  独孤寒锋另一只手压了上来,道:“我在,他们就在,我不在,他们依然还在。”

  叶风道:“你们都要在。”

  一块深黑的布,布里包裹的是一柄普通的刀,却是一柄天下最闻名的刀,因为这柄刀的主人是叶风。

  “我以为再也不会用到它,但我从未让它离开我的身边,我隐隐有预感,一辈子,它都不能离开我,我的生命已经与它结为一体了,从作为一个刺客出道那天起。”叶风缓缓道,“现在,我是不是一个刺客,这已不重要,然后这柄刀,依然离不开,依然是我生命的一部分。现在,我要用这柄刀,去救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当他的脚步远去,小楚道:“谁也无法取代叶雪在他心中的位置,就如谁也无取代他在叶雪心中的位置一样,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独孤寒锋忽然道:“我竟然有些莫明其妙地感动,你说我的感动是不是有错?”

  小楚道:“有情感的人,都会感动,你没有错。”

  生死抉择

  独孤寒锋看着天三,看着这个北武林最大门派的三公子,感觉却到了房间之外;异常的宁静,静得不可思议.他知道,外边已经布满了高手,这间房或这个客栈已是苍蝇都难飞出去了.

  天三的笑还是那么可亲:“现在想必叶风是不会出现了吧?我看着他远远去了,才慢慢赶过来的,我可给了机会让你逃的。”

  独孤寒锋冷冷道:“在我独孤寒锋的生命中,从来没有逃这个字眼;不是生,就是死。”

  天三道:“可是你身后这位夫人,还有两个这么可爱的小孩儿当如何是好呢?”

  独孤寒锋咬牙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其它人无关。”

  天三道:“什么其它人?叶风可不当你是兄弟了?”

  小楚忽然道:“既然知道,还不快滚得远远的!”

  天三笑道:“果然不愧为叶风夫人,手无反腕之力,却有这等豪气;不过,夫人叫我滚我就滚不是也太没有面子了?”

  小楚道:“你不怕?”

  天三道:“怕,我当然怕;天下有几人不怕叶风?连家父也忌他几分。可是现在他不在,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们四个人,谁知道是我干的?”

  独孤寒锋道:“你还不够格。”

  天三道:“那要试试才知道。看在独孤兄有伤在身,小弟让三招先。”

  独孤寒锋瞳孔忽然收缩,眼神聚得更利,横剑出鞘!虽不如原来的剑,但刚刚花五十两银子换的这柄剑也不错,至少可以杀死人,这谁也无法否定;在独孤寒锋的手里,就算是一堆绵花,也照样是惊世的杀人利器。剑出,剑出,这一剑竟然大失水准。

  天三轻闪,大笑道:“看来独孤兄的伤不轻呀,竟然这么大失准头,真让人失望呀。”话方完,脸已色变,一阵寒光铺天盖地以迅雷之势袭来,他感到窒息的压力,想摆脱,却又被深深吸住身体,竟有些动弹不得。内家功力的至高境界万流归宗,独孤寒锋竟然身负此种绝学,而第一剑显然是故意让天三上当的,在其大意之时更易得手,实难以避。

  但天三却不愧是天寒门内有数的顶级高手,竟可以硬生生地挣脱对方内力的相吸,一个身体平飞向屋角,虽然剑还是划到了他的后背,可生命是绝对无忧了。

  天三待回首转攻,忽见人影一闪,独孤寒锋于带着小楚和两个孩子从窗户掠了出去。独孤寒锋早就便计划好如此逃生,在他的生命中确实没有逃,可是现在重要的不是他的生命,而是小楚和这两个孩子。

  独孤寒锋的轻功在江湖至少也可以排在前二十位,但他发现,怎么也摆脱不了后边追踪的,猛提气,几个大的起落,身形消失在一条小巷中。

  现在他们在一间柴房内,小楚怀中的两个孩子,一个沉沉睡着,一个张着眼睛,看着母亲,静静的。

  独孤寒锋道:“追踪来的是号称万里无形的天下第一号追踪高手马步追,无论如何是摆脱不了的,唯一的办法是杀了他。如果没有受伤,十招内可以解决;现在天三的人肯定随至其后,所以,我一点把握也没有;不是说胜,而是说逃出去,活下去。”

  小楚道:“独孤的意思是?”

  独孤寒锋道:“你在这里,我出去,引开他们。”小

  小楚道:“既然是第一号追踪高手,又怎会追不到此地?”

  独孤寒锋道:“我出去截他,你一个人走。”小楚想了想,道:“如果我在途中遇到了天三的人,他们肯会下杀手的,因为他们怕叶风知道。我自己是死过好多次的人,只是这两个孩子……”

  独孤寒锋沉亮的眸子里透着浓浓的忧虑,忽然道:“你抱一个,我抱一个,这样也许活出去的希望比较大一些。”

  小楚盯着他,沉沉点头,然后看看怀内的两个孩子,一个沉睡一个张目也看着她。独孤寒锋道:“没时间了,把睡着的给我,他醒了说不定会哭的,容易让人发现。”

  小楚道:“不,我带着他,醒来他才不会哭;你带他吧,不会哭不会吵,才不会影响你对敌。”

  心,很痛;这时的决定,后果会如何,谁也不能预知;唯一知道的,最大的结果就是死。

  死战

  深巷,巷深处,右手长剑垂地,左手搂着孩子的独孤寒锋静静地站着;长剑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滴落地上,在死静的巷子中,发出沉沉的声响;左手的孩子却眼睛大大地盯着他的面孔,一点惊慌也没有,好似感觉不到发生了什么。

  马步追道:“好,一剑杀了我的两个助手,怪不得短短数月便名如中天红日,马某有幸一见。”

  天三从高墙内跃了出来,沉声道:“那个女人没在里边。”

  马步追道:“气闻在这里消失,没可能的。”

  天三道:“你觉得我是瞎子吗?”

  马步追道:“三公子言重了。”

  天三道:“现在你必须去把那个女人追到,杀!不然,叶风知道这事,你和我就完了。”

  马步追点头便起动身形,但见一道白光从让人意想不到的角度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攻向了意想不到的部位,最后的结果也让人意想不到;结果是天三的两位捧剑的女侍被刺死。

  独孤寒锋起剑刺向马步追,马步追落地闪躲,天三斜飞来相救,但独孤寒锋却突然剑路一偏,把一边毫无警觉的两个女侍刺死;一剑划过,从二人咽喉划过,很轻,二人只觉得是一种轻风拂过,似乎还有一点温柔,但温柔的背后却是致命的阴寒,只是到死,这两个女孩子也没有觉得痛苦。

  天三笑,笑得冷;马步追也笑,笑得发冷;两人的剑同时抽了出来,在深巷中更觉寒光夺目;一场苦战已不可免.

  白光交错,分不清是谁的剑,三柄剑交错在一起,在纠缠;根本没有什么招式,速度快得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忽然有人惨叫。

  倒下的是马步追,独孤寒锋的手臂在流着血,手臂在地上流血,他的左臂断了,是马步追的剑削断的,齐齐削断;天三的剑此刻在独孤寒锋的胸上,刺在他的胸上;而独孤寒锋的剑在天三的心口,刺在他的心口;马步追已经缓缓倒了下去,剑落地的声音,很响。

  独孤寒锋的气力完全消失,但他还没有死,但天三与马步追死了。天三倒地的时候,独孤寒锋已经被血流得毫无力气,连走也走不动;他知道,天三的下属随时可能来到;但他毫无力气,软在地上。

  正要想站起来,一个娇声道:“在这里!”

  两个女孩子飞闪而来,看到了天三,看到了天三的死,也看到了独孤寒锋,看到了独孤寒锋的将死未死;两柄剑霍然出鞘,向他逼来。

  独孤寒锋第一次感到死亡,他想,人都是要死亡的,无论有多大的伟力,免不了要死的;能在死前认识到叶风,是一种大的幸运,只是,怀中的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依然在睁着眼睛,在看着他;孩子是一点事也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什么是死亡,孩子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独孤寒锋;独孤寒锋只有无奈地闭上眼睛,把他搂紧。

  两柄剑来的速度让他听到了剑的风声,那么迅捷;死亡,死亡,死亡……

  死亡。

  别无选择

  小楚知道,独孤寒锋一定是感到了极大的危险,不然不会让她独自先行离开,像他这样的男人,只要接受了别人的托付,就算死也不会放手;现在一定是危机重,分开的意思是,活出一个算一个,总比都死了强。现在,她在逃命。

  忽然,一辆马车出现在前面街口;停在街口,似乎是等她。赶车的是一个近五十的男人,盯着小楚笑,笑得很和善。小楚认识这个人,在杨柳镇时认识的。

  在江湖上被叫做千战不死江上行,仇家遍天下,死讯也传了几百次,可最终还是活得好好的。在杨柳镇他就叫老江,一个划筏的普通人;老江,和善得甚至可以跟你谈谈女人,讲讲黄色笑话的老江。

  现在,老江赶着马车出现在街口,停在那里,看着走过来的小楚。小楚心里在思索,思索应付的法子;她知道,在车内的一定就是高云了;一个女杀手,一个杀手头目,叶风的师父高云。

  背叛就是死,这是天下杀手--当然限于杀手组织的行规,一天是杀手,终生就是杀手,走不开,逃不了,除非死;可叶风跑开了,小柳说过,他们会去找他的;现在来了,不过是先找到了小楚.

  背叛就是死,小楚害怕.小楚并不是怕死的人,最直接的面对死亡有两次:一次是被高云所迫离开杨柳镇,在那个村庄遇到明王的军队,后来她成了王后;又一次是在王宫中,她忧郁着,想着死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人,一个日夜思想的人;她看到了叶风,在王宫里.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搂在一起,静静地感受彼此的心跳,身体的颤抖;他们忘记了天与地,忘记了世间万物,可是他们不该忘记这是大明国的后宫.

  明王看到了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而女人是自己的王后.于是,他愤怒了.在他身后的是那两位冷漠而美丽的带剑女人,他的守护神;这两个女人,没有人知道来自何方,没有人知道其武功有多么高,但没有人怀疑绝对是深不可测.

  叶风依然搂着小楚,看着明王,明王也看着他.许久,明王大笑,叶风也笑.

  明王道:“你是男人。”

  叶风道:“是。”

  明王又笑,叶风也笑。

  明王道:“你们,将在一个时辰后被挂于午门示众,因为你们已经死了。现在,朕去用膳,半个时辰后回来。”

  叶风笑,道:“走好。”

  明王就这样走了,小楚很奇怪,看着叶风。

  叶风道:“他是一个奇男子,不是吗?现在我们当然是要走了,不管他一个时辰到什么地方去找那么两个替死鬼。”

  一次是心已死,一次是有爱人相陪,这一次不同了,这一次陪自己的却是自己的孩子,刚刚落地未多久的孩子;她能不害怕吗?

  但,高云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温柔,从车内传出来:“多年不见,小楚还是这么水灵灵的,看起来还是这么温柔迷人,快上车来。”

  小楚停着,不动。

  老江笑道:“如果天寒门的人出现,我保证会打马狂跑,在江湖上混的没有几人愿意去招惹天寒门的。”

  意思是,还不上车若天寒门的人找来了,可不管你了。小楚懂,只是,他们怎么知道的?难道一直跟踪着自己?

  高云似已看穿了她的想法,道:“你和叶风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得很,做为一个杀手头目,江湖上能没有眼线吗?可是虽然叶风的武功是我教的,但我可以肯定,现在两个我也不是叶风的对手。对于武功,他似乎有种空前绝后的天赋,在十六七才开始修习,却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少见。更可怕的是,他的心智绝对亦是超一流的,所以,我不能直接去为难他,这样不讨好;所以,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我得用你来为难他。”

  小楚道:“说得这么清楚,不怕我不跟你们去?”

  高云笑道:“这绝对是你的自由,我们绝对不勉强,只是,跟了我们去,至少不会有生命之忧,被天寒门追杀,我肯定你躲不过十二个时辰。不为别的,为了你怀中的孩子,你已经别无选择了。”

  小楚不是笨蛋,所以她上了车。

  高云还是那么美丽,笑容还是那么动人,用手摸摸孩子的脸,道:“好可爱,好可爱。”

  小楚心里苦笑,不知以后会是什么命运,他们会如何利用自己去对付叶风;叶风现在呢?

  消息不断

  叶风在赶路,叶风听到许多消息:王应称帝,大肆清洗明王林仲旧臣,并以各种手段与楚越宋吴晋韩赵燕等结为友邦,许以永不互侵。同时,王应派二十万大军南下进击明王与林男。

  再有消息:明王最亲近大臣,随明王南征被封为副元帅之南升平,领三万部众叛逃楚国。

  又有消息:明王林仲与储君林男相会于洞庭,麾下仅余不到万人。

  现在他最迫切想知道的是叶雪的消息,可是他在那片森林找了两天依旧没有踪影,人呢?

  叶雪的日子

  这几个月叶雪过得确实非常不好,天天受虐,很有人世间可知的暴虐他都在这几个月承受了;奇怪的是,他竟依然可以笑,可以笑得很灿烂.这让那女人吃惊得很不小.其实,他不笑,他哭会有什么用呢?

  笑,总比哭好.叶雪总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笑,虽然已然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叶雪在笑,心呢?心在想什么?

  叶雪想了很多,很久很久以前,一条破败的小巷,一个温柔的女孩子,与自己相伴着;现在呢?现在她怎么样了?

  叶风,当然不能不想到叶风,这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叶雪似乎一直生活在叶风的怀抱中,但叶雪并非不能独自一个人,行走自己的路,只是到现在他还希望可以依在叶风的怀中,那里才是世间最宁息的地方.

  或许只有林男,如果真要拿一个人与叶风在叶雪心中的地位相比,或许只有林男.叶雪也说不清为什么,似乎林男已经深入到了他的生命里.爱吗?他不相信.不是爱吗?他说不清.

  就这样三个人,交替出现在他的思想里,偶或有其它的人出现,那不过如一个路人,转瞬即不见了.

  在某一天,叶雪在昏迷中,被刚刚的一阵击打致昏.一点,似乎是一点东西沉击到他的额上.一阵冰凉,凉透心,直往心深底处钻.那种感觉,恰似在最炎热烦躁的夏日,忽然有一阵深凉袭来,不是袭到表面,而是达到身体里,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叶雪的心醒了,虽然他还在沉睡着。有时候,心醒了,并非身体也醒了;也许你有过这种体验,明明听到身边人的声音,但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这就是心醒了,而身体还在睡着。叶雪的心感受着这冰凉,从未有过的舒爽之感,似乎可以忘却人世一切的清明舒爽。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万缕阳光透过枝叶,投向自己,而那些冰凉却是枝叶上的露珠。满面的水痕,湿透的身体,但他笑着,很开心地笑着,似乎找到了心底空明的法子。很轻松地坐直了身子,看着套在脖子上的绳子,笑得更开心更灿烂了。

  心底空明,这不是佛家所要的最高境界?佛家所求四大皆空,八风不动;最低层次的修为是,不去想--努力控制,不许自己去想。再往上,不会想--已经达到根本不会去想的程度。再高一层,想不到--怎么想也想不到,那些世间一切情绪已经从心底消失;这已是很高的境界了。而真正的最高境界却是想想就想,想不想就不想;为什么要四大皆空,八风不动?只因人是为利欲所控制的,佛家要求的就是要摆脱这些利欲的控制;而真正的最高境界却是让这些利欲受人的控制,人成为人的最高主宰;这是最高的境界。

  世间有几人是自己的主宰?有几人能抛开世间一切情绪的控制?

  难道叶雪在忽然之间真的参透了这世间一切的情绪,真的心底空明了?

  不过,总之,他在笑;而且,在一个时辰之后,他与那个女人在阳光下纠缠了大大的一下。

  女人赤裸着的身体在阳光下很让人刺眼,她坐在那里,盯着叶雪,道:“如果叶风在三天内没有赶来,那么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叶雪笑:“我在死之前想证明一件事。”

  女人问:“说。”

  叶雪道:“你是不是人?”

  女人的拳打到叶雪的脸上发出吓人的声音,然后她的脸差不多帖到了叶雪脸上,低沉地说:“我早已不是人了。你知不知道?自从叶风杀了我的男人,我就发誓要复仇,我知道,我的远不是他的对手。我要增加自己的功夫,我找了世间最残酷的方式,把自己放到死亡之中。知道这片森林以前有多少凶猛野兽吗?现在呢,现在大半都为我所杀,小半逃走,还有的干脆向我投降了,比如这狼王。你现在明白我到底是不是人了?”

  叶雪道:“其实这又何必?你的人生信念是要杀了叶风,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你的人生也就到头了;所以,你想杀叶风,其实也是在杀自己。”

  女人忽然呆住,喃喃道:“可是,我能不杀他吗?”猛然一拳打向叶雪的脸,道:“你想对我使什么妖法?”

  叶雪有些呆了:“我?我有什么妖法?”

  女人道:“那么为什么我忽然感觉你的话竟然十分可信,十分让人心动,忍不住地想放弃?”

  叶雪更愣:“这?我可不知道,或许,今天阳光特别灿烂吧?或许我说的本来就是在理的,而你又还有一点悟性。不是吗?”

  女人的回答就是拳头,让叶雪的笑容在那一瞬间有点歪。女人站起身,在叶雪脸着站走身,望着阳光,似乎在思想着什么。

  这个姿势有点奇妙,叶雪是躺着的,女人赤裸着站在他的脸着,那么他可以看到什么?也许这是世间最健康的一双大腿,在长年的阳光下,已成古铜色;在长生的与野兽的搏斗中,已结实得让人难以置信;这无疑别有一番风味,更加诱人之极了。叶雪只是笑着看着这双腿,以及腿之间的部分,腹间竟真的没有生出欲念。只是当他心中想:“如果与这样的一双健康而有趣的大腿亲热一大下,应当是别有趣味的。”,腹内便慢慢升起一股热气,欲念开始结生。

  所以他的手轻抚向那脚步,小腿;他在等待,等待对方的拳头,但女人竟然没有发应,还是痴痴地望着阳光。于是手便顺理成章地到了大腿,也许是世间最健康最结实的一双大腿。叶雪的心情很好,带着点好玩味道抚摸着这双大腿,所以当那个女人一把抓起他,咬到他的脖子时,他竟然有些毫无防备。

  他心底最后想的一句话是:“为什么女人总喜欢咬男人?”然后就不能想其它事了,因为这个女人就如一包炸药,在忽然之间爆炸了,反正叶雪什么也没做,只是任这个女人随便做;在阳光之下,在森林之中,在落叶之上。

  女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不许穿!”

  她当然是说不许穿衣服,叶雪道:“你的身体还有可看性,我的身体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还是让我穿上吧?”

  女人道:“你不许穿,因为我要穿。”

  她竟然要穿衣服?这里当然没有其它的衣服,只有叶雪这身差不多破得烂得脏得臭得无法可想的衣服了,但她既然要穿,就只有穿这个了,那么叶雪自然只有光着身子了。还好,她只是披了叶雪的外衣就走了,走开了。

  女人转回来时,已经提着一只野兔。火在烧,兔肉的香味很诱人。叶雪坐在女人对面,看着女人的目光,才发现自己的破得不堪的内衣破了一个实在不妥的地方。他嘿嘿一笑,捂着双腿间的部位,说:“其实刚刚已经观赏了,现在应该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女人扔给他一条兔腿,道:“你是大明国的驸马?”

  叶雪道:“嗯。”

  女人道:“几个月来,有不少官兵到这里寻找什么,估计是找你。但前不久消失了,知道为什么?”

  叶雪道:“如果我知道你还会这么问吗?”

  女人道:“大明现在已经被王应改为大兴,明王与你的公主被多国军队困于洞庭湖。”

  叶雪看着她,忽然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预感到了你要说的话,真的,比如现在我感觉到叶风一定到了这片森林;真的,这几天,特别到了今天早上,我发现我对世间万物的感觉特别敏锐了。”

  女人一侧耳,忽然道:“叶风来了。”

  叶雪道:“还,还真的来了?!”

  女人道:“是的,他的身法,我到死也能知道,现在在千步之外;他还没有感觉到我们,不过,马上快了。我们走。”

  叶雪道:“你这句话有语病,你在等他,杀他,为什么要走?而他是我的哥哥,为什么我要走?”

  回答他的是一记让他昏倒的重拳,很奇怪的是,他沉昏了,但他却很清楚地感觉到女人抱着他的在飞驰,感觉到进入了一个暗黑的空间,有些深寒。当他的身体渐渐醒了,看到了一大堆火,和火傍的女人和那匹狼。

  这是一个很深的洞,不说他也知道。现在他忽然感觉有趣了,对于自己思想与身体的变化觉得越来越有趣,身体被打昏,而思想仍清醒着,感觉得到一切,这还不有趣吗?

  叶雪忽然道:“叶风现在静坐在洞外远的地方。”

  女人诧异道:“你能听到他的呼吸?”

  叶雪道:“不,我是感觉到的。你听到?”

  女人道:“对,我听到,而叶风也知道我们在洞里了。只是为什么你可以感觉到,你没有深厚的内力,甚至没有武功,你怎么可以感觉到?”

  叶雪笑道:“这片山,这此树,这些叶,这些花,这些草……天地万物都是我的眼睛,都是我的耳朵,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女人道:“废话!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

  叶雪道:“这倒真的不知了。”

  女人的拳头已经让他又一次睡着了身体,叶雪心想:“原来是想这个。”但已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的身体又昏迷了。

  但他听到了叶风的声音:“你出来,还是我进来?”

  洞庭君山

  在大明国储君白云公主林男的八百里飞奏还未到帝都锦城时,明王已经领兵亲征;在明王部方至荆门,丞相王应犯乱自立的消息传来了。明王沉着脸和心,下了一个决定:“回师平乱。”

  副帅南升平道:“下将以为万万不可,此际回师,楚越必趁势打劫,自后进袭我军。而储君被困金陵城下,如若未有王上的外援,很难全身而退。”

  明王接受了南升平继续南下助援林男的建议,但时事的发展却让人难以料想。原来一直未有动静的楚国忽然发兵十万进袭明王部,北方晋韩赵燕联军四十万直抵江汉,王应更令其弟王统领十万之军南下围击明王部。一时之间,四面受敌,进亦不是,退亦不是。

  以赤手起家的林仲面临着一次生死危机,他没有睡,在夜深三更仍在看着这张图,他的目光放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洞庭湖。

  年轻的储君也在这样的夜深不能入睡,吴越已出兵二十万相助宋国,白天的一次对攻,让已方又失去了近千人。这批人,差不多均是从十多岁便开始随同样十多岁的林男南征北战,随着大明国的长成而长成,如今这支曾被认为是天下最有战斗力的十万之师在长达数月的被困中,已经损失近半,并在以每天近千的人数递增。

  林男在夜月下,抚着已然明显增大的腹部,又想到了这腹中孩子的父亲,不知他又怎么样了?又想到再二个月三个月就可以见到腹中的孩子了,只是,还有这个机会吗?忽然,两道剑眉忽然坚定起来,向外间的道:“三姑,叫他们集合部队!”

  三姑不解道:“储君的意思是?”

  林男坚定道:“突围!立即突围!”

  严近不无忧虑道:“突围虽然是必须要走的路,但时机是否不当?在我军身后的是由平国君张陵门下最名的三大剑客之一王淡所领的四十万大军,如若退,宋越吴必追之,这当如何应付?”

  林男道:“这是别无选择的选择,如若本宫所料不错,父王应该也被困了。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外援了,一切只有靠自己。在这里耗着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就算是王淡领兵四十万,也不得不一试。这是唯一的路。至于宋吴越,本宫保证他们并不会出全力来追,因为现下扶桑来扰,安南虎视,而流求动乱,三国边境皆出现异况,已然无暇顾及中原战事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各位有何异议?”

  目光扫过,众将高呼:“万死突围!”

  校场点兵,林男立于高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月华失色。远远地,金陵城头守卫大惊失色,飞报于上,不时便传到了宋太子生的耳中,那时太子生正与门下最名的谋士方者饮酒。

  太子生轻笑:“果不出先生所料,林男已经是要突围了,咱们是不是要去送一送这位陪伴了我们这么多月的女中英豪?”

  金陵城头,太子生看着远远的一团火光下,那个隐隐的白衣者,问:“她说了什么?”方者道:“据报,林男向手下战士说,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一道突围,要么就地归隐,她保证不会受到我们的伤害。”

  太子生道:“结果呢?”

  方者道:“没有一人愿意脱离部队。”

  太子生叹道:“在差不多算是断了粮草一个月之久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向心力,这么深的凝聚力,实不愧被称做天下最有战斗力的一支军队。能与这样的部队交锋是一种幸运,能够占到上风更是幸运之极。”

  方者亦叹道:“可惜我军却付出了二十万性命的代价。这女子实在不可思议,只是,依储君看来,那个被称为一脸阳光的驸马如何?据闻是一无为之辈,被明王赶出了宫。”

  太子生道:“也许世人都看错了他,本宫却以为,那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他的可怕在于他的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依先生之见,林男从王淡手下走过机会有多少?而林仲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方者道:“这难说,非常人物不能以常理推论,非常人物必有非常手段非常方法,一切都难说。现在储君的最大要务当是让昊越宋合为一体,这才是长远光明的一条道路。现下三国各有边患,正是时候。”

  忽听人大呼:“储君小心!”

  只见一支带火的箭飞射而来,太子生微笑着一扬手,接下了这枚箭头带火的箭,看着远远的高台上不甚清楚的白衣者,似乎可见那白衣者对他的微笑,那么动人却又坚定。箭尾系着一张纸,上边写着:“连月碍扰,甚有不安,月夜告辞,多谢相送。”

  王淡者,赵人也。年二十有八,被称为赵国第一剑客,甚至有人认为其为北方第一剑客。他并不单单是剑客,还是少有的将才,领军作战三十二次,未有一次败绩,故而此次北方四国联国交由他指挥,他亦轻易便攻占江汉平原,一时便控制了这个九省通衢之地,坐守着看楚国与明王部的交战,同时等着可称平生最大的对手--大明储君白云公主林男的到来。

  王淡实在想不到,天下闻名的大明女储君白云公主林男竟真的这么年轻这么动人,不是寻常通常意义上的美,而是一种让人说不出,世间少有的极具特殊韵味的美。看着这个甚至比自己更有名的女人,王淡有些明白,为什么她会让见了她的人再也不能不永远记住她,甚至为她沉醉;连平国君张陵,晋太子常政这样的有大才者亦为之绝倒,常提及天下间最有名的三女,大明白云公主男当为首也;而赵太子丰更是在数月前林男婚宴上一见之下竟为这而意乱情迷,致使为今仍神志常迷。

  现下林男在马上,一个人在马上,白衣黑马。王淡也在马上,黑衣白马。马与马的距离很近,甚至连马也在互相凝视着,等待主人的命令。

  “好,不错。”王淡道。

  林男微微而笑,道:“对于昨夜的投书,王兄有何意向?”

  王淡道:“林兄的建议完全符合王淡的思想。作为一个剑客,王淡从不与女人过招,但对于林兄是个例外,不过,至少王淡也不能与大着肚子的林兄过招吧?作为一个将军,王淡不与恶战数月,断粮近月余的军队为战,而且更不会以四十万对垒不到五万人马。所以,最后的结果是,王淡今时让林兄直抵洞庭,希望林兄不会让王淡失望;就算不能作为将军相战,至少作为剑客,也当择日一战。”

  林男道:“王兄之言甚是,如若幸运,待产下腹中婴孩,必前往或相约王兄一战,带着剑。至于你我何时可以领兵一战,这并非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决定的。”

  王淡道:“王淡明白。”

  林男道:“那么,告辞了。”

  王淡道:“请好。”

  双方的军队看着各自的主将相隔那么近地说着话,却不知说的是什么,只道一场恶战难免,谁知王淡却一挥手,道:“开路!”

  林男亦挥了挥手道:“上路。”

  于是,双方的军队便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中让路和上路了,在两军擦肩时,甚至都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这可能也是世间少有的场面,两支敌地的军队,竟然这么近地擦肩,彼此却没有动手。

  王淡轻易放走林男的消息传到赵国,赵文王大怒,欲定王淡死罪;文王之弟平国君张陵以为大不可,并说以利害,故文王只派使相责:“你王淡首先是赵的将军,首先当为赵的利益作想,就应击杀林男。”

  王淡淡淡道:“错了,王淡首先是一个剑客。”

  王淡知道,他因为是剑客才是将军,不是因为是将军才是剑客;许多年,百年,千年后,或许有人不知道他曾是一个将军,但一定有人知道他曾是一个剑客,因为剑客的故事总比将军的故事来得动人有趣,更让人愿意传扬。

  当然,王淡并不是因为名而去做剑客,他是为了剑。

  他是一个剑客。

  洞庭湖差不多算是楚国的粮仓,当然是重兵把守之地。明王林仲的计划就是夺洞庭以图东山再起,在洞庭湖的对垒中,楚以倾国之兵相战明王十万之师,互有死伤;洞庭湖的水在一天一天变红。在交战第十天,副帅南升平被令再攻洞庭,却一去不回了,投降了楚国。明王在愤怒,在愤怒中差不多要吐血,他的两个女护卫依然神色冷漠地站在他的身后.

  许久,明王长叹一声,靠在椅子上,缓缓道:“你们走吧,可以走了,神尼压的这一宝可是压错了,朕是真的败了,没有再起之日了。”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施主何来如此长叹?胜负仍未定,却已灰心至上,贫尼所认识的施主可不是这样。”

  来的是一个似在中年的尼姑,目中充满着大智,似乎看透着一切。这女尼便是武林中最德高望重的北僧南尼中的南尼慧圆,因长居岷山雪地一带,故又称雪山神尼。别看样似中年,岁却已在九旬以上。

  那两个女子神色忽然无比恭敬向神尼行礼,神尼淡淡地摆了摆手,自己坐了下来。

  明王道:“现下朕已经没有什么资本了。”

  神尼很坚定地道:“有,施主还有个女儿,还有个女儿叫林男;只要她在,施主就有希望,现在,她正在赶往这里,施主只要再坚持三天,三天就好。”

  明王心神一震,不是吗?朕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不是还有一个能征善战的女儿吗?这女儿不是陪着自己从白手一直到建立大明国吗?有了她是不是一切都有了?是,是的,当然是的。明王行礼道:“多谢神尼提点,朕一时心智堵塞,差点犯了大错。”

  “贫尼也是为天下苍生呀。”神尼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与一个人较量,不过,她不便说出来而已。停停又道:“贫尼一生孤傲,不曾授徒,唯一之徒乃令嫒。储君实乃千古罕见的奇才,在武学上,想必早已可与贫尼持平了。而在心智上,似乎更有过之;施主之大幸也。贫尼把天下压在施主身上,有多半倒是因为令暧。”

  明王叹道:“小男确实是少见的,大明的天下一半当是她功劳,只恨朕粗心,未识破王应的阴险,以致如此。”

  神尼道:“古来成大事者,皆有几起几落,施主不必介怀。”

  明王点了点头,古来成大事者,谁不是几起几落呢?

  夏天快要过去了,天气依然炎热。八月初一,大明储君白云公主林男与明王相会与洞庭湖畔。五日后,以已方四万人楚方八万人为代价,攻下洞庭湖。明王及储君领不足万人进驻洞庭君山;王淡以四十万大军虎视洞庭北岸,楚国一时亦不急着攻占洞庭湖,因为就将导致直接与王淡对垒。大明王国得以在君山上作东山再起的规划。

  只是洞庭湖的湖水不知何年可以由红变明,那一具一具尸体要到何年才可以清理干净?是不是有人类就有战争,有人类就有如此大规模的战争?如果是兽类,绝对没如此规模的屠杀,是不是,人连兽亦不如。

  有时候,真的是的。

  结束

  叶风看着女人走出来,披着的外衣虽然是破的烂的,但他一眼认出是叶雪的,所以面上肌肉动了动。

  “你为什么杀了他?你们有仇?”

  “他曾有天下最名的刺客,作为刺客的我,当然要杀了他;因为我想做天下第一。”叶风道。

  “你杀了他,你成了天下第一,可又如何呢?”

  “不如何,这只是每一个刺客的必修课:杀人,向更好更名的刺客挑战。”

  “现在呢?”

  “现在我早已不是一个刺客。”

  “不,我们每个人都是刺客,都在刺伤着另外一些人,有意的无意的,比如你在杀他之前,可能没有想到我。但你杀了他,当然刺伤了我,所以现在是还的时候了。”女人的目光慢慢变得锋利起来。

  叶风道:“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刺客,都在刺伤一些人,有意的无意的,自愿的,被迫的。”刀在他手中慢慢扬了起来。

  阳光很好,杀气很重,忽然之间,树叶间群鸟齐飞,草丛中虫兽奔爬,这无形的杀气已然让整个森林有生命的东西感到了死亡的气息;连树枝都摇了起来,积叶从地上飞起来,四下乱舞。

  叶风知道,这个女人,确实是可怕,确实非常可怕,但,现在他已没有选择。

  而女人亦心知,面对的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自己根本没有把握取胜,最有可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或者,自己还要落下风。

  杀气,在聚集,凝结。

  身体被击昏的叶雪在洞内,很清楚地感觉到这浓浓的杀气,在聚集在凝结。

  我们都是刺客,我们都在刺伤一些人的心,有意的,无意的,自愿的,被迫的;刺客的命运就是伤害,伤害别人,同时伤害自己;而人的命运是不是也一样?人的一生难道不是为了伤害别人,同时伤害自己?

  难道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刺客?

  我们都是刺客。

  本故事部分人物将在天下风云中继续出现

三、小兔子和大叔 一段曾经

  最近在看一本书 叫 后来的时间都与你有关。里面有段故事和我们很像。

  想你,这两天特别想你。对你的感觉像是坐过山车,忽高忽低。分开三个月,我逃避也好,无所谓也好了这么久,终于想把我们写出来了。可惜你也看不到了。

  曾经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信条,是宁可为做过的事情后悔,也不要为没做过的事情遗憾。可是认识你,和你在一起,我才明白自己说这话有多幼稚。我多希望时间可以回去,把我那些后悔的做过的事都擦掉。

  怪只怪,你那么好看,好看到所有的曾经都看起来都很美好。也怪你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觉得,之前的恋爱都不叫恋爱,以后的人说喜欢你,都不够喜欢。

  认识你说来神奇,你就躺在我的社交软件里两年,两年前聊过几天,我就卸载了软件。两年后的某个时间,我又重新下载登陆了软件,刚好看到就在下载的前一天,你发来的消息。两年间你也没有登录,而你比我早一天,想起了我。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几天,互相加了微信。你是为数不多,不在社交软件上放照片的人。我们开始在微信每天相谈甚欢,我也开始从言语间猜测你的样子。

  之后我去了三亚,那时候我们已经聊了一段时间,你羡慕我可以度假而你只能在上海阴冷的冬天里苦逼的上班,要我把旅游照片发给你,你要发朋友圈。

  于是我在三亚几天,你就发了几天海边的图,你把大家的评论截图给我,说大家都问我去了哪里和谁去的。我开玩笑说你发我的照片不就给他们答案了。谁想到你真的发了我的背影,然后你的朋友圈就炸了,弄得我哭笑不得又幸灾乐祸。

  一个月之后,我们见了面。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见陌生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竟然让你直接来公司找我,现在想想真是一次没诚意的会面。

  你和我想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高高瘦瘦大长腿,很阳光帅气,也很爱笑。我一直以为其貌不扬的人才会不喜欢发照片,这么一来倒是我肤浅了。可惜见面那天我刚从三亚回来,连着吃了好多天海鲜的我,脸有些自己没发现的浮肿,倒被从朋友圈可以知道我的样子的你轻笑,说你比我想的要圆呀。

  第一次见面,为了避免尴尬,我们在公司咨询室里,玩起了一个很有名的测试,叫,36个问题让对方爱上你。两个人都难掩有些尴尬,其中有个问题,是说出对方的一个优点。我想了半天,说你的手很好看。你倒是笑笑,说,你大概是我遇到过的,最可爱的人了。说实话有被撩到。都怪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叔,所以跟你聊微信总像个小孩子,喜欢用表情卖萌,还被你说像只小兔子,没想到见面只是个大我两岁的小哥哥。

  聊了一会儿终于下班了,去看了场电影,然后送我回了家。到家我想着不会因为海鲜的浮肿导致我见光死了吧。结果没有。

  回去之后收到你的消息,我说你今天见的是小兔子的姐姐,胖兔。小兔子害羞,下次再出来。你就笑着打哈哈,说那小兔子快去问问姐姐,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之后有大概两周没有见面,每天微信照常闲聊,兔兔这个昵称,在一次闲聊时,你一句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一句,不开不开之后,被彻底坐实。你把我的微信名称都改成了兔兔,坚定扮演起了大叔的角色。

  我不知道被男生追的定义到底是什么。但是从我们恢复联系到确立关系,大概是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你每天都会准时在微信报道,每天从早安聊到晚安。

  第二次见面是半个月后,我忘了因为什么原因,发了点小脾气。你那天有个不得不去的酒局,结束之后就带着酒气来找我。我和同事在外面吃饭,你跑来饭店门口,我出来见到你。上海的冬天,薄薄的羽绒服或者长长的风衣就可度过,你边说话边呼出哈气,显得你的脸雾蒙蒙的。大概是喝了点酒的原因,你没了第一次见面的局促,我们去商场星巴克喝咖啡,我杵着下巴趴在桌子上,你捏捏我的脸,说看来这次是真的小兔子来见我了。我觉得你笑的真好看。

  你送我回家,说我能不能上去喝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在大多数人眼里,是不能再明显的危险信号,我完全没想那么多。可能是我知道,聊了这么久的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可能是我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就紧张的一直喝水的样子。

  带你进屋,你当然接着酒劲赖着不走了。我家是小公寓,沙发很小,你赖在沙发任我怎么拖都不动,说你就想在这里蜷着一夜。事实上你也真的什么都没做,就乖乖缩着你一米八几的个子睡了一夜。但是毕竟和你认识并没有很久,不陌生但也不熟悉,所以因为你的存在,我一夜几乎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黑眼圈,一脸怨念,还要外出去校园里做咨询。你酒醒了,意识到自己昨晚有些过分和失态,显得特别抱歉和小心翼翼。你说我今天不上班了,陪你一起去咨询,陪你一天。

  然后你就不由分说,像拖油瓶一样跟着我一天。我去咨询会碰见其他同事,你自然的坐在我旁边,大家都以为你是我们部门的新人。加上你和男生都能自来熟,跟我又一直傻笑,大家都没有觉得什么异常。谁能想到我们是从家一起来的,这么暧昧容易被八卦的事情被巧妙避开,内心有一丝窃喜。

  就这样又在一块泡了一天,有次过马路,你自然的牵起我的手,不看我,我的心脏跳的有点快,故作淡定的过了马路就松开你。下班我回家,你也回了自己的家。

  喔,这次见面之后,我陆陆续续收到了八九个快递,全部都是生活用品,小到垃圾袋,杯垫,咖啡杯,大到大玩偶,床上四件套,鳄鱼棉睡衣。难以想象,你在我家悄无声息的关注我家需要什么东西,然后默默买回来,更难以想象,我过得有那么糙嘛我。。委屈。

  不用说,我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但是还是跟你说不要再买了,我都可以自己买。

  有次聊天的时候,你说总觉得我每天像个小兔子一样蹦哒的欢。我说你太高了不蹦够不到。你说那我拽你一把。我说还是够不到。你说那我就蹲下。这段对话戳中我的萌点好久。

  我内心对你满是欢喜,但是表面还波澜不惊的和你聊着,下班各种局,回家也是有各种自己的安排不太理你。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喜欢你,还以为需要再用力一点才能把我追到手,傻了吧唧的。

  第三次见面,又是一段时间之后。我突然想做饭给你吃,但又不想太明显,就对你说我要下厨,引你来对我说来蹭饭。哈哈,我真是太狡猾了。

  你来公司接我,来早了我还在忙,你说没关系你最近有个要准备的考试,就在公司做会题等我下班。路过大厅看到乖乖坐在那里低头写字的你,穿着黑色风衣,里面白色针织衫和黑裤子,显得腿很长,又帅了一分。大厅另一边是偷笑的肤浅的我。

  去买菜,你提着所有的菜。回家准备,你没做过饭,但一直在我身边转悠喊着打下手,其实我也是纸上谈兵,没做过几次,所以当有锅里的油乱溅,吓得我往后退,你就上前把我挡在身后,笨拙的翻着菜然后找锅盖盖住。

  做了四个菜,味道竟然都还不错,心情大好和你一起下楼买了两瓶烧酒本想文艺一把,结果当然是文艺不起来了。事实是,你按照我喝的量,double来喝的,然后再次喝了酒变大胆,强行留宿,我不同意,把你往外推,你顺势拽过我按在床上顺便按住两只手,然后盯着我看。我当时脑子里像有酒精逆流,紧张的说不出话,也不敢看你的眼睛。然后你就松开我站了起来,说让我放心,你什么都不会做,就想和我多待一会儿。之后我们坐着聊天,再没有什么越界举动。晚上你还是蜷在沙发上,我也还是一夜未眠。事实上,那是我们从认识到分手,唯一在我家过夜的两个晚上。具体原因后面再说吧。

  其实回忆一段已经结束的感情,是一件挺折磨人的事情。每回想一个场景,就多意识到一次这样的场景不会再发生了。

  天涯这个论坛我也没发过帖子,大概也没什么人会看,只想把整个过程写下来,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四、小兔子的糖果店觉得挺有意思的

标签: #糖果店 #兔子 #有意思 #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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