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之七星追逐月 一个关于信仰,忠诚,无畏的故事
第一章战火纷飞时 1980年在一辆驶向广西前线的绿皮闷罐子列车上,穿着一身海军军装的肖天放正透着车厢的缝隙,努力的往外看着外面的景物,随着火车的快速运动...
2024-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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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 陈均(新疆)于 2000.10.04 22:15 发表在非常小说
1
有段时间,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蜘蛛”的朋友,经过一段时
间的了解,我相信她是个不错姑娘。我们很谈得来,之间的默契妙不
可言,象多数初登网络的菜鸟一样,我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们可以走
的很远。她每次来聊天室呆的时间都不长,超不过半个小时,有一种
适可而止的感觉;并且她打字很慢,我总得等,她总说:抱歉,打得
慢。
其实在内心,我对网络爱情一直抱有极大的怀疑,我认为泡在聊
天室的人大多是沐猴而冠,然后在那里尽情表演人类的劣根性。有时
目睹一群人象蹲在厕所里讲话那样臭气冲天居然还还津津有味,真感
到不可理愈。《鹿鼎记》里形容世界上尔虞我诈的经典场所是皇宫和
妓院,我以为现在还要加上网络聊天室。
(其实以上这个评论是把我自己也包含进去了。我几次想永世不
踏进聊天室的门槛一步,但每当到那个吱吱呀呀的猫春情萌发地呼唤
我时,我就象鸦片瘾发作般心痒难搔,右手食指禁不住轻轻那么一点,
又叩响了那扇有魔力的大门。)
我挺佩服蜘蛛那种绵里藏针的性格。(注:我是男的,要让一个
男人佩服一个女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面子是男人的遮羞布,轻易
不会扯掉。男人所佩服的,大都是一些有成就的男人,比如毛泽东成
吉思汗爱因斯坦马拉多那等,而对于一个女人,即使是很出名的很有
成就的女人,男人也会探究一番在她的背后是不是有个伟大的男人做
支柱,这是男人无耻的一面。比如梁红玉因为韩世忠才从青楼脱身而
成为一代名将;居里夫人只能让人们记住她的丈夫叫居里,而她只是
居里的夫人……俗语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
而男人们反驳说,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必定有无数个伟大的男人!以
上是聊天室里的观点。)
蜘蛛在热烈争论时绝没有小女人的纠缠,却多男子汉的豪爽,她
的话显得很成熟,三言两语却一矢中的;她善于消除矛盾,好几次我
挑头和几个女权主义者干仗(我经常在聊天室打仗,不过打嘴仗是摆
事实,讲道理,急了眼也不过“儒骂”几声)但自从遇到她后,每次
想贫一回被她三言两语话就化解了,就象一拳打在水里,一开始我觉
得挺没劲,聊天室就是合法骂架的公共场所,要文明也不来这里。但
渐渐的,我开始喜欢上了她,她是我所认识的(暂且这样说)的女人
里面惟一在男女论战中对女性观点持客观态度的人,我承认我说不过
她。受她影响,我的女性观也慢慢随之改变了不少,我不再象从前那
样绝对轻视女性。
(注:她也从不扭捏作态。例如,有嬉皮笑脸者正说的好好的忽
然话锋一变,冷不丁发问:蜘蛛姑娘,你喜欢作爱吗?我爱你。
蜘蛛会很平静的回答:喜欢,但不是和你。
再例如,问:蜘蛛,女人要有思想便不是女人,思想也不算做思
想了。这句话你认为对吗?
蜘蛛回答: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回家问问妈妈。)
偶然有一天我翻一份挺有名的小说杂志,看到一篇叫《坠落在风
中的树叶》的小说,署名是“芜蓉”,小说讲述一个农村姑娘的悲惨
经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象蜘蛛的叙事口吻。回头我问她,那小说是
不是你写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不过名字不是真的。我一下对她有
了仰视的感觉,那样洋洋洒洒好多张纸,密密麻麻一大片字,她是怎
样码出来的,雌物可畏,令我这个文学爱好者对她倾慕不已。
在我脑海的肖像临摹里,蜘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从某一天
开始,潜意识里我把她划做了“心上人”,对她的称呼也变成了“我
的蜘蛛姑娘”。(网络的高明之处是让一个女人不凭借各种颜色的护
肤品和时髦的衣服而同样光彩夺目。)
走在大街上,我把每一个仪态高雅,风姿影绰的姑娘都当做了她,
有时我莫名其妙地跟着一个姑娘穿过几条街,直到姑娘象受到惊吓的
小白兔一样掂着脚小跑,我才恍然清醒,人家把我已经当做了大灰狼。
我对她朝思暮想,我想变成一只能顺着电话线穿梭的魔幻网虫,
用光的速度爬到她跟前,看看这个让我心仪已久的姑娘究竟是个什么
的人,我不相信网络爱情只能“相见不如怀念”。
这种走火入魔的状态也直接影响到了我的工作,在办公室里,处
于“爱情半昏迷”状态的我,经常对着坐在我对面的胡小那小姐诡异
地嫣然一笑,这让胡小那很不满,她抗议说我的笑里包含有“意淫”
的味道,她请我不要打她的主意,我说我知道,你不就是正在和一个
尼日利亚人谈恋爱嘛,胡小那凑到我鼻子跟前一字一句告诉我,是保
加利亚,欧洲的,不是尼日利亚,那是非洲。
我赶紧表示歉意,说自己地理学得不大好。但在心里却大不以为
然,凭她那个素质,也就嫁个东欧的村长乡长什么的。她属于那种典
型的罗嗦女人,虚荣而倔强,漂亮而弱智。再小几岁的时候因为崇拜
那英,干脆把名字里的“娜”字改成“那”,崇拜也是低能的一种典
型表现。她频繁使用一些英语单词来丰富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可她
的英语发音太可笑了,她自己还以为纯正的不得了,比如她使用频率
最高的 “thank you ”,发音时舌尖儿在牙齿之间凸出的太过,以
致于我怎么听怎么象“fuck you ”。
就她这样的居然敢说我对她“意淫 ”,我气愤不已。
我打定主意和蜘蛛见面,蜘蛛才是我惟一放在心上的姑娘。
2
我第一次提出和蜘蛛见面时,蜘蛛沉默了有五分钟。
不行。她回答。
求你了蜘蛛。我哀求。
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蜘蛛求你留个电话,求你了。
半天没动静。蜘蛛别走!
跳出一串数字:XXXXXXX ,她留下了一个电话。
我开始在镜子里打量自己,有研究说男人爱好照镜子要甚于女人,
他们在商场的楼梯处安放了一面镜子做测验,几乎所有的男人经过时
都要对照一下自己的形象。还有一个例子更说明问题,在电影《红番
区》里,成龙对着镜子大闻自己的腋臭。因此照镜子很难说是女人的
专利。
仅仅是打个电话,我就紧张的不得了,在聊天室里的从容不迫,
妙语连珠,嬉笑怒骂,全部烟消云散。剩下的所有感觉就只有赵本山
在酒桌上的客套:“吃好喝好啊。”莫非人在现实生活里是人,在网
络里是非人,或者反之。
我认为每个女性的声音都是一首歌,妩媚的、清爽的、沙哑的、
轻柔的,但都是美好的,你可能是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但你的嗓音
一样可以和美女娇人动听。女性的声音总会让人产生美的联想,相比
之下,即使再动听的男声也蕴涵着粗暴和攻击性。
电话那端,蜘蛛的声音却很沉闷,有点鼻音。我努力把蜘蛛的形
象在脑海中变形再加工,把虚拟肖像中的缺点全部勾掉,让她变成了
我希望的完美的组合体,一只美丽的蜘蛛。
(注:我的美女观——脸形:清瘦但要红润。
皮肤:细腻但要略带苍白。
眼睛:不大但要有神。
鼻子:有棱角但不能有刘德华那样的钩。
嘴: 比樱桃要大,但比红枣要小。
头发:长发及肩,但要是原始的中国色。
身材:修长但不单薄。[ 注:不能是航空母舰] 脑袋:不能是空
的。
整体形象:未必光彩夺目,但一定楚楚动人。)
蜘蛛的声音在电话里很平静,但我能听出她很激动,我想,毕竟
在聊天室里缠绵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是现实中的一对儿,早已经……。
(现在不那样就好象不符合现代道德规范,是吧?)。在电话里没说
几句话,但我感觉还可以,光剩下高兴和紧张了。
我约蜘蛛出来,她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她哭了。哭的我一头露
水,闹不懂怎么回事。哎,蜘蛛,我说错话了吗?她止住悲声,然后
是哗啦哗啦撕纸,然后是哧哧的拧鼻涕声,半天,她小声说没什么。
(善于写作都多愁善感吧,先得让自己感动然后才能感动别人。)
蜘蛛,别哭。我不会劝女人,只会着急。要是在跟前,我可以这
样那样的,现在我无计可施。她委婉地说先不要见面的好,有那么多
的前车之鉴,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不置可否,我们终究是要有个结果
的。蜘蛛说怀念就是一种结果吧。我说不是,拥抱才是一种结果,实
实在在的结果,红旗总要插到山顶才算胜利。
她给逗笑了,女人喜欢又哭又笑,臭蜘蛛。
她断然拒绝了见面,很坚决。我追问理由,她说没理由。她最后
说,她非常感谢我,和我在一起聊天的时光很开心,打电话就是为了
听听我的声音,但彼此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说这绝对不是真的……
她立刻把电话挂断。我听的出她话中可怕的意味,我可能再也见
不到她了。果然她在网上消失了,电话也不再有人接,后来这个电话
也断线了。她象一条鱼,在大海深处把自己藏匿起来不让我见,这对
我来说就象一场灾难,我不知道自己倾注在聊天室中的时间和感情究
竟是为了什么,我猜她也许仅仅把我当做她小说里的人物,拿我来体
验生活。我喝了几口酒作失恋张狂状破口大骂:网络无聊,婊子无情。
酒醒后又后悔不已,自己掌嘴,我怎能这样评价蜘蛛。
我无意中翻新华词典,发现对“蜘蛛”一词的解释:“蜘蛛:节
肢动物的一类,有四对足,腹部末端有一个突起的纺绩器,分泌黏液,
能结网捕虫。”
纺绩器是什么东西我弄不清楚,我把它想象成了织网的东西,或
者发出迷惑信息来捕获小虫的器官。人类有没有这个东西?电脑可能
就是人造纺绩器的一种。(到网上查询,一无所获。)
我执拗地认为蜘蛛一直会再找我,但后来渐渐觉得自己是一厢情
愿,网络爱情嘛,本来就不要太较真。再从她的小说里面搜寻我的影
子,每个人物的身上仿佛都有,又仿佛都不是。
我想,她大概把我碾的太粉碎了,我什么都不是。
3
我在学校的时候也曾经喜欢写点什么,但渐渐发现自己的性格不
大适合写作,文字加工需要极大的耐心,把一块块砖和泥精心沾和起
来,形成一座漂亮的建筑物。我象个没有耐心的孩子,干到一半就把
它毁掉了。我写过好多开头,却永远没有一篇能坚持写完,都是无疾
而终。后来干脆不写了,只有喜欢看小说的毛病一直保持下来了。但
内心还是隐约有那个写的梦想,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写一篇自己的小说。
蜘蛛的小说里写的都是女人的事情,很凄婉动人,女人写出这样
让我喜欢的文字不多见。我一直回避看女人的作品,我觉得女人写东
西就象绣花,或者象在显微镜下看东西,她们反复讲述内心的琐碎,
丝毫不关心读者的感受,陈芝麻烂谷子都往外抖搂,一个墙上的斑点
能絮絮叨叨写几万个字,也只有女人能做到。
(注:关于现在的女性小说。一些哲学的女博士硕士兼职做小说
家显得过于不伦不类,大量哲学词语堆砌于其中,有卖弄学问之嫌疑,
一篇小说开始时月朦胧鸟朦胧,到结尾还是玄妙的一头雾水,不知其
所云,有人说这是高层次的作品,你法眼不入只能说明你没品位。我
诚惶诚恐。——以上是我在聊天室里的部分观点,纯属个人意见。)
蜘蛛的文字很实在,她写的小说象蜘蛛编制的网,从一开头就能
把读者捕捉其中,让你不由自主地跟随她的笔触前进。你也许说我是
爱屋及乌,喜欢蜘蛛,也就爱她的作品,非也,她的小说的确好看。
蜘蛛唤醒了我心里沉睡的那个愿望,我也要写一篇自己的小说。
写作对我来说是苦难的开始。
拿起笔来,才知道写作的难处。自己评论别人时红嘴白牙想怎么
说怎么说,急了眼骂街也行。可轮到自己了,就象一个没脑袋的苍蝇
乱撞,半天屏幕上还是空白一片,总生气《红楼梦》怎么先有人写了。
好容易攒出一篇文字,左看右看不顺眼,只能大褂改短衫,短衫改马
甲,马甲改手绢,最后扔进字纸篓。
我夜以继日地给自己补课,学习中外大师们天才们的小说建筑技
巧,把他们的书拆卸开来研究,就象一个内科医生细心解剖尸体,然
后自己试着按照他们教的办法自己也搭建一座蹩脚的东西。我羡慕那
些文曲星下凡的作家,不知道他们一开始是怎样写作的。我知道在古
代,有一种才子可以弹指间数篇雄文,七步内一韵好诗,那是神,绝
对不可企及;就是现在,我看着一篇篇注释比正文多的小说,同样
“晕文”,那是一片片无边无际的海,一座座高不可攀的山,我只剩
下站在海滩上望洋嘬牙花的份儿了。(弄的我总以为有注释就是高明。)
我象发高烧一样折腾自己,把身边所有数得上的动人事迹和人物
都想到了,也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构思,不知道写什么。把头扎到水
龙头下冲,蒙上被子憋,用酒灌,一切庸俗的偏方都用了,叫天天不
应,叫地地不灵,我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怀疑,我这是在干吗?
某个夜晚,我躺在床上灵光一现,象武林高手忽然打通了任督二
脉,通体舒畅,我要写一个我和蜘蛛的故事,我要写两个网友有情人
终成眷属。(我哪知道,这个世界上无数本书里面有无数终成眷属的
故事),我无须象伟大的说教作家追求的那样,用作品去影响人民的
生活,改变世界的进程,雄浑博大是美,淳朴真挚也是美。我也没那
个本事。
就在此时,我从哪本书上发现了一句话:写作其实是作者的一种
排泄行为。好了,我只需要排泄就行了。(注:我在兴奋之余又产生
了一丝怀疑,中国的作家都抱怨诺贝尔文学奖从来没给过中国人,可
如果都以排泄为写作的目的,一帮人都蹲在那里排泄,拿粪便挣钱,
那中国得不到诺贝尔奖也不足为奇了。以上是聊天室里的观点。)要
达到排泄的目的也是不容易的,要把一个个词语用的恰如其分,排列
的整整齐齐;取悦于读者,还要编辑喜欢,自己还要舒服,难呀!
还有一件事使我实在不想当什么作家,因为在翻检书籍时我发现
大凡出名的作家身体或者生理都不太正常,有病,下场也不太好。
(注:1 、奥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1942年2 月23日在巴西与妻
子一同自杀,自己死还不行,还要搭上老婆的命;2 、美国作家海明
威,1961年7 月2 日用猎枪把自己脑袋打碎;3 、美国作家杰克。伦
敦,1916年11月22日服毒自杀;4 、法国作家莫泊桑,1893年7 月6
日因精神病严重发作去世。5 、俄国作家普希金,1837年死于决斗,
6、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沃尔夫,1914 年3 月28日投水自杀,7 、
某年某月某日,中国某著名现代诗人使用利斧砍死妻子[ 再注:这是
个天然傻逼!] ,然后自己……太多了。以上是聊天室里的观点。)
我每次打开信箱都盼望着蜘蛛能给我发信来,但却没有,我的期
盼都一一化作失望,最后,我不再上网,我开始全心全意写我的第一
篇小说《蜘蛛》,我决心把它写完不再半途而废。
(在写作进行的同时,我真的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
我可以把笔下的人物调动的团团转,我可以让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忽然
死去,让一个我喜欢的姑娘跟我这样那样。如同在鼓胀的气囊上刺破
了一个孔,我积蓄已久的郁闷烦恼惆怅深沉一泄如注。原来写作就是
排泄!)
4
这个期间我都是在晚上写作,我一个人住在这个城市里,有充足
的时间供自己支配。除了日常工作,我的业余时间基本上都在围绕着
写小说转,手上不写时脑子里也在动。(我虽然把它当成了任务,但
我绝对不是那种狂热的写作者,一定要等到有话写的时候才写,就是
所谓的灵感,当然,到后来小说中的一切按照规律自然前进后,也就
不存在“憋”的问题了,排泄基本通畅。)这种写作一开始还带有游
戏的味道,当我得到了写作的快乐渐渐投入时,就有点一本正经了。
这期间,我偶尔独自对着星空想想蜘蛛,怅然若失。
晚上写不出文字来的时候,我就到街上走走,看看众生相,听听
俚语方言,或者顺便走到书店里,看自己感兴趣的书籍从他人的小说
中汲取营养。
因为顺路,我最常去的是一家新华书店的二楼。(市场经济真好,
我很高兴晚上照常营业的除了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书店也一直开门
到十二点。)很多时候,我慢慢踱到这里,径直走上楼梯,来到自己
熟悉的那一块地方看书,这里有古今中外的各种小说,并且这里管理
也很宽松,它允许顾客把手提袋和包随身携带着。(这是一种人格上
的尊重,我喜欢)这造成了一种轻松的气氛。
我的小说写到六万多字的时候,我开始安排小说里蜘蛛和我见面
的场景,我的第一选择就准备以这个书店为背景,这里安静朴素,我
心中蜘蛛的形象就是很朴素的一个人。
有天晚上,我正观察书店里种的都是些什么花卉,我想记一下它
们的名称用在小说里(这里有很多花),在我的构思里,蜘蛛将从一
条布满鲜花的过道走来与我相会。
在某个偶然的一瞬间,我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女子,惊
鸿一瞥令我目瞪口呆。
脸形:清瘦红润。
皮肤:细腻略带苍白。
眼睛:比我要求的要大并且熠熠有神。
鼻子:有棱角但没有刘德华那样的钩。
嘴: 比樱桃大,但比红枣小。
头发:长发及肩,是原始的中国黑色。
身材:修长但不单薄,胸部饱满。
衣着:她一袭黑色衣裙,
整体形象:楚楚动人 。
蜘蛛!我几乎要喊出来。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她一定是蜘蛛无疑。若不是在书店这带有严
肃感的地方,我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询问她。我旁边身着灰色中山装
的老者投过一丝疑惑,我只好把目光努力收了回来,但片刻又抬起头,
好象空气中有根无形的橡皮筋牵扯着我的眼睛,我不由自主地向那边
寻找,惟恐在眨眼之间失去她的踪迹。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穿过人丛走到小说专柜前,捡了本书开始翻
阅,(凭借我对这里书籍分类情况的熟悉,我知道她拿的那本书属于
现代女性作家作品那一类,无非是注重自身体验,注重自我心理的表
现,注重作爱叙述,甚至提倡吸毒后写作,说那样灵感将如不尽长江
滚滚来,和武松吃酒以后醉拳打的好是一个道理。我闹不懂这些如梦
幻般呓语的词句在牺牲了读者后有什么吸引人的。)(只能说明我没
品位。)
她的黑衣使她象一个美丽的幽灵,我不断变换角度观察她,留心
她的一举一动。她看书很专注,有时她的眉梢稍稍向上一挑,脸上露
出一丝温柔的微笑;长发散落在书页上时,她便用右手指尖向上一拢,
灯光下,几乎透明手指划出一道小巧的弧线,把我的心划得七零八落。
我想象她坐在电脑前敲击键盘的模样,以此来印合我脑海中曾经
临摹过的蜘蛛的肖像,我惊奇极了,我正要安排蜘蛛在小说里出场的
时候,她就出现了,莫非是上天的安排?她是我牵挂的蜘蛛吗?
她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透过一丛吊兰菱形绿叶的间隙,我们
目光相接,她的脸微微一红,紧接着,嘴角浮现出一丝说不出的嘲笑
和愠怒,她的右手伸出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指指自己的眼睛,然
后指指一旁,她在告诉我让我把眼睛从她身上挪开。
她把我当成了色狼。我在几多目光的注视下,我默默走开了,我
没有解释,在大家眼中,我现时的表现也只有用“好色之徒”来定位。
我走到过道的尽头拐角处,一排排农林牧副渔的旧书,任意抽出一本
为自己作掩护,心不在焉地翻开一页,页面标题上赫然两个醒目的黑
字:“蜘蛛”,然后是附的一段话:“蜘蛛:节肢动物的一类,有四
对足,腹部末端有一个突起的纺绩器,分泌黏液,能结网捕虫。”
我笑了,我准备一直等她。
5
终于在水中攥住了一条打滑的鱼,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逃出我
的手掌,——我认定她就是蜘蛛。
我努力抑制自己,让激荡的心绪尽量平和,我幻想她用电影里慢
动作般的步伐缓缓走来,长发飘逸,笑容舒展灿烂,我顺其自然地展
开双臂把她拥入怀中,任她柔腻如蜘蛛般的胳膊把我缠绕,麻醉。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意淫!快感十足。胡小那你知道吗?)我的目
光若即若离,既不能失去她,又不能让别人看出我的企图。
她两次停止看书四下张望,我知道她在侦察我的踪迹,从我站据
这个角度她看不到我而我却能清晰地观察她。
某个瞬间,她做出了惊人的举动,我看到她轻描淡写地从陈列架
上粘下一本书飞快地放进手提袋里,那本书一定是她审视已久的猎物,
而她是一个潜伏着的捕猎者,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猎物已经吞进她
的口中。她的动作隐秘迅捷,好象经过专业训练。
她左右顾盼,确信没有人发现(除了我),然后无声无息在稀疏
的人丛之间侧身而行,她的神情那么自然,经过出口时,她还对面带
恭敬的营业员妩媚一笑,(人家大概在说:欢迎下次再来),我目瞪
口呆,美女大盗,我第一次见识!
我匆忙跟随她走出书店,在白昼一样的人行道上寻着她的踪迹前
进,我酝酿在一个合适的地方冲上去和她说话,望着她标致的背影,
我心情复杂。在我窥视到她那个行为后,心头的失望如同揭开新娘的
盖头后发觉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个人,毕竟盗窃是可耻的。(中国人
喜欢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作为社会安定的极高标志,里面隐含着对
偷窃行为的最大谴责。我的犯罪严重性排列顺序表中,杀人自然是犯
罪的极至,其次就是偷窃,强奸再次之。以上是聊天室里的部分观点,
纯属个人意见。)
她拐进一家狐狸洞穴般的时装店,除去斑斓的衣服,最抢眼的就
是墙上一些光怪陆离的饰物,半张鬼脸,一只没跟的凉鞋,一段木头,
等等,这些都象征着什么呢?我不知道。这里让我很自然的联想到一
些名词:新新人类,阳光女孩。
我拘谨地跟在几位两端半裸的女性(孩)背后鱼贯而入,(两端
是指:肩膀及半个胸,小腿及半个大腿),我忍受着罂粟花一样的香
气,怎样形容她们呢?我生造了一个词“酷女逼人”,女性解放到这
般地步之后已经可以让路灯也心猿意马。(注:男人的无耻在内心,
女人的无耻在表象。)
她徘徊在花花绿绿男女之间,也不时拈起某件衣服在指尖摩挲一
番,我紧张地跟踪着她的一举一动,脑袋里有个奇怪的念头,她会不
会又施展绝技忽然把一件衣服装进她的手提袋?
正神游天外时,肩膀上挨了重重一掌,把我打的六魂出窍,我气
急败坏地扭转回头看是谁。胡小那笑眸如花站在我面前,她的保加利
亚男友在不远处看东西,很英俊的一个老外。
小那:嗨!帅哥,稀奇耶,你怎么到这女性张扬的地方来了?
我:我要写一篇名为《现代女性最庸俗》的批判文章,正在体验
生活。
小那:嘴硬!是追星呢吧?指给我看看是谁。
我:没有,我准备等庸俗女人往国外跑光了再找,否则终身不娶。
小那:那你就等吧。怎么样我那个?(她指着男友)
我:马马虎虎,比我差远了,他是尼日利亚哪个省的?
小那:是保加利亚!跟你说了几次了,尼日利亚有白人吗?
我:说不准,这保加利亚不是都快有黄种人了吗?
小那(愠怒):不说了!没劲。
我:我也不说了,说实话他帅呆了。再见。(我冲小那的男友招
手一笑)
小那(嘻嘻笑):thank you . 我再伸脖子四下找她,不见了!
我在人堆里钻来钻去,我奇怪大晚上的哪来的这么多女人,还都长的
差不多。我一头汗走出门口,她的确失踪了。妈的胡小那!
我在左近的店铺查看,盼望发现她的踪迹;我又在灯火人流中掂
着脚左右顾盼,渴望出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奇迹。
我快哭了,蜘蛛。
你干吗老跟着我?
我急回头,她就站在我面前,我几乎要扑上去,但我克制住了自
己的这个疯狂的欲望,只顾笑。
她(表情不严肃地):你干吗老跟着我?
我(略带失望,那不是蜘蛛电话里的声音,蜘蛛的声音很沉闷,
而她的嗓音显得更清亮和柔媚):我把你当成了我一个很好的朋友,
我从没见过她。
她(惊奇):好朋友却从来没见过……
我(忙乱):是网友。
她(笑了):原来是这样,不,我不上网。你认错人了。
我(完全失望):啊,对不起。(我要走她却又让我站住)
她:你怎么会一定认定我就是你的网友?
我:凭感觉,我在书店里第一眼见到你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
她(冷笑):哼,还有强烈的欲望吧?
我(愕然):我……你误会了。
她(冷笑):你什么?采花技艺够娴熟的,跟多少姑娘用过这一
套?
我(由吃惊转愤怒):哪有你技艺娴熟,一本书转眼就归你了。
她面色一阵赤白,漂亮眼睛垂下去看着地面,两只脚尖在地上不
自然地摩擦着,不知道她是在羞愧还是在害怕,再抬头时已经象只柔
顺的猫。
她(毫不羞愧的):你看见了又怎么样?
我(摄于她的美貌,小声的):唉,算了,看你也是个有学问的
人,孔已己说过,读书人窃书不算偷,你走吧,我误会了……
她没头没脑的笑起来,神经病。我没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我还
是觉得她象蜘蛛。
6
四天后在同一个书店我又遇到了她,这次不同的是她换了一条蓝
格子布裙,更添清秀。我实在难以把她那天的行为和她现在的外表相
提并论。真是天使的罪恶,我想。
她一看到我就羞涩地笑了,径直走到我身边,片刻,小声说:谢
谢你那天的事。我忽然非常想和她开个玩笑,就笑着说:你专门来还
书的?她轻轻用脚尖踢了一下我的脚表示责怪:找你。不知为何她的
这个略显轻浮的动作让我有些许的邪念,想拥抱她,我心里,一直把
她当成了蜘蛛。
她告诉我她叫蔡鹃虹。
一起走在街上,我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她说是因为喜欢所以作
出的举动。我奇怪地问她,什么是喜欢?她说没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做那件事。我问她为什么喜欢那样,她冷冷地打量着我,半晌说:不
为什么。我毛骨悚然,她是不是有心理疾病。
说着话,她把胳膊随意地挎在了我的臂弯里,随意的就象一对热
恋已久的情人,我心里做了些许无聊的挣扎,默默认可了。
她边走边跟我说:城市里的人真多,但大街上谁都不认识谁,在
行人的眼睛里大家互相只是虚幻的影子,人多了反而显得孤独,奇怪。
我感到她的心理有问题,要不就是看吸毒者写的现代言情故事走火入
魔。(现代妇女都这么疯疯癫癫的吗?)
即便我对她的身份心存怀疑忐忑不安,但还是和她呆在了一起,
因为她很漂亮,而且是我喜欢的那一种,她漂亮的会使大多数男人的
心里产生某种龌龊的欲望,我承认,我也有,虽然我表面上不动声色。
(男人的无耻和虚荣)。
我的胳膊紧贴着她的胳膊,她的皮肤温热柔软,为躲避某个迎面
而来的行人,她会把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此时发捎会象蜘蛛的触须
般拂弄着我的脸。
她:你这个人很正经。
我:我是农村长大的。
她:不过我闻得出你心里的欲望。
我(脸微微一红):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让男人产生邪念。
她(笑):是吗?
我:是呀,尤其你这么漂亮。
她(轻蔑的):漂亮只是一层躯壳,男人何尝关心过女人的思想。
我:漂亮总比丑陋好,漂亮会给人产生愉悦感,象你我这样的陌
生人见面,漂亮容易沟通,而思想要通过深入接触后才能了解。
她:女人太丑了或者太漂亮了都变成了一种负担,男人长的丑有
时反而是一种资本,比如电影演员。
我:同意。男人在社会上安身立命比女人稍微容易些,但也挺不
容易的。
她(半天不吭声):你真的觉得我很象你的网友吗?
我:是的,我的确有非常强烈的知觉,好象科学家所说的某种异
样的感应。
她(笑了):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你是个道貌岸然的色狼。
我:你那么说我也没办法。其实我对现实中的女性基本不感冒,
反而觉得网上的更可靠些。
她(歪头看我):为什么?
我(示意她看对面的两个意气风发的金发汉族姑娘):我不敢,
都太傲了,这一代女人将来要翻天。
她:你希望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没什么标准,反正别太野了,象你这样,大半夜不回家,
挎着陌生人的胳膊逛大街。
她(愣了一下儿,胳膊扔挎着):我喜欢你说话的腔调。
我:老实人说话都这个腔调。
她:我不相信你老实,不过我很喜欢你。
我(调侃):你跟多少小伙子用过这一套?
她(生气地放脱了我):你以为你是谁呀?真以为我爱你呀?
我(窘迫的小声的):你喊什么?两口子吵架也没在大街上吵的,
我就开个玩笑,你那天不也这样说我的吗?
她:你伤我自尊了。
我:对不起。
城市的夜晚有足够的煽情味道,每一幅图景,每一丝声音,每一
片灯光,令人意乱情迷。我们转眼坐到了一个透明的临街的房子里,
好听的音乐把人的思绪搅得纷纷扬扬我(喝着啤酒):你很喜欢看书?
她(喝着啤酒):一般喜欢,现在娱乐这么多,不看书也挺充实
的。
我:那你经常到书店去吗?
她:常去。
我:你家住的远不远?你在哪儿上班?(她忙着喝酒)
她(嘟囔):我家住的不远,我是某公司职员。……你问那么多
干吗?你就不能浪漫点吗?现在谈恋爱谁还问这个呀,跟采访似的…
我(挺没趣的)张口结舌。只好低头喝酒。她察觉到了我的不快,
伸手推推我:小心眼,男人别这样,相逢何必曾相识嘛。我请你跳舞
怎么样?(那边有个小小的舞池。)
我摇摇头:我不会跳舞,基本上是个舞盲,在学校时我们班扫舞
盲也没把我教会,主要是我抵制那个,我管跳舞叫猩猩摔跤。
她:要是我请你摔跤呢?
我:我不会跳,真不会。
她:就走步转圈那么简单,走吧,我教你。
她绕过桌子,象抓鸡一样拽我起来。在晕眩的光影里,她把我的
手放在她腰上,然后拉起我的手缓缓旋转,音乐似流水潺潺,又象一
首消魂曲。不一会儿,她放脱我的手,伸出如蜘蛛触手一样的胳膊轻
轻圈住了我的脖子,我汗水涔涔。贴紧的身体使我触摸到她肌肤的弹
力,她的呼吸急促,吐气如兰,慢慢的,我产生了某种空洞虚无的感
觉,陷入一种迷幻般的陶醉,恍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她:你很紧张。
我:是的。
她:不用紧张,跳舞就是这么简单。
7
和她的的经历使我第二天一整天都沉浸在心不在焉中。《聊斋志
异》里记载的大都是山野狐仙的故事,我怀疑在现代城市里是不是也
有狐仙的存在,而蔡鹃虹就是一个狐仙。
我根本没有心思再把我的小说继续写下去,我的思路完全混乱了,
只想着能再见到她,脑子里的蜘蛛完全变成了蔡鹃虹。
新华书店变成我等她的地方,直到第三个晚上她才又来了,又是
一身黑衣,我们又来到第一次跳舞的地方,重复着相同的故事。这样
连续几次后,我们开始心照不宣地约会,每次都到那个地方去。我发
觉这种恋爱带有浓烈的网络味道,除了纯粹的直觉上的东西,个人背
后的情况一概不明。
有一天,在曲终人散时,我发现她脸上挂着一大滴泪珠。
我:你怎么了?
她:没什么,女人嘛,眼泪很廉价的。
我:我不懂。
她:猪脑袋,女人的心思男人不懂。
我:我不是猪,可我的确分不清哪个是女人的眼泪,哪个是鳄鱼
的眼泪?(说鳄鱼的时候我想起网上一个词:恐龙。)
她:我不是鳄鱼。(表情复杂,她凑到我耳边)今晚我请你到我
家去。
我(轰的一下儿,全身的血液涌上大脑):……?
她(脸喝得红扑扑的小声说):别担心,我一个人住……
我:你真要让我体验现代女性生活?蔡鹃虹你喝多了……
她:你不是早就想到我家去吗?
我:我那就是说说。(我非常想和她走,但我必须装一下蒜。)
她:你是个很传统的人,可你挺会装蒜的。(我不动声色)
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又体会到蜘蛛触须般的缠绕感,她把
嘴唇慢慢贴到我的耳边:你是不是被我吓着了?
我:有点,你不是说了吗,我这个人很传统。
她(生气的样子):你到底去不去?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有些话我也不想朦胧着,我承认我不是
个君子,但我也不是个流氓。我喜欢你,也喜欢现代式的浪漫,你的
美丽让我很动心,可在和邂逅者绝对浪漫(我把和陌生人上床叫“绝
对浪漫”)之前我必须多了解你一些,必须。
她:是不是把我当成骗子了?怕到时候外面进来几个彪形大汉逼
着你掏钱?你有几个钱?
我(被她逗笑了):那倒不是,我就是想浪漫的放心一点,别老
心存疑虑,我怕偷情遇到老公。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因为我喜欢
你所以必须要明白点。
她(握住我的手):你这个人适合当丈夫,不适合做情人。说吧,
你要明白啥?
我:一切可以说的。
她(在我耳边说):回家说,我保证。
打开她家房门的时候,我吃了一惊: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她:奇怪吗?
我:奇怪。
我:这要花多少钱?这家俱这得多少钱,还有你那电视……
她:你不能说点浪漫的吗?就钱钱的。……喝水还是喝酒?(她
做势要给我拿喝的)
我(制止了她):没钱行吗?别忙了,刚喝了一肚子啤酒。
但她还是自作主张地给我倒了一杯血红的酒。我打量着房间的布
置,啧啧赞叹,这就是城市中产阶级吧,我也窥视到了现代女性的私
生活。
我说这些话其实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两个本来素不相识的
人这么快来到了一个屋子里,接下来,按照电影和小说里的逻辑,应
该要发生一些那样的事情。我承认我对她有种强烈的渴求,但她的一
切对我来说都还是谜,我了解她吗?不,不了解。那么我为什么身不
由己的跟她来了?(我心里说,别人都这样我这样也没错),从网上
的蜘蛛,到现实中的蔡鹃虹,人与人之间怎么都这样虚无飘渺的?
(城市是座海市蜃楼吧。)
想什么呢?
她神速换上了一件白裙子,光着脚,吧唧吧唧在地上走,小腿上
嫩白的皮肤象一束美丽的光环,我几乎不敢正视,我的拘束把她逗乐
了。
她:你很紧张我:是的,能得到美女青睐我诚惶诚恐,。
她:不必,说吧,你想知道我的啥?
我:你这个年纪(她25岁)哪来的力量挣这么大的房子?除非那
些膀大款的。
她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我感觉她的手在紧紧攥着我。
她:是,我也算膀大款的。(我看到她说完这话就要哭。)
我(绕口令一样的):你别哭,要哭就别说了,要说就别哭,要
不就哭完了再说,千万别边说边哭。
她(轻轻捶了一下我的肩):跟你伤感不起来。
“我家在S 省,我在这个城市上的XX大学,你知道那是一所无聊
的学校,出了不少有文凭的废物。毕业后我想留在这里,就千方百计
找单位应聘,因为我在学校学的是商贸,所以我选择了一家贸易公司,
还有一个原因,这家公司当时负责应聘工作的经理李邦答应给我很高
的工资,那也算是一个较大的诱惑。”
我(喝了口酒):任谁看了你的花容月貌也得出高工资。
她(瞪了我一眼):你听不听?再捣乱我不讲了。……其实我那
时侯也不懂的打扮自己,什么花容月貌不花容月貌的。
我:清水出芙蓉嘛。
她(笑了):葡萄酒把你的嘴甜坏了。你还听不听了?
我:听。
“我上班不久,就看出李邦对我有些不一样,工作上很照顾我,
我虽然刚毕业涉世不深,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有些事情让人一看就
知道他的意思。他比我大十岁,又有妻室,我怎么也不会看上他,但
他利用工作之便对我穷追不舍,我被他的真诚打动了,我相信了他的
话,把爱情看成了能模糊一切的界限,在某个时刻,我以身相许,我
以为他成了我的人,他会为我离婚。我就那么等,两年过去了,他依
然不离,后来他给我买下了这个房子,我几次催促他离婚,他都推诿,
最后他挑明了,他不能离婚,他可以为我花钱买这买那,但只能这样
了,和我结婚是不可能的。
我为了一个口头的承诺空等了两年,却落得这样的结果,伤心失
望可想而知。你说他欺骗我的感情,但他一直对我很好,工作生活从
没有委屈过我,可我不能甘心再这样下去,我既然已经陷的很深了,
他就必须对我负责,我明白他的难处,他所处的社会圈子不是说离就
可以离的,我可以再等。“
她湿润的目光注释着我,对往事的回忆令她黯然神伤,我看的出
她在为自己年轻无知而忏悔,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苦,这个听起来
很普通的故事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种特殊的动人,仿佛她讲述的不是她
自己,而是整个女性的悲剧。
我的目光环绕着房间,我想搜寻一些李邦的影子,蔡鹃虹(一直
握着我的手):你不寻找他了,现在用不着了。
“我时刻都在给他施加压力,我那时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妻子将
会多么的痛苦。她妻子是个老师,我见过一次,很标致很有气质的一
个人。可我想,受伤的只能有一个人,不是我就是她,女人自私吗?
我是没有办法呀。
有一天李邦告诉我他妻子的工作做好了。我看的出来他内心的痛
苦,我使劲安慰他,我会用加倍的爱来补偿他。好在他们没有孩子,
离婚时牵扯到的事情没那么多。终于等到了他们去法院办理手续的那
一天,我坐在家里,就是你现在坐的那个地方等他回来,我心里很激
动,再见到他时,我将摆脱情妇的阴影,以妻子的身份接待他。
可一直到中午也没有消息,我有些慌乱,我有种不详的预感,大
概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没有来的及出去,就看到了电视里的新闻。他
们去办离婚手续的那个法院发生了重大火灾,死伤很多人。你说多奇
怪,那一年我们国家发生了那么多的火灾。看到新闻,我眼前一黑,
他们一定出事了,我疯跑着到负责救护的那家医院,楼道里到处都是
烧伤的人,医生一时也顾不过来,那情景惨不忍睹,呻吟声和惨叫声
让我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找了多少房间多少人才找到李邦,他浑身用白布裹着,
我想肯定都烧胡了。我使劲哭呀,有那么多人都在哭。后来他醒了,
他认出了我,他对我说这是报应呀,他坑了两个人,说着说着眼泪就
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来了,我想他还能哭,大火还没把他的眼泪烤干。
他说他快死了,人要死的时候能感觉到生命从体内慢慢弥散消失,
他说人这一生是这么短暂这么没意思,那些犯下的错误永远不能弥补
了,他觉得对不起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真不假。最后他托付
我一件事,希望我找到他的妻子,无论死活都要找到,如果她还活着,
请我务必帮助照顾她今后的生活。一个男人请求他的情妇照顾他的妻
子,听起来多么的滑稽可笑,但那确确实实是真的。“
直到此时,蔡鹃虹的故事才算真正打动了我,我想不通这些纠缠
不清的事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对死的感悟却又多了那么一点
点。我请求她继续讲下去。
“李邦到了晚上就去世了,人是不是都在晚上死去呢?是不是那
无边无际的黑夜就是人最后的归宿呢?那些星星上不是无数死人的眼
睛在眨呢?我不明白。
李邦的妻子活了下来,但基本上丧失了生活的能力,只剩下眼睛
和一双手是好的,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最可怕的是她的容貌几乎完
全毁掉,原先那个气质优雅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旁人不敢正视的厉鬼,
我想尽办法为她整容,把李邦留下来的钱都用上了。
一开始我不敢让她知道我是谁,我冒充李邦的朋友同事,但他的
妻子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她早就知道了我是谁,但她大度的心胸让我
无比惭愧,她没有把我当成仇人一样的对待,相反却把一些理解的话
讲给我听,她把我当成了朋友一样对待。
我从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人,和她一比,我算什么,一
个破坏家庭的蛀虫,一个给社会带来危害的女人,我甚至想那把大火
也是因我而起。我就恨自己,那时我委身于李邦,不也包含着内心对
物欲的渴求吗?“
(我制止了她,我把手放在她的嘴唇上:别哭。)
“我请了一个保姆照顾她,她就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开始时还有
人去看她,但时间一长就没人了。只有我经常去看她,按说我应该亲
自照顾她,可我不敢和她住在一起,那样我的良心会时刻受到谴责。
她喜欢看书,我就经常给她买些书。我们第一次碰面那天,我就是在
给她找一本书。
夜里我一个人呆在这房子里,内心深处充满了对人生的恐惧,我
觉得人生就是在黑夜里不停的兜圈子,转来转去没尽头。我经常有些
奇怪的想法,疯疯癫癫的不由自主,有时我就想自己放纵自己一下,
那天我拿书就是这种心理在作怪,那种紧张不安害怕被捉的感觉很刺
激。“
我:讲完了?
她:完了我:你把我领回家也是放纵的一部分?
她:不完全是,就象你说的,第一感觉就对你有很强烈的似曾相
识感,确切地讲,你使我产生了一种欲望。我觉得你是那种可以和我
说说话的人,有信赖感。
我:你说过我不老实。
她:我也说过你这个人适合当丈夫。
我:你要拿我做丈夫吗?
她(我从未见过的羞红):也许吧,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我是你第几个放纵的对象?(我抱住了她的腰)
她:第N 个 。
8
我没有寻觅到网络上的蜘蛛,却被现实中的蜘蛛给网住了。
我的小说仿佛找到了另一条路,我写的很顺畅,我相信这个故事
一定会取得成功,结尾当然是我和蜘蛛走进教堂结秦晋之好,这是个
喜气洋洋的结局,也是一个完美的句号,大家都喜欢浪漫一点的故事
吧。
蔡鹃虹让我搬过去和她一起住,我也有这个愿望,但我想还是把
小说写完后再说。(和她在一起,什么也写不出来,她是个热情似火
的姑娘,仅此而已,哼,不多说了)
胡小那和她的保加利亚男人飞走了,我对面换了一位腼腆的姑娘
杜蕾,她走路做事静悄悄的,和胡小那截然不同。没事了我就一个人
坐在那里瞎想,拿蔡鹃虹、胡小那、杜蕾这几个人做比较,她们都是
女人,却有那么大的区别。(我想总结出更多女人的共性安在小说里,
因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把蜘蛛塑造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想着想
着,我就觉得自己写的都是败笔,很泄气,想删了从头开始,但最终
还是没删,我心疼那一大篇一大篇的字。
写完最后一个自然段结束时,是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打开所
有的窗户,让城市里其实并不新鲜的空气灌满房间,我心情舒畅,端
着一杯茶,俨然一个作家,感觉好极了。
这时,蔡鹃虹来电话了,她哭着说说着哭,好象发生了重大事件。
我开头什么也没听出来,到后面才听清是怎么回事。原来李邦的妻子
那个烧伤的女人割腕自杀了,现在医院里等着抢救,她让我赶紧去。
我手忙脚乱套上衣服,拦辆出租赶过去。我理解蔡鹃虹现在的心情,
那女人的死不亚于对她的一次重大打击,她一定急需我在身边。
到达时,伤者已经送进去急救了。她见到我一下扎到我怀里大哭,
弄的几个护士直瞪眼。我说,别哭了,没事的。劝着劝着,我眼圈也
红了,只好装着看房顶,我才不在女人面前哭呢。
过来一个小姑娘,手里拎个包袱。蔡鹃虹一见她就恶狠狠叫起来:
你怎么看的她?你怎么让她弄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嘱咐你的?
我吓了一跳,美女生气太可怕了,见惯了她软绵绵的一面忽然见
到这个凶巴巴的模样,心理承受不了。原来这个小姑娘是照顾李邦妻
子的小保姆,小姑娘被吓坏了,眼睛里噙着泪花,又不敢哭。我赶紧
拦住蔡鹃虹把小姑娘拉到一边询问怎么回事,小姑娘这才抽抽噎噎的
说出话来。
她说李邦的妻子平时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关起门来用电脑写字,
有事时才叫她,可今天上午门关的紧紧的,一直到吃午饭都没出来,
她起了疑心,使劲敲门里面也没动静,她慌了,赶紧喊人把门打开,
这才发现她倒在地上,她赶忙给蔡鹃虹打电话,然后紧着把人送往医
院。
小保姆姑娘(委屈的):这也不怪我……
蔡鹃虹(咬牙切齿):不怪你怪谁?
我:好了好了。
小保姆把手里的包袱递给蔡鹃虹:这是在她屋子里发现的,给你
的。
包袱上用钢笔写着:蔡鹃虹收。蔡鹃虹打开包袱看,里面是一摞
打满字的纸(捆扎的很好)和 。我惊奇地看着这些东西,急切
地想知道这是什么。一个命运悲惨的女人在选择投入死亡怀抱的时候,
她的死亡的宣言必将是一个人一生中所能说出的最真挚的话,我忽然
觉得我的小说并不该结束,那个结尾我人为制造的结尾显得苍白无力。
蔡鹃虹看信的时候,我拿起那捆扎的很好的纸,上面的字使我眼
前蓦然发黑,那是一部小说稿,小说的名字叫《蜘蛛》!署名是:芜
蓉。
我知道,蜘蛛终于找到了。
我用模糊的视线读着小说的第一行:“很久以来,我一直用‘蜘
蛛’这个名字上网,只有蜘蛛才是织网的好手………”
均,你怎么了?蔡鹃虹紧张的望着我,她以为我病了。我勉强笑
笑,小声说:她信上都说的什么?
蔡鹃虹:她说小说完成的时候,就是她告别生命的时候。她要我
把这部叫《蜘蛛》的小说寄走,你脸色很难看。
我(面色苍白):她就是我要找的网友——蜘蛛。
一个医生匆匆走出急救区的大门问:谁是叶芜蓉的家属。
蔡鹃虹(面色苍白):我是……
医生:好了,病人已经脱离危险,没事了。
(2000年10月3日)
一百个看成龙电影的观众,最起码有一百零一个是冲着他表演的动作而去,否则成龙也不至于在突破传统的《奇迹》、《玻璃樽》和《辛亥革命》里都不厌其烦的加上一段肉搏。但《十二生肖》和许多成龙佳作一样,远非只有打斗可看。如今的影迷越来越专业,时常把节奏二字挂在嘴边,懂得把控大节奏的华语电影人却越来越稀缺,大浪淘沙后,成龙算得上硕果仅存之一。
《十二生肖》是个紧凑的故事,几大段动作序列铺排有致,海陆空全面覆盖,追打逃形态各异,张弛有度且分寸感极佳,保证总在最恰当的时机挑起兴奋。间中穿插的文戏,主要用来补充寻宝线索,要不就搅拌一下人物间的化学反应,剩余的插科打诨里,时不时冒几个冷笑话调节气氛,或推动一下患难友情,弥合一下亲情和爱情,只要不拿来和二十年前比,应该少有冷场。必须赞扬侠盗集团的惜字如金,常常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不少时候必须全 神贯注才跟得上,没有许多大片动不动就“你要干什么”,“你怎么看”的无趣对白。你可能会嫌某些台词太矫情、太幼稚或者胡闹过了头,但找不出多余。如果说有遗憾,大概是巴黎宅邸中关于英法联军的争辩一节,虽然为了树立价值观必不可少,但实在缺点戏剧冲突,而且 有太多不必要的多语翻译的怄气斗嘴,也许这是国际化的策略之一,想想多次出现的新闻画面国别和语言之多,想想海盗集团的翻译人才济济。
许多影迷哀叹老港片不再,很大程度上是惋惜当年那种让人一刻不停歇,每秒有惊喜的剧作,文戏和武戏是互为绿叶的,没有打一会说一会的刻板。许多港片有精彩的打斗,但文 戏相对乏味,
多年后重看只能跳着找回忆,成龙的优秀作品却是能从头到尾反复欣赏的,《A计划》、《警察故事》 、《红番区》、《我是谁》都是浑然天成的整体,文戏也妙趣横生,顺着故事一路走下去,激烈的对抗才能抓住人心。时过境迁,《十二生肖》自然不可能重拾旧港片模式,但剧本仍是标准的流水线精品,打磨的精致玲珑,摸不出突兀的棱角。许多大片导演看不起流水线工艺,非要另起炉灶彰显个人风格,结果成品里充斥了太多自以为是、磨磨唧唧和故弄玄虚,那都是一点点滋养观众瞌睡虫的饲料。成龙的古装片、战争片也有这种倾向,所以并不卖座,但他一回到最拿手的动作冒险轻喜剧,便将几十年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十二生肖》片尾第一个NG令人痛心,成龙年近花甲的身体令搏命越发艰难,但即使哪天他不再上阵台前,依然能凭剧本编排和场面调度的经验,当一个出色的动作导演。
贺岁片是香港独有的银幕文化,成龙在90年代也拍贺岁片,但和黄百鸣等的群星荟萃不同,走的是单枪匹马英雄冒险的路线,迎合观众“过年看一场大戏”的心态。 如今成龙年迈,独木日益难支,和汤姆?克鲁斯的《碟中谍》越来越注重团队合作一样,也找来后辈演起了群戏,在氛围上反而靠近了黄金时期的港产贺岁片——一群有着共同目标和各自麻烦的人命运交织,经过不懈努力,大小问题全在最后一刻同时解决,宝物归国,恶人得报,情侣和好,家庭复原,十分和谐美满,如果众人在医院里排成一行抱拳道声“恭喜发财”,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成龙的动作片是干净的暴力,没有穷凶极恶的坏人,有的只是一时得势的卑鄙恶棍,可恨实则可怜,或是勇猛无脑、虚张声势的打手,总会被成龙用拳脚和道具痛打或戏弄,很多作品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反派。好莱坞把握不到这分寸感,《尖峰时刻》的坏人太主流阴暗,《邻家特工》又卡通过了头,观众喜闻乐见的成龙式善恶交锋正如《十二生肖》所展示的,虽然势不两立,但极少诉诸暴力凶杀,虽然打得龇牙咧嘴,但绝没有你死我活的残忍,打到后来互施援手,化敌为友也不罕见。眼花缭乱的肢体对抗,是将成龙与盟友、对手放入一个精心设计的复杂环境,通过巧妙的动作编排和道具使用,炮制出毫无生理反感的杂耍式武斗。从那个香港还没有电检制度的年代,到大片裸露血腥口味渐重的时下,也许只有成龙的招牌电影,才能让父母深刻认同打打杀杀可以不等于暴力,并放心带孩子前往。只是这次我们等得有点久,上一部符合此特征的是《宝贝计划》。
由于选取颇具技术含量的侠盗题材,《十二生肖》前无古人的展示了许多高科技,在华语片里十分罕见,但我们看《碟中谍》时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成龙纯然是清朝皇帝态度,仅把这些洋玩意当做让人张嘴一两秒的奇技淫巧,敏捷身手和不要命精神并没未遭喧宾夺主。就像他在《成龙的特技》结尾所说:高科技很好,但我还是喜欢真功夫。当然,这把年纪已难再攀高峰,开场的轮滑惊艳后,降落伞逃亡和船坞打斗都是温吞水,直到高科技色彩淡去的丛林夺宝,方才回到《飞鹰计划》式的“
多路人马大混战、三个女人齐捣乱”,成龙纵神通广大也被搅得手忙脚乱、焦头烂额,紧凑的喜感直逼当年。造假仓库的以一敌众是成龙能量的全面喷薄,他在钢筋水泥间上窜下跳,龙套们灰头土脸、
四处跌落,落地窗和相机杆等精心原创亦不缺席,足以列入他职业生涯最佳打斗之一。当然你若是铁杆龙迷,还是能挑出不满,比如脚底抽箱的招数属于炒冷饭,比如盖子砸人不够花哨,有几处剪辑也有点混乱,可谁能要求五十八岁的成龙向三十八、二十八时看齐呢。
我们都能理解岁月压榨后的力不从心,惟独成龙自己绝不服老,继续野心勃勃的挑战年轻的自己。我们以为仓库大战已足够热血沸腾,成龙却认为称心如意远远不够,非要让人人都目瞪口呆方肯罢休,于是高潮一刻,他在晴空中倏的飞入银幕,犹如一个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为了终极目标拼死一搏。当JC从几百米高的山壁翻滚而下,脖子扭曲,双脚脱臼,满脸伤痕累累,双目充血,眼神迷离,
膝盖微颤着不支倒地,却仍执着的用尽残力搜寻铜首的影子,这是在华语影坛越来越稀缺的搏命精神的超凡诠释,也是成龙几十年辉煌的最佳揭秘:他知道观众要什么,而且他总会给他们更多。连对手也要忍不住赞一句:你真是纯爷们。近几年,成龙一再祭出“最后一部动作片”的噱头,但每次态度都模棱两可,我们咒骂时,他正在偷乐呢,这个狡猾的老硬汉,他知道无数人盼着他食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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