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是文学青年，不知有一种生活叫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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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人生如同被盗版的书籍，不仅封面遭遇粗制滥造，里面的内容也被打造得命舛奇数。

　　我姓王，但绝不是隔壁的老王，老王我家住山东烟台牟平，我也本健康活泼，不到周岁就能满大街溜达。可惜天不佑我，两岁的某天夜里莫名其妙的发起高烧。爹妈没当回事，熬到天亮，我高烧依旧，妈才让爹赶紧带我上公社卫生院看看。那时爹正意气风发的干着他的生产队长，他这个队长当得绝对盖帽。比如刚动辞职之心全队社员立马就把俺家堵得蚂蚁上树，皆因他带领社员种的地瓜花生年年创高产，名气由此传到县上，事迹也因此上了县广播喇叭。正值三夏大忙季节，也许是要对得起模范队长的称谓，爹依然故我的带领社员同志们上山抗旱去了。妈是关节炎重患者，只好由奶奶抱着我到邻村去找那个七十岁的土郎中瞅瞅。不知是我病得真不轻，还是脑昏眼花的老郎中真不中用，反正在他颤颤巍巍扎进那一针后，我左腿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后来又上文登一家医院动了一次大手术，这下可好，连右腿也拉倒了！

　　我的人生就这样毫无悬念的被打成无法收拾的残局，我痴痴傻傻黑白混沌的躺在炕上等着老天爷随时把我回收。班主任杜老师的突然造访，让我原计划不幸破产。杜老师在查看了我双腿后，摇着头唉声连连地对妈说：“听说锡文不能去读书了，我还不信，今儿一看果不其然，唉，要知道手术是这结果到底去干么？！”“谁说不是啊？”妈接过话茬，“以前拄着拐右腿还能使上劲，现在看来两个腿都废了，这辈子可怎么弄？”在母亲眼泪把擦中，杜老师长气粗叹：“真是可惜了！这孩子真是块读书的料，尤其是语文每次写出的作文我都当范文在班上念。”末了老师嘱咐我：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要自暴自弃，虽然不能去学校读书了，但在家也可以自学，你有一定的写作天赋，希望你在写作方面能做出成绩。你看人家高尔基，高玉宝也都是小学生，但都通过写作实现自身价值，成为有用的人。所以我也希望你向两位前辈学习，在这方面也做出点成绩。

　　老师的话我越琢磨越有道理，我喜好写作，双腿废了指望别的估计也行不通。但我在把老师送给我的书一本一本扒拉完后，傻眼了：小人书故事书，我还能囫囵吞枣，这城墙一样厚的名著，哪是我一个四年级小学生啃得动的？先易后难，我虽逐一认真阅读，可生字难词犹如蚂蚱一样一个接一个蹦出来挡住我向下阅读的勇气。

　　家里最大的知识分子就是爹，可这位上过五年私塾的大知识分子却忙得整天见头不见尾，妈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家庭妇女，请教谁呢？愁得我直挠头皮，就这么消磨时间当好玩的翻翻？还是干脆扔到一边这辈子过着吃了上顿等下顿！但无论选择哪一种都辜负老师一片心。思来想去，我决定投靠哑巴老师——《新华字典》，由于不认识的字太多太多，字查得频繁，几年来我先后翻烂了四本字典。

　　边看边查，我细细地琢磨着字典里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意思。渐渐地我感到自己尽管整日呆在炕上，但心里的空间却越来越辽阔。我感到世界似乎有永远描不尽的千姿百态，人生似乎也有讲不尽的酸甜苦辣，自己双腿废了那又怎么样呢，爹妈不是还给了我一颗灵动的大脑么！

　　就在我斗志昂扬信心百倍的吸取知识，准备拥抱美好的未来。坐在一旁绣花的母亲却不干了，她手在做活，心系我身。每次针在花架上飞快的扎几针后，就停下手直愣愣地瞅着我，然后就粗一声细一声地叹息着，每叹息一声，我的心就揪一下！

　　在母亲看来，读书必须得在教室里，在家里就不能叫学习，只能算瞎混时光虚度光阴。终于有一天，她在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后对说：“我看你老这么混日子，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早点去学个手艺，将来好挣碗饭吃。”

　　我没理，该干嘛干嘛。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母亲见我还在用功更急了：“你看你腿都这样了，怎么还不知道为自己着想呢？”这下就呛我肺气管了，回了她一句，“妈，你是见我还不够愁是不是？”我气得把书礅在炕上，“俺不看了还不行吗！”

　　母亲就哭了，悲哀的抽泣声撕裂着我的心肺。她怔怔地瞅着我，半天才一字一顿地说：“你这孩子怎么愈来愈不懂事了？叫你学门手艺将来有碗饭吃，你当我是害你吗？你成天看成天写的，能当饭吃吗？就你蚂蚁尿尿——湿（识）那俩字，还能看出个道道？还不如趁早学个手艺，将来也能养活自己。”

　　我不再吭声。妈鼻涕一把泪一把早把我心搅得稀里哗啦。

　　母亲多愁善感，针鼻眼的事在她眼里就是天塌地陷，我也不敢把她惹毛了。于是她得寸进尺自作主张让爹写信给天津的姨，让她捎本服装裁剪的书回来。没多久，姨真就寄回两本服装裁剪的书。可怜的我在母亲的威逼利诱下，在不知分数为何物的境况下，硬生生地把自己逼成天天跟分数打交道的裁缝小师傅。在看到终于有左邻右舍拿着布料找我尽义务，母亲凝聚多年的眉头终于舒展。舒展眉头的母亲也开心的跟一些婶子大妈咸吃萝卜操淡心的规划起我未来的美好生活：“这下好了，有这么个手艺就饿不着了，长大了再娶个媳妇留个后代，这辈子也算齐全了。”

　　“这就是在闲说话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成家生子对我而言无异于痴人说梦话，妈最最发愁的就是这个，“谁家闺女愿跟他这号人？唉，瞎为一辈子人了！” 妈说完又一声三叹起来。

　　“没灾没病的闺女是不太好找。”婶子大妈们心直口更直，“离婚的咱也不嫌乎，彪点儿或手脚有毛病的也行。”这就触犯我人格尊严了，我当然要口头警告一下：“什么彪啊傻的，我一个就够俺妈愁的了，再找个给俺妈添堵啊？俺一个也不要，就跟俺爹妈过到老，他俩不在了，俺就去当五保。”母亲就不爱听了，在人走后她就指责我不该乱说，还说当五保是万不得已的，她和爹哪怕有半分能耐也要给我将个媳妇的。

　　我觉得好笑，想对她说：去头掐尾连在你肚里趴窝算在内，我也不过十三岁，你就再急着当奶奶我也得有精髓啊！

　　2

　　原以为遂了母亲的心愿，往后俺家的日子就可以风调雨顺了。谁知好日子没过两年母亲竟吃嘛嘛不香不说，心口窝还时时疼痛，在公社卫生院吃了一春中药也不见效果，上烟台毓璜顶医院一查因胃被中药泡的改了颜色，让回家停药三个月。三个月后再去复查，竟是胃癌！爹再也不敢以模范队长自居，立马启动紧急状态，陪着妈上烟台住院治疗。

　　得知真相的我每天喂完猪和鸡我就憋不住上炕蒙头盖脸哭一场，哭够了就痴呆呆地瞅着院子。我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小我就用真诚拥抱生活，而生活回报给我的为什么总是一连串的灾难？！我想不通，想不通的我就想了却这苦役般的人生。

　　桌底下瓶瓶罐罐有的是农药，我真的好想随便拿出一瓶，脖子一仰，那么我就心想事成了。但每每此时好似总有个声音在警告我：你现在不光为自己活，还得为你爹活着！是啊，妈已然这样，我要在残忍的自我了结，爹他还能活么？爹不能活了，妹和弟怎么办 ？我虽然双腿废了，可我还是个男人，血管里流的是刚毅的血液！怎能如此不堪一击？窘况，痛苦，愁闷依旧如三座大山一样压着我，我无从解脱。苦闷之极，我又捧起书，这似乎已然成习惯了，只要遇到困难，我总爱翻一翻书，它就像荧荧磷火，虽不能开辟道路，却能照亮前方！

　　我没有死去，可活着比死更可怕！爹临走给我蒸的玉米面馒头早就吃完了，说实话，那馒头真把我吃草鸡了。不热热怕长毛，热得次数多了硬板不说，还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味儿，再加上没有个可口的菜，真咽不下去。因为火大，我嘴里外边的小泡泡老不断，吃起饭来苦不堪言，为此我常臆想要是能捞着一顿沙瓤儿的西瓜吃吃，那该有多爽！

　　妈住院一个多月了，爹来家一趟给我炒过一次菜，此后我再也没吃过菜了，一是家里的食油困难，油瓷盒里不多的油我想留着妈回来吃；另一个就是，我嘴里苦涩，食不甘味，不想浪费东西。为了让嘴清爽些，我就到咸菜缸里捞个咸萝卜洗吧洗吧，然后一口咸菜一口馒头，每顿吃完后在“咕咚咕咚”的灌下小半瓢井水。

　　不好吃的馒头也吃完了，我又饿好几顿了，肚子却不觉得饿。后来，我就熬玉米粥，就着咸萝卜喝起来挺顺口的，每次我都熬一小锅，能喝好几天。

　　中秋节妹和弟都回来了，她俩在公社寄宿读初中。爹妈不在家，我这当哥的就得操心张罗着过节，妈一向节俭，却很重视过节，无论什么情况下她都想方设法的把节过好。于是我对弟妹说：“明儿过中秋节，爹妈不在家，咱也不会包饺子，咱就烙两个饼炒点菜就行了。”

　　妹说她想和弟弟上医院去看看妈。

　　从家到烟台六十多公里两人来回路费要7块钱，7块钱够他俩在学校吃一星期了，我真的舍不得！所以就劝妹别去了，说妈也快回来了。

　　妹没再说什么，她若有所思地瞅着窗外，眼圈红了，我蓦然意识到她想妈。从小到大我们仨谁也没离开过母亲一天，即便现在上初中住校，每个礼拜回来依然能看到妈忙碌的身影，蓦地一个多月见不到母亲的身影，女孩本就对妈有一种特殊的眷恋，而妈现在重病住院，妹妹的揪心是自然而然地。

　　我心软了，对妹说：“那你们去吧，看好兄弟，路上小心点。”

　　“哥，俺不去了，俺俩要都走了，你自己在家过节，那你肯定又不吃饭了。”妹说。

　　在我信誓旦旦保证一定吃饭后，妹和弟于第二天一大早连饭也没吃就赶着坐车去了。我的心也活了，我多么渴望也能和她们一块儿去看望母亲呀！可惜两条腿把我卡得犹如扣在筛子下面的麻雀，干扑腾没办法……

　　中秋节中午，喂完猪，我把昨晚吃剩的妹妹做得能跟浆糊相媲美的疙瘩汤热热吃了。

　　左邻右舍浓浓的饭香飘来，随之飘移来的还有一家家团圆的喜悦的说笑声。刹那间我心起伏荡漾，怆然慨叹老天对我的不公！

　　3

　　妈出院了，整整42天。爹说，妈动手术了，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没几天了。妈骨瘦如柴，整个肚子鼓胀得老高，躺着抻得受不了，坐着蜷堵得慌，只能半趄半躺。

　　我直愣愣的瞅着母亲，看着她可怕的样子，我的血冷却了凝固了，心结成块冰坨！妈瞪着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盯着我，她说话很吃力，微弱的声音蚊子一样嗡嗡地：“孩子，这些日子，你，你一个人在家，到，到底过，过得什么日子呀？看看，小脸瘦得干干嵝眍的，是，是瓷盆里油不够么？猪圈里的猪瘦没瘦？鸡，鸡还下不下蛋？”

　　当听我说猪不但没瘦还见长了，鸡下的蛋都攒着等她回来吃时，我看得分明两颗浑浊的泪珠从妈的眼眶滚落。

　　不到一个月妈的病情就恶化了。

　　那天下晌，剧痛让妈的头两边摇摆，不住地呻吟。我又给她抚摩着肚子，实际上抚摩已经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我只是不忍心她痛苦而已。

　　妈忽然抓住我的手，她的头停止了摇摆，也止住了呻吟，看得出她是在强忍着，巨痛折磨得她的脸扭曲变形。妈死死地盯着我说：“儿呀，妈要走了……我我真想在多陪你几年，可死鬼它，它不答应……儿呀，我死后，你能把我送到茔地吗？”

　　“妈，您别说了。”我泪如滔滔洪水。

　　夜里妈停止了呼吸，走完了她人生的第四十九个年头。

　　妈走得很坦然，没有委屈，没有抱怨；但很不安详，一双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她是舍不得撇下她三个还未成年的儿女啊！

　　这一天是—— 一九八0年阴历十月初一晚上接近十一点钟。

　　4

　　妈就这么匆匆的走了。妹和弟也回校了，爹也上大队忙他的事去了，我成了守家青年。家很快就不像样了，开始我想拾掇拾掇，爹说你拉倒吧脏就脏吧，你要再给我摔坏了胳膊腿的，我还得侍侯你，那就不是脏乱的问题了。

　　第二年村里实行了分地到户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家四口人，摊了六亩地，爹更忙得两脚不着地，我除了照常喂猪喂鸡，到饭点，只要家里有馒头我就把它放锅里热一热，再在煤油炉上炒点菜，这样爹回来就能吃现成的了。

　　妹高考失利了，被英语坑的。1982年前的烟台乡镇中学是没有英语这一说，所以这不能怪她。爹让她再复读一年，她说一想到家里状况她就坐不住。妹回来我就轻松了，看书的时间也相对富裕了，随着知识和年岁的积累我常常想：就这样年复年过这毫无希望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将来爹不在了，妹和弟都结婚了，我真就死心塌地的去当五保？我不甘心，总觉得人除了吃饭睡觉，总得干点事。可我能干么呢？裁缝本是被母亲逼上梁山的营生，不做也罢。

　　虽然我身有残疾，但我喜欢干独特且对社会有点意义的事。这几年书看多了，老师的话就常常在脑子里回荡：对，学写作。文学，可以鼓舞人，教育人。可转念一想，我行么？统共就识那几个字，看书刚够格，可写书不仅差一大截，而是相差十万八千里！我想了又想终究没有勇气拿起笔。

　　迷茫中弟弟给我拿回一本书，一本全面介绍张海迪的书。书还没看到一半，我就被感动得稀里哗啦地。等全书看完我惊愣了！想不到在我大山东居然出现一位自强不息的楷模！真是齐鲁儿女多奇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呐！

　　我不再怯懦，决定学习张大姐。礼拜天全家齐聚一堂当我宣布我要写小说时，弟和妹先是瞪楞着两眼，而后极力反对，说他语文老师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都没敢拿笔，就你？！妹更现实，她认为我还是照妈铺的路走，做一件衣服就是钱。当然你要不愿做也行，将来俺和弟养活你，没必要去遭那罪，累得头晕眼花还不见得能写出个道道来。

　　爹最后说从老辈起也没听说咱这旮旯谁敢舞弄这个，就你识那俩字我看也够呛。尽管商量的结果并不如意，但我不气馁，因为我知道写作并不一定要高文凭，但它需要作者与生俱来的爱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呗。创作来源于生活，我从小生活在社会最底层，早熟透底层人的生活，有了这个源泉，还愁写不出东西来？

　　雄心勃勃的我拿起笔，铺开纸。纸不是稿纸，是妹和弟用完了的作业纸，我翻过背面接着写；自然的钢笔水也不是正宗的，是我自己泡制的土墨水；没有写字桌，我就坐在炕上，放在膝盖上写。这时我身边总放条破毯子，只要听到院子有陌生的脚步声，我就赶紧把纸笔蒙上，不为别的，就怕来人笑话俺爹养了个废儿子不说，连脑子也坏了，那他这张老脸真不知该往哪儿搁了。

　　最后为了给大脑充足电我把所有看过书里面的好词好句一一摘录下来，又把新华字典一字不落的从头抄到尾。

　　5

　　1986年我家终于拨开乌云见天日，夏天弟弟考上了省医科大学，妹妹考进了县丝绸厂。爹很兴奋，板结了几年的脸终于换上了笑脸。

　　第二年在妹妹的指引下我参加东北一创作函授中心学习，原以为只要加入函授立马就能发表小说，在按规定一个月完成一篇小说后，老师竟说，你知道什么叫小说吗？你先把什么是小说搞懂了，你再来写小说！所以让我多看书。你说这叫什么事？我一下子泄劲了。消沉了几日，恶补了几本小说，我试着把村里刚刚发生的婆媳大战改写成《奶奶和孙子》当作业，没想到老师看后连连叫好，让我好好改改准备拟用。此后我悟出一个道理，不是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而是生活中某些人某些事强烈地逼着你写，这样写出来的东西才有活力。不久根据邻居盖房事件我又写了《上梁记》，这篇不到三千字的小说不但得到老师好评，竟还被邀请参加当年八月份长春改稿会。我高兴，全家人更高兴直夸我说没想到你还真是这方面的虫！

　　一晃八月底了，我不但没收到改稿会的邀请函连老师也好像换了，更奇葩的是铁定要发的《上梁记》居然失踪了！我好生奇怪去信咨询，竟然传来辅导我的老师已在七月底遇车祸身亡的噩耗！真真正正的晴天霹雳啊——好不容易遇到伯乐，竟被千里马踩死了！还说苍天有眼，分明是有眼无珠嘛！

　　悲呛之余，我以为命运又把我打回原形。不料来年春蓦然间收到许多读者来信，都说是通过上梁记的评语给感动的，然后很电视剧情节的故事在我身上演绎，一位福建女读者在和我鸿雁传书中竟对我产生情愫。吓得我急忙告之自己的惨状，可她竟说不在乎。这都什么人哪！当知道这真不是小说电视剧情节时，我立马向老爹禀报。老爹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他很淡定的嘱咐我：十八九岁，正是不定性的年龄，属夏天的气候，与其等她变脸，不如咱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实情，能说重不说轻，等她三分钟热血一过就什么事没有了。谁知她不仅没被我实情吓退，且猛烈反击：我不慕权贵，不羡金钱，最崇拜的是出生卑微而又没受到良好教育却做出不凡业绩的民间小人物。末了，又赠送给我一句誓言：貌不惊人心亦端，论才何必论容颜是她择偶的标准。感动之余我告诉她婚姻大事不同儿戏，你自己决定了不算，还要和你父母商量后再做定夺。她的回信再次震爆我眼球：她说她父亲在她还没出生就是公社书记直至从县人大主任位置上退休，毫无疑问要想得到俩老的同意无异于银河开闸，所以她决定先斩后奏。

　　她真来了！我和爹喜忧参半，她的私自离家，真的让俺爷俩忐忑。果然一个多月后，她哥循着蛛丝马迹找上门了。我惊惧到极致，她安慰我不用怕，说一切有她。我能怎么样？只得诚惶诚恐等待命运的判决。她哥在做了她整整一宿工作后，果真如她所言：希望而来失望而归。

　　6

　　媳妇年纪虽轻却老沉稳重，勤俭持家连村里很多妇女都自叹不如，农忙季节更是爹的好帮手，春播秋收夏割麦，我没想到身为干部子弟的她干起农活竟也信手拈来。

　　九十年代村里人的物质生活已进入了富裕有余的时代，而我家依旧茅草屋挺立。结婚时，媳妇主张一切从简，我们只是把已辨不出原色的黑黢黢的屋子刷了两遍白灰，用老式家具改做了一个“高低高”和写字台，涮家连结婚总共花费不到一千五，把爹美得，逢人就夸媳妇懂事理明道理，是开足十万瓦盏照探灯也找不着的好媳妇。

　　刚结婚那会儿，因为共同的爱好产生的心灵共鸣，使我倍感甜蜜，媳妇的青春和温柔的气息，把我的心溶化了，我们谈小说，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我仿佛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夜里看天上闪烁的星星也不是星星，而是仙女，现实怎会超过幻想，变得这般美好！

　　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令人窒息。三年后我们的生活似乎进入她哥的预言：再大的理想也要建立在经济基础上，要一贫如洗了，你还有心思追求理想吗？而他连上厕所都费事，怎么给你经济保障？甭说种地不挣钱，就是挣再多，他爹还能种几年？到时你就是家中的顶梁柱，而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怎能撑起此大梁？试想一个整日为生活奔波的人是有心思谈理想还是有心情去追求理想？

　　此时妹已出嫁，弟大学毕业也结婚了，六十四岁的爹因腰椎间盘突出完全不能种地了。媳妇似乎并不苦恼，她提议上县城开家服装店，由她回石狮倒腾服装。我不假思索的秒拒！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她一脸的稚嫩让我宁愿相信她赔的几率大于挣的倍数！爹更舍不得掏五千块的启动资金。媳妇并不甘心她的失败，没多久又出一招，说从村到县市沿途三个乡镇几十个村庄就一辆大客车，旅客都挤成了相片。所以她也要跑客运并说司机都物色好了，村头一个常年赋闲在家的小伙。我的乖乖！我不得不对人小鬼大的媳妇刮目相看。说实话如果媳妇非要走买卖路线，那我和老爹宁愿让她走，也不冒这人财两空的风险。自此媳妇三天两头找茬和我吵，尽管我和颜悦色安慰她说你是为理想和追求奔我而来，并不是为了做什么买卖，熊掌和鱼翅本就不可兼得，有所失必有所得，文学本是要守得住清贫和孤寂的行业，你这样朝三暮四哪成？在我几次三番劝慰下，媳妇总算按捺住性子。但实现理想的前提首先是要解决温饱，日久天长我的攻心术就和狼来了一样，面对日复日洗衣做饭带孩子，猪喂肥了卖；鸡下的蛋，攒到满罐就着急马哈的去赶集换人民币，现实中孤寂得如地牢狱般穷乡僻壤的农家生活对媳妇已起不到励志作用了。

　　没法子，先把温饱解决了再说吧。利用旁门左道我进了县城一家微型福利厂，为了照顾我，媳妇在厂附近租了间坐南朝北，冬冷夏更热，长宽各两米四一块砖厚薄的草铺，小店就这样名副其实的开张了。然后她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一样接送着我上下班。那时批发商一般不送货上门，而我们这小本小利的小店就要三天两头进货，蹬着三轮车拉货是媳妇主打的运输工具，每每看到瘦小的媳妇弯腰撅腚蹬着沉重的货物我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疼惜。这时有人提议：小商品都是明码标价，你累死也挣不了几个。身为福建人，你该去卖福建茶才是你的正道，黄金有价，茶叶无价。此时福建茶在俺当地可谓如火如荼，闽商依靠茶叶个个成为百万富翁早已不是神话。可惜怀揣文学梦的媳妇把金钱视为粪土，相比较要她天南地北去采摘那一片片象征财富的树叶，她更安逸就近取材的操持利润微薄的小商品，她说这样她才有更大的空间追逐我们的梦想，并说有朝一日要和我要比翼起飞，双双登上文学殿堂。

　　我不是不想，是不敢妄想。虚长她几岁的我虽然也孜孜不倦的追求梦想，但现实告诉我一定要理智而清醒的面对现实，因为理想是不用一日三餐的，而现实是一顿不吃可以，两顿不吃也抗得住，三顿不吃你试试！所以尽管福利厂很操蛋，刚进那会儿，头儿红口白牙的说要照顾我，既不用我和其他工人一样交押金，更不用我打夜班。我信了，但突然某一天头儿就要我在一天之内交上鬼才知道的两千块钱押金，并解除了对我的优待，当天起和所有工人一样打夜班。尽管我从八小时的冷板凳坐成一天十三小时，遇到撵活时就要从天亮坐到天黑，再从天黑坐到天亮，尽管累断腰，但它是我今后生活的保障。可媳妇不这样认为，不是因为累成狗的三十天到手的即便当嗟来之食者也不只讨要一百二三十的工薪，而是背离她初衷让她离文学殿堂渐去渐远无望的生活。

　　媳妇不淡定的表现是要我辞职，回家专业写作。你说这不扯吗？人作家是有固定职业有工资的，写的成不成都旱涝保收，我成吗？写成了好，不成呢？费多大劲才找了这么个活，你说不干就不干，喝西北风老天也不天天刮呢。她说生活由她保障，你回来只管写你的。我依然不敢，短篇都好多年没写了，何况长篇！而我一个残疾人，能就业已经是万福了，哪还敢奢望以小说为生？这两头翘的风险我自然不能答应。可她说你不辞职，我就辞你！我相信她还真不是威胁，几年共同炕共枕，我深知她是说得到做得出的！没法子，在荒废四年后我重新提笔完成十多万自传体长篇小说《抬起你的头》，很不幸的是，我竟“荣幸之至”的赶上了纯文学衰退潮。

　　媳妇的文学梦落空了，梦空了，肚子可不能空。为了一家人的肚子，媳妇先后卖过鸡架、卖过咸菜、卖过卤肉，但一样也没干成。我知道她心态还没放平，成为作家以写作为生本是她追求的终点，而现实却让她摆地摊为生，这天上地下的落差我理解。让我不能理解的是，知书达理自视清高的媳妇在梦化为泡沫后竟让我去当半仙，说那玩意儿挣钱多，她那里好多人靠这个不但养活一大家子还盖起了别墅。我没理她。不理的结果是，她又出章程说要不上大城市要钱也不失为一种发家致富的手法，我义正言辞驳斥道：好歹你也曾是文学青年怎能为了几个铜臭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也许自知理亏她不再提及。没几天她又囔囔要开个废品收购站，我的妈，没有她不敢想的！这可是比种地都要累的买卖，男人都吃不消，就她？百十来斤的身板，能撑得起来？你可拉倒吧！一圈折腾下来，某天媳妇又突然宣布去什么卖早餐。餐饮业累，且担风险，万一遭遇投毒分子岂不惹祸上身？没等我表白，她先知先明的扔给我一句：我先毒死你算了！

　　虽然不用起三更睡半夜，但凌晨四点必须脱离暖温暖的被窝是媳妇每天风雨无阻的必修课，如同刚学理发就遭遇络腮胡子一样，那年的冬天雪不知怎地活见鬼的大，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一夜大雪因为大地的温暖，落地的厚雪一经车轮碾压即刻化为雪水，媳妇每推一步，小小的餐车轮子即被融化的雪卡住。如果我够强壮，不就可以媳妇在后面推，我在前面拉么。可是此时媳妇不得不自己在后面推两步，在跑去用木板把前面的雪挤扫干净。短短不到两百米的路程，媳妇一会儿后面推车，一会儿再跑到前面挤雪，满头大汗地等把车推到摊位上人已累到虚脱。你说我这是何苦呀？媳妇泪眼婆娑对我诉起苦来：当初我要不犯傻，何至于遭此大罪？！钱没挣着，尽赚罪遭了......”

　　媳妇的不善主要表现在嘴上，火起来，捞着么统统不过脑子的往外嘞，管你系统能不能吸收，她只管自己消化就好。当下她跟现场直播后，我内疚无边，本是家中顶梁柱的我，不但不能尽责，连最起码的搭把手也不能，却每天如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自然的享受着媳妇对我温柔体贴的照顾，我体质弱，她就一天一斤牛奶两个鸡蛋的给我增加营养，而她自己从不沾唇。

　　我以为我们的日子就这样在开门七件事中滑过，但我忘了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媳妇的本性。果然没多久她就想现实损失理想中补。我说理想很勇猛，可现实冰川火海，不是咱想冲就冲的！

　　她说人间正道是沧桑不假，可我怎么无论干什么总是惶恐不安，如同迷路的孩子急于回家，所以我认为咱的正道还是要以文学为主。

　　此时社会已渐入互联网时代，文学虽然依旧精彩，但纯文学早已无奈了。陪伴着八十年代文学鼎盛时期成长起来的我们已毫无觉察自己的挚爱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质变——青春校园.都市言情.职场小说.穿越.玄幻.武侠.盗墓悬疑般的推理，不但无厘头的展现成为网络的主唱，有话不好好说也已替代按部就班开头经过发展高潮结局的文学格局，曾经养育了一代人以劳苦大众为主角的纯文学已风靡不再，梁园虽好早没俺夫妻俩的立足之地了。可媳妇笃定：坚持到底就是胜利，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真不是口号，而是坚定的信念！于是她不但令我继续前行，她也开始写自己想写的，说要实现比翼双飞的梦想。几年间我们合作写成《嫁山东》《离关东》《我的青春我不能作主》《扶起》《混蛋葛吕儿》《女人的一半还是女人》《我的老婆我不能做主》等九部长篇小说。虽然也网签过几部，现实却没任何改变。

　　我明白现如今要想把文学当饭吃，更要想以此名扬天下除非拥有霸唱天下那行马天空的脑袋瓜或驻京办主任那样的官场历程，否则理想真的只能称之为梦想。

一、碎尸疑案

　　故事大纲：

　　心理医生谢风正遇中年危机，他的理想渐行渐远，已不可及，而此时妻子背叛通奸让他怒不可遏，他表面隐忍不发却在暗中筹划对妻子和奸夫的谋杀。此时，他结识了一个有自杀倾向的女医生孟晓波，他试图施以治疗。

　　某天江宁大学一个女大学生顾倩晨来找他进行催眠，她称自己重复一个梦境，梦中一个少女被利刃分身。但看不见脸，也不能确认是否是自己。顾相信那是她自己或是前生。他们去见一个通灵者，顾倩晨在灵媒指引下，看见一个少女凄美的脸。在课堂上，当顾倩晨的回忆突然清晰，她画出了那张脸，结果老师大惊失色。

　　调查得知，原来梦中少女是一个叫艾雪的江宁大学大一女生，她于19年前一个冬天傍晚神秘失踪，十天后遗体被凶手分6处抛尸。碎片达2000多块。凶手不仅残忍，而且心理素质极强，智商极高。各种线索互相矛盾，警方难有进展。有人请了术士招魂，但仪式未终而术士离奇死亡，死前写下一串神秘数字。而十九年来不断有别有用心的各种耸人听闻的传言，包括器官移植和贩卖，矛头甚至指向德高望重的军医院士和高干背景的军区子弟，此外每年总有无数人在WEB中掀起讨论。人们毫无根据的猜疑和指责，整个案件开始充满恶意的诬陷和暴戾之气。

　　谢风开始卷入这件悬案，此时，他的朋友刑警徐刚来找他对凶手侧写并透露了那串神秘数字。谢风给出了对数字的一种解释。但他却怀疑是否可以相信和做为依据。

　　谢风和顾倩晨开始私自调查可疑人物，包括走访被害人家属，追踪网人ID，闯进嫌疑人的生活和他们直接冲突。他们遇到各种阻碍，并且受到威胁和恐吓。这让案情真相显的更加显的扑朔迷离。

　　有一天，谢风和顾倩晨参加了一个由网友组织的悼念活动，以纪念艾雪事件并引起人们对自身安全的关注，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侦探推理的爱好者。聚会中，谢风发现似乎有几个人很可疑。但突然他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在一间阴森的地下室里。此外还有聚会中的一些人。

　　他们一起被困在地下室，没有通讯工具，没有食物和水。出口已经被封死。他们与世隔绝。

　　他们开始猜疑这是艾雪案的凶手的杀人游戏，想置他们于死地。

　　于是他们开始推测凶手，正如此前所有人做的一样，大部分也不过是猜疑。

　　摘语

　　我是心理医生，比之人们吃什么，用什么，我更关心他们想什么，怎么想。真相是，一念之间，就可能让你的人生完全不同。一个并不确实的怀疑，就可能让一个人抑郁，崩溃。此外，还有忧伤，消沉，恐惧，痛苦，悔恨，绝望，病态痴迷------人是脆弱的，很容易就被毁灭。

　　卧槽，姐难道是自己碎了自己吗？

　　有时候我们怕的不是线索太少，而是太多了。太多错误的，欺骗性的，无用的，引入歧途的所谓线索，正如今日的网络，信息浩如烟海，你不得不大量的辨析和取舍，这过多的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和精力。

　　我处理尸体的时候依然很恐惧，但越恐惧，我就越想克服这种感情。这让我更加冷静，我喜欢这种沉默的疯狂。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幽冥之地，不可妄入。

　　我想告诉你，我隐瞒了什么。--《恋人絮语》

　　“我不能摆脱，我筋疲力竭了。”

　　无咎者，善补过也。《易 系辞上》

　　很多年前，当我19岁的时候，我不可能知道甚至想象：我真正的爱情会在我死后19年后才到来，而且是以那样几乎毁灭的方式。

　　---《亡魂自白》

　　作者声明：

　　只依靠大脑的逻辑推理和灵光一现破案，只是不切实际的小说家言。某些现实案件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但考虑到我纳米级的智商，只好避免对真实的案件说三道四，（那适足以再增加一些二进制垃圾。）而改用意淫的，无价值亦无害的小说。所以，在此声明，以下小说，纯属扯淡，如有雷同，也不可能是真的，当然更跟我无关。

　　序语

　　事实上，你在真实的世界上不可能找到福尔摩斯和波洛一类的侦探，他们仅靠观察，分析，推理，就侦破让其他人迷惑不解的疑案。所谓的各种案件虽然扑朔迷离，错综复杂，但不过是令人敬佩的纯粹智力劳作，是爱伦坡，柯南道尔，阿加莎，铁伊，东野圭悟等天才们的精心构造罢了。就是说：它们是被设计好的。推理小说作者同时是剧作家和导演。所有舞台的布置，情节的推进，人物的每一句台词都是预设定的。

　　任何人都可以设计类似的情节和塑造出推理能力高超的破案形象，至于是警察，私家侦探，悠闲的老太太，还是大学物理教授，甚至是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则无关紧要。当然作品的好坏依赖个人的天才和勤奋。（拿我来说，恐怕我只能创造出平庸的人物。）

　　所以，我们不应惊讶，柯南道尔对发生在他同时代的开膛手杰克一案的推理毫无价值。《沉默的羔羊》系列作品也不会对食人魔和凶手的心理研究有任何真正的帮助。而警察局更加不会天真和无聊到真的去请柯南道尔爵士，或是埃勒里 奎因（这是两个人的合笔名），东野圭悟去参与疑难案件的侦破。他们也无此需要。

　　反而是，真实发生过的案件才最引起大家的兴趣，真实发生的疑案和悬案不会给你线索，让天才的推理机器们好大出风头。这不可能。如果它们也如同推理小说一样留好伏笔，隐喻，动机，也就不存在悬案了。

　　这种案子通常是：无明显获利人（我指财富，爱情和权力层面），非明显的情杀，仇杀，而极可能纯粹出于凶手心理变态，人格缺陷，性功能障碍引致心理扭曲，或是基因不良，或是极端反社会者。因而他们选择的目标也以随机为多。

　　比如说发生在中国的1998至2002年的九起甘肃白银的连环凶杀案，1996年的南京大学的碎尸案，这两个案件的残忍和离奇已经超过名闻中外的美国开膛手杰克，黑色大丽花等案件。直到近二十年后，凶手仍然逍遥法外，也许这些秘密会随他们一样灰飞烟灭，再深藏地底。

　　得益于网络时代和通信技术，使有限的一些信息得以广泛流传，但各种错误，谣传，道听途说，臆想，谎言，别有用心的攻击---也随之而来。这些和凶手的眼睛一样令人厌恶。

　　但我们仍然在百万条珠粪混杂的信息中辨别，分析，以图了解真相。热爱真相的人是勇敢而明智的。真相至上。至少我这样相信。所以众多的网人不仅为了炫下思维能力，最重要的是，我们期待真相浮出，期待凶手伏法。

　　如果我们有一天被同样谋杀，必定同样希望凶手不是安然老去，而是被处以极刑。

　　但人们显然过多高估了纯粹推理的作用。真相是：如今的刑事案件侦破，越来越依赖于刑侦学技术的进步，还有各种证据的收集，对嫌疑人的摸查，审讯中刻意制造的强大心理压力，审问中间的测谎，纠问等等技巧。

　　除去这些方法之外，尚且有些另类的侦探式人物，一旦出现毫无有价值线索的案件，他们总是剑走偏锋，利用直觉，甚至占星术，风水，数秘术等等试图查知真相。毕竟，真相至上，了解事实的人是幸福的。尽管他们被视为古代神秘的炼金术士，占星术士，风水术士而饱受鄙视和指责，但他们依然我行我素。

　　我的朋友谢风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个中国的武术家，在日本，被称为兵法术者。他还是一个业余的学者，其领域几乎尽涉历史，经济，天文，考古，符号学等诸多领域。他还是一个占星术士。他自称喜欢探索暗在系，在他出生之初，塔罗牌预测他此生的使命是负责阐释神秘和破解谜题。但冷静和足智多谋向来不是他的风格，有时他相当厌倦谨慎的调查和寻找因果关系。他会突然直接的造访他怀疑的对象，在和他们直接的冲突和周旋中“打草惊蛇”。往往都能奏效。

　　简言之，他虽然完全接受的是西式的教育，但更钟情于独特的神秘的东方文化，更确切说是中华文化，即使是那些玄学术数，他也为之着迷。

　　现在，有关他的小说和电影都已经问世，而他所展示的中国术数也开始风靡一时，人们开始对中国的阴阳五行等学说开始感到惊奇。这是继李小龙的KUNGFU之后，又一引起西方熟知的中国元素。

　　而在小说和电影中，这个与众不同的占星术士侦探形象，令全世界耳目一新。尽管艺术过分脱离了现实。或许若干年后，这一角色就可与007，Sherlock Holmes比肩。

　　我们看到，在以逻辑，理性为工具，进行严谨推理的侦探角色已经让人乏味，而这一反动恰好由谢风这一风格神秘和怪异的角色来完成。

　　但是，在他的传奇被人所津津乐道之前，他的人生是相当乏味的。在2017年移民美国之前，再具体说，也就是让他声名鹊起的旧金山唐人街《死亡交易》一案之前，他不为世人所知，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心理咨询师。经常因为孤注一掷的赌博而面临破产和高利贷的追杀。

　　但是，我在此要公布2015年他的一件往事。虽然这件事没什么离奇，他也并无出色表现，但却对我意义重大。因为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和他相识。我希望让这篇回忆录成为记录谢风传奇的开篇之作。

　　但令我懊恼的是，我的小表妹把我的口授改成了乱七八糟的电影剧本，而未完成之前，她又去追寻她的吉他梦了。我本身正受着结膜炎的困扰，难以重新修改。而谢风一贯对自己的事情三缄其口，更别说写自传了。因此，我把这一个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玩意抱歉的交给中国读者。

　　CHRIS

　　2019，JUNE 10 ，LA.

　　X 十九年前

　　凌晨，大雪过后。一个流浪汉裹着破旧的军大衣，在垃圾桶里意外发现一袋肉片。他在公园弄好火锅，正涮肉时，一个过路的小女孩看到了三根手指，尖叫起来。。。。

　　X：十九年后

　　X: 初遇小同

　　地铁站

　　一个美艳的长发女人引起谢风的注意，在她似乎要自杀的一刻，谢风拉住他。

　　“你干嘛？”（她似乎从睡梦中醒来）。

　　“小心点儿。”谢风淡淡的说。

　　两人进入车厢。谢风故意挨着她坐下。

　　X 想要离婚的老者

　　心理诊所

　　和普通的心理诊所相比，这里有些过分简朴，甚至没有一张舒服的躺椅。

　　老者四顾，然后坐下来。

　　“两张椅子，两张桌子，3支笔，5个茶杯，7个笔记本，还有19本书。你喜欢素数？”

　　谢风：“我想是巧合，您从事数学或者物理相关的工作吗？”

　　“我供职于一家研究所，近十年来，我的兴趣是数论和理论物理学。可惜我才份平庸。四十年来所得寥寥。”

　　“您喝茶还是咖啡？”

　　“茶”。

　　谢风斟茶。

　　“据我所知，信仰秩序和理性的人生活和感情也都相对纯洁和容易满足。那么，是什么困扰您呢？”

　　老者犹豫一下，似乎不知如何启齿“如果我再不找人聊聊，恐怕我就会杀人了。”

　　“嗯，是您太太？”

　　“是。”老者问：“你怎么猜到的？”

　　“这很简单。从您熟知的概率而言，猜您太太是几率至少要高出其他人一倍。”

　　他补充道“通常都是您身边和您最密切的人，让你爱的最深，恨的也最深。”

　　老者说：

　　“我们太不同了。我热爱秩序和理性，过分沉迷于本质和永恒。和方程式与无限相比，生活的一切似乎微不足道。我的妻子却正相反，她充满生活的欲望，每天都在求新求变，甚至是那些堕落的生活方式，比如滥交，各种能上瘾的东西。”

　　他叹息：“我仰望星辰太久，却忽视了脚下的一切。”他看着茶，眼睛中满是愤怒。

　　“她从新婚第二个星期就开始出轨，我一直装作不知道。而我一直怀疑他和我的一个同事有染。”

　　谢风说：“我很惊讶。”

　　“我一直都容忍她，希望她回来。人家说人不如故。毕竟我最黄金的岁月，都是她在陪伴我。但我前两天突然知道，三十年来，她和我的父亲，我弟弟都上过床。”

　　谢风说：“离婚是很好的选择。你应该在她一开始背叛时就离婚。”

　　老者有些奇怪“我以为你和别人一样，只会让我隐忍，毕竟我这么老了。”

　　“不，与谋杀和不幸相比，我倾向于建议您离婚。我想您是被自己感动了。你曾经以为你爱你太太，其实你爱的只是爱情的概念。相信我。牛顿和莱布尼茨，笛卡尔，凯尔文勋爵，诺贝尔都独身至老，而爱因斯坦的婚姻也失败了。在我看来，抽象能力和思维能力一旦过于出众，恐怕就不太适合世俗的友谊和婚姻了。”

　　谢风送走老者，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旅行箱，然后拿起电话，温柔的说：“亲爱的，返程机票是四天后。你要我带什么礼物吗？”

　　电话另一边：“那么久啊，要自己决定才是礼物嘛。北京天气怎么样？”

　　谢风：“外边正下雨呢。我在酒店里。好了，刚开完学术会议，有点累。回家再说吧。”

　　“好。木马。老公，我好爱你。”

　　谢风：“我也是。再见。”。

　　X 捉奸

　　谢风家门前

　　(谢风慢慢走到家门前，拿出电话)

　　“您好，我怀疑家里进小偷了，正在屋里，你们能马上过来一下吗？”

　　他用钥匙轻轻开门，然后和一个女警冲进门，看见他的妻子正赤裸着坐在一个男人腰上疯狂的动着，叫床声和情话很淫荡。

　　谢风慢慢坐到床上，淡淡的道“干嘛不叫上我一起3P呢？”

　　女警吃惊地看着他。

　　X：文弱的男生

　　心理诊所

　　江宁大学被建业路一分为南北两个校区，路上法国梧桐碧绿整洁，谢风最爱在夜晚走在林荫路上，在灯光下，梧桐示人以一抹美丽的绿色。

　　谢风的心理咨询社就在这条街上离学生宿舍楼500米左右。这里经常可以看到行色匆匆的校外人士和青春洋溢的年轻学生。

　　谢风面对面和他的病人，一个大学男生，文弱秀气，他们对坐着，手里拿着一支签字笔在笔记本上速记着病人日志。

　　“我的同学笑话我是娘娘腔，说我象个女生。我父母觉得是我的幼儿园老师的错，她是个温柔可爱的女人，她把男孩子当做萝莉一样装扮，所以父母说我腼腆害羞的女人性格就是那时候形成的。”

　　“其实不是，对吗？”

　　男生点了点头。“我不是同性恋，但大家都以为我是，我从小就讨厌暴力，不喜欢和男性的小伙伴玩儿，他们太暴力，总是折磨猫和小鸟。我很反感。所以现在，我同宿舍的哥们儿笑话我不抽烟不喝酒，是个没用的姑娘。”

　　谢风笑了“这就是你的困扰吗？如果人人都象你一样，我可赚大了。”

　　男生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形象，我已经很努力了。”

　　他很沮丧。

　　“你有女朋友吗？”

　　“有，她是女汉子。”

　　“那她有觉得你缺乏男子气概吗？”

　　“没有。”

　　“那就好。别理会那些SB.现在已经不再需要鼓励每个男人都是猎人和杀人狂。阳刚气概不再是文明社会所必须。你就这样子好了。既然女人已经越来越中性，男性也可以温润如玉。不过，如果你能MAN一点，我觉得会更有魅力。我有张会员卡，我会请我的教练给你制订一个肌肉健身计划。你需要一些荷尔蒙激素吗？我建议你别使用。”

　　X 想和女儿乱伦的父亲

　　“我觉得我早晚会控制不住，我很担心。”病人说：“我一直对我的女儿有性幻想，她14岁了，胸开始越来越丰满了，还有大腿，那么青春，有弹性。对不起。而且我觉得，她其实并不是真不想我碰她”

　　“你试探过？为什么觉得她不反对？”

　　“我也看过一些心理学的书，我16岁的时候，就是男人恋母情结开始膨胀的时期，我焦躁不安，很厌恶我母亲。”

　　“嗯，是由恋母情结而导致的厌母情结，通常是男生出于对乱伦的恐惧，而努力主动避免与母亲的密切接触。所以有相反的表现。”

　　“所以，我觉得，我似乎可以。”他象是寻求对方支持和允许的目光。

　　“据我所知，很多男人都有过相似的想法，在狮群中，雄狮直接占有女儿。但是，既然您在克制，说明你是一个好父亲。”

　　谢风注意到他的脸色显的惭愧。“你爱你女儿吗？

　　“当然。”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是真的排斥？”

　　“会吗？”

　　“我有过一个朋友，她一直对父亲很崇拜，一直到她父亲亲手把一切都毁了，于是他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她从此对男人和婚姻开始恐惧。而她母亲也知道了。”

　　谢风说：“你看来不象是一个情感残疾的人，我知道有些病人只是心理和情感残缺，他们不能理解和掌控复杂的社会角色和人际关系。他们扮演不了父亲，而他们所有的人生，不过是一根阳具的简单牵引。他们就是一根JB.”

　　病人讪讪的离去。

　　谢风出来，看了下日程表，对秘书S说：“替我推掉10：30的INTERVIEW,我不想听一个大男人多愁善感，现在是怎么了？男人变的象女人一样厚颜无耻，抒发他们难以自持的情感。”

　　他放下日程表“

　　如果你看到一张你不喜欢的脸，就直接拒绝掉，说我们破产了。

　　还有，替我挡掉没事儿装逼的富二代，心理咨询还没被文化骗子和商业骗子吹捧为时尚，我不想听我更不想听一个情绪病患者喋喋不休的诉说她童年的不幸，谁他妈童年幸福过？”

　　S说：“如果你这么挑客人，我们确实要破产了，我们今年的房租还拖着。马上就要交下一年的了。”

　　“我刚离婚”

　　“好吧，你要和我聊聊吗？”

　　谢风取笑“你拿了心理分析资格了？我自己就是心理医生。”

　　“理发师也要找别人理发吧。”

　　“好吧，你随便放人吧，来者不拒。我干嘛和钱过不去。”

　　“这样吧，你想见什么样的人？”

　　“当然是真的需要帮助的人。”

　　“比如说---”

　　谢风一边在回忆里闪回地铁站那个忧郁的女人，一边描述道“很有礼貌，强颜欢笑，但掩饰得很好，可是如果你用你的心去看，就会发现悲伤就如同小溪一样在他的身上淙淙流淌。”

　　“好。”

　　X 人不如新

　　酒吧 徐刚

　　谢风和一个英俊挺拔的人在喝酒。这个人是刑警。

　　“你似乎很困扰？生活还是工作？”谢风观察徐刚的微表情，“是工作”。他由微表情得出结论。然后问“那件连环凶杀案吗？”

　　徐刚：“已经破了。不过我想听听你的侧写。”

　　谢风：“很显然你最开始高估了凶手。从有限的已知细节来看，凶手未必智商极高，他固然极为大胆，他作案时间选在白天中休和下班的时段，地点在人口密度大处，如失手则极容易暴露----，当然心理素质极强，但也许不过是神经比较大条而已，但却缺乏创造力和想象力，手法雷同，谈不上智商与反侦查能力极高，更谈不上学识过人。他没有特别强的反侦查意识。推测其职业，大概是一名来自农村的废品收购者。非本市户口，独身，因现实挫败感而致心理扭曲，性格阴郁。中等身材，眼睛很大或者深陷，冷静，沉着。相貌平平，有恋物及收藏癖。刺割颈部，源于其屠宰羊鸡等牲畜经验。风险偏好者，连赶火车都喜欢只提前一两分钟。”

　　“BINGO.”徐刚说：“你怎么如此肯定他是收废品的？”

　　“损之大蓄。”

　　徐刚没听清楚，“什么？”

　　谢风挥挥手。徐刚就不再问了，他说道：“我困扰的是更大的一件案子。古今中外的碎尸案和它相比都是小儿科。”

　　“我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案子。”

　　徐刚一饮而尽。“今天我的一个同事退休前最后一在，一整天，他都在盯着自己的一本黑皮笔记本，很厚，很旧。那是他办案的检报和札记。以前每次成功侦破案件庆功的时候，总是象有一只无形的手突然抹去他的笑容。大家都知道为什么。

　　他最后跟我们说的是：‘19年来，我一直引为耻辱，希望你们破案，别让我死时还耿耿于怀。’”

　　谢风：“我很惊讶，原来这案子还没侦破。我以为你们早已经破获了，只是因为案件特殊，不能向公众披露。”

　　徐刚：“你也相信外边传说的各种狗屁阴谋论吗？什么涉及军区，高干背景的，总有些白痴和杂种别有用心，捕风捉影，整天胡说八道。甚至不惜捏造事实和证据。”

　　谢风：“我没那么无聊和轻信。只是以我的了解，你们警队精英云集，而且无所畏惧。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到今天还没侦破。”

　　徐刚：“我想我们已经很接近事实真相了。”

　　谢风：“能透露一点儿吗？”

　　徐刚：“门儿都没有。”

　　谢风盯着一个冷艳的妇人，忽然问：“你觉得那个女人怎么样？”

　　徐刚：“熟女了啊，太老了吧，自从你结婚之后，我好象从没听你谈过其它女人。”

　　谢风：“我今天刚摆脱不忠的妻子。”

　　徐刚：“恭喜。”

　　谢风：“干杯。失恋和离婚是多么幸福的事儿，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为此痛苦。这其实意味着你马上要开始新的感情和人生了。太爽了。”

　　他一饮而尽，对徐刚道：“我还有事。改天找你。”

　　XXX 人不如新

　　谢风的妻子走过来：“我们能谈谈吗？”

　　谢风喝了一杯酒：“我已经全权委托我的律师了，他明天会去找你。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说的”

　　妻子：“能再给我次机会吗？”

　　谢风注视一个喝醉了的女人，回过头，显的很冷漠：“我小时候老爸总告诉我要有情有义，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于是我倾心于稳定而长久的感情。不知道是我本性如此，还是被教育成这样儿。我打算过和你白头偕老。在你最黄金最年青的年纪我拥有你，这让我更爱你。”

　　他把杯中的酒喝尽，继续道：“数次出轨，结果都是我原谅你的不忠。但我不能再假装了。事实是当你第一次背叛我的时候，我们的契约已经结束了。”

　　谢风到台前，拿起吉他。用太民谣的唱法唱道：

　　田边原野有一只孤单的小兔，它向东奔跑却频频西顾

　　爸爸说，璐璐，要记住，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DAD SAID ，REMEMBER ,LU LU ,CLOTHES WANNA NEW,BUT PEOPLE BETTER OLD.

　　很久很久以后，璐璐已经35，她还记得父亲的叮嘱

　　但她的男人一直放荡无度，她总是对自己说，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BUT MY FRIEND,DO YOU BELIEVE SO?

　　（STOP)

　　(TURN RHYME.)

　　OH,my girl,don’t you yet know?

　　When the new one comes

　　And the old lovers go.

　　啊----啊---，女孩，你为谁瘦？

　　是为悲秋？还是病酒？

　　啊，姑娘，DON’T YOU KNOW ?

　　人不如新，酒不如旧。

　　那美艳忧伤的女人离开酒吧，谢风尾随她出来。

　　X:小同欲跳楼

　　大厦天台，楼顶。

　　谢风看到那个微醉的中年美艳女人站在楼顶边缘，她向下注视，脚已经开始探出。

　　他喊：“嘿，美女！”

　　美女回头：“滚蛋，我正忙着死呢。”

　　谢风说：“大家都是，都在忙着死，重要的是怎么活。”美女不理他，回过头，做势要跳。

　　谢风说：“我觉得，反正你都要死了，别浪费，不如让我爽一下。”

　　美女骂道：“我去你大爷的。走开。”

　　谢风笑道：“好吧，我去下边等着你。反正现在没人。我恰好有恋尸癖和性功能障碍，只有对着死的很惨的美女我才能勃起。”。

　　他看到她露出厌恶的表情，知道奏效了。突然对方冲过来，狠狠的一个耳光甩过来。谢风抓住。别住她手臂把她压弯腰，她又踢又咬，两个撕打一会儿，都累的不动了。喘了一会儿，

　　谢风说：“要不一起跳好吧？”。

　　美女冷冷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跳楼？”

　　谢风的表情很痛苦：“昨晚我刚从北京回来，想给老婆一个惊喜，结果被我发现我老婆和我最好的朋友在滚床单。”

　　美女轻蔑的笑：“然后你怎么做的？把奸夫淫妇杀了还是打了一顿？”

　　谢风说：“我当时很愤怒，我的妻子和我最好的朋友背叛我，背叛爱情和友情，于是我对他们咆哮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他顿了顿，然后调皮的继续道：“他妈的打炮也不叫上我，我们一起3P吧！”。

　　美女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笑了“你们结婚多久了？”

　　谢风说：“十年了。”

　　谢风点燃支烟，

　　“你穿着正装礼服，而我又貌似闻到UNKNOW的味道，这是很昂贵的一种香槟。所以我猜你刚参加过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或是派对，你淡妆示人，近乎素颜，其实艳极转淡，你身材并不高挑，在隆重的场合却穿着平跟皮鞋，更说明你聪慧而自信，唯有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才能本色。”

　　“我只是觉得穿高根鞋不舒服”

　　谢风不理她，吐了口烟，“由于容貌不过是多年凝固和强化的表情，而表情不过是心情的外在，所以我很奇怪，一个近乎自负和冷漠的，强大到不需要爱情的女人，会为了什么轻生？”

　　他补充道：“当然，我注意到你没有婚戒。”

　　美女冷笑道：“你的推理未免主观和武断。甚至蹩脚极了。”

　　“那让我听听不武断的。”

　　美女说：“什么人会抽烟？缺乏自制力的瘾君子和无视他人健康的冷血者。

　　美女沉默了一会儿，坐下来，你是干什么的？”

　　谢风递给她一张名片。

　　美女看了一眼，“你是心理医生？”

　　谢风说：“有时间可以来找我聊聊。”

　　美女笑道：“我一直都认为，在医生里，你们算最逗的，其实更象是江湖郎中。”

　　谢风说：“那么，你也是医生？”

　　“我是外科医生。”

　　“幸会。”谢风说：“看你挺拔的姿式和气质，我猜你是军医。”

　　“是的。为什么做心理医生？”

　　谢风说：“发生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我更关心人们怎么想。相对而言，想象中的更真实，因为它就发生在你的内心深处，准确的说，是大脑皮层，怎样想决定你聪明还是愚蠢，成为好人还是坏人，凶手还是受害者。佛家说：‘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正是心理力量驱动人的行为。”

　　她看了他一会儿，“我叫孟晓波。你可以叫我小同。”。

　　“谢风”。

　　X 妓女

　　心理诊所

　　进来的是一个妖艳的女人。一望而知，她似乎从事色情相关的行业，或者是被人包养的。

　　“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呢？”

　　她继续装着在特殊行业里和男人交际的样子：“你可以叫我美纯。大学毕业我先做文员，后来我妈病了。我们就欠了很多钱，有些还有利息。可我妈还是没了。我就想办法找钱还债。开始我在洗浴中心里做按摩，见多了，就也出台了。但男人质素很差。姐其实还是LESBIAN.于是生活太他妈悲摧了。”她点上烟。

　　谢风笑道：“你是说你是拉拉？那你真敬业。和我一样。”

　　美纯（惊讶）“大哥，你真心是心理医生？不是调戏我的？”

　　“其实我是个渣男，是个流氓。这工作是用来伪装的。色狼需要伪装。”

　　“我操”她放松多了，说“我喜欢。流氓里还有高学历的医生。”

　　“反过来说好象更好。”

　　“我来就是想抒抒情。都JB挺没劲的。”

　　“嗯。心和身一样，都需要渲泄一下。”

　　“我知道，表面上大家笑贫不笑娼，但其实你们看不起我们。我们怎么了？你总得卖点儿什么吧，姐又没出卖灵魂，我不过就是把套子卖的贵了点儿，然后做一下售后服务。我起码比网络水军高贵吧。他们卖灵魂，我只卖身。”

　　“呃——，水军其实也是职业，他们就赚这个钱。就和你的职业一样。都是有人需要才产生的。他们也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你三观咋这么不正呢？要是违心呢？缺德呢？那不还是卖灵魂嘛”

　　“好吧。你说服我了。”

　　“是吧。我就说我这行其实比他们干净。”

　　“同意。其实，现在中国有3000万的男性将会打光棍。如果没有贵行业，恐怕强奸案和通奸案，离婚率会高出二成以上。”

　　“我操。这么说我这行挺伟大的。”她站起来，坐在桌子上。故意暴露大腿。

　　“看过《岁月俏佳人》吗？我上大学时看过。如果我喜欢男人，我也挺想泡一个医生或者律师什么的。”

　　“恐怕我会让你失望。我决不会傻到喜欢一个，呃，如果你不介意，小姐。”

　　“我知道。昨天有个屌丝和我说‘我爱你’，我笑的把JJ吐了出来，我说‘少JB扯蛋，我是出来卖的。’。

　　“弱弱的问一下，屌丝是男性阴毛的意思吗？男性耻毛？”

　　“你不是吧，大哥，你民国时代的啊。”

　　“我只是无法理解，一个人会自贱到称自己为JB毛而毫不感到羞耻。还有装逼，苦逼，这些直接以女性生殖器这样的禁忌词汇，下流词汇也都似乎流行起来了。”

　　美纯意味深长的挑逗：“我还是喜欢你流氓点儿，你不介意我用其他方法付费吧？”

　　谢风：“恐怕不行。”

　　X 小同初访

　　内

　　美纯趴在桌子下，谢风正享受，孟晓波进来了。美纯停下，然后加大动作。孟晓波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很闷。就按名片上的地址来找你。”

　　“欢迎。”谢风极力显的声音语调与平常无异。

　　孟晓波似乎未注意到异常，她坐下来，取笑道：“看来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真没伤害到你。”

　　“我想，与其嫉妒和憎恨，甚至策划谋杀，不如接受现实为好。曾几何时，我确实想把他们大卸八块。但我现在就当是和别人刚刚分享了一辆二手车。我未来的感情生活有无限可能。我打算写本书，就叫《人不如新》，写失恋和离婚是新感情的开始。此后人们不会再为失恋和背叛痛苦，甚至自杀和杀人了。”

　　“奇葩。”小同评价道，“那你有目标了吗？”

　　谢风正要开口的时候，美纯大力的吐着，谢风控制不住，叫了出来。小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愤怒的站起来冲了出去。

二、我这样给孙子讲《小儿垂钓》

　　我这样给孙子讲《小儿垂钓》

　　——我的小学二年级“家教教材”

　　作者：秋鹬舞

　　【今天，咱们预习（小学二年级/上册）《小儿垂钓》这首诗】

　　讲解之前，与你讲清：爷爷和你的老师，“讲课”是不一样的，这是“课堂教学”和“家教”的区别。

　　你的老师，面对的是六七十个学生，学校有“课时限制”，有“进度要求”，只能就诗词本身而讲解诗词，没办法展开，给你们讲述更多相关的知识。

　　爷爷面对的是你一个孩子，没有“制约”，亦无“规则”，有时间天马行空，随兴致信马由缰，可以根据课文教学内容，紧密配合老师的讲解，拾遗补缺，深度挖掘，扩展讲述。

　　目的是，使课内（老师教学）、课外（家长家教）相辅相成，互为补充，使你通过一首诗的学习，学会探索，开阔眼界，涉猎尽可能多的知识领域，从而，获益良多。

　　注意：爷爷讲诗时，会有意更多使用“成语”，并且仍然像平时，尽量“以此成语，释彼成语”，采用“易初莲花”的形式，在玩转“文字游戏”的过程中，使你在学习诗词的同时，一箭双雕，一举两得，掌握更多成语典故。听讲时，但有不懂，及时提出，以便及时释疑。

　　一、【首先讲《小儿垂钓》这首诗的作者——唐•胡令能——其人其事】

　　胡令能，生活在距今1100多年前的唐朝末年。

　　他的老家在福建省（简称“闽”）。他隐居的地方，叫“圃田”，就是今天河南省会郑州东边的中牟（音：mou）县。

　　据说，胡令能“佛道双修”（佛：佛教；道：道教），意思是：即崇拜道家（黄帝、老庄、列子），又信仰佛家（“禅宗“北宗神秀”的禅学”）。

　　【这里，需要给你简单解释：何谓《列子》？】

　　《列子》是一本古书。

　　它的作者，姓“列”，名“御（yu）寇（kou）”，人们称其“列子”（“子”，是古时对男子的尊称，如“孔子”“孟子”“老子”等）。

　　“列子”，是东周“威烈王”时（西周被迫东迁，周朝已经衰落，诸侯已然雄起。这段历史已经给你讲过）的诸侯国——郑国人。

　　这个时候，中国社会，已经过度到“春秋”之后的“战国时期”了（人们所说的“春秋战国”，实际是两个历史时期，先“春秋”，后“战国”，合称“春秋战国”。这个，你已知道，不再多讲）。

　　当时，郑国的国君是郑穆公，郑国的“地盘”在郑州周边。所以，“列子”居住在郑国圃田。

　　列子，曾经分别跟着关尹子、壶丘子、老商氏、支伯高子等老师学习（这几位“子”“氏”，都是历史上著名学者，以后在故事里遇到时，再详细讲述，现在只需知道他们都是“列子”的老师，足矣）。

　　“列子”一辈子都致力于道家的、道德学问研究，写出了流传千年，经久不衰的《列子》一书。这本书里，充满“先秦寓言”、“神话传说”、“养生故事”（包括古代气功），对东周之后、各朝代的哲学、美学、文学、科技、养生、乐曲、宗教等，都产生着深远的影响（现在也还值得研读）。

　　这本书，与黄帝、老子、庄子的观念、观点一样，属于“道家学说”。所以，“列子”被誉为“战国时期的哲学家、思想家、文学家，道家的代表”。

　　【再解释什么是“禅宗禅学”？】

　　中国的佛教，是从印度传来的。到了中国，逐渐分为不同的派别。

　　大的派别有“南宗惠能，北宗神秀”（“惠能”“神秀”是两个大和尚），时称“南能北秀”。他们两位的区别是，对于同一本“佛经”的参悟（理解）、修炼（“打坐”念经）方式不同。所以，分别成为南北两派。

　　咱们不信佛，所以，不多讲。将来你信否？爷爷管不着。不信，浅尝辄止，略微了解，懂得皮毛即可；如信，那就深入研究佛经深奥、玄妙的知识。

　　这些知识，恰恰是今天的、许多不去修养自身品德，不去做好人好事，而只一味“阿弥陀佛”，烧香磕头，“拜佛保佑，升官发财”的所谓“信徒”，根本懵懂无知的。

　　需要警醒的是，无论信否？都不能“痴迷”，都要有独立的思想观点，都要注重自觉的“自律”和“修养”，培养自己的怜悯之心，善良品质，仁义仁爱的德操。

　　【咱们接着讲胡令能】

　　讲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福建的胡令能，为什么不远万里，跑到“圃田”来隐居了。

　　因为，这里是他喜欢的《列子》的作者——“列御寇”生活的地方（就像你学习了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很想到山西的黄河边，亲自看一看黄河景、登一登鹳雀楼，亲临游览一番的心情是一样的），又距“禅宗北秀”所在的“白马寺”“少林寺”，近在咫尺。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古人迷信，胡令能认为：“隐居”与此，可与逝者通，获灵感，益“双修”。

　　胡令能隐居在这里时，还很年轻。一家老小（他的另外那首《喜韩少府见访》的诗，可以证实），没有生活来源（经济收入）怎么行？

　　或许，他没有其它技能，所以，就以“补锅锔（音：ju ）盆”为生，被人称为“胡钉铰（音：jiao 意：用剪子铰{剪}东西。这里的铰，是“拼接在一起”的意思）。”

　　【下面，又需要给你讲讲什么是“补锅锔盆”？

　　“补锅”：用时长久之后，锅底会生锈，出现小砂（洞）眼。这时，“补锅匠”用两片铁片或铝片，贴在洞眼里外，中间以大头软钉（铝或铅质）填实、铆（音：mao 意：两头砸堆）紧、固定，使之不再漏油、水。

　　“锔盆”：是在破成两瓣的陶瓷盆（包括水缸、碗、盘）上，上下两面，分别钻眼后，再用“ ［ ” 型的铜扣，把他们紧固在一起，里外抹一点儿用“石灰和（多音字，这里念：huo）鸡肝砸碎”、混合的“腻（ni）糊”，晒干后，不使分离、漏水，且很光亮。

　　这在过去是一个“行当”（一种职业）。就像你每天听到的：“换纱窗换滑轮、修理推拉门”“收冰箱洗衣机电动车、电脑电视摩托车、收报纸纸箱，收破烂”的吆喝者，分别是现在的两个“行当”一样。

　　胡令能干的这个“行当”，在爷爷奶奶的小时候还存在，所以，爷爷能够给你讲清楚。但这个“行当”，在你爸爸这代人的小时候，就已不复存在。

　　因为，很多塑料的、不锈钢的杯盘碗碟，逐渐替代了陶瓷用品，并且这玩意儿摔不碎。即便陶瓷的，破碎后，也不值得再去修。现在“人工”多贵啊，买个新的盆，也就二三十元钱，你让人修理下来，估计工钱七八十（元）。傻瓜才去修！

　　所谓“适者生存”，没人再修，等于没有“市场”了。没有“市场”，这个“行当”，自然灭失。

　　这些人干什么去了？“跳槽”“转行”了，干其它“行当”去了。比如：修理家用电器、修理电动车摩托车、修理4G、5G手机等等。

　　即便今天依旧存在的“收破烂”这个“行当”，以后随着“环保科技的进步”，没有了他们现在所收的“物品”，估计，他们的吆喝声，很有可能会变为“收平房楼房、别墅大厦”了！

　　这种情况，也属于“与时俱进”。

　　【继续讲胡令能的故事】

　　唐朝那时，当然没有塑料、不锈钢制品（富贵人家有铜盆甚至银盆），一般人们家里全是泥土烧制的粗陶土瓷用品。加上那时候“东西”贵、而“人工”便宜，所以，就存在胡令能干的——处于社会最底层，被人视为“下贱”的——“行当”。

　　这种“行当”，收入低下，只能糊口，生活极其困苦。

　　那么？问题来了。

　　胡令能处于这样的家境，这么穷困潦倒，怎么读得起书，写出这么好的诗？又怎么会在繁花似锦的唐朝诗人间，在群星闪烁（shuo）的文人墨客中，在大唐的历史上，在后人“精益求精”编撰而成的《全唐诗》中，都占有一席之地？

　　奇怪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听听古人是怎么解释的。

　　在古代中国，科学不发达，人们的认知水平更有限。但凡遇到无法解释的自然、人文现象，无法说清原委时，人们就用天地神鬼、“传说/据说”、奇谈怪论来释疑。

　　对胡令能这个“补锅匠能写出名诗”，也是如此。想不通的时候，“奇葩（pa）”的“传说”就出现了。

　　【现在给你讲：“关于胡令能的异闻”】

　　这个“奇葩传说”，书里只有15个字：“梦人剖其腹，以一卷书内之，遂能吟咏”。

　　这是“文言文”。什么意思呢？

　　传说，某天，胡令能挑担转悠，补锅锔盆，累得“够呛”，当天夜晚睡得香甜。

　　忽然，有个神仙轻悠悠、飘然而至，悄无声息地落到胡令能床边。

　　只见他，张开大嘴，一口仙气喷到胡令能的脸上，瞬间扒光胡令能的衣衫，不打麻醉药不消毒（其实，那口“仙气”即麻醉又消毒），掏出锋利尖刀，一下子划开了胡令能的肚皮。

　　神仙不顾鲜血淋漓，使劲儿扒开肚皮两侧、血肉模糊的骨肉，把一卷发黄的古书，塞进了胡令能心脏旁边。

　　而后，又掏出粗针麻线，“噌，噌”几下，缝好胡令能的肚皮，“啪”地往上面吐口唾液（大概是止血、生肌、长皮肉的“神仙唾沫”），用仙指抹了抹。胡令能的肚皮，即刻血液断流，完好如初。神仙一股烟儿，飘然腾飞。

　　昨天夜里的这场“大手术”，胡令能茫然无知。第二天清晨，胡令能起来喝一碗稀面汤，照例挑起“打铜锣补锅”（这是现在、著名歌唱家李谷一的、湖南“花鼓戏”的名字，也是其成名作。曾被拍成电影，爷爷奶奶年轻时都喜欢看）的“家什（多音字，这里音：shi 意：乱七八糟的工具）”，准备像日常一样，去“讨生活（干活挣钱）”。

　　但是此时，胡令能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嘟嘟嘟”响个不停，他感觉不是屁滚尿流的前奏，而是一肚子的诗情汹涌、诗意澎湃。

　　开始，胡令能强忍着，一再讨饶：“俺没文化，不会写诗，别来烦我。”可惜，怎么也抑制不住，好像满肚子的诗，马上要拱开肚皮，“破壳而出”。

　　忍无可忍之际，胡令能只得甩下担子，一屁股坐在小破凳上，就势趴到锅台边，开始一首首地写起诗来。

　　从此以后，胡令能不仅会写诗了，而且诗作如流，滔滔不绝，乃至名诗荟萃，声名远播。

　　【这种“传说”，或者可以称之为“神说”，古时候层出不穷】比如：

　　你学过的两个“成语典故”：

　　“江郎才尽”：它与“胡令能异闻”的意思相似，但在时间顺序上，则恰巧相反。

　　典故说：南朝•梁朝人江淹，年轻时诗词绝美，文采出众。但是60岁以后，却再也没有写出一首好诗、一篇佳文。

　　这个时候，“传说”及时出现在《南史•江淹传（多音字，这里念：zhuan）》里。

　　这段文字，翻译成白话，说：江淹年轻时，借人家郭璞（pu）一支“五彩笔”。他用这支笔，写出了很多风靡天下、世人赞赏的名诗。

　　因为，这支笔使用起来非常顺手，他就据为己有，一直未予归还。

　　但是，在过完“60大寿”的当天夜里，酒酣入梦，邂逅（音：xie hou 意：偶遇）郭璞。

　　郭璞说：“兄弟，你也退休了，应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不用再写诗了。我的笔，你也用大半辈子了。现在，把笔还我，可好 ？”

　　这支笔，江淹当做宝贝一样，一辈子都随身携带着。听到郭璞这样说，他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探手入怀，取出“五彩笔”，归还了郭璞。

　　自此之后，江淹作诗写文，苦苦思索，再也写不出妙语佳句了。

　　因此，人们纷纷议论：“江淹，乃‘江郎才尽’也！”

　　“妙笔生花”：也叫“梦笔生花”“生花妙笔”。

　　传说，李白小时候学习刻苦，经常“秉（音：bing 意：拿着，握着）烛夜读”，凌晨两三点钟，才迷糊一会儿。不过，这个时候，其虽能写诗，但语不惊人。

　　有天，李白上山游览，在山顶巨石的缝隙，发现一支笔杆挺直光滑，笔峰闪闪发光的毛笔。他喜出望外，又喜不自胜，兴奋地蹦起来，仰天呼曰：“此乃上天赐吾神来之笔也！”

　　李白将此笔，小心翼翼带了回家。

　　当天夜晚，因为爬山太累了，李白饮酒解乏后，头重脚轻，晕晕沉沉，想坚持着秉烛夜读。可惜，刚读一会儿，酒劲儿上来，李白不由自主，趴桌上睡着了。

　　这时，李白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正准备写诗时，刚刚拿起的那支笔，笔杆头上突然开出鲜艳的花朵，而且越开越多。

　　一朵朵花，竞相开放，直到花团锦簇、五彩缤纷，尚无间歇之意。这些花朵，犹如美女聚集，群芳争艳，发出“沁（音：qin 意：新鲜、清香的气体浸入人体）人心脾”的浓郁香味儿。

　　李白大喜过望，欣赏着，品味着，陶醉间，挥毫落纸。

　　不曾料到，此时此刻，李白笔下写出的文字，竟于顷刻间，全都变成了一朵朵怒放的花朵。

　　这花朵，似妖女狐仙，把李白蜂拥包围，彷如一幅“万花丛中一李白”的巨幅水墨画。

　　李白兴奋如发狂，挣扎着，踉跄（音：lang qiang 意：脚步不稳）着，一手举杯饮酒，一手挥毫疾书，瞬间，一首首“荡气回肠”、“惊天地泣鬼神”的诗篇，恍如飞絮，飘洒人间。

　　自此之后，李白才思敏捷，诗文甲天下，被称为“谪（音：zhe 意：天上的神仙犯错受罚，贬落人间）仙人”（诗仙）。

　　【你应该明白，上述传说，如同梦想，均属虚幻而非真实。所以，绝不能异想天开，相信此类“无稽（音：ji 意：贬义词；没根据无厘头、令人感觉滑稽可笑）之谈。”】

　　【现在，咱们分析一下，胡令能为什么能够写诗？】

　　事实上，收录在《全唐诗》里的2000多位诗人，无不自小勤奋学习、一生读书不辍（音：chuo 意：放下。“不辍”是一直坚持而不松弛），大小都曾当过官的文化人（现在称“文化人”为“知识分子”）。胡令能绝不可能是“另类”。

　　肯定，胡令能也是幼时进“私塾”，习读诗书，识字计数，然后通过各种办法，寻书读书，学而不厌，日积月累，才终有所得。

　　与众不同的是，胡令能淡泊功名，一生不仕（不做官）。

　　另有传说，胡令能在朋友推荐、官员邀请，让他做官时，全都一一婉言相拒。

　　为什么呢？

　　孔子曾经有句名言。意思是：君子逢明君盛世，就为国为民贡献力量；逢昏君乱世，就“浮桴于海”（远走他乡，隐居山野，规避祸乱）。

　　胡令能生活的唐朝末年，恰恰属于“乱世”。这个时候，具有独立思想、高贵品质的“读书人”，大多如同孔子言之的“君子”一样，不会同流合污，只会选择，隐居乡野，明哲保身，等待时机，再显身手。

　　讲到这里，我们进一步明白，胡令能为什么“隐居”。

　　或许因为，胡令能屡次三番，剥人“好意”，被认为孤傲，这才编造他是“胡钉铰”，借机贬低其才华。

　　应该说，无论胡令能当时从事什么职业，他都是当地很有名望的“隐者”。从他写的那首《喜韩少府见访》（下面会给你逐一简讲、胡令能被收集在《全唐诗》里的另外三首诗）的诗中，可窥（音：kui 意：从小孔里看）一斑。

　　二、【下面具体讲解《小儿垂钓》】

　　我国从最早在西周出现的《诗经》开始，历朝历代，诗词歌坛人才辈出。能够在各朝代诗坛占据一席之位，作品传颂至今者，无不是诗作皎皎（音：jiao 意：白而亮）之人间龙凤。

　　比如你熟悉的豪放的李白，稳重的杜甫，潇洒的苏东坡，哀怨的李清照……

　　但是，翻遍古今以来的诗书，如果选择风格超然、而又亲切随和的唐朝诗人，除了白居易，必数胡令能。这就是胡令能的不凡之处。

　　胡令能的诗，虽然现在仅存世四首（都录在《全唐诗》中），但他的每一首诗，都具有语言浅显，构思精妙，生活情趣浓郁、与众不同的特点。

　　正因为此，后人评价胡令能的诗：“生动传神，精美绝伦，不愧仙家增书而后之诗作。”（归根到底，嫉妒者，还是在用“仙书”的功能做释疑）。

　　胡令能的《小儿垂钓》一诗，一千多年来，一直让人心生喜爱。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首诗里，既无华丽词句，更无论史用典，却能传颂至今？

　　关键的原因在于，其“遣（音：qian 意：调动、指派）词造句”合情合理，诗文内容浅显易懂，令人感觉亲切随和，字里行（hang）间充满对生活的热爱，和对自然情景的歌颂。

　　这首诗，高至文豪，低至文盲；上升“庙堂”，下落“乡野”；凡人聆听而后，即刻就能懂得他描写的对象、内容，感情、心情。因为喜闻乐见，所以广为传诵。理所当然，自然而然，人们就会发自内心的喜欢。

　　我们应该明白，唯有这种，表面看似“下里巴人”，嚼味后如“阳春白雪”，“雅俗共赏”的诗词，才会知音遍天下，具有永久的“生命力”。

　　具体讲解《小儿垂钓》的内容

　　这首诗的作者是——唐•胡令能（已经多次提醒：诵读诗词和读书一样，按照先“标题”，再“朝代、作者”，最后“内容”的顺序。勿忘）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注释：蓬头：头发乱蓬蓬的。 稚子：年龄小的孩子（港澳台的“幼儿园”，都叫做“幼稚园”；学过的词组：“幼稚”）。 垂纶：钓鱼（纶：钓鱼用的丝线。此字是多音字：也念：guan 古代公子哥头戴的丝巾）。 莓：河边的一种小草。 苔：生长在阳光难以照到的、多水潮湿地方的苔藓植物。借问：有礼貌地向人打听。 鱼惊：鱼儿受到惊吓。 应：回应，答应。 映：遮映、遮掩。

　　译文：这是一首“七绝”唐诗，只有两句，每句14字，共计28字。

　　第一句：“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

　　咋读词句，就好像让我们看到，一个蓬头稚面的小孩儿，学着大人正在钓鱼。他扭斜着身子，坐在河边石头上，远远看去，一丛丛的野草，隐隐约约的遮掩了他的身子。

　　你是否感受到，仅仅短短的一句话，就把一个幼小稚儿的形象，描绘得活灵活现？这就是诗词的魅力，胡令能《小儿垂钓》这首诗的魅力之所在！

　　第二句:“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听到有过路的人，在向他问路。小孩没有应声，只是慌忙地摆了摆手。

　　“招”一般是“过来”的肢体动作。但在这里，这个“招”字，我们应该理解为“摆”，寓意为“不要，不要过来”，这才符合小孩儿此时此刻的心情。

　　看起来，孩子好像没礼貌。为什么这么没礼貌呢？

　　因为，鱼儿有可能马上“上钩”，在这个关键时刻，他顾不上讲礼貌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稚子），心里只担心、恐怕惊跑了鱼儿。所以，他没有、也不敢，回应过路人的“问话”，而且急得“摆手”，意思是“不要过来，不要大声问话！”

　　寥寥几个字，是不是就把小孩孩身上才有的认真、童趣、可爱的心思和表现，别有情趣，情景交融、形神兼备，生动活泼地描绘了出来？

　　即使从无读过书的人，念此一句，立马就能懂得作者描写的、小孩此刻的心情和意思。

　　因为，“以儿童生活为题材的诗作”，在汗牛充栋的“唐诗”里，非常罕见。“物以稀为贵”，所以，这首诗的可贵，就不难理解了。

　　【好了，《小儿垂钓》今天讲完了。想不想知道胡令能另外的三首诗？想！爷爷简单给你介绍一下】

　　《全唐诗》里收录了胡令能四首诗，除了《小儿垂钓》，还有另外三首诗：

　　第一首：七绝《喜韩少府见访》

　　“忽闻梅福来相访，笑著荷衣出草堂。儿童不惯见车马，走入芦花深处藏。”

　　标题：一个“喜”字，表示出胡令能在“韩少府”（官员）到访时，欣喜的心情。让人感觉很真实，生活气息很浓（你可以想一想，爷爷的战友远道而来，爷爷奶奶的同学来家看望时，爷爷奶奶的心情，是不是也是一个“喜”？对！）。

　　第一句：从胡令能的欣喜形态、忙不迭穿衣、出去迎接的动作，可以看到他乐不可支的心情。

　　第二句：写胡令能的孩子们，没见过世面，胆小腼腆（音：mian tian 意：害羞），看见官员和车马（肯定还有一帮随从），急忙跑入芦苇丛中藏起来的情景。

　　官员为什么访问胡令能，足以说明。胡令能在当时当地，具有一定的声望和影响（是否证明胡令能并非“胡钉铰”，或不是等同于一般的“胡钉铰”？！应该思考）

　　第二首：“七绝”《观郑州崔郎中诸妓锈样》

　　“日暮堂前花蕊娇，争拈（nian）小笔上床描。锈成安向春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

　　此诗的另外一个名字叫《咏锈障》。写的是女人的绣品美轮美奂。

　　前一句，写绣花女绣花的景象，坐在堂前的凳子上，拈（音：nian 意：轻轻掂起）笔绣描（绣花如同玉石雕刻、陶瓷烧制，都需要先用笔墨描画出花样），花蕊鲜艳，栩栩如生。

　　后一句，是想象。如果把这些绣品，安放到春天的花园里，一定会把柳树上的黄莺，吸引下来。暗喻，绣品巧夺天工，胜似春花。

　　此诗语言俏妙，活泼生动。由此可见，胡令能的作诗功底，造诣颇深。

　　第三首：《王昭君》

　　【这里，需要先给你讲一讲“王昭君其人其事”】

　　王昭君，名嫱，字昭君 ，是距今将近2000年前的、西汉南郡秭归（今湖北省宜昌市兴山县，在“葛洲坝”长江北岸）人。她与貂蝉、西施、杨玉环，并称中国古代“四大美女”。

　　史书记载，西汉、汉元年（前33年），南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呼韩邪”{邪：多音字，一般念：xie；这里音：ye}”是匈奴人的名字，“单{多音字，一般念：dan 这里音：chan}于”，是匈奴部落酋长），到长安朝见汉元帝，愿意俯首称臣，不再侵扰汉朝边境。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您赐一女嫁我，我做您的女婿，这样，日后我们就能和睦相处了”。

　　但是，汉元帝哪里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种不开化的野蛮人，于是，就随手翻看一下画工给他画的后宫女子的图像。颁下“诏令”说：“啊，这个叫王昭君的女子，长得丑陋，就挑她冒充朕（音：zhen 意：皇帝尊贵的自称）的女儿，嫁给这个“单于”做老婆吧。给他一个丑女，匈奴不再侵扰我们的北方，失小得大，值得！”

　　【讲到这里，成语“沉鱼落雁”中的“落雁”和“画工弃市”的典故，由此就产生了】

　　沉鱼落雁：

　　王昭君告别故土，起程北去。途中一路，荒芜荒凉，所见是黄沙滚滚，所闻则马嘶雁鸣。一程程走下去，离家乡越来越远，王昭君不禁悲从心起，哀怨难平，在马上弹起了《琵琶怨》（古曲名）。

　　南飞的雁群，听到这凄婉悲切的的琴声，看到这风采绝伦的女子，竟然迷醉一样，忘记了摆动翅膀，“啪啪叽叽”纷纷跌落于大漠沙丘。

　　从此，“落雁”就成了美女的比喻用词，王昭君的专用雅称。

　　画工弃世：

　　封建帝王大都荒淫无道。汉元帝让人到民间收集众多美女，看管在皇宫后宫。因为美女如云，汉元帝眼花缭乱，浪费了很多时间，也分辨不出谁更漂亮。

　　于是，他就叫宫廷画工（画家）去后宫，每天挑选10位美女，给她们画像。汉元帝看画像挑选、召见美女。

　　后宫美女都想得到皇帝宠爱，纷纷送钱贿赂画工，谁出钱多，画工就把谁画得美若天仙。

　　王昭君不肯同流合污，画工就把王昭君画得丑陋难看，所以，汉元帝一直没能见到过王昭君。

　　待匈奴来求亲，汉元帝就从画像册中，挑了个最丑的，结果选中的是王昭君。临行那天，汉元帝这才发现王昭君，是个美色超群、优雅大方、貌若天仙的美女。

　　汉元帝悔得肠子都青了，但不能反悔、也来不及再换了。所以，送走匈奴人和王昭君，他气得七窍生烟，哇哇大叫，咬牙切齿地命令宫廷侍卫，把毛延寿（这个名字起得好像“短命鬼”：毛：意思是细小、或南方方言的“么”，“没有”的意思，怎么可能“延年益寿”？）、陈敞等许多画工，拉到街市砍了头。

　　第三首：“七绝”《王昭君》

　　“胡风似剑锼（音：sou 意：镂刻的意思）人骨，汉月如钩钓胃肠。魂梦不知身在路，夜来犹自到昭阳。

　　第一句：以“对偶”形式，“胡风”对“汉月”，暗喻王昭君来到匈奴的心底哀伤；同时，又以“对比”的手法，用“汉月”像钩子一样，钓起了自己的肠胃，来表达王昭君对故乡那种撕心裂肺的的怀念。

　　第二句：直接说出想念亲人、怀恋故土，“身在漠北，魂归故乡”的苦思冥想。

　　这首诗，实际是胡令能“借”王昭君的孤苦伶仃，“借”王昭君身陷匈奴，但心向大汉的情思，“代”为表达自己的爱国思想。其“借代”显然但不坦露，值得我们学习。

　　【好，今天的拓展学诗，就此结束。提醒：只是会背很简单，难的是仔细品味，使学到的知识升华。后者才是学诗之必须】